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0章 癘疫之爭
杜文浩帶著押司找到林青黛和龐雨琴，說了預借資金給衙門做防禦救災的事情之後，既然是杜文浩的主意，這些錢又是靠杜文浩設計的隔離服和防毒面具賺的，兩人當然都欣然同意。
杜文浩去找莊知縣這期間，又賣掉了些裝備，總共算下來，目前已經賺了三千六百兩。莊知縣親筆給杜文浩開了張借據，並加蓋了衙門大印。而押司就負賣跟著杜文浩記賬。
莊知縣關於任命杜文浩為醫官局醫博士並全權負責防疫事務的任命，立即就上報了府城並下發到衙門各部門和城外隔離區，並通知了邱博士。邱博士也不在乎這職位，現在只要能保住命就好。
杜文浩立即召集醫官局湯助教和王祥、洪國良三人開會，經過簡單商議，大家一致認為城裡藥鋪捐贈的治病藥材暫時還夠用，所以，第一筆救災款應該先用於購置治病用的救災帳篷、禦寒棉被和糧食。大家算出目前病人需要的帳篷之後，還剩餘一部分錢，杜文浩決定派湯助教帶民壯連夜前往府城訂購需要的藥材。
這一切安排好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下了整整一夜的大雪，也終於停了，有道是下雪不冷化雪冷，現在有數十堆篝火取暖，所以這一夜沒有人被凍死。但是，病死的人已經有幾百人了。
經過十多名大夫一夜的救治，城外千名病患已經全部診察過一遍，都用藥了，可是，這十幾個大夫醫術參差不齊，所治病人明顯轉好的只有少部分，相當多病患的病情只是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控制，但沒有轉壞，而少部分卻是沒有任何效果，病情繼續進一步惡化。隨著重症病例的增多，估計死亡人數會繼續增加。
杜文浩的防疫一線指揮部就設在隔離區的一頂帳篷裡，他現在全權負責全縣的防疫和救治工作，得知治療效果不太明顯的消息之後很著急，先巡視診察了遍病人，聽了負責主治的大夫的介紹，然後將憨頭等十幾個大夫還有雷捕頭和醫官局的醫官都叫到指揮部帳篷，開會商議防疫治病的對策。
在座的大夫中，數保元堂坐堂大夫黃立達年紀最老，已經八十歲了。大家推他先發言。
黃立達也不謙讓，捋了捋雪花的白鬍鬚，搖頭晃腦道︰“仲景醫聖《傷寒論》云︰冬時嚴寒中而即病為傷寒，不即病而寒毒藏於肌膚，更感溫氣、時氣等異氣而變為瘟疫，知犯何逆，隨症治之。初病解表，所以，老朽此次治病，以桂枝湯主之，隨症加減。諸位以為何？”
他帶著防毒面具，說話甕聲甕氣的還搖頭晃腦，樣子頗有些滑稽，不過，他的觀點得到了幾乎所有的醫者的點頭贊同。
聚仁堂坐堂大夫朱建榮點頭道︰“老朽以為，此熱毒不比一般熱毒，湯藥瀉下不如直接放血瀉毒。老朽所治多人，均用刺法，以鋒針放血，於百會穴出血六七滴，大椎穴放血二十滴，委中穴、尺澤穴放血七八滴，手足十穴各出血四五滴。患病之處，頭痛，以鋒針刺印堂穴，出血四五滴，再刺太陽穴，出血四五滴，再以破淤清血湯服之，內外並施，其速神效也！”
惠澤堂坐堂大夫是個老婦，名叫辛艾娘，說道︰“老身用方，乃源自祖傳治療熱症之方，方用紅蛤屎、葉一裹、散血丹葉，外加一個偷油婆，一個臊甲蟲，臊甲蟲需去頭足、腸翼，杵爛，用赤小豆煎滾水沖入，去渣澄清飲之，輕者三四時即瀉青綠屎，便可痊癒，重者對時乃瀉，也可痊癒。”
黃立達笑道︰“辛大夫這方倒也新奇。老朽也用來試試。”
惠澤堂另一個坐堂大夫道︰“老朽以為，癘疫為陰燥，陰燥體陰用陽，純是一派熱象。兼外感，故不可用辛溫發表，且熱雖甚，亦不可用苦寒蕩滌。蓋肺位最高，燥先傷肺，肺主氣，當治氣。老朽用方為太素清燥救肺湯，此方治燥氣鬱之在氣。”
接著，其他大夫也各自說了自己的用方經驗。
聽完，杜文浩心裡苦笑，這些大夫的用方都源自張仲景的《傷寒論》。這部醫典當然是最偉大的中醫著作之一，但是，在瘟疫研究方面，受歷史侷限，沒能揭露瘟疫的真正病因病機，而實際上，肺鼠疫是鼠疫桿菌感染，是明清時期醫者主張的“癘氣”，而不是傷寒論所說的寒邪。關於瘟疫等溫熱病的研究，明清的醫典論述要科學詳細深入得多，此時必須糾正他們的思路，否則，辨症就會遇到問題。
杜文浩正要說話，卻看見憨頭低著腦袋並沒有贊同黃立達的觀點，忽然想起憨頭剛才還沒發言，見他這神情，不由心中一動，問道︰“憨頭，說說你的看法。”
“是！師祖。”憨頭拱拱手，想了想，道︰“若是在此之前，徒孫的觀點與黃大夫是一樣的，昨日剛發現癘疫病例時，師祖曾說過，癘疫不同於一般的傷寒熱症，盡管當時時間緊迫，沒能細說，但師祖絕對是有依據的，目前為止，大家一夜的臨陣醫治，都下方用藥了，總的看來，還是師祖按熱毒閉肺症的麻杏石甘湯合葦睫湯療效最好。除了危重病例之外，多數病患服用後病情都有著不同程度的改善。”
這是事實，眾大夫紛紛點頭。
憨頭續道︰“現在疫情緊急，陸續還有大量新病患送來，咱們沒更多時間慢慢討論，所以，還是請師祖指點一下用方之道，大家一起參詳會診，指導臨陣。大家以為何？”
黃立達捋著白鬍鬚點頭道︰“嗯，老朽耳聞杜先生擅長神醫華佗剖腹療傷神技，而且擅長治療各種疑難雜症，這瘟疫確實不多見，當屬疑難雜症，老朽也想聽聽杜先生高見。”
眾位大夫都頻頻點頭，望向杜文浩。
杜文浩也覺得防疫緊急，沒時間慢慢研究用藥，現在這些大夫對瘟疫的臨症依舊侷限在《傷寒論》範圍內，所以是按照一般治療熱病的辦法醫治，顯然不妥，這是療效欠佳的最大原因。必須先更新大家對瘟疫的辨症思路，才能從根本上改變眼前的治療效果不佳的不利局面。
杜文浩有過以前和錢不收切磋醫術的經歷，知道跟古代醫者交流，不能用太現代的醫學知識去說服對方，這樣對方不僅不能接受，還會懷疑自己信口胡說，必須用他們能聽得懂的醫學理論去解釋，讓他們先慢慢接受比較先進的醫學理論再說。
所以，杜文浩沒有直接用病菌去解釋，而是選擇了明清時期醫者關於瘟疫的一些觀點，掃了眼場中大夫們，說道︰“瘟疫的確不同於傷寒熱症，夫瘟疫之為病，非風非寒，非暑非濕，乃天地間別有一種癘氣所感！”
此言一出，頓時議論紛紛，黃立達搖搖頭，道︰“六淫者，寒暑燥濕風熱，六淫，天之常氣，冒之則先自經絡流入，內舍於臟腑，為外所因，何來癘氣之說？”
關於病因，憨頭與師父錢不收在治療肚子受傷而傷口感染的王捕快時，曾經就與杜文浩爭論過這個問題，那時候憨頭他們都不相信杜文浩這個觀點，但後來的一系列病例證明，杜文浩的奇談怪論指導的用方竟然醫效顯著，這才不由錢不收和憨頭等人不服。
現在聽到杜文浩再次說起這個觀點，其他大夫跟自己和師父當初的反應是一樣的，憨頭覺得有些好笑，朗聲道︰“諸位，這六淫之說，也是新近出現的，仲景醫聖《金匱要略》就沒提到，可我等還不都接受這觀點了嗎？”
眾人聽了紛紛點頭。
聚仁堂坐堂大夫朱建榮道︰“沒錯，憨大夫此言有理，既然能有六淫外感，多淫癘氣，又有何妨？我們醫者的確不該墨守成規，且聽聽杜大夫這癘氣之說是否妥當，再議論也不遲嘛。”
黃立達倒也不是固執己見之人，點頭道︰“沒錯，是老朽太著急了，杜大夫請接著說。”
杜文浩道︰“瘟疫系感受天地間癘氣所致，癘氣多屬熱毒之邪，其性疾速，常夾毒霧、瘴氣等陰濁之邪侵犯人體，與六淫相比，發病急驟，來勢兇猛，變化多端，發病者多出現發熱、擾神，動血，生風，嘔吐等危重症狀。瘟疫由於癘氣的不同，造成的癘疫也不相同。從我診察情況來看，目前的病例主要有三種症候。分別是熱毒閉肺症、熱入營血症和陰竭陽脫症三種。”
這些大夫們缺乏治療肺鼠疫的經驗，更沒有現代傳染病學相關識，不過，杜文浩不講西醫理論，而單純從中醫角度解釋肺鼠疫的三種常見徵候，這些大夫立即便明白了。
杜文浩分別介紹了三種徵候的典型特徵之後，說道︰“熱毒閉肺症癘疫，方用麻杏石甘湯合葦睫湯加銀花，清肺解毒；陰竭陽脫症癘疫，是癘疫危重時期，方用生脈散合四逆湯加減，固陰回陽。此外，還有熱入營血症癘疫，方用清營湯合犀角黃湯加減，或鼻飼安宮牛黃丸以清營涼血，這安宮牛黃丸我們五味堂有，我等一會回去加緊配製送來。”
龔銘道︰“杜老弟這安宮牛黃丸也是屢建奇功的，想不到這一次在救治癘疫也派上了大用場。”...<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正文 第121章 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杜文浩笑了笑，又道︰“有一點大家需要明確了解──治病只是在疾病發生之後的挽救行為，從根本上消滅不了癘疫。我們要徹底消滅這場癘疫，就必須搶在前面，做好各種防疫工作。從源頭上堵死疫情的傳播，才能最終取得這場戰鬥的勝利。”
雷捕頭朗聲道︰“杜先生，你現在是衙門醫官局醫博士，受知縣大人委託全面負責防疫工作，你直接指揮我們如何展開防疫好了。”
杜文浩點點頭︰“據杜某觀察，癘氣雖可隨風擴散，其最初的起源，是來自骯臟環境的老鼠！老鼠身上染有癘邪，而且由於老鼠無處不在，一但與人接觸之即會感染，這樣一來，老鼠感染人，人也感染人，也就越傳越多。所以，要治療癘疫，就必須先滅鼠，清潔環境！”
癘疫來源於老鼠，這個理論可是聞所未聞的，黃立達輕咳一聲，道︰“這老鼠傳播癘疫，不知有何為證呢？”
杜文浩道︰“現在已經沒時間論症這個問題是否正確，但是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這個理論絕對正確！我們先按照我的思路走，我是總負責人，如果將來證明我的理論錯了，我來承擔責任！”
黃立達忙擺手道︰“老朽沒有責問杜先生的意思，只是好奇而已，杜先生所言極是，無需爭論，就請杜先生指示我等如何防疫吧。”
杜文浩道︰“第一、老鼠是主要傳播源，所以必須滅鼠，在城裡家家戶戶發放老鼠藥滅鼠，尤其是老鼠經常聚集的地方，比餐館、客棧之類的，要統一集中滅鼠；第二、要立即組織埋屍隊深入疫區掩埋、火化病死的屍體；第三、城市垃圾要全部清理到城外，設立垃圾場統一傾倒；第四、對懷疑有癘疫存在的地方進行徹底消毒，消毒藥水我五味堂會配製發給大家；第五、全城繼續實行戒嚴，直到整個縣城連續十天沒有發現新增加的癘疫病例為止。”
雷捕頭道︰“滅鼠、倒垃圾和戒嚴都沒問題，就是這埋屍隊，估計沒人願意去，那麼多村寨，很累也很危險的。”
一旁的龔銘插話道︰“老朽曾經參與多次防疫，以前的做法是，請寺廟出家人和在家居士埋屍，掩埋兩百具屍體以上者，發給度牒一張。大家都很踴躍。”
宋朝對僧侶的管理非常嚴格，實行登記制度，只有取得政府頒發的度牒者，才是國家認可的僧侶，從而獲除捐稅勞役的權利。
杜文浩道︰“這個辦法好，參加埋屍的，我們五味堂免費提供隔離服和防毒面具。你們白衣社很多是在家居士，對這個制度一定感興趣的，只是，這恐怕需要府城批準吧？”
醫官局的醫官王祥道︰“杜博士，這不需批準的，這是瘟疫時期防疫通行的做法，以前朝廷頒布的赦令已經明確規定了這個制度，只需要登記造冊，縣衙加蓋公章上報府城審批即可。”
“那好啊，那就趕緊張貼佈告吧，我馬上去跟靜慈住持商量這件事，雷捕頭和湯助教，你們立即組織展開防疫工作吧。憨頭，你帶大家繼續診治病人，我去配製安宮牛黃丸，回頭就來。”
工作分配完畢，杜文浩策馬返回城裡，來到五味堂。
杜文浩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靜慈住持之後，得到了她的大力支持，立即讓付掌櫃將這個消息通報給參加全城巡邏的弟子和在家居士們，徵求自願者，結果報名十分踴躍。但由於縣城戒嚴任務離不開人，所以決定分批下去，已埋夠兩百具屍體得到度牒者，便回來替換巡邏的居士去埋屍換取度牒，這辦法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成。很快便組織了埋屍隊，取了五味堂免費提供的隔離服和防毒面具，出城到各鄉村去掩埋焚燒屍體。
林青黛帶著眾人正忙著製作隔離服和防毒面具，見到杜文浩很高興，把他拉到一邊，樂呵呵道︰“你這裝備可火熱得不得了，這都是你的功勞，將來分紅，你可是大頭！”
“說啥呢！我也只就畫畫圖，主要還是你們辛苦，再說了，如何分紅是已經定了的，必須按當初的約定辦。”
林青黛笑了笑，低聲道︰“不過，這些錢如果照著這樣借支給衙門，咱們年底分紅就暫時別指望了。”
“那你的意見呢？”
“治病救人當然是第一位的，總不能看城外數千百姓活活凍死病死啊。但是，其他幾家藥鋪都已經停止免費供應藥材了，改按成本價收藥費了。現在只剩下咱們一家還在貼錢治病防疫。我擔心的是，就怕咱們一直這樣貼下去，到時候找補不回來的。”
“有道理。”杜文浩道，“不過我們跟他們還是不一樣，我們這一次賣了大量的裝備賺了不少錢，按理也該拿出一些來防疫治病救災，這也叫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嘛。再說了，朝廷救災款一撥下來就會補給咱們的，應該是虧不了。不過你的擔心也是有道理的，畢竟防疫是衙門的事情，不是我們五味堂份內的事，我們這樣只是盡道義而已。所以還是得好好琢磨一下這墊資多少才合適，不能耽誤治病救人，但也要根據自己的能力來，有多少能力辦多少事。”
“嗯，我聽你的！對了，我們去鐵匠鋪訂購防毒面具罐子的時候，裡面有個夥計，因為戒嚴出不來，讓我帶句話說謝謝你，說他的麻疹服了你的藥發了汗之後，已經徹底好了。”
“是嗎，那就好！”
林青黛想了想，又低聲道︰“另外，有件事很奇怪。”
“什麼事？”
“我發現這些天來，我們五味堂外暗中隱蔽有一些人，而且似乎都身有武功。”
“啊？他們想幹什麼？搶錢？”
林青黛搖搖頭︰“不像！他們似乎更關注進出我們五味堂的人，而不是我們的銀子，我暗中跟蹤發現，他們在居然在跟蹤那些進出五味堂的人，甚至還對一些人進行盤查。但不清楚到底是什麼目的，不過對我們似乎沒有什麼惡意。”
“只要沒惡意就好，”杜文浩想了想，道︰“這段時間我也發覺我四周有人跟著，而且似乎身手也都不錯。或許是靜慈住持他們白衣社的人，派來保護我們的吧。”
“嗯，有可能。”
隨後幾天，大量的難民湧到董達縣城外來了，因為聽說這裡有專門治療癘疫病人的大夫免費醫治，而且還有防癘疫的專用裝備出售，可以預防癘疫。
城外隔離區的病人已經翻了倍，還聚集了許多等待購買隔離服和防毒面具的人。林青黛招了不少人手幫忙日夜加班趕制設備，當然，最關鍵的配伍環節，由自己和英子兩人負責，核心機密一直掌控著，所以盡管有人曾經模仿製作銷售，但大家都不認可，只認可五味堂的，口口相傳這是擅長華佗神技的杜神醫設計的，裡面用了藥的，只有五味堂做的才管用。
而實際上，那些仿冒的防毒面具也由於不知道裡面的過濾材料和浸泡藥物的配方，那些防毒面具根本起不到防毒作用，有一些人買了戴上後還是照樣患病，不僅逼著造假者退錢，還將之暴打了一頓，這事之後也就再沒人敢仿造了。
所以，一段時間過去了，五味堂的隔離服和防毒面具依然火熱，價位也是居高不下，每次一生產出來的裝備就會立即被人高價買走，杜文浩和林青黛感嘆，想不到老百姓裡有錢人還真不少。不過這樣也不錯，有了錢，防疫治病工作也就有了保障。
而隨著疫情的發展，城外防疫形勢越來越嚴峻了。由於大量病人湧來，沒幾天，城裡藥鋪的相關藥材也即將用完。杜文浩等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這時，派往府城購買藥材的湯助教終于趕著大車回到了縣城，購回了大量的急需的藥材。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
湯助教在杜文浩帳篷裡匯報這次購買藥材工作的情況，他語氣沉重的說道︰“府城也出現了癘疫，已經有上千人死亡了。城裡亂成了一團糟，很多人也逃出了府城。聽說附近幾個州縣也全都出現了癘疫。幸虧我們去得快，藥材還有，而且價格也不算高，不過現在估計有銀子也買不到藥了。”
杜文浩驚問︰“為什麼？”
“府城和附近州縣全都鬧癘疫，外面的藥材商誰敢運藥材來啊？藥材價格自然暴漲了。”
“原來是這樣，那咱們的藥材夠不夠用？”
“那得看有多少病人。”
“目前城外整個隔離區的病人有將近三千了。”
“三千？”湯助教苦笑搖頭︰“最多夠用半個月！”
“啊？”杜文浩傻眼了，“那怎麼辦？接著採購？”
“採購是必須的，可是，現在藥價飛漲，同樣的藥現在只怕要花數倍的錢！哪有這麼多錢啊？”
杜文浩苦笑道︰“實在沒辦法，高價也得買呀！我們五味堂先借給衙門，將來救災款撥下來再補給我們。”
湯助教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道︰“杜博士，你這人太實誠，有句話我還是想點撥你一下，雖然說著有些不仁義，但是又不得不說，──治病救人是理所應當，咱們醫者更不能見死不救，這都沒錯。但是，如果您再這樣大把大把的貼錢進去，你們五味堂就算是座金山，遲早也會被掏空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正文 第122章 成效
這一點杜文浩當然明白，但現在箭在弦上，也沒辦法，遂只能苦笑。
湯助教又道︰“杜博士，咱們實話說了吧。衙門這救災款什麼時候撥下來還不知道，撥下來能有多少錢那就更沒譜了。別你貼進去一萬，到時撥下來回到手裡的救災款只有一千，──知縣大人可沒錢賠給你，到時候你上哪哭去啊？”
“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再不能這樣貼錢了！”湯助教輕輕擺擺手，低聲道。“我在府城回來的路上就聽路人到處傳，說縣城裡其他藥鋪都停止免費供藥了，只有你們五味堂還在免費提供藥材醫治癘疫，還治好了不少人，大家都稱讚你是萬家生佛。實話說，這次你們五味堂的名氣可是響噹噹的了，附近州縣可謂婦孺皆知。不過，這名氣可是用錢砸出來的！不能再這樣砸下去了，還是見好就收吧。”
杜文浩沉吟不語。
湯助教道︰“我看的出來，你這人心眼特好，不過，藥鋪總歸是藥鋪，也不是慈善粥坊。藥鋪說到底還是要賺錢的，你們五味堂還有兩位掌櫃呢！你樂意賠本賺吆喝，可也別把人家拉下水弄個血本無歸啊。說實話，從開始到現在，你們五味堂為防疫治病做的貢獻大家是有目共睹，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再這麼大把大往裡砸錢，我看著都心疼了，更別說這是你自己個的血汗錢！防疫救災那是朝廷的事，你總不能把朝廷的事都幹完了吧？到頭來，朝廷最多給你立個功德牌坊，那又能怎樣啊？”
“那你說該當如何呢？”
“一句話！收錢！——你診病可以免費，但這藥材錢怎麼都得拿回來。說破大天去，也是天經地義的！我知道，你先前免費治病送藥，一方面是心眼好，看不得人家苦，這是仁醫的本份，另一方面也是博個名聲，滿城藥鋪誰不是這樣？要不然大家怎麼都免費捐贈藥材還派出大夫來治病呢？但是人家都見好就收了，你是最後一個，再怎麼也說得過去了。再說了，這次你們五味堂的隔離服和防毒面具，給你們帶來的名氣也是別的藥鋪無可比擬的。這裝備救了多少人的性命，讓多少人避免被傳染癘疫呀！光這一點你們五味堂就不愁名氣響了！不需要再用免費治病送藥來博取名氣了。”
這一點杜文浩和林青黛也曾經討論過。只是還不清楚衙門到底能得到多少朝廷的防疫救災款，所以也不知道可以借支給衙門的錢的底數。現在湯助教好意提醒，可以問問他再做決定。杜文浩拱手道︰“湯助教，感謝你一番肺腑之言。你參加過多次防疫救災，比較知道內幕，你能否給我個底，——這次防疫，朝廷撥到咱們縣的救災防疫款，最高能有多少銀子？”
湯助教左右瞧了瞧，悄悄伸出五個手指頭。
“五萬兩？”
“想啥呢？是五千兩！”湯助教嗤的一聲苦笑。“朝庭撥下來後還得層層克扣，到了咱們手裡，還能有五千兩已經是燒高香了！而且實話跟你說，這五千兩就算能真正下來，按慣例也不可能全部還給你五味堂的！——衙門後面的各項防疫開支得首先扣吧？救災撫恤得花錢吧？後面還需要花的雜七雜八的錢都得先扣除了，剩下的才能還給你。這些花銷可少不了！少說也得兩三千兩！到你手上能拿到一半就不錯了！”
“一半？兩千五百兩？”杜文浩苦笑。“我們五味堂先後借給衙門的錢也已經有七千兩了。賣隔離服和防毒面具賺的錢差不多都借給衙門了！”
“那你還不打住？真想貼個血本無歸啊？杜博士，你們能做到這一步，已經仁至義盡了！”
杜文浩點點頭︰“有道理，反正現在城外購置的帳篷已經夠這兩三千病人居住了。這藥材嘛，收點成本費也行，總不能殺雞取卵嘛。”
湯助教笑道︰“這就對了！”
杜文浩道︰“可是現在藥材只夠半個月用的。半個月之後，就算病人願意出藥費，也無藥可醫啊？”
“府城是沒辦法了，只能到別的地方販運過來。我倒有個主意，聽說杜大夫救過白衣社的靜慈住持的性命，何不找她幫忙？他們白衣社的信眾遍及各地，肯定有辦法能買到平價藥材的。”
“好，我去找靜慈師太商量。”
杜文浩回到五味堂，找到靜慈住持，說了來意。靜慈住持立即將所有留下來的首腦召集在一起商量。
付掌櫃道︰“這個簡單，我的米行有自己的運輸隊，要什麼藥材杜大夫你開個清單，我直接給你捎回來就是。”
除了付掌櫃之外，白衣社也有不少人是做生意的。有的生意還做的挺大，需要經常從各地進貨，也都紛紛拍胸脯表態一定幫這個忙，平價進貨，貨到付款。
杜文浩很是高興，將治療癘疫涉及到的藥材寫了單給了他們。想不到關鍵時刻，白衣社還幫了大忙。
疫情繼續惡化，大量的病人繼續從四面八方湧來。而隔離區裡的危重病人也在不斷死去，每天都有上百具病死的屍體抬去火化，焚燒屍體的火日夜不熄，悲苦聲呻吟聲每時每刻都能聽到。
但是，這已經比其他疫區強的太多了。杜文浩根據現代中醫辨症制定的藥方在指導臨診上起到了關鍵的作用。這些大夫們根據杜文浩區分的三種徵候，再根據臨診情況作出的治療，治療效果明顯提高，死亡率大幅降低了，治癒率過半，對於肺鼠疫這種最厲害的瘟疫來說，這樣高的治癒率，在純中醫的情況下還是算非常高了。
所以，盡管杜文浩宣佈實行義診平價收藥費治病之後，四里八鄉的人依舊是奔湧而來。除了相當一部分是來購買杜文浩的隔離服和防毒面具的之外，來的病人都是衝著這裡的高治癒率來求救命來了。於是，半個月之後，治癒離開的不算，單算城外隔離區裡還在治療的病患就已經超過五千人。
湯助教從府城購回的藥已經用光了，而靜慈住持已經完全康復，帶著已經清醒並正在康復的空惠師太，在付掌櫃等信眾的護衛下，返回了府城。而龔銘大夫則留下來幫杜文浩防疫治病。
回到府城的靜慈住持，主導白衣社全力支持杜文浩的防疫治療工作。通過白衣社商賈們的運輸隊，從各處平價採購的藥材源源不斷的從各地運來，使得杜文浩的防疫治病工作得以順利開展。
在靜慈住持的號召下，府城白衣社的富商信徒們紛紛解囊相助，捐助了大量的帳篷棉被，解決了新增病患的住院問題。在城樓登高一望，城外密密麻麻都是帳篷，一座連著一座，帳篷之間有著篝火取暖，整個場面蔚為壯觀。
盡管杜文浩是在第一時間就上報了疫情，但由於通訊和交通的落後，從疫情確認到朝廷得到消息，緊急調動軍隊封鎖道路隔離疫區，時間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一個月。由於疫區的人恐慌而四下逃避，將疫情很快擴散了開去，蔓延到了附近數個州縣。數以萬計的人死去，倖存的人也紛紛逃離家園。很多城鎮除了屍體和滿大街的老鼠之外，變成了空無一人的空城。
疫區州縣裡，也唯有杜文浩他們的董達縣，由於及時採取了戒嚴措施，大大減少了鼠疫的傳播。而全城大範圍的消毒和滅鼠運動，更是進一步消滅了傳播鼠疫的可能。最關鍵的，是杜文浩設計的隔離服和加藥防毒面具，挽救了城裡城外無數人的生命。這些防疫成就最終的結果，就是全縣死亡人數只有不到一千人，遠遠低於其他州縣。
這些天，杜文浩一直在忙防疫的事情，不過也沒耽誤給其他病人看病。
龐母的暴盲在杜文浩的調理下，已經差不多恢復了視力，耳朵也已經大好，高興的跟什麼似的。二奶奶也已經完全康復，一家人戴著防毒面具來探望了杜文浩和龐雨琴好幾次，小孩虎子的夜啼也被錢不收給治好了。
那兩個患類風濕關節炎的婦人在服藥之後都有了明顯的好轉，杜文浩去複診隨訪了兩次，調整用藥，腫脹已經基本消退了，疼痛也消失了，兩人都很感激。莊知縣的陽痿已經徹底治癒，盡管防疫工作非常繁忙，但還是會抽空晚上回去陪兩位美妾，房事也十分和諧遂意，眼看有望晚年得子，莊知縣也非常的高興。
在莊知縣的督促下，再加上杜文浩這期間有著卓越成效的防禦工作，最終使白衣社申請給杜文浩立的功德牌坊的申請批了下來。工匠們夜以繼日的雕刻，將這座功德牌坊立在了城外隔離區大門口。
靠近年邊了，疫情終於開始消退了。危重病患早已經死亡，而剩下的都是症狀比較輕的。經過治療之後，大部分病患都已經治癒出院，隔離區裡的病人也一天天減少。
杜文浩他們所在的隔離區已經有七天沒有新病患送來。這歸功於他們有效戒嚴、隔離、埋屍、滅鼠和消毒等一系列有卓越成效的防疫工作。
杜文浩有卓越成效的防疫工作，終於引起了軍方的注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正文 第123章 高官來訪
這一天，杜文浩帶著龐雨琴、雪霏兒，還有憨頭等十幾個大夫，身著隔離服戴著防毒面具，正在隔離區帳篷裡給病患診病，擔任隔離警戒任務的雷捕頭匆匆跑了來︰“杜先生，龔大夫帶人來找您！”
杜文浩忙出了帳篷，遠遠看見龔銘帶著十幾個身穿便裝，外套隔離服，戴著防毒面具的人過來了，忙迎了上去。
龔銘笑呵呵的介紹道︰“這位就是老朽說過的杜文浩杜先生，董達縣衙醫官局醫博士，負責本縣的防疫救治工作。杜老弟，給你介紹一下，”龔銘一指當先那位腆著大肚子神氣活現的胖子道︰“這位是西征西夏的安撫使王韶王大人麾下糧草軍需都統制高金偉高將軍。這兩位，一位是高將軍的部將殷都統，另一位，是咱們董達縣駐軍巡檢梁大人。”
“都統制”相當現在的少將軍長級別。糧草軍需都統制，相當於軍隊中的後勤部長。都統領則是旅級，而統領則是團級幹部。
宋朝的軍制非常混亂，杜文浩也不太熟悉宋朝軍制，不知道這統領到底是什麼官，反正見他腆著肚子大刺刺的模樣，便知道這傢夥官職應該不小。
聽說是軍隊裡的人，杜文浩頓時想起，一個多月之前，龔銘曾答應幫杜文浩介紹軍隊買家購買他的三七粉，結果後面就出現鼠疫，遂把這件事給忘了，現在看見他們過來，估計是為這件事來的。
梁巡檢跟杜文浩拱手道︰“杜大夫，你好，早就聽說你的大名，卻一直沒機會見面。”
杜文浩身後的龐雨琴跟那梁巡檢打了招呼，對杜文浩道︰“這是我二姐夫！”
梁巡檢微笑著對龐雨琴點頭道︰“聽說你跟著杜大夫學醫，很不錯嘛。”
杜文浩這才知道面前這位梁巡檢，是龐雨琴的姐姐未來的夫婿，當時聽龐母曾經說過，這梁巡檢掌本縣甲兵，相當于縣武警中隊隊長。只不過巡檢手下的兵要比一個武警中隊多得多。連忙拱手見禮。
梁巡檢道︰“杜大夫，我大宋正對西夏動兵，高將軍聽殷都統說你們五味堂有特效金創藥，所以特來找你商談訂購事宜的。”說到這裡，又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壓低了聲音道︰“你可要好生接待哦。”
杜文浩不清楚他這話的意恩，諾諾的答應了。忙將三人往自己的帳篷裡引。
分賓主落座後，高將軍上下打量了一下杜文浩，撇了撇嘴，對杜文浩道︰“聽殷都統說，你有一種治療外傷的靈藥，叫‘七寶散’。治療創傷比一般的金創藥要好得多，本將軍也不怎麼相信，所以過來瞧瞧。”
龔銘道︰“杜老弟這七寶散的確十分靈驗，這一點老朽可以打包票。”
高將軍戴著防毒面具，搖晃著腦袋，怪眼一翻，瞥了龔銘一眼︰“你給本將軍打包票？那誰給你打包票啊？”龔銘一愣，望了殷都統一眼。
這殷都統是白衣社的信眾，龔銘託他推銷杜文浩由三七粉配製的金創藥“七寶散”，沒想到卻引來了一位這麼高級別的高官，都還來不及跟杜文浩說，也不知道這位將軍性格如何，現在看來不是個好伺候的主。
杜文浩很有些看不慣這大刺刺的將軍，正要說話時聽帳外有人叫道︰“杜先生！”
聽聲音正是林青黛。
杜文浩忙答應了一聲︰“我在這，進來吧！”
林青黛撩起帳簾進來，見到高將軍等人，愣了一下︰“你有客人啊？那我等會再來吧！”轉身就要出去。
“等等！”杜文浩道，他見這軍官大刺刺的模樣，他也不太想做這筆生意了。尤其是跟軍隊打交道，所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別錢沒賺到反倒惹一身麻煩。這將軍這麼煩，只怕生意也不好做，現在正好借機脫身，起身道︰“是不是有什麼急症病人？我這就過去！——對不起將軍，我還得去搶救病人去。”
見杜文浩要走，高將軍臉色一沉，頗為不悅，說道︰“杜大夫，本將軍乃堂堂都統制，親自跑來向你五味堂訂購你的什麼‘七寶散’，你卻甩甩屁股走人，太不像話了吧？”
林青黛對軍隊官制還是比較了解的，一聽來人居然是都統制，這可是個高級軍官。她早就知道龔銘他們白衣社要幫忙給軍隊推銷杜文浩的“七寶散”的事情，一聽這話，她知道杜文浩不善於生意，忙道︰“原來將軍是來訂購我們五味堂的金創藥的啊。杜先生，要不你去忙，我跟將軍商談。”
杜文浩當然不會讓林青黛一個人應付這種事，道︰“既然沒什麼急症，那就一起商量好了。”
高將軍瞥了一眼林青黛︰“你是何人？”
杜文浩趕緊給雙方作了介紹。
高將軍翻著怪眼道︰“哦，原來是五味堂大掌櫃，你們堂的‘七寶散’真的那麼靈驗嗎？本將軍若要訂購的話那可就是不少數量，隨便一票就要定他個萬八千兩銀子的貨，你們這藥效怎麼樣，現在也只聽別人這麼說，心裡總覺得不太踏實哦。”
林青黛父母就是經商的，從小就聽父母談生意做買賣，自己也經商了好幾年了，一聽高將軍這話，便知道他話裡是什麼意思了，忙道︰“我馬上去取一些貨讓將軍過目，將軍看了之後，心裡肯定會踏實的！”
“是嗎？”高將軍拍了拍大肚子，“那本將軍就將就瞧瞧吧。”
林青黛把杜文浩拉到一邊，低聲道︰“這可是一筆大買賣，我來辦，你和他閑聊，別得罪他就行了！”
杜文浩也聽出這將軍的意思了，笑了笑，低聲道︰“放心，誰會跟銀子過意不去呢。”
林青黛走後，杜文浩抱拳致歉，重新坐了下來。
高將軍摸了摸臉上的防毒面具，道︰“杜先生，這玩意聽說也是你們五味堂製作的？”
“是。”
“真能抵禦癘疫？”
“這都差不多兩個月了，將軍可以去打聽一下使用這裝備的人，就知道效果究竟如何了，到目前為止，還沒聽說有誰使用了我五味堂的這裝備，還感染了癘疫的。”
“呵呵，你很有自信啊，實話說吧，這一路來，到處都見人戴著你們製作的這玩意，也都交口稱讚。本將軍很有興趣，也找了幾副戴了看看效果。就不知道效果究竟如何。”
杜文浩道︰“將軍，等一會我們大掌櫃將樣品帶來，你一看就知道效果了。”
“是嗎？聽說你負責董達縣防疫，很是出色，整個府縣來說，就數你們縣癘疫死的人最少，有什麼訣竅，說來本將軍聽聽如何啊？”
杜文浩便開始介紹鼠疫的防疫知識，這高將軍聽得很入神，時不時插話詢問。
一炷香之後，林青黛抱著一個精緻的小箱子進來了，把箱子放在高將軍桌子旁邊，打開了，低聲道︰“高將軍請看，這是我們五味堂‘七寶散’樣品。大人可心安否？”
高將軍低頭一瞧，只見一箱子白花花的銀子，粗略一數，整整五百兩白銀！相當於人民幣五十萬元。頓時眉開眼笑，頻頻點頭︰“嗯，不錯！這貨果真不錯。好！本將軍很滿意，這心也踏實了。——這單價怎麼個算法？”
林青黛瞧了一眼杜文浩。
杜文浩對這將軍見錢眼開的醜惡嘴臉很是不爽，隨口說道︰“我這七寶散是用二兩瓷瓶裝，一瓶售價……就一兩銀子好了！”
一兩銀子相當於人民幣一千元，一小瓶三七粉就賣了一千塊錢，算得上是天價了，他只是故意說個高價調侃一下這高將軍罷了，沒想到高將軍點了點頭，說道︰“好！就這個價！第一單先定一萬瓶。沒問題吧？”
杜文浩嚇了一跳，沒想到這高將軍連價都不還，而且開口就定一萬瓶，那可是一萬兩白銀哦，相當於人民幣一千萬！
杜文浩一時懵了，第一次做這麼大的一單生意，禁不住心裡砰砰亂跳，心裡卻一個勁叫苦，他想不到高將軍會答應自己出的這個天價，更想不到第一單就定了一萬瓶，而他手裡的三七粉只怕連一百瓶都湊不夠，好在對方也沒說什麼時候要，自己就裝傻不問，先接下來再說！遂點頭道︰“沒問題！”
高將軍笑了︰“那好，就這麼定了，殷都統，你和林掌櫃去簽契約吧。湯巡檢，你們也先回避一下，我想請杜先生給我看看病。”
“是！”殷都統和林青黛等人躬身答應，退了出去，那些親兵也跟著出去了。
等眾人都退出掩好帳簾之後，高將軍笑容一斂，輕咳一聲，將茶幾上那一箱銀子推到杜文浩面前。
杜文浩一愣︰“將軍這是……？”
“這箱銀子還給你！嘿嘿，你當真認為本將軍是貪財之人麼？剛才只是試探於你。”
“試探我？”杜文浩搞不懂了。
“嗯，本將軍是想看看你是否真是個實誠人，以便決定是否相信你的話。從剛才看來，你對本縣公然索賄露出嫌惡神情，也不知道官場行賄這些規矩，還要大掌櫃點撥這才明白，的確是個實誠人，本將軍信得過你！——呵呵，也幸虧是遇到本將軍，要是別人，只怕你已經惹禍了！”
杜文浩這才明白，這位高將軍剛才只是試探自己來著，也幸虧是這樣，要是換了一個官員，生意做不成不說，自己面露厭惡之色，恐怕就此得罪了別人而惹下禍事來了。忙起身躬身致歉。
高將軍擺擺手讓他坐下︰“若只是為了你們堂的什麼七寶散金創藥，這還不值得本將軍親自前來。本將軍來找你，另有要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正文 第124章 細菌戰
杜文浩心頭一凜，低聲拱手道︰“將軍有話請吩咐！”
高將軍朝帳篷門瞧一眼，見嚴嚴實實擋著，這才把頭湊過去，低低的聲音道︰“杜先生應當知道，西夏外戚梁太后與其弟當權後，西夏屢次出兵侵犯我邊境，侵佔我疆土，屠殺我無數邊民。朝廷出兵西夏，這次就是要徹底解決這心腹之患，以集中力量對付北面的大遼。安撫使韶大將軍率兵攻夏，收復了大片疆土，前鋒直指慶州，但屢戰不克，讓王大將軍很是著急。軍情探報得知你們這裡發生疫情，而疫區出現一種新裝備，能抵禦疫情不受感染，大將軍便命我前來探查。本將軍一路核查，果有其事，這才前來找你。”
杜文浩也低聲道︰“莫非大軍裡也出現癘疫？”
高將軍搖搖頭︰“我大軍遠在西夏，如何會感染。本將軍剛才詳細問你如何防疫，也不純粹是出於好奇，而是別有用意。安撫使大人的意思是，如果你這裝備真有效果，那這癘疫可就是一件最厲害的武器——如果西夏城裡鬧癘疫，百姓大亂，城池豈不是不攻自破？再者將癘疫傳給西夏大軍，而我大軍使用你的裝備而分毫無損，便可所向披靡，攻無不克了！”
杜文浩恍然大悟，他們準備打一場細菌戰！
古代使用疾病做武器是有很多戰例的。像成吉思汗大軍進攻歐洲君士坦丁堡時，當時軍中鼠疫流行，就曾下令把病死的士兵屍體用拋石器拋入城中，導致城裡鼠疫流行，最終攻下城堡。只是，由於沒有自身的防禦手段，使用瘟疫做武器，往往兩敗俱傷，所以輕易不敢使用。現在既然發現杜文浩這裝備可以保護將士免受瘟疫傳染，此種作戰方式立即顯示出了它的巨大價值，這才引來了這位宋軍中位居少將的高級將軍親自登門拜訪。
高將軍臉上表情很是得意，但聲音卻壓的更低了︰“本將軍這次來找你們，有三個目的！第一是核實你的裝備的可靠性，這一點已經查證過了，確實有效；第二個目的，是向你討教如何讓癘疫準確快捷的投放在敵方而不會害及我們，也就是向你詢問安撫使大人這計劃是否可行？第三個目的，就是跟你大量訂購這種裝備！呵呵，杜先生，這才真是一筆大買賣哦！”
杜文浩當然明白，供給數十萬大軍的防化裝備這筆買賣要是做成了，足以讓自己變成個大富翁。但是，細菌戰可不比普通戰爭，細菌也不會區分戰鬥人員和普通百姓，一但投放，不知多少百姓會死於非命！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尤其是對西夏的戰爭，其實就是中國的內戰，對自己人用細菌武器，他沒這興趣。
高將軍又道︰“杜大夫適才你的那什麼金創藥七寶散，開出一兩銀子一小瓶的天價，把本將軍當冤大頭，這你我心知肚明。呵呵，不過本將軍一個子都沒還價，個中用意你清楚吧？”
當然是先給自己一點甜頭好讓自己不好拒絕，同時也表明了他們的誠意。這一點杜文浩用腳趾頭也能想的到，只得苦笑點頭。低聲道︰“安撫使大人所想的這種用疫克敵制勝的辦法理論上是可行的。只是，將軍你這一路想必也看見了，數以萬計的百姓慘死在癘疫之下，如果癘疫傳入西夏，又不知有多少百姓要暴斃而亡啊。”
高將軍點點頭︰“杜先生宅心仁厚，這一點早有所聞，今日一見果真如此。杜先生，有個問題你是否想過？——既然我們已經認定杜先生你這裝備有效，根本不需要把我們的作戰計劃告訴你，只需要換個富商身份直接向你大量訂購這種裝備，再偷偷武裝全軍。到時候將病死的屍體扔進敵方城堡軍隊，待敵方大亂之後，再大軍殺入，便可大功告成。又何必跟你在這多費口舌呢？”
杜文浩一愣，心想的確是這個道理。
高將軍續道︰“杜先生宅心仁厚，其實王安撫使大人又何嘗不是這樣呢！之所以這麼大費周章，正是因為安撫使大人擔心癘疫擴散，害及百姓。所以才來找你商討如何能好好的使用癘疫作武器，既能克敵制勝，又能盡量不傷及無辜百姓！——實話告訴你，大量用疫病投放方式來克敵作戰，安撫使王大人已經確定。這些日子疫情已經緩解，我們也正在四處高價收購你們五味堂售出的隔離服和防毒面具，已經存貨數千件，運到了前線裝備鋒營。這事已如箭在弦上，安撫使大人讓我找你，就是看看你是否能想到控制癘疫的辦法來，以免傷及無辜。”
杜文浩這才恍然大悟。難怪疫情已經緩解，但裝備的價格還是居高不下，每生產一件便有人高價買走一件，根本沒有存貨。自己原還以為宋朝人很有錢呢，原來已經被宋軍派人高價買走了。
他此刻心中已經明白，這場細菌戰是不可避免的了。作戰方案已經確定，他們擁有的裝備只怕已經夠先鋒部隊使用的，這才來找自己挑明，看看自己有沒有辦法控制這場細菌戰。所以，他們根本不怕自己不答應幫他們，就算不答應，他們依靠現有的隔離服和防毒面具也已經可以發動一場細菌戰了。
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來找自己詢問控制鼠疫的辦法，與其說是擔心敵國無辜百姓被牽連慘死，還不如說是擔心鼠疫反過來傳染回宋朝疆域內，導致自己百姓死亡，那罪過可就大了。所以才詢問自己有沒有辦法控制這種武器。
高將軍見杜文浩沉吟不語，便又道︰“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先生應該知道，西夏和大遼乃我大宋心腹之患。屢次犯邊，襲擾屠殺我邊民，奪我城池。寶元康定慶歷年間，西夏侵我大宋邊境，先後在三川口好水川定川展開大戰，我軍三戰皆敗，兵士百姓死亡無數。現如今西夏又挑戰火，再次進犯邊境，所以朝廷這才毅然決定用兵。”
宋朝與西夏的戰爭杜文浩知道的甚少，而大遼西夏與大宋的征戰也是看小說聽評書才知道的，還不知北宋軍隊原來麼孱弱。
高將軍胸一挺，傲然道︰“此番用兵，朝廷已經下決心，不奏凱歌誓不收兵！一定要徹底擊敗西夏，以解心腹之患，再回頭對付大遼！此戰不僅關係我大宋江山社稷和辱，更關係邊疆無數百姓的安危。如果先生能想出用癘疫克敵制勝而又不傷及百姓的辦法，敵國無力對抗便很快會屈膝投降。能不戰而屈人之兵，戰爭會很快結束。可讓兩國多少百姓免受兵戎之苦啊。這可是無量功德的大善事，可比先生懸壺濟世所積功德要大的多呀！”
得知大宋與西夏的戰爭竟屢戰屢敗，聽的杜文浩熱血沸騰。盡管現在看來，當時的西夏和北宋其實都屬於中國，也都是中華民族的一部分，實際上是屬於內戰。但傳統上認可大宋為華夏正統的傳統思想，還是讓他有一種被外族欺淩的屈辱感，有一種振奮反戈的衝動。
想想這高將軍說的也有道理，當年二戰美國在日本投放原子彈，最終迫使日本投降。這種武器用的好的確可以盡快結束戰爭。便道︰“好，我幫你們！盡可能不讓癘疫傷及無辜！並盡快結束這場戰爭！”
“太好了！”高將軍撫掌大笑。“請聽先生指點！”
首先是如何製造細菌武器。杜文浩想起《黑太陽731》，小日本的細菌武器好像是大量繁殖鼠疫老鼠身上的跳蚤，然後用陶瓷炮彈發射，但這玩意不是短時間內可以研製成功的，自己也沒這方面的知識。而且他們現在主要想知道的是如何控制肺鼠疫的傳播，而不是如何將鼠疫發揮更大作用。所以這方面杜文浩也就懶出主意了。
對於如何控制鼠疫，對攻克的被鼠疫污染的敵方城池進行滅菌消毒，這卻是杜文浩的強項。殺死鼠疫菌的中藥配方杜文浩在他發明的簡易防毒面具裡就曾用來浸泡濾材，過濾殺菌，效果顯著。在防疫工作中大量使用消毒藥水進行消毒，也對控制疫情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實踐證明是有效的。
杜文浩輕咳了一聲，道︰“其實控制鼠疫的辦法也很簡單。——由穿戴隔離服和防毒面具的士隔離整個疫區，焚燒所有屍體，再把老鼠消滅了，把垃圾清理掉，最後再用消毒水對整個疫區進行徹底消毒。等待十天後，如果疫區再沒有發現新增病例，這就說明癘疫已經被消滅了。”
高將軍頻頻點頭︰“很好，你說的沒錯。本將軍調查得知，你在本縣防疫中也是這樣做的。剛才你也有介紹這些方法。現在最關鍵的一條，就是消毒藥水要怎麼配置？說實話，你的防毒面具我們曾經將買來的剖開研究，並組織人仿製過，但是，防毒效果很差。後來才知道，你們五味堂的防毒面具裡使用了某種藥水，可以殺滅癘疫邪毒，所以我們才不得已的大量購買你們五味堂裝備。杜先生，這配方，希望你能賣給我們，要多少錢你盡管開口，本將軍保證絕不還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正文 第125章 人間蒸發
杜文浩笑了︰“將軍也別把杜某當冤大頭，這用藥配方是關鍵，我若把配方賣給了你，自然也有可能會賣給敵軍，你們能不擔心嗎？一但我賣了藥方給你們，難保你們不會殺我滅口，或者把我在監牢關上一輩子，這我也受不了啊。所以，這配方你們得不到，你們才會保護我的安全！”
高將軍意味深長的瞧著杜文浩，半晌，才微笑道︰“先生是個實誠人，性格也直爽，能把心裡話直截了當說出來，足見先生坦蕩。”
杜文浩想起林青黛說五味堂四周有不少可疑的人晃蕩，自己也感覺身邊有這樣的人，現在聽這高將軍說了，這才恍然大悟，自己早就在對方派出的高手的監控之下了，禁不住苦笑道︰“我不坦蕩還能行嗎？我五味堂和我身邊，都埋伏有將軍的人，時刻監控者我們。跑也跑不掉，走也走不脫，只能跟你們亮底牌。”
高將軍一愣，隨即笑道︰“先生果然機警，呵呵，我們的確有派人保護先生，先生是我大軍擊敗西夏的關鍵，怎可讓先生有任何閃失呢？”
“既然亮了底牌，那咱們就推開窗戶說亮話吧！我想知道，將軍為何不直接把我拘禁，嚴刑拷打逼問配方？”
高將軍連連擺手︰“先生言重了，我們怎麼能這樣對待先生。將來我大軍若依靠先生這裝備擊敗西夏，先生當立首功啊！你是我大宋的功臣，到時候論功行賞，少不了你啊。怎麼可能對先生動粗呢。”
“那你們也該把我軟禁起來，以免我洩露行藏吧？你們就不怕敵國知道了，把我劫持而去，或者我貪財把秘密賣給敵國，讓他們也用這種辦法來對付大宋？”
高將軍笑了笑，低聲道︰“先生沒說錯，其實，本將軍這次來，還有一個任務，──把先生護送到京城去居住，以保護先生的安全。”
“哼，你們打算軟禁我？”
“不敢，無論如何我們絕不會對先生動粗，這一點請先生放心。不過，有三個小小的要求，第一是先生必須隱姓埋名，悄悄到京城去，第二、先生不能離開京城，除此之外一切行動自由，依舊可以坐堂問診，懸壺濟世。第三、我們需要派一隊人在先生身邊保護你。”
哈哈，人間蒸發計劃？杜文浩心想暗笑，隨即眼珠一轉，又覺不對勁，冷道︰“不對吧？你們根本沒必要冒這個險，直接把我軟禁起來才是最安全的。這裡面肯定另有原因。還是直截了當的告訴我吧！”
高將軍笑了笑，低聲道︰“先生果然聰明！那好，咱們就打開窗戶說亮話。先生是否有個徒弟叫錢乙，外號名錢不收的？”
杜文浩不知道他怎麼說著說著說到這上面去了，點點頭︰“沒錯，上個月到京城給祁國長公主的孩子看病去了。”
“這就對了，你還不知道吧？你這位徒弟太厲害了，治好了祁國長公主的兒子之後，皇上很賞識，封他做了翰林醫學。緊接著，九皇太子儀國公重病，一幫太醫都沒治好，還是你徒弟錢乙用黃土湯給治好了。要知道，皇上前面的諸位皇子都夭折了，現在以這九皇太子為長，將來皇位可就是這九皇太子的！你徒弟救了太子殿下，這功勞大得很吶！呵呵，所以，皇上已經封了錢乙為太醫院太醫丞，賜紫衣金魚袋！”
“是嗎？”杜文浩樂了，這個結果他盡管已經他以前讀醫史就知道了，但此刻聽到，還是很替錢不收感到高興。
“是，這件事王撫使大人已經知道了，在本將軍來之前，王撫使大人召開會議研究這件事時，也曾有人提議將先生軟禁，被王撫使大人抽了一耳光呢，指示我等說先生是我大宋的功臣，一定要以禮相待，誰敢對先生有半點不敬，將以軍法從事。”
杜文浩這下明白了，心想，原來他們不敢抓自己去嚴刑逼供，也不敢軟禁自己，是因為自己的徒弟救過九皇子的命，他們怕得罪了自己，一但九皇子當了皇上，自己到時候會給他們穿小鞋。不過這種事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也不用點破了雙方尷尬，笑了笑，說道︰“我明白了，裝備和藥水配方我是不會賣的，但我可以製作配製好之後，把產品賣給你們，多少都行。”
“那好！我們就跟先生訂購。價格一定讓先生滿意。”頓了頓，高將軍又低聲道︰“不過，為了保證先生的安全，我們必須請先生轉到京城隱蔽起來。”說到這裡，高將軍很擔心杜文浩拒絕，患得患失的瞧著他。
沒想到杜文浩很痛快地答應了︰“行啊！你說讓我怎麼辦吧？”
高將軍驚喜交加︰“先生這是答應了？”
“不答應又能怎麼樣？我現在掌握了防毒面具和消毒藥水的配方，敵方也不是傻子，一但你們使用癘疫作武器進攻，敵人很快就會想到抓我要配方，我除了尋求你們的保護之外，還能怎麼辦？待在這小縣城等他們來抓我不成？”
“太好了，先生放心，你的安全我們絕對保證。”
“你們準備怎麼把我轉移？”
“我們已經制定好計劃了，會製造一場騷亂，讓先生死於騷亂之中，五味堂也會毀於一把大火，與此同時，我們會派人秘密護送先生前往京城。在京城，我們會為先生準備好一切的。這一次先生要輕裝潛行，所有損失我們會賠償給先生的。”
高將軍拍了拍手掌，片刻，從帳篷外進來一個護衛，手裡捧著一口小箱子，躬身放在茶幾上，倒退幾步，這才轉身出去了。
高將軍打開箱子，推到杜文浩面前︰“這些交子是給你的，共有六萬貫。可以在京城任何一家銀鋪兌換成銀子。”
杜文浩學歷史知道，“交子”是北宋的紙幣，也是世界上第一種紙幣，都是以貫為單位，宋仁宗時期，面額一般為五貫和十貫兩種，與白銀等值。這六萬貫也就是白六萬兩，相當於人民幣六千萬元！
杜文浩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錢，大吃了一驚︰“這是……？”
“一萬貫是向你購買七寶散金創藥的，另外四萬貫是向你購買隔離服防毒面具和消毒藥水的訂金。剩下一萬貫，是賠償你們五味堂的損失的，本將軍知道這次你們光賣裝備就賺了好幾千兩，但藥鋪裡的錢一文都不能帶走，否則容易露餡。在京城的藥鋪和住處，本將軍已經給你們物色好了，就在皇城東邊東十字大街甜水巷裡，你們藥鋪的後面，就是禦林軍的驍騎營。有情況就可隨時增援，保護你們退入軍營內，力保安全。”
杜文浩笑道︰“想得挺周到啊。”
“那是，”高將軍笑了，“本將軍知道，林青黛林掌櫃武功高深莫測，足以保護你的周全，但是，萬事小心為上，有些事情也不方便她一介女流來做，所以，本將軍派了兩個貼身護衛給你，帶了護衛隊若干，在你堂中扮成夥計或者僕從，保證你們的絕對安全。這二人的武功都很不錯，隨隊護衛也都是千裡挑一的好手。另外本將軍還給你配了個官家，對京城藥行以及朝廷衙門方方面面都非常的熟悉，會成為你的好幫手的。我叫他們進來和你見見。”
高將軍拍了拍手掌，片刻，帳外進來三個人，一個滿臉堆笑有些富態的中年人，一個乾瘦老漢，一個中年婦人。對高將軍躬身施禮。
高將軍先介紹了杜文浩，然後指著那富態中年人道︰“這位名叫賈旺隆，引薦給你作管家，幫你打點各方面事務。”又一指那老者和婦人道︰“這兩位是呼延忠和辛九娘，你的貼身護衛。你二人要盡心竭力保護杜先生和五味堂其他人的絕對安全！記住安撫使大人的交代，若有閃失，提頭來見！”
“是！屬下謹記！”
三人都給杜文浩見了禮。
那富態的管家滿臉和氣，一看就是生意場上摸爬滾打慣了的，那兩個老者和婦人卻貌不驚人，真難想像會是武功高手，只是，越是其貌不揚者，只怕越是深藏不露，忙躬身還禮。
杜文浩問高將軍道︰“我可以帶五味堂的哪些人去？”
“林掌櫃也知道你配方的秘密，所以必須一起去，此外，其他人一個都不能帶。知道先生行蹤的人越少越安全。”
杜文浩想到了龐雨琴和雪霏兒，原先不覺得如何，但現在要分開了，才發覺二人已經在自己心裡安了家，要離開她們，終覺不捨，還有英子，這一些天伺候自己無微不至，也捨不得離開她。便道︰“我還想帶三個女孩走，一個我未婚妻，一個跟我學醫的，一個我貼身丫鬟。她們要不去，我也不想去。”
高將軍無奈，想了想，低聲道︰“那好，可以帶她們去，但是，她們從今以後不能再與家人有任何聯系！先生對她們也必須嚴守秘密，不能吐露關於作戰計劃的任何消息。”
杜文浩點點頭︰“好！我知道厲害的。──到了京城，我可以跟我徒弟錢不收聯系嗎？”
“為了保證你的絕對安全，暫時還不能，敵軍知道你們的關係，就怕會監視他，順藤摸瓜的找到你。”
“明白了。那算了，反正他在皇宮太醫院，也難得出來一趟。不見就不見好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正文 第126章 無可奈何隨郎去
高將軍喜道︰“多謝先生理解。這一路上由呼延忠他們護衛你們去京城，本將軍軍務繁忙，就不陪同了。到了京城，會有人來接你們。你製造裝備和藥水需要的材料和藥材，我們都已經安排軍裡的藥行給你提供。到了京城，不能使用原來的名字，也不得張揚。”
杜文浩道︰“那我行醫有限制嗎？”
“本將軍知道，先生擅長華佗神技剖腹療傷術，但是太過引人注目，所以這絕技暫時不能使用。待我大軍蕩平西夏和大遼，那時候，先生便可天高任鳥飛，大展宏圖了。”
杜文浩心頭苦笑，他雖然歷史不怎麼樣，小說電視還是看了不少，知道歷史上大宋沒能消滅西夏，對於大遼和後來的大金，宋朝更多的是被他們欺負，半壁江山都被佔領了，更別說消滅他們。就不知道自己的穿越能不能改變這段屈辱的歷史。
當晚，城裡五味堂所在的街巷發生騷亂，火光沖天。
第二天，爆炸性的新聞傳遍了城內外，說昨晚有暴徒搶劫五味堂，還殺了不少人。等巡邏的捕快和水龍隊趕到救滅大火後，在廢墟中發現幾具燒得面目全非的男女屍體，經過屍體身高和殘缺的服裝及隨身物品，最後判斷死者就是神醫杜先生和未婚妻龐雨琴，還有五味堂大掌櫃林青黛，對面客棧宋掌櫃的女兒雪霏兒，還有丫鬟英子。夥計傻胖、吳聰和老王夫妻僥倖逃生。
見此慘景，龐縣尉一家人和宋掌櫃哭得死去活來。
城外幾十裏的官道上，幾輛老牛車慢悠悠的往前走著。寒風凜冽，牛車的車篷遮擋得嚴嚴實實的。
車篷裡，杜文浩盤膝而坐，林青黛、龐雨琴、雪霏兒，還有抱著小虎崽的丫鬟英子，都穿著男裝坐在他身邊。
雪霏兒道︰“杜先生，咱們究竟去哪裡啊？你說了離城三十裏就會告訴我們，現在該說了吧？”
龐雨琴道︰“是啊，昨晚上你突然讓我們換衣服，悄悄上車就走，什麼都不告訴我們。究竟怎麼了？”
眾女仰著俏臉都瞧著他。
杜文浩道︰“我和青黛要隱姓埋名換個地方生活。”
“啊？”眾女都大吃一驚，“為什麼？”
林青黛更是驚訝，但沒有跟著追問，只是靜靜的瞧著他。
杜文浩道︰“請原諒，這個涉及國家機密，我不能告訴你們，你們只需要知道我必須隱姓埋名，我這樣做實在是不得已。你們別為難我，因為我不能告訴你們原因。所以以後也別問我這個問題了，問了我也不會說的。”
英子急聲道︰“就算要走，咱們也得收拾一下啊，除了虎崽小可，什麼東西都沒帶，還有藥鋪誰來管？這些都沒處理，吳聰、傻胖他們也不知道我們去了哪裡，這怎麼辦啊？”
“是啊，”龐雨琴也急了，“我還沒告訴我爹娘呢。”
雪霏兒也道︰“我爹發現我不見了，會急死的。”
林青黛道︰“大家別著急，聽文浩的，他這樣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眾女都不說話了，一起望著他。
杜文浩苦笑道︰“因為我和青黛必須隱姓埋名換地方生活，而我自以為你們三個會想跟我們一起去，所以，自作主張讓朋友找了幾具跟我們差不多的屍體，換上我們的衣服，然後叫朋友假扮強盜，搶劫了五味堂，已經一把火把藥鋪燒掉了。所以，大家都以為我們已經死了，包括你們的家人。”
這個消息太讓人震驚了，四女一時都呆住了。
杜文浩招呼牛車停下，然後抱歉的笑了笑︰“真的很對不起，我不得不這樣做，除了青黛必須跟我隱姓埋名一起走之外，其他人如果不願意，現在可以下車回去。但是請為我們保密，不要說出真相，否則我和青黛姐都會死的。”
林青黛驚訝的瞧了他一眼，卻沒有問為什麼自己必須跟他隱居。一張俏臉卻微微泛紅了。
雪霏兒道︰“那……我能遞個信什麼的給我爹嗎？我怕他擔心。”
杜文浩搖頭道︰“絕對不行！咱們必須隱姓埋名，在若干年裡，都不能給家人傳遞任何消息，也不能提到任何家人的事情，也就是說，要與前面的事情一刀兩段，不能說也不能提，包括咱們內部，也不能說，以防隔牆有耳！這是前提！如果做不到，現在就下車回去！若要留下，就必須保守秘密，我再強調一遍，這涉及到我和青黛姐的生死！絕非兒戲！”
英子抱著小虎崽︰“奴婢是夫人的侍女，夫人去哪我去哪。”
龐雨琴和雪霏兒互望了一眼，都沉默了。車棚裡靜悄悄的，只有車外寒風呼呼聲。
片刻，龐雨琴跪起身，默默朝縣城方向磕了三個頭，抬起身時，已是淚流滿面，轉身對杜文浩抽泣道︰“奶奶和爹娘已經將雨琴許給先生，今後生是杜家人，死是杜家鬼，先生去哪，雨琴就去哪！”
杜文浩心頭一暖，拉她過來，在自己身邊坐下，輕輕摟著消瘦的香肩。龐雨琴依偎在杜文浩的懷裡，低聲抽噎著。
杜文浩道︰“琴兒，等到了地兒，咱們就成親吧？”
龐雨琴又驚又喜，抬起淚眼望著他︰“成……，成親？”
“嗯，這些日子以來，你我生死與共，現在你又跟我逃亡他鄉，我們已經不能分開，所以，我想娶你，你願意嗎？”
“我……，我願意！”龐雨琴羞澀的點頭答道。她一直在等著這一天，可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卻又慌亂得不知該怎麼辦了。
林青黛英子都連忙恭喜二人。
雪霏兒瞧了瞧杜文浩，又看了看龐雨琴，苦笑道︰“青黛姐，你是合夥人，而雨琴姐現在要做他媳婦了，自然都跟著他，可我呢？什麼都不是，跟著他算幹嘛的啊？”
杜文浩歉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要不，你還是回去吧，反正你也不知道我們去了哪裡，你只要嘴巴緊點就行。”
“算了吧，就我這快嘴，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說出去了，那可就害了你和青黛姐了！”雪霏兒咬了咬銀牙，瞥了一眼杜文浩，嘆了口氣︰“唉！既然你都帶我出來了，那我就跟你走吧。反正我爹也準備把我嫁出去了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警告你，你可別往歪裡想！我可只當你是哥而已！……要不，我們兩正式結拜吧，有了兄妹名份，以後也好相處。”
“好啊，小妹！”杜文浩大喜。
雪霏兒為難道︰“可是沒有香爐啊，算了，江湖中人，撮土為香，咱們算半個江湖人，索性連香都省了，磕頭就作數，好不好？”
“好啊！”
杜文浩和雪霏兒兩人相對而跪，相互磕了三個頭。雪霏兒是妹妹，多磕了兩個。兩臂相交，叫一聲“哥”，“小妹”！兩人心頭都是暖洋洋的。
若干年後，杜文浩問雪霏兒當初為什麼願意跟自己離開縣城隱居，雪霏兒白了他一眼，回答是“你都把我拐跑了，我回去還有臉見人嗎？人家誰還願意要我？嫁不掉了自然只能跟了你了！”
此刻，雪霏兒和杜文浩磕頭結拜之後，又面向縣城，磕了三個頭︰“爹，我要跟我哥隱姓埋名隱居去了，您老人家保重，將來這件事過去了，女兒會回來找您的。”
既然都決定一起走了，牛車繼續前行。
雪霏兒道︰“哥，現在可以告訴我們去哪了吧？”
“東京開封府！”
“京城啊？！”四女一聽進京城，都很高興，英子道︰“可是，咱們什麼都沒帶，身上連個錢都沒有，到了京城怎麼生活呢？”
杜文浩笑了笑，從身邊拿出那個裝滿交子的小箱子，打開，現出滿滿一箱子交子出來︰“這些錢夠不夠咱們以後生活的？”
四女望著這一箱子的錢，都驚呆了。雪霏兒道︰“這……，這怕不只有幾萬貫吧？”
“六萬貫！夠補償我們的損失了吧？”
“哪來的這麼多？”
“有一部分是龔大夫介紹的商戶訂購七寶散的貨款，另一部分是訂購隔離服防毒面具和消毒藥水的貨款。咱們到了京城，製作裝備的人手問題也不用擔心，前後馬車上有十多個夥計，是朋友推薦給我們的，絕對靠得住。藥鋪和住處朋友也都幫忙找好了，咱們去了就能住。”
林青黛微笑道︰“你這朋友還真夠意思的。”
“是啊，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嘛。呵呵。”
“隱居的話，咱們還能行醫嗎？”
“可以，但不能用原來的名字了。反正一切低調。等風聲過去了說。咱們一起隱居，這住處自然也在一起，聽說宅院是連著藥鋪的。整個買下來估計不超過三萬貫，剩下的三萬貫，我建議作為我們五味堂年終的紅利。股份分成還是按照原來的，青黛六股，我和雨琴各佔兩股。”
“那不行！”林青黛搖頭道，“這筆錢既然是裝備和藥的錢，這些都是你設計製作的，你應該佔大頭，你佔六股，我和雨琴各佔兩股。”
“不不，原先我們都說好了的。”
“那不一樣！”
雪霏兒道︰“行了，別爭了，反正雨琴姐要嫁給我哥的，他們兩合在一起算一家，青黛算一家，一人一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正文 第127章 京城隱居
“這主意好！”龐雨琴撫掌道，轉頭望向杜文浩︰“先生，這麼著行嗎？”
杜文浩笑道︰“你說行當然行！就這樣吧。”
林青黛忙道︰“不不，我一人就佔了一半，這不行！”
杜文浩道︰“行了，別爭了，咱們三個掌櫃的投票決定，我們兩有兩票，你一票，二比一，少數服從多數，聽我們的！”
林青黛笑了笑︰“那好，不過不能全分了，除了買藥鋪住處的錢之外，還得留出一部分錢作為流動。剩下的再分，這樣吧，除了買藥鋪住宅的錢之外，拿出一萬分紅，剩下的作為流動。行嗎？”
杜文浩和龐雨琴相互看了一眼，都點頭稱好。
杜文浩這才將賈旺隆、呼忠和辛九娘叫來跟大家見了面，繼續前行。
由於整個疫區都已經被軍隊封鎖隔離，這一路上他們的牛車經過了無數關卡，不過有呼延忠的腰牌，一路暢通無阻，但車輛都經過了藥水噴灑嚴格消毒。
由於製作七寶散需要主藥三七粉，在宋朝還沒有人使用，無人知道也沒地方進貨，所以，杜文浩在路上停下來，帶著眾人上山採挖一些，原樣交給賈管家讓他派人先送到京城禁軍內部藥行，讓藥行派人負責採挖。為了防止洩密，杜文浩還採挖了幾十種宋朝沒有出現常用的藥材，一併送去。
一路無話，不一日就到了京城開封府。
從京城南面河水門入城，穿過保康門街，過了大相國寺，穿過繁華的甜水巷，便來到了東城熱鬧繁華的東十字大街一座藥鋪前。
這藥鋪門面比起縣城裡的五味堂大了一些，但在繁華的京城裡，只能算是個小門面。藥鋪大門上一塊牌匾，寫著“浮雲堂”。牌匾有些陳舊，看樣子這藥鋪年頭不短了。不過這名字倒挺符合他們現在的身份，身如浮雲，漂泊京城。
高將軍派給杜文浩的新任管家賈旺隆已經事先和這家藥鋪掌櫃說好了，出價兩萬六千貫，買下這家藥鋪，連同後面的宅院。
由於需要隱姓埋名，所以杜文浩把自己的姓去了，把名也拆了，改叫“文水告”。林青黛她們的名字也都做了更改。
賈管家找來街道里正作保，由杜文浩與這家藥鋪的掌櫃簽了買賣文契，當場契款兩清，保人簽字畫押作保。
辦完手續，付了酬金送走里正，賈管家帶著杜文浩他們查看了整個藥鋪和後面宅院。這宅院在京城只能算一般，但比縣城裡大得多了。
除了可以從藥鋪進出之外，另有正門通往熱鬧的甜水巷。兩座威武的石獅子，兩丈多高的青磚高牆將宅院整個圍了起來。三進門，照壁後面寬闊的大院，外圍是給僕從和護衛們住的，還有炮製藥材的炮製房和藥材倉庫。而整個內宅另有高牆隔開。
內宅裡本來有若干小院落，但為了護衛方便，大家也嫌各自住一個院落太冷清，所以都擠到杜文浩的主院一起住。主臥是杜文浩的，林青黛和英子住左廂房，龐雨琴和雪霏兒住右廂房。呼延忠和辛九娘作為隨從也住在主院內，其餘護衛則住在主院外警戒。
宅院的丫鬟老媽子和僕從賈管家都已經配齊，都是經過嚴格審查的。宅院和藥鋪也都已經收拾得整整齊齊乾乾淨淨，不需要他們操心。
製作隔離服防毒面具和消毒藥水的配件及原料，包括裝七寶散的瓷瓶，杜文浩已經在途中寫下交給賈管家，讓他派人先行一步，到京城訂購。他們來到京城買下宅院藥鋪後，訂購好的配件和原料，包括禁軍藥行派人採挖的藥材，都立即秘密運送到了杜文浩的宅院。
製作裝備和配置消毒藥水大量的時間主要是花在訂購配件和原料上，所以杜文浩他們的工作並不多，裝配過程主要由裝成店夥計的護衛們完成，杜文浩他們只控制最關鍵的環節——用於防毒面具中過濾小泥丸浸泡用的藥水和消毒藥水的配製。
消毒藥水的配製由於是要運送到前線，如果煎好藥水之後再長途運送到前線，費時費力，所以杜文浩他們將藥物配伍好之後，碾碎並用石磨磨成粉末，運送到前線之後，加定量的水煎好就能用了。這樣就無法逆推猜出用藥和配伍劑量，也方便運送，由於是全藥使用，還增加了藥效。
盡管高將軍叮囑不能使用剖腹療傷術，以免太過招搖而引起敵方奸細的注意，但杜文浩還是立即佈置訂購手術需要的所有器械、手術敷料、各種消毒藥水和全麻局麻的麻醉藥、服裝、手套、手術巾，還訂做了消毒用高壓鍋（密封問題用動物皮革做的圈，經過青油浸泡，可以滿足密封要求），再準備了一間專門的手術室。為了應付晚上急症手術，設計並專門訂做了一種能較長時間噴射且亮度很高的煙花作光源，再用數面固定銅鏡反射的簡易手術無影燈裝置。
路上杜文浩已經告訴了賈管家自己要和龐雨琴成親的事，所以到了京城，賈管家便開始操辦這件事了。
賈管家對京城很熟，由於一切低調，所以只按照六禮的規定，請了媒人做媒，披紅掛彩護送花轎迎親這些程式都省了，就選了一個黃道吉日成親。
林青黛說她不用丫鬟服侍，反正英子這段時間照管杜文浩也照顧的挺順心，便把英子正式送給杜文浩夫妻作貼身丫鬟。
到了京城這些天，除了杜文浩坐堂問診之外，他們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古代就是有這個好，沒有照相、電視、報紙、網絡，所以除了鄰居，誰也不認識誰。因此，皇上才有可能微服出訪，現代的國家領導也沒辦法做到，一出門就被人認出來了。杜文浩盡管在董達縣已經名聲鵲起，但是，也只有很少的人見過他，其他人只知道他的名字而已，就算當面見到也不認識。而且，這浮雲堂藥鋪生意也比較清淡，一天難得有幾個病人上門。所以，杜文浩換了名字坐堂問診這些天，風平浪靜，也無人認出他就是擅長華佗神技的那位名醫。好在他們現在也根本不用為錢發愁。
媒人選定的成親的日子終於到了。
參加婚禮的只有林青黛他們以及宅院管家、護衛、僕從，賓客就只有後院禦林軍驍騎營的文統領帶著兩個副統領參加。
龐雨琴穿了鳳冠霞帔，在眾人的哄鬧聲中，披紅掛彩的杜文浩背著她進了家門，來到大堂。司儀唱禮，兩人拉著紅綢拜了天地。而拜父母高堂的時候，兩人只能遙望對著縣城方向磕頭。
酒席之後，文統領帶著兩個副統領喝得醉醺醺的告辭走了。
在眾女哄鬧中杜文浩揭了龐雨琴的紅蓋頭，雪霏兒和英子嚷著要鬧洞房。杜文浩也有些醉了，笑道︰“此刻天色尚早，這麼早就逼我們上床睡覺，太不人道了吧？我是第一次來京城，聽說京城很繁華，咱們這些天都悶在屋子裡哪都還沒去，要不，今晚出去逛逛夜市看看花燈吧？馬上要過年了，咱們年貨還沒置辦呢。你們意下如何？”
龐雨琴撫掌︰“好啊好啊！今兒個是臘月二十四，該寫對子了，咱們何不逛逛夜市，買幾副對子回來貼了熱鬧？”
英子也道︰“對！還有炮仗！過年沒炮仗可不像過年。”
林青黛道︰“是啊，咱們也該置辦些年貨了，現在天色尚早，那就去逛逛，只是別太晚了，免得耽誤了人家洞房花燭哦。”
龐雨琴羞紅了臉，偷瞧了一眼杜文浩。
護衛首領呼延忠盡管覺得這樣不太安全，但高將軍已經交代了，杜文浩只要不出京城，行動一切自由。但幾個美女花枝招展的太過扎眼，於是建議他們換成男裝。
這個建議得到了眾女的贊同，換成男裝逛街更放得開，於是都換了裝，跟著杜文浩出了門。呼延忠和辛九娘帶了幾個護衛也是便裝跟隨。
由賈管家帶路，一眾人出了門，沿著東十字大街往皇城南門最熱鬧的禦街走。
京城果然繁華，遠不是董達小小縣城可比的，此刻天已經黑了，街兩邊掛著紅燈籠，照得路上亮堂堂的。街上行人如梭，來來往往，身穿錦衣，三五成群，說說笑笑很是熱鬧。
路過一家珠寶匹錦商鋪，杜文浩帶著龐雨琴進了商鋪，買了一串價格不菲的珍珠項鏈給龐雨琴戴上，珍珠顆顆圓潤，散發出柔和的光芒，顯得龐雨琴格外的俊俏。
杜文浩又給雪霏兒買了一副藍田玉的手鐲，也是價格不菲，作為兄妹結拜的信物幫她戴在手上，樂得雪霏兒合不攏嘴。
禦街兩邊掛滿了燈籠，盡管寒冬臘月的寒風刺骨，但遊人熙熙攘攘還是很熱鬧。
街邊有不少字攤寫春聯對子的。找了個書法還過得去的先生寫了幾付對子拿著。雪霏兒嚷著要吃路邊攤的小吃，便挑了一家坐下。
還沒點吃的，身後來了一個推泔水車(餿水)的老漢，對攤主道︰“大哥，泔水有嗎？”
“有有！等等啊！”說完從小吃攤旁邊提了一大桶泔水走過來，倒在那老漢泔水車的大鐵桶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正文 第128章 關格之症
杜文浩很好奇掃了眼泔水桶，只見那裡面哪算得上泔水，好些雞鴨魚肉都還還是完整的沒吃過，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大鍋大雜燴而已，問老漢道︰“老人家，你這泔水運回去要做什麼？”
“喂豬啊。”
“喂豬？這裡面雞鴨魚肉啥都好好的，不是太浪費了嗎？”
“呵呵，酒樓裡大桌大桌吃剩的酒菜，吃不完也只能倒掉拿去喂豬啊，要不誰吃？”
杜文浩正想說吃不完不能少點一些嗎，話到嘴邊又咽下了。中國人有個習慣，就是請客時點上一大桌酒菜，才顯得好客，古往今來都是這樣，加之宋朝現在正是繁華時期，京城裡奢靡之風盛行，也就更加的不足為奇了。
那老漢推著泔水車走了，大家開始點吃的。大家都要熱的吃，唯獨雪霏兒要了碗涼湯麵，說這大冬天的吃冷的最過癮。
正吃著，雪霏兒忽然“呃”的一聲，趕緊捂著嘴，片刻，又咯了一聲。眾人都笑了，杜文浩道︰“打嗝了？”
“嗯！都怪這湯太冷了……呃！”
眾女都笑了。
雪霏兒杏眼一瞪︰“笑什麼？難道你們不打嗝嗎？……呃！”
杜文浩笑道︰“趕緊喝幾口熱水，連續不停地喝！”
雪霏兒端起一碗熱茶，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感覺了下，笑道︰“這下沒問了……”話音剛落，便“呃”的一聲又打了個嗝。紅著臉捂著嘴很是難堪。
林青黛道︰“你憋一口氣，一直憋著，別換氣試試看。”
“好！”雪霏兒深吸一口氣，然後使勁憋著，憋的面紅耳赤，實在忍不住了，這才出了口氣，便立即又“呃”地打了個嗝。
這下連攤主都笑了，旁邊幾個坐著吃小吃的也都瞧著樂。
雪霏兒漲紅著臉道︰“走了走了！……呃！”
杜文浩笑道︰“打一會就會好的，別去想它。”付了帳，眾人起身接著逛夜市。
可雪霏兒這嗝卻一直沒好，一個接著一個打個不停，路上遊人很多，引得路人紛紛側目瞧著她笑。
雪霏兒跺腳道︰“哥！幫我想想辦法啊！”
杜文浩笑道︰“誰叫你吃冷的來著？你這是過食生冷，寒襲於胃，寒邪阻遏，肺胃之氣失降，氣逆於上導致的，《金匱要略》有個單方，用橘皮湯可以治。走，找家藥鋪，揀藥服了試試看。”
往前走不多遠，便看見一家藥鋪，名叫“惠仁堂”，門面挺大，比他們現在的浮雲堂要大多了。幾個老郎中正在坐堂問診，裡面有不少病人在排隊瞧病。都晚上了還有人瞧病，看樣子生意不錯。
不過，此刻藥鋪裡有點亂，因為一個三四歲的小孩，正躺在大堂病床上，捂著肚子哭爹叫娘的，旁邊圍著一對夫妻，不停的安慰那孩子。那男子身穿捕快黑衫，腰胯單刀，是個捕快。
杜文浩他們走了進去，便有夥計上來招呼︰“幾位爺，看病還是揀藥？”
杜文浩道︰“揀藥，橘皮湯。橘皮兩錢，生薑四錢，水煎，我把錢付了，轉個彎就回來用。”
那夥計倒也知道些藥理，一聽便知道杜文浩是行家，又見雪霏兒在一旁不停打嗝，便知道用途了，忙答應了聲，收了藥費，馬上揀藥水煎。
這時，那兩個白髮蒼蒼的老郎中正在爭論著。那身材比較胖的說道︰“孩子腹中陣痛，大便不通，苔白脈弦，應該是關格，乃蟲積阻結所致。該當下藥驅蟲！”
“關格”簡單說就是便秘或者腸梗阻。另一個瘦的大夫皺眉道︰“非也，陰陽關格，及三焦約之病也，今中焦熱實閉塞，關格不通，吐逆喘急，當以大黃湯主之。粗搗篩，每服五錢匕，水一盞半，入生薑五片，同煎至八分，去滓溫服。”
“你這才是不對，明明是蟲積阻結，何來中焦實熱？”
兩人捋著鬍鬚爭執不休。
那捕快眼見孩子十分痛苦，吼了句︰“別爭了，趕緊想想辦法啊！你們倆誰先治？趕緊的！只要把我兒子治好就行！”
瘦大夫道︰“還是用藥吧。”提筆寫方子讓店夥計揀藥。
那胖大夫卻道︰“老朽先試試看能不能散開蟲積！”
胖大夫將孩子抱起，讓他雙手撐著跪在床上，胖大夫抱住患兒的腹部，抬起來又突然放開，逐漸增加顛簸，同時問那孩子︰“想不想大便？”
那孩子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了，只痛苦的搖著頭。
胖大夫無奈，又用手掌在孩子腹部旋摩，又按揉提捏脾俞、胃俞、大腸俞、三焦俞。折騰了一炷香功夫，孩子眼睛都翻白了，還是沒有大便的意思，疼痛也沒有緩解。只好罷手。
這時，那瘦大夫下方的藥已經煎好送來，便給孩子服下。
雪霏兒一個勁的打嗝，在藥鋪裡顯得更引人注目，不少病人和夥計都偷眼瞧著她樂，雪霏兒便拉著杜文浩他們出來，在附近又逛了逛，買了些小玩意。
雪霏兒的打嗝一直不停，乾脆找了個人少的地方氣鼓鼓的站著任由它打。
不一會，估計湯藥已經煎好，幾人又轉回這“惠仁堂”。
店夥計看見杜文浩他們進來，忙過來招呼，然後一溜小跑進到後堂，端來了煎好的湯藥，溫熱的正好，雪霏兒一口氣灌了下去，咂咂嘴，琢磨了會，咦！居然不打嗝了！
雪霏兒很是高興︰“哥！你真棒！”
“小意思！”杜文浩此刻的注意力已經集中在那小孩身上。因為孩子的情況比剛才他們在藥鋪時還要更嚴重了。
他一邊聽那兩個大夫爭論，一邊留心觀察孩子的情況，這孩子已經開始捧著肚子劇烈嘔吐，腹部隆起，原先的陣痛也轉成了持續性的劇痛，臉頰潮紅，有發熱徵象。
只望診杜文浩不能判斷這孩子究竟是不是關格，也就是腸結。如果是腸梗阻，從孩子很快出現嘔吐情況來看，應該是高位腸梗阻，孩子已經出現持續性劇烈疼痛，頻繁嘔吐，而且腹部外形不對稱，無排氣現象，很可能已經發展為絞窄腸梗阻，這是非常危險的，如果不及時手術，會導致感染中毒性休克、多臟器功能衰竭及嚴重水電解質紊亂及酸鹼失衡而死亡，死亡率是很高的。
但是，從現在掌握的病症來看，還不能肯定就是腸梗阻，因為急腹症的原因很多，常見的有闌尾炎、膽囊炎、急性彌漫性腹膜炎、胰腺炎、腸梗阻等等，症狀盡管有區別，有時候卻很難區別，尤其是在缺乏現代診斷手段的情況下。
杜文浩也不敢貿然出面幫忙會診，高將軍一直強調要他低調，再說這是人家的藥鋪，所以他也不好出面。
才這麼會兒功夫，這孩子病情就顯著惡化，這讓杜文浩很是不安。雪霏兒說要走，他擺擺手，指了指那孩子，意思是再看看。
大堂裡病人不少，還有一些路過的人聽到孩子痛苦的慘叫，進來瞧熱鬧。所以也沒人注意杜文浩他們。
服用了湯藥之後，孩子依舊沒有好轉的跡象，這讓那瘦大夫也有些茫然了。兩人又開始爭執到底是什麼症。爭論了半天，決定用大承氣湯，苦寒攻下。
湯藥灌下之後，過了會，疼痛絲毫未減，孩子反倒面色蒼白、眼球凹陷，兩個大夫一摸，孩子四肢發涼，似乎有厥脫跡象，頓時都慌了。
杜文浩也急的直搓手，賈管家眼見杜文浩躍躍欲試，忙在他耳邊低聲道︰“少爺，這捕快是開封府的，名叫董鵬。病的那是他兒子。你不管治不治的好，都可能會引起注意！”
杜文浩也低聲道︰“可再不治，這孩子會有危險啊！”
賈管家想了想，道︰“要不，你教我，我去提醒他們一下。這兩個大夫我都認識。搞了這麼多年藥材生意，我也懂一點醫的。”
“那好！”杜文浩將他拉到一邊，低聲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賈管家頻頻點頭。
賈管家走到兩位大夫身邊，拱手道︰“莊大夫、肖大夫，看病吶？”
兩人回頭看了看他，拱了拱手，胖一點的那位莊大夫問︰“哦，是賈掌櫃。有事嗎？”
“沒事，路過這裡，聽孩子叫，進來瞅瞅。聽說是關格，情況怎麼樣？看樣子不太好哦。”
莊大夫嘆了口氣，一個勁搖頭︰“辦法都用盡了，實在沒轍。”
賈管家道︰“我聽人說，關格可以用針灸治療，怎麼不試試呢？”
“針灸？”莊大夫疑惑瞧了他一眼，“針灸怎麼治關格？”
“是，先取大腸俞深刺，針感傳腹腔後，用撚轉瀉法行針約一盞茶時間，再配足三裏，留針一頓飯時間。如果排氣，就有效了。”
莊大夫聽他說得頭頭是道，有些驚訝，跟肖大夫互看了眼。肖大夫拱手道︰“賈管家針灸？”
“不不，我只是以前出去跑生意，見到過有個郎中這麼治療過關格病，我好奇問了，人家也不藏私，便告訴了我，所以記得。”
莊大夫搖搖頭︰“關格之症無數種，必須臨診才能對症治療，道聽途說的法子如何能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正文 第129章 求助神醫
捕快董鵬在一旁聽見了，他正對兩位大夫束手無策著急，接話忙道︰“兩位，要不試試這法子？反正是針灸，沒什麼大問題的。”
莊大夫瞪眼道︰“誰說針灸沒大問題？弄不好也是會死人的！”
“可是你們倒是想想辦法啊！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兒子死吧？”
“誰看著你兒子死了，這不正在想辦法嗎！”肖大夫忿忿道，瞧了莊大夫一眼，“既然他說用這法子，就按他的意思試試好了，免得人家說咱們不用心！反正這幾處穴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莊大夫點點頭，取來金針，按照賈管家說的方法開始用金針度穴治療。
片刻，孩子咚咚放了幾個屁，長長舒了口氣，急促的喘息聲減緩了，呻吟聲減小了。董捕快大喜，摸了摸兒子的額頭，叫著他小名道︰“冬冬，感覺怎麼樣？還痛嗎？”
冬冬點點頭，孱弱的聲音道︰“放了屁，就比……比剛才好些了……”
“哈哈，這法子還真管用！”董捕快夫妻大喜，眉開眼笑。
莊大夫和肖大夫兩人面面相覷，剛才只不過是一時賭氣，想不到居然奏效了，莊大夫轉過身，上下打量了下賈管家，莊大夫拱手道︰“呵呵，想不到賈掌櫃深藏不露，居然是位針灸高手！”
賈管家嘿嘿乾笑，拱手還禮︰“哪裡哪裡，也是踫巧了罷了，除了這一招，別的我還真的什麼都不會。”
莊大夫又好生看了他一眼，對董捕快道︰“孩子通氣了，應該沒問題了，我再開一付通腑降逆，洩熱導滯的方子，回去服用，當無大礙。”
董捕快連聲謝過兩位大夫，又謝謝了賈管家。過了會，孩子雖然肚子還在痛，但比以前好多了，捕快夫妻很高興，付了診金拿了藥，背著孩子出門走了。
杜文浩他們也跟著出門，見董捕快他們往西走，看樣子住開封府衙門附近，與杜文浩他們的浮雲堂方向正好相反。
龐雨琴等人見杜文浩教的法子管用，也都很高興，但看見杜文浩站在門口望著董捕快的背影，神情卻頗為凝重，都有些詫異。
賈管家倒沒發現杜文浩臉色不對，呵呵笑道︰“少爺，你這法子還真管用，倒叫我露了回臉了。”
杜文浩搖頭道︰“有些不對勁，針灸會增加孩子的腸胃動力，促進腸胃蠕動，所以孩子排氣了，使得腹痛有所緩解，但是，針灸對動力性腸梗阻效果明顯，對機械性腸梗阻卻效果不大，看樣子，孩子的腸結非同一般，這肚子痛的原因沒有找到，病根沒除，只怕還會發病！”
雪霏兒她們聽不懂杜文浩這些半現代半古代的話，眨了眨眼睛，問︰“什麼意思啊？”
“針灸可以止痛，但是，關格的真正原因沒有查出來，這樣很危險，我擔心針灸止了痛卻反而掩飾了孩子的病症，耽誤了救治！如果真是這樣就麻煩了。”
龐雨琴也急了︰“那怎麼辦？要不，相公你還是去給孩子看看吧？”
杜文浩苦笑搖頭，低聲道︰“這樣不行，很有可能會暴露我們身份，那就危險了！”
雪霏兒勉強笑道︰“別擔心了，你們看孩子不是好好的嘛，也許哥剛才的針灸已經治好了這病，我們只是庸人自擾罷了。”
眼看董捕快一家人背影要消失在人群中了，杜文浩一咬牙，轉身對護衛首領呼延忠道︰“你派兩個人跟著他們回去，在他們住處外面守候到今晚四更，如果還沒什麼動靜，應該就沒事了。如果有事情，立即跑來通知我！”
呼延忠當即派出兩個護衛急步追了上去。
賈管家沉吟片刻，低聲道︰“少爺，這件事……須慎。”
“我知道，可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林青黛柳眉微蹙，道︰“先看看情況再說。如果孩子真的又犯病，咱們想個辦法不露行蹤的救這個孩子就是。”
遇到這件事，大家的心情都好不起來了，無心再逛，回到了浮雲堂。
回到屋裡，杜文浩先讓二女做好手術準備，這才和龐雨琴進了洞房。
今天是新婚大喜日，總不能苦著臉，林青黛他們三個非要鬧洞房，找了些花樣熱鬧氣氛，合歡酒喝下，洞房花燭的喜慶感也起來了。
夜深了，也熱鬧夠了，三女這才嘻嘻哈哈離開了洞房。
紅燭映秀，龐雨琴更顯嬌艷，把杜文浩瞧血脈奔湧，將她攔腰抱上了床，放下帳簾。
兩人都是第一次，不免手忙腳亂，好在杜文浩到底是學醫的，又是從性開放的現代社會穿越而來，所以，這巫山雲雨倒也和諧，一時間男歡女愛，其樂融融，直到四更天，方才嗚金收兵，相擁而眠。
正睡得朦朦朧朧，咣噹一聲門推開了，英子衝了進來，跑到帳外，氣喘吁吁道︰“先生！護衛來報，說……說那孩子病危，董捕快已經背著孩子趕車去惠仁堂去了，問怎麼辦？”
杜文浩猛的坐了起來，光著身子一撩帳簾，急聲道︰“幫我穿衣服，我馬上去看看！”
龐雨琴也坐了起來，跟著英子幫杜文浩急匆匆的穿衣服，正在這時，門外有人說道︰“文浩！”
聽聲音正是林青黛，杜文浩忙道︰“青黛，快進來！”
林青黛推門進來︰“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不能去，一但暴露身份，會有危險！”
“可是，那孩子病危啊……！”
“別急！我有個辦法，你聽聽或許可行！”林青黛走過來，低聲對杜文浩說了。
杜文浩喜道︰“好好！這個辦法好！那就有勞姐姐了！”
惠仁堂。
莊大夫和肖大夫用先前杜文浩通過賈管家教的針灸施救，這一次卻沒有什麼明顯效果了。孩子依舊痛得滿床打滾，冷汗直冒，四肢厥冷，有厥脫的跡象。兩個大夫已經束手無策，神情頗為尷尬。
董捕快的老婆在一旁低聲嗚嗚的哭著，眼看兩位大夫沒招，對丈夫說道︰“夫君，要不，咱們再去找找別的大夫看看吧？”
董捕快怒道︰“整個東京城藥鋪裡惠仁堂是數一數二的！他們都治不了，誰又能治得了？”
“可是，得趕緊想想辦法啊，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兒子……嗚嗚嗚……”
“這誰不知道還用你說？”董捕快來回轉圈，急的快瘋了，忽然站住了，問兩位大夫道︰“要不，再去求求賈掌櫃，許他還有別的辦法？”
莊大夫搖搖頭︰“沒用的，賈掌櫃是做藥材生意的，以前也沒聽說過他會什麼醫術，他已經說了，他會這一招針灸是偶然，再說了，腸結針灸，本就只能治標不治本。”
董捕快絕望了︰“那我兒子豈不是沒救了？”
肖大夫插話道︰“聽說太醫院新任太醫丞錢不收錢太醫擅長兒科，前些日子治好了祁國長公主的女兒，還用黃土湯治好了九皇太子，聲名遠播，要不，咱們兩引薦一下，去太醫院求錢太醫救這孩子一命吧？”
宋朝太醫院的太醫除了給皇城裡的皇上和皇后、嬪妃以及皇親國戚們看病之外，閑暇時也可以給其他人看病，但是有個規矩。朝廷官員可以直接請太醫看病，而一般老百姓，則必須要有京城知名坐堂大夫的引薦才能給看。也就是說，老百姓病了，不能直接找太醫院的太醫看病，得先找京城的知名大夫看，這些名醫沒辦法了，引薦向太醫求醫問診，太醫這才給看。
當然，不管朝廷官員還是一般老百姓，找太醫看病都有個前提，那就是太醫要有空，不能耽誤皇上和皇親國戚們的就醫。
董捕快當然知道這個規矩，一聽兩位名醫願意引薦向太醫求醫，大喜過望，這下孩子有救了，拱手致謝。
先前董捕快是趕驢車送孩子來就診的，驢車現成的就在外面，連忙匆匆的把孩子抱上車，兩位大夫陪著一起趕往太醫院。
由於太醫院可以對外問診，所以設在皇城邊上。在門口報進去，說有急症，請求錢不收臨診。
錢不收此刻已經是太醫丞，也就是太醫院的副院長，還得到皇上禦賜的紫衣金魚袋，要知道，這玩意可是三品以上的官員才有資格佩戴的專用標識，不過，錢不收奉行了一貫的平易近人的傳統，並不因此拿架子，有求到他的病患，他從不推辭，哪怕是深更半夜。所以，錢不收很快便起床來到太醫院的診察室。
簡要問了病發經過，前醫用藥之後，錢不收按腹探查，切脈望舌，臉色立即變了。沉吟片刻，慢慢走到條案前，提筆寫了個方子，交給藥童揀藥。
董捕快急切問道︰“錢太醫，我兒子怎麼樣了？”
“孩子從心下至少腹硬滿而痛不可近，拒按，按之硬，腹部硬如磐石，氣煩躁，壯熱，舌上燥而渴，舌紅，苔黃膩，脈沉緊，辨症為水熱互結之結胸症。老朽已下方大陷胸湯。”
董捕快似懂非懂，點點頭問道︰“那……，要緊嗎？”
錢不收愣了片刻，輕輕嘆了口氣︰“說實話吧，孩子的病很重，這藥是否有效，老朽沒有半點把握，這種腹痛急症，除非我師父……，不過……，唉！”
“錢太醫的師父是誰啊？在哪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正文 第130章 黑衣救星
錢不收神情黯然，搖頭道︰“算了，此刻說這已經無益。”
莊大夫小心問道︰“錢神醫，孩子不是蟲積所致關格嗎？”
錢不收瞧了他一眼︰“沒錯，最初是關格來著，但究竟是燥屎內結、蟲團聚集所致，還是氣機痞結、寒邪凝滯，暫時還不清楚，但總是六腑痞塞不通所致。孩子後來頻頻嘔吐，以致傷精耗液，傷陰遏陽。現在病症已發生變化，關格不是主要的，現在主要的問題是結胸症，氣滯血瘀，鬱久化熱，熱毒熾盛，陰陽兩傷，已現厥脫徵象。”
錢不收辨症很準，這孩子原先是急性腸梗阻導致關格，但現在已經穿孔引起急性腹膜炎，這是致命的。無奈，錢不收不會剖腹手術，自然對此束手無策。
董捕快雖然不懂醫，但錢不收最後幾句他自然聽出了孩子病情的危險，急聲道︰“錢太醫，那可怎麼辦？”
“先用藥吧，若這方無效，請恕老朽無能，治不了這孩子的病。”
董捕快的老婆頓時放聲大哭起來，董捕快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低聲罵道︰“哭什麼哭？這是皇宮！不是咱家炕頭！”
他老婆趕緊忍住哭泣，但傷心欲絕之下的哽咽聽起來反倒更加淒涼。
不一會，藥童把藥端來了，錢不收親自給孩子服下。
可，並沒有什麼效果，又過了會，孩子開始陷入半昏迷狀態，不時嘔吐，神智時而清醒，時而昏聵。錢不收急忙坐下切脈，片刻，搖搖頭，道︰“脈微欲絕，元陽暴脫，不久矣……唉！背回家去，準備後事吧！”
董捕快的老婆再也抑制不住，顧不得別的，撲在孩子身上就嚎啕大哭起來。董捕快整個人都傻了，怔怔地望著已經昏死過去不知道痛的兒子，渾濁的兩行眼淚滾落下來。
莊大夫見錢不收轉身要走，忽然想起一事，忙叫道︰“錢太醫，請留步！您剛才說除非你師父在這裡，方能救這孩子，對吧？”
董捕快也想起這個問題，一抹眼淚，咕咚一聲跪倒︰“錢太醫，您告訴我，尊師是誰？他在哪裡？我去求他，砸鍋賣鐵的也要求他救我兒子！”董捕快的老婆也跟著跪倒拼命磕頭。
錢不收長嘆一聲，將董捕快攙扶起來，眼圈卻紅了，片刻，才低聲說︰“老朽恩師，是董達縣五味堂的杜文浩！”
莊大夫和肖大夫都啊了一聲︰“杜文浩？難道是哪位擅長華佗剖腹療傷術神技的年輕大夫？”
“正是。”
莊大夫道︰“我等耳聞這位杜大夫擅長華佗神技，原來卻是錢太醫的恩師，不過，相傳他才二十出頭，錢太醫怎麼……”
錢不收道︰“有志不在年高，我師父醫術如神，此刻我才明白過來。此番我來京城，替九皇子治病，諸方用盡，皆無療效，心急之下，想起臨行前師父叮囑，讓我遇到疑難，當從陰陽辨症著手。我按師父所授，用陰陽辨症重新審視病案，終於想到黃土湯可治。用方之後，果然藥到病除，治癒了九皇子之症。我師父不僅擅長華佗神技，而且洞察先機，料事如神，老朽何其運氣，才得拜此神醫為師。”
莊大夫忙問道︰“錢神醫如何知道尊師能治此症？”
“老朽來此之前，府城白雲庵住持靜慈大師也患得此症，我師父就是用華佗剖腹療傷神技救了靜慈師太一命。這孩子的病症，跟靜慈住持完全一樣！天底下，能治此病者，唯我師父一人而已！”
董捕本來已經絕望到了極點，忽然聽說錢太醫還有一位神醫師父能救自己的兒子，心中狂喜，急聲問道︰“錢太醫，請問尊師在哪裡？我馬上帶兒子去求他醫治！”
錢不收又是一聲長嘆，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哽咽道︰“恩師他……，他已經仙逝了……”
“啊？”幾人都驚呆了。
莊大夫道︰“尊師此年輕，怎麼會……？”
“老朽剛收到劣徒來信，說……，說縣裡發生癘疫，恩師設計了一種裝備，能防癘疫，由於數量有限，很多人買不到這裝備，便有起意強取豪奪，糾集多人，夜襲恩師藥鋪，將恩師……殺害了，還縱火焚燒了藥鋪……唉！”
董捕快夫妻頓時都呆若木雞，從大悲到大喜，又跌入大悲，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此。
莊大夫嘆道︰“唉！英年早逝，可惜啊！”
肖大夫道︰“錢太醫，尊師是否有把這神技傳授與你呢？縱然只會一鱗半爪，仍有個希望啊，就請救這孩子一救吧！”
錢不收抹了抹眼淚，苦笑道︰“我又何嘗不想救這孩子？但華佗神技，豈是凡人能用的？我拜師日短，未獲恩師傳授此絕技，雖曾目睹師父施展，但每每細想，依舊無所適從。唉！恕老朽無能啊！”
嘆了口氣，錢不收背著手搖著頭走了。
董捕快夫妻只著背了兒子，一眾人出了太醫院，上了驢車，慢慢往回走。到了惠仁堂，莊夫夫、肖大夫皆拱手下車走了。
董捕快的老婆緊緊把昏迷不醒的兒子摟在懷裡，嗚嗚的低聲哭著，董捕快哀聲嘆氣直搖頭。
驢車慢騰騰往前走著。大雪過後的道路頗為泥濘，坑坑窪窪有些顛簸，孩子忽然醒了，睜開眼，疼痛使得他眉頭鎖在一起，卻對母親強顏一笑︰“娘！……你別哭，我不痛的……”
這婦人柔腸寸斷，緊緊摟著孩子，想說點什麼，卻已泣不成聲。
就在這時，驢車忽然停住了，車簾被人掀開，眼前一花，一個黑衣人閃身進了車棚，這人黑巾蒙面，車棚裡又很暗，董捕快和老婆還來不及看清怎麼回事，都感到身子一麻，便動彈不得了。
這人輕輕抱起孩子，低聲道︰“我找人救你們兒子，五日後，無論生死，都會把孩子還你！記住，不要告訴任何人！”
隨即，這人抱著孩子下車飛快消失不見了。
好一會，董捕快和老婆身子才能動彈，驚駭不已，跳下車四處張望，哪裡還有那人的影子。
婦人抓住丈夫的手，哭道︰“夫君，冬冬被人搶走了，怎麼辦？趕緊報官吧？”
“報個屁，老子不就是官衙的人嗎？”
“他……，他會不會是人牙子？要把咱們冬冬拿去賣了怎麼辦？嗚嗚嗚……”
“屁的人牙子，人牙子會偷一個快死的孩子嗎？”董捕快細細一回憶，低聲道︰“聽她聲音是女人，應該沒有惡意，否則以他的身手，要殺了咱們三人也是易反掌。這人說抱冬冬是找人救治，或許是真的。”
“她真能找人救咱們冬冬嗎？”婦人心頭頓時燃起了希望。
“但願吧，希望菩薩保佑她說的是真的！”
婦人也雙手合什，遙望夜空禱告著。
…………
五天後。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董捕快家依舊冷冷清清沒有一點過年的跡象。沒有貼春聯，沒有掃塵土，也沒有包餃子，甚至沒有生熱炕。
這是劫走兒子的女人當初約定的要歸還兒子的時間。房間的兩扇門一扇虛掩遮擋風寒，一扇開著。外面飄著的雜亂的雪花不時飛進屋裡，兩口子坐在冰冷的炕上，焦急往外望著門口。從一大早他們就這樣坐著，一直坐到傍晚，等待著腳步聲的響起，又害怕腳步聲響起，因為害怕那女子送來的，是孩子的屍體。那時候，所有的希望就會破滅。
天黑了，婦人點亮了油燈，昏暗的燈光灑滿了屋子，豆大的燈花在門外卷進來的寒風裡搖曳著，照得二人的身影不停地在牆上晃動。
終於，院子響起了腳步聲，輕輕的，踩著院子厚厚的積雪吱吱嘎嘎響。
婦人風一般跑到門口，猛的拉開另一扇門，果然看見那黑衣女子站在門口，臉上依舊戴著黑巾，遮住大半張臉，頭上也包著黑巾，只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懷裡抱著一個孩子，身子用厚厚的棉衣包裹著。
那孩子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婦人只覺得天旋地轉就要軟倒，忽聽孩子輕輕叫了聲︰“娘……！”
“兒子？我的兒子！”婦人聽出了兒子的聲音，頓時歡喜得一顆心都要炸開了似的。踉蹌幾步撲過去，一把抱住孩子，輕輕接了過來，借著積雪的反光，能看見厚厚的棉衣遮擋下，一張煞白的孱弱的小臉，黑溜溜的大眼睛正望著自己，嘴唇輕輕動了動，又喚了聲︰“娘……！”
婦人的眼淚奪眶而出，緊緊摟著兒子，咕咚一聲跪在雪地裡，哭著連聲道︰“我的兒啊……！真是我的兒！感謝活菩薩！謝謝！嗚嗚嗚……，他爹，冬冬還活著，冬冬回來了！”
董捕快其實早已經站在她身後，抑制不住欣喜的淚水，雙膝一軟，跟著跪倒在地。
黑衣人伸手將婦人攙扶起來︰“不用謝我，救你們兒子的另有其人，我只是跑跑腿罷了。”
董捕快也站起身，對婦人道︰“讓我看看冬冬！”
董捕快接過兒子緊緊摟著，還沒說話，孩子先痛苦的叫了聲︰“哎喲！痛！”
“啊？哪裡痛？”董捕快嚇壞了。
“你的手勒得我肚子痛！”孩子苦著臉道。
“哈哈！”董捕快開心之極，趕緊放鬆手，連聲給孩子賠罪︰“對不起，乖兒子！感覺怎麼樣？”
“肚子不痛了。傷口還有點痛。”
“傷口？”
門口的黑衣人笑道︰“是，大夫給孩子剖腹療傷，孩子肚子上有道傷口，還沒癒合好，要小心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正文 第131章 吞金謀殺案
董捕快驚道︰“剖腹療傷？是錢太醫的師父杜神醫嗎？可他不是已經……”
黑衣人笑道︰“我不認識你說的什麼杜神醫，救你兒子的是一位江湖隱士。”
“啊？那這位救我兒子的恩公在哪裡？我們夫妻要去磕頭叩謝他的救命之恩。”
“不用了，”黑衣人笑了笑搖搖頭︰“他隱居世外，就是不想別人打擾他。”
“那……，能告訴我們恩人的名諱嗎？他救了我兒子，我們要天天給他老人家燒香，禱告老天爺保佑他多福多壽。”
黑衣人微笑道︰“也不用了，進屋吧，我還有話跟你說。”
董捕快忙把黑衣人往屋裡讓︰“對對！我們都糊塗了，您請進屋，屋裡說話！”
進到屋裡，董捕快把兒子小心地放在炕上，解開棉衣，小心的揭開兒子的衣服看了眼，只見兒子的肚子上包著紗布，忙整理好衣服，拉過被子給兒子蓋上。轉身對婦人道︰“你快給炕生火啊，就算你捨得凍著咱們兒子，也不能凍著恩人啊！嘿嘿！”
“哎！”婦人喜滋滋抹了把眼淚，跑到院子抱來柴火生火熱炕。
黑衣人在炕邊坐下，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包放在炕上的方桌上，打開，露出裡面黃橙橙的一小塊金子，低聲道︰“董捕快，這小塊金子，是大夫給你兒子剖腹療傷時，從你兒子腹腔裡取出的！你兒子肚痛的原因就是吞金了，金子墜重，無法大便排除，造成結腸關格，最終洞穿小腸，這才差點要了你兒子的命。”
這位黑衣人，自然就是林青黛，給這孩子剖腹療傷的，便是杜文浩了。為了避免洩露行蹤，林青黛給杜文浩出了個主意，就是由她蒙面將孩子持回去給杜文浩醫治，治好了再送回來。
林青黛將孩子持到浮雲堂內宅之後，杜文浩和二女已經做好準備，立即進行剖腹探查，想不到居然在腹腔裡發現了塊金子！原來是吞金所致腸梗阻，由於金塊太重，才導致小腸穿孔引起急性腹膜炎！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但杜文浩他們幾個一琢磨，就覺得這裡面有問題，很可能是一件謀殺案。但沒有任何頭緒，待得孩子傷情穩定之後，翻來覆去的問了這孩子，孩子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讓林青黛露面，在把孩子送回來的時候，順便詢問一下有關情況，做個調查。
董捕快驚訝異常，仔細看了看那金塊︰“我兒子吞了這金子？我們家就幾塊碎銀子和幾吊銅錢，何曾有過金子！兒子，這金子是怎麼吞的？你怎麼不早告訴爹娘？”
冬冬搖搖頭，孱弱的聲道︰“孩兒……不知道……”
“你不知道？這麼大一塊金子吞了還不知道？”
林青黛道︰“你別著急，我們已經仔細問過孩子，看樣子孩子真的不知道吞金了，很可能是有人要害他！”
董捕快大驚︰“恩公是說，有人想謀殺我兒子？”
董捕快的老婆正在生火，一聽這話，嚇得一哆嗦，扔掉柴火，坐在炕頭用手護住了兒子，緊張望著丈夫。
林青黛點點頭︰“是的，你們家境清貧，這金塊既然不是你們家的，孩子又說了他沒有吞服過金塊，說明是有人故意想殺害孩兒，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事情。”
“是誰？誰要殺我兒子？我董鵬做事光明磊落，從來沒坑人害人，也沒得罪什麼人，為何要害我兒子？”
“這就得靠捕快你自己探查，找出真凶了！”林青黛道，“大夫說了，有幾個線索可以提供給你，也許對你破案有幫助，大夫在孩子的腸胃裡跟金塊一起發現了的還有驅蟲藥丸的殘渣，估計金塊是包裹在驅蟲藥丸裡騙孩子服下的。你們有給孩子服用過驅蟲藥丸嗎？”
董捕快和老婆相互看了眼，一起搖頭︰“沒服用過啊。”
“我們問過孩子，有個老太太給他服了糖丸，你們可以自己問問。”
董捕快忙低頭問孩子道︰“冬冬，有人給你東西吃？”
孩子點點頭︰“那天下午，我在院子裡堆雪人玩，有個老太太在籬笆外面叫我過去，給了我一小塊麥芽糖，我吃了，很甜，吃完之後，她又給了我一顆糖丸，說這糖丸要一口吞下，不能嚼，這樣才可以吃。我就吞了，然後她就走了。後來我就肚子痛起來了。”
董捕快厲聲道︰“為什麼那天你不告訴我？”
冬冬顯然很怕父親，嚇得哆嗦了下，癟著嘴要哭。
婦人忙摟著兒子安慰著，對董捕快道︰“你嚇著冬冬了！好好問嘛！冬冬乖，告訴娘，那天為啥不跟我們說？”
冬冬抽噎著說︰“我害怕爹打我，爹說過不能亂要別人的東西的。”
“那你還要？”董捕快哼了聲道。
“孩兒下次再不敢了……”
“那老太婆長麼樣子？”
“嗯……”冬冬想了好一會，道︰“她用布巾包著臉的，看不清長得什麼樣。”
“聲音呢？”
冬冬想了好一會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老太太的聲音，只搖搖頭。
董捕快問了半天，冬冬也說不上來那老太太具體是什麼樣子。
林青黛道︰“算了，冬冬太小，能記住這些已經很不錯了。還是你們好好想想兇手有可能是誰？大夫說，用金塊包裹在藥丸裡給孩子服下，用這種方法殺人會讓孩子很痛苦，也會讓你們受盡折磨，所以兇手應該與你們很可能有很深的仇怨。最重要的，是兇手能用金塊做兇器，說明家境殷富，對銀錢並不在乎。大夫讓你們從這樣的人裡去想。”
董捕快和妻子都皺眉思索，婦人自言自語道︰“與我們有仇的有錢人？會是誰呢？會不會是夫君你得罪了什麼富人，所以要這麼害我們？”
董捕快搖頭道︰“我這些年抓捕的，也都是些小偷小摸的小賊，那些大富人家，我們小捕快哪敢去動啊？再說了，就算有大富人家犯罪了的，但那是堂審皂隸們的事情，問案是知府府尹大人的事情，也與我們捕快沒啥關係啊，為啥怪罪到我們頭上來？”
林青黛道︰“大夫仔細檢查過這金塊，說這金塊是倒模壓制出來的，上面有些沙眼可以用來作為辨認特徵。我們已經派人巡查同一個模具壓制的有這種沙眼的金塊，希望能順藤摸瓜找到兇手的蹤跡。”
董捕快奇道︰“根據金塊上的沙眼就能確定兇手？怎麼確定啊？”
“這個你不需要擔心，我們已經有人在查了，你只需要想出有可能謀害兒子的兇手就行了。”
“你們幫我破案？”
“嗯，可以這麼說吧。你現在能想出來嗎？”
“我再想想！與自己認識，有仇，很有錢，捨得用金子謀殺的人……”董捕快起身慢慢踱著步，低著腦袋想了又想，走回來，還是搖搖頭︰“我真想不出會是誰。”
林青黛把那金塊重新包好放入懷裡，起身道︰“別著急，你們慢慢想，想到什麼，就在你院子門上掛個藍布條，我就來找你。另外，先不要報案，衙門估計沒什麼辦法查出來，反而打草驚蛇，留心保護好孩子就行了。”
董捕快兩口趕緊點頭答應。
林青黛摸出一張處方放在桌子上︰“這是給孩子的藥方，今天的他已經服用了，明天照方揀藥給他煎服，連服五天，就沒事了，注意傷口不要踫水就行。飲食清淡一些。好了，我走了！”
“姑娘請等等，”董捕快朝老婆使了個眼色，婦人會意，趕緊跑到屋角，打開一口掉了漆的箱子，摸出一個藍布包拿過來遞給董捕快。
董捕快將藍布包打開，裡面有幾塊碎銀子和七八吊銅錢，把布包推到林青黛面前︰“姑娘，這是咱一點心意，麻煩您帶給恩公，感謝他救了我兒子。”
“不用了！大夫說了，他是隱士，不是坐堂的大夫，不需要付診金的。再說他也不缺錢。”
“不不，這是我們夫妻一份心意，若恩公不收下，我們心裡愧疚的很啊。”
“那好，我替他收下，”林青黛把藍布包拉過來，沒等兩口子說謝，又把藍布包推了回去，“你給的錢我已經收了，現在我把這些錢作為給孩子的禮物，讓他好好過個年，添幾件新衣服。”
董捕快很是意外，正要說話，林青黛已經起身道︰“行了，就這樣吧。這孩子太挑食了，這樣對身體不好，你們不能太溺愛孩子了，這樣反倒害了孩子。”
“是是！”兩口子忙不迭答應。
林青黛俯身輕輕摸了摸孩子的額頭︰“小傢夥，好好養傷啊，以後別挑食了哦！”
“嗯，謝謝姑姑！”
“不用謝！”
董捕快夫妻將林青黛送到門外，一個勁感謝。
林青黛隱入黑暗，掃了眼董捕快家院牆兩邊隱蔽在角落的兩個人，高飛高走，回到了浮雲堂內宅。
杜文浩和龐雨琴、雪霏兒還有英子正在屋裡烤著火說話，見到林青黛進來，忙招呼她坐下。
林青黛︰“成了，孩子送回去了，夫妻兩很感激你，不過，他們也沒想到誰會是兇手。”
雪霏兒道︰“當真奇怪，要是與他們家有仇，直接把孩子擄走或者一刀殺了不就得了？何必要費這勁，讓孩子吞金來殺人。這兇手當真奇怪。”
杜文浩道︰“是很奇怪，不過這個疑點或許正是這件案子偵破的關鍵。雖然他們夫妻找不到兇手的蹤跡，沒關係，我們已經抓住這兇手的兩條尾巴！第一是那模具的唯一性特徵，希望派出去尋訪的護衛能發現類似的金塊，第二是兇手得知孩子沒死之後，很可能會再次下手的，咱們已經派人守株待兔。就是不知道派去他們屋外守護那護衛隊的兩個護衛本事怎麼樣，能不能抓住這兇手。”
林青黛道︰“高將軍派給你的這些護衛武功都很不錯的，人也很機警，從冬冬說的經過來看，那老太太應該不是什麼高手，要不然，也用不著騙孩子吞金，如果要折磨人，高手有的是辦法。”
杜文浩笑道︰“青黛你也是武功高手，想必折磨人也有一套吧？”
林青黛抿嘴笑道︰“我只是低手，不會折磨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正文 第132 又見神技
林青黛走後，董捕快一家人又是歡喜又是疑惑。
那婦人道︰“夫君，有人要殺我們兒子，這可怎麼辦？要不還是去衙門報案吧。”
“恩公說了不要報案的。而且就算報了案，知府大老爺還不是指派我們這些捕快查訪破案嗎？所以報案也沒啥用。既然恩公已經給我們劃定了兇手的範圍，應該能想是誰來，咱們留意著慢慢想，抓到兇手之前，再不能讓冬冬離開我們身邊。”
婦人摟著兒子的頭，道︰“好的，我再不會離開我們冬冬半步。他要殺我們兒子，除非把我先殺死！”
“大年夜的胡說八道什麼。”董捕快往地上啐了一口。“咱們先想想恩公是誰吧。不能人家說不用謝咱們就不謝了，這可是咱們家的救命恩人。”
婦人點頭稱是。摸了摸兒子的頭，問道︰“冬冬，你還記得救你的大夫的長相嗎？”
冬冬搖搖頭︰“他們都是用黑紗蒙著臉的。”
“他們在哪裡你知道嗎？”
“不知道。出來進去的時候都用衣服擋住我的臉。”
兩人這下傻眼了。想了想，董捕快道︰“要不，咱們還是去找莊大夫和肖大夫，還有錢太醫，讓他們琢磨一下，看看誰有可能是咱們的恩人。趁著剛天黑，店鋪都還沒有關門，回來時順便買些年貨。要不然，明天大年三十，可沒幾家店鋪開門的。”
套了驢車，把兒子抱上車後，冒著風雪驅車前往惠仁堂。
路上，停下車來買貨的時候，婦人問孩子道︰“冬冬，餓了嗎？想吃啥？娘給你買。”
“我想吃豌豆大麥。”
“好，娘給你買啊！”
三人在路邊小吃攤停下，要了一豌豆大麥粥。冬冬喝了兩勺，搖搖頭，把碗一推︰“不好吃，我要吃糕。”
董捕快道︰“那你這一碗粥怎麼辦？先把粥喝了再吃別的好不好？”
“不，我不吃，就要糕！”
“乖，聽話，先前送你回來的姑姑才說了，不要挑食，這樣才長得快。”
“我不。”冬冬小手一推，那一碗大麥粥咣當一聲傾倒在桌子上，大半碗稀粥全灑了。“我就要糕！”
“哎喲，你這孩子，不吃就不吃，怎麼打翻呢？你瞧弄的這一桌的。”
小吃攤主趕緊拿了抹布擦乾淨桌子。
董捕快道︰“你的病還沒好，姑姑說了，只能吃一些稀的食物。”
“我不管，就要糕！”
婦人忙道︰“好好，娘買。——掌櫃的，來塊糕。”
冬冬接過糕，咬了一口，呸呸兩聲吐在了地上︰“臭的，不好吃，我要吃麻團。”
“臭的？”婦人接過來咬了一口，“沒有啊，挺香的啊。”
冬冬一把從他娘手裡搶過糕摔在地上︰“不好吃，我要吃麻團！”
董捕快叱道︰“你這孩子，怎麼扔了！拿回家還可以吃的嘛。”
“臭的，不要！我要吃麻團，我就要吃麻團！”
婦人趕緊哄道︰“好好，娘買。”
就這樣，不一會工夫，冬冬面前堆了好幾種粥面，地上也扔了好幾塊小吃，都是只吃一口就不要了，看的小吃攤老闆搖頭苦笑。偏得那婦人耐心極好，百依百順，直到冬冬把整個小吃攤東西都要了一遍，最後好不容易喝了小半碗甘豆湯，這才重新上車，來到了惠仁堂。
莊大夫和肖大夫得知那小孩居然還活著，還是被一個蒙面人施展剖腹療傷術救了的，頓時都驚呆了。決定立即去太醫院找錢太醫。
太醫院門房不給通報，說年關近了，太醫要過年休息。
莊大夫急了，偷偷塞了一塊碎銀子給門房，低聲陪笑道︰“辛苦您，給錢太醫通報一聲，就說上次惠仁堂兩位大夫帶來的那個關格病危的孩子被人救活了！另有要事跟他商量。”
有錢能使鬼推磨，門房拿了錢，便屁顛屁顛的跑去報告了錢不收。錢不收和徒弟閻妙手正在書房烤火說話，一聽了這消息，錢不收連外套都沒穿，踩著厚厚的積雪一溜小跑往門房去，閻妙手趕緊拿了件大氅追了出來給他披上。
兩人來到門房，錢不收一見那孩子，二話不說，輕輕撩開孩子的衣服。看了一下孩子，小心的解開繃帶，查看腹部的傷口後，又驚又喜，轉頭望向閻妙手。
果然是剖腹療傷術，難道這世上還有第二個人會這種神技嗎？
錢不收坐在床邊，和顏悅色的問那孩子︰“你還記得大夫怎麼給你剖腹療傷的嗎？”
冬冬搖搖頭︰“我痛的很，記不清了。”
“你好好想一下，你醒來之後怎麼了？爺爺很好奇，說給爺爺聽聽？”
“嗯，我只記得喝了一碗很苦的藥，然後我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肚子就一點都不痛了，但是傷口有點痛。我鼻子也插有一根管子，還有小便那也插了一根，肚子上也插了一根，很不舒服，我就哭。一個大姐姐就哄我，說這些都是治病必須的，還給我講白鬍子神仙爺爺的故事，聽著聽我就睡著了。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我不舒服接著哭，後來來了個大哥哥，幫我把鼻子裡的管子和小便的管子取了，我就感覺舒服多了。只有肚子的管子還沒取，不過那管子不怎麼痛。”
錢不收和閻妙手又相互看了一眼，錢不收接著問那孩子︰“這幾根管子是什麼樣子的，你看了嗎？”
“嗯，看清了，肚子上的和鼻孔裡的，好像是南瓜藤。小便上的，好像是蔥管。”
錢不收心頭一緊，又問︰“後來呢？”
“後來就讓我接著喝湯藥，一口一口的抿，一碗湯藥喝了大半天，那大姐姐說不能喝急了，要不肚子又要痛，然後又讓我起床慢慢扶著牆走路，說這樣將來肚子才不會再痛。我就走，但是傷口痛的很，大姐姐就和我說神仙爺爺的事。還說如果我放屁屁了，馬上告訴大姐姐，她就給我熬粥喝。到晚上我就放了屁屁，我就告訴姐姐了，果然姐姐就端了一小碗稀給我，讓我慢慢喝。”
錢不收又驚又喜，對閻妙手道︰“這些怎麼跟你師祖的辦法一模一樣？”
閻妙手也喜道︰“難道，師祖沒有死？”
錢不收搖頭，嘆了口氣道︰“不可能的。不僅你師弟證明看到了你師祖的屍體，縣衙給我的公函也說了有仵作檢驗，死者就是你師祖。——會不會是你師祖的師兄弟？”
“沒聽師祖說有師兄弟啊？”
“沒聽說不等於沒有嘛。不管怎樣，這個人手術方法和你師祖如出一轍，很可能與你師祖有什麼淵源。如果是這樣，那能治好這孩子的病也就理所當然了。咱們一定要找到他，這門神技不能失傳了，能救很多人性命呢。”
錢不收又接著問孩子關於那大夫的情況，得到的答案和先前一樣，孩子進出都是被衣物蒙著臉，而整個過程所有的人都穿著黑衣帶著面巾，不由大失所望。
董捕快想了想，說︰“錢太醫，送我孩子回來是個姑娘。她說，如果有事找她，可以在我院子門口掛一根藍布條，她看到就會來的。”
錢不收喜道︰“那，咱們趕緊掛布條去，就在屋裡等著。那姑娘來了，老朽來跟她說。”
一眾人急匆匆坐車走了。
他們剛出門沒一會，太醫院大門就砰砰的有人敲門。門房罵罵咧咧的打開門︰“誰啊？深更半夜讓不讓人休息啊。”
啪。
門房挨了那人一巴掌，捂著嘴一瞧，趕緊跪倒︰“對不起，小的沒注意，原來是詹爺，您這是？”
這位詹爺是吏部考功司郎中詹題詹大人的管家。考功司是吏部下轄的主管官員考核的部門，這考功司郎中相當于中組部幹部調配局局長，五品，在京城裡這個職務雖然不算大，但有實權，所以一向比較橫。
詹管家一把推開他衝了進來，叫道︰“錢太醫在不在？趕緊叫他起來！”
門房捂著臉道︰“唉，詹爺，您來的真不巧，錢太醫剛剛出去了，不過太醫院還有別的太醫在。要不，小人給您喊？”
詹管家怒氣沖沖的道︰“別的太醫？哼，這次生病的是我們老太太！老太太昨個兒剛過七十大壽，今天就病了，大人說了，只找醫術最棒的錢太醫去瞧病！——快說，錢太醫去哪裡了？”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哦，不過是跟惠仁堂的莊大夫和肖大夫，還有一個開封府的捕快一起走的，沒說去哪裡。”
門房又挨了這詹爺一巴掌，詹管家厲聲道︰“幹什麼吃的？太醫丞大人去了什麼地方你都不知道！”
門房兩邊臉挨了兩記重重的耳光，腫起老高。心想再不想點辦法出來，只怕要被揍死，忙道︰“他們是坐驢車往東十字大街方向去的，驢車走的慢，剛走沒一盞茶的功夫，您的馬車應該能追上。”
“怎麼不早說！”揚起手又要扇他，門房躲的快，一縮脖子退了開去。這詹管家也不追打，指著他狠狠說了句小心點，急匆匆的就跑出了門。跳上大車，驅車追了下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正文 第133章 越治越厲害
錢不收他們坐的雖然是驢車，只不過現在近年邊了，出來看花燈的人絡繹不絕，在熙熙攘攘的禦街上，這驢車和馬車都沒辦法撒開蹄子狂奔，速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再加上詹管家一路要打聽是否有驢車經過，所以，錢不收他們倒先回到了董捕快家。
董捕快趕緊在門上掛了塊藍布條。
見到他們回來，不少鄰居都過來了，他們已經聽說冬冬的病給人治好了，都過來問候。在古代就是有這個好處，左鄰右舍的相互關照，人情味特別濃。屋子裡坐不下，都擠在院子裡說話。
董捕快的老婆抱著孩子，正和鄰居描述著神秘女人劫走兒子後，自己夫妻的驚恐，兒子趴在他懷裡忽然驚呼了聲︰“娘！”
“什麼事？”婦人問。
冬冬縮在母親的懷裡，緊緊抓著母親的衣襟，畏畏縮縮的道︰“她……她在那！”
“誰？”
冬冬小手一指院門外︰“那個……喂我藥丸吃的老奶奶……”
董捕快急忙順著兒子的手一眼瞧去，只見門口人影一晃便不見了。董捕快飛奔來到院門口，左右看了看，巷道裡除了幾個放煙花的小孩之外，哪裡有什麼老太太。董捕快跑過去問那幾個小孩是否見到一個老太太剛才在門口。幾個小孩都搖頭，說只顧放煙花了，沒注意。
錢不收等人也跟著跑出來，問他怎麼了，董捕快並沒有把有人準備謀殺自己孩子的事情告訴他們，所以也沒多解釋，只說好像看見自己朋友了，原來看錯了。
董捕快仔細看了看門口，因為鄰居都來看孩子，門口地上到處都是腳印，也分辨不出剛才那人的腳印來。
錢不收見這麼多人在院子裡，只怕那蒙面女子不會出現，急忙跟董捕快說了，讓鄰居先回去，說請了幾位大夫要再給孩子看看病。那些好心的鄰居們這才陸續散了。
在錢不收他們左等右等老不見到神秘女子出現正焦急的時候，詹管家他們終於一路問著找到了捕快家，一見錢不收，疾步上前躬身道︰“錢大人，小的乃是吏部考功司郎中詹題詹大人的管家，我們老太太病重，我們老爺請您去診治。”
“可是這……，老朽這有事……，老太太病情如何？你先簡單說一下看要緊不？”
“要緊！”詹管家生怕錢不收推脫不去，急聲道︰“老太太肚子痛，昨天開始的，開始時一陣陣的隱痛，到了今天晚上，越發痛害了，還不停嘔吐，所以老爺急了，這才派小的來請大人您。”
錢不收一聽老太太肚子痛，這玩意可拖延不得，只得交代莊大夫和肖大夫，讓兩人留下，等一會即果那女子出現，把自己來過的事情告訴對方，說一下自己的身份，看看能否約見一下那位也擅長剖腹療傷神技的神秘大夫。
交待完之後，錢不收和閻妙手兩人坐著詹管家的馬車來到了詹府。
詹府內宅，詹母正痛的滿床打滾，考功司郎中詹題急的直搓手。一見錢不收進來，急忙迎上來深深一禮︰“錢大人！快救救我母親吧。”
錢不收這太醫丞雖然只是從八品，遠比詹題的考功司郎中從五品低得多，但錢不收有皇上禦賜的紫衣金魚袋，這玩意可是只有三品高官才能佩戴的，詹題自然不敢怠慢，更何況還有求於人，所以執禮甚恭。
錢不收忙拱手還禮，也不多說，在床邊坐下，一個丫鬟扶著詹母躺好，把手放平，錢不收卻並不著急診脈，先上下打量了下詹母，見她滿頭白髮，一問年紀才知道，昨天剛過了七十大壽。
細看詹母神色，見皮膚沒有黃染，兩腮沒有腫大，精神尚可，問道︰“老人家，你什麼地方不舒服？”
“肚子痛！”詹母指著自己上腹部。
“怎麼個痛法？是一陣陣的？還是持續的？是絞著痛還是從肚子往其他地方牽引著痛？”
詹母忍住痛細細體會了下︰“一陣陣的痛，就在前面這痛。”
“什麼時候開始的？”
“昨天過壽，到了晚上開始痛，老身以為，是吃壞了肚子，可上了茅房還是不行，一直一陣陣的隱隱作痛，到了今天下午，痛的厲害了，天黑了之後便連忍都忍不住了。”
“嗯，還有哪不舒服？”
“想吐……”剛說到這，老太太一陣反胃，旁邊的丫鬟急忙端來一個盆，老太太彎腰嘔吐起來。
錢不收也不退讓，低頭細細查看盆裡的嘔吐物，量比較多，都是些大半消化了的食物。
詹母嘔吐之後，仰面躺著呼呼喘著氣，神情似乎略顯輕鬆一些。
錢不收再問道︰“老人家，嘔吐之後有什麼感覺？”
“吐完感覺好受一些，但過不多久又難受。”
“哦，嘔吐次數多嗎？”
“有個四五次了吧。”
“頭昏嗎？”
“不昏。”
“今天吃東西了嗎？”
“不想吃。嘴巴乾。”
錢不收伸手探了探老太太的額頭，又摸了摸她的手，感覺不發熱。又問道︰“今天大小便怎麼樣？有沒有排氣？”
“沒解大便，小便還行，沒有排氣！”
“小便什麼顏色？”
“嗯……，黃色的吧。”
錢不收起身道︰“老朽給您按診一下腹部。”
丫鬟忙幫老太太脫了外衣，只穿件貼身小衣，錢不收先觀察了下腹部外形，輕輕按壓詹母的腹部，沒有感覺到蠕動波，腹部比較柔軟，按壓上腹部時疼痛，沒有反跳痛，無肌緊張，也沒摸到腫塊，肝、脾肋下未及，肝腎區無叩擊痛，貼著腹部聽了聽，沒有移動性濁音，腸鳴音活躍，沒有聽到氣過水的聲音。又查看了雙腿，沒有發現浮腫。
錢不收坐下，拿過老太太的手腕開始診脈，又望瞭望舌象，捋著花白鬍鬚沉吟片刻，走到桌前，提筆寫了付方子，站起身，朝詹題使了個眼色，拿著方子慢慢走到門外長廊中站住。
詹題急忙跟了上來，見錢不收臉色凝重，不禁心中不安，低聲問道︰“錢太醫，我娘這是什麼病？”
錢不收將方子遞給詹題，捋著鬍鬚，低聲道︰“老太太乃脾胃不暢，通降受阻，滯塞不通所致關格。這氣機痞結，鬱於中焦，不通則痛，症屬脾胃不和，氣虛血瘀之症。這是方子，叫人照方揀藥煎服即可。只是……”
詹題本來已經輕鬆一口氣，一聽後面這話，一顆心又懸了起來，忙低聲問︰“怎麼？老太太病不好治嗎？”
錢不收輕嘆一聲，搖搖頭︰“但凡關格，多為六腑痞塞不通，一般方用通裡攻下。若是一般人，倒也沒有危險，但老人家年歲已高，通裡攻下就非常危險了，很容易傷正而出危險。”
詹題一聽就急了︰“那該如何是好？”
錢不收沉吟片刻，道︰“老朽已經在方中注意到了顧護正氣，用萊子配伍厚樸、實、術，寬腸理氣，消痞破結，另加元胡行氣止痛。至於這大黃，攻下除濕，蕩滌腸胃，不可不用，只是擔心老人家身體經受不住，所以用藥時一定要慎重觀察，若有不對，立即停藥，派人來叫我。”
“好的！”
“除了湯藥，老朽配製有一種藥丸，名叫木香順氣丸，可治胸痞悶嘔吐惡心、關格不通。等會叫人隨我回太醫院取藥。”
“好，多謝太醫！”
詹題付了診金，又派詹管家跟著錢不收和閻妙手回太醫院取木香順氣丸，順便從太醫院藥房揀藥回來煎煮。
辦完這件事錢不收又乘坐太醫院的馬車，來到董捕快家裡。
董捕快和莊大夫、肖大夫還在屋裡隔著窗戶觀察院子的情況，靜等那神秘黑衣女人的出現，可是錢不收去了這麼一個來時辰，那神秘女子卻一直沒有出現。
一直等到夜半三更，還是沒有蹤影，冬冬已經在母親懷裡睡著了。
錢不收他們幾人都有些洩氣，正商量著怎麼辦，就聽到院子裡有人大叫︰“錢太醫！錢太醫……！”
錢不收忙跑到門口看，院子裡有好幾個人，正在雙手攏嘴大聲叫他，其中一人，正是詹府的詹管家。
詹管家一見錢不收，急忙跑過來跺腳道︰“太醫！不得了了！”
“怎麼了？”錢不收心頭一緊，“是不是老太太的病有反覆？”
“可不是嘛！老太太不服你的藥倒還能挺著，服了你的藥，沒到一碗茶的功夫，老太太便腹痛刀絞，滿床打滾，痛的死去活來的！老爺叫我趕緊來請太醫去給看看！問是不是這藥有啥問題了呢！”
“這藥不是在太醫院揀的嗎？怎麼會有問題？別著急，我馬上去看看！”錢不收叮囑莊大夫他們繼續蹲守，自己急忙上了詹管家他們的馬車，急匆匆趕到了詹府。
詹母這次沒打滾了，不是不痛了，而是痛的昏死過去了！
錢不收急忙下方針灸救逆，片刻，詹母醒轉，又痛的死去活來。
錢不收忙進行腹部按診，切脈望舌，看完了之後臉色卻變了。朝詹題使了眼色，又走到了門外走廊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正文 第134章 雪中求醫
詹題忐忑不安的跟了出來低聲問︰“錢太醫，我娘這病？……”
錢不收沉聲道︰“非常危險！如果今晚不能得到及時醫治，恐怕活不到天亮！”
“啊？”詹題嚇的一哆嗦。“怎麼會這樣？太醫你先前不是說問題不大嗎？”
“先前是這樣的，但不知怎麼的這一會病情就急轉直下了！”
“啊——？那就請太醫趕緊救治吧！”
“救治？”錢不收搖頭，嘆了口氣，低聲道︰“詹大人，老太太現在乃是結胸危症，按理該用大陷胸湯主之。但是，老人家的症象跟數日前老朽曾遇到過的一則病例完全相同，那一次用了大陷胸湯反倒加劇了病情。所以，老朽不能再用。”
“那可怎麼辦？”詹題嚇的渾身發抖，臉都白了。
“實話告訴你吧，詹大人，老太太這病，當今世上只有一人能治！若是明日天亮仍找不到這人，老太太危矣！”
詹題急聲問道︰“是誰？”
“這人乃一名隱士，醫術高深莫測，尤其擅長治療腹痛。剛才老朽提到的那則病例，就是前些日子的事，開封府捕快董鵬的兒子也是患了關格，惠仁堂莊大夫和肖大夫醫治無效，送來邀老朽會診。這孩子的關格病惡化很快，送來時已轉化水熱互結之結胸症。老朽下方大陷胸湯，依舊無效，到後來脈微欲絕，元陽暴脫，命在頃刻。老朽無能，只能讓他把孩子帶回去準備後事。也是這孩子命不該絕，回去路上得遇這位隱士出手，施展華佗剖腹療傷神技，救了這孩子一命。”
“華佗剖腹療傷神技？”詹題的眼睛都睜大了，“他能用華佗神技救我娘的性命？”
“他能救這子。就能救老太太！今天天黑之時，董捕快和莊大夫肖大夫帶著孩子來到太醫院找到老朽，告訴老朽這件事情，老朽也想拜見這位奇人。那人曾經告訴董捕快說，有事可以在院門上掛藍布條，他就會來的。所以此前我們正在院子等待那位杏林異人的出現，得知老太太病重，這才趕來治好之後又去，但他還是沒露面。現在老朽來此，也不知異人露面了與否。”
“我明白了，錢神醫。可這異人神龍見首不見尾，怎麼才找的到他？神醫說我娘只能挨到明日早上，要是過了早上還找不到這異人，那我娘……”
“所以事不宜遲，咱們還是趕緊把老人家送到董捕快家，等候異人露面。好求他救命啊！”
“對對！”詹題急忙下令套車，帶著妻妾冒著風雪，把老太太送到了董捕快家。
董捕快夫妻和莊大夫肖大夫還在屋裡苦等，但那神秘蒙面女子卻還是一直沒有出現。忽聽人喧馬嘶，院子裡來了好多人，忙出門一看，這才得知是吏部考功司郎中大人光臨，董捕快等人急忙上前見禮。
問了得知那異人還沒出現，詹題是慶幸又是失望，只能把運送詹母的馬車停在院子中間，焦急的在院子裡來回走著。
錢不收道︰“詹大人，那異人上次出現時都是黑巾蒙面，顯然不願讓別人知道。您這樣在院裡，那異人恐怕不會出現的。”
詹題急了，厲聲道︰“你們先前不是一直躲在屋裡嗎？異人也沒有出現啊！現在都快四更天了，離天亮也就兩個時辰了，異人再不出現，我娘她……”
詹題心急之下，咕咚一聲，跪在了雪地裡，伸開雙手，悲聲道︰“老天爺開開眼吧！讓異人恩公出來吧！——恩公啊，求求您救救我娘吧！我娘得的是和董捕快兒子一樣的病，錢太醫說了，天底下只有你老人家一人能治！我娘從小守寡含辛茹苦帶我長大成人，我還沒盡到孝道，她老人家也還沒享幾天清福呢！求求您了……”
詹題的幾個妻妾也跟著跪倒，嗚嗚地哭了哀求︰“異人恩公，求求您救救娘親啊……！”
其餘家丁隨從也跟著跪倒，頓時間院子裡跪倒一片。
詹題眼淚一抹，轉身對家丁隨從吼道︰“你們都出去，躲到巷子裡去，一個也不許進來，！本官一個人在此哀求異人恩公就行了！走！快走！——錢太醫，你們也進屋去！快啊！”
隨從家丁急忙都出院子躲進了子裡，錢不收等人也退進了屋裡，院子裡便只剩詹題和幾個妻妾，跪在雪地裡，淒淒慘慘一聲聲呼喚著恩公救命。
大雪紛紛，很快便把他們的頭髮眉毛染白了。一身上下都是雪花，成了幾個毛茸茸的雪人，幾人卻依舊苦苦望著天空哀求著。
…………
————————————————
浮雲堂內宅，林青黛他們正在說話，接到蹲點守候的線報送來消息，說董捕快家門口掛了藍布條，這表示董捕快想到了兇手是誰，林青黛急匆匆的出去了。
杜文浩和龐雨琴正在屋裡烤火，相依相偎的說著悄悄話。林青黛敲門進來，杜文浩忙拿來一根凳子給她坐在火爐邊，見她臉上似笑非笑的，有些奇怪︰“去了這麼會功夫，怎麼回來笑嘻嘻的？董捕快想到兇手是誰了嗎？”
林青黛搖搖頭。
“那幹嘛要掛藍布帶？”
“他們有別的事。”
“別的事，什麼事？”
林青黛沒有回答，反問道︰“猜我去看見誰了？”
“誰呀？”
“你徒兒！”
“我徒兒？”杜文浩一愣，隨即明白了。“哦，你說的是錢不收啊？他怎麼來了？”
“不清楚，不過這也好猜。肯定是董捕快告訴了錢不收他們兒子得救了，錢不收精明的很，天底下只有你會剖腹療傷術，一猜就知道說不定這個救了孩子的大夫與你有什麼關係，所以讓董捕快掛藍布條，想引我出來看看究竟是誰。幸虧我去的時候，院子裡有不少鄰居在說話，我不方便下去。再仔細一看，竟然發現了你的徒弟錢神醫還有徒孫閻妙手兩人，於是我就知道不是找到兇手了，而是想見我們，所以我就回來了。”
杜文浩笑道︰“還好，要不就露餡了。看來咱們得小心些，別讓這老狐狸找到我們，至少現在不能暴露了。”
眾女都點頭。
幾人開始說起小時候過年時的有趣的事，這是大家最喜歡的話題了，尤其是這些個女孩，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杜文浩都插不上嘴。不過他也沒什麼好說的，因為好多東西不能說，比如年三十的越來越不好看而又不得不看的春晚。所以就聽他們說，聽的入神，覺得古代過年有意思的東西還真不少。
說著說著，不覺夜深了，這才各自回屋歇息。
杜文浩和龐雨琴新婚燕爾，正是情濃的時候。每每都是鏖戰良久，這才相擁而眠。
這一晚自然也是。只不過，戰不到三個回合，英子便急匆匆小碎步跑到帳簾邊，急聲道︰“先生！有急症！”
杜文浩全身欲火被這句話立即澆熄了，比一盆涼水還管用。他很擔心這樣的事情多了，將來說不定會影響夫妻生活。可又有什麼辦法呢？誰讓自己選擇了大夫這職業。
杜文浩赤條條的從龐雨琴身上翻身下來，顧不得打掃戰場，撩開簾子，急匆匆開始穿衣服。龐雨琴也匆匆穿衣，她知道急症很多是需要手術的，就算不是手術，她也想陪在夫君身邊。一邊穿衣一邊問英子道︰“是什麼病人？”
英子一邊幫著杜文浩穿衣，一邊說︰“是個老太太，是青黛姐從外面背回來的。說病的很重，已經放在手術室裡了。”
杜文浩匆匆穿了衣，帶著龐雨琴衝出房門。冒著鵝毛大雪，急匆匆來到手術室，雪霏兒已經在哪裡了。
林青黛一身黑衣，黑巾蒙頭，急聲對杜文浩道︰“剛才我們設在董捕快家外面的線報來報，說吏部考功司郎中詹題將病重的母親運到董捕快家院子裡，一家人在地上哀求，請你救他母親性命，我便去看了。你徒兒錢不收躲在屋裡，樣子也很焦急，他都治不了的病，估計也只有你能治了。所以我便出聲讓他們退出去，然後下去把老太太背上回來了，說十天之後不管生死，再送還給他們。”
杜文浩先用針灸抗休克，使老太太甦醒過來之後，簡單問了一下發病情況，趕緊進行按診切脈望舌。
老太太痛的抱著肚子不停呻吟。瞧見他們都是身穿黑衣，臉上蒙著黑紗，頭上也包裹著黑巾，有些害怕，痛苦地問道︰“你們……你們是誰？我這是在哪裡？”
龐雨琴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低聲道︰“老奶奶，你放心，這地方很安全。我們都是好人，要給你治病的，你放心吧。”
“哦……是大夫啊……我好痛……肚子好痛……！”
老太太痛的不停扭動身子，龐雨琴握著她的手想勸慰她，卻又不知說什麼好。見她白髮蒼蒼亂成一團，痛苦的樣子，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心頭一酸，眼淚禁不住流淌下來，低聲飲泣。
老太太聽她低聲的哭，艱難的張開眼看了她一眼︰“姑娘，你……你哭什麼啊？”
“沒……，沒什麼。老奶奶，你放心，我相公一定會治好你的病的。”
杜文浩診察完畢，臉色已經變了，急聲道︰“立即準備手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