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何昊遠 -【明揚天下】《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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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dar 發表於 2014-10-7 07:4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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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要脅

秦牧對付王允成的招數算不上高明,前人早已用過,但這不代表這招數就不管用了。

王允成的人馬淫掠成性,軍紀敗壞,見了滿地散落的金銀財寶,在那種情況下想讓他們“路不拾遺”無異于天方夜譚。

秦牧這一招“路不拾遺”可以說是為王允成量身打造的,效果之好自不待言,除了當場砍殺的七八百人,一舉俘獲了三千王軍,算來能逃之天天的不過三五百人。

而秦牧的傷亡數字,連他都不好意思說,除了兩個倒楣蛋,一個磕了一下,兩顆門牙光榮下崗,一個在追敵時摔了一跌,弄折了一條腿,除些之一外沒有一個人戰死。連秦牧都幾乎不敢相信手下報上來的這個傷亡數字。

你說,這樣的傷亡數字他怎麼好意思說呢?說出去的話,別人指不定說他怎麼欺負人呢。

望著黑壓壓跪了一地的三千俘虜,秦牧頗有些頭疼,一時拿不出恰當的處理方案來。

這些人已經淫掠成性,想讓他們洗心革面從新做人,一個字,難!所以秦牧是不打算收編這些人的。

而現在秦牧又隨時可能見機轉戰,這三千俘虜留著也沒用,反而為成為累贅,再者他也沒有多少糧食來浪費在三千人身上。

要是全殺了嘛,秦牧倒不怕別人說自己暴虐,只是贛州兵備道的官憑印信還沒拿到手,這個時候殺俘,逃回去的王允成,以及實際控制著八萬左軍的吳學禮更加不會善罷甘休了。

他們必定會向呂大器施加壓力,到時別說官憑印信了,呂大器為了安撫八萬左軍,說不定還會給自己加個罪名,這對秦牧來說。是虧本的買賣。

可就這麼放了這三千人嘛,別說秦牧不甘心,而且也大為不妥,這一仗有取巧的成分,並非當面鼓對面鑼的取勝,這三千人一但放回去,很快就會生出不服的心裡,就算立即回頭找事也不奇怪。

遇上這樣的問題,秦牧倒有些想念司馬安了,看來自己手下的人才還是太少了。遇到疑難問題時,想找個人商議一下都難。

旁邊還有個張載像隻蒼蠅似的在秦牧耳邊不停的亂叫,口口聲聲央求秦牧讓他把這三千俘虜帶回袁州,以緩和雙方的矛盾。

秦牧還沒來得及出聲,淩戰先忍不住了,大刀霍地架到張載的脖子上,殺氣騰騰地說道:“他娘的,姓張的,當我們好說話是嗎?王允成那鳥人先來攻打我們。你當時怎麼不勸住他,現在倒想讓我們放回俘虜去討好他,我呸!王允成就是一條吃屎的狗,吳學禮就是一頭豬。他們要是再敢來,看老子照樣宰了他們下酒,姓張的,識相的趕緊回去。讓呂大器把我們奪回袁州的大功給賞下來,否則,老子就自己打到袁州去問他要。”

張載脖子上的皮都被割破了。血珠瀝瀝滴下,嚇得他連聲說道:“這位將軍,有話好好說,封賞的事我家督師不是答應過你們了嗎?秦大人,秦大人............”

秦牧對張載的叫喚置若罔聞,他走到一個俘虜面前,好整以暇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俘虜哆嗦著答道:“趙.......趙未。”

“趙未是吧。”秦牧接著指向趙未身邊的一名俘虜問道“你認識他嗎?”

“認識。”

“那你知道他姦淫過多少個婦女,殺害過多少個百姓嗎?”

“我...........小人不知道........”

“這都不知道,要你何用?”

鏘!巨闕劍霍然出鞘,淩光斜劈而下,只聽“噗!”的一聲,趙未那頭顱頓時滾落四五尺外,噴血的屍體緩緩倒下,四周跪著的俘虜頓時大亂,有的剛站起來,立即被勁箭射成了刺蝟,其餘見機得快的,連忙又伏倒在地,連聲求饒。

秦牧再次上前,用寶劍指著一個俘虜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胡......胡二。”

“你認識你旁邊這個人是誰嗎?”

“認識。”

“那你知道他姦淫過多少個婦女,殺害過多少個百姓嗎?”

“小人.......不.......不不不......小人知道,他叫洪超,小人看見他強姦的婦女共有八回,其中一回還是三歲的女童,殺害的百姓不下於二十人.............”

“很好,胡二,你願為枉死的百姓報仇嗎?”

“小.......小人..........”

“嗯?你不願意?”

“不不不,小人願意。”

“很好,一錦,給他一把刀。”

旁邊那個俘虜嚇得連聲大喊起來:“大人,他血口噴人,我沒有強姦,我沒有殺人,他強姦的比我還多,殺的比我還多,大人........”

“嗯?你說他強姦的婦女得比你還多,殺人殺得比你還多,意思也就是說你承認自己強姦婦女,殺害百姓了,只不過是誰多誰少的問題而已,本官這麼理解沒錯吧?”

“這...........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

“本官饒了你們,誰饒了被害的百姓?胡二,你還等什麼?”

****

袁州府衙裡,傳令兵進進出出,探馬往來不息,盡是一派緊張的臨戰情景。

大堂內,呂大器、江西總兵許開進、還有吳學禮及他幾個手下重要將領圍在地圖前,正在激烈地爭論著即將來臨的戰事。

許開進四十來歲,相貌平平,滿手老繭,他這次帶來的只有九千人馬,卻是強硬的主戰派,只聽他說道:“張獻忠雖稱二十萬眾,但大多數是新納的亂民,戰力必定不強,如今遠來必然疲憊,我軍正好趁其立足未穩,主動出擊,一舉擊潰他.........”

“許總兵倒是信心十足,不過我要提醒你,信心當不了飯吃。”吳學禮手左營將領陳配珠不屑地駁斥道“張獻忠遠來疲憊,我軍從九江趕來就不疲憊了嗎?許總兵既然勝券在握,何不帶自己的人馬去迎擊張獻忠。”

“你.........”左軍一路燒殺淫掠,許開進早就看不順眼,聽了陳配珠這話心頭更是怒火熊熊,奈何形勢比人強,他拼湊起來也就九千人馬,又怎麼敢去硬拼張獻忠二十萬大軍;

無奈的許開進只得轉向呂大器道:“督師,咱們若是再不主動出擊,張獻忠二十萬大軍就能暢通無阻地殺到袁州城下,到時我軍坐困孤城,外無援軍,內則糧草不繼,張獻忠無須攻城,只要困住四門,咱們就是等死的分啊。”

呂大器並非軍事白癡,他當年巡撫甘肅,曾取得幾場大勝,有一定的戰略眼光,知道許開進的話很有道理,便對吳學禮說道:“吳將軍,咱們困守袁州確實不妥,不如這樣吧,袁州西面十里的老虎口地形險要,吳將軍先帶五萬大軍進駐老虎口,到時進戰退守,再見機行事,這樣可免去袁州被圍,可為老虎口之後援。吳將軍以為如何?”

和年近五十,兩鬢微斑的呂大器不同,吳學禮正值壯年,不到三十七歲,他雖然名叫學禮,但活了三十七年卻始終不知“禮”為何物,一臉痞態十足;

但見他一邊摳著鼻屎一邊答道:“呂督師,這個月的糧餉至今沒發下來,現在將士們吃都吃不飽,再讓他們去守老虎口,和張獻忠二十萬大軍拼命,恐怕沒人樂意啊。”

這是赤裸裸的要脅,縱然呂大器隱忍功夫再好,也不禁滿心怒火,他眼中一抹寒光一閃而逝,臉上不露痕跡地說道:“吳將軍放心,糧餉之事,本官會儘快籌措,如今張賊大軍經逼近,戰事迫在眉睫,還望吳將軍能以大局為重,否則一但袁州被圍,到時咱們誰也討不了好去。”

吳學禮桀桀一笑,正待再說,便見王允成狼狽不堪地奔進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wendar 發表於 2014-10-7 07:4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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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豁出去了

  得知王允成竟然全軍覆沒,袁州府衙裡頓時一陣大嘩。只是譁然聲落之後,各人的神情又有些複雜起來。

  這原因嘛,是王允成在左良玉軍中的身份本來就有些複雜。

  一直以來,什麼壞事多是王允成替著左良玉去幹,所以他很得左良玉器重,倚為心腹,崇禎下旨誅殺王允成時,左良玉甚至抗旨不遵,強自將王允成窩藏在軍中。

  同時也正因為崇禎這道聖旨,使得左良玉不敢對王允成大用,畢竟左良玉只是擁兵自重,至少目前沒有扯旗反明的意思,對崇禎多少還有些顧忌;

  他窩藏王允成已經很出格了,若是再加以重用,這不等於是明擺著給崇禎上眼藥嗎?

  王允成雖然沒有得到重用,但憑藉著左良玉的寵信,他在軍中一向飛揚跋扈,連吳學禮也沒太放在眼裡,一路南來,他帶著五千人馬為前鋒,有好東西先吃,有銀子先搶,有樂子先享。

  吳學禮本身也是個還在“學禮”的人,對王允成自然不怎麼待見,王允成出城找秦牧算帳時,也沒有事先通報吳學禮,如今王允成全軍覆沒,自己一個人像頭光毛豬似的逃回來,說吳學禮等人心中沒點幸災樂禍的意思那是不可能的。

  當然了,心裡幸災樂禍是一回事,但王允成畢竟“師出同門”,而且秦牧也確實招他們恨,先搬光了袁州城不說,這會兒又把王允成剃成光毛豬,這不等於是連他們的臉也打了嗎?

  吳學禮等人還沒調整出恰當的表情,王允成已經先吼了起來:“吳將軍,請你立即再給我五千兵馬,老子這就殺回去,不把秦牧那賊廝鳥千刀萬剮我王允成誓不為人。”

  “吳將軍,不可。”呂大器此時沒法保持沉默了,張獻忠二十萬大軍就要到了,這個時候還忙著內鬥的話,無異于自取滅亡,“吳將軍,此刻大敵當前,萬不可意氣用事,秦牧那邊且由本官去說項,待弄清事情始末,本官自會給王將軍一個交待,現在還是全力應對張賊大軍為要,否則豈不是令親者痛,仇者快。”

  吳學禮一聽,正好將此事一推二五六,“呯!”的一下,他將大刀往桌上一按傲然說道:“此事交給呂督師處理也不是不行,不過本將倒想先問問呂督師,此事還有什麼始末不清楚的?呂督師這麼說,可是打算偏袒秦牧啊?”

  泥人還有三分性呢,秦牧早已撤往玉春山,此事明擺著是王允成主動去生事,本就理虧在先,如今大敵當前,吳學禮等人卻是不依不饒,猶想節外生枝,呂大器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他一臉陰沉地說道:“吳將軍,本官行事,一向行得正,站得直,豈會無故偏袒於誰?如今大敵當前,吳將軍不思迎敵,卻糾纏於內鬥,試問吳將軍,張賊二十萬叛軍來襲之時,你將如何應對,若是遭至大敗,本官雖難免被朝廷治罪,但吳將軍就好過嗎?別的不說,恐怕左總兵那裡吳將軍就不好交待吧?”

  吳學禮沒想到呂大器突然變得強硬起來,一時竟有些怔神,王允成卻是不幹了,猶自囂張地說道:“張獻忠的二十萬大軍幹我們屁事,打得了就打,打不了就走,倒是秦牧那廝,竟敢招惹到老子頭上來,這分明是在打我家左總兵的臉..........”

  “住口!”呂大器霍然站起,指著王允成厲喝道,“本官問你,張獻忠的叛軍真的不**們的事嗎?你還是不是大明的兵將?你說出這樣的話,將君父置於何地?你是要造反嗎?”

  呂大器鬚髮俱張,如同一頭暴怒的獅子,吳學禮所部一路淫掠而來,他都忍了,圖的不過是讓他們打退張獻忠,可隱忍了這麼久,到頭來人家卻說張獻忠幹自己屁事,這讓呂大器如何不怒?

  他好歹為官多年,如今身為四省總督,暴怒起來,氣勢還是很嚇人的,至少王允成就被下了一跳,訥訥不能言,這左良玉還沒敢說造反呢,他敢說造反嗎?雖然他們心裡早不把朝廷看在眼裡了,但有些事私下裡可以做,卻不能當眾說出來。

  呂大器喝斥完王允成,接著對吳學禮說道:“吳將軍是否也像王允成所想,認為張賊大軍不**的事?”

  “督師,您息怒,本將哪能這麼想...........”

  “你不是這麼想就好。”呂大器打斷他道,“咱們有話此刻不妨明說,各位若是真的有心抗賊,現在就請以大局為重,莫在這骨節眼上再起內訌,若是各位無心抗賊,本官也強求不得,便請各位返回九江去向左總兵交待吧。”

  呂大器已經豁出去了,反正吳學禮等人若是真無心抗賊的話,強留著不但於事無補,反而只會壞事,還不如讓他們返回九江,自己聚合許開進和秦牧兩支人馬,或許還有一絲希望把張獻忠大軍擋住。

  呂大器豁出去了,吳學禮反而心生顧忌起來,認真想想,若是他這八萬人馬不戰而退,到時進廷問罪,左良玉未必不會拿他做替罪羊,以便給朝廷一個交待;

  若是八萬人馬潰敗,損兵拆將,左良玉更不會放過他,當此之時,確實是先保住大局對自己更有利些,至於秦牧那邊,回頭再拾收也不遲。

  想通了這些,他淡淡地望了王允成一眼,然後對呂大器說道:“那此事就先交由呂督師來處理了,還望呂督師能給我八萬兄弟一個交待,還有這個月的糧餉,也請呂督師莫要忘了,本將這就遂呂督師所願,率五萬人馬進駐老虎口。”

  “那就有勞吳將軍了。”呂大器收去冷漠之色,語調溫和了許多。

  許開進介面道:“督師,本將請帶本部人馬,出駐三廂嶺,以防張賊分兵襲擾吉安府,同時可與袁州互成犄角,相為奧援。”

  “准!”呂大器乾淨俐落地答應下來,頗有些指揮若定的味道。

  各人忙於商討戰事,剩下王允成這頭光毛豬沒人答理,他的部曲被秦牧收拾得那叫一個光潔溜溜,而瞧吳學禮的作態,也沒有再調撥人馬給他的意思,一下子他成了一個多餘的人,連吳學禮麾下那些將領,都懶得答理他。

  王允成哪裡受過這種冷眼,肺都快氣炸了,但他也知道,這個時候再鬧只是自討沒趣,於是轉變策略,請動請纓道:“吳將軍,請給我五千人馬,我先去挫挫張賊的銳氣,至於也能拖延一下張賊,為吳將軍爭取更多的時間在老虎口布築工事。”

  王允成低聲下氣相求,無非是想先把兵馬弄到手,到時候什麼都好說了。

  這一點吳學禮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他哈哈一笑道:“既然王將軍這麼說,本帥依你就是,不過咱們兵力有限,本帥只能給你一千人馬,望你能將張賊大軍拖至明日黃昏。”

  王允成眉頭一挑,差點忍不住跳起來罵娘,一千人馬,一千人馬,還要我拖延張獻忠二十萬大軍半天時間,這不是把我當猴耍嗎?

  好歹他還是忍住了,一千就一千吧,總強過一個也沒有,老子先拉出去溜溜,回來這一千人馬就變成自己的,至於拖延張獻忠,去他娘的吧!

  這時又見一人匆匆奔入大堂,呂大器一看,正是自己的幕僚張載,不等張載有所表示,呂大器已和眾將招呼一聲,然後先行退入二堂。

  張載跟進二堂後,一邊喘著大氣,一邊小聲地說道:“督師,玉春山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秦牧不損一兵一卒,令前去挑釁的王允成全軍覆沒,這些卑下就不多說了。

  如今的情形是,秦牧俘虜了王允成三千人,卑下苦苦央求,讓秦牧放回俘獲的士卒,以緩和雙方的矛盾,但秦牧一定要督師先給他一個說法。

  秦牧此人確實夠狠!如今他正令那三千俘虜相互檢舉往日的惡行,檢舉一人,便殺一人,名為替江西百姓報仇。

  督師,此事必須儘快處理,不然那三千俘虜被迫相互殘殺,遲了就要死光了,卑下想來,秦牧這番作為一但傳到吳學禮軍中,必定引發軒然大波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4-10-7 07:51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4-10-7 07:51 PM 編輯

第122章 檢舉大會

  秦牧聽從司馬安的建議,儘量不多行殺戮之事,嗯,咱們要以德服人,必須以德服人。當然了,要是別人自相殘殺,那可就不關咱們的事了。

  俘獲的三人俘虜放不能放,留不能留,殺不好殺,秦牧左思右想,也不知道哪來的靈感,於是讓俘虜們相互檢舉往日罪行,再讓檢舉者為受害的百姓報仇。

  秦牧開了個頭之後,很快沒他什麼事了,三千俘虜你檢舉我,我檢舉你,結果檢舉來檢舉去,誰屁股上都是一大砣屎,臭不可聞。

  曠野裡好不熱鬧,就像是北京城永定門天橋一樣,百戲雜陳。

  秦牧一看,這可不得了,照這麼下去,張載還沒趕回到袁州城,這三千人就沒了,這可與他的初衷不符。

  於是乎,秦大知縣下了一道命令:凡事要有序進行方為妥當,嗯,要有序,一定要有序!一個一個來吧,大夥一起檢舉,本官也不知道聽誰的不是?

  為了讓檢舉活動顯得更正規,更有序,更生動,更活潑,他甚至讓人用木頭臨時搭建了一座高臺,讓檢舉者和被檢舉者一同上臺。

  當然了,為了公平起見,被檢舉者也可以成為檢舉者,大家先相互比拼一下口才,然後再比拼一下武力值,勝出者,有理。

  玉春山下好戲連台,朱一錦很乖,為秦牧泡來了一壺清茶,秦牧翹著二郎腿,坐在臺上當裁判。

  “呃,一錦啊,光是茶呀?再弄些瓜子來行嗎?”

  “大人,您這是.........”

  “這不閑著也是閑著嘛,對了,再找兩個水靈點的娘們,來給我捏捏腳,他娘的,被人家追了六七里,回頭又追了人家六七里,這腳酸得我蛋痛。”

  噗!劉猛剛搶過茶壺往嘴裡灌了一大口茶水,聽了秦牧這話全噴了出來。

  他一邊抹著嘴巴一邊嘿嘿地笑道:“大人,這荒山野嶺的,娘們可不好找,要不我在俘虜當中給您挑倆個水靈的,大人將就一下如何?”

  “滾!”秦牧冷不丁飛起一腳,踹在劉猛屁股上,狠狠地說道,“他娘的,追了二十里,楞是沒追上王允成那隻屎殼蟲,你還有臉來搶我的茶水?”

  “冤枉啊大人!王允成這隻屎殼蟲與別的屎殼蟲可不一樣,跑得那叫一個快,末將可是盡力了呀!大人,說來大人要是提前在半道上安排個人下絆馬索,也不至於讓那隻屎殼蟲給跑了。”

  “聽你這麼說,似乎是怪我事前安排不夠周詳嘍?他娘的!本官難不成就能想到那屎殼蟲屁都不放一個,掉頭就跑嗎?你可別忘了,上次你砸破本官的額角,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不是吧?大人,您這也要記仇?當時末將可是在救你啊!”劉猛眼神亂閃,他砸破秦牧腦門的事,秦牧一直沒提,以為他忘了這一茬了呢。

  “,老劉啊,照你的邏輯,你事先沒有料到我會衝出去,所以沒跟上來,以至於我雙拳難敵四手之時,你只能把狼牙棒砸出,結果傷了我,你說,這是不是你的錯?我該不該找你算帳?”

  劉猛一臉虯鬚豎起,憋得滿臉通紅,最後除了噗哧一下,屁話也答不上句來,把朱一錦等人笑得前俯後仰。

  秦牧悠閒自在,呂大器卻急壞了。

  說來這個四省總督真不是人幹的差使,好事輪不到,壞是全歸你,要是秦牧讓“替江西父老鄉親報仇”的義舉繼續下去,三千俘虜真個死光了,指不定吳學禮等人會做出什麼激烈的反應來呢。

  好吧,這贛州兵備道的官兒反正也準備給他了,那就再抓緊一點吧。

  當天黃昏,張載再次趕到玉春山,雖說這兒離袁州只有二十里路程,但一天往返兩次,對張載這樣的文人來說,也已經是極限運動了,好在當夜他不用再趕回袁州了。

  對於秦牧來說,張載就像一隻辛勤的小蜜蜂,整天忙碌著為他采蜜,見到這只小蜜蜂,秦牧自然很開心,能不開心嗎,贛州兵備道的官職終於到手了。

  從此以後,秦大官人可以名正言順的掌控贛州軍政了。

  這官升得雖然比當年的袁崇煥慢些,但能名正言順的掌控贛州,秦牧已經很滿足了,嗯嗯,人要學會知足,一口就想吃成胖子那樣只會被撐死,不撐死也會造成消化不良,便秘,成天在茅坑裡蹲著.........

  張載也感覺很慶倖,幸好自己趕得快啊,三千俘虜只被“報仇”了四百來人,大部分還在。升了官的秦牧很慷慨,一口答應讓他帶剩下的兩千俘虜回袁州,張載好歹可以有個交待了。

  秦牧這夜特意叫人宰了一頭羊、開了一壇酒款待張載,濃香彌漫的烤全羊送進來後,秦牧親自拿刀割下兩條羊腿,一條歸張載,一條自用。

  其餘的被劉猛這些傢伙瓜分了,大帳裡氣氛分外熱烈,劉猛、霍勝等人紛紛向秦牧敬酒道賀。

  “來來來,張先生千萬別客氣,肉一定要吃飽,酒一定要喝夠,快請。”秦牧一邊說著,一邊動手,用刀切下一小片黃澄澄的羊內,細嚼慢嚥著,樣子斯文得不能再斯文了。

  張載看了心頭百念雜陳,要說這個秦牧,還真讓他有些看不透,築京觀,以為江西百姓報仇為名殺俘,他樣樣敢幹,而且連眉頭都不眨一下。

  可你此刻再看他,分明是個文質彬彬的書生,卻又能統御著一群驕兵悍將,張其在,王允成相繼全軍覆沒在他手上,這難道只是僥倖?

  “張先生何故沉吟,難道是這羊肉不合口味?”

  張載一臉正色地答道:“如今這天下,連年災荒,流寇遍地,大多數人能有口粥喝就不錯了,就連呂督師如今也是饑一餐飽一餐,秦大人以酒肉款待,在下還有什麼好挑剔的,秦大人多慮了。”

  謔!這是罵我呢?還是贊我呢?怎麼聽起來有“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味道。

  秦牧淡淡一笑道:“別人升官,都是大擺宴席,如今本官這營中快揭不開鍋了,請張先生吃只羊,還是今天剛剛繳獲的,慚愧啊。”

  呃,今天剛剛繳獲?王允成有牽羊來嗎,我怎麼沒看到?

  張載先哭窮,就是怕秦牧伸手要錢要糧,呂大器現在都快愁死了,吳學禮那邊鬧餉已經夠呂大器頭疼的了,再加上秦牧這邊也鬧的話,這還讓不讓人活啊。

  “秦大人說笑了,在下聽說秦大人攻下袁州時有不少繳獲............”

  “停停停!張先生,咱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打下袁州,本官是得了點銀子,但不多,還不夠給手下將士發安家費,我讓人拉回去的幾百車東西,大多數是棉花。

  贛南剛剛經歷叛亂,本官手下這些將士家中每天靠野菜苦挨,哪有餘錢添置衣被?冬天眼看就快要到了,贛南多山,冬天冷啊,本官只好連棉花也讓人運回去,好歹給手下將士家中添件冬衣,不然他們哪能安心作戰啊。”

  張載聽了差點沒被噎死,今天你大包小包的金銀財寶扔得滿山都是,要不然王允成的幾千手下至於那樣嗎?上千車物資都是棉花,騙鬼啊。

  只是他也不好點破秦牧的鬼話,只得打著哈哈,只要秦牧不開口討餉,那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秦牧真沒指望呂大器能給他發餉,但討還是得討的,我討了,你給不了,是你欠我的。

  “張先生,本官知道呂督師也不容易,但皇帝還不差餓兵呢,本官的手下也是人,是人那就得要吃要喝,如今要在這兒跟張獻忠二十萬大軍作戰,這糧餉自然得向呂督師要,呂督師管不了,本官那只能率軍回贛州就糧了。”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張載怕的就是這個,真讓秦牧這麼回贛州的話,豈不白升他的官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4-10-7 07:51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4-10-7 07:52 PM 編輯

第123章 豬八戒吃豬蹄

  玉春山,秦牧大賬內,張載滿心不是滋味,吳學禮那邊還可以搬出左良玉來壓著,眼前這位會昌知縣.........不!現在是贛州兵備道道員了;張載感覺這傢伙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剛剛得呂督師升了官,反臉便不認人了。

  若是真的就這麼讓他帶兵回贛州“就糧”,先不說對即將到來戰事會不會造成什麼影響,光是吳學禮那邊就沒法交待。

  張載切下一片烤羊肉,不動聲色地說道:“常言說得好,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在下吃了秦大人這酒肉,自應在呂督師前面替秦大人美言幾句,只是呂督師也有難處,糧餉之事,只怕需要些時間慢慢籌措,還望秦大人能體諒一二;

  張獻忠二十萬賊眾明日便到袁州了,呂督師對秦大人器重有加,還望秦大人能同心協力,揮軍破賊報效朝廷,呂督師受命總督江南戰事,一向賞罰分明,況乎朝廷如今正是急需用人之際,秦大人若能大破賊兵,來日便是官拜總兵、巡撫,也不是不可能啊。”

  靠!什麼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張載這是對著和尚罵禿驢啊。而且罵完了還在頭頂懸塊肥肉,讓你口水嘩啦啦的流。

  不得不說,能成為四省總督的首席幕僚,這嘴皮子功夫還真不是蓋的。

  可惜秦牧不喜歡肥肉,當然了,美人的**除外。

  他慨然一歎道:“呂督師的難處,本官何嘗不知?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將士們若是吃不飽,穿不暖,連提刀的的力氣也沒有,別說大破賊兵了,只怕想保住性命都難啊。”

  “秦大人放心,糧草之事,呂督師會儘量籌措,定不讓將士們餓著肚子上陣就是,至於餉銀嘛,就一併等到戰後再論功行賞,秦大人以為如何?”

  秦牧面有為難之色,猛灌了一口酒,這才慷慨地答道:“國勢艱難,我輩食君之祿,自應肝腦塗地報效朝廷,況乎呂督師待我恩重如山,我又豈能令呂督師為難..........對了,張先生可曾聽說我家香君之名?”

  張載連聲咳嗽,差點沒被嗆死,秦牧前面大表忠心,慷慨激昂,似乎是要捨身報國了,結果話鋒一轉,竟轉到了他家小妾身上,這都哪跟哪呀?

  秦牧見他咳得利害,也不勉強他作答,便接著歎道:“我家香君才貌雙全,奈何天妒紅顏,其父本是朝廷武將,為國征戰出生入死,結果沒死在沙場上,卻因替東林正言,死在了閹黨的屠刀下,以至於我家香君小小年紀孤苦無依,流落青樓,張先生你說,這上天是不是太不公?”

  “是不公,是不公,秦大人您這是.......”張載跟不上他的節奏,正自滿心茫然,搞不清他為何突然提這一茬。

  “張先生有所不知,我家香君雖自幼流落青樓,但至今仍是清白之身,我本有意立其為正室,奈何世俗難容,倒是讓她受盡了委曲,唉..........對了,呂督師也是東林一脈,不知張先生能不能向呂督師美言幾句,看在我家香君先父為東林捐軀的份上,收我家香君為義女,若能如此,本官定然感激不盡,軍中餉銀之事.........呃,本官身上還有些許積蓄,當此賊眾來襲,勢危時難之際,本官願解私囊,用自己的積蓄把朝廷拖欠將士的餉銀先墊上.......張先生,張先生,你沒事吧?咦,難不成這羊肉中有毒,來人,快來人.......”

  “秦.........秦大人不必勞師動眾,在下沒.........沒事。”

  “沒事?張先生你都口吐白沫了,還說沒事?”

  “在下...........”

  秦牧恨啊,我這話還沒說完呢,你就暈了,好歹你先給我句實話再暈啊。

  令張載暈倒的事絕不止這一樁,第二天一早,他按呂大器吩咐,要求秦牧主動出擊,尋機破賊,秦牧拍著胸脯說袁州北面門戶就交給我了,請督師放心,有我秦某人在,絕不讓一個賊人自北面威脅袁州。

  這分明又是推託之詞,難不成非要堂堂的四省總督認他家小妾做義女,這傢伙才肯合作?

  面對秦牧,張載突然覺得自己老了,而且還患上了老年癡呆症。秦牧說話做事,都是跳躍式的,他實在跟不上節奏啊;

  他至今弄不明白,秦牧怎麼會突然冒出讓呂大器這個四省總督收他家小妾為義女的想法,當然了,如果呂大器真收了李香君為義女,對秦牧來說好處多多,這一點張載是明白的;

  但他不明白的是,秦牧他怎麼就敢想這樣的美事,要知道李香君畢竟是青樓出身的女子啊。這事回去跟呂大器一說,指不定能直接把呂大器氣死。

  滿腦漿糊的張載帶著兩千多俘虜回袁州,短短二十里路程,本以為出不了什麼妖娥子,結果殘酷的現實讓張載再次暈倒了。

  兩千多俘虜剛離開玉春山,就開始吵吵鬧鬧,相互謾駡,最後竟發展成了大混戰,昨天對面秦軍的追殺,他們個個像孫子一樣趴了一地,連鳥兒都縮進肚子裡了,如今自己人砍起自己人來,那叫一個狠。

  張載對此毫無準備,也無力阻止,甚至無力罵秦牧陰險了。

  原來這兩千多俘虜經過昨天的檢舉大會,你檢舉我,我檢舉你,有一些人的親屬還被別人殺了,彼此之間早已積下深深的怨恨;

  在玉春山上時,這股怨恨被秦軍壓著,沒有暴發出來,這一出玉春山,難免提起昨天互相檢舉之事。

  “哪誰?你昨天檢舉我,想將我置於死地,當老子是好欺負的嗎?”

  “他娘的,你也檢舉我了,你還不是想置我於死地?”

  “老子就檢舉你怎麼著,你咬我鳥啊?”

  “我就咬!”

  火藥桶不可避免的被點燃,這些人平時桀驁不馴,粗野殘暴,本就難以約束,一但動起手來,哪裡顧什麼後果。

  兩千多人馬你砍我,我砍你,除了自己,四周都是仇人,半個時辰下來,兩千多人便倒下了一半,荒野裡變成了血肉屠場;

  剩下的一半也多數帶傷,呻吟不絕,有些身上零件齊全的則自己跑了,顯然沒有再回袁州的意思。

  看到這情景,教張載如何不暈?他和呂大器事前沒有知會吳學禮、王允成等人,本想把人帶回去後賣個人情,現在事情搞成這樣,回去怎麼向吳學禮、王允成等人交待?

  天啊,秦牧這個妖孽,難不成給這兩千多人吃了迷魂藥?

  玉春山上,秦牧接到並報,也怔了一下,他本料想這兩千多俘虜彼此起了嫌隙,今後難以擰成一股繩,放回去也沒多大關係了,卻不曾想到,這些傢伙半道上就自己幹了起來,這效果可比自己期待的好百倍啊。

  “大人果然高明,屬下佩服,佩服之至。”霍勝捂著肚子,好不容易停下大笑,對秦牧的欽佩之意可謂是有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

  秦牧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兩手一攤很無辜地說道:“佩服什麼?老子又沒興奮劑給他們吃,他們自相殘殺,關老子屁事。”

  “確實不關大人的事,所以屬下才更加佩服。”

  “是啊,是啊,大人,這下呂大器可有得哭了。”

  “大人這一招該叫什麼來著........反正呂大器與左軍鬧得越僵,對咱們越有利。”

  “不錯,呂大器和吳學禮等人鬧不得可開交的話,那麼只有更加倚重大人,別看咱們只有兩千人馬,照樣把兩萬叛軍殺得屁滾尿流,這一點呂大器心裡清楚著呢。”

  劉猛、蘇謹、淩戰等人也紛紛加入了議論,對秦牧處理兩千俘虜的手段,沒有一個不打心眼裡佩服的,這事怎麼想怎麼對自己有利,好處說也說不盡,嘿嘿!...<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4-10-7 07:5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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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峽谷中的洪流

  整個江西的地形是東、南、西三面高,逐漸向中部回落,最後向北傾斜。張獻忠二十萬大軍從西面而來,總體上是居高臨下之勢。

  袁州之所以被稱為江右門戶,是因為袁州處於山地和相對平坦的丘陵、平原交接處,一但袁州失守,張獻忠大軍就可以傾泄而下,如衝出峽谷的洪水,四散奔流蔓延整個江西。

  袁州西南面與萍鄉交界處有武功山,奇峰羅列瑰崎壯麗,有“萬里雲山齊到眼,九霄日月可摩肩”之姿,曾與衡山、廬山並稱江南三大名山。

  而武功山與袁州東北面的九嶺山之間,有一列自西向東連綿起伏的山嶺,為袁水、錦江之分水嶺,這道連綿的山在袁州西面的老虎口,形成一個夾口。老虎口依山臨河,非常險要。

  吳學禮的五萬大軍此刻就駐守在老虎口。

  張獻忠二十萬大軍像武功山上飄下來的一片巨大的烏雲,大有遮蓋整個江西之勢。老虎口西面是一片河流沖積而成相對開闊的丘陵地帶;

  從山上望去,這片開闊地帶如今已是兵戈如林,軍帳遍地,綿延六七十里,見頭不見尾。加上人聲喧馬嘶,天地彷彿都為之沸騰了。

  張獻忠的人馬就是高山上一個巨大的湖泊,而老虎口就是擋住洪水的那道堤,一但決堤,將會形成毀天滅地之威。

  張獻忠在河裡洗了個澡,赤條條地從水裡站起來,黃銅色的皮膚上分佈著大大小小的傷疤,頗為嚇人。

  軍師徐以顯拿著王袍在岸邊等著,稍離處,是李定國、胡雁三、李兆光等一干大將肅立等候。直到張獻忠穿好王袍,配好寶刀,李定國等人才敢走過來。

  眾人還沒開口,張獻忠一撫他那一尺多長的鬍子,望著身邊的袁水先歎道:“可惜了,此河落差太大,水流湍急,難通舟楫。”

  他身邊這條河叫袁水,發源於萍鄉境內武功山北麓,向東奔流而來,自袁州穿城而過,經臨江府(新餘),在樟樹張家山匯入贛江。袁州境內一段因流水清澈,兩岸風景秀麗,故又名秀江。

  徐以顯等人自然知道張獻忠為何有此一歎,老虎口易守難攻,如今有吳學禮五萬大軍駐守,要強攻下來非得付出巨大傷亡不可。若是袁水可行舟楫,則多了一條水路可走,對他們二十大軍而言,便有利多了。

  “大王,袁水雖然難通舟楫,不過咱們也可選些水性好的人,以夜色掩護,以竹排悄悄漂下,襲擾吳學禮後方。”

  “不妥,吳學禮就算再蠢,也不可能不防著這一點,這河水到此處奔流湍急,一泄而下,水性再好也只能順流而下,而難以逆流而回,若是被敵軍提前察覺,派去的人豈不全得進江裡去喂魚。”

  “大王所言極是,不才思慮不周,請大王降罪。”

  “行了,行了,還是趕緊議議,怎麼樣儘快拿下老虎口吧,咱們二十萬大軍人吃馬嚼,拖一天就要多耗費無數糧草,咱們拖不起,定國,你有什麼計策?”

  人靠衣裝馬靠鞍,張獻忠穿上一身嶄新的王袍之後,望去頗有幾分威嚴,他在一塊岩石上一坐,眾人紛紛躬身立於左右,如列朝站班一般。

  李定國被問及,連忙出來答道:“父王,老虎口的地形狹窄,咱們兵力難以全部擺開,因此我軍雖有二十萬之眾,但卻無法發揮出兵力優勢來。況且我軍多為新附之人,若是傷亡過重,軍心必然渙散,因此一味強攻老虎口,殊非上策。縱觀老虎口四周山勢,大軍雖然過不了,但小股人馬還是能摸過去的,孩兒以為,咱們不防一面強攻老虎口,一面派遣大量小股人馬翻山滲透過去,劫其糧道,燒其補給,亂其軍心,若能形成遍地開花之勢,則老虎口之敵將不攻自破。”

  張獻忠微微點了點頭,現在看來也只有這個辦法可以試試了,反正他手下這二十萬人馬也是剛拉起來的,分成小股大量滲透過去,總好過等在這邊白白浪費糧食,就算死光了也不心痛,大不了再拉起二十萬就是。

  徐以顯一見張獻忠認可李定國的方案,立即補充道:“大王,若真如此,咱們還可以派一員大將過去,見機慢慢收攏滲透過去的各股人馬,積細流以成大川,若是順利,但可在敵後形成一支大軍,對老虎口前後夾擊。”

  張獻忠當機立斷喝道:“好,就這麼辦,胡雁三!”

  “末將在。”

  “你曾與敵軍交戰過,而且對袁州一帶地形較為熟悉,就由你過去吧,若能像軍師所說,將滲透過去的人馬收攏起來,對老虎口前後夾擊,此戰首功非你莫屬。”

  “末將遵令。”

  “派小股人馬滲透之事就全交予你了,去吧。”

  “是,大王。”

  胡雁三領命去後,張獻忠又對眾將說道:“誰願領軍攻打老虎口啊?”

  包括李定國在內,七八名大將紛紛出來請纓,張獻忠橫掃眾將一眼,那對倒八字眉向上一挑,彪勁粗獷之態盡露,他沉聲對李定國說道:“定國,此戰便由你主攻吧,本王給你十萬人馬,不管胡雁三能不能從後方策應,限你五日之內拿下老虎口,你可敢接令啊。”

  “謹遵父王令,五日之內,必將老虎口拿下。”

  “好,你也即刻去準備吧。”

  待眾將各自前去備戰後,剩下張獻忠與徐以顯倆人留在河邊,張獻忠收去凜然之態,看似無意地問道:“軍師對秦牧此人怎麼看?”

  “秦牧?”張獻忠在這個時候突然提起秦牧,徐以顯既有些驚奇,又有些了然,之前雖然沒有聽說過這號人物,但張其中兩萬精銳前鋒覆沒在秦牧手裡,袁州得而復失,今天二十萬大軍之所以變得如此被動,皆拜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秦牧所賜;

  徐以顯想了想謹慎地答道:“大王,在我看來,秦牧手下兵將雖然精悍,但畢竟只有兩千人馬,若是正面作戰,實不足為患。從他與張其在兩萬前鋒幾次交戰的手法來看,他似乎並不以兵精為恃,而更喜歡劍走偏鋒,用謀,用間,誘敵、擾敵、偷襲、伏擊,各種手段花巧繁多。因此在不才看來,大王只須防備他的詭謀伎倆,不用擔心他對大局造成決定性的影響。”

  張獻忠不動聲色地追問了一句:“你真這麼看?”

  “這.........大王的意思是?”

  “本王的意思?”張獻忠那對倒八字眉突然又挑了起來,“本王的意思是,從袁州得而復失那一刻起,秦牧已經對大局造成不可估量的影響了。”

  徐以顯嚇得撲嗵一下跪倒在地,連連請罪:“大王恕罪,大王恕罪.........”

  “起來吧。”

  “多謝大王,多謝大王。”徐以顯一邊擦著汗,一邊爬起來,他心裡清楚得很,別看張獻忠表面上對他很器重,但張獻忠打骨子裡鄙視文人的心思從未改變過,張獻忠稱王,把李定國等人收為義子,封鎮將,就他這個軍師還依舊是軍師,由此便可見一斑。

  “徐先生想過沒有,張其在之敗,大概就是像你一樣,輕敵所至啊。”

  “是是是,大王教訓得是。”不管張獻忠說什麼,徐以顯連忙認下,“大王,根據探馬回報,秦牧如今退至袁州北面的玉春山,而且還與吳學禮一部起了衝突,雙方大戰了一場。大王,咱們何不利用這一點,離間吳、秦二人。”

  “哦,軍師請講,怎麼個離間法。”

  “大王,咱們可派使到秦牧軍事招其來附,然後故意將此事洩露給吳學禮得知,再散佈一些秦牧準備與我軍裡應外合、夾擊吳學禮的謠言,不才想來,吳學禮與秦牧本就起了嫌隙,再聽到這樣的謠言,必定信以為真,到了那時定有好戲可看。”

  “嗯,此計不錯,就由軍師趕緊去辦吧。”

  “是,大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wendar 發表於 2014-10-7 07: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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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呂督師也想歸附大西王

玉春山上黑旗飄。

秦牧尚黑,這一點他手下的人馬都知道,他那面“秦”字大旗一直就是黑底紅字。

大明五德屬火,尚紅,明軍服飾一般也是以紅色為底,像士卒們常穿的胖襖,長齊膝,窄袖,內實以棉花,顏色為紅,所以又稱“紅胖襖”。

現在秦牧這支人馬還屬於明軍序列,軍服穿的仍是以紅色為主的明軍軍服。

然而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秦牧身為主帥,他尚黑,手下的人馬自然也跟著尚黑,除了軍服暫時沒法改外,所有旗幟都被弄成了黑色的。

放眼望去,玉春山上自然是黑旗飄飄:黑得深沉,黑得冷酷,黑得莊重,黑得神秘,充滿了力量和權力的象徵。

至少踏上玉春山的林宏偉就是這麼覺得的。

等進了秦牧的大營,讓林宏偉更難以難置信的是,所見到的大部分士兵臉上塗上了一杠一杠的黑彩,讓人看不清臉容,猙獰而秘密,冷酷而詭異,如同索命的惡魔,讓人望之心膽皆寒,雙腳發軟。

秦牧剛剛與幾百士卒訓練完騎術。擊敗張其在兩萬人馬,秦牧前後共奪得了近六百匹戰馬,訓練一個合格的騎兵需要很長時間,但要訓練一個人學會騎馬,幾天時間就夠了。秦牧不奢望六百人能立即成為可以在馬上作戰的合格騎兵,只要他們能騎著馬迅速轉移就夠了。

他回大賬剛洗把臉,便見朱一錦把人領了進來。

朱一錦這回很意思,把人領進來後只是嘿嘿一笑,也不介紹。

秦牧這兩天呆在玉春山,正閑得像瓜一樣,每天除了和士卒一同訓練外,也沒有別的事可消遣,林宏偉送上門來,倒可以讓他當哈巴狗溜溜。

“你誰呀?”大馬金刀往帥幾後一坐。手一伸,李式就像抱月樓裡的小二,一杯茶準確地送進了他手中。

林宏偉強自鎮定地答道:“在下林宏偉,受我主大西王所遣,前來拜會秦大人。”

“大西王?大西王是什麼東西?”秦牧不是問林宏偉,問的是李式。

李式配合默契,斜著腦袋努力地思索著。最後突然打了個響指,恍然大悟般答道:“大人,我想起來了,大西王應該是如來佛祖,西天就他最大。”

“不會吧,本官何德何能。連如來佛祖都驚動了?”秦牧為之大訝,連聲說道,“不好,小的們,趕緊去巡山,看看可有天兵天將殺來?”

“咦,該你了。趕緊喊呀!”底下朱一錦指著林宏偉,很認真很認真地催促著。

“我.......我喊什麼?”林宏偉有些發懵,出溜一下問出了一句。

“你要這麼喊:大王派我來巡山嘍!”

秦牧哈哈大笑,一拍矮幾糾正道:“錯了,錯了,一錦啊,這句該你喊,人家可是如來佛祖派來的使者。怎麼能讓人家來演小嘍囉呢?”

林宏偉總算反應過來了,一時兩眼充血,紅絲遍佈,好在他及時想起了此行的任務,沒敢大擺大西王的威風。

“秦大人,我家大西王聽了秦大人的事跡,十分欽佩。願不計前嫌,結納秦大人。”

“哦,果真?”

“不假,秦大人。為了表示誠意,我家大王派我給秦大人帶來了一些禮物,還請秦大人笑納。”林宏偉說完一示意,外頭的隨從身邊放著兩口箱子,他們也不抬進來,就在大帳外打開,但見箱內珠光寶氣四射;

這下不光秦牧看得兩眼放光,帳外的士卒也看到了,一時大嘩。

“真是沒用的東西,怎麼一點禮數都不懂,還不快把箱子抬進來。”林宏偉這時才對那幾個隨從喝斥起來,接著回身對秦牧道歉,“這些粗人不懂禮數,還望秦大人莫怪。”

“無妨,無妨,只要是抬著禮物來的,本官一向很寬容。”秦牧眼睛很亮,都快趕上雲巧兒那對寶石眼了。

林宏偉淡淡一笑道:“秦大人,我家大西王是誠心誠意想結納秦大人這樣的英雄,些許薄禮,不算什麼,如果秦大人願意歸附我家大西王,我家大王願虛位以待。”

秦牧詫異地問道:“什麼?你家大王想收了我?不會吧,前幾天本官才滅了他兩萬精銳,你家大西王真的不介意?”

“秦大人多慮了,以我家大西王的胸襟,兩萬人馬算不了什麼。我王說了,秦大人這等英雄人物,足抵十萬大軍,只要秦大人願意歸附,我王必許以高位。”

“說說,你家大西王準備許我什麼樣的高位?”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秦大人滿意否?”

李式突然跳起來,抽刀一指,立即便要殺人似的喝道:“什麼?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家大人蹲在你家什麼大蛤蟆屁股底下?”

秦牧先向李式擺擺手,然後轉頭問朱一錦道:“一錦啊,本官的午飯準備好了嗎?”

“大人,已經準備好了,大人要立即用飯嗎?”

“既然準備好了,怎麼不早點端上來,一錦你是越來越不會做事了,白白浪費我這麼多時間。”

“秦大人,您..............”林宏偉見秦牧到關鍵時刻,突然不答理自己了,忍不住插了句嘴。

秦牧懶洋洋地說道:“你家大王送來的禮物,本官勉為其難收下了,但本官還得說你家大王一句,他一點也不瞭解我。”

“秦大人何出此言。”

“你家大王要是瞭解我,就應該知道本官喜歡的不是死物,而是活物,本官如今雖然駐在玉春山,但這兒既沒有美人如玉,更沒法買春,本官夜夜孤枕難眠,那個孤苦、那個伶仃,唉,你說,你家大王不送些活物來,偏送這些死物,是不是很不瞭解本官,讓本官歸附一個一點也不瞭解我的人,你說,本官還有什麼奔頭?”

秦牧一時奇峰突起,一時雲霧繚繞,林宏偉不禁又想起了剛才看到的那一面黑旗,那種詭異,那種神秘,讓人有種看不透的感覺。

當然,秦牧從一開就是在戲弄他,這一點林宏偉是看得清楚的,他看不清楚的是秦牧此人的性情。

按說他沒理由刻意在自己面前表現得如此輕浮,難道他本性就是如此輕浮,可這豈不更讓人難以置信?

林宏偉有些懵然,好在他此行的終極目標並不是真的要說服秦牧投奔張獻忠,當然了,若是能說服那自然是更好。

“秦大人誤會了,我王行軍作戰時,一向不帶女人,所以只好給秦大人送些財寶,至於美人,只要秦大人願意歸附我王,到時秦大人想要多少便有多少,這樣吧,在下這就回去,讓我王準備幾人美人給秦大人送來。”

“不必了,你還是先往袁州走一趟吧,我們呂督師也有意歸附你家大西王,可就是一直找不到門路,你來了正好,去和我們呂督師說說,也好讓他高興高興。”

“秦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林宏偉神色頓時大變。

“我的意思說得還不夠清楚嗎?一錦。”

“屬下聽令。”

“你親自送一趟林使者吧,呂督師怕是早就等不及想歸附大西王了,快去。”

“是,大人。”

“秦牧,你不能這麼做,常言道,兩軍交戰,不殺來使,在下好心好意來替我王送大禮,你不答應歸附也就罷了,還要置我於死地...........”

“誰要置你於死地了,不是說告訴你我們呂督師有歸附大西王之意,讓你去聯系他嗎?此事若成,你家大西王少得了你的大功嗎?”

“秦牧,你..........你這奸詐小人,你不得好死.........”林宏偉知道沒有脫身的希望了,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秦牧哈哈一笑,揮揮手讓朱一錦把人帶下去,他娘的,從那幾個隨從在帳門外打開箱子時起,秦牧就知道林宏偉這次來打的是什麼鬼主意了,這種離間的手法也忒明顯了些;

真搞不懂,張獻忠手下難不成全是些歪瓜劣棗?

不過想想也是,張獻忠這回其實就是個暴發戶,一時之間哪有什麼真正的人才願去投奔他。

唉,所以說呀,這名聲還是很重要的,有了好名聲,才有真正的人才願意投奔啊。

像張獻忠就算占領了整個胡廣又有什麼用,憑這些歪瓜劣棗能守得住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4-10-7 07:54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4-10-7 07:54 PM 編輯

第126章 滿天殺聲出虎口

  轟!轟!轟!

  一聲聲巨大的爆炸聲在山下接連響聲,山上山下硝煙彌漫,塵埃滾滾,讓正在開戰的十萬大軍若隱若現,就連那浪潮般的喊殺聲也衝不開這彌漫的煙塵。

  李定國一身“山”字紋鎧甲,腰部以下,還配有鐵網裙和網褲,足穿鐵網靴,他身形魁偉,踏步鏗鏘,親自到陣前指揮著火器營對山上轟炸;

  硝煙彌漫的陣前,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火器,有佛朗機炮、虎蹲炮、火銃,迅雷銃、三眼銃、神火飛鴉、一窩蜂、百虎齊奔箭等等。

  在明軍作戰部隊中,各種火器已經是非常重要裝備。每名火槍手配備火藥罐 2個,一個裝發射藥,—個裝引火藥,攜帶鉛彈 300發。值得一提的是,此時的發射藥已經使用粒狀火藥,而不是以前的粉末狀火藥;

  其成分比例為硝1兩(占75.75),硫磺1錢4分(占10.6),柳炭1錢8分(占13.65)已經基本達到黑火藥的最佳配比了(硝75,硫磺10,炭15)。

  而李自成、張獻忠不光本身曾是明軍士卒,他們手下的叛軍有一部分也是來自叛變的明軍,因此無論是明軍還是叛軍,火器都已普遍使用。

  佛郎機炮和虎蹲炮因射角問題,同時多用實心彈,對山上的左軍殺傷力並不大,反而是神火飛鴉、百虎齊奔箭這些火箭,對山上的左軍造成了很大的威脅,而且這類火箭射出之後,很容易引燃山火;

  如今已經是九月深秋季節,山上草木枯黃,很容易著火,彌漫的黑煙籠罩住了整個山頭,讓山上的左軍有種窒息的感覺,同時也模糊了視線,使山下叛軍的動向看不太清楚。

  李定國這次集中火器轟炸,暗合了後世大軍衝鋒前炮火準備的意味,激烈的爆炸聲如同戰鼓隆隆響起,雖然造成的殺傷有限,但一方面可以打擊對方的士氣,同時又能極大地激勵己方的士氣,更微妙的是濃煙霧彌漫山頭後,可以掩飾己方的行動。

  炮火準備過後,李定國一聲令下,鼓聲忽變,第一波四萬叛軍如驚濤拍岸一般,衝向老虎口,這種衝鋒因山勢限制,無須講究什麼隊形,所有人馬只管拼命往上衝即可,這對缺少訓練,連隊形都列不整齊的叛軍來說正合適。

  數不清的黑影在彌漫的硝煙中隱現不定,巨大的納喊聲如滾滾的天雷,聲震雲霄,聲勢浩大無比。

  山上因地勢狹窄,加上所在防禦工事都是一天之內匆匆構建,吳學禮只來得及擺下幾門佛郎機炮,此時也全部裝上散彈,一炮一炮地轟響,一波波的鐵珠釘子暴射而下,讓仰衝上山的叛軍死傷累累。

  同時更有一蓬蓬的箭雨騰空而起,如同一片片烏雲呼嘯著罩下,把山下釘出一片荊林,受傷的叛軍發出淒厲的慘嚎,如厲鬼啼哭,半坡上很快就橫屍遍地,猩紅的血液染紅了木草,匯成細流,向山下汩汩流去。

  衝到半山的叛軍則以火銃,迅雷銃、三眼銃等不斷向山上亂射,“呯呯!”之聲帶出一條條火舌,同樣給山上的左軍帶來了傷亡。

  這將是張獻忠叛軍自南昌以來,打得最為艱苦的一戰,但對張獻忠而言,只要拿下袁州,哪怕這二十萬人傷亡大半他也不怕,短短一個月時間,他在湖廣的兵力已經發展到了五十萬,而且只要想,拉起百萬大軍也不難。

  因此,即便強攻老虎口傷亡慘重,他也在所不惜,他如今的幾十萬大軍基本都沒經過訓練,用殘酷的戰場來代替訓練,讓良莠不齊的幾十萬大軍在戰爭中去劣存優,這對他而言有利無害;

  張獻忠好歹已經起兵十多年了,這個道理他清楚得很。

  老虎口血流漂櫓,玉春山上惠風和暢。

  呂大器要秦牧主動出擊,尋機擊敵,秦牧讓他先認李香君為義女,也不知道有沒有把他氣昏。對此秦牧自己也沒抱太大的希望,只不過找個由頭為難一下呂大器,好坐山觀虎鬥而已。

  大營的瞭望塔上,秦牧與劉猛、霍勝、蘇謹幾人正各拿著一個單筒望遠鏡向山下瞭望,劉猛幾人不時發出一驚一咋的叫聲。

  他們就像幾個小屁孩得到了新奇的玩具,愛不釋手,由其是霍勝,嘴裡不斷驚歎道:“好大,真的變大了,好大..........”

  秦牧實在忍不住了,脫口說道:“大你妹的,有木瓜那麼大嗎?”

  “木瓜?”

  霍勝還有點發懵,劉猛等人已經暴笑如雷。秦牧在袁州時,因看不清胡雁三和王允成兩軍大戰的場面,突然想起製作望遠鏡,望遠鏡這東西製作門檻不高,只要知道原理找個好點的工匠就能製作出來。

  目前製作出來的這幾個望遠鏡,放大效果大概也就是十五倍左右,這已經讓霍勝等人驚歎不已了,真不知道如果給他們一個後世的軍用望遠鏡,他們會驚歎成什麼樣子。

  “咦!”蘇謹突然驚咦了一聲。

  “蘇謹,怎麼了?”

  “大人快到對面的山腰,那個,就那個山腰,我剛才好像看到有人馬在林中走動。”

  秦牧幾人立即舉起望遠鏡,向對面的山腰瞭望。

  袁州北域是九嶺山脈,重巒疊嶂,巍峨高峻。呈東北向西南走向。東北延至九江廬山,西南插入湖南境內。秦牧駐兵的玉春山就是九嶺山脈的一部分,這附近山多林密,孤峰、殘山、溶鬥、溶溝眾多,還有形狀奇特、大小不一的暗河和溶洞,開闊的平地比較少。

  這樣的地形不利於大軍行動,但卻給小股人馬提供了最好的掩藏,等秦牧幾人再看時,數里外的山腰卻再不見有任何動靜,山林寂寂。

  “蘇謹,你是不是看錯了?”秦牧問道。

  “應該不會,大人,剛才我看得很清楚,確實看到對面的山腰有人,而且還止一個。”

  “快派人過去查看一下,他娘的,可別讓敵人摸到眼皮底下了還不知道。”

  秦牧發令,蘇謹親自帶一隊人馬,立即向對面的山腰趕去,還沒等蘇謹回報,山下相繼有數騎狂奔而回。

  秦牧在玉春山作壁上觀,自然要時刻瞭解整個戰局變化,才談得上作壁上觀,每天派出大量偵騎是免不了的。

  匆匆趕回的幾騎向秦牧彙報的都是同一個資訊,發現不少小股的叛軍出現在袁州周邊。

  幾個偵察員偵察的地域各不相同,卻都發現了叛軍小股人馬滲透過來,秦牧立即意識到此事不同尋常。袁州附近多山,但小股人馬不受山勢阻擋,容易滲透,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破壞力卻不容忽視。

  半個時辰之後,蘇謹回來了,還逮到了十來個叛軍,秦牧迎出來問道:“蘇謹,怎麼樣?”

  “大人,這夥叛軍共有五十人,帶頭的叫王二麻,被他和幾人跑掉了,末將訊問過,張獻忠派遣了為數眾多的小股人馬向袁州滲透過來,總數有多少他們也不知道,他們這一夥是昨天夜裡從老虎口西面出發,在山中迷了路,無意中闖到玉春山附近來的。”

  “螞蟻搬家。”秦牧喃喃地吐出四個字,看來張獻忠是打算發揮人多的優勢,玩螞蟻搬家的把戲了。

  淩戰介面道:“大人,我看不光如此,這為數眾多的小股人馬一但成功聚攏起來,哪怕就是形成千把人一股的力量,對袁州也會造成嚴重的威脅,甚至對咱們也有造成不小的麻煩。”

  秦牧點點頭,橫掃眾人一眼問道:“你們有什麼對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4-10-7 07:55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4-10-7 07:56 PM 編輯

第127章 瞬息萬變

戰爭向來都是瞬息萬變的。玉春山上,秦牧正與劉猛等將領商議如何應對張獻忠的“螞蟻搬家”戰術;

從偵騎不斷回報的資訊來看,張獻忠滲透過來的小股人馬多得令人發皮發麻,這些小股人馬通常只帶幾日乾糧,過來之後是生是死,張獻忠似乎並不太介意,只要其中有三分之一發揮作用,就會給袁州造成難以估量的困擾,甚至能決定袁州戰役的勝負。

因為按秦牧等人初步分析,張獻忠派過來的小股人馬,合計絕不少於三萬人,如今袁州周圍幾乎都是這些小股叛軍在作亂。

偏偏在這個時候,袁州城傳來一個驚人的消息,由於吳學禮的士兵在袁州城內淫掠過甚,呂大器不得不出面,斬殺了兩個十惡不赦的士兵,以平民怨。

結果卻因此引起了兵變,上千名兵痞圍住袁州府衙,要找呂大器討說法,同時對城內的百姓大肆報復,呂大器身邊也只有一千江西兵,又不敢真與左軍起衝突,被圍在府衙裡彈動不得。

袁州城內的百姓一再被欺淩殺掠,忍無可忍,有一個名叫黃連山的人登高一呼,數千民眾竟然轟然回應,使得袁州城內先遭兵變,又起民亂,百姓趁亂燒了兵營,搶奪武器,大火很快在城內蔓延開,一時濃煙滾滾,這亂象一起,左軍是見人就殺,逼得起來反抗的百姓越來越多,半日之間黃連山就聚起上萬人,揚言要打出城來,投奔秦牧;

因為只有秦牧入駐袁州期間善待城中百姓,禁止士兵淫掠,嚴格執行“三大紀律三項注意”,還放糧賑濟百姓。袁州城內的百姓記得的只有秦牧的好。

城內的兩萬多左軍在將領謝一水的指揮下,對起來反抗的百姓進行殘酷的屠殺,半日時間死亡者超過兩千人,但這不但未能平息袁州城內的民亂,相反激起了更多百姓的憤怒,他們一再被搶掠欺淩,家裡什麼都被搶光了,許多婦女還被左軍拉入營中肆意蹂躪,反正不反抗也活不下去了。於是在黃連山的鼓動下,幾乎全城的百姓都豁出去了,紛紛加入了反抗左軍的行例。

袁州城內,每一條街道,每一棟房子,都有百姓拿著木棒、磚頭、石塊,或是搶來的刀槍,和左軍廝殺,他們利用熟悉地形的優勢,不斷地對左軍發動襲擊,同時組織青壯搶奪城門,企圖衝出城來投奔秦牧。

好不容易從府衙解脫出來的呂大器出面安排百姓,城中百姓根本不鳥他,還砸了他一臉狗屎,呂大器緊急招江西總兵許開進的九千人馬回城平亂,同時派人讓秦牧帶兵回袁州。

信使馬不停蹄地疾奔二十里衝到玉春山,此時秦牧已經提前得知袁州內亂的消息,正在緊急榷商。

呂大器的信使一到,秦牧當機立斷,決定留淩戰帶一百人馬留守玉春山,這裡有不少糧草以及原來繳獲的馱馬,必須留人看守。

同時秦牧還傳令蒙軻,讓他做好率軍南來增援的準備。

秦牧親自帶一千一百人馬,火速往袁州趕,大道上一千人小跑前進,步聲陣陣,蘇謹帶著一百多騎兵為前鋒先行,秦牧與霍勝、劉猛並馬邊行邊討論應對措施。

“大人打算怎麼辦?”

“我一時也沒想好,先去看看再說。”

劉猛說道:“大人,末將覺得咱們真到了袁州城下,反而會變得很被動,到時咱們幫哪一邊呢?幫左軍殺戮百姓,這事估計大人肯定不會幹,反過來,若是咱們幫著百姓打左軍,事情只會亂上加亂。”

霍勝接著說道:“大人可是要救出城中百姓,末將勸大人萬萬不可這麼做,先不說這麼做會引起多大的波瀾,就算大人順利地把城中幾萬百姓都救出來了,到時別的不說,光是幾萬張嘴,就能把咱們吃垮,若是救出來後置之不理,倒還不如不救。”

說實話,袁州這場暴亂來得太突然,事前沒有一點苗頭,秦牧更沒有絲毫心裡準備,一時之間他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應對。

他一邊思索一邊說道:“問題是這場暴亂必須儘快平息才行,如今老虎口戰事正緊,數以萬計的叛軍已經滲透過來,若是這場暴亂不能迅速平息,就會給人可趁之機,吳學禮八萬人馬極有可能全面潰敗,到了那時,咱們就得自已頂上,與張獻忠二十萬大軍死磕,除非咱們眼睜睜地看著張獻忠二十萬大軍肆虐江西,夾擊贛南,總之,讓吳學禮就這麼潰敗,對咱們非常不利。”

“那大人是打算出手平亂了?”

“先到袁州城下再視情況而定吧。”

“末將還是覺得咱們不應該去趟這趟渾水,至少大人不應該親自去,以免直接面對幾萬百姓時,絕了迴旋的餘地。”劉猛突然想到,只要不是秦牧親口答應百姓什麼,到時就還有迴旋的餘地。

他這話讓秦牧腦中彷彿掠過一點靈光,卻又如何也抓不著,但他還是決定先聽從劉猛的建議:“好,劉猛,到時本官暫不出面,與蘇謹在週邊觀望,就由你出面好了,如果可能的話,先以你的名義,將城中的百姓安撫下來。”

“難,大人請想,百姓已經豁出去了,與城中的左軍已勢如水火,左軍也傷亡了不少,就算百姓肯聽從咱們的安撫,左軍又會善罷甘休嗎?他們兵圍府衙,分明是沒把呂大器放在眼裡,想來呂大器也阻止不了他們繼續殺戮,最後咱們只能被逼得站到百姓那一邊,與左軍拼命。”

霍勝忍不住罵道:“他娘的,真是狗拿刺蝟,無從下嘴。”

這比喻雖然難聽,但卻是事實,說實話,這種感覺讓秦牧也很不爽,爽快的做法,無疑是直接殺進城去,與意欲投奔自己的百姓一起,把城中的左軍砍個落花流水;

但這麼做只是爽一時,立即就會有更大的麻煩需要去面對。而且這些麻煩將大得難以想像。

隱忍不好受,但要想成就大事,隱忍這門功夫卻一定要學會。

秦牧有心隱忍一回,但事情的變化遠沒有這麼簡單,前頭的蘇謹這時又飛馬回來,離得還有幾丈遠就迫不及待地說道:“大人,大人,大事不好,江西總兵許開進的人也與左軍也打起來了。”

“什麼?這是什麼回事?”

“大人,江西總兵許開進的人馬都是江西人,左軍從九江過來,一路淫掠,許開進手下有不少士兵家中就因此遭難,他們本來就對左軍極為憎恨。這回許開進九千人馬奉呂大器之命回城平亂,不想剛進城門就與左軍發生口角,左軍像瘋狗一樣,見人就咬,許開進的人馬先是無故被射死十多人,許開進上前想阻止兩軍衝突,結果被左軍射來的流箭射成重傷,他手下人馬見主帥重傷,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與左軍廝殺在一起,如今袁州城三支人馬混戰在一起,全亂套了,整個袁州城全亂套了。”

秦牧聽完,不禁仰天大笑,有如瘋魔。

可笑啊,自己還想顧全大局,打算隱忍一回,結果誰隱忍了?他娘的,誰隱忍了?

你們既然不顧大局,好吧,就讓亂局更亂,讓渾水更渾些吧!

“傳我命令,大軍全速前進。蘇謹,你率騎兵先往袁州城,想盡一切辦法與黃連山取得聯繫,讓他搶奪北門,我率軍隨後前往接應。還有,往老虎口方向多派偵騎,密切注意老虎口方面的變化。”

“末將遵令。”蘇謹一抱拳,縱馬飛馳而去。

秦牧帶著近千步兵,開始奔跑起來,以最快的速度往袁州趕。

現在,老虎口的吳學禮隨時可能撤軍,甚至是崩潰,到時張獻忠二十萬大軍將如決堤的洪水,傾泄而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4-10-8 09:17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4-10-8 09:18 PM 編輯

第128章 大混戰(一)

  吳學禮共帶來八萬人馬,其中王允成部五千人已經死的死,逃的逃;老虎口有五萬人馬正在與張獻忠鏖戰。

  滿打滿算袁州城內只剩下兩萬多人,此刻袁州城裡六七萬百姓因不堪淫掠,在黃連山的帶領下,和這兩萬多左軍拼起了命來;

  就連六十歲的老太婆,五六歲的小孩子,也拿著石頭砸左軍,可見左軍這些天在城中為禍之烈,百姓分明是被逼得活不下去了,才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抗。

  緊接著江西總兵許開進傷在左軍流箭之下,九千江西兵也與左軍拼起了命來,袁州城內徹底失控了,到處是血腥的殺戮,到處是拼命的人群;

  呂大器身邊的一千人馬能勉強守住府衙就不錯了,根本無力阻止城中的殺戮。

  當初呂大器率軍來袁州時,還有五六萬負責押運糧草的民夫,大亂髮生後,這幾萬民夫也不可避免的被波及了;

  一時之間,袁州城內共有十多萬人在廝殺、在奔逃,那亂象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蘇謹帶著一百多騎兵趕到袁州時,袁州南北兩個城門已經大開,不計其數的百姓和民夫從城內逃出,散得漫山遍野都是;

  而不少左軍也衝出城來,廝殺蔓延到了城外,到處都是哭喊聲,咒駡聲,呼叫聲,殺戮聲,讓袁州城外就像是鬼域一般。

  狂奔的鐵蹄密如雨點,轟隆之聲震得地動山搖,逃到城外的人無不紛紛走避,待看清那面黑底紅字的“秦”字大旗時,漫山遍野的百姓突然靜了靜,接著無不放聲大哭,哭得聲嘶力竭,肝腸寸斷;

  袁州的百姓這陣子承受了太多的苦難,唯獨在秦牧入駐袁州的那幾天,他們可以安心地睡一覺,不用擔心家門突然被人踹開,妻女突然被人拉去蹂躪,孩子突然被人殺戮,只有秦牧率軍進城那幾天,他們才稱得上是人。

  這一刻,見到這面“秦”字大旗,無數的百姓就像受盡委屈的孩子找到了父母,找到了依靠,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叫起來。

  “秦大人回來了........”

  “秦大人的人馬回來了,咱們有救了。”

  “秦大人啊,你怎麼才回來呀!”

  “嗚嗚嗚.........”

  眼中看到的是無數淚流滿面的臉孔,耳邊聽到的是無數呼喚“秦大人”的聲音,縱馬奔騰的蘇謹等人也不禁熱淚盈眶,心頭充滿了莫名的激憤。

  “殺!”一聲怒吼從喉嚨裡暴發出來,蘇謹率著狂奔的鐵騎席捲而去,把那些出城追殺百姓的左軍砍成屍體,踏成肉泥,只有這樣,才能宣洩他們心中那股洶湧激憤。

  一百鐵騎分分合合,對城外的左軍盡情的絞殺,城裡城外本就是一場亂戰,左軍也沒什麼隊形可言,在蘇謹他們的衝殺下,更是只有逃命的份;

  憤怒的袁州百姓回過頭來,用木棒敲,用石頭砸,用牙齒撕咬,用一切可以用的手段,將一個個左軍殺死,分屍,咬其肉,碎其骨,不如此難以發洩他們積下的深深的仇恨。

  蘇謹也不敢進城,因為一但失去速度的優勢,他這一百多人將會被淹沒在城內亂戰的浪潮中,但在開闊的城外,他這一百多騎兵可以說是劈波斬浪,所向披靡,根本沒人能攔得住他們;

  蘇謹試圖聯繫內城的黃連山,但他們到來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進進內,聽到消息的百姓不斷往外湧,弄得城門處擁塞不堪,相互踐踏的不在少數,蘇謹就是想派人進去也做不到。

  此時秦牧率軍也終於趕到了,來不及喘上一口氣,他立即讓士卒們齊聲大喊,讓逃出城的百姓聚攏起來,向萬載方向轉移。

  此時袁州四門都已被人打開,逃出來的除了普通百姓之外,也有很多左軍以及許開進的江西兵,城裡城外都是人,都在流血,都在哭喊,場面十分混亂,浪潮般的聲間傳出十數里。

  北門逃出的人群中,有一人匆匆奔向秦牧的帥旗,他叫黃二寶,前些天秦牧派他和李同良等五十人混雜在俘虜中進入袁州城,靠他們在城中放火煽動,才輕鬆從高澤手中奪下袁州城。

  秦牧撤出袁州城時,依然讓他們隱伏在城中作內應,以便掌握城中的一舉一動,此時黃二寶匆匆奔到秦牧的帥旗下,向秦牧並報導:“大人,快,快進城,我們拉起上千百姓攻佔了左軍的一座軍營,裡面和五千多匹戰馬,左軍將領石大生正在拼命反撲,大人快殺進去,奪........奪馬.......”

  黃二寶說到後面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南方缺馬,戰馬非常寶貴,既然有機會奪下,秦牧絕對不願放棄。此時已經沒有時間容他多作考慮,因為吳學禮隨時可能放棄老虎口,張獻忠的大軍隨時可能跟著殺過來。

  “傳令蘇謹,讓他無論如何控制住北門,嚴密監控老虎口的情況。”

  “是。”

  “劉猛霍勝,前頭開路,殺進去,快!”

  吳守禮八萬大軍帶來了六千多匹戰馬,老虎口的防禦戰是依山構築工事,一時用不上戰馬,因此大部分戰馬都留在了袁州城中。

  秦牧沒想到隱伏在城內的李同良等人竟然控制了大部分戰馬。

  此時進城,其實非常危險,城中正值大亂不說,而且老虎口方面可以料見一定會有大變,只不過在什麼時間起變化,變成怎麼樣,還難以確定而已;

  萬一吳學禮的五萬大軍一潰,張獻忠二十萬大軍一衝而來,秦牧這一千人馬極有可能被困死在城內;

  即便如此,為了五千多匹戰馬,秦牧還是決定一拼。一千人馬組成嚴密的陣形,以盾為牆,奮力向北門衝進去;

  城裡的百姓一見到他那面“秦”字大旗,無不大聲哭喊,紛紛為這支能給他們帶來生的希望的軍隊讓出道來,秦牧一面率軍疾衝,一面讓士卒們大喊城裡的百姓趕緊出城;

  街上的亂兵很多,有江西兵,有左軍,還在混亂地廝殺著,如同一鍋亂粥..........

  袁州城內亂,城外同樣亂,老虎口的吳學禮起初接到並報,說袁州發生民亂時,還沒有太在意,但還是派部將馮喜帶一萬人馬,準備回袁州鎮壓民亂,結果在回城的半道上,卻遇上了叛軍的伏擊。

  這次張獻忠派遣滲透過來的小股人馬,總數不是秦牧預測的三萬,而是整整五萬,分成上千小股,如蟻群一樣滲透過來,這些叛軍除了武器,只帶幾日乾糧;若是官兵應對得當,先來個堅壁清野,再派精兵追殺,這幾萬人馬就得餓死,但袁州城內偏偏在這個時候暴發內亂,官兵自相殘殺,哪裡還有誰去管這些滲透過來的叛軍?

  胡雁三趁機集結起三千多人,正準備趕往老虎口從後面夾擊吳學禮,結果卻遇上了趕回袁州的一萬左軍,胡雁三在離袁州城只有八里地的八樹坡匆匆設下埋伏;

  馮喜一萬人馬做夢也沒想到在這裡會有埋伏,一頭撞了進來,瞬間就被打懵了,一萬大軍陣腳大亂,光是自相踐踏就死傷幾百人。

  八樹坡離老虎口只有幾里遠,接到消息的吳學禮大驚失色,連忙又派出五千人馬增援馮喜,這才逐漸穩住了陣腳。

  “馮將軍,吳大帥令你立即反攻,快盡擊潰八樹坡之敵,否則定斬不饒。”

  吳學禮的傳令兵撂下了狠話,剛剛穩住陣腳的馮喜連口大氣也顧不得喘,立即組織人馬對胡雁三發起反攻;

  眼下他們五萬大軍被夾在老虎口和八樹坡這幾里地之間,若不能迅速奪取八樹坡,軍心必定渙散,在張獻忠不計傷亡的攻擊之下,老虎口隨時可能被攻陷。真到那時,前有阻擊,後有追兵,他們五萬大軍唯有死路一條。

  馮喜不想死,所以他也拿出了吃奶的勁,親臨前軍督戰,組織人馬對胡雁三發起猛烈的反攻,八樹嶺一戰,慘烈程度絲毫不下於老虎口;

  胡雁三雖然占著地利,但兵力少了好幾倍,加上都是滲透過來的小股人馬匆匆集結,配合生疏,上令下達不暢,堅持不到一柱香時間,形勢就變得岌岌可危。

  好在滲透過來的叛軍非常多,胡雁三派人去收攏小股人馬,不斷趕來八樹嶺參戰,每一次有援軍到達,哪怕只有五十人,一百人,也能讓八樹坡的叛軍得到不小的鼓舞。

  “堅持住,兄弟們堅持住,咱們的援軍正源源不斷的趕來,咱們滲透過來的共有五萬人馬,全都在火速趕來,只要再堅持一會兒,勝利就屬於咱們的了.......”胡雁三一連指揮抵抗,一邊大聲鼓舞士氣。

  八樹坡下,萬余左軍如螻蟻般不斷往上發起衝鋒,槍聲,爆炸聲,弓弦聲,交織如潮,雙方的士兵一個個的倒下,屍體很快就鋪滿了坡面,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薰人欲嘔;

  這一戰的勝負,對雙方來說都是生死攸關,所以雙方都是豁出了性命,即便屍橫遍野,也只能咬牙拼下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4-10-8 09:18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4-10-8 09:19 PM 編輯

第129章 大混戰(二)

老虎口有十萬大軍在參戰,八樹坡也有兩萬人馬在廝殺,袁州城內更亂,九千江西兵,兩萬多左軍,六七萬袁州城的百姓,還有五萬夫民絞成一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亂得像一團麻,廝殺不休。

現在秦牧的一千勁旅也殺進城去了,等於是在沸騰的油鍋裡突然潑了一瓢冷水,著點沒讓整個袁州城爆開。

在這亂象紛紛的骨節眼,袁州城西北角的一處高坡上,有一支上百騎兵組成的隊伍,就像幽靈一般從坡那邊冒出來,最前頭的是一個紅衣女子,此女大概二十多歲,身材修長,雙峰挺拔,相貌嬌美而透著英氣,一身紅裝讓她看上去就像一團燃燒的火焰。

她身後跟著的上百人馬都穿著普通百姓服飾,但個個透著一股彪悍的氣息,鷹視狼顧。

若是李香君在此,定能一眼認出那紅衣女子就是李自成軍中女將紅娘子。

紅娘子身邊兩個彪悍的漢子一個叫鬼三跳,一個叫到老七。

塑著如同一團亂麻的袁州城,以及死傷遍地的百姓,紅娘子眉頭微蹙,心中不知想些什麼:刑老七手提雁翎刀,不屑地說道:“真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不可活,張獻忠二十萬大軍正在猛攻老虎口,袁州城裡還狗咬狗一嘴毛,看了江西真要落到張獻忠手裡了。”

鬼三跳介面道:“照我說,大王就不應該去陝西,江南多好啊,他娘的,瞧瞧這些廢物,要是咱們大順軍殺過來,還不是摧枯拉朽,所向披靡,拿下江南跟喝水似的,現在倒好,合便宜張獻忠了。”

“不錯,袁州一破,整個江西就是張獻忠的了,人家翅膀硬了,憑咱們來說幾句狠話就想讓人家乖乖俯首貼耳,換了是老子,老子也不肯,大王也不知是怎麼想的。”

“你們倆少說兩句沒人當你們是啞巴,大王怎麼想,論到你們來說三道四嗎?”紅娘子突然喝斥一聲,兩個彪形大漢頓時收聲,不敢頂撞一句。

“咦!”紅娘子突然驚咦一聲,因為袁州北門此時竟湧出大量戰馬,讓人感覺頗為不尋常。

大批戰馬不斷湧出,一直在北門附近衝殺,努力地控制著北門的那一百多騎兵立即將湧出戰馬往北面趕,與之同行的還有數不清的普通百姓,那些百姓在這支騎兵的組織下,秩序變得好了些,有些人還主動上去幫著牽馬北行。

“紅姐,他們對咱們起戒心了。”刑老七順手一指,北門外的百來騎兵人手本就單 bó,此時卻還分出一半人馬來,衝到離紅娘子所在的高坡一里多的地方,警惕地戒備著。

“只要他們不主動來招惹咱們,就別理他,讓大家注意,別做出什麼挑釁的行為。”紅娘子對刑老七吩咐了一句。

鬼三跳添著嘴唇說道:“紅姐,這可是好幾千戰馬,要不咱們幹他一票,能搶多少搶多少。”

“你還嫌不夠亂嗎?大王派咱們來傳話,本來就是想讓張獻忠有所顧忌,不敢進入江西,免得整個江南被他奪去,讓他有了和大王分庭抗禮的本錢。這個骨節眼下,你還跟著添亂,這不是反而幫了張獻忠的大忙嗎?”

鬼三跳有些不甘地嘟嚷道:“咱們添不添亂,我看袁州也守不住了,這馬咱們不要,指不定將來還便宜了張獻忠呢。”

“老鬼少說兩句吧,聽紅姐的准沒錯。”

紅娘子懶得跟他們囉嗦,繼續眺望著袁州城外的情況,只見數千戰馬湧出來後,又是數以千計的百姓跟著湧出,這一批百姓與原先逃出城外的百姓有些差別,原先逃出來的多為老弱婦孺,而這一批多為青壯男子,手上各拿著刀槍、木棒等五花八門的武器。

而這些百姓之後,是一支隊形嚴整,殺氣騰騰的官兵,他們邊戰邊退,最後那面黑底紅字的“秦”字退出北門時,城外的百姓頓時發出陣陣的呼叫聲。

“秦大人,秦大人!”

“秦大人出來了,秦大人。”

紅娘子耳邊聽到最多的便是“秦大人”三個字,從數以萬計的百姓的呼叫聲中,不難聽出他們對這個秦大人寄託了深深的情感和希望。

秦牧一身染血,也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敵人,帶著退出城的一千人馬列陣於護城河外百步,此時北門城樓也已經被左軍控制,箭雨一陣陣的從城樓上射下,左軍將領石大生率著數千人馬,正拼命的追擊出來,企圖擊潰秦牧,奪回戰馬。

秦牧以劉猛和霍勝為左右兩翼,對衝過護城河吊橋的左軍不斷發起反衝鋒,在jī烈的搏殺下,一隊隊左軍被逼落護城河裡,載沉載浮。

八樹坡方向有偵騎衝來,急吼吼地向秦牧並報:“大人,大人,馮喜攻下八樹嶺了,胡雁三幾千人馬潰退向南面的籠山,馮喜一萬多人馬正朝袁州殺來,大人…大人啊!”剛剛說到一半,城樓上射來的一支箭矢射中偵哨的坐騎,坐騎暴跳而起,那偵哨驚叫著摔落馬來。

秦牧衝上去扶起他,急聲問道:“老虎口呢,老虎口的戰況現在怎麼樣了?快說!”

“大人,老虎口的戰況現在還沒有分出勝負,張獻忠把所有人馬都壓上了,吳學禮軍心動搖,恐怕守不了多久猶“再探,再探!”秦牧大喊著,那偵哨換了匹戰馬,又飛奔而去,秦牧對霍勝大吼道:“霍勝,帶你的人馬組織百姓快撤,另外在北面五里的山脊從新構築防線,快,這裡我們先頂著,讓黃連山蒂著青壯幫你,快點!”

“是,大人。”霍勝大應一聲,帶著自己的三百人馬飛奔而去,逃出城來準備追隨秦牧的百姓大概有兩萬多人,正亂糟糟地簇擁著向北逃去,場面一片大亂。

就在這時,西面有陣陣黃塵騰起,很快就看到一萬多左軍狂奔而來,他們卻不是朝秦牧衝殺,而是急不可耐地衝入袁州西門。北門的左軍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以為援軍回來了,士氣大增,對秦牧發起了更猛烈的衝擊。

秦牧剛率軍擊退左軍一波衝擊,西面又有偵哨狂奔而回,“大人,大事不好了,老虎口守不住了,吳學禮留一萬人馬斷後,自己帶著余在下的大軍退回袁州來了。”

“什麼?吳學禮到哪裡了,叛軍衝過來沒有?”

“大人,太亂了,反正西面到處是吳學禮的兵,到處是叛軍,兄弟們靜聯繫不上了,就算探到什麼,也衝不過來,大人…”

“撤!劉猛,快撤,連戰邊退,快退。”

秦牧率軍且戰切退,擋在兩萬百姓以及幾千戰馬後面,左軍的追擊並不是最可怕的,真正讓秦牧頭痛的是兩萬多百姓,這些百姓都是衝著他秦牧這個名字跟來,渴望他能保護著逃得一命。眼看一雙雙期盼的眼睛,聽著一聲聲的呼喚,秦牧一時竟狠不下心來放棄這些人。

站在投機的角度來說,不到萬不得己,拋棄這些百姓也是不明智的,因為只要成功保住這些百姓,今後他的美名將傳遍江西,將得到無數百姓的擁護:反之,若是輕易拋棄這些百姓,他的名聲將和其它軍閥沒有什麼差別。

更何況,他冒著巨大的風險弄出來的那幾千戰馬,現在都是百姓幫牽著北退,這幾千戰馬對他來說太重要了。一但能成功運回這批戰馬,秦牧立即可以著手組建幾千騎兵,對將來的發展會有難以估量的作用。

現在百姓幫著牽馬,人馬夾雜在一起,放棄百姓就等於放棄戰馬,除非秦牧反過來屠殺兩萬百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wendar 發表於 2014-10-8 09:1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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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大混戰(三)

  秦牧護著兩萬百姓且戰且退,才退離城不到三里,繼馮喜萬餘人馬之後,西面又是黃塵漫天,緊接著看到不計其數的左軍狂奔而來;

  遠遠望去,漫山遍野都是奔逃的人影,除了那面“吳”字大旗附近的士兵看上去還成建制之外,其他的毫無隊形可言,就像大地上有無數蝗蟲在飛舞。

  這外時候,追擊秦牧的左軍也潮水一般退去,爭相退回城內。

  西面的左軍後面,但見更多的叛軍追殺而來,喊殺聲響遏行雲,平地、山坡、河的兩岸,所有你能看到的地方,全是奔跑的人,無數的刀槍在揮舞著,一片片的血光在陽光下濺出,袁水的整個河面都被染成了紅色,飄浮而來的屍體幾乎把河流阻斷。

  “快,快撤!”秦牧吼得聲嘶力竭,身後的兩萬多百姓哭聲一片,個個面無人色,跌跌撞撞向北奔去,有的不慎跌倒,立即就後面的人踐踏而過,再也爬不起來,這個時候,兩萬多人再也沒有絲毫秩序可言,就像大災來臨時爭相逃命的飛禽走獸。

  秦牧顧不得去管百姓了,張獻忠的叛軍追殺著吳學禮的潰兵,像大海上風暴來臨時的烏雲,已經普天蓋地而來;

  視力所及了,除了人還是人,雙方都沒有隊形可言,一邊拼命的逃,一邊拼命的追,左軍被追得哭爹喊娘,連回頭揮刀的勇氣也沒有,就像草原上被狼追逐的羊群..........

  “五十人一隊,交錯衝殺,相互掩護,殺!”秦牧大吼著,帶著朱一錦、李式等五十名親兵當先縱馬衝出;

  蘇謹那五十名與紅娘子對峙的騎兵也撤了回來,與秦牧他們交替衝擊,人如虎,馬如龍,嘶吼聲聲,刀光如練,殺入如無邊黑雲般蔓延過來的叛軍當中。

  劉猛他們的步兵也都以總旗為單位,踏著鏗鏘的步伐,擺出一個個五點梅花陣,如一部部絞內機般不斷旋轉,絞殺著衝來的叛軍。

  這種旋轉的五點梅花陣有一個好處,每一隊旋轉到正面拼殺一陣之後,就退入中間的陣眼,這樣就可以得到片刻的休息;

  特別是面對的叛軍毫不隊形時,這種陣形的威力可以成倍的發揮出來,幾個梅花陣不斷地旋轉,相互之間又形成一個大陣,外面的亂兵一但被捲入陣中,立即會發現前後左右全是砍來的刀槍,讓你在暈頭轉向中被砍成肉碎;

  秦牧和蘇謹的騎兵也分成兩隊,一隊大概有七十騎,兩隊之間繞著8字,在步兵的梅花陣週邊不斷交替衝擊,將一切稍成建制的叛軍衝成散沙,以便步兵的幾梅花陣絞殺。

  袁州城下黃塵滾滾,兵戈滿地,人群如蟻,殺得天昏地暗,如雨的鐵蹄,如注的熱血,如雷的吶喊,一陣又一陣地轟響,交織成驚濤駭浪般一重推著一重,直沖雲霄,一具具的屍體鋪滿原野,一股股鮮血匯成細流注入袁水,使日月無光,碧波猩紅.........

  那面黑底紅字的“秦”字大旗,帶著凝重冷酷的氣息,在亂軍飛掠著,秦牧身上的甲胄已經是血紅一片,轟鳴的鐵蹄不時會濺起碎肉沾上戎衣;

  劉猛擔心他有失,和朱一錦等人一直緊緊護在左右,數騎如錐,疾掠如火,“當!”的一聲巨響,朱一錦與對面衝來的一員叛將硬拼了一刀,緊接著從另一則衝過的秦牧寶劍暴劈而出,寒光如電,“蓬!”一條左臂被秦牧砍斷馬下;

  那叛將一聲慘叫剛剛出口,劉猛那根巨型狼牙棒借著戰馬兇悍的衝力一掃而過,“呯!”的一下,將他的頭盔連同腦袋全部砸成稀巴爛。

  而這不過是一剎那間的事,那叛將的屍體已經被緊隨而來的無數鐵蹄踏成肉餅,在不成建制的叛軍中,秦牧的兩股騎兵就像兩股妖雲飛掠,所向披靡;

  加上後面的步兵梅花陣不斷絞殺,城北的原野上不久便被殺出一片空白地帶,不管是潰逃的左軍,還是追擊的叛軍,都如瘟疫般避開這片死亡地帶。

  秦牧帶著七八十騎衝過前頭散亂的叛軍,後頭卻是望不到邊的成建制的叛軍陣列,鋪天蓋地都是,數千人組成一個方陣,雖然在移動過程中也不是很整齊,但舉目望去,盡是如雪的刀光,如林的長槍,如牆的盾牌,與之相比,秦牧的這點人馬就像滄海中的一片浮萍,彷彿對方隨便掀起一個浪花,就能將他這點人馬給淹沒。

  其中一個軍陣前頭,一面“張”字大旗特別惹眼,大旗之下,正是身材魁梧、掌控張獻忠麾下十六營人馬的安西將軍李定國,因在武昌時被張獻忠收為義子,因此從張獻忠姓張,如今該叫他張定國了。

  他早已注意到北面不同尋常的戰況,打著黑色戰旗的秦牧人數雖然不多,但軍陣玄妙淩厲,前面的散兵就像是雪人遇上烈日一般,消融在不停旋轉的戰陣當中。

  此時見秦牧的騎兵疾衝而來,他令旗一展,還沒有揮下,漫天的箭雨已經騰空而起,如暴雨般灑向秦牧衝刺的方向;

  秦牧見了不禁大喜,因為他們還沒進入弓箭射程呢。對面的叛軍顯然是被他們如雷的蹄聲嚇著了,張定國的令旗還沒有揮下就紛紛放箭,這足以說明這支剛拉起來不久的叛軍雖然人多勢眾,但缺少訓練,更缺少應付騎兵的經驗........

  秦牧的人馬如一把彎刀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形,向左一轉,掀起的黃塵彌漫如煙,讓他們若隱若現,只有那如雨的鐵蹄敲擊著地面時,發出驚天動地的轟鳴;

  但見那面黑色的秦字大旗貼著一個叛軍方陣疾掠而過,就像一柄雪亮的彎刀劃出一道新月形的弧光;

  叛軍的步兵方陣左側被弧光不斷地向內擠壓、切割,所有的慘叫聲都掩沒在了那轟鳴的馬蹄聲中,就連片片的血光,也被彌漫的黃塵所掩沒;

  當第一道弧光過去,叛軍方陣左側就像颶風肆虐過的莊稼地,一片狼藉,但見地上盡是橫七豎八的屍體,一灘灘的猩紅血液,而這還沒完,第一道弧光才過去,第二波衝擊又如閃電般劃來了,蘇謹的人馬這次不再是弧形劃過,而是以六十度切角,悍烈地從狼藉的左則衝入,就像一柄巨大的匕首深深地插入敵人的胸口,數千人組成的敵陣,在兩次衝擊之下,頓時如沙塔般崩潰。

  秦牧劃出一個“8”字型之後,又從另一個方向撞入來,與蘇謹的人馬交錯而過,再一次將崩潰中的敵人割出一道血淋淋的巨大的傷口。而且這個傷口還被不斷撕裂,不斷擴大。

  別看秦牧他們一隊人馬只有七八十騎,但對於被衝潰的步兵來說,威力絕不亞於幾輛重形坦克碾過。

  張定國望著左側被衝潰的軍陣,又驚又恨,他的人馬雖多,但都是這一兩個月內招納的流民,為了迅速佔領湖廣,根本沒有時間加以訓練,你本事再高,遇上這樣的兵也是個悲劇;

  在緊張的戰場上,他們根本沒法正確地執行你的命令。

  就像剛才,張定國令旗才舉起,這本是讓弓箭手張弓準備的命令,結果大部分弓手直接就把箭給射出去了;

  這跟早洩是一個概念,這種情況下,你指望能給敵人要死要活的打擊?打擊不了敵人,那你就只有一潰千里......

  此時此刻,張定國顧不得去想**早洩的問題了,秦牧的騎兵兇悍無比,衝潰左側那個幾數千人組成的軍陣後,一路逐殺著,將那些潰兵驅向另一個軍陣,若是不再不阻止,只怕馬上就要形成大雪崩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4-10-8 09:20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4-10-8 09:20 PM 編輯

第131章 大混戰(四)

秦牧不到兩百騎兵,卻像疾風卷烈火,連續衝潰張定國兩個步兵方陣,合計近萬人馬在狂奔的馬蹄下狼奔豕突,四散奔逃,如注的熱血在大地上流淌著,如雨的鐵蹄仍在轟然敲擊著,附近的山野都能感覺到微微的震動。

張定國明白,若是讓上萬潰兵再湧向其它軍陣,極有可能引發連鎖反應,導致數萬大軍會面崩潰。

不到兩百騎兵衝潰數萬大軍,這絕對不是神話,張定國太瞭解手下這幾萬大軍是什麼貨色了。

嚴格算來他這幾萬人不過是拿著刀槍的流民,沒有經過什麼訓練,毫無凝聚力可言,一但恐慌的情緒蔓延開來,再多的人也只不過是任人宰殺的羔羊。

“放箭!放箭!”張定國一咬牙,狠下心腸大聲下令,他所在的軍陣於是再不管什麼敵我,一片箭雨騰空而起,如流蝗飛射而去,一個個潰兵慘叫著倒下,倖存者不可置信地望著那面張字大旗,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人要射自己人。

不明白歸不明白,一陣陣箭雨遮天蔽日罩下,迫使他們不得不掉頭,向外逃去,秦牧的騎兵也有十多人中箭落馬,同樣被逼得向外轉戰,他的人數太少了,和張定國硬耗不起,只得追著那些向外逃的潰兵猛砍,以出一口惡氣。

袁水北面的叛軍被秦牧凝滯住,而且連同先前追擊左軍的散兵,被秦牧擊潰近兩萬人,讓南門處的左軍看到了一線希望,先退入城中的馮喜率上萬人馬也從南門殺出,一路衝到西門外接應,吳學禮的人馬終於逐漸稱住陣腳,且戰且退,逐步從西門收縮入城。

秦牧一見這態勢,不禁漲口大罵,老子硬頂了半邊天,你們數萬大軍不趁機反攻,他娘的反而往城裡縮,等你們都縮進了烏龜殼,豈不只剩下老子人的這點人馬和張獻忠十幾萬大軍死磕。

“撤!讓霍勝帶著步兵先撤!”秦牧顧不得追殺滿地的潰兵了,連聲大吼起來。

這次太可惜了,若是他有一兩千騎兵,在剛才那種情況下,絕對能夠一舉擊潰張定國幾萬步卒,甚至在連鎖反應之下,讓張獻忠十幾萬大軍會部崩潰也不奇怪:記得完顏打骨打起兵之時,憑藉一萬多兵力,曾一舉擊潰契丹七十萬大軍,契丹的鐵騎可不是張獻給忠手下這些剛拉起來的流民可比,一部崩潰之後不一樣引起全軍崩潰?

正因如此,秦牧更加不願放棄那幾千戰馬,在威力強天的槍炮沒有研製出來前,騎兵才是王道。

經過秦牧他們這陣反擊,兩萬百姓已經向北奔出數里遠,霍勝率領的步兵一接到秦牧的命令,立即掉頭向北,神奇的秦軍,作戰時勇猛異常,風緊扯乎時更是讓人目瞪口呆,只見近千人馬撒丫子狂奔起來,竟快得像退去的浪潮…

秦牧帶著一百多騎兵斷後,剛剛衝上一道斜坡,就見到一股黃塵從西北方向以四十五度角向他們疾衝而來,騰卷的黃塵之下,上百鐵騎發出巨大的轟隆聲,最前頭是一道紅影,連長長的披風都是紅色的,像一團燃燒著、飛舞著的火焰…

這支騎兵秦牧早就注意到了,從他們退出北門開始,這支騎兵就出現在西北面的一個高坡上,像幽靈一般,他們一直作壁上觀,似乎並不想加入這場大混戰,但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卻兇悍地砍殺著被秦牧他們衝散上的上萬潰兵,大概是剛才叛軍招惹了他們,被迫出手的吧。

彼此難分敵友,秦牧也不願主動去招惹他們,帶著身後的人馬向右一掠,與之隔著百余步交馳而過。

衝出一里許,潰兵少了,秦牧人的人馬稍稍慢下來,回頭一看,卻見袁州南面衝過五六百騎兵,正與紅衣女子的人馬撞在一起。

但見紅衣女子的人馬從中間狠狠地衝入,似乎想將那支騎兵從中間切開.

但秦牧很快就發現,她們的迅速度越來越慢,彷彿陷進了泥潭,而張定國的步兵方陣又從西、南兩個方面壓了上來,一但形成合圍,紅衣女子那一百人馬恐怕再難逃出生天。

“回頭,回頭,殺!”秦牧不再遲疑,立即下令掉頭殺去。

“大人,敵友不明,咱們為何要救她們?”

“朱一錦你還真是個豬腦袋,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明白了嗎?”秦牧一邊抽打著戰馬,不斷提速,一邊大聲說道。

紅衣女子的人馬與叛軍殺在一起,現在幫她們就是幫自己,張獻忠那幾百騎兵不簡單,從他們輕易讓紅衣女子那支彪悍的人馬陷住,便可見不凡,應該是原來的隨張獻忠轉戰中原的老部下:他們上增援北岸來的,也就是說本來是衝著秦牧來的,只不過恰巧與紅衣女子的人馬撞在一起而已,要是讓這支騎兵銜尾追殺,秦牧自認很難全身而退。

紅娘子確實是被逼動手的,她們沒料到張獻忠的人馬追著吳學禮突然殺到,一時間漫山遍野都是人在廝殺,她們避無可避,那些叛軍殺紅了眼,根本不管她們是什麼人,見了就遞刀子,雙方就這麼起了衝突。

衝入敵陣的紅娘子一根長鞭如靈蛇飛舞,鞭梢發出尖銳的呼嘯聲,“啪!”的一聲脆響,將迎衝而來的一名叛軍抽著眼珠爆裂,慘叫落馬。

戰馬嘶鳴不斷,四面皆是殺聲盈耳。

嘯!

長鞭再次飛卷而出,靈快無比的纏住一名叛軍的脖子,然後往回一抽,那叛軍被勒得雙目凸起,舌頭伸出,如同吊死之人。

“下去!

”一聲嬌叱,那叛軍被扯落馬上,立即被旁邊的戰馬踏破肚子,肝臟爆出

刑老七和鬼三跳一左一右護在紅娘子旁邊,怒吼不斷,雁翎刀劈殺不休,她們這支人馬雖然彪悍,但畢竟數量太少,衝入一半,速度就開始慢了下來,兩支騎兵幾乎變成了原地纏鬥。

眼看無法衝過敵陣,紅娘子不禁大急,再這麼下去,哪怕別人會伸長脖子給你砍,也能把你累死。就在此時,但見一面黑底大旗飛掠而來,帶著一股黃塵如龍翻飛。

秦牧帶著一百多騎並沒有直撞而入,他的人馬也不多,萬一也像紅衣女子她們一樣被陷住的話,那就死定了。

又見新月,又見新月形的弧光!

一百六十人馬疾衝如飛,劃出一道完美的弧光從從敵陣左側掠過。

“殺!”劉猛暴吼著,那根巨型狼棒揮舞之間,連著砸爆兩個叛軍的頭顱,右側的士兵乘著這股雷霆之威也不斷揮刀,把叛軍左側殺得向裡陷入數丈之多。

不過秦牧他們並沒有繼續硬拼,而是一沾即走,最後幾名騎兵掠過之時,幾個哧哧地冒著火花的大傢伙跟著滾入敵陣。

他們來去如風,沒有給叛軍幾百騎兵造成太大的殺傷;但當他們的掠出十多仗之後,敵陣之中卻突然傳出數聲巨響,轟!轟!轟!一團團火光衝霄而起,一蓬蓬的鐵片碎石飛射如雨,爆炸附近的叛軍被炸得人仰馬翻,狼藉一片,一根根斷肢殘臂被衝擊波卷上半空,左側幾乎被炸成空白地帶。

陷在中間的紅娘子趁此機會,率隊從左側殺出,剛剛衝出彌漫的硝煙,又見那面秦字大旗掠出一個圓弧之後,再次殺了回來,又是一道新月之光,從叛軍右側劃過。

轟!轟!轟!

緊接著又是數團火光從叛軍右側冒起,彷彿從地獄冒出的妖兒。

紅娘子第一次發現,騎兵還可以這樣用,不過真算來,這功勞也是有她一半的,因為有她們正面衝擊,與敵參纏半鬥在一起,讓敵人的騎兵失去了速度,秦牧這一招新月之光才起作用。

“回頭,殺!”紅娘子顧不得多想,趁敵軍幾百騎兵被炸得七零八落之幾,帶著人馬再次衝入了狼藉敵陣,彷彿不把幾百敵騎滅掉就不甘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4-10-8 09:22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4-10-8 09:23 PM 編輯

第132章 紅娘子

  玉春山下,浪潮般的廝殺聲逐漸平息。

  朱一錦興奮地跑入難民休息的樹林,向秦牧並報導:“大人,叛軍退去了,只剩下五千人馬留駐五里外,想來是為了防止咱們再殺到袁州城下。”

  從袁州逃出來的百姓聽了,不由得發出一陣劫後餘生的歡呼聲,數萬叛軍一路追擊,秦牧手下的人馬與黃連山組織的青壯,利用地形優勢,拼死阻擊一個下午,現在敵人終於退去了,人們懸著心終於可以暫時放下了。

  “多虧了秦大人啊!”

  “多謝秦大人救命之恩。”

  “秦大人.........”

  四周的百姓一聲聲地感謝,情真意切,這次他們能逃得一命,多虧了秦牧率軍拼死阻擊,否則這兩萬老弱婦孺很難逃出那血與火的戰場,無數的叛軍會像洪水一樣把他們淹沒。

  “鄉親們放心,敵人暫時是打不過來了,你們抓緊時間休息一番,明早還要退往萬載。”

  秦牧安撫過百姓,望瞭望西山的一抹夕陽餘暉,一屁股坐在余溫未退的石頭上,眯著眼睛問朱一錦道:“袁州城下的戰況如何了?”

  “回大人,張獻忠的人馬一度衝進西門,又被趕了出來,如今近二十萬大軍將袁州城團團圍住,正在趕制攻城器械,估計明天就會對袁州發起猛攻。”

  “城裡的情況呢?”

  朱一錦有些為難地答道:“大人,叛軍將袁州城團團圍著,城裡到底是什麼狀況,根本傳不出來。”

  “算了,給我準備鍋熱水,我要好好冼個澡清醒一下。”

  “是,大人。”

  秦牧坐在樹下搓了搓臉,隨手就能搓下一顆“大力丸”來,這一天廝殺下來,他現在就像京劇裡的大花臉。

  樹林的旁邊是一條小溪,小溪的另一邊,六七十個漢子散坐在小溪邊的草叢裡,幾十匹戰馬在低頭吃著草。

  一道紅影從溪中的鵝卵石上躍過,輕快地走向秦牧,遠遠就說道:“現在你不用拿沒空做藉口了吧?”

  秦牧感覺就像被老虎盯上了一樣,一身汗毛頓時豎了起來,右手不自覺地握緊了巨闕劍,但有一個事實他非常清楚,別說巨闕劍,就算給他一把倚天劍,他也打不過人家,加上李式也不行,這一點是經過事實充分印證的。

  “說了沒有,你要是沒瞎,就應該看到,這兩萬多張嘴等著問本官要吃的,本官哪來的餘糧給你們。”

  “你...........你還是不是個男人?”紅娘子提著鞭子,一臉惱怒的向秦牧逼上來,旁邊的李式霍然拔刀準備硬著頭皮上,秦牧向他擺擺手,就別丟人現眼了,剛才在人家手下一招也走不完。

  紅娘子一臉煞氣,直逼到秦牧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坐在石頭上的秦牧,她雙腿修長,英姿颯爽。

  秦牧抬起頭來,視線幾乎全被她胸前那巍峨的雙峰擋住。好大.........

  秦牧暗暗咽了一下口水,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句詩:橫看成嶺側成鋒,遠近.............呃,真的好近,秦牧甚至能聞到一縷淡淡的香汗味兒。

  紅娘子突然意識到自己靠得太近了,連忙退了一步,臉色微紅,好在她一身紅裝映著,臉色看上去一直都紅撲撲的。

  “你給還是不給?”

  “怪了,你耳朵聾了嗎,本官不是告訴你了嗎?沒有。”

  “你怎麼這樣,這麼小氣還是個男人嗎?”紅娘子氣極,鞭子一抖一收,似乎忍得很辛苦,才忍住沒給他一鞭。

  “本官不是男人?你說本官不是男人?”秦牧大怒,騰地站起身來,腦袋上就像燃燒著一個火把。別看你拿著皮鞭,就是加上蠟燭老子也不怕你,你當你真是女王啊?

  紅娘子冷笑道:“怎麼,想再打一回?還是再找幾個幫手來再說吧,我看你這人就是輸不起,兩萬人的口糧你都供得,還差我們幾十人一口?我們幫你阻敵,前後死了三十二個兄弟,現在你連口吃的也不給,不就是打了你一鞭嗎?又沒真用力..........”

  “住口!”秦牧老臉掛不住了,寶劍抽出又收回,一副暴走的樣子。

  噗哧一聲,就像杜鵑花開滿了枝頭,紅娘子綻顏一笑,隨即一整神色說道:“放心,我紅娘子恩怨分明,你在袁州城下幫過我們一回,幫你阻敵算是我們還你的情,咱們互不相欠了.........”

  “既然互不相欠,你還來找我幹什麼?”秦牧單刀直入,切斷她的話頭。

  “你...........”紅娘子真是恨不得再抽他一鞭,雙方好歹並肩作戰過,敵人才退去,這就翻臉不認人了,連一口吃的也不給,她能不氣嗎。

  這荒山野嶺的,加上這麼多難民湧來,連兔子都嚇得跑光了,一時之間讓她幾十人到哪裡去找吃的?

  但人是鐵,飯是鋼,她手下的人馬拼殺了一天,又累又餓,紅娘子不得已才兩次來求秦牧,當然了,她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求人的方式很特別:

  第一次來,一言不合,竟向秦牧動起手來,李式剛衝上去就被鞭子卷住雙腳掀翻在地。

  秦牧背上挨了一鞭,雖然像她說的,沒用多大勁,但這面子上總是無光不是?這第二次來,依然是一副女王的樣子.........

  秦牧睥她一眼,轉身就要回營去洗澡,紅影一閃,快如鬼魅擋在他面前,那巍峨的雙峰輕輕顫著,鼓騰騰的,幾欲裂衣而出..........

  “你先別走,我道歉..........頭先是我不對.........不該抽你。”紅娘子一雙杏眼直視著秦牧,說不該抽你時,感覺就像是在說我還抽你。

  秦牧忍不住撫著額頭,感覺腦袋有些漲痛,這女人............好吧,咱們大男人一個,跟個女人斤斤計較,沒得教人瞧不起。

  “李式,給她點吃的。”秦牧像打發叫花子似,說完從紅娘子身邊轉過,頭也不回地走了。

  紅娘子望著他的背影,不滿地哼了一聲。

  秦牧洗了個熱水澡,整個人感覺舒服多了,剛端起飯碗,就見霍勝、劉猛雙雙進帳而來。

  秦牧一邊扒飯,一連問道:“怎麼?又出了什麼問題?”

  “大人,您吃,等您吃完再說。”

  “少囉嗦,有屁就放。”

  “大人,剛剛接到消息,張獻忠派胡雁三率兩萬人馬,走劉家村方向,想必是要去攻打吉安府。”

  秦牧連忙把嘴裡的飯咽下,放下碗說道:“消息確切嗎?袁州還沒拿下,張獻忠就這麼急著分兵去攻打吉安府?”

  “大人,我懷疑張獻忠缺乏糧草,所以才這麼急著分兵去攻打吉安府,吉安府守軍不多,袁州被圍的消息傳去,吉安府守軍一定驚疑不定,一但吉安府被攻破,張獻忠就能得到足夠的糧草補給,到時就算圍而不打,也能耗死袁州城內的幾萬左軍。”

  “嗯,是有這種可能。”秦牧沉吟著,吳學禮這一次損失慘重,八萬人馬估計剩下不到五萬,袁州城裡糧草又不多,張獻忠自己弄到補給後,根本不用花大力去攻城,只要防止吳學禮突圍,不出十日就能把吳學禮餓死。

  如今放眼整個江西,再沒有援軍會來增援袁州,吳學禮雖然可恨,但從大局著眼,秦牧又不能看著他滅亡。

  劉猛接著說道:“大人,吉安是贛州屏障,一但吉安淪陷,贛州北面門戶隨之洞開,如今贛州那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向連城那點人馬,萬一抵擋不住,贛州豈不也跟著淪陷?”

  “對面的五千叛軍情況都探清楚了嗎?”秦牧答非所問地說道。

  “回大人,咱們抓到兩個叛軍探子,大致摸清楚了,叛軍幾萬人馬退去後,留下這五千人主要是防備咱們再突到袁州城下添亂,領兵的叫李兆光,是在武昌投奔張獻忠的降將,就是他打開武昌城門放張獻忠大軍入城的。”

  “我問的是他的營紮得怎麼樣?”

  “大人是想今晚去摸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4-10-8 09:23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4-10-8 09:24 PM 編輯

第133章 戰略轉移

當夜秦牧就打算帶人去偷襲南面五里處的敵營,可惜被李兆光這賊廝布下的暗哨提前發現,秦牧見無機可乘,只得放棄。

第二天,袁州城下張獻忠發動了聲勢浩大的攻城戰,呂大器這個四省總督與吳學禮已經鬧得很僵,呂大器恨左軍淫掠太甚,以至逼反城中百姓。

吳學禮恨呂大器越俎代庖,私斬自己手下士卒,導致袁州大亂,老虎口失守,一天之內損失了近三萬人馬不說,如今還被困在孤城內,外無援軍,內無糧草,情勢岌岌可危。

但現在大家算是同在一條破船上,船沉則一起完蛋,也只能暫時同舟共濟了。

玉春山的秦牧也不好過,他囤在玉春山的那點糧食,供應一千多士卒不成問題,可現在一下子增加了兩萬張嘴,就算每天只給百姓勉強持續生命的少量稀粥,也支撐不了幾天。

所以秦牧第二天一早,立即下令將所有百姓轉移去萬載,眼下兵凶戰危,帶著這些老弱婦孺只有死路一條。

到了萬載,他們完全可以往南昌去嘛,總強過呆在這兒一起餓死。

倒是黃連山那三千多青壯,一心想追隨秦牧,秦牧經歷連番大戰,損失了兩百多人,正需要補充一下兵員,便從中挑選出一千人,留在玉春山由劉猛加以整編訓練,其餘的兩千人,也遣退到萬載去,當守城兵使用。

處理完這些,秦牧終於可以松一口氣了。

“這是什麼?”

秦牧正在觀望對面李兆光的佈防情況,紅娘子素手一翻,快若閃電,秦牧手上的望遠鏡瞬間就落到了她手。

“你有完沒完?還來!”

“不就個破筒子嘛,看看不行呀?”紅娘子不理秦牧殺人似的目光,學著他剛才的樣子。將望遠鏡放到眼前“咦!怎麼回事?”紅娘子脖子不自覺地向前伸著,嘴巴張得足以放進個雞蛋。

秦牧趁她驚詫萬分的當口,一把將望遠鏡奪了回來,移開數步,繼續觀察敵情。

張獻忠大概是覺得秦牧這千把人馬無關大局,只派五千人防著他,然後集體所有兵力攻打袁州。李兆光絲毫沒有主動進攻的意思,全部心思都用在防守上,把防禦工事佈置非常完善。倒讓秦牧有點狗咬刺蝟,無從下嘴的感覺。

“這倒底是什麼東西?你哪兒弄來的?再讓我看看不行嗎?”紅娘子追上來,伸手又要奪望遠鏡。

秦牧這回沒讓她得逞,將望遠鏡一收橫了她一眼說道:“這沒你什麼事,你賴在這幹嘛?今天我可沒糧給你了。”

“現在咱們有共同的敵人,張獻忠害死了我三十二名手下弟兄,本姑娘一向是有恩必償,有仇必報,豈能就這麼離去?”

“是嗎?哪。你的仇人就在對面,你不去報仇,來我這磨蹭什麼?”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觀察一下敵情不行嗎?你那破筒子再給我瞧瞧。”紅娘子這絕對不是女人對男人說話時的口氣,而是上級對下屬的命令。

秦牧氣樂了,轉身就回營,準備找劉猛、霍勝等人商議下一步行動計畫。

紅娘子那修長的美腿一抬。緊跟了上來,不依不饒地說道:“你不借也行,那你告訴我。這破筒子你從哪裡買來的。”

秦牧不理。

“你說不說?”

身後傳來鞭子甩響的聲音,這是**裸的威脅,秦牧霍地回身,不想紅娘子追得太緊,沒能及時剎住腳步,一下子撞了上來,那巍峨的雙峰正好撞在秦牧手裡,那種柔軟豐潤的感覺頓時盈滿手心。

“你...........”紅娘子急退兩步滿臉通紅,繼而煞氣彌漫“你競敢占老娘的便宜,找死.........”

“住。!”秦牧踏前一步,大喝一聲“老子占你便宜?你也不想想,是誰死皮賴臉的蹭我跟前來,別說我不是有心占你便宜,就算是有心占你便宜,你也是活該。”

“你找死,占了老娘便宜還有理了。”紅娘子說著立即動鞭子。

秦牧想也沒想,瞬間疾撲上去,要想不被長鞭抽到,只有近身搏擊,才能最大程度的削弱對方長鞭的威力。

紅娘子嬌叱一聲,右腳膝蓋閃電般撞出“呯!”的一下撞在秦牧的小腹上,極度的疼痛讓秦牧肚子一陣翻騰,兩眼發黑,但他憑藉著一股狠勁,硬是忍住沒慘叫出來,雙手一把抱住紅娘子的大腿,腦袋狠狠地撞在她的胸脯上。

紅娘子被撞得不輕,加上大腿被抱住,仰身便倒,秦牧跟著倒下之後,腦袋正好卡在她兩條大腿的根部,這情形就像是正在.........別提了,剎那間秦牧與紅娘子都怔了一下;

肚子的劇痛讓秦牧先醒悟過來,身體猛然向上一竄,將紅娘子的身體整個壓在身下,右手鎖住她的喉嚨冷聲說道:“夠了!立即帶你的人離開。”

說完秦牧起身,一邊捂著肚子,一邊撿起跌落地上的望遠鏡,蹣跚離去;

紅娘子臉色變幻不定,坐起身子,不知為什麼竟沒有對他再發起攻擊,直到秦牧的背影消失在樹林那邊,她才突然狠狠地抽出一鞭子,將一根小指粗的小樹掃斷................

*************************************

回到大帳,秦牧將眾將招來,包括剛從萬載趕來的蒙軻在內,商議下一步行動計畫。

蘇謹先說道:“大人,按路程計,胡雁三的兩萬人馬最多四天便能兵臨吉安府,而袁州城在外無援軍,吳學禮又剛剛經歷大敗,士氣必定低迷,在張獻忠十多萬大軍猛攻之下,能支撐幾天可不好說,咱們必須有所作為才行,否則袁州一破,吉安陷落,贛州門戶大開,到時咱們只怕更加被動。”

這點秦牧何嘗不知,他沉聲說道:“對面的李兆光在防守上很有一套,一時找不到他的破綻,想迅速攻破他的防線很難,時間拖得久些,張獻忠一定會再派來援軍,到時又會變成消耗戰,這樣肯定不行,你們有什麼想法,都說說。”

淩戰說道:“大人,如今最為穩妥的做法,是走萬載,經上高縣、臨江、吉安繞回贛州,咱們現在有近六千匹戰馬,速度上會快于胡雁三,到時不管是守吉安,還是退守贛州,都可以從容選擇,即便吉安守不住,咱們退回贛州,便可以得到源源不斷的支援,再利用贛南多山的地形,要把張獻忠擋在贛州境外應該不難。”

秦牧不置可否,轉而問蒙軻道:“蒙軻,你怎麼看?”

“退守贛州固然最為穩妥,不過,一但張獻忠在江西站穩腳跟,贛州將三面被圍,到時咱們仍然要長期陷入與張獻忠消耗戰之中,這肯定不是大人所願意看到的。”蒙軻顯得越來越沉穩,越來越有大將風度了,說話不疾不徐“大人想必已經有腹案了,我支持大人的決定。”

秦牧有腹案了?眾將紛紛望向他。

秦牧淡然地望了蒙軻一眼,蒙軻能猜到他的打算不奇,蒙軻在萬載期間,秦牧曾傳令他派細作前往上粟、瀏陽、長沙方向打探叛軍的情報,只不過這些事情只有身在萬載的蒙軻和寧遠知道。

劉猛先忍不住問道:“大人,您打算什麼做?”

“圍魏救趙。”

“圍魏救趙?”

“蒙軻,你跟他們說說長沙的情況。”

蒙軻點頭說道:“根據咱們的細作回報,上粟、瀏陽由於地偏僻,留守的叛軍都不多,防備也很鬆懈,至於負責留守長沙的,是叛將劉文秀,以及三萬叛軍,這三萬叛軍也都是張獻忠打下長沙後才招募的,成軍還不足一個月。”

“長沙?大人要打長沙?”淩戰詫異地問道。

“出乎你的意料之外吧,那想來也出乎叛軍的意料之外。眼前的情況已經非常分明,再在這裡和李兆光耗著,咱們只會越來越被動,即便能攻破李兆光這道防線,突到袁州城下,也未必能救得了袁州,而且這麼做,咱們是在以己之短,擊敵;

大家請看地圖,而從萬載經上粟、瀏陽,到長沙的路程不過四百里左右,現在咱們有六千戰馬,兩天時間應該能殺到長沙城下了。若是能突然襲擊,拿下長沙那自然是最好;

若是無法拿下長沙,咱們不防一路向南轉戰,張獻忠能招募流民,咱們也能招募,到時咱們也招募個十萬大軍,在張獻忠的後院燒一把大火,把他屁股燒得外焦內嫩,我倒要看看他是要江西,還是要湖廣。

最次者,咱們在湖廣無所作為,那還可以向南走攸縣、茶陵、井岡山,回贛州,老子不就信了,憑咱們這支人馬,要走的話,胡廣那些剛剛拉起來流民能當住咱們南去的腳步。”

聽秦牧說完,眾將不禁都是兩眼放光,秦牧一向注意訓練士卒的運動能力,現在手上又有六千戰馬,若論快速轉戰能力,叛軍只怕是拍馬難追,秦牧的這個策略,正好讓他們的長處最大限度地發揮出來。

霍勝一臉帶笑地說道:“大人,就劉文秀那三萬剛拉起來的流民,咱們只要提前安排些內應,嘿嘿,長沙未成不能成為第二個袁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4-10-8 09:24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4-10-8 09:24 PM 編輯

第134章 大鵬一日同風起

  淩戰帶著李同良、李二寶等一批有經驗的“地下工作者”,提前出發趕往長沙去了。秦牧手上現在總共只剩下一千三百多人馬,加上黃連山那一千剛挑選出來的青壯,都在苦練騎術。

  還是那句話,秦牧不求他們立即能成為合格的騎兵,只要能騎著馬跑路就行了,除了傻瓜,一般人學會騎馬都不太難;

  鄉村裡的牧童,在冬天裡騎著水牛撒歡地跑,還能東張西望呼朋呼友,這戰馬都帶著鞍,這些放牛娃出身的傢伙,若是騎不跑,秦牧不介意讓馬騎著他們跑。

  帳門外,朱一錦探進腦袋來,露出一抹意味難明的笑容,然後又縮了回去,秦牧忙著寫信寄回贛州給司馬安,沒理他。

  他剛低頭沾墨,帳門突然一暗,一個細碎的腳步聲走了進來,秦牧倒奇怪了,哪個傢伙不通報一聲就敢進帳?

  抬頭一看,只見紅娘子捧著一個小鐵鍋,裡面也不知燉著什麼肉,一時間大帳裡香氣四溢。

  秦牧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她那撐衣欲裂的雙峰掃了一眼,這個女人顏色在六七分間,但那修長健美的身材,還有那股掩飾不住的英氣,讓人倍感颯爽,再有就是她那身紅裝,熱烈得就像一團火焰,讓人一見難忘。

  “你還不走?來這做什麼?”印象深刻是一回事,秦牧語氣依然很冷漠。

  紅娘子彷彿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將小鐵鍋直接放到他的帥幾上,往邊上一坐說道:“我今天好不容易打到只山雞,可惜沒酒,想來你這裡一定有,快拿出來。”

  她一邊說話,一邊往秦牧手裡塞筷子,那樣子彷彿她跟秦牧是打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哥們似的。

  秦牧不得不擱下筆,把信收好,紅娘子不待他出聲,又接著說道:“你這人舍了性命也要救幾萬百姓,還不錯,不像那些狗官,專幹草菅人命官逼民反的事。不過,你這人就是太小心眼,太記仇,跟個娘們似的,我們好歹幫你拼命阻敵過,因為點小糾紛,你連一口吃的都不願給我們,我沒你那麼小氣,有好吃的分你一半,快吃吧!放心,你外頭的親兵嘗過了,沒死。”

  “我是官,你是賊,少跟我攀交情,要不是看在你幫著阻敵的分上,本官早就把你們滅了。”

  呯!紅娘子一掌擊在帥幾上,鐵鍋差點沒被震翻,她一臉帶煞地盯著秦牧斥道:“叛賊怎麼了?你們這些狗官把人逼得活不下去,還不該反嗎?你在贛州做的那些事,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不過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跟我們這些反賊沒什麼差別?”

  “沒差別?你說沒差別?”秦牧冷冷地看著她道,“老子做的事對得起天地良心,老子沒禍害過百姓,沒吃過人肉,沒奸淫擄掠過,你們那位大順王呢?所過之處,燒成一片白地,逼著百姓跟他造反,他害死了多少百姓?啊?他比關外的建奴還該死,李自成若是不死,老子遲早有一天要拿他的腦袋做夜壺。”

  “你們這些狗官就沒禍害百姓嗎?你們若是沒禍害百姓,我們用提著腦袋造反嗎?”

  “誰禍害你們,你們找誰去,那些無辜的百姓礙你們什麼事?你們去禍害百姓,逼得他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異子而食,你還有理了?”

  “你............”

  “你什麼你?你們這些反賊,全部斬了再審,一個也不會冤枉。”

  “你少血口噴人,反正我紅娘子的人馬就沒禍害過百姓!”

  “狗不吃屎,狼不吃肉,你信嗎.........”秦牧說到這,突然收聲了,因為他看到紅娘子眼中竟隱隱有淚光在閃動。

  “愛信不信?”紅娘子高傲地昂起頭,胸前那巍峨的雙峰越發堅挺了,隨時可能裂衣而出,她直接用手抓起一個雞腿,狠狠地廝咬著,彷彿那雞腿是秦牧一般,“拿酒來!”

  還記得要酒?秦牧切底被這個女人打敗了。

  一鍋雞肉吃完時,秦牧也“醉”了,紅娘子在帳中找了一遍,也沒找到他那個破筒子,“白白浪費我一鍋雞肉。”臨去時她狠狠地說道,還偷偷給了秦牧一腳才解恨。

  秦牧的人馬突然滾滾北去,李兆光不禁大松一口氣,秦牧這支人馬雖然不多,但在軍中已經被傳為了“魔軍”,袁州城下一戰,他也親眼看到了這支“魔軍”的驚人戰力,李兆光被派來防備秦牧,一直如履薄冰,不敢有絲毫大意,沒讓秦牧找到絲毫破綻;

  現在秦牧這個瘟神終於帶著他的“魔軍”撤走了,李兆光派人一直跟出數十里,才總算相信秦牧是真的撤軍了。

  黃連山三十歲左右,身材壯碩,以前是個江湖俠客,武功不凡,而且愛打抱不平,所以袁州城裡的百姓都服他。秦牧將他任命為那一千青壯的副將,只屈居劉猛之下;

  得到秦牧重用的黃連山心懷感激,到萬載後,得知此行竟是去突襲長沙,便主動找到秦牧並報。

  “大人,末將前些年遊歷長沙,與城牛氏兄弟不打不相識,交情莫逆,牛氏兄弟性情豪爽仗義,可為朋友兩肋插刀,在長沙開有一間武館,有弟子一百多人,武功都不錯,而且城中習武之人多數與牛氏兄弟有交情,大人欲取長沙,末將願去勸說牛氏兄弟作內應。”

  “哦,好,連山你既然有這樣的門道,怎麼不早說。”

  “大人.........到了萬載,末將才剛剛知道咱們這次是去襲擊長沙,之前真不知道,所以沒想起和大人提這一茬。”黃連山有些不好意思。

  秦牧一拍額頭,帶著歉意對黃連山說道:“連山莫怪,為了保密,此行的目的地霍勝等將領也都是起程前才知道,普通士卒至今仍瞞著,此事沒有提前知會於你,是本官不對,今後軍中高級將領議事,連山可以一起參加。”

  “多謝大人信任,末將必將肝腦塗地以報。”黃連山心中甚為驚喜,鄭重地給秦牧行了一個軍禮,可以參加高級將領會議,這標誌著他真正取得了秦牧的信任,真正進入了秦軍的核心,他投奔秦牧時日還不長,能這麼快進入這支軍隊核心,這是他想也沒敢想的事。

  “嗯,連山既然有這樣的門路,就先趕往長沙遊說牛氏兄弟吧,本官派淩戰帶有數十名兄弟先去了,到時連山你可去城中仁通分號與淩戰取得聯繫,一同行事,若能順利拿下長沙,本官到時自不會忘了你的功勞。”

  “末將絕不辜負大人信任,一定說服牛氏兄弟來投,大人若是沒有其它吩咐,末將這就先趕往長沙了。”

  “去吧,願你一切順利。”

  黃連山又是一個軍禮,然後帶著幾個行力助手,絕塵而去。

  兩千多大軍一人三騎,在萬載匆匆補給了一些糧草之後,向西一折,帶著一路黃塵向西奔去。

  紅娘子對此詫異非常,想方設法蹭到秦牧身邊,用諷刺的口氣說道:“你逃錯了方向吧?不是該往南昌方向去嗎?”

  秦牧也奇怪,按說紅娘子這樣英姿颯爽的美人,彼此還一同並肩作戰過,秦牧卻始終對她不假詞色,這種不假詞色絕對不是做作,是發自內心的。

  此刻又見她一副傲慢的樣子,秦牧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麼懶得答理她了,這個女人傲慢不馴的眼神,讓他深藏骨子裡的男人自尊在不知不覺中受到刺激,偏偏自己還打不過她,所以對她不免有些排斥。

  “怎麼?逃跑就逃跑,連這也不敢承認,張獻忠二十萬大軍,你就幾個歪瓜劣棗,逃跑不丟人,只是你逃錯了方向.......”

  “逃?哈哈哈.........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秦牧長嘯一聲,鞭子一抽,戰馬嘶嘶奔騰而去。

  紅娘子拂拂他掀起的黃塵,望著他的背影冷哼道:“不就是會兩句破詩嗎?有什麼了不起!”...<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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