查看完整版本: 夏天的風和雨 -【大國海魂】《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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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119 發表於 2013-2-6 02:08 PM

第九章 左搖右擺的青春(四)

     “經曆日德蘭戰火的淬煉,德意志海軍戰略雙傑之一的沃爾夫岡-魏格納在1915年6-8月連續撰寫《對我國海上形勢的思考》、《我們能改善現狀嗎?》和《海軍基地政策與艦隊》三篇論文。

     四十歲的魏格納基於日德蘭海戰後德英兩國海軍態勢,指出赫爾戈蘭灣基地已經沒有戰術價值,德國應該以輕型艦艇攻擊英國人的運輸線和海岸線,隨後利用快速戰列巡洋艦部隊作為基幹,一舉佔領設得蘭或者奧克尼群島,一勞永逸地破除英國封鎖德國艦隊的機會,最後在德國選定的有利海區與大艦隊決戰。

     縱觀一戰,大洋艦隊高層對戰略雙傑之一的魏格納評價遠不如海蒂-西萊姆,不僅因為魏格納論文中隨處可見的悖論,而且他的論文脫胎於那場酣暢淋漓的日德蘭海戰。毋庸置疑,如果沒有海蒂-西萊姆在“1914年轉折會議”上的縱橫捭闔殫精竭慮,也就不會有1915年大艦巨砲時代最強音和魏格納的三篇飽受爭議的論文。 ”

     ——《遲到的赫爾墨斯,無畏艦時代的海蒂-西萊姆和沃爾夫岡-魏格納》

     ……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王海蒂的身上,不屑一顧者有之,觀望者有之,更多的人都在期待德意志的戰略天才,看他用塊壘和鞭辟入裡造出什麼世界!

     戴上軍帽,將頭上纏著的繃帶遮掩起來,伴著希佩爾和舍爾激勵的目光,王海蒂深吸一口氣,毫無做作的走上發言台。

     1897年,王海蒂提出比綠水海軍學派走得更遠的“非對稱作戰”概念,這概念重視對飛行器、潛艇、水雷等新技術的運用,也不排斥全重裝戰列艦、完美巡洋艦和馬漢式的戰列線決戰。然而內容缺乏理論數據支撐而過於蒼白無力,被當成凡爾納的科幻小說。

     1914年,三十六歲的王海蒂修改和完善了“非對稱作戰”概念捲土重來,但是他主動進攻觀點與海軍部對英國人不會參戰的判斷大相徑庭,因此被決策層華麗的忽視。

     開戰後,大艦隊堅守斯卡帕灣實行遠程封鎖,王海蒂重提“非對稱作戰”,又因為與存在艦隊理念格格不入,穿越客的理想和矜持再次被放逐。

     多格爾沙洲海戰,王海蒂終於躋身海軍高層,在柏林海軍總部陳舊破敗的會議室裡積累了足夠的話語權。這是王海蒂期待已久的舞台,逆天改命、完成大洋艦隊自我救贖的絕佳良機!

     帶著雷令風行,王海蒂站在發言台上,鋒芒銳利的目光掃過全場,舉手投足間絕無拖泥帶水。就是這麼簡單的幾個動作,台下海軍人心底都產生一種詭異的預判,也許過了今天,不,走出會議室門檻的那一瞬,年輕的海軍戰略天才將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傑出的戰略家。

     “先生們,戰巡或者無畏艦從來就不是一個選擇題!因為我們別無選擇!”王海蒂第一句話就轟動全場。

     追溯這個年輕人叛逆的服役生涯,他的觀點決計不是一種妥協折中,而是風雨欲來的前奏。穆勒和保守派元老冷笑著,而年輕人則不自覺的握緊拳頭熱血沸騰。

     “1890-1905年,馬漢在他的海權論三部曲中陸續闡述了什麼是海權、海權的六要素、海權與陸權的關係、海權之於國家的重要性以及海上交戰原則。”

     回想起前世斯卡帕灣上空的彩虹、戰後失落的二十年,王海蒂揮灑他二十年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才識,站在會議室那幾尺方台上,洋洋灑灑不落窠臼:“且不提馬漢海權論海權六要素之臃腫,對於陸權和於戰列線決戰的過度拔高。大洋艦隊作為海權論的崇拜者和產物,卻沒有與之相應的海洋戰略,這無疑是一件令人遺憾的事情。”

     1898年,提爾皮茨元帥以“風險理論”為基礎,試圖組建一支足以威脅英國,讓他們在可能爆發的歐洲戰爭中保持中立的大洋艦隊,然而無論是提爾皮茨還是帝國皇帝都小看了英國人對海洋的野心,不列顛人將海洋視作他們的禁臠。

     1906年,隨著無畏艦下水,德國海軍看到了一條捷徑,通過破交戰調動英國艦隊,用無畏艦質量優勢獲勝。然而戰爭陰雲密布之時,德國人又不顧一切的保守起來,他們寄希望英國人會主動進攻擁有北海水雷場保護的大洋艦隊,將存在艦隊的命運交給陸軍的速戰速決,卻絲毫不考慮英國人遠程封鎖的可能性。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洋艦隊劣勢將越來越明顯,持久戰這泥沼讓王海蒂不得不一吐為快。

     “我們在海軍軍備競賽這條競爭殘酷的路上走得太久了,以至於大家都忘卻了本心和事實的真相。德意志從來就不是一個海洋民族,而是一隻剛剛學會遠涉重洋的海鳥。”

     “陸軍的強勢、與英國終有一戰的宿命,賦予大洋艦隊的任務是作為一個中等海上力量,用破交戰盡可能的封鎖和削弱英國的資源,將英國主力艦隊牽制在全球範圍,然後通過幾場具有決定性的海戰削弱其本土艦隊的實力,打破英國人的的封鎖,摧毀英國的戰時經濟,繼而源源不斷的獲取資源,此消彼長贏得最終的勝利。”

     “然自軍備競賽以來,海軍似乎有一種誤區,主力艦的多寡決定海權,存在艦隊可以作為海權的象徵而存在。事實上,大英帝國作為第一等海洋強國,船台林立水手不計其數,而我們的海軍無論從投資規模還是獲得的資源都不可以與之比擬,因此妄圖用數量優勢去扼殺英國人是不切實際也不合時宜的。海權也不在於是否擁有一支強大的艦隊,而是這支艦隊是否能控制和利用大洋。”

     “在我看來,熱兵器時代決定海權具有三大要素:地緣、資源和戰略戰術,地緣制約資源的獲得和戰略戰術的使用;戰略戰術的運用削弱或者加強地緣因素,影響資源的獲得,而這其中,資源顯然佔據支配地位。”

     “從三要素來看,德國處於天然不利的地緣態勢,從設德蘭群島、斯卡帕灣,到不列顛本島、狹窄的英吉利海峽,英國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營造一道堅不可摧的封鎖線,切斷我們的運輸線。然而大洋艦隊並非沒有機會:不列顛島四面環海,本土資源短缺和殖民發達國家的特質,要求世界第一的皇家海軍全球存在,保證殖民地能夠源源不斷的向本土輸血。”

     “如果把英國看做一個正處於壯年的男人,那麼著一條條通往英國的航線就相當於人的動脈。而如果動脈的輸血跟不上消耗,那麼再強壯的人也會因失血過多而亡。因此,德國要想取得這場海上對決的勝利,就必須做到三點:第一,迫使英國加快對資源的消耗;第二,使用某種手段,盡可能阻止英國殖民地對本土的輸血;第三,必須迫使英國喪失或缺乏封鎖德國的能力,為德國本土輸血。”

     “如今局勢尚未崩壞,海外襲擊艦隊的出色表現讓協約國護航力量疲於奔命,印度洋和南太平洋海運已經受到極大的影響;科羅內爾海戰勝利和北進的施佩艦隊讓南大西洋風聲鶴唳,迫使英國人從大艦隊抽調三艘戰巡南下;索契角海戰後,俄國黑海艦隊已經失去製約戈本號的能力,法國艦隊和阿金庫爾號被牽制在愛琴海;至於北海,赫爾戈蘭灣海戰和多格爾沙洲海戰勝利,讓我們掌握北海南部的海權。”

     “如果我們能夠在一場海戰中捕捉,並以較小的代價重創擔任大艦隊前鋒的英國戰巡部隊,那麼英國人的封鎖和反破交體係將出現重大的漏洞,位於斯卡帕灣的大艦隊將失去偵查力量,無法偵測大洋艦隊的行動。到時候我們至少能夠部分打破英國對我們的封鎖,從北海豁口獲得更多的資源,還能利用我們相對較優的戰巡力量和U艇部隊威脅通往英國的航線,掐斷英國人的動脈,而英國人緩慢的戰列艦隊和脆弱的裝甲巡洋艦隊將不能有效地阻止我們的行動!”

     王海蒂將他前世的一些見聞,融合泰奧菲勒-奧貝和拉烏爾-卡斯特綠水海軍理念,克勞塞維茨的政治-軍事理論和馬漢經典海權思想的精髓,甚至包括揚-布洛赫的經濟-軍事理論,再結合二十年服役經驗和德國具體國情,苦心孤詣修改和完善的“非對稱作戰”概念絕非1897年華而不實的複制!

     破交戰、戰列巡洋艦襲擾戰和戰列線決戰僅僅作為一種技術手段,將摧毀對手資源和經濟作為終極戰略目標,這絕對是對馬漢海權論一種赤裸裸的反叛和背離。在海軍部保守官員看來前途難料,但比起含混不清的風險理論和事實上已經破產的存在艦隊理念,非對稱作戰無疑是大洋艦隊最好的選擇。

     會議室一片死寂,德意志民族或許是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民族,但同時也是世界上最善於思考的民族。陸軍在法國戰場上的僵持和海軍人對勝利、對獨當一面的渴望讓海軍人認真思考王海蒂的觀點。

     也許現在他們並不認同,也許他們並未想透這些,但是實誠的德意志人不得不承認,王海蒂的觀點是大洋艦隊自創建以來,最合理的戰略和戰術理論。

     “所以,中將,你的意見是?”波爾直覺那個年輕人說的是對的,他雖然沒有身為上位者的魄力,但這並不能干擾他的判斷。...<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mu119 發表於 2013-2-6 02:08 PM

第九章 左搖右擺的青春(五)

     “先生們,戰巡或者無畏艦從來就不是一個選擇題!因為我們別無選擇!”

     11月14日的多格爾沙洲海戰,證明了戰列巡洋艦的價值。

     首先,戰巡航速優勢在這場情報失誤的混戰中發揮得無以復加,須知道即便在北海這淺淺的池塘,主力艦隊與快速艦隊依然能拉開三四個小時的距離。

     從突襲艦隊發出預警到海戰開始兩個小時,只有希佩爾將軍的三艘戰巡能夠及時趕到戰場,而捨爾將軍的六艘實力強大的戰列艦,卻受制於航速無法增援。

     英國人不外如此,為了加強截擊艦隊的實力,三艘獵戶座戰列艦加入戰巡艦隊,這一舉動究竟是神來之筆,還是不折不扣的敗筆,海戰後分曉已經無需多言。

     海戰中,三艘無畏艦因為跟不上快速艦隊的節奏,貝蒂不得不讓他們承擔繞後截擊任務,即便這樣,他們仍舊花費一個多小時,才將過載航速超過27節的馮-德-坦恩號戰巡攔住。

     當希佩爾將軍的兩艘德弗林格爾級和塞德立茨號趕到戰場時,戰巡航速這優勢更是發揮到無以復加,逃之不及的雷神號超無畏艦很快便被擊沉。

     其次,多格爾沙洲海戰肯定了德國戰巡重視防禦力兼顧主砲口徑這一設計思路。

     毛奇、馮-德-坦恩和布呂歇爾號雖然是前塞德立茨型戰巡,設計多有不合理之處,但是250毫米水線帶主裝甲(毛奇號270毫米主裝甲) 、重點防護和密封艙設計讓他們具備了強大的防禦力。

     而同時期的無敵級、不倦級戰巡水線帶主裝甲僅有6英寸(152毫米左右),鼎鼎大名的獅級戰巡和裝備15寸主砲的虎號戰巡主裝甲也僅僅只有9英寸(229毫米)。正是強悍的裝甲防護,讓突襲艦隊在八艘主力艦的圍追堵截下堅持兩個多小時,也讓砲塔盡毀的毛奇號獲得”不沉之艦“這一美譽。

     第三,海戰證實了後塞德立茨型戰巡的實力,儘管後塞德立茨型戰巡最高航速和續航力不及英國戰巡,但是藉助厚實的裝甲,它們卻可以將超無畏艦掀翻在地。

     多格爾沙洲海戰後期,三艘增援過來的、擁有350毫米水線帶主裝甲的後塞德立茨型戰巡足可以無視英國人僅僅只有12英寸(305毫米)主裝甲的獵戶座級超無畏艦。

     反觀英國人,雖然他們普遍裝備13.5英寸(343毫米)主砲,虎號戰巡甚至裝備15英寸主砲,最高航速比德國戰巡的26.5節最高航速普遍快了一節,然而這並不能成為英國人最大的憑藉。

     由於英國人刻意保持主砲口徑優勢,他們的第一級戰巡就裝備了305毫米主砲,但是以苦味酸為戰鬥部,極度不穩定的引信,讓英國人砲彈性能遠遜於以高爆烈性炸藥為戰鬥部的德國穿甲彈,所以希佩爾的三艘戰巡能夠輕易擊沉英國人的超無畏艦。

     第四,海戰將戰巡之於主力艦隊的重要性暴露無遺。

     傑利科上將的謹慎性格雖然是英國人措施殲滅大洋艦隊第一偵查艦隊的良機,但是戴維-貝蒂的第一戰巡艦隊或是分割開來,或是遭受重創,奔潰的偵查體系讓英國人無從評估大洋艦隊增援兵力的數量和實力,以至於大艦隊失去耳目也是不折不扣的負面因素之一。

     塞德立茨型戰巡雖然造艦昂貴,但是面對英國人咄咄逼人的戰列艦造艦高峰,用快速戰巡去沖擊大艦隊,無疑比單純的主力艦競賽更加實惠。

     “三艘馬恩森級戰巡和兩艘加強版巴伐利亞級戰列艦足以,雖然我們擁有七艘主力艦額度,但是戰爭期間,陸軍是個無底洞,正在建造中的巴伐利亞級戰列艦、興登堡號戰巡、改裝中的德意志號戰巡和眾多輕型艦艇無疑會分散不少資源。更何況還有英國人的遠程封鎖,德意志沒有太多的資源可以浪費,與其貪多求全,還不如將資源利用最大化。”

     “中將,作為船監官員我不得不提醒你,即便五艘主力艦我們也未必能如期完工……”

     “不,能完工!”王海蒂仰起頭自信道:“因為這是個美麗的誤會!”

     ……

     冗長的海軍會議結束了,在王海蒂的堅持下,三艘馬肯森級戰巡造艦計劃獲得通過,海洋政策搖擺不定的大洋艦隊也第一次將通過一系列破交戰、戰巡襲擾戰,甚至是主力艦決戰打破大艦隊遠程封鎖作為戰術目標,將封鎖英國海上運輸線、削弱和摧毀英國戰時經濟明確成為戰略目標。

     當然,大名鼎鼎的薩克森級超級戰列艦也是這次妥協和轉折會議的產物,對此,海軍設計部門設計師克萊本在他的私人日記中如是寫道:

     1914年11月19日,晴,除了德意志號戰巡的改裝工作、馬肯森級戰巡、斯特拉斯堡級(原柯尼斯堡級)和科隆級輕巡設計工作,若干驅逐艦和潛艇後續草圖,1914年帝國交給海軍設計辦公室的設計任務並不多。

     為了加快工期,我們在德意志號戰巡上使用了老舊的鍋爐和蒸汽機,這大大縮減了德意志號改裝工期,預計今年年底,原希臘人薩拉米斯號、新的德意志號戰巡即將下水;馬肯森級戰巡設計任務也即將完成,那是一款造價高達289萬英鎊的新銳戰巡,超過35,000噸標準排水量、27.3節的最高航速,4座雙聯裝380主砲和350毫米主水線帶防禦裝甲讓它成為德意誌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戰艦;斯特拉斯堡級輕巡設計任務業已完成,為了紀念在赫爾戈蘭灣海戰中沉沒的斯特拉斯堡號輕巡,我們決定將這款標準排水量5440噸,最高航速27.5節,擁有8門SKL/50型150毫米主砲,性能優異的輕巡命名為斯特拉斯堡級。至於斯特拉斯堡級輕巡的改進型科隆級,它的造艦經費明年才會下撥,時間還很寬裕。

     戰爭的11月,一向以任務繁重的設計部門居然輕鬆下來,這份戰火之餘的悠閒叫我頗感不適。由於剛出生的小兒子克洛澤晚上太過吵鬧,早晨我捧著一杯咖啡坐在設計台前昏昏欲睡。

     就在這時,辦公室大門被轟開了,新任海軍總參謀長雨果-馮-舍爾上將,新任大洋艦隊總司令萊茵哈德-舍爾上將,副司令弗朗茨-馮-希佩爾上將領著一個年輕人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我定睛一看,原來那個年輕人也並非善茬,而是令海軍設計部門上上下下畏敵如虎兼恨之入骨的海蒂-西萊姆中將。

     1897年,西萊姆提出《論戰列艦時代的非對稱作戰》,論文中提到了全重型火砲、完美巡洋艦、水密艙設計和重點防護概念,還有潛艇、飛艇、飛機的新戰法。西萊姆的真知灼見因為太過超前,被海軍高層苛責為傑出的科幻小說,但是他的論文卻打動了海軍鐵腕人物——提爾皮茨,後者嚴令海軍設計部門追蹤這些技術。

     從海軍軍備競賽來看,西萊姆的貢獻無論怎麼高估也不為過,但是這些太過美妙的理論對於海軍設計部門來說卻並非福音。猶記得無數個日夜的辛苦討論,熬紅了的雙眼,斷了的筆頭,層疊如山的廢棄草圖,還有設計師愈多的白頭。

     11月19日,西萊姆粗暴的闖進海軍設計辦公室,不知道有多少設計師身體在戰栗,靈魂在哭泣。

     “我的德意志號需要重新改裝,別拿工期和舊鍋爐糊弄我,我知道德意志號留了不少改裝空間,它的最高航速必須超過26.5節!”魔鬼西萊姆第一個要求讓大家松了一口氣,1914年結餘的經費和1915年即將下撥的經費讓經費一向拘謹的海軍部瞬間成為闊佬,這已經不是秘密,更換鍋爐和蒸汽機對德意志號設計圖紙的改動並不大。

     “馬肯森級戰巡設計任務請務必11月底之前完成,我需要它年底之前出現在布洛姆-福斯造船廠船台上!”魔鬼西萊姆的第二個要求也不算離譜,因為馬肯森級戰巡設計圖紙基本上已經完成了,只剩下一點收尾工作。

     “最後,大洋艦隊需要一款比巴伐利亞級更加強大的戰列艦!”魔鬼西萊姆的第三個要求讓所有設計師心底莫名咯噔一聲。

     “將軍,我們有多少預算?”設計師布魯克林試圖用經費問題,搪塞西萊姆中將令人抓狂的奇思妙想。

     “最少500萬英鎊!”魔鬼西萊姆面無表情,伸出一根指頭舉重若輕的補充了一句:“當然,我是指單艦造價!”

     500萬英鎊!算上通貨膨脹等因素,那可是1.1億帝國馬克!須知道被陸軍痛斥燒錢敗家的德弗林格爾級戰巡也不過277萬英鎊!所有人的呼吸都粗重起來,我甚至聽到了布魯克林吞嚥口水的聲音。

     設計一艘完美戰艦是每一位設計師的最終夢想,然而現實總是承載不了夢想,拮據的海軍經費和大洋艦隊惡劣的形勢,讓海軍設計師們不得不在航速、航程、防禦力和火力之間做痛心疾首的取捨,設計出保守詬病的腿短航速慢的德系戰艦。

     如今,500萬英鎊的單艦造價足以讓每一位設計師對魔鬼西萊姆改口頂禮膜拜,就連我也暗自決定改稱他為不敗的阿瑞斯!

     “有……有什麼要求嗎?”布魯克林身形一顫,扶著辦公桌桌角,哆嗦著嘴唇勉力道:“比如說噸位、火力、航速、造價和續航力?”

     “先生們,天空將是它的極限!”魔鬼西萊姆,哦不,不敗的阿瑞斯一臉平靜的回到道。

     等一票海軍大佬離開後,設計師們歡欣鼓舞,一款被海軍設計部門內定為薩克森級超無畏艦提上日程。

     當然,我並沒有被海軍部的揮金如土眩暈,我還有不少疑惑,比如說海軍部是怎麼說服最高軍事統帥部同意建造終極戰列艦,而非比馬肯森級更加強勁的戰巡?資源緊缺的我們是否能完成這兩艘超無畏艦工程,如果不能,那豈不是對資源最大的浪費?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u119 發表於 2013-2-6 02:09 PM

第九章 左搖右擺的青春(六)

     德意志海軍設計師以最大的熱情,投入到被他們私下命名為薩克森級戰列艦的設計工作中。寬鬆的造艦經費讓那些飽受摧殘的設計師們放開手腳,在雪白的設計圖紙上天馬行空恣意妄為的塗鴉。

     是燃油鍋爐還是燃煤鍋爐?鑑於不設上限的噸位和德國石油資源緊缺的現狀,設計師們不得不忍痛放棄體積小質量輕熱效率更高的燃油鍋爐。

     是採用比較成熟的背負式380毫米主砲,還是重新設計一款16英寸主砲?獲悉英國最新式戰列艦採用14英寸主砲這情報,設計師們內心已經有了取捨。

     是加強航程和航速,還是一如既往的保持強橫的防禦力?對比英國人一口氣開工建造五艘伊麗莎白女王級戰列艦,​​超過七艘復仇級戰列艦的豪情,設計師們只得將所有精力孤注一擲的押在防禦力和德國人並不怎麼習慣的航速上。

     許是拮據太久了,習慣在火力、防護力、航速和航程四個雞蛋上跳舞的德國設計師們,前所未有的寬鬆預算和夢寐以求的“天空將是它的極限”參數要求,將窮酸刻板和小家子氣暴露無遺。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款德國有史以來噸位最大,適航性最好、航速超過戰列巡洋艦、防禦裝甲足可以無視英國人普遍列裝的13.5英寸主砲,主砲塔和司令塔裝甲甚至能抵禦虎號15英寸主砲的新銳戰列艦浮出水面。

     它的設計排水量超過37,000噸,長艏樓船型,96萬馬力輸出功率,最高航速可達27節,擁有4座雙聯裝380毫米主砲,350毫米的水線帶主裝甲和逆天的兩層總計150毫米的水平主裝甲、450毫米的主砲塔和司令塔正面防禦裝甲。

     當然,這款超無畏艦也脫不開德系戰列艦腿短的痼疾。為了安放更多的鍋爐,煤倉補給艙和艦員的生活艙被一再壓縮,以至於超過37,000噸的設計排水量,僅僅只有14節/4500海裡的續航力。

     ……

     就在設計師熱火朝天的時候,一向保密措施良好的德國海軍部居然出現洩密事件。薩克森級戰列艦造艦計劃和大略數據被美利堅報紙長篇累牘,一時間引起軒然大波。

     閒賦在家無所事事的國會議員義憤填膺,陸軍氣急敗壞的咒罵海軍浪費敗家。海軍部面對苛責百口莫辯,海軍情報處第一時間開展調查工作,海軍設計辦公室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至於德國普通民眾、威廉港和基爾港的水兵和中下層軍官,情況卻截然不同。他們歡呼雀躍,期待超級戰列艦能夠承載德意志海洋夢,打破海上僵局。

     消息傳到皇宮,公海艦隊的保護神——德皇威廉更是欣喜若狂,嚴令海軍設計辦公室為他製作超級戰列艦的模型。

     陰謀在世界範圍內氤氳,不過作為超級戰列艦的首倡者,王海蒂已經無暇顧及那些紛紜。

     多格爾沙洲海戰後,過度勞累和失血過多的王海蒂因為脫力,被抬進威廉港最好的醫院,旋即又被轉送到柏林醫院。苦大仇深的醫生給海軍不敗的阿瑞斯做了一次全身檢查後,危言聳聽王海蒂中度腦震盪,而且出現輕度憂鬱症症狀。

     王海蒂哪裡忍受得了“時間快要凝固,掛鐘指針慢的讓人絕望的病床生活”。 “1914年轉折會議”後,王海蒂面對雷德爾和魏格納的脅迫,不得不三心二意前往柏林軍人休養院病床靜養了一天,隨即纏著繃帶拄著拐棍偷偷溜回威廉港,回到屬於鐵血軍人的世界,回到屬於戰爭的節奏!

     與希佩爾上將的交接工作並不輕鬆,所謂交接並不單純只是人走茶涼,還包括艦務工作的交代、司令官航海日誌的交接、與艦隊司令官相對應的帝國機要解密權限等等。

     儘管王海蒂曾經司職艦隊總參謀官和艦隊副司令,但對於負有全責的艦隊主官,王海蒂顯然缺乏經驗。在希佩爾將軍的悉心教導下,王海蒂正由成熟的艦隊指揮官,向統籌一切的艦隊主官這角色轉變。

     完成交接工作後,總結海戰得失,人員重新調配、軍艦保養修理和有針對的編寫階段訓練大綱這任務撲面而來。

     組織艦隊參謀和造船廠技術人員對第一偵查艦隊所有主力艦服役狀態進行評估、有針對性的返廠修理更換零件,並且派員督促布洛姆-福斯船廠和但澤碩效船廠按時完成毛奇號和德意志號修理改裝工作,事關第一偵查艦隊戰力補充,由不得王海蒂不緊張。

     統計多格爾沙洲海戰確切傷亡數字,填寫陣亡通知書和提前退役通知書,協助帝國政府對傷者逝者的撫卹,探望逝者家屬和慰問威廉港醫院的海軍傷員工作更是萬分火急。他們都是帝國最忠勇的將士,他們的浴血奮戰容不得任何褻瀆!

     布呂歇爾號大型裝甲艦和馮-德-坦恩號戰巡的倖存艦員急需重新分配,多格爾沙洲海戰暴露了艦隊夜戰炮術不佳問題,亟待改進。海戰後新補充進來的軍校生、水兵與艦隊老兵的磨合急需用戰術訓練和戰鬥巡航解決。

     階段訓練大綱剛起了個頭,大洋艦隊司令部組織的一系列多格爾沙洲海戰分析會議、柏林海軍總部組織的戰情通報會議紛至沓來。作為海戰的一線指揮官,德國宣傳機器重點鼓吹對象,王海蒂有責任去帝國海軍軍校、地方州、自由市和王國議會做報告。

     這些工作刻不容緩,即便有艦隊副司令馬格努斯-馮-萊溫特佐少將和總參謀官辛格萊爾上校的幫助,王海蒂依然忙得如同一隻不停旋轉的陀螺,在傑德灣第一偵查艦隊錨地、漢堡布洛姆-福斯造船廠、威廉港大洋艦隊司令部和柏林海軍總部之間遊走,還得抽時間在德國各地奔波演講。

     萊溫特佐和辛格萊爾對於王海蒂的身體狀態憂心忡忡,舍爾和希佩爾將軍屢次勸說王海蒂放下手頭工作,回醫院靜養一段時間。王海蒂執拗的拒絕了幾次,直到鎮定劑再也不能阻止那顆隱隱作痛的腦袋,這才向大洋艦隊司令部請假。

     ……

     這一忙碌就是十一月下旬,趕在初冬之前,王海蒂晃晃悠悠的北上基爾,旋即掐著時間踏上開往巴伐利亞的火車。

     火車從荒涼的北德意志平原駛來,大片大片冷濕的沼澤和枯黃的原野不斷後撤。進入巴伐利亞丘陵地區,單調的淺黃色終於隱沒去,車窗外滿是起伏的丘陵和藍色的多瑙河、遠處的山巒和幽森的古堡、戀棧不去的候鳥和溫順的山地綿羊,還有可人的葡萄架和河谷地帶的金黃璀璨的小麥。

     艾薇兒和鄰家男孩布蘭代斯又吵了起來,艾薇兒雙手叉腰氣指頤使,布蘭代斯卻低著頭唯唯諾諾。

     西萊姆家的寶貝女兒“只准對艾薇兒一個人好”、“布蘭代斯家的芝士蛋糕就是西萊姆家的”、“艾薇兒的家庭作業也是布蘭代斯的家庭作業”諸如此類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讓王海蒂聽得心驚肉跳,直後悔將這兩個小傢伙帶出門。

     王海蒂咳嗽一聲,換來女兒不屑一顧的眼神,有心擺出嚴父的架勢,將刁蠻的女兒扭轉成標準的淑女。奈何護短的安妮就依偎在他的肩膀上,妻管嚴的王海蒂只得悻悻作罷。

     翻翻白眼,王海蒂撇過頭試圖隔絕女兒的大呼小叫,然而安妮的喋喋不休如影隨形。

     三十來歲的安妮絕對稱不上美麗動人,最多也就和姿色平平沾一點邊,歲月的痕跡在她眼角、指尖隨處可見。不過骨子裡的單純,亦或是王海蒂在他的回憶錄提到的“至死都改不掉的嘮叨”,經歷韶華的積澱,卻一點也沒有改變。

     安妮挽著王海蒂的手臂,挽著髮髻的頭結結實實的落在王海蒂肩膀上,掰著手先是數落丈夫在多格爾沙洲海戰中的悍不畏死,旋即又對她的軍人丈夫慢條斯理的細數家庭瑣碎,含糊不清的北德意志方言中,偶爾會蹦出幾個令王海蒂感興趣的名字,比如說猶太鬼佬萊曼在碼頭承包了不少倉庫,從工頭搖身變成資本家;比如說老迪克家的工廠被改造成為軍工廠,迪克家族終於躋身成為德國工業托拉斯巨頭,然而縱使老迪克富可敵國卻解決不了女兒凱瑟琳的婚事;比如說布朗特在基爾碼頭混得風生水起,在基爾和石勒蘇益格-赫爾斯泰因州的工人群體中擁有崇高的威望;比如說王海蒂的舅舅施奈德,他升官了,在基爾布魯克林下區擔任稅務官員。

     青梅竹馬年代,安妮就談不上文靜,結婚後,操持家務更是讓安妮的嘮叨變本加厲。王海蒂恨不得將深藏在口袋裡的那一瓶鎮定藥鯨吞,又怕家人擔心,木著頭皮將手裡那一份已經顛來倒去熟讀好幾遍的報紙倒去顛來,不消片刻又心浮氣躁的抬起頭,一不小心撞上了一道同情的目光。

     目光的主人是王海蒂的對座,一個穿著藍色陸軍軍服的年輕人。從那套帶有勃蘭登堡式袖口檸檬黃色袖章、亮紅色領章和滾邊的藍色軍服,王海蒂輕易分辨出那個年輕人屬於巴伐利亞陸軍。

     “讓-阿德勒,陸軍下士,羅森海姆人!”王海蒂深色的常服並不能掩飾他身上愈發明顯的軍人氣息,對座的軍人站了起來,指了指空蕩蕩的右袖,舉起左臂行了一個不太規範的軍禮。

     “海蒂-西萊姆,海軍中將,基爾人!”同屬於軍人的氣息,將王海蒂內心積鬱著的陰霾驅散,軍人之間的話題顯然比安妮的家長里短和艾薇兒孩童的嬉鬧更對王海蒂胃口,王海蒂連忙站了起來,回了一個軍禮。...<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u119 發表於 2013-2-7 05:53 PM

第九章 左搖右擺的青春(七)

     “您就是西萊姆將軍,海軍不敗的阿瑞斯?!”阿德勒下士激動起來,德意志軍人鋼鐵一般的胸膛和佩戴在胸前二級鐵十字勳章起起伏伏。

     “戰爭爆發伊始​​,將軍您指揮潛艇部隊主動出擊,擊沉英國三艘裝甲巡洋艦和三艘驅逐艦,己方無一傷亡;赫爾戈蘭灣海戰,您擊退了英國人無恥的偷襲,用兩艘輕巡沉沒的代價換取英國五艘輕巡;多格爾沙洲海戰,您率領三艘老式戰艦突襲英國海岸線並且登陸作戰,面對英國人八艘主力艦的伏擊怡然不懼,拼死拖住對手,這才有了擊沉英國兩艘新式主力艦和一艘老式主力艦的輝煌勝利。將軍,您是德意志的英雄!”

     陸軍下士列舉的戰績與事實相距甚遠,王海蒂錯愕了片刻,旋即明白那不過是帝國宣傳機器的寫意。望著軍人空空蕩蕩的右袖,王海蒂的呼吸有些沉重,誠懇道:“下士,也許你才是日耳曼人真正的英雄!”

     “不,將軍,這並不是虛偽的恭維!”

     火車轟隆的行進,搖晃著的車身駛過萊希河長長的鐵橋,迎著波光粼粼的萊希河反射的霞光,阿德勒下士一臉嚴肅道:“海岸線運動戰,我們得到了海軍的有力的支援。11月1日,我所在的第117步兵團攻打海濱公路的一處高地,情報說法國人將會得到英國重砲營的支援,一天一夜的苦戰,我們膽戰心驚的拿下所有高地,英國人的重砲一炮未發,後來才知道配屬法國佬的重砲被將軍指揮的潛艇部隊海上伏擊了。將軍,北海有利態勢是您一手打下來的,您的功勞無論怎麼高估都沒有錯。”

     年輕人回憶戰爭的時候,舉手投足間無不帶著腓特烈大帝子孫後代特有的驕傲和自信,渾然不覺戰爭給他肉體帶來的極大創傷。艾薇兒還在盛氣凌人的說些什麼,小布蘭代斯卻大膽的扭過頭貪婪的傾聽軍人之間的交流,眼神裡滿是一種嚮往的情愫。

     過了萊希河,報站的乘務員高喊“弗里德貝格”,宣告漫長的火車旅行即將落幕。望著傷殘的軍人,王海蒂醞釀著說些什麼,動了動干裂的嘴唇卻發覺任何言語都顯得蒼白淺薄。口袋裡的一疊帝國馬克被汗水浸透,猶豫了很久,粗糙的手還是頹唐的鬆開了。

     是的,軍人的榮耀無法用金錢來衡量,也容不下世俗的侮辱!

     艾薇兒拉著安妮歡呼雀躍的走下火車,乘務員的催促聲聲入耳,海軍人與陸軍人相顧無言,這時候,小布蘭代斯跳了出來,向陸軍人似模似樣的行了一個軍禮。

     “你們都是日耳曼民族的英雄!”小男孩仰起頭,發出稚嫩的嗓音。

     ……

     火車上偶遇的陸軍下士顯然是因為傷殘而被迫退役,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考驗正等著那個年輕人。行走在鄉間小道,王海蒂的心情有些沉重,即便小路旁皆是金黃色的小麥,哼著巴伐利亞民歌的勞作婦女,還有巴伐利亞州濃烈香醇的酒香。

     “西萊姆叔叔,我們究竟要去哪兒?”穿著高筒靴的小布蘭代斯問道。

     王海蒂回家的時候再次遭遇小布蘭代斯,小男孩一個勁的追問王海蒂何時才能成為大洋艦隊總司令.而經歷慘烈的多格爾沙洲海戰的王海蒂,對於戰爭已經有了全新的認識,王海蒂覺得他們這一代人注定要為犧牲的一代,為民族崛起國家發展而浴血奮戰,如果這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那就讓殘酷血腥的輪迴在這一代手裡終結。

     面對布​​蘭代斯的少年無知山花浪漫王海蒂沒了玩笑的興致,在徵求基爾大學教授、新鄰居老布蘭代斯同意後,王海蒂帶上小布蘭代斯踏上開往德意志西南部的火車。

     沾惹泥土的芬​​芳,一行人不知不覺繞過寫著雷奧酒莊的拱形大門和巴洛克風格的古堡,來到一座年代有些久遠的墳前。

     那墳頭立在微微隆起的小山巒上,不少翠綠的松柏和萎靡的矢車菊散佈,還有幾瓶甘醇的美酒立在石碑下。

     “1894年我放棄柏林大學,選擇基爾海軍學院。入學之初,海軍學員們就依據彼此身份和等級,不自覺的劃分成為貴族與平民兩派,校長殫精竭慮試圖彌合分歧,可收效甚微。初秋適合出海的季節,我們搭乘弗里德里希-卡爾號魚雷訓練艦來到德屬西非,很不幸,我們趕上喀麥隆北部高地人叛亂。”

     王海蒂彎下腰拾起行囊中的美酒,一邊拔出瓶塞一邊將久遠的記憶翻了出來,似是對小布蘭代斯解答,又好像自言自語。

     “於是我們在遠離帝國本土的非洲深處參與了一場平叛戰爭,那時候我們士氣高漲目空一切。可當我們面對如潮水一般湧過來的叛軍、數不清的投槍、淬了毒的弓箭時,才發覺我們小看了戰爭,小看了死亡!”

     安妮和艾薇兒並不是第一次陪同王海蒂祭奠亡靈,她們將束帶上寫著“Ruhe-in-Frieden”的鮮花輕輕放在石碑前,輕輕比劃十字。小布蘭代斯歪著腦袋,仍舊一頭霧水。

     “每一年11月下旬,由奧登一手創建起來的雷​​奧酒莊都會來很多人,多年不見分散各地的老同學、風塵僕僕的老校長賴歇、面冷心善的斯騰澤爾教官、哀傷的雷德爾,還有嚎啕大哭的奧登。”

     美酒香醇的味道彌散開來,王海蒂抓著酒瓶坐在草地上,纏著繃帶的額頭輕輕的抵住石碑,低沉道:

     “雷奧-馮-謝爾曼,我的老同學,也許你依然看輕我,然而世界就是這麼奇妙,賴歇校長老了,腿疾讓他幾乎出不了基爾;斯騰澤爾繼任基爾海軍學院院長,忙得不可開交;你最好的朋友伯恩哈德-馮-奧登還在危險的大洋上,即將遭遇三艘英國不倦級戰巡;還有馬爾科萊,這老實巴交的孩子在第二戰列艦隊混得風生水起,馬維將軍可離不開他。戰爭的1914年,也只有我有時間來到巴伐利亞,來到這寂寥的雷奧酒莊與你敘舊… …”

     “左搖右擺的青春年代,雷德爾告訴我說平民沒有背景無權無勢,被高高在上的貴族蔑視,所以必須成功,更應該成功。奧登也曾說過容克貴族擁有數百年的傳承,身體裡流淌著條頓騎士的鮮血,恪守著效忠國王的古老盟約,承諾要世世代代守護德意志這片富饒之地,信仰鐵血永不言敗。”

     “多格爾沙洲海戰,布呂歇爾號平民艦長亞歷山大-埃德曼戰鬥到最後一刻,用與艦同沉證明了平民的堅持。毛奇號容克貴族艦長馬格努斯-馮-萊溫特佐與我並肩作戰,完成了從祖輩延續下來的、對德意志的古老誓言。謝爾曼,我記得迪達教官給你的悼詞是94屆海軍學員第一名犧牲者,但絕不會是最後一個。老同學,一場比多格爾沙洲海戰規模更大、更加慘烈的海戰正在醞釀,你決計不是最後一名犧牲者,如果我們這一代人注定要被上帝拋棄,就讓仇恨和流血從我們手中了結!”

     小布蘭代斯站在不遠處,有些玄奧莫測,需要用年紀來發酵,用戰火來丈量的東西漸漸懂了。

     ……

     1914年11月下旬,一支遠涉重洋的鋼鐵艦隊迫近南美洲南端的庫克灣。

     仔細比對暗號令和絕密海圖後,施佩艦隊終於找到了海軍留在各大洋上的秘密補給點,一艘排水量三千噸的煤船。伴著水手的歡呼聲,由沙恩霍斯特、格奈森瑙號大型裝甲艦,紐倫堡、雷德斯頓和萊比錫號輕巡組成的東亞艦隊緩緩靠了上去。

     王海蒂在7月召開的海軍情報通報和分析會議上,指責海軍部對海外襲擊艦隊缺乏長遠的戰略規劃。暮氣沉沉的海軍部根據王海蒂的建議,終於做出一點點微小的變動——增加大洋上的補給點。

     為此,海軍部將所有滯留在協約國港口的商船貨輪作為襲擊艦隊的補給點分散至大洋,保證每一片海域都有一艘固定補給船。

     歷史在這裡轉了個彎,東方的天鵝埃姆登號輕巡面對60餘艘協約國戰艦圍追堵截,依然在印度洋上大秀天鵝舞步;卡爾斯魯厄號輕巡、威廉王子號、特拉法爾加角號輔助巡洋艦在秘密補給點的保障下,仍然在大西洋搞風搞雨;只有伊麗莎白號輕巡、埃特爾-弗里德里希親王號輔助巡洋艦破交行動受阻——它們遭受日本艦隊圍追堵截,戰果寥寥無幾。

     科羅內爾海戰後,英國人匆忙組織了一支由不倦、澳大利亞、新西蘭號戰巡組成的增援艦隊。不過在英國人增援艦隊到來之前,南太平洋和南大西洋顯然是德國人的天下,這一段時間,施佩艦隊屢次截殺協約國商船,擊沉二十餘艘大小蒸汽船,噸位超過90,000噸,南太平洋航線幾乎中斷。

     燃煤補給費時費力,不過這顯然不影響馬克西米里安-馮-施佩伯爵的心情。老伯爵叼著煙斗來到得力下屬奧登的艙室,卻發現艦長室空空如也。

     “司令官,奧登艦長去艉甲板了……”

     興致正好的伯爵向水兵點頭致謝,轉身前往艉甲板,漫天的小紙花迎面撲來,施佩分明望見了信仰鐵血的奧登上校最是柔情的一面。

     “上校,你怎麼了?”施佩中將關切道。

     “我在想進入大西洋之後,東亞艦隊是否要大幹一場!”奧登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悲傷,將手裡的小紙花盡數拋向大海,輕鬆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u119 發表於 2013-2-7 05:54 PM

第十章 備戰的冬天(一)

     “回到基爾,我尷尬的發現我已經愛上了鹹濕的大海、濃濃的煤煙和戰艦的油漆味,屬於柴米油鹽的氣息叫我如坐針氈……”王海蒂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回威廉港,對希佩爾將軍如是道。

     王海蒂向大洋艦隊司令部請假的時候,舍爾上將一口氣給了十天假。從巴伐利亞掃墓歸來,王海蒂有心銷假返回威廉港,但是在海軍界素有膽大妄為這諢號的王海蒂在家中可謂不折不扣的微末草芥,地位還比不上女兒艾薇兒,只得耐著性子修養身體。

     戰火的淬煉和二十年軍事生涯對王海蒂的改造潛移默化如沐春風,王海蒂驀然發現他已經不是前世那個遊手好閒的宅男。難堪的休假靜養歲月,王海蒂發了瘋似的往基爾海軍學院和基爾日耳曼尼亞造船廠溜達。

     在老教官、基爾海軍學院校長斯騰澤爾少將的盛情邀請下,王海蒂半推半就的發揮餘熱,為軍校的秀才們做了幾次演講和兵棋推演。

     王海蒂曾經擔任海軍駐基爾造船廠的聯絡員,就任赫爾戈蘭灣防禦圈司令官的時候也沒少堵門,催促日耳曼尼亞船廠優先建造屬於他的潛艇和驅逐艦。憑著海軍高級將領這身份,在加上與基爾造船廠良好的身份,王海蒂在各船台橫行無忌,甚至獲得正在基爾峽灣做最後調試的威廉王儲號戰列艦艦長的邀請,參觀了國王級戰列艦四號艦。

     不過這一切仍舊平復不了一位將軍勇敢的心,12月初王海蒂風塵僕僕的趕回威廉港,那種如魚得水的感覺讓前世曾經愛好和平的宅男心裡五味雜陳。

     一系列冗長的戰情會議後,海軍總參謀部確認大艦隊實力已經基本恢復,德英兩國海軍回歸均衡態勢。老邁的雨果-馮-波爾上將在他的海軍總參謀長辦公室將大洋艦隊主動出擊計劃取消,靜待邊境總督、威廉皇儲號戰列艦、德意志號戰巡服役,還有腥風血雨的1915年。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北海能夠平靜下來,關於薩克森級戰列艦的爭論,從北海一隅逐漸演變成殃及全球的風暴。

     事故起源於荷蘭的一家報紙,他們引用有力人士的可靠情報指出德國已經著手建造一款代號為“薩克森”,單艦造價可能超過500萬英鎊的超級戰列艦。其標準排水量可能超過國王級和巴伐利亞級,裝備380毫米主砲,航速有可能達到戰列巡洋艦的水平。

     消息傳出,全世界都為德意志人的大膽奔放而咋舌。

     “1914年轉折會議”以及後續的戰情分析會議和海戰總結會議,王海蒂針對多格爾沙洲海戰得失提出不少戰艦改進計劃。

     首先是水下魚雷的問題。

     主力艦決戰通常在一萬碼以上的距離展開,裝備的水下魚雷不僅沒有實用價值,而且還佔用主力艦緊張的空間。這個問題飽受詬病,以至於海軍部沒有召開專門的論證會議就通過了這一項改裝建議,威廉造船廠為大洋艦隊主力艦檢修的時候,已經著手拆除那些雞肋一般的水下魚雷。

     還有那些幾乎排不上用場的防潛網。

     多格爾沙洲海戰之前的突襲海岸線戰役,王海蒂的突襲艦隊為避免英國潛艇和哈里奇港驅逐艦的決死衝擊,裹上了厚厚的防潛網——毫無鬥志的哈里奇艦隊倒是衝擊了一次,幾艘驅逐艦拼命衝出港口,遭遇150毫米和88毫米速射砲編織的火海又瞬間潰散,防潛網根本就派不上用場。

     當王海蒂收到戴維-貝蒂的第一戰巡艦隊南下截擊的情報時,王海蒂又不得不將那些價格不菲,但卻影響航速,並且威脅螺旋槳的累贅丟掉。當王海蒂提出這項修改建議時,海軍部也很快通過了。

     最後就是對薩克森級戰列艦聲嘶力竭的吹捧。

     王海蒂藉口資源和人力不足駁斥了馬維中將的造艦方案,將三艘馬肯森級戰巡列為重中之重。為了實踐他的新海權三要素,王海蒂又提議設計一款全新的薩克森級戰列艦,​​舍爾和波爾將軍欣然應允。

     消息流傳開來後,樂於煽風點火的美利堅記者採訪了德國海軍部一眾大佬,然而無論是暮氣沉沉的海軍元老,還是鋒芒畢露的新晉將軍,在海軍內部可以矛盾重重,可一旦面對外國記者,朝天的鼻孔、拿捏的腔調卻出奇的一致:“查無此事”。

     海軍人並沒有撒謊,薩克森級戰列艦的確是一款性能優異,但僅限於紙面上的超級戰列艦。這款戰列艦不過是為了實踐王海蒂政治和軍事為手段,經濟作為終極目標的新海權理論而刻意製造出來的謊言,很明顯,效果不錯。

     美國人在哭泣,他們剛喊出標準戰列艦這口號,並且一口氣建造了兩艘內華達級兩艘賓夕法尼亞三艘新墨西哥級戰列艦,​​卻不想這已經是過時的技術。於是牛仔們慌不擇路的終止新墨西哥級三號艦造艦計劃,重新設計了一款最高航速超過26節的田納西級戰列艦,​​計劃於1919年以前服役,與此同時,大名鼎鼎的列剋星敦級戰巡也浮出水面。

     1914年11月,日本已經有一艘金剛級戰巡,三艘金剛級戰巡正在日本造船廠的船台上。多格爾沙洲海戰證明了戰巡的價值,日本人為此沾沾自喜,然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一盆冷水劈頭蓋臉的潑過來,讓大和武士拔劍四顧心茫然。

     伊利莎白女王級戰列艦和薩克森級戰列艦讓日本人意識到他們與歐洲強國的差距,設計師藤本喜久雄被火速派往英國考察造船。

     俄國人作為帝國主義鏈條上最薄弱的一環,經濟遊走在破產的邊緣,但北極熊對於海洋的貪婪外人難以想像。 1909年俄國人在波羅的海聖彼得堡造船廠一口氣開工建造了4艘甘谷特級無畏艦,1911年又在黑海尼古拉耶夫造船廠一口氣建造3艘瑪利亞皇后級無畏艦。當荷蘭人將德國薩克森級戰列艦造艦計劃捅出來後,俄國人宣佈建造一款裝備3座3聯裝356毫米主砲,使用美國蒸汽機和鍋爐的尼古拉一世級快速戰列艦。

     至於高盧雄雞,19世紀中後期由於迷信綠水海軍理念,排名世界第二的法國人自廢武功,終止了一大批一等鐵甲艦和前無畏艦造艦計劃。等法國人回過神來,海軍技術大爆炸時代駐足不前的數年時間足以讓法國人沒有立足之地。

     1909年開工建造的孤拔級戰列艦遠遜於同時代的德英主力艦,1912年鋪設龍骨的普羅旺斯級戰列艦雖然裝備了340毫米主砲,但是沿用孤拔級戰列艦的艦體和相同動力系統讓這款超無畏艦並沒有技術上的提升。

     由於戰爭在法國境內展開,曾經顯赫一時的法蘭西帝國財政枯竭,但是殖民主義國家的特質讓他們不能也不敢放棄海軍。法國人硬是摳出一筆經費出來,設計了一款造價不菲的諾曼底級快速戰列艦,裝備10門340主砲,設計航速25.5節,計劃建造4艘。

     ……

     1914年12月13日,英國倫敦。

     海軍諜報人員傳回來的情報在昏暗的海軍大臣辦公室裡擴散,四位海務大臣目瞪口呆:傑利科上將一言不發,參謀長弗雷德里克-斯圖第中將眉頭緊鎖,戴維-貝蒂將手中的情報翻來覆去,直到那些撼人心魄的設計參數爛熟於心,這才惱恨的將情報紙遞回去。

     那張淺薄的,但是每一字讀起來都令人心驚肉跳的情報紙,被海軍大臣鎖進據說冷冰的保險櫃。溫斯頓-丘吉爾回到辦公桌前,掏出裝有雪茄的小木匣,敲了一支哈瓦那大雪茄夾在手上。

     “我不得不放棄屬於皇家海軍的驕傲,羞愧的承認伊麗莎白女王級不是馬肯森級戰巡的對手,也不是薩克森級戰列艦的對手。”費希爾下台後,繼任第一海務大臣的阿瑟-威爾遜爵士看了丘吉爾一眼,愁眉不展道:“無論是裝甲還是航速,女王級和復仇級都不如德國的馬肯森,也許我們的軍艦在續航力上有優勢,可在缺乏戰略縱深的北海,聊勝於無!”

     “幸好,德國人主砲口徑使用的是公制,而我們使用的英寸,我們可以比德國佬多一毫米的主砲口徑優勢!”溫斯頓-丘吉爾嗅著雪茄的菸葉味,自嘲道。

     “先生們,德國人已經找到對付大艦隊的辦法,那就是用驚人的防護力對付我們的戰巡隊,用航速優勢擺脫數量龐大的戰列艦。如此一來,大艦隊空有數量優勢卻無法集中兵力,只能坐看戰巡艦隊被摧毀,失去偵查力量的主力艦隊被德國快速艦隊分割包圍逐個擊破。”

     丘吉爾的直白讓在場的艦隊指揮官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雖然這些職業軍人看不起文官出身不懂軍事的丘吉爾,但是誰也無法否認海軍大臣說的都是事實。

     多格爾沙洲海戰,英國人雖然損失了一艘超無畏艦,一艘新銳戰巡和一艘老式戰巡,但英國人依然可以驕傲的宣布自己是勝利的一方:戴維-貝蒂用莽撞破壞了德國人的伏擊計劃,避免了一場特拉法爾加式的決戰,大艦隊的實力並沒有遭受太大的損失。

     隨著時間的推移,造船廠修理改裝和維護的主力艦重回大艦隊編制,地中海艦隊的兩艘戰巡也在北上,英國人輕易奪回戰略優勢。是以戴維-貝蒂在多格爾沙洲海戰沒有受到海軍同僚的苛責,反而因為宣傳的需要獲得升職。

     1915-1917年,5艘伊麗莎白女王級戰列艦、5艘復仇級戰列艦、和3艘聲望級戰巡將陸續下水服役,雖然這些造艦計劃耗盡了英國未來數年的財政,但是海軍軍備競賽這把利刃和豐厚的戰爭紅利讓海盜出身的約翰牛們不顧一切,皇家海軍人感覺形勢一片大好,前途一片光明。

     可當德國人開工建造馬肯森級戰巡和薩克森級戰列艦時,所有人都慌了神。

     三艘戰巡和兩艘戰列艦不至於讓牛逼哄哄的日不落帝國方寸大亂,可怕的是英國人看到了不好的苗頭,那就是德國人由單純的造艦比賽變成劍走偏鋒:可以跑不過英國高速戰巡,但是必須打得過那些薄皮渣渣;主砲口徑和數量可以比不上大艦隊,但是必須扛得住砲彈質量不佳的英國戰列艦,在同等數量條件下甚至能殲滅大艦隊一部。

     “那就比造艦,大英帝國從來不懼造艦競賽!”海軍總參謀長斯圖第中將揮揮手做了一個有力的姿勢。

     “可造艦經費從哪裡來?女王級首艦造價預計300萬英鎊,五艘戰艦平均造價也少也要270萬英鎊;復仇級雖然是女王級縮水後的產物,排水量下降500噸,航速降至23節,續航力只有4800海裡,但是仍然需要240萬英鎊,三艘聲望級戰巡平均造價更是310萬英鎊!”主官造艦事物的第一海務大臣阿瑟-威爾遜爵士敲了敲桌子,惱火道:“最可怕的是,五艘女王級和五艘復仇級已經鋪設龍骨,改進的餘地不大!三艘聲望級戰巡昂貴的造艦經費已經讓唐寧街財政大臣怏怏不快,建造更加奢華的快速主力艦,我們拿什麼說服威斯敏斯特宮?”

     阿瑟-威爾遜言之鑿鑿,斯圖第冷哼了一聲,撇過頭不再說話。昏暗的辦公室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這時,辦公室的大門被推開了。

     “爵士,事情不妙,該死的美國牛仔將無敵號的謊言拆穿了!”丘吉爾的私人秘書埃迪-馬什氣喘吁籲的闖了進來,踉蹌的腳步不小心磕到了門框,抓在手裡的報紙飛了出去,直直的摔在地毯上。

     那是倫敦的一家小報,報紙上頭版頭條赫然是穿著牛仔裝的美國哈德利號快速貨輪船長。

     ……

     【注釋】

     1.威斯敏斯特宮:英國議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mu119 發表於 2013-2-7 05:55 PM

第十章 備戰的冬天(二)

     12月中旬,西伯利亞冷氣團固執的南下,西歐地區揚起了小雪。伴著絢爛的雪花和紛飛的電報,哈德利號快速貨輪船長、那個行事瘋癲的美國老牛仔羅斯-蓋特納終於成為歐洲乃至全世界家喻戶曉備受爭議的人物。

     多格爾沙洲海戰後德英兩國大打口水戰,相互指著對方伏擊本國艦隊,就在全世界被德英兩國外交人員和海軍軍官橫飛的唾沫弄得暈頭轉向時。從基爾港歸來的美國牛仔,揮舞著他的私人日記,找到了荷蘭當地的報社編輯。

     荷蘭新聞人如獲至寶,將大西洋牛仔的個人日記全文刊登,並且配以圖文並茂激情燃燒的​​楔子和編者按。

     真假德弗林格爾號戰巡和呂佐夫號提前服役的陰謀真相大白,惶惶不可終日的大英帝國海軍部鬆了一口氣,德國人依舊在慶祝勝利,世界媒體和中立國民眾又多了一筆談資,而美國牛仔也伴隨那場足以載入史冊的多格爾淺灘驚魂為世人初次熟知。

     海戰結束後,為了掩飾戰術失利,大英帝國海軍部隱瞞了無敵號戰歿這事實,信誓旦旦的宣稱無敵號遭受重創而不得不返廠修理。趁著日不落帝國子民日漸淡忘並沒有跟隨大艦隊返回斯卡帕灣的無敵號戰巡,1914年12月10日,英國海軍部發出通告,宣布修理完畢的無敵號戰巡歸隊途中,於蘇格蘭東海岸觸雷傾覆。

     11月1日英王喬治五世級戰列艦大膽號觸雷沉沒的陰霾尚未散盡,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又有一艘主力艦成為德國水雷的亡魂。悲傷和哀悼成為英格蘭地區的主題,倫敦居民紛紛舉著鮮花、白色蠟燭走上街頭,或是前往附近的教堂為無敵號陣亡的將士哀悼,為可憐的大艦隊祈福。

     英國海軍部的瞞天過海幾乎成功了,然而世事難料,英國海軍部斟酌了很久才在北海海圖上敲定一片毫不起眼的海域,機關算盡卻不想這海域正好處在哈德利號快速貨輪航線上。

     11月中旬,美國牛仔剛剛為德國輸送了一船鐵礦石,轉手又接了一單新活——替英國人運送一船糧食。連續的奔波讓牛仔們精疲力竭,從蘇格蘭東海岸返航的哈德利號快速貨輪尋了一條偏僻的航道,抄近路駛回荷蘭鹿特丹港。

     當疲倦的牛仔們準備去鹿特丹紅燈區尋幾個街頭流鶯大愛一場之時,小有名氣的牛仔船長無意中聽到了無敵號沉沒的消息,於是陰謀敗露了。 11月14日,羅斯-蓋特納終於成為英國人千萬次詛咒的惡魔,德國人愛恨交加的美國佬,和世界人民心目中的正義和真相的化身!

     ……

     12月14日,德國漢堡寒風凜冽,落葉厚積成堆,然而布洛姆-福斯造船廠則是熱火朝天的景象。靠近海灣的乾船塢內,高腳架早早的被搭建起來,船台兩側堆滿了等待鋪設的箱型龍骨,還有構成船體的材質精良的大型鍛造鋼材。

     王海蒂和希佩爾站在乾船塢的高台上,望著即將開工建造的新銳戰艦,呼吸漸漸粗重起來。

     1866年,普魯士海軍只有幾艘破爛不堪的木質砲艦,被丹麥人壓制的喘不過氣來:普法戰爭後,德意志陸軍聞名天下,然而它的海軍卻只有幾艘風帆戰艦;1894年,德意志海軍小心翼翼的向近海邁出一步,而此時也只有兩艘勃蘭登堡級戰列艦和一艘奧古斯塔皇后級裝甲巡洋艦。

     距離1898年《第一次海軍擴軍法案》已有十六年之久,沒有充足的經費,屢遭英國人的冷嘲熱諷,背負容克地主最惡毒的詛咒,還有內部保守派的重重羈絆,德意志海軍人付出極大的心血和努力,篳路藍縷披荊斬棘方才打造了一支排名世界第二的大洋艦隊,並且在1914年8月4日夏洛騰堡宮宣戰後,揚帆出海征戰大洋。

     寬闊的乾船塢底鋪就了雙層船底,承重機轟鳴,將馬肯森級戰巡一號艦馬肯森號戰巡第一塊箱型龍骨吊放至槽位。

     海軍官員和造船廠的工人們歡呼起來,須知道大洋艦隊每一艘主力艦都是無數次與國會議員激烈辯論,與思維怪誕的皇帝交鋒妥協,針對盛氣凌人的皇家海軍取捨後的產物,每一艘都來之不易彌足珍貴。

     這是海軍,也是布洛姆-福斯造船廠光榮的時刻! 12月14日,在漢堡港凜冽的寒風中,又有一艘德意志主力艦即將動工建造!

     “記得那是1897年的初秋,我有幸聽過你的畢業論文答辯。《論戰列艦時代的非對稱作戰》雖然內容感性,缺乏嚴密的邏輯和詳細的數據理論支撐,但是年輕人的才華橫溢,無處不閃耀著智慧與靈光的東西值得我們去深刻挖掘,很可惜,威廉陛下是馬漢的忠實信奉者。”

     弗朗茨-馮-希佩爾穿著深色的上將軍服,撇過頭看了看他最欣賞的手下王海蒂,冷峻的臉上掛著一絲恬淡的笑容。

     工人們激蕩的心情並不影響他們嫻熟的技術,第二塊箱型龍骨也被吊放下去。可以預見這艘新銳戰巡的未來:橫縱向鋼材疊加在堅固的龍骨上,直到艙壁延伸到上層甲板,然後是外部厚重的裝甲和內層的穹甲,還有蒸汽機和鍋爐的舾裝,順著乾船塢軌道滑向風高浪急的北海……

     “也許吧……”作為海軍軍官團的成員,曾經宣誓效忠德意志和霍亨索倫家族的希佩爾從不輕易發表對皇帝威廉的看法,然而馬肯森號戰巡開工建造這一瞬間,希佩爾的信仰與矜持似乎被打碎了。

     也許希佩爾的內心並不像他的表情那樣恬淡,也許希佩爾也有屬於自己的東西!王海蒂若無聲息的猶疑了一聲,按下心底的驚詫,等待希佩爾的下文。

     “1914年初,雷德爾將我騙去海軍總部,拉著我一道勸說固執的老元帥提爾皮茨,讓你能夠重返德國本土。失去信任的元帥無意浪費皇帝對他的最後一絲眷顧,所以我和雷德爾的勸說失敗了。儘管我知道你重返大洋艦隊的最大障礙是威廉陛下,但是我依然帶著一絲僥倖心理讓雷德爾去試探口風,當然,威廉陛下對此事不置可否。再後來,得知你申請退役,我覺得大洋艦隊需要你,所以奮不顧身的唆使提爾皮茨元帥去忤逆皇帝,將你調回來。1月,我看到你的退役申請書以及修改過的'非對稱作戰'內容,我很欣慰,元帥與我並沒有看錯人。”

     對宅男有知遇之恩的希佩爾將軍沒讓王海蒂久等,他指著高台下的已經開工建造的戰巡,淡淡道:“原以為一艘塞德立茨和三艘德弗林格爾級戰巡,將會是偵查艦隊僅有的兵力,所以才對戰巡的防護水平提出相當苛刻的要求,然而你修改過的'非對稱作戰'理論讓我看到了後塞德立茨型戰巡真正的價值。德意志海軍需要的並不是船堅砲利但卻行動遲緩的超無畏艦,也不是質量精良但卻防禦有限的戰巡,而是兼具戰列艦防禦和戰巡航速的快速主力艦。值得慶幸,大洋艦隊正在路上!”

     “將軍,這並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

     儘管德國人的字典裡沒有中庸之道和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箴言,也沒有英國人的委婉和紳士,但是多少沾惹了一些德意志人固有的古板和嚴謹的王海蒂依然搖頭謙讓,因為他面對的是弗朗茨-馮-希佩爾!

     “作為大洋艦隊最傑出的戰術指揮官,正是您在多格爾沙洲海戰中高超的指揮,還有海戰后海軍會議上對我不遺餘力的支持,我的理念才有實施的可能性。”

     “不,西萊姆,我沒有你的勇氣和果敢。”希佩爾拍了拍王海蒂的肩膀,搖搖頭灑脫道:“我自信能夠如指臂使的指揮一支艦隊,但是我絕不敢違背高層的意志,這是我的幸運也是我的不幸!西萊姆,你骨子裡有一種叛逆的思想,我分不清這是好是壞,但是大洋艦隊能夠掌握主動權,這與你的果敢絕對有莫大的關係!”

     “海軍總參謀長波爾並不是一位有魄力有擔當的領導者,威廉陛下為大洋艦隊套上了一層枷鎖。然而英國人的反擊迫在迫在眉睫,更殘酷更血腥的1915年,戰火紛飛的南大西洋、北海和達達尼爾海峽,西萊姆,你做好準備了嗎?”

     王海蒂摘下軍帽,撇過頭仔細聆聽造船工人的號聲和鋼鐵的碰撞聲,自信道:“當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u119 發表於 2013-2-7 05:55 PM

第十章 備戰的冬天(三)

     受極鋒與冷氣團的影響,凜冽的寒風橫掃西歐,通往東普魯士前線的道路滿是泥濘。魯爾工業區上空紛紛揚揚飄起了鵝黃色的大雪,柏林街頭菩提樹落葉層疊,基爾的孩子轟轟烈烈打起了打雪仗。

     北海風高浪急惡浪滔天,德國海岸線很多海域厚積了一層海冰,雖然不至於影響大洋艦隊錨地傑德灣,但是大洋艦隊還是早早做好了防凍準備,厚厚的冬衣和防凍油被成捆成捆的搬上戰艦。

     歐洲寒冷而漫長的冬季肆虐,在這種條件下,北海水面戰事告一段落。德英兩國海軍偃旗息鼓,各自舔舐傷口總結利弊得失,積極備戰以應對更加血腥殘酷的1915年。

     由於有“1914年轉折會議”的鋪墊,還有一幫初登舞台年富力強的年輕人,德意志海軍備戰的冬天各項工作正在有條不紊的展開。

     主力艦陸陸續續駛進造船廠改裝,多格爾沙洲海戰毛奇號五座主砲塔四座被毀的慘痛經歷,讓不受重視的主力艦主砲塔炮座和炮井防禦裝甲得到加強;雞肋一般的水下魚雷被拆卸乾淨,富餘的空間改造成了補給艙;接近使用壽命的砲管將在12月末1月初的波羅的海戰鬥訓練後進行更換,依附在艦體上的海藻貝類被清除乾淨並且重新塗上德意志海軍灰白色塗料,除鏽工作和防火塗裝並行不悖;艦用救生筏、單人救生設備、艦用損管、滅火、防毒和醫療設備也獲得了補充。

     10-11月正是海軍軍校畢業的時節,大量軍校生和水兵的加入讓大洋艦隊戰鬥力處在開戰以來最尷尬的水平。好在海軍參謀部已經將新的訓練大綱已經完成,這份大綱根據赫爾戈蘭灣和多格爾沙洲海戰經驗,增加了非主流的夜戰、近戰等內容,反潛訓練與損失管制訓練的強度也大大提高。

     為了讓大洋艦隊盡快恢復戰鬥力,海軍總參謀長雨果-馮-波爾上將將大洋艦隊主力艦隊抽調至波羅的海,開展為期三週的高強度戰鬥訓練。重點演練戰列線遠距離砲戰、反潛和魚雷訓練、輕巡和魚雷艇支援作戰戰術,夜戰和近戰這些新科目也受到了重視。

     不過波爾上將的用意遠不止於此,大洋艦隊上下早已習以為常。

     施佩伯爵的東亞艦隊、埃姆登、柯尼斯堡和卡爾斯魯厄號輕巡卓有成效的破交戰,以奧托-韋迪根U-9號潛艇為代表的潛艇狼群戰讓海軍部嘗到了甜頭。水面排水量685噸,續航力水面8790海裡/8節,水下80海裡/5節(蓄電池蓄滿條件下),裝備​​4具魚雷發射管的U-31型潛艇建造速度加速。

     在盧克納爾伯爵孜孜不倦不屈不撓的要求下,王海蒂終於在基爾海軍學院碼頭上尋到了一條風帆訓練艦,像一塊燙手山芋似的將那艘風帆艦送進造船廠改裝。 1915年春,這艘裝備兩門可以電動升降的105炮主砲、機槍和輔助蒸汽機的風帆戰艦將帶著王海蒂費盡心機弄來的一整套山寨版航海日誌和其他證明資料出港。

     1914年的寒冬,大洋艦隊補充和開工建造了不少新銳艦艇,邊境總督號和威廉皇儲號戰列艦即將完成最後的調試,明年1月勢必會出現在第三戰列艦分艦隊戰鬥序列;趕在1914年之前,兩艘格勞登茲級輕巡先後服役,加入第二偵查艦隊;兩艘威斯巴登級輕巡下水,斯特拉斯堡級和科隆級輕巡也已經開工建造。

     當然,這些小魚小蝦比不上戰列巡洋艦巔峰之作——馬肯森號開工。按照慣例,主力艦的下水儀式由海軍高級軍官主持,海軍部別出心裁的選中了戰巡艦隊前任司令官希佩爾和現任司令官王海蒂。

     毛奇號和德意志號戰巡、兩艘國王級戰列艦即將加入域大洋艦隊戰鬥序列,德弗林格爾級三號艦、馬肯森號戰巡、巴伐利亞級戰列艦也將陸續服役。從無到有,從有到強的過程的確令人心潮澎湃,主持開工儀式後,希佩爾和王海蒂帶著些許的眩暈謝絕了布洛姆-福斯造船廠董事和經理的挽留。

     希佩爾將南下不萊梅維塞爾造船廠,考察即將服役的邊境總督號戰列艦,王海蒂也計劃前往威廉造船廠,因為德弗林格爾級戰巡三號艦興登堡號下水在即。

     ……

     兵強馬壯後的豪情萬丈還在滋蔓,即便從半敞開的車窗呼嘯而入的北大西洋海風​​也卷不走吹不亂。掛著海軍車牌的黑色軍車緩緩開出布洛姆-福斯造船廠大門,一車子的恣肆汪洋,這時,一個膀大腰圓的陸軍軍官竄了出來,攔下了軍車,強行打斷這囂張的情緒。

     王海蒂怏怏不快的下車,迎頭撞上了對方軍服上的少將軍銜,錯愕了片刻,旋即聽見陸軍軍官鏗鏘有力的自白:“埃里希-魯登道夫,第八集團軍總參謀長。”

     魯登道夫理了理軍服,舉起右手行了一個軍禮,湛藍色的眼瞳裡滿是貝特曼-霍爾維希口中德國陸軍式的了不起。

     “您就是那個攻陷列日要塞,策劃並且指揮馬祖里湖區戰役的魯登道夫將軍?!”王海蒂看了剛鑽出車廂的希佩爾,從德意志海軍智將的眼簾裡看出了震驚和不解。

     在德國,魯登道夫少將的赫赫威名絲毫不遜色“海​​軍不敗的阿瑞斯”王海蒂。在圍攻比利時列日要塞戰鬥中,魯登道夫率領第14步兵旅潛入要塞,為奪取要塞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由於東線戰場第八集團軍司令普里特維茨將軍懦弱怯戰,8月24日,魯登道夫和興登堡被調往東線戰場,前者成為第八集團軍總參謀長。魯登道夫策劃並且指揮了馬祖里湖區戰役,俄軍被趕出東普魯士並且損失30萬人,隨後的羅斯戰役進一步擴大了戰果。

     雖然奧匈帝國加利西亞和布柯維納的慘敗抵消了魯登道夫獲得的戰果,致使東線戰事陷入膠著狀態,但這並不妨德國民眾對魯登道夫的褒獎。

     “比起西萊姆將軍與希佩爾將軍指揮的赫爾戈蘭灣與多格爾沙洲海戰,我的榮耀簡直不值一提!”冰冷的海風順著魯登道夫的衣領灌入,少將緊了緊風紀扣自嘲一笑,八字胡微微戰栗起來,疲倦道。

     “海軍面對的是縱橫七海數百年未嚐一敗的皇家海軍,然而你們以弱勝強,讓驕傲的不列顛人屢屢折戟沉沙;而陸軍呢,將一場志在必得的速戰速決變成了可怕的持久戰!根據施里芬計劃,陸軍將兵力集中在西線,爭取在六週時間內擊敗法國,再掉頭對付俄國。初期一切很順利,我們攻占比利時全境,贏得了邊境之戰的勝利,法軍損失30萬人並且丟失北部地區。隨後的馬恩河戰役中,陸軍氣勢如虹,甚至兵臨巴黎城下,然而毛奇將軍被勝利和榮耀沖昏了頭腦,一部分陸軍抽調至東普魯士,雖然有了東普魯士戰役的勝利,但是陸軍卻輸了馬恩河戰役,致使西線戰場陷入陣地戰泥潭。海岸線運動戰,我們的迂迴戰術再次失利,而東線局勢也陷入了焦灼……”

     “將軍,也許我們可以去轎車上詳談。”東線戰場仍有零星的戰鬥,希佩爾不認為魯登道夫少將攔下他們只是為了加強海陸軍友誼。港區的海風乾燥冰冷,希佩爾拉開黑色軍車車門,朝魯登道夫喝出一團白色水汽,邀請道。

     關上轎車車門和車窗,散了幾支香煙,幾桿老煙槍吞雲駕霧一番,狹小的車廂裡終於多了一絲暖氣和煙霧繚繞。魯登道夫少將摘下白色手套,攥在手中繼道:

     “陸軍在反思,兩線作戰的我們究竟要把重心放在那一邊。總參謀長法爾肯海因認為俄國幅員遼闊,不可能全面戰勝它,拿破崙東征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陸軍應該將注意力集中在西線,盡全力解決英法。首相貝特曼-霍爾維希、奧匈總參謀長孔拉德、興登堡將軍與我並不這樣認為,既然西線已經進入僵持狀態,還不如盡全力結束東線戰鬥,迫使俄國退出戰鬥。”

     “雖然我並不了解陸軍……”歷史白痴的王海蒂稍稍皺起眉頭,循著個人見識委婉道:“可放棄西線戰場這想法讓我感到不安。英法可不是虛弱的俄國,雖然糟糕的動員機制讓他們在1914年損失慘重,可一旦給予他們喘息之機,他們能輕易武裝出數百萬大軍。”

     “不,俄國是三國協約集團實力最弱的國家,在他們漫長的戰線上有我們德國,有奧匈帝國,還有北高加索地區的奧斯曼帝國。我們應該集中兵力粉碎俄國,迫使其單獨媾和,讓搖擺不定的巴爾幹小國加入我們的懷抱,讓我們結束兩線作戰這可怕的夢魘,集中精力對付英法!雖然有些冒險,可值得一試!”

     魯登道夫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地圖,兩隻手壓在東普魯士和奧匈帝國西里西亞上,粗實的手掌上移,最後在波蘭腹地合攏。

     “屆時,準備完畢的北線部隊向布列斯特方向進攻,德奧聯軍向萊姆堡方向進攻,兩面合攏,將俄軍主力包圍在'波蘭口袋'內!”

     “海軍有什麼可以效勞的嗎?”對於陸軍的新戰略,作為海軍人,王海蒂只有不置可否的餘地。

     “陸軍希望大洋艦隊主力佯攻俄國波羅的海沿岸地區,牽制俄國兵力!”魯登道夫將手指上移,按在俄國人重兵把守的聖彼得堡,舉重若輕道。

     “好吧……”王海蒂似乎忘了他只不過是海軍中將,坐在他身旁的希佩爾上將才是艦隊司令,擱在口袋裡的拳頭緊了緊,僵直的身體繃緊了幾分,盯著威廉港所在的方向,寫意道:“海軍責無旁貸,前提是陸軍能說服雨果-馮-波爾上將。”

     “貝特曼-霍爾維希先生與興登堡將軍能夠說服波爾將軍。”魯登道夫匆忙戴上白色手套,推開車門。刺骨的寒氣洶湧而入,伴著魯登道夫的懇求聲:“不過,大洋艦隊在波羅的海的佯攻行動我希望由德意志海軍最傑出的戰略天才海蒂-西萊姆與最傑出的戰術指揮官弗朗茨-馮-希佩爾將軍策劃指揮。”

     說服思想保守的雨果-馮-波爾上將並不難,困難的是如果打動大洋艦隊真正的主人——帝國皇帝威廉。得到希佩爾和王海蒂的保證後,魯登道夫少將匆忙跳上開往柏林的火車,而黑色軍車也重新上路。

     “西萊姆,對於波羅的海佯攻行動,你有什麼建議?”弗朗茨-馮-希佩爾靠在轎車後車座上,冷峻的臉上寫滿了似笑非笑。

     “讓施佩伯爵的東亞艦隊在前往德屬西非,再讓卡爾-鄧尼茨帶幾艘遠洋潛艇去地中海逛一圈,如何?”王海蒂關上軍車車窗,將漢堡郊外蕭瑟的冬景隔絕開來,意氣風發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u119 發表於 2013-2-9 02:46 PM

第十章 備戰的冬天(四)

     1914年的東普魯士戰役暴露了雙頭鷹的虛弱,在西線戰場遲遲打不開局面的前提下,帝國首相貝特曼-霍爾維希、奧匈帝國總參謀長奧拉孔和東線指揮官向帝國軍事統帥部建議作戰重心東移。

     決策的過程並不艱難,腓特烈時代普魯士就曾一力對付法、奧、俄三大軍事強國,其瘋狂程度絲毫不亞於惹不起的瑞典國王查理十二世。詭異的是,腓特烈大帝居然勝利了,倒下的第一張多米勒骨牌就是俄國。

     一個輪迴,德意志人再次以一力對抗全世界,軍事統帥部將打碎持久戰和多線作戰這夢魘的希望,傾注在了北極熊身上。

     囤積在西線的物資和主力部隊開始向東集結,憑藉發達的鐵路網,調動工作進行的很快。 1915年春,休整完畢的德國和奧匈帝國數十萬大軍,將從波羅的海到遙遠的喀爾巴仟山開展全面攻勢。

     波爾上將,確切說是帝國皇帝威廉,面對英國人總是有一種混亂的情愫,不過如果橫在德意志戰車前進道路上的是衰弱的俄國,那種深植血液裡的自卑,就會變成一種義無反顧的果敢。

     伴隨東鄉平八郎升起的Z字旗和“皇國命運,在此一戰”的吶喊,雙頭鷹的波羅的海艦隊在對馬海峽全軍覆沒。儘管相繼而來的無畏艦時代造艦競賽,俄國人起點最高,但是北極熊糟糕的經濟終究支撐不了他們龐大的造艦計劃。

     1914年年底,波羅的海艦隊僅有的四艘設計排水量23,360噸、設計航速23節、裝備4座雙聯裝305毫米主砲的甘谷特級無畏艦剛剛完工,距離服役形成戰鬥力還有很遠的距離,曾經威名赫赫的波羅的海艦隊,只剩下幾艘老式戰列艦和巡洋艦。

     數百萬常備軍、不窮竭的人力資源、數千公里的戰略縱深、還有可怕的冬季,曾經的歐洲壓路機仍舊令人生畏,可誰記得它的海軍?

     陸軍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便​​說服海軍部,海軍總參謀部作戰科埃里希-雷德爾策劃了一場代號“阿爾比翁”的佯攻行動。第三戰列艦隊第五分隊四艘國王級戰列艦、德弗林格爾和呂佐夫號戰巡、第四預備役艦隊五艘維切爾斯巴赫級前無畏艦和兩艘布倫瑞克級前無畏艦,第二偵查艦隊五艘輕巡和波羅的海艦隊三艘輕巡、三艘輔助巡洋艦,四支驅逐艦艦隊一艘輕巡領艦和四十艘驅逐艦,一支潛艇支隊6艘潛艇,還有掃雷、補給艦十一艘,總計四艘主力艦、七艘前無畏艦、九艘輕巡、三艘輔助巡洋艦,五十七艘輕型艦隊將在1915年春季參與針對俄國加里灣、喀琅施塔得港、聖彼得堡的威懾行動。

     從海軍出征的艦隊規模和整容上,海軍部可謂不遺餘力,六艘主力艦,七艘前無畏艦足以毀滅波羅的海艦隊。更何況阿爾比翁行動與大洋艦隊波羅的海戰鬥巡航訓練的計劃並不衝突,威懾艦隊隨時可以增加兵力。

     不過陸軍對此並不滿意,看看海軍部打得如意算盤吧:第五戰列艦分隊剛剛組建完成,兩艘戰巡都是新服役的戰艦,第四戰列艦隊乃是預備役艦隊,老爺艦們封存多年,重新動員起來的官兵也久疏戰陣。

     六十八艘輕型戰艦看起來嚇人,可絕大部分都是亨利親王手裡的破爛貨,雖然有久立戰功的第二偵查艦隊,可那兩艘嶄新的格勞登茲級輕巡能夠說明一切。

     “海軍就差沒將敷衍寫在臉上!”精明強幹的魯登道夫少將緊了緊武裝帶,對坐在作戰指揮室昏昏欲睡的保羅-馮-興登堡元帥戲謔道:“還好,我將海軍最富有戰略眼光和膽識的海蒂-西萊姆中將弄進了威懾艦隊!”

     被第八集團軍官兵戲稱“英明統帥”的興登堡元帥似乎被驚醒了,伊利莎白王太后送給他的懷錶,從厚厚的元帥服裡滑了出來,在冰冷的空氣中搖搖晃晃。

     “幹得不錯!”頭髮花白的老元帥清了清嗓子,抓著元帥權杖慢騰騰的站了起來,對精力充沛的副手古井不波道:“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回去補一覺,東普魯士的冬天實在是太可怕了!”

     1915年春季攻勢迫在眉睫,然而東線部隊統帥興登堡對於備戰工作並不上心。東線陸軍統帥部副總參謀長馬克斯-霍夫曼上校一臉無奈,魯登道夫攤攤手,無可奈何的默念起他在日記本上寫過的話:“真正有能耐的人是否也會碰巧當上元帥?”

     年輕人的嘮叨和抱怨若有若無的飄了過來,興登堡元帥行將走出大門的時候蒼老的​​身形頓了頓,抬頭朝掛在指揮室地圖看了一眼,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鋒芒的光芒,猶疑道:“陸軍和皇帝的情面也不能讓海軍拼盡全力,莫非皇家艦隊與公海艦隊的巔峰決戰就在1915年?!”

     ……

     德國,慕尼黑郊外的伊本豪森。

     沒有皇帝與海軍內部反對派的壓力,沒有強大的皇家艦隊,更沒有那個性格脾氣與他三分貌合七分相似的約翰-阿巴斯諾特-費希爾,“永遠的”阿爾弗雷德-馮-提爾皮茨元帥退休生活簡單而輕鬆。

     花園裡落葉和細雪厚積,老元帥修剪好從柏​​林海軍大臣辦公室搬回來的盆栽,摘下老花鏡,拾起擱在門後的鐵鍬,悠閒的出門清理惱人的積雪。這時候,花園的白色柵欄小門被推開了,一位掛著海軍上將軍銜的海軍軍官走了進來。

     “瑪利亞,咱們有客人了!”黑色的牧羊犬不知從什麼角落鑽了出來,興奮的朝軍人迎了上去。提爾皮茨倚著鐵鍬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扭頭朝廚房裡的老伴喊道:“是萊茵哈德-舍爾!”

     脫下白色手套,將厚厚的軍服掛在衣架上,素有好勇鬥狠之名的大洋艦隊總司令萊茵哈德-舍爾將軍來到客廳的壁爐前,將溫暖的爐火灼熱快要凍僵了的糙手。

     不多時,提爾皮茨的夫人瑪利亞-奧古斯特-裡派克繫著圍裙,端著一杯下午茶和一小碟熱氣騰騰的烤麵包從廚房出來,與舍爾來了一個德國式的貼面吻。

     “一切還好吧?”軍人碰面,閒聊不到幾句,話題最終還得轉移到軍事和戰爭上來。穿著無簡章綬帶的元帥軍服的提爾皮茨坐在沙發上,撇過頭不經意的問道。

     “陸軍將重心放在了東線,為了配合陸軍的攻勢,作戰科參謀策劃了代號阿爾比翁行動的威懾行動。”舍爾顯然是提爾皮茨家裡的常客,牧羊犬小跑了過來,毫不見外的倚著舍爾的褲腳躺了下去。舍爾搔了搔牧羊犬蓬鬆的毛髮,輕易將海軍絕密洩露出來:“雖然大洋艦隊每隔幾年都會在芬蘭灣海域開展遠航訓練,1895年我們也針對日本進行過一次威懾行動,但是我們終究缺乏威懾封鎖一個海軍強國的經驗,所以大洋艦隊這個冬季備戰之餘,也在摸索封鎖戰……”

     “好吧,看來你們已經成竹在胸了。”提爾皮茨掀開從遠東清國淘回來的青瓷茶杯杯蓋,任憑茶葉的清香在屋子裡瀰漫開來。 “雖然與希佩爾那個老傢伙彼此仇視了許多年,但是不得不提一句……”

     “什麼?”隔著裊裊升騰起來的白色水汽,舍爾看不清提爾皮茨臉上的英雄相惜,小聲問道。

     “我想說,沒有費希爾的溫斯頓-丘吉爾什麼都不是!”提爾皮茨咂摸一口濃茶,意味深長道​​。

     ……

     大洋艦隊四艘新銳主力艦開進波羅的海,這並非奇聞異事,相對於惡浪滔天德爾北海,波羅的海顯然是冬季訓練的好地方。詭異的是,第二偵查艦隊五艘輕巡、兩支驅逐艦隊和一支潛艇支隊,也陸續開進波羅的海。

     一戰爆發後,大洋艦隊主力雲集北海,德國在波羅的海洋面只留下了由老舊艦艇組成的波羅的海艦隊和重新武裝起來的第四預備役艦隊七艘前無畏艦。雖然然亨利親王的波羅的海艦隊稍顯陳舊,可對付虛弱的俄國波羅的海艦隊綽綽有餘。

     大洋艦隊輕型艦艇前往波羅的海顯然不是為了維護世界和平,而是戰爭!

     潛伏在德國的協約國諜報人員行動起來,零零散散的情報匯總,再結合德國陸軍加強東線兵力這態勢,協約國海軍情報官員們得出了一個可笑的結論:德國人要登陸俄國經濟最發達的聖彼得堡沿岸!

     多格爾沙洲海戰並不足以撼動皇家海軍的優勢,伊麗莎白女王級快速戰列艦首艦伊麗莎白號已經完工,二號艦厭戰號即將於1月份完工,1915年春,大艦隊將擁有二十三艘無畏艦,五艘戰巡。德國人怎麼敢無視皇家海軍,堂而皇之的將主力艦隊派去波羅的海,並且登陸同盟俄國!

     俄國人惶恐不安,因為他們的波羅的海艦隊不堪驅使;蠢蠢欲動的意大利人慌了手腳,對協約國遞出的橄欖枝曖昧起來;大艦隊官兵在吶喊,覺得大英帝國的米字旗和皇家海軍的驕傲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日不落帝國海軍部鬆了一口氣,圍剿施佩艦隊的戰鬥即將展開,達達尼爾海峽戰役計劃逐漸成型,大洋艦隊東進給了皇家海軍閃轉騰挪的空間。

     然而誰也沒有註意到1914年末,超過12艘近海潛艇拆卸後被搬上火車,經由陸路投放至窄小的亞德里亞海。

     ……

     1914年12月下旬,夜,赫爾戈蘭島。

     碼頭昏暗的燈光驅散不瞭如墨一般的北海黑夜。潛艇兵趁著蒼茫的夜色,向潛艇搬運給養,被同盟國報紙尊稱為“潛艇之王”的奧托-韋迪根少校大大咧咧的拍了拍卡爾-鄧尼茨上尉的肩膀,小聲說些什麼。

     隔著凜冽寒風,韋迪根的叨咕斷斷續續的傳了過來,僅僅“偷襲地中海艦隊錨地”、“靈活使用狼群戰術”就足以讓所有人產生美妙的遐想。

     “將軍,有什麼要囑咐的嗎?”在王海蒂有限的歷史知識庫裡,留下蜻蜓點水一筆的“狼王”鄧尼茨走了過來,認真道。

     “去將地中海艦隊幹翻在地!”王海蒂的回答言簡意賅,卻足以讓嚮往勝利的鄧尼茨心跳加速。

     12月末,6艘德國遠洋潛艇在卡爾-鄧尼茨上尉的率領下偷偷溜出赫爾戈蘭島基地,義無反顧的奔向未知的前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u119 發表於 2013-2-9 02:47 PM

第十章 備戰的冬天(五)

     12月下旬,蘇格蘭大雪紛飛,綿延數百里的高原蒼茫一片,望不見一星點新鮮的顏色。

     “海軍要造史無前例的超級戰列艦?!”小鎮昏暗發霉的酒館裡稀稀落落坐了幾個熟客,對德國薩克森級戰列艦嬉笑怒罵。腰圍近似水桶的老闆娘在酒記賬,將桌子上的幾塊便士弄得劈啪作響,偶爾抬頭瞄一眼擱在吧台上的報紙,對面前的退役軍人喋喋不休道:“哦,感謝上帝,海軍部終於做了一件他們應當做的事情!天佑吾王,天佑不列顛!”

     這已經是過時的新聞,因為大雪封路,英國人的超級戰列艦後續報導根本傳不進這座小鎮,於是小鎮上心系戰局的居民們只能化身海軍評論員,對“議會追加造艦經費,皇家海軍即將開工建造一款性能超過德國薩克森級超級戰列艦”這舊聞做無妄的推演。

     “它一定超過4萬噸,主砲口徑超過16英寸,航速超過32節,續航力足夠從本土到非洲的開普敦,裝甲比德國巴伐利亞級還要強橫!”

     無所事事的酒客圍在一起意淫,穿著厚厚冬衣的前海軍第一海務大臣約翰-阿巴斯諾特-費希爾望著過期報紙字裡行間,一言不發。

     掛著鈴鐺的酒館大門被推開了,耳畔響起一陣悅耳的鈴鐺聲,強勁的寒風和冒失的酒客接踵而至。費希爾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這才回過神來,對關心海軍的酒館身材臃腫的老闆娘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面對西萊姆式的陽謀,也許……我應該相信年少氣盛的戴維-貝蒂!”

     ……

     11月中旬,美國牛仔羅斯-蓋特納揭穿無敵號觸雷沉沒這謊言,讓信誓旦旦的英國海軍部風雨飄搖。皇家海軍沉默了數日,終於祭出“戰術失利與戰略勝利”論,再丟出阿瑟-雷文森少將這枚棄子,這才將事端壓下去。

     可惜1914年註定要成為皇家海軍災難的一年!

     德國人兩艘裝備350毫米主砲和350毫米水線帶主裝甲的國王級戰列艦將在1915年1月加入大洋艦隊;經過修理,不沉之艦毛奇號重回大洋指日可待;德弗林格爾級戰巡三號艦興登堡號已經下水,原薩拉米斯號戰巡重新開工也明白無誤的嘲諷了英國人動輒扣留外銷主力艦並且據為己有的齷齪行為;1914年兩艘巴伐利亞級戰列艦、一艘馬肯森級戰巡開工建造的情報更是將皇家海軍逼上絕境。

     1912年,德英海軍軍備競賽進入高潮,受造艦經費困擾的大洋艦隊孤注一擲的選擇質量,而牛逼哄哄的皇家海軍決心將數量優勢發揮到無以復加,宣稱德國額外每增加建造一艘主力艦,英國就將造兩艘作為回應。

     受德國即將開工建造國王級戰列艦的情報刺激,英國人一口氣建造5艘伊利莎白女王級戰列艦;巴伐利亞級戰列艦浮出水面後,英國議會又批准建造8艘復仇級戰列艦。

     然而慘烈的多格爾沙洲海戰,讓英國人的狂妄變成欲哭無淚。

     戴維-貝蒂的第一戰巡艦隊在海戰中遭受重創,只剩下兩艘獅級戰巡和一艘虎號戰巡,淒淒慘慘;第二戰巡艦隊三艘不倦級戰巡正在前往南美洲途中,意圖絞殺東亞艦隊;兩艘無敵級戰巡還在愛琴海執行封鎖任務,嚴防死守以免“不沉之艦”的姊妹艦戈本號突圍。

     面對擁有三艘後塞德立茨型戰巡的德國偵查艦隊,大艦隊完全失去偵查力量,成為徹頭徹尾的睜眼瞎。

     1915年上半年,獲得兩艘國王級戰列艦和一艘德意志號戰巡的大洋艦隊,將擁有17艘無畏艦,5艘戰巡。德國偵查艦隊數量上已經趕超皇家海軍,更遑論德國人引以為豪的質量優勢!

     百般無奈之下,英國人只能拆東牆補西牆,將地中海艦隊兩艘無敵級戰巡調回本土,已經開工建造的複仇級三艘造艦計劃取消,拆去一座15英寸主砲塔並且加裝燃油鍋爐,改裝成為一款標準排水量28,700噸,裝備3座雙聯裝15英寸主砲,擁有9英寸水線帶主裝甲,最高航速28節,代號聲望級的新式戰巡。

     自軍備競賽以來,英國人竭力保持對德國人的主力艦數量和主砲數量優勢,堅持“航速就是最好的優勢”。然而面對德國戰巡艦隊的壓力,牛氣沖天的皇家海軍第一次放棄主砲數量和航速,為聲望級戰巡保留了9英寸水線帶主裝甲和11英寸砲塔裝甲。

     英國人還在為“異端”聲望級耿耿於懷,更大的噩耗傳來:一款據說單艦造價高達500萬英鎊的薩克森級戰列艦設計工作也隨之展開。英國人放出的14寸主砲煙霧彈似乎並沒有乾擾英國人的視線,德國人普遍列裝380毫米主砲,更可怕的是這款新銳戰艦都擁有德國戰巡航速!

     大洋艦隊咄咄逼人讓驕傲的約翰牛感覺到壓力,1914年歲末,那種窒息的感覺從倫敦海軍總部老舊的大樓一直延續到威斯敏斯特宮,大腹便便的議會議員們決心透支國力,讓皇家海軍保持優勢。

     “議會緊急下撥2000萬英鎊特別造艦經費,將在未來兩年內下撥。”

     1912-1913年,英國人一口氣開工建造13艘主力艦,僅主力艦造艦經費就高達3400萬英鎊。 3400萬英鎊是什麼概念,那是德國1914年海軍軍費的一點五倍,2000萬英鎊特別造艦經費差不多是德國1914-1915年全部海軍經費!

     ……

     溫斯頓-丘吉爾敲了敲桌子,讓所有人注意力從議會的一擲千金回到現實中來:“唐寧街財政大臣告訴我,大英帝國國庫已經枯竭,如果皇家海軍不能採取有力行動,英德海軍軍備競賽將無以為繼!”

     一戰前英鎊是世界硬通貨,靠的就是大英帝國積累了幾個世紀的黃金和財富。戰爭第一年,饒是日不落帝國財大氣粗家底殷實,也被燒錢的海軍競賽弄得精疲力竭,隱隱有支撐不住的跡象。

     海軍官員都倒吸一口冷氣,歐洲戰爭,也許沒有贏家!

     “既然2000萬英鎊造艦經費將是皇家海軍1917年之前最後一筆造艦經費……”主官全國造艦和訓練事宜的第一海務大臣阿瑟-威爾遜爵士抽出一張白紙,抓著鋼筆道:“問題是,皇家海軍需要何等主力艦!”

     “毫無疑問,4萬噸排水量,16英寸主砲,超過28節航速,13英寸水線帶主裝甲,8000海裡續航力!”海軍臨時參謀長斯圖第中將瞄了瞄薩克森級戰列艦的數據,篤定道。

     “參謀長羅列的數據的確壓制德國薩克森級,但是造價呢?600萬英鎊還是700萬英鎊?開什麼玩笑?!”與斯圖第中將有些不對付的約翰-傑利科伸出四根手指頭,反駁道:“新戰艦單艦造價必須壓縮在400萬英鎊以內,要知道德國人可是一口氣開工三艘馬肯森和三艘薩克森級!”

     海軍大臣辦公室沸騰起來,對戰列艦的技術參數各抒己見爭執不休,將英國民主的效率暴露無遺。這時候,坐在不起眼角落裡的大艦隊副司令戴維-貝蒂輕咳了一聲,插話道:“薩克森級戰列艦會不會是個圈套?”

     喧鬧的海軍大臣辦公室瞬間靜謐下來,靜得聽得到第一海務大臣阿瑟-威爾遜的嘆息。皇家海軍的人傑未必看不出來德國人可能的陰謀,可所有人都固執的選擇無視。

     戴維-貝蒂不諳世事的將皇帝的新裝捅破,傑利科上將眉宇緊鎖,丘吉爾不易察覺的搖搖頭,只有戴維-貝蒂一臉倔強。

     “德國還有陸軍,大洋艦隊不可能獲得足夠的資源,海軍軍備競賽,日不落帝國都耗不起,海軍經費甚至不到我們主力艦造艦經費的德國人,拿什麼去完成三艘馬肯森和三艘薩克森?!”詭異的氣場戴維-貝蒂未必沒有察覺,他突然理解了他半生的摯友海蒂-西萊姆在1898年的矜持。

     那一年,德國人對海軍的擴軍將信將疑,提爾皮茨為了保住國會的信任,盡快達成皇帝的預期值,孤注一擲的選擇建造主力艦。那一年,海蒂-西萊姆覺察到了海軍擴軍計劃的疏漏,對於提爾皮茨的風險理論也不以為然。

     老朋友西萊姆未必看不透說真話的危險,可他義無反顧。

     這一年,皇家海軍屢遭敗績,無敵號事件更是將海軍部打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備受指責的海軍部迫切需要為自己開脫,轉移英國民眾的注意力,於是不顧一切的渲染德國人的軍事實力,並且寄希望一款性能強大的主力艦能夠挽救搖搖欲墜的海軍部。

     這一年,戴維-貝蒂看到了海軍部上下瀰漫的浮躁和推諉,他,貝蒂,大艦隊副司令同樣不能袖手旁觀。

     “如果德國國會還在,薩克森級戰列艦可不能出現,可惜德國議員們為了虛幻的泛德意志和可憐的愛國主義,將權利交給了軍人!如果德國首相還是頭腦清醒的俾斯麥,薩克森級戰列艦不可能出現,可惜俾斯麥首相已經去世了,掌握實權的是瘋狂好戰的德皇威廉!”阿瑟-威爾遜爵士板著臉,怏怏不快的反復強調冠冕堂皇的理由:“哪怕薩克森級只有百分之一的建造可能性,皇家海軍也必須全力以赴!”

     “那麼,一艘造價在600-700萬區間的薩克森式超級戰列艦足矣,剩下的經費全力建造一款造價適中的快速戰列艦,400萬英鎊左右單價,16英寸主砲,與德國戰巡相當的航速,稍短的航程和超過13英寸的主裝甲!”

     “德國人可以建造那些腿短的近海防禦艦,而我們是日不落帝國,我們的殖民地和國家利益全球存在,它要求我們不能目光短淺,建造那些腿短航速慢,不能全球作戰的主力艦! ”斯圖第對於貝蒂的眼睛頗不以為然,執拗著強調道。

     “可多格爾沙洲海戰,我們三艘超無畏艦與德國三艘後塞德立茨型戰巡決鬥,結果是雷神號不到半個小時便沉沒了,這裡面固然有雷文森少將的無能,可我們的戰列艦防護力量太薄弱也是不爭的事實。”戴維-貝蒂不自覺的站了起來,面對那些璀璨的將星和位高權重的大臣們款款而談:“為了節約造艦經費,增加航速,我們的主力艦長期忽視防禦裝甲,即便我們的超無畏艦裝備了與德國人接近的13英寸主裝甲,可誰都清楚那隻不過是紙面數字,只不過是窄小的一條水線帶,我們的側舷防護主力還是那些不到9英寸的上部裝甲。這意味著德國人任意一條戰艦都能擊穿我們的戰艦,而我們卻只有那些裝備15英寸主砲的新銳戰艦能夠咬得動德國人!”

     “這是一場事關百年國運和民族未來的戰爭!如果英國贏了,我們依然還是世界霸主,如果我們輸了,那麼英國將什麼也不是!”戴維-貝蒂充滿野性的目光掃過昏暗和煙霧繚繞的辦公室,用力道:“先生們,在擊敗德國人之前,8000海裡的航程和動輒30節的航速無濟於事,還不如將那些噸位加在主力艦生存性上!”

     戴維-貝蒂的吶喊聳人聽聞,卻足以讓考慮個人前途多過國家命運的海軍高層們靈魂戰栗。年輕人說的是對的,最重要的是,他已經給出了兩全其美的折中!

     “那就一艘超級戰列艦和三艘性能均衡的馬肯森級快速戰列艦!”溫斯頓-丘吉爾用一錘定音結束了這紛亂的局面:“下一項議題,達達尼爾海峽戰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u119 發表於 2013-2-9 02:48 PM

第十一章 英國人的反擊(一)

     “先生們,我想說皇家海軍從不懼任何挑戰!”

     面對氣勢洶洶的中立國記者,皇家海軍名義上的總司令,溫文爾雅的約翰-傑利科將舞台交給了年輕人。戴維-貝蒂站在海軍總部會議室主席台上,對各國記者款款而談:“根據'戰時應急計劃',英國將建造三艘新式戰列艦,可以預見,它比德國人的薩克森級更加強勁!”

     短暫的靜謐之後,英國記者和海軍總部的文職官員歡呼雀躍,中立國記者狗血沸騰,混進會場的同盟國諜報人員大驚失色。多重情緒在古老破舊的海軍總部大樓匯聚,鋼筋混凝土製的大樓頃刻間震顫起來。

     即便厚厚的門板也阻擋不了外面的喧囂,溫斯頓-丘吉爾提起金色鋼筆,在記事簿第一頁重重的打了個叉,旋即翻開新的一頁,一行娟秀的題記映入眼簾。

     “1915年,關鍵詞——反擊!”

     ……

     “為了回應德國三艘薩克森級戰列艦,​​趕在1914年的最後一刻,大英帝國悍然宣佈建造三艘史無前例的代號胡德的快速戰列艦。這是一款充滿德式戰艦風​​格的超級戰列艦,​​其設計排水量41000萬噸,22台燃油鍋爐和4台蒸汽機,4軸驅動,144,000馬力,最高航速29節,裝備4座16英寸主砲。針對多格爾沙洲慘痛經驗,胡德級戰列艦防禦裝甲得到加強,水線帶主裝甲厚度增加到13.8英寸,覆蓋面積也有所擴大,砲塔正面防禦裝甲增加到15英寸,不過,續航力則下降到可憐的5100海裡/14節。”

     ——摘自《米字旗的奮戰》

     ……

     1914年年末,北半球寒意愈發滲人,全世界都被德英兩國高潮迭起的軍備競賽亮瞎了雙眼,殊不知德英兩國都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高手。

     德國馬肯森級戰巡後續艦施泰因號和哈登堡號造艦經費、資源和人力籌備工作進展順利,1915年初即將秘密開工建造。北海的對岸,英國人另一款代號納爾遜的快速戰列艦也展開了圖紙設計工作。

     這款戰列艦可以看做是胡德級戰列艦縮水版,設計排水量34000噸,三門16英寸主砲並且全部置於艦艏,兩座抬高炮座,裝備12台鍋爐,2台蒸汽輪機,主機功率60000馬力,最高航速26節。

     為了加強防護力,英國人採用重點防禦概念,將副砲和動力艙集中在艦體後部,用14-8英寸側舷裝甲和16-12英寸砲塔裝甲集中在艦艏三艘砲塔的砲座炮井和彈藥庫。有得必有失,納爾遜級艦艉的動力艙和副砲一應防護裝甲卻只有10-3英寸。

     費希爾終於鬆了一口氣,事實證明他選擇的戴維-貝蒂能夠承擔責任,三艘納爾遜級戰列艦就是年輕人的投名狀;提爾皮茨終於鬆了一口氣,皇帝威廉並不喜歡海蒂-西萊姆這個劍走偏鋒的年輕人,提爾皮茨浪費了不少政治資源才將這個年輕人捧起來,西萊姆果然不負眾望,再次用赤裸裸的陽謀消耗了英國人的資源和國力。

     費希爾與提爾皮茨的仇恨和英雄相惜尚未終結,戴維-貝蒂和王海蒂這一對摯友宿命般的決鬥仍將繼續。在霧裡看花的芸芸眾生討論薩克森級與胡德級戰列艦孰優孰劣的喧鬧聲中,殘酷而血腥的1915年終於來了!

     新年的鐘聲送走的不僅只有蒼老一歲的韶華,還有1914年有關戰火的或是慘痛或是堅韌或是蜜甜的記憶。

     猶記得8月4日,威斯敏斯特宮投票,英王喬治五世作為國家元首向德國宣戰,那時候不列顛島一片歡騰。

     英國人有理由看德國不爽。

     伊麗莎白女王登基60週年慶典,德國人僅僅派出一艘老舊的巡洋艦出席盛大的閱艦式,這是對女王光輝的褻瀆!布爾人戰爭,德意志和他的皇帝不乾不淨,這是對日不落帝國在殖民地至高無上權利的踐踏!巴格達鐵路,柏林妄圖將他們影響力沿著那條該死的鐵路擴散到奧斯曼帝國,擴散到印度洋,甚至是關係大英帝國興衰榮辱的印度,是可忍孰不可忍!最重要的是,德國人居然建立了一支足以挑戰皇家海軍海上霸權的公海艦隊。

     海洋成就了大英帝國百年強盛,海洋是不列顛人不可觸摸的逆鱗,海洋是日不落帝國的最後底線,早在德國1898年《第一次海軍擴軍法案》之前,英國人就有恃無恐的提出了兩強原則,即皇家海軍實力應當是世界第二與世界第三的總和! 1898年,德國海軍擴軍撩動了英國人敏感的神經,海軍軍備競賽初露冰山一角便進入白熱化境地。

     時間進入1914年,競賽還在繼續,可英國已經有了力衰的趨勢,大英帝國停滯不前的經濟讓這無妄的競賽無法繼續。皇家海軍雖然佔據優勢,可這種優勢必將隨著時間的推移被國力蒸蒸日上的日耳曼人趕上,繼而反超。

     從這方面看,一戰絕不是德國人的獨角戲,動輒如溫斯頓-丘吉爾那般悲天憫人的英國人對戰爭的期待也許比軍國主義的德意志人更加強烈。須知道8月4日德英相互宣戰後,德國人在憧憬勝利,不列顛島則響徹《天佑吾王》這戰鬥檄文!

     歐洲戰爭爆發了,戰斗在歐洲,在中東,在遠東殖民地,在南美洲打響,炮聲綿延數万公里,英國軍隊哼著《英格蘭人之歌》加入戰團。

     布爾人戰爭讓英國陸軍名譽掃地淪為笑柄,袖珍陸軍臥薪嘗膽埋頭擴軍十數年,在法國北部讓全世界大吃一驚。正是英國陸軍的浴血奮戰才挽救了岌岌可危的法國,讓忙著遷都的法蘭西人穩住戰線。

     然而這也是英國陸軍的全部能量,法國人終究還是丟了大片國土,不列顛裹屍布近乎脫銷,久經訓練的精銳力量被消耗一空。

     打敗了不可一世的無敵艦隊,摧毀了強大的海上馬車夫,贏得特拉法爾加角的輝煌的皇家海軍是這個藍色星球最可怖的存在,然而英國海軍的表現讓世人大跌眼鏡:海上運輸線被德國襲擊艦攪得翻天覆地,北海交鋒連番失利,海軍軍備競賽也處在弱勢一方。

     英國人和全世界都在疑惑,強大的日不落帝國究竟怎麼了,是躺在功勞簿太久,以至於失卻了前行的動力,還是達爾文的物競天擇作祟,歷史選擇的是德意志人?

     好在大英帝國沒讓它的子民惶惑太久。

     12月德國陸海軍的異動讓協約國嗅到了陰謀的味道,作為北極熊的盟友,英法對它的外強中乾自然心知肚明。虛弱的俄國能否抵擋住德軍的雷霆一擊,再續拿破崙時代亞歷山大式的奇蹟,協約國首腦們心裡都沒底,於是物資上援助俄國,西線戰場牽制,甚至是全面反擊成為繞不開的話題。

     就在這時,英國海軍大臣溫斯頓-丘吉爾提出了一個新穎的、另闢蹊徑的計劃——達達尼爾海峽戰役!

     所謂達達尼爾海峽戰役就是趁德軍重心東移,組織一支強大的登陸艦隊登陸土耳其加里波利半島,佔領具有重要戰略價值的土耳其海峽,迫使土耳其退出同盟國。此舉不僅有利於從戰略上迂迴包圍德奧腹地,逼迫巴爾幹國家做出有利於協約國的選擇,而且可以從黑海向俄國輸血。

     丘吉爾提出的達達尼爾戰役不僅暴露了他個人的野心,還將英國人的戰略手腕展現的淋漓盡致。

     屈辱的1914年讓溫斯頓-丘吉爾威名掃地,儘管他在議會和唐寧街擁有大批盟友,但是這並不能堵住英國民眾的悠悠之口,丘吉爾迫切需要拿得出手的戰績。讓大艦隊死磕大洋艦隊顯然是愚蠢的,在重新獲得數量優勢之前,大艦隊根本不具備挑戰大洋艦隊的實力。

     好在德國海軍主力東進,獲得喘息之機的丘吉爾靜待南大西洋絞殺戰役結局之餘,可以從容的調兵遣將,實現土耳其達達尼爾海峽登陸戰。

     丘吉爾的想法與大英帝國堅持多年的全球戰略不謀而合。

     儘管俄國是英國的盟友,但是英國人對雙頭鷹的恐懼和警惕一日都不曾消減過。控制土耳其海峽不僅有利於從側翼保證蘇伊士運河這個至關重要的戰略要點,加強英國對印度洋的控制,從長遠角度看也有利於遏制俄國人打通地中海的企圖,將北極熊向印度洋探出的觸手攔在黑海彈丸之地。

     對於達達尼爾海峽戰役,更關心收復之地反攻德國本土的法國有所保留,但是仍同意派兵參戰。北極熊對土耳其海峽與君士坦丁堡的野心承自彼得大帝時代,英國人的達達尼爾海峽戰役雖然有利於分擔俄國多線作戰的壓力,但是英法佔領土耳其海峽這結局絕非俄國人樂於見到的,俄國人謝絕了丘吉爾的提議。

     其實,即便俄國人同意​​派兵他們也無能為力,索契角海戰後黑海艦隊元氣大傷,拱手讓出了黑海的製海權,俄國人只能望洋興嘆,更何況土耳其人在俄國北高加索腹地開展了猛烈攻勢,多線作戰的俄國根本無兵可派。

     俄國人是否參戰無足輕重,既然德軍重心東移,英法高層決定在西線採取行動,超過三百萬協約國陸軍枕戈待旦,即將從瑞士邊境線到北海海岸線發動春季攻勢,霞飛將軍更是迫不及待的宣布協約國的目標是“1915年秋飲馬萊茵河”。

     與此同時,10萬英法聯軍將在法國南部和埃及塞得、亞歷山大港集結,由英國阿金庫爾、愛爾蘭號戰列艦,十一艘前無畏艦,法國一艘孤拔級無畏艦,三艘丹東級前無畏艦組成的登陸艦隊,計劃進駐希臘萊姆諾斯島的穆德羅斯,由薩克維爾-卡登海軍上將統一指揮。

     1915年1月,協約國完成達達尼爾戰役準備工作,時隔六十年,英法聯軍再次踏足他們祖輩曾經戰鬥和犧牲過的地方,迫近達達尼爾海峽。歷史充滿嘲諷,這一次,曾經的對手俄國成為盟友,曾經的盟友奧斯曼帝國成為敵人。

     ……

     “爵士,卡登上將加里波利戰役計劃書送過來了……”第一海務大臣阿瑟-威爾遜將略顯單薄的文件擱在丘吉爾辦公桌上,輕鬆道:“大英帝國反擊的號角即將奏響,榮耀由您一手開創!”

     丘吉爾坐在沙發上,掂量手裡的記事簿,輕易翻過標註了“1915年,關鍵詞——反擊!”這一頁。

     後續的一頁寫滿了有待提拔的海軍軍官名姓,“戴維-貝蒂”這名字雖然屢經塗改,卻依然倔強而固執的躍於紙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mu119 發表於 2013-2-9 02:49 PM

第十一章 英國人的反擊(二)

     1915年1月,比利牛斯山脈和阿爾卑斯山脈以北嚴冬仍在肆虐,協約國反攻的號角卻已然奏響。為了收復法國北部失地,將戰火燒到德國本土,從瑞士國境線到北海海岸線綿延350公里的戰線上,300多萬協約國將士在數万門火砲的掩護下,如潮水一般朝德軍防線衝去。

     雖然德軍主力東移,但是西線戰場仍保留有近兩百萬大軍,協約國要想衝破由深不可測的戰壕、數不清的機槍,數公里乃至十數公里的戰略縱深和訓練有素的德軍組成的防線,著實有些困難。須知道,這條戰線右端是中立國瑞士,左端是德國人控制的北海,迂迴戰和運動戰在這裡成為遙不可及的幻夢。

     協約國在德軍鋼鐵防線面前撞得頭破血流,多點開花、齊頭並進成為徹頭徹尾的笑話。協約國高層反思後決定收縮兵力重點突擊,因為德國防線雖然嚴密,卻並非無懈可擊。

     作為馬恩河會戰的遺產,德國防線在努瓦榮地區形成一個距離巴黎不到一百公里的突出部,時刻威脅巴黎的安全。英法聯軍決心集中兵力兩翼突擊,分割包圍這個突出部,讓努瓦榮成為吸引德軍增援的誘餌,迫使對協約國不利的陣地戰轉變成為一場志在必得運動戰。

     2月15日,努瓦榮戰役打響,法軍在蘭斯和馬西熱之間的香檳地區開始進攻,目標是切斷德軍突出部補給線。 2月19日,英軍在另一側開展行動,意圖與法軍形成合圍之勢。

     ……

     記不清這是法軍第幾輪決死攻擊了,午飯時間,又是一輪的砲擊。 155毫米加農炮和榴彈砲、還有更多的七五小姐和大口徑曲射砲砲彈如雨點一般,散落在德軍香檳外圍陣地上。

     “該死的法國佬!”

     法國砲兵這一輪砲擊啞彈似乎特別多,除了稀稀落落十來枚砲彈的爆發聲,便只剩下砲彈敲擊山體的沉悶聲響。自努瓦榮戰役打響以來,法蘭西陸軍展現的攻擊決心足以讓上帝生畏,如此之多的啞彈讓久經戰陣的艾比奧下士隱隱覺得不對勁。

     狹小的防砲洞裡充滿了寒冷難耐和惡臭味,艾比奧下士蜷縮在那一方窄小的角落,試圖抓住腦海裡一閃而過的靈感。這時,一發155毫米榴彈在山體反斜面爆炸開來,防砲洞連同山體劇烈搖晃起來,塵埃和熱浪洶湧而來,艾比奧手裡的黑麵包旋即被震落在地。

     艾比奧罵罵咧咧的拾起黑麵包,渾然不顧沾惹在麵包表面的塵埃,就著水壺裡冰冷刺骨的涼水,使勁吞嚥起來。

     “下士,我們會被包圍嗎?”戰鬥前二十天,法軍傷亡數字高達十四萬人,然而協約國陣線僅僅向前推進了四百來米。戰損比讓德軍西線統帥部產生了錯覺,增援努瓦榮突出部的十數万德軍,被抽調至英法聯軍戰線深入德軍陣線的伊普爾突出部,然而就在昨天,法國人很詭異的拿下了馬西熱外圍陣地,兵臨馬西熱城下。法國人如虹一般的攻勢著實嚇壞了新兵,列兵卡寧撫了撫臟兮兮的灰色軍帽,帶著些許恐懼問道。

     “有心情考慮退路還不如填飽肚子,好好操弄那幫殺紅了眼的高盧人!”參加了馬恩河會戰和海岸線運動戰的老兵艾比奧翻翻白眼沒好氣道:“這可是香檳外圍最後一道防線!”

     稀疏的砲聲終於停歇了,不消指揮官提醒,訓練有素的德軍便扛起武器、子彈帶、鋼盔和彈藥箱朝不到五十米高的陣地戰壕衝過去。

     遠方似乎有能夠戰勝軍人本能的事物,以至於沖在前面的列兵卡寧如流星的步伐凝固起來。

     熱兵器時代,炮聲停歇從來都是敵軍進攻的前奏,從防砲洞進入預備陣地,休整工事,連通戰壕,架設機槍掩體對於接踵而至的高強度防禦戰至關重要,它容不得一絲一毫的耽擱!

     艾比奧下士敲了敲卡寧的頭盔,叼著麵包的嘴裡含混不清的吐出幾個詞來:“anschloch!還愣著幹什麼,快進入……陣地……”

     預料中的手持勒貝爾式步槍,偶爾夾雜幾隻老掉牙的格拉斯步槍,穿著齊膝、沾滿泥漿的淺色破爛冬衣,蓬頭垢面神情疲倦的法蘭西“拾荒者”們並沒有衝上來。取而代之的是一人多高的、黃綠色的、搖曳多姿的妖艷團霧,那煙霧從散佈在陣地前沿的大大小小彈筒中噴薄而出,借助凜冽的寒風朝艾比奧他們洶湧而來。

     軍人更加粗鄙的言語似乎被外力強行扭斷,艾比奧呼出來的白色霧氣在法國北部高地凜冽的寒風中急劇收縮,繼而化為最可怖的詛咒:“那是化學毒氣!上帝呀,法國人居然對我們使用毒氣!香檳外圍防線全完了!”

     努瓦榮戰役前期巨大的傷亡數字讓望不到勝利曙光的法國人首次祭出了毒氣戰,馬西熱城下的慘劇再次重演,饒是德軍久經戰陣,潰敗也無可避免。

     穿著厚厚生化服和防毒面具的法國士兵帶著輕鬆和愜意走上德軍陣地,繞過那些被毒氣腐蝕或是精神錯亂,將撕得面部全非的德軍將士屍體,肆意收割尚有氣息的任何生命體。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他們將收斂德軍屍體,集中焚毀掩埋以掩飾這令人髮指的反人類行徑,而此時,法蘭西飄揚著的軍旗距離香檳城只有咫尺之遙。

     ……

     1915年1月,埃姆登號輕巡不斷攀升的戰果終於沉寂下來,停留在擊沉兩艘英國老式無防護巡洋艦、一艘俄國輔助巡洋艦、一艘法國驅逐艦,一艘法國砲艇和37艘蒸汽商船這駭人聽聞水平。

     與此同時,超過三十艘協約國軍艦和四十艘警戒艦在印度洋圍追堵截埃姆登號襲擊艦,留給東方天鵝閃轉騰挪的空間餘地愈來愈小。

     德屬東非的地面戰事還在繼續,在柯尼斯堡號輕巡的支援下,英法殖民地軍隊在東非叢林和坦噶尼嘎湖湖區損失慘重。然而缺乏本土物資保障和兵員補充的戰鬥還能持續多久,無論是柯尼斯堡號艦長馬克思-馮-洛夫還是東非殖民地軍隊指揮官保羅-馮-沃爾都心裡沒底。

     在太平洋,日本一個師團的陸軍會同三千多英軍攻占德膠州灣,與此同時,日本聯合艦隊組成南下支隊,向西南太平洋上的德國島嶼殖民地進攻。德國很快丟失馬紹爾群島,賈羅林群島和馬里亞納群島,俾斯麥群島和西薩摩亞群島也被澳大利亞和新西蘭趁機佔領。

     帝國在北太平洋地區的游弋進展不順,伊麗莎白號輕巡、埃特爾-弗里德里希親王號輔助巡洋艦先後被日本艦隊擊沉,然而南太平洋則呈現一邊倒的局面。由兩艘沙恩霍斯特級大型裝甲艦和三艘輕巡組成的東亞艦隊在智利海岸線駐足不前,將襲擊艦隊的價值發揮到極致。

     儘管沙恩霍斯特級大型裝甲艦無論在德國海軍內部歸屬於裝甲巡洋艦這一等級,然而有誰見過標準排水量13,900噸,水線帶主裝甲160毫米的裝甲巡洋艦?它的整體防禦力甚至超過英國人的無敵級和不倦戰巡!由老式戰列艦和老式裝甲巡洋艦組成的日本聯合艦隊南下支隊在中太平洋駐足不前就是最好的證明!

     1914年12月下旬,形勢發生了逆轉,穆爾少將率領的第二戰巡艦隊三艘不倦級戰巡與駐守在福克蘭群島斯坦利港的南美洲分艦隊匯合。

     短暫的休整後,由不倦號,澳大利亞、新西蘭號戰巡,防禦號、老人星號老式戰列艦,卡納馮、康沃爾號裝甲巡洋艦、布里斯托爾號輕巡以及馬其頓、奧拉馬號武裝商船組成的龐大艦隊離開福克蘭群島,向合恩角和德雷克海峽駛去!

     ……

     “海軍部要求我們盡量避開穆爾的戰巡艦隊,取道德屬西非,擇機返回本土……”

     南半球夏季的黃昏,被烈日灼熱一整天的鋼鐵巨艦和它的水兵終於能夠享受微涼的海風,落日和悠閒的海鳥。伯恩哈德-馮-奧登上校站在艦橋上,指著麥哲倫海峽錯綜複雜的水道,對司令官馬克西米里安-馮-施佩伯爵言不由衷道:“北上斯托克斯水道,從危險的麥哲倫海峽折回大西洋,東亞艦隊總算避開了穆爾的截擊艦隊,下一步就是穿越南大西洋,前往德屬西非的艱苦旅行。”

     由於及時更換密電碼系統,德國在南美洲情報系統得到保存,12月26日,施佩伯爵得到加強的英國南美洲分艦隊開出斯坦利港的情報。考慮到三艘不倦級戰巡裝備的24門12英寸主砲,東亞艦隊唯有避其鋒芒。

     返回南大西洋只有兩條路,一條是水域窄小遍布英國人眼線的麥哲倫海峽,一條是風高浪急海域遼闊的德雷克海峽。前者雖然有劍走偏鋒之利,可也容易暴露艦隊蹤跡,後者雖然中規中矩,但奈何德雷克海峽水域寬廣。

     是麥哲倫海峽還是雷德克海峽?經驗豐富的施佩伯爵將賭注壓在了看似危險的麥哲倫海峽。他選擇了陌生的斯托克斯水道,進入麥哲倫海峽後全速航行,試圖快速通過海峽,為了贏得可貴的時間,伯爵派雷德斯頓號輕巡南下進行戰術欺騙。

     施佩賭贏了,穆爾少將低估了伯爵的勇氣,將他的截擊艦隊主力散佈在勒梅爾海峽和聖胡安角,而看似安全的麥哲倫海峽僅僅留下一艘輕巡和一艘武裝商船。其中馬其頓號武裝商船在弗羅厄德角附近海域游弋,布里斯托爾號輕巡在馬蘭迪亞斯港以北海域游弋。

     施佩伯爵輕易看穿了奧登上校的躍躍欲試,搖搖頭毫無意外的滿足了年輕人的年少氣盛,似是興致缺缺道:“不,那太無趣了,也許我們可以去防禦空虛的福克蘭群島逛一圈!”

     ……

     龐大的東亞艦隊駛過洋面,朝海峽深處駛去。數海里外,一艘擦著道森島海岸線行駛的英國貨輪船長放下手裡的望遠鏡,扭頭朝他的船員一臉凝重。

     “德國人幾乎掐斷了南美洲協約國海運,麥哲倫海峽出現四艘航速強勁的蒸汽船,它絕不會是中立國商船隊!”白髮蒼蒼的英國老船長略帶慶幸的嗓音迴盪在麥哲倫海峽上空:“南美洲艦隊上當了,德國東亞艦隊走得是麥哲倫海峽!該死的,趁現在為時不晚,快去發電報,讓截擊艦隊回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u119 發表於 2013-2-11 06:33 PM

本帖最後由 mu119 於 2013-2-11 07:42 PM 編輯

第十一章 英國人的反擊(三)

     “當我最後決定參加行動計劃時,我就全力以赴,一幹到底。

     ——溫斯頓-丘吉爾

     ……

     1914年12月27日,英法聯合艦隊臨時指揮官薩克維爾-H-卡登中將向海軍總部提交了一份備忘錄,將達達尼爾海峽戰役大致分成四個步驟:摧毀海峽入口處所有要塞;清掃海峽水雷並且登陸作戰;打通海峽最狹窄處;進入馬爾馬拉海。

     海軍參謀部原則上同意了卡登中將的行動方案,然而英國國防委員會(CID)對於戰役前景有所顧慮。

     “如今,大洋艦隊牢牢掌握北海制海權,皇家海軍有義務奪回本屬於不列顛的海洋,而不是將主力艦派到荒涼的達達尼爾!”國防委員會重要成員、一手炮製那幅著名的“你的國家需要你”徵兵廣告的陸軍大臣霍雷肖-赫伯特-基欽納元帥憂心忡忡。

     “喀土穆基奇納勳爵”最終還是被海軍大臣說服了,佔領具有重要戰略地位的土耳其海峽足以讓英國人奮不顧身。

     1月5日,國防委員會責成海軍部製定更加詳細的計劃,“2月份砲擊和占領加里波利半島,以君士坦丁堡作為最終目標”。

     ……

     加里波利半島位於奧斯曼帝國歐洲部分最東側,東南方向是狹窄的、勾連馬爾馬拉海與愛琴海的達達尼爾海峽,西北方向則是島嶼眾多的愛琴海。整個半島六十英里長,四到十三英里寬,多是荒蕪的高地和狹長的山脈,只有一條戰前臨時修築的泥土路縱貫半島。

     索契角海戰打斷了俄國黑海艦隊的僅有的脊樑和鬥志,俄國人從海上入侵的可能性不復存在,奧斯曼帝國祇剩下來自英法的海上威脅。

     一戰爆發前,德國顧問團就幫助土耳其人敲定了一份嚴謹的達達尼爾海峽防禦計劃。財政拮據的土耳其政府在德國顧問團的指點下,在加里波利半島斷斷續續修建了裝備少量重砲的要塞群。

     索契角海戰後,博斯普魯斯海峽要塞的一些要塞炮被拆卸和運送到達達尼爾海峽,以加強加里波利半島防禦。

     截止1914年年底,達達尼爾海峽入海口的要塞群部署了超過三十二門火砲,最大口徑可達11英寸;入口處至海峽最窄處,土耳其人修築了大大小小的堡壘,擁有一百餘門火砲,最大口徑8.2英寸;海峽最窄部位分佈九十四門火砲,最大口徑甚至有14英寸。

     這並不是陸上防禦計劃的全部,德國陸軍顧問團實地在考察加里波利半島作戰環境後,制定了機動靈活的防禦策略:加里波利半島陡峭的海岸線適合登陸的灘頭並不多,在各要塞群和堡壘群保留基本部隊後,由畜力牽引的榴彈砲和由德國陸軍一手訓練出來的土耳其第五集團軍主力作為機動兵力存在,扼守在僅有的幾處適合登陸的灘頭,為英法聯軍準備了防守反擊這大餐。

     時間進入1915年1月,協約國攻打達​​達尼爾海峽的態勢愈發明顯,德國海軍顧問團岡瑟-呂特晏斯上尉受命完善加里波利半島海上防禦體系。

     深受王海蒂非對稱作戰理論影響的呂特晏斯上尉並沒有盲目擴大雷場。在他看來,土耳其要塞群雖然擁有得天獨厚的地利,但是嚴重缺乏大口徑火砲,部署在海峽入口處的要塞不能抵禦協約國老式戰列艦11、12英寸主砲。

     於是他將水雷作為掩護力量,投放在距離海峽出口處要塞群12英寸主砲最大射程之外。海峽內側的堡壘群和愛琴海一側的要塞群水雷場,則部署在土耳其輕型火砲射程和探照燈的視線之內。

     與此同時,海峽最窄處的水雷場得到加強,凱費斯岬外海作為英法登陸艦隊有可能出沒的海域也設置了雷場;臨時改裝的布雷艇、戰前向德國訂購的三艘二手驅逐艦和四艘法制驅逐艦,也在海峽隱蔽處隨時待命。

     “大馬德,雖然第五集團軍的備戰工作很糟糕,但是帝國海軍情報部門精準的預判和加里波利半島勉強能稱之為充足的彈藥儲備足以扳回一些劣勢……”

     冬季裡的達達尼爾海峽充滿了狂風、亂流、漩渦這些爆裂元素,海勒斯角滿是枯敗的灌木叢和棱角鋒利的亂石。從高加索前線趕回來的利曼-馮-桑德斯將軍沾滿泥濘的高筒皮靴踩在凌亂的碎石上,冷峻的臉上滿是遮擋不住的倦意。

     “看來,高門對於達達尼爾海峽戰役也有所準備。”

     “不,桑德斯將軍,這並不是高門的功勞,奧斯曼雖然從不缺乏忠勇之士,但是戰略眼光卻太過缺乏。”奧斯曼帝國三巨頭之首恩澤爾將軍緊了緊裹在身上的披風,腦海裡禁不住浮現那個才華橫溢卻耐不住時間的摧殘,明明戀棧不去卻堅持說要放棄的海軍軍官,繼而聯想到歐洲戰爭爆發後,那個比他年紀大的“年輕人”的赫赫戰績。

     奧斯曼皇室大馬德恩澤爾帶著些許遺憾,嘆道:“歸根究底,我們還得感謝另一位德國人。”

     “哦?”桑德斯撇過頭,望著陷入紛亂回憶中的恩澤爾疑惑道。

     “海蒂-西萊姆!”恩澤爾沒讓桑德斯等待太久,乾澀的嘴中吐出一個差點與土耳其海軍副部長關聯的名字。

     ……

     英法聯軍的備戰工作毫無頭緒,須知道大規模登陸戰在1915年仍是個新鮮名詞,即便頭號海軍強國英國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1月中旬,配屬卡登中將的英法聯合艦隊三艘主力艦(阿金庫爾、愛爾蘭、孤拔號),十四艘老式戰列艦(巨人、海洋、光榮、仇怨、阿爾比翁、不懼,不饒,倫敦、莊嚴、皇后、威爾士王子、丹東、狄德羅、米拉博)在愛琴海集結。

     七艘老式戰列艦(可畏、反擊、威嚴、快速、凱旋、納爾遜、阿伽門農)作為增援艦隊,也在奔赴達達尼爾海峽的途中,英國海軍部卻尷尬的發現他們的預定基地— —特尼多斯島港口設施不全。

     英國人火急火燎的找希臘政府協商,希臘人則信誓旦旦的保證提供優質錨地,於是英法聯合艦隊的主基地被圈定在萊姆諾斯島穆琢港。

     事實證明巴爾幹半島人撒謊不帶眨眼睛,萊姆諾斯島的確是個優質錨地,那一片寬闊深邃的海灣,足以容納協約國所有主力艦。然而沒有海岬和防波堤保護的海灣,動輒數米高的海浪和強勁的大風,足以讓英國人罵娘。

     穆琢港的確有港口設施,可英國人仍按耐不住開砲將那個叫穆琢的小漁村僅有的一座簡易碼頭轟回新石器時代,繼而重建的衝動。

     其實英國人冤枉希臘政府了,愛琴海島嶼雖多,可絕大部分都未經開發,披著中立國外衣卻拉偏架的希臘政府能夠拿出手,距離達達尼爾海峽足夠近,又有錨地設施的島嶼,只有萊姆諾斯島。

     怨聲載道的英法聯合艦隊罵罵咧咧的在小漁村安營扎寨,同一時間,達達尼爾海峽戰役配屬的陸軍也粉墨登場:澳新軍團、一個法國師、還有不少南非印度殖民地炮灰,總計十萬大軍陸陸續續在法國南部、埃及的亞歷山大和塞得港集結,土耳其人夙敵希臘也友情贊助了三個志願師。

     然而在港口等待運兵船的陸軍幾乎是蒼白了等待,既望不見忙著休整基地萊姆諾斯島的海軍,又等不到被多線作戰弄得暈頭轉向的英國本土調令,他們的指揮官甚至仍未確定。於是陸軍官兵只能無所事事的呆在土倫、亞歷山大和塞得港虛度年華。

     達達尼爾海峽戰役國防委員會全票通過兩週後,登陸部隊指揮官終於確定,達達尼爾遠征軍總司令赫然是曾在第二次阿富汗戰爭、第一次英布戰爭、馬赫迪戰爭中擁有上佳表現,因勇敢、魅力和智慧出眾而聞名的英國本土陸軍司令伊恩-漢密爾頓上將。

     1915年1月,英國遠征軍和法國陸軍正忙著反攻德國,負責組織本土防禦、擴充軍備並轉運往歐陸的伊恩-漢密爾頓爵士忙的昏天暗地。這時,國防委員會一支調令將他和海軍增援艦隊送去達達尼爾。

     可憐的漢密爾頓上將所能知道的一切,就只有“指揮一支陸軍,配合海軍在達達尼爾海峽作戰”,而他對土耳其所有的認識,來自於“1912年的土耳其陸軍操典、一張不完善的作戰區域地圖,和在最後一分鐘衝進倫敦書店買來的君士坦丁堡旅遊指南。”

     抵達亞歷山大港後,伊恩-漢密爾頓上將一直在等待陸軍部下達詳細作戰計劃,卻不想陸軍參謀部認為達達尼爾海峽戰役將會是一場以海軍為主的“砲艦外交”,一旦皇家海軍殺入馬爾馬拉海,懦弱的奧斯曼帝國就會投降,所以對於具體的作戰方略隻字不提。

     事務纏身的英法聯合艦隊司令官卡登中將,堅持認為具體的登陸戰作戰方案是陸軍內部事物,僅僅向漢密爾頓爵士派出幾名聯絡官員敷衍了事。

     英法聯合艦隊混亂的備戰、絞殺德國施佩艦隊的南大西洋戰役和大艦隊即將恢復的北海戰鬥巡航牽扯了大英帝國海軍部大量精力,海軍參謀部根本無暇考慮登陸作戰的細節。

     萬般無奈之下,漢密爾頓將軍只能自行採取行動。

     由於連加里波利半島是否有水都不清楚,漢密爾頓便命令他的士兵到亞歷山大和開羅的市場去搜羅空油筒、水壺、皮囊和任何其他容器。像在倫敦一樣,儘管不准確,但是所有有關土耳其的地圖和旅行指南仍被買來,因為有總比沒有好些。

     由於缺乏塹壕戰的武器和工具,漢密爾頓麾下的澳新軍團只能發揮主觀能動性,自行生產手榴彈、掘壕工具和潛望鏡。由於缺乏火砲牽引工具,當地的驢夫和他們的牲畜被強徵來作交通運輸之用。

     漢密爾頓上將留給當地人的欠條,清一色落款大英帝國海軍大臣溫斯頓-丘吉爾,這一筆爛債又隨著海軍大臣的下台變得曠日持久。

     ……

     紛擾的1月底,由七艘老式戰列艦組成的增援艦隊抵達愛琴海,陸軍第一個營剛剛進駐萊姆諾斯島兵營,戰役後勤支援問題和戰前偵查工作懸而未決;曾經在馬爾他軍艦修配場擔任總監,從未指揮過哪怕一支驅逐艦支隊的薩克維爾-H-卡登中將,便悍然實施第一階段任務——摧毀達達尼爾海峽入口要塞群。

     於是,混亂而銷魂的達達尼爾海峽戰役終於打響!...<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u119 發表於 2013-2-11 06:34 PM

本帖最後由 mu119 於 2013-2-11 07:41 PM 編輯

第十一章 英國人的反擊(四)

     1915年1月28日,希臘萊姆諾斯島。

     陰霾許久的愛琴海和達達尼爾海峽難得放晴,清晨,溫煦的陽光刺破輕薄的陰雲,洋洋灑灑的傾斜在英法聯合艦隊錨地。冬季休漁的穆琢村漁民撇過臉不想看淡淡的晨光,慵懶的翻身恣意找尋回籠覺的感覺,這時,沉悶的軍艦起錨號在港灣上空聲嘶力竭,打碎這甜蜜的早晨。

     1月中旬,一群西裝革履,背著測繪工具的英國工程師在希臘官員的帶領下,來到稍顯荒涼的萊姆諾斯島,帶來了機器大工業的聲音,帶走了小漁村延續了幾個世紀的古老和寧靜。

     萊姆諾斯島很快變成喧鬧的工地,體型龐大的運輸艦將成噸重的鋼鐵機械卸載在穆琢村外,簡易的碼頭被一群虎背熊腰的軍人嚴密控制,漁民的漁船被拖拽至偏僻的角落;南部和東部鬱鬱蔥蔥的棕櫚樹和櫟樹被砍伐乾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兵營、倉庫和隨地擺放的建築材料。

     惺忪的睡意被軍艦的汽笛聲打消,漁民家的男人猛地掀開背角,怒氣沖衝的走到窗前,旋即被窗外的景象驚呆。

     6時44時,冬風蕭瑟,一艘無畏艦(阿金庫爾號),六艘前無畏艦(巨人、海洋、光榮、仇怨、阿爾比翁、丹東號),三艘輕巡,九艘驅逐艦,五艘掃雷艦,一艘水上飛機母艦和三艘支援船隻沉重的船錨陸續從海底泥沙中拔出,扯起汽笛緩緩開出海域遼闊的萊姆諾斯島穆德羅斯灣,義無反顧的朝達達尼爾海峽駛去。

     “嗨,英國佬這是去胖揍土耳其雜種!”赤裸著上身的希臘漁民猛地推開窗戶,興奮的揮了揮拳頭。雖然很不爽英國人鳩占鵲巢的卑劣行徑,可這並不妨礙這些漁民仇恨夙敵土耳其。 “英國佬,幹得不賴!”

     ……

     “希臘萊姆諾斯島位於愛琴海北部,距離達達尼爾海峽只有43海裡。該島由火山岩構成,南、北各有一個天然形成的深水灣,英法聯合艦隊主要集中在南部的穆德羅斯灣。”

     1月下旬,英國人在距離加里波利半島和達達尼爾海峽咫尺之遙的萊姆諾斯島建立前進基地,並且大張旗鼓的派出偵查機和情報艦隻蒐集土耳其人的防禦佈置。

     很明顯,協約國的攻擊迫在眉睫。

     奧斯曼帝國那支裝備三架德製阿維亞蒂克式雙座偵查機的海軍航空隊,被調到達達尼爾海峽前線。 1月27日清晨,土耳其航空隊隊長,德國飛行員博克少校冒險迫近萊姆諾斯島,進行一次航空偵察。

     1月28日清晨,醞釀許久的軍事會議在加里波利半島最南端的賽得巴要塞地下室召開。昏暗的燈光下,第五集團軍司令利曼-馮-桑德斯、達達尼爾海峽海防司令的拉烏夫少將、德國南下潛艇支隊臨時指揮官卡爾-鄧尼茨上尉、水雷戰隊司令岡瑟-呂特晏斯上尉和土耳其第五集團軍、達達尼爾海峽各要塞指揮官雲集。

     博克少校將一疊航空照片攤開,指著那些非專業人士難以分辨的航空照片,詳細介紹道:“雖然穆德羅斯灣的水深條件和水域面積適合建港,但是穆德羅斯灣南端寬闊的出海口也是它最大的缺點!”

     模糊的黑白照片上,一條南北走向的銀白色水帶深深嵌入島嶼深色的陰影中,南端出海口與海灣的寬度幾乎完全相等。

     “英國人剛剛進駐萊姆諾斯島,他們的反潛體系應該尚未完成。”卡爾-鄧尼茨上尉年少輕狂的目光戀戀不捨從黑白照片上收回,握緊拳頭努力壓抑幾乎溢於言表的激越:“英國人並不知道我的潛艇部隊已經偷偷溜進達達尼爾,先生們,這是一個機會!”

     “還有哈米迪耶號裝巡和十一艘驅逐艦!”想到曾經砸鍋賣鐵以圖民族自強的幻想和阿姆斯特朗船廠雪白明晃的刺刀,想到為接收戰艦拼命訓練的奧斯曼水兵和紐卡斯爾獰笑著的經理,拉烏夫禁不住咬破嘴唇。

     扶著老舊的辦公桌緩緩站了起來,拉烏夫嗜血的目光掃過全場,一字一頓道:“桑德斯將軍,土耳其人最大的恥辱——蘇丹奧斯曼一世號和瑞薩蒂赫號戰列艦就在穆德羅斯灣,讓海軍主動出擊,土耳其人需要捍衛自己的尊嚴!”

     索契角海戰後,拉烏夫少將已經是土耳其海軍部副部長,桑德斯並不想讓拉烏夫去冒險,可一應言語在民族尊嚴問題面前都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身為猶太裔的桑德斯捂著那顆感同身受的心,沉吟了片刻,終於點點頭。

     “讓鄧尼茨的潛艇部隊去穆德羅斯灣開展前期偵查,2月初,潛艇部隊和驅逐艦艦隊可以開展一次突襲行動,代號'奧斯曼救贖',拉烏夫將軍親自指揮!”

     全權負責達達尼爾海峽防禦戰的桑德斯中將戰鬥指令剛剛下達,這時,地下室外傳來劇烈的爆炸聲,會議桌和木椅劇烈震顫起來,灰塵和沙粒從地下室頂部傾瀉而下,瀰漫在緊張的空氣中。

     “敵襲?”所有人心底禁不住一顫:“英國佬來得好快!”

     ……

     愛琴海,一支規模龐大的艦隊正在向東開進。

     巨人、海洋號老式戰列艦、三艘輕巡、四艘驅逐艦和五艘掃雷艦作為前進艦隊,一艘主力艦和四艘老式戰列艦作為主力艦隊,五艘驅逐艦和三艘支援艦隻作為後衛艦隊。

     由民用船隻改造來的老舊掃雷艦和三艘鍋爐老化行動遲緩的支援艦隻拖累艦,艦隊行進速度並不快,然而40多海裡的距離算不得什麼天塹。 10時11分,前衛艦隊迫近土耳其海岸線。

     10時18分,英法聯合艦隊主力艦隊抵達達達尼爾海峽,距離加里波利半島賽得巴要塞僅有11,000碼。而此時,指揮官卡登中將依然悠閒自得的坐在愛爾蘭號戰列艦臨時司令官室內,翻弄過時的報紙,享受愜意的靜謐。

     “誰說沒有作戰方案!”

     愛爾蘭號勤務兵克魯伊夫在他的日記中這樣寫道:當艦隊參謀長約翰-德-羅貝克少將向司令官卡登抱怨砲擊行動缺乏戰略規劃時。薩爾維克-H-卡登中將似乎錯愕了片刻,糾結了半天才組織好語言,怏怏不快的回復道:“用13.5英寸和12英寸主砲將土耳其人似是而非的要塞轟塌!清除土耳其人防禦工事之前不要靠近海岸線,直至確認土耳其人沒有任何反擊力量,再派出掃雷艇清掃可能的水雷場並且登陸作戰。少將,這就是我全部的作戰計劃!”

     10時23分,砲擊行動開始了,七艘戰列艦排成長長的戰列艦,從西北方向掠過賽得巴要塞近海。愛爾蘭號13.5英寸主砲在一萬碼的距離上砲擊,六艘老式戰列艦12英寸主砲也先後開火。

     為了防止土耳其人11英寸要塞炮的還擊和可能襲殺出來的驅逐艦,英國砲擊艦隊不敢下錨,與土耳其海岸線小心翼翼的保持9000碼的距離。在這個距離,英國人的砲擊精度很不理想。

     10時29分,兩架英國肖特184型水上飛機飛臨賽得巴要塞上空。英國人試圖用無線電發報機校射,然受制於當時無電線通訊設備的體積和重量,這種可貴的嘗試變得不可理喻。

     由於加裝無線通訊設備,木結構半敞開式的水上飛機顯得異常笨重,通訊兵不得不在惡劣的環境下觀察和計算,趕在飛機有限的燃料耗盡之前,將射擊效果和修正的射擊參數以電碼的形式傳回艦隊,並且期望在劇烈搖晃的機身和撲面而來的寒風下,觀察彈著點和敲打密碼機這一心兩用的過程不會出現任何疏漏。

     低效率的砲擊持續大約半個小時,除了幾座外圍堡壘被擊毀之外,英國人毫無戰果,肖特184燃料耗盡,不得不搖搖晃晃的返航。這時,土耳其賽得巴要塞突然暴起一團沖天的煙霧,烈焰在煙霧中若隱若現。

     英格蘭水兵的歡呼聲和《Rule-Britannia》隔著11英寸司令塔裝甲,仍舊如幻夢一般穿透進來。

     “這是上帝對英格蘭人的饋贈?”不熟悉的作戰環境,糟糕的備戰,含混不清的作戰方略,一意孤行的司令官,自從艦隊出港,參謀長約翰-德-羅貝克少將不好的預感如影隨形。當羅貝克少將憂心忡忡之時,海岸線方向的劇烈爆炸聲突如其來,由不得羅貝克不暈眩。

     “不,這並不是上帝的饋贈,而是皇家海軍的硬實力,羅貝克將軍。謹慎是一項優良的品質,可千萬不要讓謹慎演變成顧慮遲疑而駐足不前。”一直呆在船艙喝茶看報的薩爾維克-H-卡登中將終於姍姍遲來,踏足他的愛爾蘭號戰列艦指揮塔,帶著英倫紳士風度對一直與他唱反調的艦隊參謀長風度翩翩道:“命令艦隊繼續砲擊,輕巡支隊掩護掃雷艦清掃海岸線雷區,陸戰隊準備在V海灘和S海灘登陸,也許我們可以拿下賽得巴要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u119 發表於 2013-2-11 06:35 PM

本帖最後由 mu119 於 2013-2-11 07:42 PM 編輯

第十一章 英國人的反擊(五)

     1915年2月初,達文波特造船廠彩旗飄飄香檳四濺,無論是皇家海軍官兵還是大英帝國子民都對伊麗莎白女王級戰列艦二號見厭戰號完工欣喜若狂,因為大艦隊的自我救贖之日可帶。

     雖然德意志後塞德立茨型戰巡性能參數更加接近快速戰列艦,但是英國媒體為了鼓舞民心士氣,依然倔強而固執的認為伊麗莎白女王級是世界第一艘快速戰列艦。

     老實說,伊麗莎白女王級戰列艦是一款性能優異、優點突出的戰列艦。其標準排水量29,150噸,採用全燃油鍋爐,設計航速超過25節,裝備4座雙聯裝15英寸主砲,側舷水線帶主裝甲和砲塔主裝甲達到13英寸。

     1915年1月初,女王級戰列艦首艦伊麗莎白號完工,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女王級二號艦厭戰號在達文波特造船廠工人的努力下提前建成。

     至此,大艦隊主力艦數量達到令人生畏的二十七艘,包括二十二艘無畏艦和五艘戰巡,而北海對岸的德國大洋艦隊僅有十七艘無畏艦和五艘戰巡。

     1月底德軍在東線開展攻勢,為了牽制俄國兵力,大洋艦隊六艘主力艦在東波羅的海進行封鎖和威懾。 2月初,修理完畢的毛奇號戰巡和剛剛完工的德意志號戰巡跟隨塞德立茨號在瑞典南部海域開展巡航訓練,威廉港和傑德灣如今只有十三艘無畏艦,大艦隊重新獲得夢寐以求的數量優勢,皇家海軍蠢蠢欲動,試圖奪回北海制​​海權。

     自8月4日德英相互宣戰以來,德國人用無恥的潛艇戰和水雷戰致使皇家海軍陷入非對稱作戰的泥潭。 1914年11月1日,英王喬治五世級大膽號戰列艦觸雷沉沒,1914年11月26日,倫敦級壁壘號前無畏艦在蘇格蘭北部觸雷沉沒,1915年1月1日,可畏級可畏號前無畏艦在波特蘭角被潛艇擊沉。

     這僅僅只是大型艦艇的傷亡數字,在繁忙的英吉利海峽運輸線、海峽艦隊巡邏線、泰晤士河河口至蘇格蘭北岸,英國人輕型艦艇和商船傷亡事件屢見不鮮。在大洋艦隊的掩護下,德國人的輕巡、驅逐艦、潛艇、甚至是僅僅攜帶一挺機槍或者幾枚50公斤航空炸彈行動遲緩的飛艇,也能在不列顛人的北海追亡逐北!

     並非皇家海軍不作為,赫爾戈蘭灣海戰,負責北海南部防禦的哈里奇艦隊遭受重創,多格爾沙洲海戰之前的突襲戰更是打斷了哈里奇艦隊最後一絲鬥志。多格爾淺灘一役,英國人損失兩艘戰巡,即便無敵級不屈和不撓號戰巡迴訪,擁有一艘虎級,兩艘獅級和兩艘無敵級戰巡的英國快速艦隊也絕不是德國人戰巡艦隊的對手。

     裝巡無法對抗“巡洋艦殺手”——戰列巡洋艦,科羅內爾海戰已經證明了這一點,英國人缺乏偵查力量,失去耳目的大艦隊只能拱手讓出北海制海權。

     1915年1月,北海​​不利態勢終於得到改變,英國人失落許久的好勝之心被重新尋了回來。利用大洋艦隊東進這一有利時機奪回北海南部製海權,掐斷德國人北海運輸線被英國海軍參謀部提上日程。

     1月26日,英國第二裝巡艦隊兩艘米諾陶級裝巡,四艘勇士級裝巡駛出斯卡帕灣,南下掃蕩北海,擊沉正在霍恩斯瑞夫淺灘西北海域巡邏的第三偵查艦隊慕尼黑號輕巡。

     2月1日,厭戰號戰列艦完工,並且被編入戴維-貝蒂的第一戰巡艦隊。為了讓伊麗莎白號與厭戰號盡快形成戰鬥力,英國海軍部製定了北海戰鬥巡航艦隊。

     2月3日,沉寂許久的斯卡帕灣熱鬧起來,英國人決定以打代練,通過戰鬥巡航和低烈度海戰,使得那兩艘女王級戰列艦盡快形成戰鬥力。於是戴維-貝蒂的第一戰巡艦隊重新出港,五艘戰巡和第一裝巡艦隊掩護兩艘女王級沿著丹麥海岸線巡航。

     “司令官,前面就是德國人所謂的200海裡防禦圈……”第一戰巡艦隊副司令蘭帕德少將指著大霧瀰漫的海域,稍顯意氣風發,“要不要進行一次火力偵察?”

     “下次吧……”貝蒂拾起望遠鏡試圖穿透大霧背後年輕帝國對海洋的決心,春意闌珊道:“這不過是伊麗莎白號與厭戰號的首次遠距離海試,當它們形成戰鬥力,我必將勇闖由我的老朋友一手打造的赫爾戈蘭灣防禦圈!”

     ……

     1月,一支由六艘主力艦和七艘前無畏艦組成的德意志艦隊突如其來,不動聲色的封鎖芬蘭灣,扣押和擊沉俄國商船貨輪,甚至做出登陸加里灣的姿態。

     德意志艦隊給俄國人的壓力可不止一星半點,在四艘甘谷特級無畏艦建成服役之前,埃森上將手中只有由法國承建、原遠東艦隊旗艦切薩列維奇號前無​​畏艦、切薩列維奇號俄國山寨版光榮號、兩條日俄戰爭之後建造的聖安德烈級前無畏艦聖安德烈號與保羅一世號,由英國人承建留里克II號裝甲巡洋艦來撐撐門面。

     擁有四艘前無畏艦,五艘裝甲巡洋艦、四艘輕巡、六十二艘驅逐艦和十二艘潛艇的波羅的海艦隊還不夠德國封鎖艦隊塞牙縫。

     面對如此險惡的局勢,俄國人不得不祭出鐵桶陣,所有艦隻龜縮芬蘭灣的赫爾辛基、塔林基地和喀琅施塔得,用驅逐艦、水雷和海岸炮封鎖芬蘭灣水道。為了防止德國人可能的登陸作戰,二十萬俄軍被抽調和加強至波羅的海。

     儘管用水雷封鎖了芬蘭灣水道,並且得到陸軍的支援,但失敗的情緒仍舊在俄國水兵中間滋蔓,就好像最可怕的瘟疫。波羅的海艦隊士氣如同俄國寒冷的冬季降至冰點,銳意進取的波羅的海艦隊司令尼古拉-埃森上將對此毫無辦法。

     好在亞歷山大-瓦西里耶維奇-高爾察克上校挺身而出。

     四十二歲的高爾察克絕對是平庸保守的俄國海軍高層中的另類。畢業於聖彼得堡海軍學院,通曉多門外語,兼職北冰洋探險隊水文學家和海圖專家的他,堅持要用積極戰術讓德國艦隊盡可能的遠離海岸線。

     1915年1月26日,在高爾察克的堅持下,四架伊里亞-穆羅梅茨型戰略轟炸機對封鎖艦隊進行轟炸。

     伊里亞-穆羅梅茨型戰略轟炸機是世界上第一款重型轟炸機,飛行速度每小時137公里,最大升限達400​​0米,最大航程為540公里,機組成員4~8人。伊里亞-穆羅梅茨可以安裝多達8挺機槍,裝有駕駛和領航儀表以及轟炸瞄準具機,並且首次採用了電動投彈器,飛機載彈量400公斤,超載時可達700~800公斤。

     史學界公認,伊里亞-穆羅梅茨型戰略轟炸機乃是一戰最強大的戰略轟炸機,因為縱觀一戰,無論是敵國還是盟國都不曾製造出可與之媲美的重型轟炸機。

     這是人類歷史上首次艦空決戰,雖然它預示了大艦巨砲的窮途,但是在1915年,轟炸機的能力卻遭到無情的羞辱。

     雖然由王海蒂編纂的大洋艦隊訓練大綱有艦隊防空這一嶄新的科目,但是訓練有素的德國砲手們面對並不熟悉的防空作戰仍免不了手忙腳亂,並且在慌亂中創下了無數個第一次:第一次結成防空陣型;第一次將88毫米高平兩用副砲仰角調至最大;第一次向敵國飛機開火。

     十數分鐘的空襲,四架伊里亞-穆羅梅茨型戰略轟炸機草率的向德國封鎖艦隊投擲了總計一噸彈藥,並且用機槍進行掃射。獲得的戰果僅有邊境總督號右舷裝甲幾道刮傷的痕跡,馬德格堡號輕巡救生艇蒙布上幾尺的洞口,B-98號驅逐艦艦艉點點血跡,總計兩名德國水兵在空襲中陣亡,四名水兵受傷。

     雖然空襲行動失敗了,但是高爾察克上校並沒有氣餒,因為作為水雷總隊指揮官,他還有一支精銳的布雷艦支隊和俄國冬季漫長的黑夜。

     ……

     在陸軍的堅持下,王海蒂成為阿爾比翁行動總指揮官。就好像開戰之初的希佩爾將軍,神經衰弱的王海蒂不得不身兼第一偵查艦隊司令和波羅的海封鎖艦隊司令兩職。

     阿爾比翁行動已經持續了一個月,枯燥無味的艦上生活和堅守不出的波羅的海艦隊,讓艦隊官兵稍稍有些精神鬆懈。王海蒂卻從俄國人別具一格的空襲行動中,看出北極熊隱藏起來的獠牙,很明顯,俄國人並沒有放棄反擊,他們正在暗處等待時機。

     王海蒂試圖召開艦長會議,可是2月初第一偵查艦隊挪威海域戰鬥巡航和德意志號戰巡即將完工的消息分散了他的精力。 2月2日,王海蒂臨時參加了德意志號戰巡完工儀式,2月4日,柏林海軍總部點名要求王海蒂參加柏林海軍高層會議,討論如何應對大艦隊近期氣勢洶洶的態勢。

     分身乏術的王海蒂已經無暇顧及封鎖艦隊具體事務。

     2月2日離艦之前,王海蒂嚴令封鎖艦隊不得靠近俄國海岸線,旋即將艦隊託付給副司令、第四戰列艦隊威廉-蘇雄中將。

     這項決議在當時順理成章,可蘇雄中將辜負了王海蒂的期望。 2月6日之後,這項決定成為有心人對付王海蒂最好的藉口,最終演變成為一場風暴。

     2月6日清晨,帝國陸軍情報部門獲悉俄國人正從波羅的海沿岸防禦部隊秘密調兵,興登堡元帥和魯登道夫將軍請求封鎖艦隊採取有力行動,阻止俄國人抽調兵力增援東線戰場。

     相對於王海蒂對阿爾比翁行動實質的清楚認識,蘇雄中將顯然有些頭腦發熱。他下令第四戰列艦隊砲擊愛沙尼亞西側的西烏馬島並且迫近海岸線,做出登陸作戰的態勢。

     2月6日正午,王海蒂搭乘補給艦返回封鎖艦隊旗艦呂佐夫號戰巡。風塵僕僕的他發現第四戰列艦隊七艘老式戰列艦不翼而飛,希烏馬島方向炮聲隆隆。

     王海蒂怒氣沖衝的走進艦隊指揮塔,詰問尚未出口,副司令蘇雄中將便走了過來,紅著眼睛將一張電報紙遞了過來。

     “將軍,發生什麼事了?難不成馬德格堡號輕巡沉沒了?”王海蒂繃著臉,帶著莫名的揪心,不尷不尬的開了個跨越時空的冷笑話,遲遲不去接那張電報紙。直到蘇雄將軍嘴裡吐出幾個足以讓王海蒂瘋狂的詞彙,王海蒂終於變了臉色,咆哮著劈手將電報紙奪了過去。

     “司令官,很遺憾,奧登上校在福克蘭群島壯烈殉國!”

     伯恩哈德-馮-奧登陣亡了? !王海蒂眼睛一黑,眩暈感如潮水般襲來,饒是蘇雄眼疾手快也沒能扶住倒地的王海蒂,呂佐夫號戰巡指揮塔內一片紛亂。這時,海岸線方向隱約傳來沉悶的爆炸聲。

     有軍艦中彈或者觸雷了!參與並指揮了兩場海戰,經驗豐富的“老將”王海蒂熟悉這聲音,不由自主的倒吸冷氣。

     “將軍,有些不妙,布倫瑞克號觸雷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u119 發表於 2013-2-11 06:35 PM

本帖最後由 mu119 於 2013-2-11 07:41 PM 編輯

第十二章 海軍政治風暴(一)

     1915年2月1日,施佩伯爵的東亞艦隊在麥哲倫海峽馬蘭迪亞斯港以北狹窄的海峽,遭遇巡邏警戒的布里斯托爾號輕巡。東亞艦隊不費吹灰之力便​​擊沉這艘輕巡,但是暴露行蹤仍然讓整支艦隊萌生不好的預感。

     從西太平洋赤道地區到南美洲最南端,數千海裡的航行讓東亞艦隊戰艦狀態每況日下。艦體水下部分的浮藻和海貝嚴重影響航速,雖然屢次組織水兵潛水清理,但是收效甚微;燃煤鍋爐的弊端也在遠距離航行中暴露無遺,依附在水管和鍋爐底部的沉渣總是不請自​​來,無法徹底清除。

     即便是最好狀態,東亞艦隊的最高航速也只有24-24.5節,如今的東亞艦隊航速更是降至23節,這種速度是無法擺脫人多勢眾、兵強馬壯的英國南美洲分艦隊。

     施佩伯爵和奧登不得不放棄襲擊福克蘭群島斯坦利港的計劃,再次施展迷蹤步:拖後的雷德斯頓號輕巡穿過兵力被抽調大半的德雷克海峽,徑直駛向德屬東非,艦隊主力沿阿根廷海岸線航行,做出北狩烏拉圭蒙得維的亞的姿態,旋即調轉航向,避開福克蘭群島,從福克蘭群島北部廣袤的海域突圍,奔向德屬西非。

     孤懸海外,直面英國截擊艦隊三艘戰巡24門12英寸主砲的東亞艦隊全體官兵已經做好了東躲西藏的心理準備,然而形勢比最悲觀的水兵的預計仍然可怖。

     事實上,早在擊沉布里斯托爾號輕巡之前,他們的行蹤就已經暴露,沿著阿根廷海岸線航行與隨後的轉向動作,也一直沒能擺脫協約國散佈在南美洲東海岸,由商船遠洋漁船和巡邏艦隻組成的情報網。

     2月6日,穆爾少將的截擊艦隊越過福克蘭群島,派出搜索陣型朝烏拉圭海域搜索過去,與東進的東亞艦隊迎頭撞上。

     遭遇戰不期而遇,為了在蒼茫大海上抓住施佩艦隊,穆爾將他的截擊艦隊排成寬度足有十數海裡搜索陣型。上午10時12分,截擊艦隊奧拉馬號武裝船首先發現東亞艦隊,由商船改裝的奧拉馬號第一時間內擊沉,但是該死的預警電報仍然被送了出去。

     位於奧拉馬號武裝船附近的不倦號戰巡與卡納馮號裝巡增援過來。

     屬於得文郡級裝甲巡洋艦的卡納馮號雖然有10850噸的標準排水量,但是四門7.5英寸主砲和六門6英寸副砲,22節的最高航速讓它無法正面硬撼沙恩霍斯特級大型裝甲艦。遭遇戰的開局是截擊艦隊旗艦不倦號戰巡遭受沙恩霍斯特號與格奈森瑙號圍攻。

     不倦級戰巡8門45倍徑12英寸主砲的確可怖,沙恩霍斯特級160毫米的水線帶主裝甲和180毫米的主砲塔裝甲在12英寸炮面前不堪一擊。可不倦級6英寸(152毫米)水線帶主裝甲和7英寸(178毫米)砲塔主裝甲,同樣無法抵禦沙恩霍斯特級8門42倍徑240毫米主砲。

     數千海裡的轉進、無數次低烈度襲擊行動和科羅內爾海戰,讓東亞艦隊官兵與戰艦的磨合達到驚人的水平。幾輪砲擊下來,沙恩霍斯特號僅僅受了輕傷,而不倦號戰巡艦艉卻中彈一發,濃煙滾滾。

     10時43分,老人星號老式戰列艦趕到戰場,而格奈森瑙號大型裝甲艦、萊比錫號輕巡已經與不倦號戰巡華麗的錯肩而過。不倦號戰巡將注意力放在後面兩艘德艦,一時間12英寸主砲彈如雨注。沙恩霍斯特艦在奧登上校的帶領下勇敢的站了出來,試圖用稍稍厚實一點的艦身,掩護紐倫堡號輕巡突圍。

     這時,災難發生了,沙恩霍斯特號中彈!

     一發12英寸穿甲彈穿透沙恩霍斯特號那條脆弱的水線帶,在右舷扯開一個數米長的裂縫,數百噸海水洶湧而入,沙恩霍斯特號航速瞬間慢了下來。格奈森瑙號試圖救援,然而英國截擊艦隊新西蘭號戰巡、防禦號老式戰列艦和康沃爾號裝巡陸續趕到戰場。

     無論是沙恩霍斯特號艦長伯恩哈德-馮-奧登,還是東亞艦隊馬克西米里安-馮-施佩都意識到最後的時刻已經來臨。

     施佩吶喊著要與沙恩霍斯特艦共存亡,並且將艦隊指揮官留給他看重的年輕人伯恩哈德-馮-奧登。作為沙恩霍斯特號艦長,奧登絕不願意讓一位白髮蒼蒼的老海軍替他承受這悲壯的榮耀。

     他固執的命令水兵以下犯上,將倔強的老伯爵押送至紐倫堡號輕巡,旋即指揮艦體有些傾斜的大型裝甲艦集中火力攻擊不倦號,試圖與不倦號戰巡同歸於盡。

     穆爾少將看出了沙恩霍斯特號的決心,他命令信號兵掛出“澳大利亞號和新西蘭號繞過沙恩霍斯特艦,繼續追擊”的信號旗,遭受重創的沙恩霍斯特號則交給航速遲緩的防禦號、老人星號戰列艦。

     卻不想一隻腳已經踏足地獄的沙恩霍斯特艦一發240砲彈命中了不倦號主桅杆,長長的信號索被飛舞的彈片削去一半,濃煙很快從不倦號艦體舯部翻湧而起。

     失去指揮的截擊艦隊節奏凌亂起來,最後加入戰場的澳大利亞號開展追擊,隨後尷尬的發現它沒有援軍,不得不放棄這種努力。新西蘭號艦長依據那濃煙中的半截信號旗展開自由想像,不自覺的將砲口對準沙恩霍斯特號。

     穆爾少將的無能和怯弱在這場截擊戰中暴露無遺。

     信號索被毀後,少將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不倦號陷入危局,他需要重新尋找旗艦,而不是搶修和更換信號索,或者用電報的形式傳遞信息。

     穆爾少將搭乘交通艇靠近老人星號戰列艦,卻被告知“我艦沒有旗艦設備,信號旗甚至不能完整的傳遞信息”。萬般無奈之下,穆爾少將不得不前往新西蘭號戰巡,如此折騰的時間足以讓東亞艦隊主力逃出截擊艦隊追擊範圍。

     11時01分,新西蘭號戰巡終於掛上了穆爾少將的旗艦旗幟,沙恩霍斯特號大型裝甲艦也在數艘戰巡、老式戰列艦和裝甲巡洋艦圍殲下終於堅持不住,傾覆在即。

     奧登謝絕了英國人的戰俘營,他下令所有艦員棄艦投降,卻反身將自己關進艦長室。 1915年2月6日11時04分,東亞艦隊沙恩霍斯特號沉沒,五百六十七名艦員與德意志基爾海校三劍客之一的雄才奧登上校壯烈殉國。

     ……

     奧登死了,那個盛氣凌人從不肯服輸,堅持貴族的傳統和驕傲,卻也重情重義的大將之才伯恩哈德-馮-奧登居然死了!

     1897年,奧登的好朋友謝爾曼在遙遠荒涼的德屬西非約拉河谷陣亡,悲痛欲絕的奧登抽空返回巴伐利亞鄉下農莊,在弗里德貝格完成謝爾曼的夙願,建起了兒時幻想過的酒莊。並且將謝爾曼的墳塚安置在空氣中散逸著葡萄酒的甘醇,矢車菊的芳香和松柏積蓄的水霧恣肆下的山坡。

     祭奠謝爾曼的亡魂,那是奧登這十數年雷打不動的矜持,即便1914年戰爭歲月,虔誠的奧登無法親臨,但是南太平洋凋零的小紙花和軍人的眼淚足以告慰一切。

     生命的逝去並不是友誼的終結,伯恩哈德-馮-奧登用堅持詮釋了這一定義,可奧登死後,與謝爾曼的友誼與記憶又該由誰來承載?絢爛在1915年2月6日的福克蘭群島,奧登的亡靈又該由誰來撫慰? !

     歸根究底,弗里德貝格的酒莊尚未打開市場,慘烈的帝國戰爭尚未勝利,大洋艦隊還未獲得海洋王座,瀟灑恣肆的基爾海校三劍客還未功成名就,奧登怎麼在這個緊要關頭離場!

     扶著冰冷的艙壁軟軟的坐靠在呂佐夫號戰巡指揮塔甲板上,揮手讓一臉關切的艦隊參謀核實消息,王海蒂瞇著眼睛品味內心的翻江倒海。

     這並不是王海蒂第一次遭遇死亡,1894年海瑟薇的去世就曾讓他徬徨,可那種刻骨銘心是建立在回不去的過去,看不透的未來,帶著時空厚重感的痛;1914年赫爾戈蘭灣海戰與多格爾沙洲海戰曾讓王海蒂咬碎銀牙,可那種錐心刺骨是建立在裹屍布里年輕的容顏,辦公檯上厚厚一疊陣亡通知書上,那是一種身為將軍不可承受的痛。

     1915年,奧登死了,那種情緒不同以往,因為奧登曾經是他的仇人,也是他二十年的知己。 1897年在幾內亞灣魚雷訓練艦上的和解,1900年與英國人戴維-貝蒂在北京四九城穿街過巷,1902年寒冬婚禮前夜的至死方休,零散的畫面如同一幕蒼涼的影片在王海蒂的腦海裡重複播放,叫王海蒂艱於呼吸。

     謝絕了參謀官的好意,王海蒂堅持坐在冰涼的司令塔甲板上,絕不肯將自己置入司令官艙室那令人窒息的幽閉空間,試圖讓甲板上絲絲滲人的寒氣侵入自己的身體,好叫混亂的心緒重回理智。

     “我不僅是奧登的好朋友,還是封鎖艦隊的指揮官!”王海蒂攥著拳頭,咧開乾澀的嘴沙啞道:“副司令,布倫瑞克號還能挽救嗎?”

     “布倫瑞克號它太老了,水密結構不足以對抗水雷……”指揮失誤的蘇雄中將顯然慌了手腳,遲疑著不敢道出足以終結他軍事生涯的事實。

     事實上,自2月1日開始,高爾察克和他的水雷戰隊幾乎每天深夜都會溜出赫爾辛基港,冒險在德國封鎖艦隊可能出現的海域布雷。高爾察克的冒險成功了,2月6日12時21分,迫近希烏馬島海岸線進行砲擊的第四戰列艦隊,不小心闖入僅有30餘枚水雷的俄國水雷場,布倫瑞克級老式戰列艦首艦布倫瑞克號觸雷沉沒,三百二十五名艦員陣亡。

     “1915年,我期待著的大洋決戰之年開篇居然如此慘痛……”王海蒂終於鬆開了他的拳頭,淡淡的釋懷下滿是爆裂的情緒:“蘇雄中將,政治風暴開始了!”

     ……

     福克蘭群島海戰消息已經闖進夏洛騰堡宮。

     一艘沙恩霍斯特級大型裝甲艦不至於讓德意志海軍一蹶不振,但是殘缺不全的東亞艦隊和凋零的海軍明日之星,仍然叫帝國皇帝心潮低落。

     “陛下,波羅的海封鎖艦隊出事了……”帝國海軍大臣愛德華-馮-卡佩勒敲門走進皇帝的書房,不緊不慢道。

     “哦?”批閱文件的皇帝威廉右手一場,一星點墨汁甩到文件雪白的紙張上,異常妖艷刺眼。 “是主力艦嗎?!”

     “不,只是一艘老式戰列艦。”皇帝言語中明顯帶上了顫音,對於大洋艦隊的感情溢於言表,反倒是作為海軍最高長官的卡佩勒臉上做作的沉痛和感傷,還不如帝國神經質的皇帝來得真摯:“第四戰列艦隊的布倫瑞克號,12時21分,布倫瑞克號觸雷沉沒。”

     “封鎖作戰難免會有意外,就好像達達尼爾海峽戰役,協約國用艦炮和陸戰隊爆破的方式摧毀了賽得巴要塞大部分要塞炮,可協約國也丟了巨人號老式戰列艦和一艘輕巡洋艦。”皇帝終於鬆了一口氣了,重新拾起那份不再純白的文件批閱起來。

     “陛下,雖然布倫瑞克號沉沒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但是我們卻可以利用這件事消除海軍內部某些不受控制,總是試圖拿陛下的艦隊博取名聲的異端……”卡佩勒臉上那些惺惺作態盡數散了去,重新換上怎麼也掩飾不去的鬼魅笑容,圖窮匕見道:“比如說海蒂-西萊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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