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沙漠 -【國色生梟】《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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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20 05:42 AM

第一三四章 傷

    楚歡這一夜沒有離開,連帶白瞎子也跟著守在蘇府,直到次日黎明曙光初現,衛天青卻是騎馬趕來,迎到府中,衛天青一屁股坐下,道:“六名刺客的屍首已經檢查過,在他們身上找不到任何有用的東西,而且他們的面孔都是生的很,我們都是從未見過。”

    楚歡道:“那個所謂的孫牙將,禁衛軍可有這個人?”

    “牙將之中,倒還真有一個姓孫的。”衛天青道:“但上次涇江出現匪患後,這孫牙將已經被秘密派往涇江沿岸一帶調查匪徒的蹤跡,並不在府城之中。”說到這裡,衛天青皺起眉頭,握拳道:“孫牙將被調派出去,很少有人知道。如果這次可扮成牙將,是誤打誤撞說自己姓孫,那倒罷了,若是他知曉孫牙將離開所以藉機化成孫牙將的模樣來欺騙你,這可就有些不對勁了。”

    楚歡見衛天青神色凝重,輕聲問道:“衛大哥難道還有其他發現?”

    衛天青似乎有什麼心事,搖搖頭,笑道:“沒什麼。”壓低聲音道:“我會派人暗中盯著羅世良,這一次若真是他所為,既然失手,他就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

    楚歡道:“衛大哥難道覺得是羅世良派人刺殺我?”

    “那天夜宴,你得罪最深的就是羅世良。”衛天青道:“羅世良這個人雖然是武人出身,外表看起來粗魯的很,但卻是一個心機狡詐之輩,最喜歡暗箭傷人,這次保不准就是他在後面搗鬼。這六名刺客雖然都面生,但是說不定都是羅世良暗中招攬的好手……只可惜刺客盡數被殺,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楚歡微微頷首,忽地瞥見一旁的白瞎子雖然不吭聲,但是臉上卻帶著幾分焦急之色,猛地想起如蓮師徒來,自己昨夜本來就要動身趕回青柳縣,誰知道中間出了那麼一檔子事耽擱下來,當下起身向衛天青拱手道:“衛大哥,小弟現在要趕回青柳縣一趟,不能耽擱!”

    衛天青奇道:“這時候去青柳縣做什麼?”

    楚歡也不好細說,只是大致說了一下,衛天青點頭道:“楚兄弟果然是仁義之士。”沉聲叫道:“王涵,胖柳!”

    從門外立刻進來兩名禁衛軍兵士,一胖一瘦,衛天青指著瘦子道:“這兩名都是禁衛軍的校尉,瘦的叫王涵,胖的叫柳長河,都管他叫胖柳,這兩個傢伙以前在遼東打過仗,也算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武功馬馬虎虎,但是敢拼命。楚兄弟,你如今是禁衛軍衛將,雖然沒有入軍報到,但是手底下還是要帶上幾個人,這兩個傢伙日後就歸你調配。”

    瘦子王涵看起來不到四十歲,整個人看起來顯得沉穩,喜形不顯於色,胖柳五大三粗,個子偏矮,但是看起來很結實,聽衛天青說他們武功馬馬虎虎,雖然不敢說話,但是撇撇嘴,顯然對衛天青這話深不以為然。

    不等楚歡說話,衛天青已經向兩人道:“以後你們就跟著楚衛將辦差!”

    楚歡本想拒絕,但是細細一想,也知道衛天青的心意,他只怕是擔心刺客不死心,所以配了兩個人在自己身邊,也好有個照應。

    王涵倒是拱手稱是,胖柳急道:“統制大人,楚衛將不在軍中,我們……我們如何相隨?”

    衛天青道:“楚衛將在蘇府,那是得到總督大人的應允,楚衛將沒有回到軍中之前,你們也跟著留在蘇府就是。”指了指他們的甲胄:“這身衣裳太過顯眼,回頭換一身衣裳,總之楚衛將在哪裡,你們隨時聽候吩咐就是。”

    胖柳忙道:“大人,難道咱們也要在蘇府做護院?”

    衛天青皺眉道:“胖柳,你怎麼這麼多廢話,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楚衛將要回縣城一趟,你們兩個出去準備一下,跟著一塊過去。”

    胖柳見衛天青有些不悅,不敢多言,拱手稱是。

    兩人出了門,胖柳小聲向王涵道:“老王,你說統制大人是不是對咱們兩有意見?”

    王涵看起來是個很隨和的人,似笑非笑道:“對你可能有些意見,對我應該不會有任何意見。”

    “大言不慚。”胖柳翻著白眼道:“要是對你沒意見,怎地將你派給楚衛將?楚衛將只是有名無實,我聽說還要在蘇府做護院,咱們跟著他,那就是來做護院。老王,我覺著統制大人對咱倆意見很深,用這個法子將咱們踢出禁衛軍。”

    王涵停下腳步,打量胖柳兩眼,問道:“胖柳,敢問你身居何職啊?”

    胖柳一怔,隨即道:“你發昏了不成?我是禁衛軍校尉。”

    王涵點點頭,扳著指頭數起來:“校尉、牙將、衛將、郎將……!”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胖柳:“你覺得統制大人要對付你一個小小的校尉,還要耗費心思用這一招?”

    胖柳納悶道:“這我就想不通了。我覺著我最近辦事也沒出什麼差錯啊,怎地將我派給楚衛將?”看了王涵一樣,忽地露出笑容:“不過有你老王陪著,倒也無妨,我受罰不要緊,看著你跟我受罰,我心裡舒坦的很。”

    王涵看了胖柳一眼,搖頭道:“這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

    “將我派給楚衛將,是統制大人的獎勵,將你派下來,那隻能稱懲罰了。”王涵邊說邊走,胖柳一時間想不明白,快步跟上道:“老王,這話從何說起,你給我講清楚。”

    “有些事情講不清楚的。”王涵故作深沉道:“我覺著我的好日子到了,怎麼說我也是個禁衛軍校尉,日後在蘇府跟著楚衛將,就算楚衛將不會善待,但是蘇府上下總還是要給些面子的,這蘇家財大氣粗,吃香的喝辣的肯定是少不了了。而且跟著楚衛將在蘇府當值,也用不著每日去點卯,快活似神仙啊……!”他嘖巴嘖巴嘴,快步離開。

    胖柳呆站片刻,忽地一拍腦袋,自語道:“我怎麼沒想到,這是好事情啊。”欣喜起來,追上去,喜滋滋道:“看來統制大人這是栽培咱們……!”

    ……

    楚歡臨行前,又與琳瑯說了一番,琳瑯昨夜受驚,而且受了涼,有些不舒服,在屋裡歇著,卻是囑咐楚歡路上小心。

    楚歡帶著王涵和胖柳二人,跟著白瞎子出了雲山府城,一路往青柳縣而去。

    雖然路上還有積雪,但是好在官道寬敞,雲山府與青柳縣城路途並不遠,快馬加鞭,正午時分便即趕到了縣城。

    楚歡今日是準備將靈珈師太接到府城,去尋那叉博看病,靈珈師太病入膏肓,奄奄一息,如今也只有找叉博碰碰運氣了。

    到了祥雲客棧,祥雲客棧掌櫃李富貴第一時間迎出來,一臉焦急道:“楚爺,白爺,你們可算回來了,事兒不妙了!”

    楚歡皺起眉頭,問道:“可找過大夫?”

    “找過找過,大夫現在還在屋裡。”李富貴急忙道:“白爺離開之後,那師太一直昏迷不醒,一個時辰前,忽然醒過來,卻又吐了好幾口血,小的急忙請了大夫過來……!”

    他一面說,一面領著幾人到瞭如蓮所在的那個院子,院子裡死一般的寂靜,楚歡回頭,示意胖柳二人就在外面等候,自己則是與白瞎子輕步進了屋內。

    剛一進屋,迎面過來一人,見到白瞎子,急忙拱手道:“白爺!”

    白瞎子問道:“劉大夫,人怎麼樣?”向楚歡道:“楚兄,這位是劉大夫,跑過大江南北,醫術極佳,我也是好不容易找到。”

    楚歡拱了拱手,道:“有勞劉大夫!”

    “慚愧慚愧!”劉大夫搖搖頭:“不成了,白爺,小的已經是無能為力,她氣息微弱,撐不了一個時辰……!”

    楚歡皺眉道:“為何會這樣?前幾日不還說能撐上幾個月嗎?”

    劉大夫低聲道:“這位爺有所不知,以前的醫生都說這位師太是患了寒症,在下一開始把脈,也確實是寒疾之狀,如果真的是寒疾傷了五臟六腑,用心調養,倒也確實能撐過今年冬天,甚至能撐過明年春天也未可知!”

    楚歡聽出他話中意思,皺眉道:“劉大夫,難道不是寒疾之症?”

    劉大夫搖了搖頭,苦笑道:“如果是一般的大夫,只怕會有此誤會。不過在下走南闖北,見了不少傷病,那脈象雖然是寒疾之狀,但是和尋常的寒疾有些微的不同,幾乎難以察覺,不過在下早些年卻碰到過這種脈象,所以有了一些察覺。”

    “請賜教!”

    “這位師太不是患病,而是受傷。”劉大夫很肯定地道:“如果在下沒有看錯的話,她曾經必然受過極重的傷勢,甚至說差點丟了性命,但是在下也不知道怎麼撐下來……雖說撐了許多年,但是她的胃部受到重擊,一直不曾恢復,連帶著五臟六腑受累,能活到今日,已經是個奇蹟……!”

    “受傷?”白瞎子驚道:“是刀傷還是劍傷?”

    劉大夫搖搖頭,正色道:“她的傷勢,不是刀劍所傷,倒像是被巨力震傷……當年我偶爾碰到過一位病人,是江湖中人,被人一掌擊中了腹部,雖然當時被救出,但是胃部也是被震傷,脈象與這位師太一模一樣,但是這位師太撐了好些年,而那人只撐了不到兩個月便死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20 11:50 PM

第一三五章 遺囑

    楚歡皺起眉頭,沉吟片刻,終於問道:“這位師太受傷,可還有其他人知曉?”

    如蓮師徒從靜慈庵被趕出來,楚歡也去過靜慈庵,只覺得靜慈庵透著一種古怪的味道,雖然他也弄不清其中究竟有什麼隱秘,但是如蓮師徒與靜慈庵連在一起,總會有一種怪異感。

    即使如蓮只是靈珈收養,並無其他背景,但是這靈珈只怕不會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尼姑。

    劉大夫急忙道:“楚爺放心,此事我從未對其他人提起過……!”他察覺靈珈受傷,那可不是普通的傷勢,只以為這靈珈也是捲入了江湖爭殺,自然不敢輕易對其他人提及。

    楚歡微微頷首,壓低聲音道:“劉大夫,這位師太的傷情,你出了這扇門,絕不可向任何人提及,否則只怕為你惹來禍事。”

    劉大夫連連點頭道:“楚爺放心,小的明白。”

    楚歡微一沉吟,低聲問道:“我現在若是將這位師太帶回府城,你覺得可妥善?”

    劉大夫搖頭道:“楚爺,這位師太五臟六腑俱損,說句實話,那可是極嚴重的內傷,莫說運到府城,就算是抬出一里路,那也會迅速加重傷勢,只怕沒離開縣城,這位師太就已經……!”他搖搖頭,沒有說下去,但是楚歡和白瞎子卻都明白他的意思。

    白瞎子已經取出一錠銀子,塞到劉大夫手中,輕聲道:“這些時日,可是有勞劉大夫了!”

    劉大夫搖頭道:“是我醫術還未到家,無法醫治,兩位爺莫怪。兩位爺可以為這位師太辦後事了,至若傷勢,在下絕不會吐出一個字,告辭告辭!”拱了拱手,就此離去。

    白瞎子輕嘆道:“看來靈珈師太是無力回天了。”

    楚歡神情也有些黯然,如蓮的遭遇已經十分淒苦,靈珈師太是她的精神和生活依托,如今靈珈師太即將圓寂,如蓮此番必定又要受到一次重重的心理打擊。

    忽聽腳步聲響,楚歡抬頭望過去,只見一襲紫色棉襖的如蓮已經從屋內走出來,她之前那身破棉襖已經無法再穿,白瞎子特意為她準備了這身棉襖,厚大的棉襖裹著如蓮瘦小的身軀,更顯孱弱,頭上戴著棉帽,但是她肌膚白皙,眉清目秀,出水芙蓉一般,給人一種極其純淨之感。

    她自然是聽到外面的聲音,所以出來看一看,這小尼姑眼圈泛紅,瞧見楚歡,眼眸子裡顯出歡喜之色,此時她心中悲傷和歡喜同時存在,不知為何,淚珠兒滾落下來,就似乎看到親人一般,看著楚歡輕聲叫道:“楚大哥,你……你來了?”

    楚歡看到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很是傷感,但卻勉強笑道:“如蓮,這陣子過得好不好?白大叔可有怠慢?他若怠慢你,你和楚大哥說,瞧我將他打得滿地找牙。”

    白瞎子知道楚歡這是為了活躍氣氛,讓如蓮心情放鬆一些,笑道:“楚兄,我哪敢啊?楚兄的拳頭,可沒有幾個人受得住。”

    如蓮卻已經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楚大哥,白大叔對我們很好,我們現在能夠吃飽穿暖,都是虧了白大叔!”

    楚歡看到如蓮急著為白瞎子辯解,那顯然是心存感激,知道這小尼姑是個知恩圖報之人,上前去,見到如蓮兀自落淚,柔聲道:“如蓮,莫哭了,楚大哥既然來了,一切事情有我。”

    如蓮鼻子更是發酸,低下頭,傷心道:“楚大哥,師傅……師傅又吐了血……她什麼時候可以好?”

    楚歡聽她這話,就知道劉大夫也沒對她道出實情,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說才好,微一沉吟,才低聲問道:“你師傅現在怎麼樣?”

    “還沒有醒來。”如蓮聲音發顫:“大夫說了,讓我不要離開,就守在師傅身邊,這一陣子我也一直在師傅身邊,一步也不敢離開的。”

    楚歡點點頭,走到門邊,往裡面看了看,只見屋內生著爐子,靈珈師太躺在床上,屋內寂靜一片,他正沉思間,忽聽得屋內傳來動靜,抬頭望去,只見床上的靈珈動了動,如蓮此時就在楚歡身邊,見到靈珈師太動起來,歡喜不已,急忙跑過去,抽泣道:“師傅,師傅……!”

    靈珈師太年過三十,長相還真不差,只是此時臉上毫無血色,嘴唇發紫,艱難睜開眼睛,吃力地伸出手來,如蓮急忙握住,她不知靈珈師太已經危在旦夕,見到靈珈師太醒過來,心中十分歡喜,道:“師傅,你餓不餓,徒兒卻給你弄吃的……!”

    靈珈師太搖搖頭,嘴角帶著一絲笑意,聲音微弱卻很溫柔:“如蓮,你……你哭什麼?”

    如蓮擦去眼淚,勉強笑道:“師傅,你現在感覺好些嗎?”想到什麼,忙道:“師傅,徒兒和你說過,是楚大哥救了咱們,楚大哥現在來了!”

    楚歡快步上前,向靈珈拱手道:“師太,在下楚歡!”

    靈珈師太看著楚歡,秀眉微蹙,她眼中劃過一絲奇怪之色,楚歡看在眼中,那神色他瞧得清楚,這靈珈師太對自己顯然並非十分的感激,或者說並非十分的信任。

    如蓮向靈珈師太道:“師傅,那些大夫本來不給你瞧病,是楚大哥幫忙,他們才肯診治。”

    靈珈師太終是向楚歡輕聲道:“多謝了……!”她的氣息已經十分微弱,但是臉上的神色卻十分平和,根本看不出是一個經受傷痛折磨的傷者。

    如蓮看著楚歡,問道:“楚大哥,師傅……師傅醒過來了,是不是……是不是用不了多少時日就會好起來?”

    楚歡心中暗嘆:“這非但不會好起來,而且只怕圓寂在即了,她能醒過來,只怕是迴光返照。”但這話他自不會說出來。

    靈珈師太用微弱的聲音道:“如蓮,你……你先出去,師傅……師傅有幾句話要單獨對他說……!”她口中的“他”,自然是楚歡。

    如蓮自然不會違抗靈珈的吩咐,道:“師傅,徒兒去給弄些湯來,你都……你都好些天沒進食了……!”

    等如蓮離開,靈珈師太才向楚歡輕聲問道:“你……你到底是誰?”

    楚歡知道靈珈的心思,這尼姑臨死之前,顯然還在擔心如蓮的安危,害怕自己救助如蓮,乃是另有所圖。

    他知道靈珈命不長久,這也是迴光返照,不能耽擱時間,靠近過去,在靈珈師太耳邊低語幾句。

    靈珈師太身體一震,臉上顯出吃驚之色,隨即輕嘆道:“原來如此……!”

    “師太儘管放心,只要在下力所能及,定當好好照顧如蓮。”楚歡輕聲道:“在下也絕不會讓如蓮置身險境!”

    靈珈師太輕聲道:“阿彌陀佛。楚施主,你讓如蓮進來!”

    楚歡抱了抱拳,出了門,讓如蓮進去,他知道靈珈師太必有遺言留給如蓮,等如蓮進去之後,拉上了房門,在客堂坐著。

    白瞎子輕聲道:“楚兄,靈珈師太不行了,這後事如何操辦,還要請你做主。”

    ……

    如蓮到了屋內,走到靈珈身邊,跪在床邊,握住靈珈的手,輕泣道:“師傅,你會好起來的……!”

    靈珈露出慈愛的笑容,輕聲道:“如蓮,楚歡已經答允為師,日後會好好照顧你……你從今日起,便暫且還俗……!”

    如蓮吃驚道:“師傅,你為何這樣說?徒兒要一直守在你身邊。”

    靈珈含笑道:“傻孩子,別人不知,為師心裡清楚,我怕是撐不過今日了。”此時此刻,靈珈說不出的平靜,聲音雖然虛弱,但是語調平緩:“為師走後,你要好好活下去……!”

    如蓮淚如雨下,顫聲道:“師傅,你不能說這樣的話,你不會死的……!”

    “阿彌陀佛,你跟隨為師多年,研習佛法,難道還不能看穿生死二字?”靈珈柔聲道:“一切行無常,此生故彼生。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

    如蓮此時泣不成聲,不知說什麼好。

    靈珈艱難從身上取出一物,遞給如蓮,如蓮急忙接過,卻是一隻用金鍊子串成的吊墜,而吊墜卻是一尊精巧的孔雀。

    這孔雀背罩佛光,雖然很小,但是栩栩如生,色彩斑斕。

    如蓮怔了一怔,她跟隨靈珈多年,卻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吊墜,靈珈呼吸開始急促起來,輕聲道:“如蓮,我……我懷裡還有一本佛經,你……你拿出來……!”

    如蓮急忙幫著從靈珈懷裡掏出一本佛經,如蓮仔細看了看,這件這本佛經已經發黃,薄薄的不過二十來頁,封面上的字,如蓮卻是看不明白,輕聲問道:“師傅,這……這是什麼?徒兒看不明白!”

    靈珈臉上的顏色愈加的蒼白,喘氣道:“這是……這是《無我相經》,你……你一定要收好,這兩件東西,跟隨為師一輩子,是為師心愛之物,你留在身邊,為師……為師就能陪在你身邊……好孩子,記住為師的話,好好活下去,這兩件東西,你……你一定要收好…… !”

    如蓮此時也知道靈珈命不久矣,傷痛欲絕,將《無我相經》和孔雀吊墜收好,握著靈珈的手,哭泣道:“師傅,你是不是要丟下如蓮?你……是不是要讓如蓮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活著?”

    靈珈臉上顯出苦澀之色,輕嘆一聲,合上雙眼,口中喃喃低誦:“即心即佛,即佛即心,心明識佛,識佛明心,離心非佛,離佛非心……!”她聲音異乎尋常的平和,而她的臉上,也是一片祥和之色,在如蓮抽泣聲中,靈珈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終於幾不可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20 11:51 PM

第一三六章 爭功

    楚歡與白瞎子正在低聲商議接下來的後事,靈珈若是死去,雖然不會大辦,但總要選一塊墓地購置棺木安葬下去。

    如蓮只是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諸事都不懂,若不幫她,她什麼也操持不了。

    正商議間,便聽到屋內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更聽得如蓮悲痛的呼叫靈珈師太,楚歡和白瞎子的心同時一沉。

    他們知道,靈珈師太已經去了。

    楚歡霍然起身,但是卻沒動,反倒是猶豫了一下,緩緩坐下去,白瞎子奇怪間,楚歡已經輕聲道:“讓她哭一會兒吧,心傷的太深,若不哭出來,對她反無益處……!”

    白瞎子點點頭。

    只是如蓮的淒慘哭聲傳出很遠,外面的王涵和胖柳聽到哭聲,還當裡面出了什麼事,急忙奔過來,見到楚歡正坐在大堂,里屋傳來哭聲,互相看了一眼,都很是奇怪。

    楚歡見兩人過來,道:“你們來了也更好,我有些事情回頭還要麻煩兩位。”

    兩人跟隨楚歡,本就是受了衛天青之命,聽候楚歡差遣,見楚歡吩咐,急忙拱手道:“衛將大人但有差遣,屬下無敢不從!”

    楚歡想了想,終於道:“還請你們回頭幫著去購買一些喪事物品,往他們店舖裡打聽一些,這喪事該如何辦?”

    楚歡沒有操辦過喪事,卻不知道如何開頭。

    王涵神情淡定,胖柳臉色就有些變了,眉頭微微皺起來,楚歡見到,淡淡道:“怎麼,很為難嗎?”

    胖柳知道楚歡是在說自己,忙道:“不敢,屬下立刻就去辦。”心中卻是在鬱悶無比,感覺頗有些晦氣,畢竟操辦喪事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王涵卻已經拱手道:“衛將,辦喪事倒也不難,但是有許多講究,不知死者是否本地人?各地有各地的講究,若是本地人,屬下去尋個老人過來幫著打理,若不是本地人,卻要看看他們的喪事是如何一個操辦法。死者是男是女,操辦起來也各自有講究。”

    楚歡聽他這樣說,倒是有些條理,雖說只是喪事上的事情,卻也說明王涵是個能辦事的人。

    “大辦小辦,也要聽候衛將的吩咐。”王涵繼續道:“大辦有大辦的法子,小辦有小辦的法子,不過屬下以為,無論大辦小辦,當務之急,卻還是要尋一塊墓地。至若棺材,這死者總要停放幾日,一切都還來得及!”

    白瞎子也道:“這位兄弟說的是,楚兄,墓地的事兒,我去操辦,佈置靈堂,就讓這邊操持著。”他起身便要去操辦,楚歡卻忽然想到什麼,忙道:“白兄稍等。”

    白瞎子問道:“怎麼了?”

    “咱們在這邊說得熱鬧,可是差點忘了一件事情。”楚歡苦笑道:“靈珈是出家人,咱們也不知道出家人是如何辦理喪事……你們先稍等片刻,等我和如蓮商議一番,再作打算。”

    白瞎子也是一拍腦袋,“咱們在這裡說的熱乎,可忘記了這茬子。”

    忽聽得“咕咕”兩聲響,楚歡奇道:“怎麼了?”

    胖柳臉一紅,道:“大人,是……是屬下肚子在叫!”

    “肚子不舒服?”楚歡皺眉道。

    胖柳搖頭,有些尷尬道:“多謝衛將大人關心,屬下不是肚子不舒服……只是……!”他有些磨嘰,一時間說不出來。

    “餓了!”王涵在旁乾脆利落道:“大人,他肚子餓了!”

    楚歡一怔,隨即明白過來,昨夜出了那檔子事後,楚歡一直守到天亮,天一亮,又領著這幾人匆匆趕來縣城,一路上還真沒吃東西。

    胖柳有些忸怩,臉紅道:“我還能撐住。”但是肚子又“咕咕”叫了兩下。

    楚歡哭笑不得,向白瞎子道:“讓李掌櫃先弄吃的,不吃飽,待會兒也做不了事情。另外和他商議一下,靈珈師太的屍首停放在這裡,合不合適?有沒有其他法子解決一下。”

    白瞎子答應一聲,出門而去。

    胖柳這才和王涵走到院子裡,瞧見楚歡已經進到里屋,胖柳壓低聲音搖頭道:“本以為是跟來干大事的,誰知道跟著楚衛將,頭一遭事兒是辦喪事,晦氣得很。”

    王涵悠然道:“上面交代的事情,無論好壞,咱們奉命行事就好。便是讓咱們殺人放火,難道你還要違抗軍令?”

    胖柳撇撇嘴:“我瞧你很喜歡辦喪事嘛,說的頭頭是道。”

    王涵不冷不熱瞥了他一眼,問道:“衛將大人的命令,你能不能違抗?”

    胖柳想了想,搖搖頭。

    “既然無法違抗,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招惹衛將大人不悅,還不如極盡所能辦差,給衛將大人一個好印象。”王涵緩緩道:“今日其實我心裡很舒坦。”

    “舒坦?”胖柳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讓你辦喪事,你還舒坦?”

    “那是自然。”王涵笑道:“剛才你和我的表現,在衛將大人面前高下立判,衛將大人對我印象應該是極好的,對你恐怕沒什麼好印象了。這日後跟著衛將大人,我覺著我應該前途無量,你的前途……!”說到這裡,搖搖頭,嘆了口氣。

    胖柳心里頓時有些突突,但還是勉強笑道:“你還真是自以為是。你真以為咱兩會一直跟著楚衛將?”

    王涵肅然道:“為何不會?胖柳,我問你,你從軍多少年了?”

    胖柳想了想,道:“十四年了。”

    “十四年?”王涵嘿嘿笑道:“我是十六年了,咱們都算是老兵,混了這些年頭,還只是個校尉……!”

    胖柳有些尷尬,卻聽王涵已經接著道:“但是楚衛將沒有在軍中待上一天,連續升任到現在的衛將,你說是不是很有差距?”

    胖柳壓低聲音道:“老王,你是不是想說衛將是靠關係爬上來的?”

    王涵搖搖頭,道:“不是。”

    “那是什麼意思?”

    “衛將很厲害,前途一片光明。”王涵悠然道:“你用你那大胖頭好好想一想,統制大人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對人素來不假辭色,但是對衛將大人的態度卻極好,人前人後都是稱兄道弟,你以前可見過統制大人對誰這樣好過?”

    胖柳搖頭嘆道:“沒有。”

    “據我所知,衛所軍千戶黃志肖已經被趕出指揮使府,而且斷了一條手臂,他那條手臂,就是被楚衛將砍斷,這樣的本事,你在軍中看到幾個?”

    胖柳神色變了變,道:“當真?”

    “你腦子裡每日只知道想著哪個女人奶.子大,哪個女人屁股圓,這些正事兒,你自然是不打聽的。”王涵淡淡道。

    胖柳臉一紅,他最大的缺點,就是有些好色。

    “楚衛將能夠連續升任,現在看來,不是靠關係,而是靠本事。”王涵輕聲道:“我倒是覺著,跟著楚衛將,日後只怕真的要前途無量。”

    胖柳肅然道:“老王,你一年到頭沒有幾句話是對的,但是今天這話,還有幾分道理。”

    “所以以後你為楚衛將辦事的時候,儘管磨磨蹭蹭。”王涵拍了拍胖柳肩頭:“有你做襯托,楚衛將對我的感覺會越來越好,以後我跟著楚衛將發達了,一定不會忘記你的恩情。”

    胖柳將王涵的手扒開,挺直了兄,肅然道:“老王,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我柳長河辦事素來是乾脆利落,其實我對楚衛將是十分敬慕的,以後有事情,都由我來幹。老王,我比你年輕,​​有些事情,我多幫你分擔……對了,你不會有意見吧?”

    王涵古怪打量胖柳一番,搖頭道:“這個我不會答應你,為了讓楚衛將對我的感覺好一些,許多事情,我不會讓著你。一定會爭先去做,說不準哪天楚衛將飛黃騰達,我也能跟著大大沾光……真希望那一日早些來臨!”

    此時一名店伙計過來喚兩人去吃東西,王涵整了整衣裳,大搖大擺過去,胖柳看著王涵的背影,心中下定決心,日後楚歡有所差遣,自己決不能落在王涵之後。

    他眼珠子轉了轉,忽地嘿嘿笑起來,也不去吃飯,卻是叉著腰站在屋子前,一副警戒之態,心中想著:“老王真是笨,我現在就站在這裡,衛將大人出來只看到我在這裡盡職守護,一定會對我大加讚賞……老王,玩心眼,你可比不過我!”

    ……

    ……

    楚歡進到屋內,見到如蓮握著靈珈師太的手,已經哭成淚人兒,那瘦小的身軀在不停地顫抖,心中也不是個滋味。

    他知道這件事情對如蓮的打擊,輕步上前,那厚大棉袍裹著如蓮較弱身軀,愈發顯得惹人可憐,楚歡幾乎想將這個可憐的小尼姑抱在懷裡好好地撫慰一番,但是對方是出家人,自己自然不能去抱她,蹲下身子,忽地發出奇怪的聲音:“咦?”

    如蓮聽到楚歡聲音奇怪,轉頭過來,問道:“楚……楚大哥,你怎麼了?”

    卻見楚歡抬頭看著屋頂,臉上滿是驚詫之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20 11:52 PM

第一三七章 身後的嘆息

    如蓮心中雖然悲痛交加,但是看到楚歡的模樣,卻是十分好奇,淚眼婆娑,又問了一聲:“楚大哥,你怎麼了?屋頂……屋頂有什麼?”她順著楚歡的目光往屋頂看去,橫梁屋瓦,並無甚麼特殊,很是詫異。

    楚歡卻似乎發懵一樣,盯著屋頂,一語不發。

    見楚歡似乎夢魘一般,如蓮有些害怕,忍不住輕輕拉了拉楚歡衣袖,擔心道:“楚大哥,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

    終於,楚歡微微頷首,對著屋頂道:“師太放心,楚歡記住了。”

    如蓮更是詫異,驚問道:“楚大哥,你在……你在和誰說話?”

    這屋裡只有她和楚歡,楚歡絕不會稱她為“師太”,但是此時楚歡一臉肅然地對著屋頂說話,真是讓如蓮充滿了驚訝。

    楚歡轉過頭來,看著如蓮,問道:“如蓮,靈珈師太的話,你可記住了?”

    如蓮一臉茫然,眨了眨眼睛,問道:“楚大哥,你說的……你說的是什麼?”

    楚歡正色道:“難道你沒有瞧見靈珈師太?她剛剛離開,去了西天佛國!”

    “西天佛國?”如蓮忙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楚大哥,你……你看到師傅去了佛國?可是……!”她瞧了床上靈珈師太一眼,悲傷道:“可是師傅不是在這裡嗎?”

    楚歡笑道:“如蓮,你不用擔心了。剛才我瞧見靈珈師太籠罩在金色的佛光之中,腳踏七彩祥雲,對我說了幾句話,還叮囑你幾句話,在一群金剛羅漢的簇擁下,已經去往了西天佛國。”

    如蓮顯出驚喜之色,忙問道:“楚大哥,你……你說的是真的?”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她對楚歡充滿感激之心,楚歡在她的心中是個極好的人,而且此刻楚歡臉上是一本正經之色,如蓮倒是沒有太大的懷疑。

    她是佛門弟子,跟著靈珈師太學習佛法,未必佛法深厚,但自然也知道佛教徒最大的目標就是成聖成佛,楚歡的意思,靈珈師太去往西天佛國,那就是修成正果了。

    楚歡正色道:“靈珈師太一心修佛,心地良善,所以如今圓寂,肉身雖然在這裡,但是真身卻已經去往西天佛國。”

    如蓮雙手合十,臉上的悲傷之色微微和緩一些,輕唱佛號:“阿彌陀佛!”又問楚歡道:“楚大哥,師傅和你說什麼,你可以告訴我嗎?”

    楚歡點頭道:“靈珈師太放不下你,讓我日後好好照顧你,叮囑你要好好活下去……對了,還讓你要好好聽話!”

    如蓮忙道:“我一直很聽話的。”

    “那就好,那就好。”楚歡立刻點頭。

    如蓮又道:“還有其他的嗎?為何我沒有看見師傅?”

    “可能是你太過悲傷吧。”楚歡肅然道:“如蓮,你跟著靈珈師太,自然也知道生死是誰也免不了的,靈珈師太修成正果,你該為她高興才是。”

    如蓮雖說心裡寬些,但是相依為命的師傅就這樣離去,她心裡自然還是十分的悲傷,微一沉吟,才道:“楚大哥,師傅讓你照顧我,那是不是……是不是要麻煩你?”

    “靈珈師太已經成佛,我怎能違抗佛旨?”楚歡正色道:“如蓮,以後楚大哥會照顧你,你不會孤單一人的。”

    如蓮淚眼婆娑道:“我捨不得師傅,但是我聽師傅的話。對了,楚大哥,師傅臨走之前,囑咐我要暫時還俗,可是……可是我能夠還俗嗎?”

    楚歡急忙道:“對對對,靈珈師太剛才也對我叮囑,要記得讓你暫時還俗。她還說……唔,她還說在家出家也是一樣,只要一心向佛,那也是佛門子弟。如蓮啊,靈珈師太的話,你一定要遵從,不能違背的。”

    其實楚歡心中明白靈珈師太的意思,以後自己若要照顧如蓮,如蓮如果一直是尼姑打扮,那自然是極大的不方便,只怕還會惹出不小的麻煩來。

    如蓮是個虔誠的佛家子弟,靈珈師太臨去前如果沒有這樣的叮囑,小尼姑那是絕不可能還俗,所以靈珈師太臨走前,市集上是為自己解決了一個大大的麻煩。

    他說瞧見靈珈師太成佛,那自然是善意的謊言,當然更不可能知道靈珈師太有次遺言,此時如蓮自己說出來,正中楚歡下懷,自然是竭力強調此事。

    如蓮猶豫了一下,終於點頭道:“師傅這樣說,我就聽師傅的。”

    “那就好,那就好。”楚歡欣慰道:“對了,如蓮啊,靈珈師太既然仙去,但是這後事還是要辦的。楚大哥準備找塊墓地將靈珈師太的肉身葬了,但是靈珈師太是佛門中人,佛門中人的葬禮講究些什麼,楚大哥也不知道,你是否有什麼主意?”

    如蓮此時尚在悲痛之中,有些六神無主,聽楚歡這樣問,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道:“楚大哥,我也……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楚歡點了點頭,道:“那一切都由我來操辦,你不用擔心。”

    “楚大哥,謝謝……謝謝你。”如蓮感激道:“你一直幫著我,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謝你才好,不過我會每天為你誦經,求菩薩保佑你平安無事!”

    楚歡溫和一笑,便要離開里屋,如蓮忽然道:“對了,楚大哥,我……我想起來了!”

    楚歡回頭,問道:“想起什麼?”

    “我想起以前別人的葬禮。”如蓮道:“以前庵里有人去世,大家就會圍著她念誦佛經三日,然後……然後將肉身火化,骨灰放進佛塔之中!”

    楚歡道:“就是這般嗎?”

    如蓮想了想,點頭道:“就是這般了。”

    “有章程就好辦了。”楚歡鬆了口氣,“咱們也按照這樣的法子辦,你知道要誦什麼經,對吧?”

    “我知道。”如蓮點頭道:“是《往生咒》,還有《淨土文》、《大悲咒》、《心經》、《地藏經》……!”

    楚歡聽的發暈,忙道:“那成,我找幾個人一同念經。”

    如蓮合十道:“阿彌陀佛,謝謝楚大哥!”盤膝在床邊坐下,低聲誦念,卻已經開始念起了《往生咒》。

    楚歡出了門,只見胖柳威風凜凜地站在門前,堵住了門,一時間出不去,皺眉道:“胖柳,怎麼堵住門?讓一下!”

    胖柳聽到楚歡出來的腳步聲,所以振作精神,一副很威猛的樣子,本想著讓楚歡誇讚兩句,實在想不到卻被楚歡責怪了一句,心中鬱悶到極點,急忙讓看,十分尷尬,但還是小心翼翼問道:“大人,你可有其他吩咐?你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下來,屬下上刀山下火海,一定會遵從吩咐。”

    方才王涵一番話,對胖柳觸動極大,覺著若楚歡日後真的平步青雲,自己跟在楚歡身邊,總能雞犬升天,說不准還能憑此光宗耀祖。

    楚歡看了胖柳一眼,只見胖柳圓乎乎的臉上,滿是期盼之色,倒似乎真的希望自己給他派個差事。

    “你會不會念經?”楚歡想了一想,問道。

    胖柳一怔,情不自禁撓了撓頭,問道:“大人,你……你說什麼?”

    “念經?”楚歡重複一遍,隨即搖頭:“你怎會念經……!”便要去尋白瞎子商議,胖柳卻是哪裡會錯過這等表現的機會,瞧見楚歡要走,發急道:“大人,屬下會念經!”

    楚歡回過頭,奇道:“你會?”

    胖柳額頭冒汗,憋紅臉:“大人,你讓我念什麼我就念什麼……!”

    正在此時,卻聽得一陣腳步聲響,楚歡循聲望去,卻見到一個瘦高個帶著三四個人過來,那瘦高個見到楚歡,已經顯出喜色,快步上前躬身道:“楚爺!”

    這人卻非別人,而是正氣堂的馬靖。

    楚歡滅了八里堂,改八里堂為正氣堂,如今正氣堂交給馬靖管事,這小子消息倒是靈通,竟是找到了這裡來。

    楚歡微笑道:“你怎麼來了?”

    “楚爺去了府城,小的本想著這幾日往府城拜見,可是今日有人回報說,楚爺回了縣城,小的得知楚爺在這裡,所以過來拜見。”馬靖恭敬道。

    楚歡道:“我離開這些時日,正氣堂可還好?”

    馬靖忙道:“楚爺叮囑過,要約束正氣堂眾人,小的都是按照楚爺吩咐,沒有人敢欺壓良民。頭兩日還往縣衙里去了一趟,求那邊介紹一些活兒乾,衙門已經答應,開春之後,正好有工程,到時候給我們安排。”

    楚歡微笑道:“那就好。”

    馬靖低聲道:“楚爺回來,可是有什麼事情要辦?咱們兄弟都在這,要是用人,一句話的事。”

    楚歡想了想,才低聲問道:“你們會不會念經?”

    如蓮既然說要誦經,楚歡知她這時心中所求,自然要成全她,可是若去請一幫尼姑或者和尚來,未免大動干戈。

    楚歡知道,若是靈珈師太有靈,那是絕不希望大動干戈,想來想去,找上幾個人湊合一些,做個意思讓如蓮心中舒服一些也就是了。

    馬靖和身後幾名正氣堂的人都是張了張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

    祥雲客棧畢竟是客棧,靈珈師太死在這裡,若是還在這里辦喪事,也未免說不過去,李掌櫃雖然不敢說什麼,但是也有些為難之色,好在楚歡也是個講道理的人,並不為難,讓人找了車子,將靈珈師太的遺體運到了正氣堂,在正氣堂裡搭了靈堂。

    這事兒楚歡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所以正氣堂事先都是清理乾淨,只留下了馬靖和少數幾位正氣堂的人,另外派人在街坊找了個善於操持喪事的老先生,按照老先生的吩咐,眾人七手八腳搭起靈堂,更是派人採買了一些陰祭之物。

    如蓮親手為靈珈師太淨身換上楚歡弄過來的嶄新尼衣,悲傷不止。

    按照如蓮所言,靈珈師太的遺體要停放三日,三日誦經,然後火化,將骨灰送到尼姑庵的佛塔之中存放。

    如蓮自始至終跟在靈珈師太的遺體邊上,誠心誦經,楚歡又讓人弄了一本《往生經》,讓眾人強記前面幾百個字,然後也都在靈堂為靈珈師太誦經,這些人哪裡懂什麼念經,一開始還記得住,老實誦經,後來越忘越多,只能來來回回重複前面幾十個字,但是因為楚歡在場,這些人倒也念得有模有樣,特別是胖柳,看上去十分虔誠,聲音也是最大。

    疲憊之時,大夥兒也是輪換,倒是如蓮自始至終不離開,雖然也吃些東西,卻不睡覺,又加上傷心過度,顯得十分疲倦,楚歡勸了幾次,如蓮卻堅持不離開,楚歡心中嘆氣,也不再勸。

    他害怕府城琳瑯和家人擔心,派人去通知琳瑯,就說在縣城有事要辦,免得他們牽掛。

    到了第二日晚上,楚歡也是實在有些支撐不住,上半夜守了一陣子,白瞎子醒來替換他,他便到了正氣堂的後院,暫作歇息。

    如蓮這兩日的悲傷情緒,自然也是影響到楚歡,想到這小尼姑心中的悲痛,楚歡在屋裡也是輕嘆了一口氣。

    他這一聲嘆息後,忽地全身一震,因為他又聽到了一聲長嘆,好像是迴聲,可這迴聲卻是從自己的身後發出來。

    此時這屋裡就他一人,燈火閃爍,這身後的嘆息來得十分突然,饒是楚歡膽子極大,此時卻也不禁毛骨悚然,心想自己進來之時,屋中並無其他人,門窗也是關的嚴實,這突然發出的嘆息又是哪個?難道是鬼魂發出?

    楚歡本不信鬼神,但是連穿越這等怪事都能發生,有些超出科學的怪事存在卻也讓他不再懷疑,而且此時前院停放著靈珈師太的遺體,夜黑人靜,此時這身後的嘆息讓楚歡的汗毛豎了起來。

    那一聲嘆息之後,身後卻沒有其他的動靜,楚歡一顆心砰砰跳起來,一時間不敢輕易回頭,卻也感應不到身後有人存在,他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這一刻的恐怖實在難以形容,以楚歡的警覺,不可能方才進房之時,房中有人他卻沒有察覺,楚歡只覺得脖子有些僵硬,想要轉過頭去問聲是誰,但卻又怕身後誰都沒有,而是一張鬼臉貼上來,告訴他說:“我是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20 11:52 PM

第一三八章 高手

    楚歡坐在椅子上,覺得屋內鬼氣森然,但是轉念一想,自己靈魂穿越,也等若是鬼魂附身,就算身後是鬼,那也沒什麼好可怕的。

    他緩緩起身來,往前走出兩步,看起來自然無比,猛地回過身,一隻手已經探手抓住自己身上的匕首,但是當他回身之後,一時怔住,身後無人。

    這麼說剛才不過是幻覺?

    楚歡搖搖頭,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這幾天太累了,腦子有些疑神疑鬼了……要好好歇歇才成……!”他說完這句話,緩步向床邊走去,只走出兩步,驟然間回身一匕首刺出去,這一下子可說是發揮了他速度的極致,又快又狠。

    他相信,如果自己身後真的有人,這一匕首就算不能刺死對方,對方也決不會輕易閃躲開,但是當這一匕首刺出之後,卻還是刺了個空,他身後依然是空空蕩盪。

    楚歡神情凝重,嘴角微微抽搐,雖然看起來沒有人,但是剛才兩下,他都感覺到身後有一陣風,他相信在自己的身後,必定有人。

    但是對方的速度和武功遠超出他的想像,對方就真的如同自己的影子,可以隨心所欲地飄來蕩去,他此時甚至都能感覺到對方就在自己的身後。

    楚歡深吸了口氣,忽然做出了一個奇怪的選擇,他不去看身後,也不轉身,而是倒行過去,往一面牆壁貼了過去。

    他已經明白,對方的武功詭異玄妙,遠超出自己,對方如果要對自己不利,以自己的身手,恐怕根本不是對方的敵手。

    但是對方並沒有出手,卻似乎在捉迷藏一樣,那麼這樣看來,對方並不想立刻取自己的性命,自己身體貼到牆上,除非​​對方能夠融入牆壁之中,否則放眼開闊,那人卻不能再躲藏在自己身後。

    當他快要靠到牆壁之時,一隻手掌已經輕輕拍在他的肩膀上,一個低沉的聲音笑道:“倒也不笨……!”

    那肩膀無聲無息地搭上楚歡的肩膀,楚歡身體一緊,但是瞬間又想,此人武功神鬼難測,自己就算全神戒備,那也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反倒松下心來,也不回頭,只是嘆道:“前輩武功鬼神莫測,卻不知為何要與晚輩開這樣的玩笑。”

    他自思對方既然武功如此詭異,按理說年紀絕對不小,自己稱一聲前輩,應該合適。

    身後的聲音輕笑道:“你膽子大不大?”

    “不知前輩為何有此一問?”

    “那你敢不敢跟我來?”話聲落後,楚歡隱隱聽得身後微風閃過,等他回頭之時,卻瞧見一扇窗戶已經打開,那人沒了蹤跡,顯然是從窗戶離開。

    楚歡暗暗心驚,自思此人的速度當真是快若閃電。

    他微一猶豫,心中暗想:“這人武功之高,實乃我生平僅見,他若是要對我不利,想要害我,也不必多費周章,方才隨手一掌,恐怕就能取我性命了。”

    這人來的蹊蹺,楚歡心中大生疑竇,他心中此時倒是對這名高手的來歷十分感興趣,而且如此高人,半夜三更到這裡來和自己捉迷藏,當然不是吃飽了撐著,自然有其原因,他微一沉吟,便即上前,也從窗戶出去。

    昏暗之中,瞧見不遠出一條人影站在那邊,楚歡快步上前,那人卻已經閃動身形,往院牆過去,楚歡立時跟上前。

    那人形若鬼魅,到了院牆邊上,身體如同猿猴騰起,翻到院牆上,然後又從院牆落到外面去,楚歡大是好奇,也是跟上前去,攀上院牆,也翻過了牆去。

    這後面是調小箱子,冷清幽暗,那人看起來模模糊糊,還真想寒夜之中的幽靈一般。

    楚歡每次快要跟上,那人的速度便加快,一前一後,楚歡跟出好幾條街,寒夜之中,已是消耗不少體力,而前面那人時走時停,既與楚歡拉開距離,但是​​每當距離拉的遠了些,他卻又停下片刻,如此反復,楚歡不知這人究竟是何意思,又跟出兩條街,到得一處僻靜處,那人終於停下腳步,不再前行,楚歡此時卻已經喘息微微急促,也放緩了腳步,瞧見那人站在一棵樹下,靠近過去,拱手道:“前輩如此戲弄晚輩,卻不知有何賜教?”

    那人一身黑色的袍子,罩著臉,昏暗之中,楚歡卻也看不清他的面孔,卻聽那人忽然哈哈笑起來,楚歡正疑惑間,那人已經搖頭道:“膽子有些,但是武功太差,實在不成!”

    他這話莫名其妙,楚歡皺起眉頭來。

    憑心而論,楚歡的武功算不得一等一的精妙,但是楚歡卻也自信,自己的武功絕對不能稱為太差,能夠對自己形成威脅的對手,楚歡直到今日還沒碰上幾個。

    “與前輩相比,自然是弱了些。”楚歡皺眉道:“但是晚輩一身武藝,卻也是苦練出來,更得高人指點,倒也不能說太差吧?”

    那人哈哈笑起來,戲謔道:“練成高深武功,自然需要苦練,但是苦練卻未必練成高明的武功。”他身穿黑袍,但是看起來個頭極為魁梧,站在樹下,如同鐵塔一般,繼續道:“至若你說的高人,調教出你這等庸手,高人二字,還是當不得的。若人人都能當高人,這天下間的高人也未免太多?你的武功,也只不過能與市井野夫逞強鬥狠而已,實在不值一曬!”

    楚歡雖然不自大,但是卻也不是妄自菲薄之人,這人說他武功低微,他倒也可以不予計較,但是辱及教導自己武功的高人,這卻讓楚歡心中憤怒,冷笑道:“我聽人說,武功高強者,若是修養跟不上,那也只是修武不修身的粗野之夫而已!”

    黑袍人不怒反笑:“好小子,你還真是有膽子,你可知道,要是你真激怒我,取你​​性命對我來說那是易如反掌!”

    楚歡點頭道:“這一點我相信。但是你也要相信,就算我武功不及你,卻也不會束手就擒。”

    黑袍人打量楚歡幾眼,卻是微微頷首,隨即嘆道:“看上去像個有血性的人,只可惜做的事情卻未免太過卑鄙了些!”

    楚歡不明所指,淡淡道:“卻不知前輩為何有此定論?楚歡雖然不是良善之人,但是自問卻也沒有做過見不得人的事情,這句話,在下原封不動奉還!”

    楚歡明知這黑袍人的武功遠在自己之上,自己若是低聲下氣,反倒會讓對方鄙夷。

    楚歡性子本就不是卑躬屈膝之人,而且他隱隱覺得,對付這樣的高手,做出低聲下氣之態讓對方反感,還不如率性而為,說不定還能起到奇效。

    畢竟這一類真正的高手,見識過太多的卑躬屈膝唯唯諾諾,大魚大肉吃得多了,遇上新奇的菜,只怕會讓他覺得更有味道。

    黑袍人果然是沒有動怒,只是笑道:“沒有做過見不得人的事情?別人看不出來,你當我還看不出來嗎?”

    “你看出什麼?”

    “看出你的假仁假義。”黑袍人冷笑道:“你和那兩個尼姑無親無故,卻出手相助,別人只當你是急公好義,但是你真正的心思,我卻是瞧得一清二楚!”

    楚歡面不改色,淡然道:“原來閣下還會讀心術!”

    “讀心術?”黑袍人有些錯愕:“你知道讀心術?”

    楚歡這是隨口說出來的一句話,卻料不到黑袍人有此反應,反倒有些疑惑,問道:“閣下若不是善於讀心術,怎能猜到我的心思!”

    黑袍人這才明白過來,楚歡並非真的懂得什麼讀心術,或許只是一時隨口而言,往前走出一步,盯著楚歡的眼睛,緩緩道:“你對兩個尼姑是否有所圖謀?大尼姑死了,是了,你定然是對小尼姑不安好心,眼見大尼姑快要死去,所以做出一副好人的模樣相助,無非是騙取小尼姑的信任而已……如今大尼姑死了,小尼姑對你感激有加,你的圖謀只怕要得逞了吧?”

    楚歡聞言,卻是放聲笑起來。

    黑袍人厲聲道:“你為何發笑?難道我還說錯了不成?”

    楚歡神色冷峻,冷笑道:“方才稱你一聲前輩,只以為閣下的人品就算不能與閣下的武功相等,但多少也該差不多,實在沒有想到,閣下的人品與武功,實在是相差甚遠!”

    楚歡話聲剛落,便見到那黑袍人欺身上前而來,速度之快,令人驚駭,楚歡只當是激怒了此人,也不猶豫,厲喝一聲,握緊手中的匕首,挺身迎上前去,往那黑袍人刺了過去。

    他雖然知道自己絕非這黑袍人敵手,但是卻也不願意坐以待斃,總是要拼一下的。

    只是這黑袍人的武功還真是匪夷所思,楚歡匕首探出,那黑袍人明明就在自己身前,可是陡然間眼前一花,那人卻已經驟然從眼前消失,楚歡驚駭間,身後已經傳來聲音道:“三十招之內,我不出手,只要你能碰上我,就算你贏,今日我便可放過你!”

    楚歡瞇起眼睛,卻沒有出手,似乎在想著什麼,終於,他緩緩轉過身,看著面前的黑袍人,沉聲道:“原來是你!”...<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20 11:53 PM

第一三九章 練皮、練骨、練氣!

    黑袍人並沒有驚訝,那一雙眼眸子盯著楚歡面孔,笑道:“你認出來了?”

    楚歡嘆道:“閣下非但武功高強,而且連聲音也能隨時改變,實在讓在下佩服。只是這半夜三更閣下不好好在和盛泉歇息,卻又跑出來做什麼?”

    黑袍人抬起手,緩緩掀開袍帽,驟然露出一張滿臉虯髯大須的臉來,頭髮依然亂蓬蓬一片,他那濃密的虯髯罩住了它大半個臉,除了那一雙眼睛能夠清晰看見,他的整個樣貌始終給人一種模糊之感。

    這人當然不是別人,正是楚歡在和盛泉之時,與楚歡同室而居的虯髯大漢,許多人都只以為他是啞漢,實際上此人武功莫測高深,非同小可。

    這人摘下袍帽,便哈哈笑道:“你眼睛倒也靈敏,看來我這身裝扮實在不好!”

    楚歡自然想不到這個虯髯大漢半夜三更來尋自己,更不明白她究竟有何目的,雖然是熟人,但是楚歡依然戒備,淡淡問道:“在下與閣下先前約好,各走各的道路,卻不知為何今夜誘我至此?”

    虯髯大漢並不回答,只是道:“我說過,三十招不出手,你若有能耐碰上我,我便饒你這一遭!”

    楚歡皺眉道:“你我無冤無仇,為何要生死相搏?”

    “談不上生死相搏。”虯髯大漢哈哈笑道:“以你的武功,跟我相鬥,只能是你死而我活!”

    楚歡雖然知道他所言是事實,但是此人如此直言,還是讓楚歡心裡十分不舒服,握緊匕首,距離虯髯大漢不過四五步遠,沉聲道:“你裝神弄鬼,到底想做什麼?”

    虯髯大漢卻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虯髯,道:“你再不動手,我可要動手了……!”

    楚歡見這虯髯大漢存心要找自己麻煩,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此人為何如此,難不成上次撞破此人武功非凡,這人思來想去,又要來殺人滅口?

    楚歡本來是個做事乾脆利落的人,但是此人的武功實在太高,楚歡清楚,在這絕對的實力面前,自己此時孤身一人,實在沒有其他什麼好法子。

    “還不動手!”虯髯大漢厲喝一聲,顯然有些不耐煩,說話之間,他人已經再次欺身上前,楚歡見他過來,再不猶豫,亦是厲喝一聲,手中的匕首直刺過去。

    虯髯大漢近到咫尺,見到匕首過來,不再向前,反而向後,他身形若鬼魅,但是楚歡卻也不是軟柿子,虯髯大漢的身形如同鬼魅般往後滑動,楚歡速度也不慢,他知道自己就算全力攻擊,也未必能傷到虯髯大漢,但是這大漢聲言自己三十招不能碰到他的身體,卻也未免有些自傲,楚歡心中卻是下定決心,此人既然如此自信,自己就算傷不了他,但是三十招內若是能用匕首哪怕在他衣裳上劃破一道口子,也定能殺殺此人的威風。

    楚歡匕首如電,虯髯大漢身軀雖魁梧健碩,但是行動卻輕靈無比,飄蕩如雲,寒夜之中,在這僻靜之所,兩人速度都是不慢,就如同黑夜下兩道飄蕩的遊魂一般。

    楚歡一開始倒還有些自信,其實他習武至今,遇上的敵手不少,其中也不乏厲害角色,但是楚歡幾乎從未敗過,也正因如此,楚歡對於自己的武功向來都是十分自信。

    他一心想要在虯髯大漢的衣服上劃上一道口子,亦深知對方非普通之輩,所以一出手便是拼盡全力,並不留手。

    但是十多招過去,虯髯大漢一直如同遊魂般在自己身前飄動,​​自己的匕首每每便要劃在虯髯大漢衣服之上,有時候楚歡甚至感覺到刀刃幾乎沾上衣服,但是那虯髯大漢往往在瞬間卻能閃過,匕首每次都是差之毫釐。

    又是十招過去,轉眼間便要到三十招,楚歡緊咬牙關,心中越來越震驚。

    楚歡上次偷偷跟蹤過虯髯大漢一回,卻被虯髯大漢發現,當時倒也交過手,只不過那一次未過三個回合,楚歡就被虯髯大漢制住,當時楚歡就驚嘆此人功夫之強,實屬罕見。

    今夜這一次交手,楚歡更是發現,比起上一次,虯髯大漢今夜展露出來的功夫更是令人感到恐怖,他的速度、反應幾乎已經超出人體的極限,而且他每一次閃避,都是恰到好處,妙之毫釐,楚歡驚駭之間,心中卻也是大為讚歎。

    猛聽到那虯髯大漢冷喝道:“三十招已過,楚歡,看來你還真只是三腳貓的把式。”

    楚歡一驚,這才明白,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攻出了三十招,而三十招之內,自己卻根本不能觸及虯髯大漢分毫。

    不容他多想,虯髯大漢卻已經向他迎過來,口中道:“輪到我來給你這三腳貓的把式教訓教訓了……!”

    楚歡眼前就似乎是一道鐵塔壓過來,一片漆黑,知道事情不妙,雙腿一點,借力往後躍去,他身體後躍之時,虯髯大漢就似乎幻成了他的影子,貼著他過去。

    楚歡身體後躍,口中卻是厲喝,手臂在前面橫劃,是想阻止虯髯大漢貼近過來。

    猛覺得手腕子一緊,楚歡吃驚之間,感覺自己握著匕首的右臂一陣發麻,虎口隱隱作疼,手上一軟,那把匕首脫手落地。

    楚歡又驚又怒,隨即又感覺到虯髯大漢的一隻手從自己的手臂上輕輕撫摸一下,雖然是輕柔一摸,但是楚歡卻覺得手臂上像針扎一樣刺痛。

    “皮不緊!”耳邊傳來虯髯大漢一聲嘟囔,楚歡一時間還聽不明白什麼意思,隨即又感覺虯髯大漢扯住自己的右臂,似乎也沒有怎麼用力地一拉,聽得“咯噔”一聲響,楚歡感覺肩胛骨一鬆,他瞬間就明白,這虯髯大漢這一扯之間,卻已經將自己的肩胛骨扯脫落。

    “骨太鬆!”虯髯大漢又嘟囔一句。

    楚歡額頭冷汗直冒,雖然右臂發疼,但他還是竭力踢出左腳,他的腿功是他最為得意的功夫,這一腿踢出去,卻也是威力十足。

    虯髯大漢不等他左腿踢至,身形一晃,已經滑到楚歡的身側,與楚歡在瞬間擦肩,擦肩而過之時,虯髯大漢,一隻手掌輕飄飄地抬起,電光火石之間,卻已經拍在了楚歡的胸口。

    按理說以他的魁梧身材,這一掌派出之時,該當帶有斷石碎金的威猛氣勢,但是恰恰相反,這一掌十分的柔軟,反倒像久別重逢的故舊拍胸致意一般。

    只不過他這一掌其實雖然輕描淡寫,但是楚歡卻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一陣翻動,而且一股巨力撲面而來,他蹭蹭蹭連續退了十來步,強自站定,隨即喉頭一甜,竟是有一股子鮮血嘴角溢出來。

    虯髯大漢站定身形,卻不再攻,只是搖了搖頭,嘆道:“皮不緊,骨不堅,氣不足……楚歡,你練的都是什麼狗屁功夫?就憑你這一身功夫,也想出人頭地?”

    楚歡幾乎是毫無還手之力地敗在虯髯大漢的手下,對於這虯髯大漢的功夫,那已經是深感佩服,見虯髯大漢並無繼續加害自己的意思,伸出左臂握住自己的右臂肩頭,咬緊牙關,用力上下一移,聽得“喀嚓”聲響,自己卻是將自己脫臼的右臂接上。

    他此時再看自己的手臂,豁然變色,方才虯髯大漢在自己的手臂上輕輕一撫摸,當時感覺到一陣刺痛,此時看清楚,右臂的衣服破了五道口子,露出裡面的肌膚,而肌膚之上,卻正有五道鮮血淋漓的血口,這自然是剛才一撫之間留下的傷口。

    楚歡愈發覺得這虯髯大漢武功深不可測,對他的身份大是好奇,拱手問道:“閣下究竟是什麼來路?今夜有此指教,究竟有何圖謀?”

    虯髯大漢笑道:“我與你一樣,也是一個好管閒事之人。”

    楚歡皺起眉頭,道:“管閒事?”

    “天下武者,按照我的評定,若是分為十品的話,你頂多只能算是四品武者。”虯髯大漢摸著蓬亂的鬍鬚道:“不入流而已!”

    楚歡嘆道:“在閣下面前,在下的武功實在不入流。”

    虯髯大漢正色道:“楚歡,你的武功若是對付泛泛之輩,那是綽綽有餘,但是真要遇上真正的高手,以你現在的本事,就是在太危險了。”

    楚歡一怔,聽他這句話,竟似乎是在為自己擔心,一時間鬧不明白虯髯大漢究竟是何心思,皺眉問道:“閣下這是什麼意思?”

    虯髯大漢抬頭望天,沒有說話,漆黑的天幕,陰冷空洞,許久之後,虯髯大漢才緩緩道:“你還有家人?”

    楚歡點頭道:“有!”

    “聽說你如今進了衙門,成了衛將。”虯髯大漢緩緩道:“若是如此,你身邊的人會越來越多,你的責任也會越來越大,需要保護的人自然也會不少,而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談何去保護他人?”

    楚歡越聽越疑惑,問道:“閣下這番話,到底是何用意?”

    “你要練皮、練骨、練氣!”虯髯大漢淡淡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21 12:19 AM

第一四零章 龍象經

    楚歡一怔,只這一瞬間,他卻陡然明白,方才虯髯大漢咄咄逼人,其目的恐怕不是為了要與自己為難,只不過是在試一試自己功夫到底有多少深淺。

    此時這虯髯大漢說出“練皮、練骨、練氣”,還真是讓楚歡十分驚訝,不解問道:“前輩的意思是?”

    “你曾經是否習練過吐納調戲內氣之法?”虯髯大漢問道。

    楚歡點點頭,也不隱瞞:“在下確實有調息法門。”

    虯髯大漢搖頭道:“當今天下,流傳世間的調戲法門,多是道家吐納之法,雖然道家也不乏高深的調戲法門,但是極其稀少,你所習練的,只不過是尋常的道家吐納之法,若是我沒有猜錯,你如今修習道家法門也不過三五載而已!”

    楚歡心中又是一驚,想不到虯髯大漢竟是如此眼尖,卻聽得虯髯大漢繼續道:“你修習《乾元法》不過三五載,能有今日之造詣,其實已經算是不錯。但是《乾元法》太過稀鬆平常,它與《太上感應篇》、《混沌三聖經》都是道家最常見調息法門,可強身健體,調息養元,不過就算習練一百年,也只不過比普通人強上一些,從武學來說,最高也只能達到六品而已,無法突破!”

    楚歡聽他說得頭頭是道,心生敬佩,拱手問道:“前輩賜教,感激不盡,卻不知該如何稱呼前輩?”

    虯髯大漢此時神情肅然,已無先前那種戲謔之色,緩緩道:“你可以叫我羅多!”

    “羅多?”楚歡只覺得這個名字十分古怪。

    虯髯大漢也不多廢話,繼續道:“凡夫俗子,若是能做到時常靜心吐納,亦可強身健體益壽延年,就更不必說有專門修習元氣之法了。你的速度和反應超出普通人,甚至於力道十足,這卻都是因為你習練《乾元法》之故,但是這還不夠!”

    “不夠?”楚歡似乎明白什麼,問道:“羅……羅前輩武功高深莫測,想必也是修習了高深的道家法門!”

    虯髯大漢哈哈笑起來,搖頭笑道:“這天下可不是只有道家才有修習元氣的法門。”

    他瞧見不遠處有一塊石頭,走了過去,一屁股坐下去,向楚歡招了招手,楚歡微一皺眉,此時感覺這虯髯大漢羅多並無惡意,終是靠近過去。

    “普通的修氣之法,就好比你的《乾元法》,就算練到極致,也只是讓你五感加強,耳聰目明,身輕如燕,氣息順暢而已。”羅多凝視楚歡道:“但是真正的武道高手,僅僅只是這些,那還遠不足夠。”

    楚歡此時升起極大的興趣。

    一直以來,楚歡在搏擊之中,追求的是速度和力道,而且他一直持之以恆提升自己在這兩方面的能力。

    比起普通人,楚歡在速度和力道之上,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但是羅多今日卻陡然提出“氣”的概念,楚歡自然也知道練氣的益處,但是他一直覺得練氣是輔助性的功夫,其目的是為了加強身體的機能而已。

    “真正的元氣,那是能夠改變身體。”羅多緩緩道:“皮如棉,骨如鋼,氣如虹!”

    “皮如棉,骨如鋼,氣如虹……!”楚歡跟著喃喃自語一邊,這九個字卻陡然讓楚歡精神一震,似乎在這瞬間進入了另一個領域。

    他猛然想起那一夜與羅多第一次交手,當時他一腿踢在羅多的腿上,就似乎踢在鋼鐵之上,當時只以為羅多的腿部帶有鐵製護具,如今看來,事情是另有蹊蹺。

    見楚歡顯出沉思之色,羅多嘿嘿一笑,盯著楚歡,問道:“你想不想達到如此境界?若果真有一日能達到這樣的境界,你大可保護自己身邊所有的人了!”

    楚歡沒有猶豫,道:“能夠達到如此境界,自然是夢寐以求!”

    “好!”羅多哈哈笑道:“夠坦誠。”他微一沉吟,終於道:“我今日傳授你一套運氣法門,對你大有裨益,卻不知你可願意修習?”

    楚歡吃驚道:“你……你傳我運氣法門?”

    羅多點點頭。

    楚歡又問道:“前輩今日引我出來,難道……!”

    他話還沒說完,羅多已經笑道:“帶你出來之時,並未作決定,這只是我剛剛決定的事情……當然,我隨時都會改變主意,我現在只問你,可願意學這門功夫?”

    楚歡弄不清楚羅多為何要傳自己功夫,但是心中卻隱隱感覺,這羅多既然要傳自己功夫,想來絕不是普通的功夫。

    楚歡以前修習過道家吐納之法《乾元法》,其實這並非羅多口中所言的遍地都是,而且修習《乾元法》,卻也不是人人都能習練,還需一定的天賦和悟性。

    這門心法,楚歡一直都覺得十分精妙,但是落在羅多的口中,卻似乎不值一提,既然如此,他要傳授的運氣法門,比起《乾元法》,只能是更為高深。

    楚歡拱手道:“願受前輩指點!”

    羅多哈哈一笑,隨即沉聲道:“但是莫怪我事先沒有提醒你,我傳授你的練氣法門,與你所修習的《乾元法》大不相同,若是習了我的功夫,《乾元法》便萬不能再去休習。而且你體內的氣脈流通已經習慣了《乾元法》的流通,所以初習我的功夫,體內的氣脈定會出現混亂,甚至有時候身體會出現難以忍受的劇痛,如果是這樣,你可還願意習練?”

    楚歡皺起眉頭來。

    羅多嘿嘿一笑,道:“你自己要考慮清楚,說不定是我傳授你邪道功夫,故意害你,那也是說不定的。”

    他若不這樣說,楚歡心中還有幾分疑慮,反倒是羅多說出這句話,楚歡再無猶豫,今夜的形勢他是看的清楚,羅多要害自己,根本不用話費這樣的心思,他今夜引自己出來,九成九就是為了傳授自己功夫,當下拱手道:“請前輩指教!”

    羅多招招手,楚歡湊近過去,羅多貼近耳朵,低聲道:“我現在便口授你運氣法門,我只說兩遍,你若能記住,那便是你有悟性,可以修煉這門功夫,否則……只能是無緣,你也沒有那悟性,便不必學了。”不等楚歡說話,對這楚歡耳朵低聲耳語起來。

    楚歡記憶力倒是不差,羅多在他耳畔低語,許多詞語晦澀難懂,一時間根本無法理解,但是他卻極其聰明,一時間無法理解倒也罷了,先將口訣記下來就是。

    這一套口訣到有好幾百個字,而且不少詞句十分拗口,羅多說完第一遍,饒是楚環用心記憶,但是許多卻也只記了個六成。

    楚歡此時也明白,為何羅多要傳授兩遍口訣,看來羅多也是清楚,這套口訣確實不是一遍就可以記住。

    一遍說完,羅多肅然道:“我再說一遍,你能記住多少,就看你有多大的緣分了!”

    楚歡深吸一口氣,拋去一切思緒,聚起精神,微微點頭。

    羅多當下又說了一遍,楚歡閉著眼睛,將羅多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記在心中,等到羅多說完,楚歡卻沒有立刻睜開眼睛。

    羅多含笑道:“你記住多少了?”

    楚歡也不說其他,當下低聲將羅多傳授的口訣重複了一遍,羅多聽他念完,顯出欣慰之色,笑道:“你小子果然有些門道,一字不差!”

    楚歡睜開眼睛,道:“前輩傳授的口訣,深奧精妙,但是對在下來說,許多地方卻是生澀難通,不好領會!”

    羅多淡淡笑道:“你若是現在便能將這套口訣領會,那便連神仙也比不上你了。當初為了將這套口訣融會貫通,我是花了十六年的時間,你卻想在頃刻間理解,當真是異想天開!”

    “十六年?”楚歡大吃一驚,變了顏色,當初《乾元法》花了楚歡不過半年時間便即通曉,楚歡便已經覺得十分艱難,實在想不到這區區幾百字的練氣口訣,竟然耗去了羅多十六年的光陰,皺起眉頭,難道說這羅多的智商太弱,一套法門要花費十六年?

    羅多卻似乎瞧出楚歡心思,嘿嘿笑道:“你小子的心思,我看得出來,不過以我估算,以你的智慧,要想全盤領悟,只怕要花上二十年。”

    楚歡心中不以為然,只是笑了笑,問道:“羅前輩,你傳授的這套法門,可有名稱?”

    羅多想了想,終於道:“《龍象經》!”

    “龍象經?”

    羅多也不多做解釋,道:“你不必強求一時間便將口訣完全理通,我也不會解釋給你聽,這套口訣,只有你自己慢慢領悟出每一句話的含義,對你才有極大的裨益。口訣三百二十個字,每四十個字便是一道吐納之法,共有八道,無法跳躍,每一道習圓滿,你才有能力循序向上修習……等到你習練到第八道,倒也勉強可以躋身十品高手了!”

    楚歡又是一怔,他心中始終記著那三百二十個字,驀然覺得,這幾百個字,一開始的涵義卻也不是難以理解,正如羅多所言,越到後面,越是生澀難通,如此看來,這套吐納法門確實是越往後面越難習練。

    羅多站起身來,凝視楚歡片刻,終於道:“言盡於此,我也不與你多說了,只盼你苦心修習,好好保護身邊的人!”

    他轉身便要離開,楚歡急忙道:“羅前輩,承蒙教授武功,感激不盡,可是……在下敢問一句,前輩為何如此垂愛?”

    羅多也不回頭,沉吟了一下,才道:“我說過,我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瞧著你對眼,傳你一套功夫,也算不得什麼。不過你可要記住,你我從未見過,我也從未教過你的功夫,至若羅多,世間也從無此人!”

    楚歡皺起眉頭,羅多的這個解釋,當然不能讓楚歡理解。

    “你用什麼兵器?”羅多忽然問道。

    楚歡想了想,才道:“刀!”

    “大刀看刃,習練大刀之人,皆以為刀刃乃是大刀最利之處,所以刀刃的功夫,就有劈、斬、撩、抹、刺、壓、掛多種。”羅多緩緩道:“但是如果刀背、刀身、刀萼、刀柄都算打擊對方的利處,那就會出現無窮變化,難以盡數。單手看手,雙刀看走,但是若雙手使單刀,看手又看走,既有力道,又有靈便……善於利用腕指,單刀在雙手間遊走如一,想來威力會增加數倍……!”說到此處,羅多哈哈笑起來,再不多言,身形如鬼魅,往前疾走,眨眼間便沒了蹤跡。

    楚歡佇立當地,羅多這番話,卻是發人省醒,只是此人來無影去無蹤,轉瞬即逝,四下裡空蕩盪一片,冷清無比,就似乎羅多從沒有出現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22 01:16 PM

第一四一章 多了丫鬟

    楚歡回到正氣堂,離天亮依然有短時間,他回到屋中,手臂上的傷口依然有些刺痛,弄了些清水清洗了一下,然後自己找了乾淨的布巾包紮好。

    今夜的事情,他自然​​不會讓別人知道。

    屋內十分安靜,楚歡平心靜氣,坐在椅子上,又在心中將羅多傳授的口訣默念了幾遍,牢記在心頭。

    羅多聲言這《龍象經》分為八道,每一道的口訣不過四十個字而已,當下又在心中將第一道的四十個字默念一遍。

    這第一道的四十個字倒也不難,若是普通人,只怕難以理解,但是楚歡曾經也學習過吐納之法,所以對這入門的四十個字,倒也大致能夠理解。

    所謂的練氣,最通俗的話來說,就是呼吸,而屬於則是吐納之法。

    普通人偶爾深呼吸,保持呼吸的順暢,對身體也是有極佳的幫助,很早之前,便有一群人發現到了這一呼一吸之間對人體的巨大益處,由此經過一代又一代的研究,創造出了諸多玄奇的吐納之法。

    人的身體本就是一個巨大的玄妙之源,吐納之法一旦得當,對人體機能確實起著改善效用,甚至能夠突破正常人的人體之極限。

    楚歡按照《龍象經》的入門口訣,開始吐納,一開始倒也很是順暢,但是僅僅片刻間,就感覺到胸口一陣憋悶,竟是產生了一種無法呼吸的感覺。

    他吃了一驚,手摀著胸口,屏息小片刻,那憋悶之感才漸漸消去。

    這時候想起羅多的話,初練《龍象經》,由於《龍象經》的吐納之法與楚歡之前修煉的《乾元法》大不相同,氣息周遊的經脈順序更是有著天壤之別,所以會出現不適之症。

    如此看來,修習《龍象經》之時,胸口出現的憋悶,恐怕就是羅多所說的不適之症了。

    到現在為止,楚歡也不知到羅多為何要傳授自己《龍象經》,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從羅多當時的態度來看,羅多顯得十分鄭重且謹慎,絕非心血來潮。

    他也曾閃過那麼一絲念頭,這羅多半夜三更找上自己,然後傳授自己功夫,是不是隱含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轉念一想,只覺得這個可能性太小,正如自己之前所想一般,自己與羅多之間的武道修為差距相差太大,羅多要對付自己,犯不著這樣多費周折。

    他平息片刻,又開始按照《龍象經》的法門吐納,這一次依然如剛才一樣,胸口一陣憋悶,楚歡知道,武學之上,總會存在著一些難關,說不定堅持一下便能夠突破過去,當下便強自忍住,一面按照《龍象經》平緩吐納,一面忍著胸口的憋悶。

    但是隨著自己的吐納,胸口的憋悶之感越來越劇烈,呼吸急促起來,無法順暢吐納,而且胸口的憋悶,讓人產生一種強烈的窒息感。

    楚歡心中大驚,知道不能硬闖過去,急忙收息,此時卻已經感覺自己的額頭滿是冷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此時明白,這《龍象經》果然非比尋常,這入門功夫便極其難練,自己現在甚至在門前就被擋住,由此亦可見,《龍象經》後面的修習,那該當時如何艱難。

    羅多說他花了十六年才領悟《龍象經》,現在看來,所言非虛。

    楚歡正喘息間,門外傳來敲門聲,便聽到白瞎子的聲音道:“楚兄,屋裡燈還亮著,是否還沒睡?”

    楚歡過去打開門,卻見白瞎子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麵條,道:“楚兄,廚房裡做了麵條,我瞧你這邊燈亮著,想來還沒歇下,所以給你送來一碗,你乘熱吃吧!”

    楚歡接過麵條,這白瞎子看起來是粗人,倒也細心。

    坐了下去,白瞎子微皺眉頭問道:“楚兄,靈珈師太去了,如蓮姑娘接下來該如何安頓?”

    楚歡喝了一口麵湯,身上一陣熱騰,放下碗筷,道:“我已經答應靈珈師太,日後會幫她照顧如蓮,如蓮也已經答應,等到靈珈師太火化之後,我和如蓮會帶著骨灰回去府城,找個時候將骨灰放入佛塔之中,至若如蓮……!”他想了一想,嘆道:“暫時便住在我那頭吧,好在我那屋子寬敞,多出一個人倒也無妨。”

    白瞎子道:“如此便是極好了。”頓了頓,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卻是一副欲言又止之態。

    楚歡見白瞎子顯出猶豫之色,笑道:“白兄,你有什麼話,儘管說來。”

    白瞎子想了想,終於道:“楚兄,是有一件私事兒要與你商量……只怕有些難為你,所以……所以不好啟齒……!”

    楚歡似乎明白什麼,微笑道:“白兄,你我雖然相交不久,但白兄是個性情中人,也幫了我不少……你有什麼事情,儘管說來,只要楚歡力所能及,不會推辭!”

    白瞎子有些尷尬道:“楚兄,白瞎子四十歲的人了,到如今一事無成,說起來在這縣城算是一號人物,但是歸根結底,別人眼裡也不過是一方地頭蛇而已……!”

    楚歡笑道:“白兄是要進入禁衛軍?”

    白瞎子一怔,立刻起身來,向楚歡拱手道:“楚……楚衛將,白瞎子也是有祖宗,也想光宗耀祖,今日厚著臉皮,只盼楚衛將能夠扶助一二。”

    楚歡道:“我這衛將,如今也只是有名無實,白兄跟著我,未必能夠有很好的前途,說不定還會時常處於凶險之中……這縣城雖不大,但豐衣足食,白兄又何必與我一起面對未知的前程?”

    “不管前程如何,白瞎子日後願意跟隨楚衛將左右。”白瞎子正色道:“哪怕日後真的遇上禍事,白瞎子也願意隨同楚衛將一同擔待。留在縣城,固然衣食無愁,但是白瞎子也是七尺男兒,也想活的痛快一些!”

    楚歡站起身來,道:“白兄,你能信任楚歡,楚歡感激。這樣吧,此事你再考慮一陣時間,若是真的下定決心,再和我說,你畢竟有家有業……不能只憑一時的衝動。”

    白瞎子正要說話,楚歡已經擺手道:“你不必多說,再想一想,等你真的決定了,再與我說!”

    “既然如此,白瞎子先行謝過。”白瞎子拱了拱手。

    靈珈師太的屍首在正氣堂停放了三日,如蓮寸步不離,到了時辰,楚歡這才勸慰​​如蓮,將靈珈師太的遺體就在正氣堂內火化,找了骨灰壇子,將靈珈師太的骨灰存放其中。

    辦完靈珈師太的喪事,楚歡也不在縣城多做停留,只是抽空去看望了舅爺李夫子一趟,少不得買些酒水糕點過去。

    他自然不會對李夫子說是前來縣城辦理喪事,只是專程過來看望,隨後便讓人雇了車子,如蓮乘車,一行人返回了府城。

    因為靈珈師太有遺囑,如蓮雖然覺得跟隨楚歡會增添楚歡的麻煩,但是卻也沒有違抗,楚歡知她心情不好,時常安慰幾句。

    這日黃昏時分,便即返回了府城,馬車停在楚歡宅子外面,胖柳非常麻利地上去敲門,開門的自然是素娘,見到胖柳腰挎大刀,有些害怕,真要關門,卻瞥見楚歡過來,這才鬆了口氣,打開了門,卻瞧見馬車中走下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來,十分納悶。

    如蓮此時穿著小棉襖,頭戴帽子,眉清目秀,皮膚白皙,一看就是個小姑娘,素娘看著如蓮感覺奇怪,如蓮見到素娘,卻有些怯生生地往後縮了縮,楚歡已經笑道:“如蓮,這是你素娘姐,以後就要住在一起,她待人極好,不要害怕。”

    素娘一時糊塗,什麼住在一起,一時間沒明白過來,只是這時候也不好多問,楚歡付了車錢,又​​讓胖柳和王涵暫且回去,臨去之前,少不得給了一些銀錢,只說讓他們去好好吃上一頓。

    胖柳很是歡喜,他此前已經見識過楚歡出手大方,不是小氣之人,此時掏出銀錢,足夠大吃大喝幾頓,心中只覺著日後必定都是好日子,與王涵歡天喜地去了。

    倒是素娘見到楚歡掏出不少銀錢給胖柳二人,心中疼了一下,暗中責怪楚歡出手太過大方,不知道鍋是鐵打的。

    進了門內,如蓮四下里看了看,臉上依然是一副怯生生的樣子,此時楚李氏已經出來,見到楚歡,自是歡喜,可是看到多出一個姑娘來,卻是十分的疑惑,但是她雖然出身貧寒,卻熱情好客,既然是楚歡帶回來,總歸是客人,上前拉著如蓮的手,柔聲道:“這是哪家姑娘,長的秀氣……姑娘,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如蓮見楚李氏溫和慈祥,心中一暖,畏懼之心小了些,輕聲道:“我叫如蓮,今年……今年十五……阿彌……!”她差點唱出佛號,但是陡然間想起靈珈師太的遺囑,又想起楚歡的交代,這一聲佛號只唱了一半便即打住。

    “阿米?”楚李氏耳朵倒不聾,見如蓮說了一半沒說下去,奇道:“姑娘,你說什麼?”

    如臉頓時小臉憋得發紅,楚歡已經上前笑道:“娘,你別嚇著如蓮。”當下扶著楚李氏回到屋中,輕聲道:“如蓮姑娘遇到了難處,要在咱們這裡住下,以後還要娘照顧著。”

    素娘在一旁瞧著,滿腹疑雲,心裡有許多許多的問題,可是一時卻也沒有機會去問。

    楚李氏聽說如蓮遇到難處,忙道:“這屋子大的很,住在一起也有照應。”拉著如蓮的小手:“這丫頭手凍得發涼,來,到婆婆屋裡去,那裡生著爐子,暖和得緊。”

    楚李氏表現得十分親熱,如蓮何曾得到過如此溫柔的對待,心中感動,對楚李氏大生好感,竟是很聽話地跟了過去。

    素娘見如蓮被楚李氏帶進去,這才輕手輕腳走到楚歡身邊,探頭往那邊望瞭望,輕聲問道:“二郎,她住在我們家?”

    楚歡點點頭,笑道:“素娘姐,這事兒我還要與你商量……!”

    素娘心中想道:“人都帶回家了,還說和我商量。”但是面上卻顯出疑惑之色道:“她是誰啊?我以前都沒見過。”

    楚歡路上也想過,如果對家人說如蓮是尼姑,這種就會讓家人感覺有些怪異,想好了說辭,低聲道:“其實她身世很可憐。她的家鄉遭了災,和母親相依為命,四處流浪,卻又碰上歹人,母親被土匪殺死,只剩下她一個人,舉目無親,我恰好遇上她,見她可憐,本來不想收留,但是心中又一想,你和母親都是善良之人,如果是你們碰到此事,一定會帶回家中收留,思來想去,所以這才帶了回來……!”

    素娘聞言,鼻子一酸,道:“當然要帶回來的。她一個人沒有地方可去,若是不收留,一個小丫頭,更會​​生出許多凶險來。反正咱們家裡房屋多,我現在就去給她收拾,對了,她還沒吃東西吧?我給她收拾好房間,馬上就給你們做飯去……!”

    素娘也是窮苦人出身,自然能夠洞悉窮人的苦難,當初她也是與楚李氏相依為命,吃過許多苦,此時楚歡說起如蓮遭遇,讓素娘感同身受。

    楚歡心中感嘆,無論如何,素娘的心地終究是十分的純善,自己迫不得己這般說,也是善意的謊言,柔聲道:“素娘姐,辛苦你了!”

    他聲音溫柔,素娘臉一熱,便要去收拾房間,楚歡卻已經叫道:“素娘姐,你等一下!”

    素娘回過頭,好奇問道:“怎麼了?”

    “莫名其妙收留一個人回來,日後也多費周折解釋。”楚歡低聲道:“日後若是有人說起,就說是咱們買的一個丫頭。”

    “丫頭?”素娘眨了眨眼睛,甚有風情。

    她如今的衣著不比往日,往日穿著樸素的粗布衣裳,就有幾分風情,如今穿上錦襖,而且梳洗乾淨,長髮如花朵般盤在頭頂,一張白淨的臉上,杏眼桃腮,眉黛彎彎,五官雖然稱不上精緻,卻也美麗得很,配上熟透了的女人嬌軀,充滿了成熟女人的迷人風情。

    “大戶人家都會有伺候主人的丫鬟。”楚歡道:“以後對外就說如蓮是買來伺候母親的丫鬟,也免去許多的麻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22 01:17 PM

第一四二章 四口之家

    素娘疑惑道:“會有什麼麻煩?”陡然想到什麼,低聲問道:“二郎,今天那兩個跟你回來的是什麼人啊?他們身上都掛著刀,真是嚇死人了。”

    素娘畢竟是長嫂,楚歡卻也不好什麼事情都瞞她,而且有些事情素娘遲早也會知道,沉吟了一下,才道:“那兩位都是禁衛軍的人……!”擔心素娘聽不懂什麼是禁衛軍,乾脆道:“他們都是當兵的,是官府中人,以後都聽候我的差遣!”

    素娘一時沒回過神,問道:“為什麼要聽你差遣?”

    楚歡撓了撓頭,笑道:“這個……我如今也是官府中人,是禁衛軍的衛將!”

    “衛將?”素娘疑惑道:“這官很大嗎?”

    楚歡道:“也不算很大,但是……僅以官職而論,似乎也不算太小,能管一些人!”

    “那比起知縣老爺,誰大誰小?”素娘忙問道,在她心中,知縣老爺就是天大的官了,所以她想以知縣的官位來衡量楚歡究竟有多大官。

    楚歡見素娘俏臉上一副迫切的神情,心中有些好笑,想了想,才道:“知縣是文官,我這是武將,真要比起來……應該不比知縣小吧。”

    素娘陡然摀住嘴,一臉驚訝,隨即滿臉狐疑之色,疑惑道:“二郎,你說的是真的嗎?我以前聽人說過,要做大官,便要讀書考功名,你……你又沒有念過書,更沒考中過功名,連秀才也不是,怎會當官?”心裡只覺得楚歡是在逗她玩。

    楚歡耐心解釋道:“這當官有兩條途徑,一條途徑就像你所說的,依靠考試博取功名,文狀元武狀元什麼的,就是這條道,還有另一條道路,便是舉薦。”

    “舉薦?”素娘眨了眨眼睛,兀自有些迷糊。

    楚歡道:“就好比一個人很有本事,但是卻沒參加考試,但是被眼光很好的大官看見,便起用提拔,這就是舉薦了。”

    素娘這下子明白過來,蹙眉道:“是不是說你很有本事,被大官看中了,所以提拔你?”

    楚歡笑了笑,道:“也可以這樣說。”

    素娘納悶道:“二郎,你真有那麼大本事嗎?蘇家提拔你,連當官的也讓你做官……!”到了此時此刻,兀自不相信。

    楚歡知道素娘心里納悶,也不多說,只是笑笑,素娘又道:“我聽人說,做了官,就是老爺……你現在是老爺了嗎?”

    “別聽那些。”楚歡笑道:“便是再大的官,也是素娘姐的二郎!”忽地感覺這話有些古怪,卻瞅見素娘俏臉也是一紅。

    素娘心中現在已經有些忐忑。

    往日里只當楚歡是自己的小叔子,倒也沒有什麼特別之感,但是現在感覺楚歡所說的似乎是真的,而且她也是見到兩名佩刀的兵士送楚歡回來,愈發覺得楚歡所言是真,頓時便有些緊張。

    她出身貧寒,小民百姓對官員本就有一種畏懼感,此是楚環成了一名官員,而且似乎比知縣老爺還要大,這讓素娘頓時拘謹起來,心中既是歡喜,又是忐忑,暗想:“二郎也能當上大官?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只是……只是二郎成了老爺,以後……以後我說話做事可要小心些,不能惹他生氣……!”

    她在想著自己的心事,楚歡見她不說話,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叫了一聲,素娘也沒有答應,又叫了一聲,素娘回過神來,慌道:“老爺,什麼……什麼事?”

    她心中想著楚歡成了老爺,口中卻是情不自禁地叫出老爺來。

    楚歡哭笑不得,只能搖頭道:“沒事,你怎麼了?”

    “沒……沒怎麼。”素娘忙道:“我……我去收拾房間……!”像小貓兒似地,小跑離開,穿著錦襖,她小步子卻是飛快,扭著屁股,一轉眼就沒了蹤跡。

    楚歡搖頭笑了笑,素娘性子雖然剛烈,但是畢竟是出身小戶,世面見得太少,遇上真正的大事或者大人物,就有些慌手腳。

    到了母親屋中,只見楚李氏正拉著如蓮說話,如蓮小臉憋得通紅,低著頭,也不敢多說。

    楚歡知道雖然現在日子雖然比以前好過許多,但是對於楚李氏來說,這府城是個陌生之地,人生地不熟,又不像以前在劉家村可以與村民們說說話,在這裡每日憋在屋子裡,除了素娘還是素娘,也沒個說話的人,如今多了一個小丫頭住進來,也就等於多了一個說話的人,而且如蓮長得乾乾淨淨,看起來也秀氣,惹人憐愛,自然讓楚李氏滿心歡喜。

    “這孩子怕生,不敢說話。”楚李氏見楚歡進來,笑瞇瞇道:“以後都要住在一起,就不要害怕。”

    如蓮見到楚歡進來,鬆了口氣,楚歡已經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笑道:“如蓮,楚大哥有件事兒要與你商量!”

    如蓮忙道:“楚大哥,你說!”

    “也不是什麼大事。”楚歡道:“我方才和你素娘姐商議過,以後有外人問起,就說你是伺候我娘的丫鬟……!”

    如蓮立刻道:“楚大哥,我會好好服侍……服侍老媽媽,我以前服侍師……!”似乎覺得這話不該說,臉一紅:“我以前伺候過人,洗衣服打掃屋子做飯我都會,有些不會的,我……我可以慢慢學!”她說的誠摯無比,楚歡屢次幫她,她對楚歡的感激無以言表,只盼有機會報答,莫說做丫鬟,便是最苦最累的事情,她也心甘情願去做。

    楚李氏卻責怪道:“二郎,你怎能讓丫頭當丫鬟?咱們又不是大戶人家,而且娘也不用人伺候……​​!”

    楚歡忙擺手道:“娘,如蓮,你們可不要誤會。”向如蓮道:“如蓮,楚大哥不是讓你做真的丫鬟,只是以後有些事情對外人解釋起來難免有些麻煩,這般說會簡單得多。家裡就我們四個人,以後楚大哥會將你當做是我的親妹妹,我娘也是你娘,你懂我的意思嗎?”

    如蓮點點頭,小聲道:“如蓮明白了,楚大哥,謝……謝謝你!”

    楚李氏也笑起來,道:“就是這樣了。”握著如蓮的手,柔聲道:“丫頭,以後我就是你娘,咱們在一起過日子。”

    楚歡起身來,道:“娘,你要有話何如連說,回頭有的是時間,我先帶如蓮過去看看房間,素娘姐在幫她收拾!”

    “我自己會收拾。”如蓮急忙起身來。

    楚歡溫和一笑,領著楚歡出了房間,才壓低聲音,將方才編出來的身世告訴如蓮,如蓮顯出為難之色,怯生生道:“楚大哥,這……這豈不是說謊話嗎?阿彌陀佛,佛門子弟戒妄語……!”

    楚歡肅然道:“如蓮,你現在已經暫時還俗,不是佛家子弟,你可知道?”

    如蓮一怔,隨即微微點頭,神情看上去有些黯然。

    楚歡嘆了口氣,柔聲道:“楚大哥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都是為了你好……!”

    如蓮水靈靈的眼睛看著楚歡,鄭重點頭道:“楚大哥,如蓮明白,你都是為如蓮好,以後別人問起,我都這樣說,不會讓人知道我是佛門子弟。師傅讓我聽你的話,我會好好聽話的。”

    楚歡見她楚楚可憐,愛憐之心頓起,溫言道:“這就好。你放心,靈珈師太讓我照顧你,我就會好好照顧你,不會讓你受委屈。”忽地想到什麼,問道:“對了,靈珈師太的骨灰壇在你身上?”

    “在!”如蓮捧著胸口:“在我懷裡。”

    楚歡輕聲道:“回頭我去打聽一下,找個時日將骨灰壇子放進佛塔之中,你看可好?”

    如蓮猶豫了一下,才輕聲道:“楚大哥,我以前在庵中聽她們說,若是人死去,對著骨灰誦經八十一日,便能幫著亡魂渡過八十一遭劫難… …所以……!”她低著頭,不敢說下去。

    楚歡輕聲道:“你是想對著靈珈師太的骨灰壇誦經?”

    如蓮抬起頭,眨了眨眼睛,靈氣十足:“楚大哥,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楚歡知道這是她的心願,在外人看來有些荒謬,但在如蓮看來,她這是幫助靈珈師太渡劫,欣然道:“你有自己的房間,只是回頭要好生供奉著,若是她們問起,你就說是你母親的骨灰……你明白我的意思?”

    如蓮本以為楚歡不會答應,畢竟家中放著骨灰,總是不大吉利,見楚歡答應,又是歡喜又是感激,連連點頭道:“我知道的,楚大哥,你放心,我不會亂說話。”

    此時素娘已經扭著小蠻腰過來,看到如蓮,同情之心油然而生,含笑道:“如蓮妹子,你來看看,我幫你收拾好了,有些簡陋,缺什麼東西你告訴我,回頭我去為你置辦。”

    如蓮忙道:“謝謝……謝謝素娘姐!”

    素娘笑道:“以後就是一家人,不要這樣客套。”過來牽著如蓮的手,去看房間。

    晚上吃飯之時,素娘為了表示歡迎新成員,倒是做了幾道好菜,如蓮是出家人,卻不吃葷,素娘有些奇怪,心中暗想:“難道我做的菜不好吃? ”

    素娘的心思,楚歡一眼就能看出來,笑道:“素娘姐,如蓮天生不吃葷,只吃素菜。”

    素娘“哦”了一聲,心中大是奇怪,覺著這天下之事還真是無奇不有,這魚肉可比青菜好吃多了,怎地會有人不喜歡魚肉。

    吃飯之時,如蓮很是靦腆,小口小口吃飯,素娘偶爾看看,卻發現如蓮的總做很優雅,而且這丫頭年紀雖小,長相卻是很清秀俊俏,心中陡然想起一事,暗想:“呂道長說二郎有桃花劫,難道……難道應在如蓮身上?”隨即又想:“她年紀這樣小,和二郎相差六七歲,應該不會?”又想:“可是我聽人說,有許多年紀相差極大的男女也能成婚的?”她心中胡思亂想,旁人自然毫不清楚她的心思。

    陡然間又想起楚歡已經做了官,吃飯之時,也就時常情不自禁地偷瞥楚歡,見楚歡臉龐棱角分明,越看越好看,心中暗想:“這便是做老爺的嗎?可是和以前的二郎一樣,也沒什麼不同啊?唔,他們常說見到老爺要行禮,要不然就是大不敬,那麼我以後是不是要向二郎行禮?但是我是二郎的長嫂,是老爺的嫂子,那……那還用行禮嗎?”心中矛盾不已,打定主意,回頭到街市上買菜的時候,找個人探探話風,要做到心裡有數才成。

    她禁不住又瞥了楚歡一眼,卻見楚歡也想自己看過來,頓時心驚肉跳,低下螓首,埋頭吃飯,隱隱感覺耳根子發燒。

    楚歡卻是疑惑的緊,這陣子素娘的反應總有些古怪,讓人摸不著頭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22 01:18 PM

第一四三章 勇猛的美嬌娘

    這一晚素娘上半夜一直沒有睡好,在床上翻來覆去,滿腹心事,直到下半夜實在撐不住,在迷迷糊糊中睡去,翌日天剛濛濛亮,她便起身來。

    她習慣了早睡早起,便是昨晚睡得晚了,第二天早上也是早早起來,穿上衣服出了房,卻見到屋裡一個影子晃動,定睛細看,竟是如蓮一大早已經起來在掃地,素娘急忙上前,道:“哎喲,你個小丫頭,怎地這麼早就起來,這些事兒用不著你做。”

    如蓮道:“素娘姐,你起來了?我……我會掃地的。”

    “不用不用。”素娘接過掃帚,道:“昨晚二郎說你不吃葷,家裡也沒有新鮮的素菜,你要是願意,洗刷一下,隨我去街上買些蔬菜回來。”

    如蓮忙道:“好。”

    兩人梳洗完畢,素娘挎了菜籃子,便領著如蓮上街買菜。

    菜市就在隔條街,路途不遠,素娘雖然來府城不久,但是對旁邊這條街卻已經熟悉,已經知道一些鋪子的所在。

    冬日里其實也沒有什麼時鮮蔬菜,不過倒也有豆腐、冬筍、芹菜、胡蘿蔔這些素菜,路上素娘倒也十分關護如蓮,直問昨夜睡的好不好,還缺什麼。

    素娘本就是個心熱的人,如蓮一開始對素娘還有些害怕,素娘笑瞇瞇地噓寒問暖,讓如蓮心中熱乎乎的,只覺得這個素娘姐真是一個好人。

    素娘有楚歡給的幾十兩銀子,這可不是小數目,對於素娘來說,自己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個闊綽人了。

    到了街上,雖然天色尚早,但是已經人來人往,如蓮有些怯生生地跟在素娘身後,到得一處豆腐鋪子前,素娘已經上前去道:“給我來兩塊豆腐… …!”

    “好勒!”裡面答應著,撿了兩塊豆腐,用紙包包起來,遞給素娘,素娘付了銅錢,接過豆腐放進籃子裡,還沒轉身,便聽到身後傳來尖利的聲音叫道:“哎喲,你這小丫頭片子,沒長眼睛嗎?”

    素娘回頭,只見如蓮神色慌張,連聲道:“對不起,對不起……!”

    只見一位穿著紅色錦襖的婦人正冷眉豎眼地盯著如蓮,身邊跟著兩名丫鬟,早有一名丫鬟上前來,指著如蓮罵道:“你這小蹄子,撞了我家夫人,還不跪下道歉?”

    如蓮怯生生道:“不是……不是我撞上去的,是……是她……!”

    那婦人一副尖尖臉,雖然長相不醜,但是一看就是刻薄相,拉下臉,道:“臭丫​​頭,你這話什麼意思?是說我撞了你?還裝作一副可憐的樣子,當真委屈你了?”

    素娘火冒三丈,兩步上前,一把將如蓮拉到身後,抬手將腮邊青絲捋到耳根後面,冷笑道:“仗著人多欺負人是不是?”

    那婦人一怔,隨即怒道:“你又是什麼人?敢來多管閒事?”

    “這是我妹妹,你欺負她就是欺負我。”素娘是從劉家村久經戰陣的,吵架也不在少數,一手提菜籃子,一手叉腰道:“先不說是不是我妹妹撞了你,就算真的是,向你說聲對不起也就是了,還需要跪下道歉?你當你是誰?”

    旁邊頓時圍了不少人,那賣豆腐的商戶瞧見那尖臉婦人,已經賠笑道:“這不是陳夫人嗎?陳夫人,你消消氣,她是鄉下來的,你別和她一般見識。陳夫人是要買豆腐,我這就給你挑幾塊好豆腐!”

    這人顯然認識尖臉婦人,雖然好像說和,但是話裡卻貶低了素娘,捧著尖臉的陳夫人。

    素娘瞪了賣豆腐的一眼,陳夫人卻已經輕蔑地笑起來:“原來是鄉下來的鄉巴佬,怪不得沒規矩,也懶得很你們這些泥腿子見識。”

    這陳夫人欺負如蓮,就讓素娘心裡不舒服,此時更是貶低鄉下人,這讓素娘心中火起,冷笑道:“鄉下人又怎麼了?也是兩個眼睛兩隻手,還比你低一等不成?瞧你這幅樣子,也不像是個守規矩的人。”

    “你……你說什麼?”陳夫人氣極:“你這個狐狸精,再說一句試一試?”

    素娘長相俏美,如今生活在府城,不比以前在鄉下,出門的時候也是打扮一番,看上去嫵媚動人,頗為美艷,這陳夫人見她長相美麗,這才罵她“狐狸精”。

    論起吵架,素娘可絕不輸於一般人,冷笑道:“就算是狐狸精又怎樣?憑你這呆瓜臉,想做狐狸精也做不成。也不回去照照鏡子,你這幅樣子,還有臉到街上來顯擺,也不怕丟人。”她一拉如蓮的手,道:“走,和這種醜婦說話都累得慌,咱們不理她!”

    陳夫人臉上氣得發青,她對自己的相貌十分在乎,從沒有人敢說她長的醜,而且素娘當著一群人罵自己是“醜婦”,顏面無存,聽到旁邊已經有人偷偷發笑,陳夫人怪叫一聲,忽地往素娘撲過來,叫罵道:“給我打死這個騷狐狸!”

    素娘何等高明,她雖然也是女人,但是從小就操持家務,力氣比之陳夫人要強出一大截子,陳夫人撲上來,素娘一閃,隨即順手一推,陳夫人撲了個空,又被素娘推動,一下子跌倒在地,痛得怪叫一聲,四周立時響起一片哄笑。

    如蓮驚慌道:“素娘姐……!”

    素娘冷笑道:“不要怕,有我在。”她一招破敵,信心大增,再加上護持如蓮,讓她一瞬間升起極大的責任感。

    不遠處,兩名佩刀差官靠近過來,看到這一幕,一人低聲道:“咦,那不是楚衛將的家人嗎?怎地與人起了爭執?”

    另一人瞅了瞅,道:“果然是。”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被分到楚歡部下的王涵和胖柳,一大早本來要往楚歡那裡去聽候差遣,路上卻遇到了這麼檔子事。

    胖柳瞅了瞅地上的陳夫人,皺起眉頭道:“這好像是陳牙將的婆娘。”

    王涵面不改色道:“你認識?”

    “以前見過一次。”胖柳小聲道:“這女人潑辣得緊,陳牙將在軍裡算是一條好漢,但是在家裡,卻十分懼內,許多人說起這事兒,暗地裡都笑話陳牙將。”

    王涵低聲道:“你說這事兒咱們管不管?”

    “你要管?”

    王涵點頭道:“不錯,我準備管。”

    胖柳有些吃驚道:“那你幫誰?”

    王涵很古怪地看了胖柳一眼,反問道:“那你說我該幫誰?”

    胖柳呵呵笑道:“當然是幫衛將。”

    “那不就得了。”王涵握著刀斌,躍躍欲試,胖柳拉住他胳膊,壓低聲音道:“老王,這可是陳牙將的夫人,你要是幫楚衛將,可就……可就得罪了陳牙將!”

    王涵搖頭道:“管不了那麼多。如今咱們跟著楚衛將,就是楚衛將的人,楚衛將的家人被人欺負,咱們做部下的難道只知道明哲保身不予理會?”他往前踏出一步,似乎要衝過去,低聲道:“真因為陳牙將身份不低,這時候我出頭,楚衛將才會感覺到我的忠心,以後一定會對我另眼相看的……咦,胖柳,你這是乾什麼,你……!”

    胖柳沒等他多說,已經氣勢洶洶地衝了過去。

    ……

    這邊陳夫人的兩個丫鬟見夫人被推倒,都是叫了起來,一起往素娘撲過去,圍觀眾人見到,都是好笑,只覺得女人當街打架,還真是大開眼界。

    素娘見到兩個丫環撲過來,“蹭”的一聲,竟然掏出一把剪刀,往前指出,兇巴巴道:“你們要是過來,我紮死你們!”

    四周眾人皆驚,想不到素娘竟然是如此強悍,誰也想不到,如此嬌滴滴的美嬌.娘,竟是個膽大包天的女人。

    剪刀亮出,兩個丫鬟不敢上前,此時卻聽得一個粗重的聲音道:“都在這裡做什麼?大庭廣眾,聚眾鬥毆嗎?”

    說話間,胖柳已經威風凜凜地站出來。

    素娘瞧見胖柳,只覺得十分面熟,很快想起來,便是昨夜敲門的傢伙,那陳夫人似乎也認識胖柳,已經叫起來:“柳校尉,這騷狐狸精動手打人,快將她抓起來。”

    胖柳冷冷看了陳夫人一眼,也不理會,卻是笑瞇瞇到得素娘面前,恭敬道:“大妹子……不不,大姐,出了什麼事兒?誰欺負你不成,怎地還掏出剪刀了?”

    胖柳如此恭敬,四下里眾人一時發懵,覺得匪夷所思。

    素娘指著從地上爬起來的陳夫人:“她當家撒潑,欺負我妹子,還先動手打人,我迫不得已才還手,你說該怎麼辦?”

    “騷狐狸,你胡說八道。”陳夫人罵道:“柳校尉,你可不要相信這騷狐狸的破嘴……!”

    “住口。”胖柳神威凜凜冷喝道:“陳夫人,你好歹也是牙將夫人,說話怎地如此不知檢點?就憑你出口罵人,誰是誰非就是一目了然。”他盯著陳夫人:“你的名聲也不是沒人知道,就是撒潑打渾的潑婦,如今還欺負到這位大姐的頭上,當真以為這雲山府城是你一個人的嗎?”

    那陳夫人想不到胖柳會對她如此呵斥,一時間怔住,半晌才回過神來,厲聲道:“柳校尉,你……你罵我是潑婦?你……你好大的膽子,你……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誰?”氣的渾身發抖。

    胖柳大聲道:“我當然知道你是陳牙將的夫人,但是就算陳牙將在這裡,我也是這句話。你仗著是陳牙將的家眷,竟敢在這裡撒野,這是在敗壞陳牙將的名聲。”

    陳夫人氣得差點暈倒過去,身體搖搖晃晃,兩名丫鬟已經扶住,陳夫人抬起手,指著胖柳,有氣無力道:“你……你記著……!”再不多言,帶著丫鬟離去。

    胖柳心中有些突突,畢竟今日出頭,恐怕真的要得罪陳牙將,四周眾人見沒有好戲看下去,也都散了。

    素娘心裡此時卻有些得意,人無論身處何種地位身份,都會有自尊心,胖柳是官府中人,今日當眾出面為她說話,這讓素娘的自尊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

    素娘雖然見識不多,但卻是個聰明的女人,胖柳今日為何幫她,她心知肚明,確定楚歡所言非虛,這胖柳果真是楚歡的部下。

    這胖子肯定是看在楚歡的面子上,所以才主動出頭維護自己。

    一時間素娘有些飄飄然,只覺得身後有楚歡,日子果然過得十分愜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22 01:18 PM

第一四四章 從此懼

    楚歡也是很早就起來,素娘和如蓮在屋外的動靜,他其實也聽見,本想出門打個招呼,但是又一想,日後大家要住在一起,如蓮長時間要和素娘相處,兩人總要有個單獨相處的開始,聽素娘要領著如蓮出門買菜,倒也是欣慰。

    其實他心中清楚,莫看素娘有時候冷著臉對人,但是她是真正的刀子嘴豆腐心。

    素娘和如蓮出門之後,楚歡卻是盤膝坐在床上,若無特殊情況,楚歡很少間斷每日清晨起來之後的吐納修習。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天之計在於晨,實際上對於習練吐納之術的人來說,早上吐納對於增益補元效果最為明顯。

    《龍象經》尚未踏入第一步,被堵在門口,但是正因為太過困難,楚歡反倒覺得《龍象經》很有門道。

    他靜下心神,盤膝坐在床上,《龍象經》第一道的四十個字在他腦海中劃過,他雙手橫於胸前,按照《龍象經》法門再次吐納。

    相比起前幾次,這一次胸口憋悶的感覺似乎來的晚了些,但終究還是過來,楚歡依然是強自撐住,直到那種窒息感已經無法忍耐,他才快速喘氣。

    休息了一陣,等到胸口的感覺舒適下來,楚歡再次吐納,如是再三,也不知過了多久,楚歡整個身上已經滲出一層汗水來。

    他知道修習功夫不能連續強撐,等到呼吸順暢之後,起身穿衣洗刷,剛剛收拾好,就聽門外傳來腳步聲,王涵和胖柳卻已經過來報到。

    楚歡見到兩人,笑道:“其實你們也不必往我這裡來,這樣十分辛苦,回頭我去和統制大人說,你們平時在衙門就可以,若是真的要用人,我再調你們幫忙。”

    胖柳已經搶著道:“楚衛將,統制大人既然讓我二人聽你調遣,我們定會效犬馬之勞。我和老王甘心聽候大人差遣,若是大人讓我們回去,統制大人還以為我們不稱職,那個……那個總是不好的。”

    楚歡笑道:“既然如此,以後也不必來我這邊,我如今在蘇府辦事,你們真要願意,每日里往蘇府去辦事就成。”

    王涵和胖柳畢竟是禁衛軍中的人,每日里挎著個刀往自己家中來,總是有些不妥,被隔壁鄰居看見,素娘日後也不好與領居打交道。

    胖柳還要說什麼,王涵已經拱手道:“屬下遵令!”

    胖柳也急忙拱手,神色卻有些古怪,似乎有什麼想說卻不敢說出來,楚歡眼尖,自然看的清楚,問道:“柳校尉有事?”

    胖柳急忙上前兩步,笑瞇瞇道:“大人,方才在街上……出了一樁事兒……!”他今日幫素娘解圍,只覺得立了功,心裡憋不住話,只想早些告訴楚歡,讓衛將大人誇讚兩句。

    楚歡“哦”了一聲,胖劉辯迫不及待地將方才的事情細細說了一遍,不漏過一個環節,其中著力點出陳夫人是陳牙將的老婆,自己不畏懼陳牙將比自己官職高,義無反顧上前幫助素娘,說到動情處,更是大聲道:“莫說是牙將夫人,便是總督夫人、誥命夫人,如此欺辱衛將的家眷,我胖柳那也是不答應的,人立於天地,要有正氣……!”

    楚歡含笑點頭,雖然沒有出口誇讚,但是他臉上滿意的笑容,已經讓胖柳大為振奮。

    胖柳說話間,​​素娘已經領著如蓮回來,見到楚歡和兩名帶到將官在說話,素娘用屁股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心裡一緊,竟有些發慌,往旁邊繞了繞,就好像身後有鬼追著,拉著如蓮風一般回到屋子裡,楚歡瞥見,暗暗好笑。

    讓胖柳二人先去蘇府,楚歡這才回到屋中,往後院去,只見素娘正低聲和如蓮說著什麼,聽到腳步聲,素娘回頭,見到楚歡過來,心兒砰砰跳,竟是十分緊張。

    她方才看到楚歡在兩名校尉面前的樣子,雖然和藹,但卻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嚴,素娘只覺得二郎雖然還是那個二郎,但是感覺卻已經大不相同。

    “素娘姐,你過來一下,我有事要與你說。”楚歡平靜道。

    素娘心咯噔提起來,如蓮也是冰雪聰明,知道楚歡找素娘是為了什麼,以為楚歡要責備素娘,急忙道:“楚大哥,不是素娘姐的錯,都是……都是因為我,你要怪就怪我好了,與……與素娘姐不相干!”

    楚歡搖頭道:“如蓮……小妹,你不用多說,我心中有數。”轉身往屋裡走去,素娘心中忐忑不安,但還是跟著楚歡回了屋內。

    她心裡七上八下,以前楚歡在外面打架,她幾次數落過楚歡,是想不到這次卻是自己鬧出事情來,雖然自己這邊佔了理,但心裡還是不安。

    跟著楚歡到了屋裡,素娘有些畏畏縮縮,低著螓首,豐滿的胸脯因為呼吸加快而上下起伏,很是胸猛,兩隻手交在一起,就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

    若是往日,她或許會鎮定應對,但是不知為何,自從知道楚歡是官員後,她心裡不自覺地生出畏懼感,連她自己也說不清這感覺為何來的這樣快。

    她先前在街上像一頭母老虎,此時卻像一隻溫順的小貓咪,卻聽楚歡已經問道:“今天有人欺負你?”

    素娘抬頭,看楚歡神色嚴肅看著自己,心中一慌,低下頭,只“嗯”了一聲。

    “聽說你拿了剪刀?”楚歡又問。

    素娘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小聲道:“她們人多些,所以……!”她現在正有些擔心楚歡責備自己,雖說是長嫂身份,但是對方如今可是官老爺。

    楚歡道:“以後莫要這樣,你一個人,真要動起手來,只怕要吃虧,以後誰欺負你,你先忍著,回來告訴我,我去動手。”

    素娘一怔,抬起頭,奇怪道:“二郎,你……你說什麼?”

    “我說誰欺負你,我去揍他,不用你親自動手。”楚歡柔聲道:“你和她們動手,她們可有傷著你?”

    素娘有些不相信,她本以為楚歡肯定會責怪自己在外面鬧事,實在想不到楚歡還如此溫言安慰,亦是沒回過神,道:“你……你問我是不是傷著? ”陡然緩過來,急忙道:“沒有沒有,她們哪裡能傷到我,我手裡拿著剪刀,她們不敢上來。”

    楚歡溫和一笑,柔聲道:“沒傷著就好。她們欺負你和如蓮小妹,你既然有剪刀,就該紮傷一個,讓她們長長記性。”

    素娘聽楚歡這是完全袒護自己,心里美滋滋起來,一塊石頭落地,嬌笑道:“她們真要敢打,我也不怕用剪刀扎她們。”

    楚歡呵呵一笑,心中卻在尋思,素娘在外被欺負,在楚歡心中,無論素娘是對是錯,他都會全力去維護自己的長嫂。

    而且他也知道,素娘並不是無事生非之人。

    他一番撫慰,其實就是消去素娘心中的不快和緊張,但是他也知道,如今身在府城,魚龍混雜,自己固然要維護保護素娘,但是卻也不能輕易與人結怨,素娘性子有些直,愛憎分明,自己若是一味維護,只怕這反倒讓素娘膽子漸壯,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來,微一沉吟,才輕聲道:“不過素娘姐終究是女人,動手打架的事兒,日後還是交給二郎,二郎不會讓人欺負你就是。”

    素娘聰明得緊,這話另一層意思,就是讓自己日後凡事小心些,有些不悅,但是在楚歡面前,也不敢表現出來,輕輕“嗯”了一聲。

    等她回到後院,如蓮急忙迎上來,怯生生問道:“素娘姐,楚大哥……楚大哥責備你了?”

    “他不敢。”素娘低聲道:“我是他嫂子,他哪裡敢責備我,只是害怕我受驚,所以安慰我來著……!”

    如蓮這才放心,悄聲道:“素娘姐,今天……今天可多謝你了……!”

    素娘笑道:“都一家人了,別說這些見外話。放心吧,有素娘姐在,誰也欺負不了你。”

    ……

    楚歡在家用過早餐,便來到蘇家,他已經幾日沒有回來,當日陸世勳欺辱琳瑯,次日一大早楚歡就去了縣城,也不知琳瑯現在心情是否恢復過來。

    蘇府大門敞開著,進了門,幾名下人正在打掃院子,見到楚歡,都是含笑打招呼,楚歡也是微笑回應,進了正廳,只見琳瑯一身純白色的狐裘,一隻手支在桌子上,撐著腦門子,閉著眼​​睛,似乎正在休息,但是那種俏臉上,卻滿是疲倦之色。

    聽到腳步聲,琳瑯已經警覺,抬起頭,見到楚歡,頓時露出笑容來,道:“你回來了?”

    楚歡見琳瑯的笑容有些勉強,顯然是滿腹心事,卻不想讓自己發現她難過,皺起眉頭,走進過去,輕聲問道:“大東家,事情過去了,就不要放在心上。”

    琳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搖頭苦笑道:“你以為我還在為陸世勳的事兒生氣?那個卑鄙小人,還沒那麼大的本事,讓我記掛到現在。”

    楚歡奇道:“難道有其他麻煩?”

    琳瑯猶豫了一下,正要說話,卻聽腳步聲又響起,蘇伯已經急匆匆過來,見到楚歡,先是一怔,隨即笑了笑,然後神色凝重道:“小姐,朱掌櫃和馬掌櫃一起來了,是不是讓他們進來?”

    琳瑯坐正身子,俏臉淡然一笑,道:“該來的總會來,我倒要瞧瞧,還有多少人要上門……你讓他們進來就是!”

    楚歡眉頭又是一緊,聽琳瑯話風,來者不善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22 01:19 PM

第一四五章 來者不善

    琳瑯讓楚歡就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很快蘇伯就領著兩位錦衣人進來,一高一矮,但都是年近五旬,琳瑯見到二人進來,已經起身迎上前去,雖然知道來者不善,但她修養極高,還是盈盈一禮,道:“朱伯父,馬伯父,琳瑯未能出迎,還請勿怪!”

    這兩人都是拱了拱手,落座之後,蘇伯令人上了茶,琳瑯這才神情淡定問道:“不知兩位伯父今日來此,有何指教?”

    這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高個子已經含笑道:“琳瑯啊,聽說最近你這裡遇到了困難,所以我同馬掌櫃一通過來看看,看看是否又能幫上忙的地方。”

    琳瑯淡淡笑道:“承蒙朱伯父掛念,琳瑯感激不盡。只是朱伯父所言的困難,卻不知所指為何?”

    馬掌櫃性子似乎直一些,道:“琳瑯,說起來,我長樂坊與你們蘇家合作不是一年兩年,從我長樂坊開始做生意,邊與你們蘇家合作,也都是老熟人,有些歪頭巴腦的話我也就不多說,聽說你們蘇家的酒坊快要出不來酒,卻不知有無此事?”

    琳瑯面不變色,淡淡道:“和盛泉每日里都在做事,如何會有出不來酒這一說?”

    馬掌櫃還要再說,朱掌櫃已經抬手止住,笑呵呵地道:“無事便好,我們也是聽人說起,所以過來詢問一番,還是關心你而已!”

    琳瑯淺淺一笑,並不說話。

    兩位掌櫃見琳瑯不說話,又互相看了一眼,朱掌櫃才撫著鬍鬚笑瞇瞇道:“琳瑯啊,今日過來,乃是要與你商量一件事情。”

    琳瑯微笑道:“朱伯父有何指教,琳瑯靜聽教誨。”

    朱掌櫃含笑道:“是這麼一回事。我吉祥酒樓今年生意不差,所以等過了年,準備再經營兩家分店,將生意做得更大一些!”

    琳瑯道:“這是好事,琳瑯現在這裡向朱伯父道喜了。”

    朱掌櫃呵呵一笑,旁邊的馬掌櫃卻似乎有些不耐煩,卻又不好打斷,只是在旁冷著臉坐著,目光瞧見對面的楚歡大咧咧坐著正盯著自己,馬掌櫃皺起眉頭,卻也沒說什麼,轉過頭去,望向廳外。

    “這生意大了,所需的酒水自然更大。”朱掌櫃笑道:“琳瑯啊,這些年來,承蒙你們蘇家關照,每年可以從你們這裡得到六十壇竹清酒,而且其他上等酒水大加供應,我心中是十分感激的。”

    琳瑯平靜道:“家父當初在雲山府經營生意,兩位伯父鼎力相助,正因如此,家父定下了規矩,便是酒坊裡釀出的竹清酒再少,卻也要保證你們八大酒樓每年都能從這裡拿去六十大壇酒。和盛泉的大壇,每年只出產兩千壇,每壇也不過六十斤裝,要面對整個雲山府的酒市甚至是周邊的酒莊,但是這些年來,我們和盛泉的竹清酒便是再緊俏,卻也按照家父定下的規矩,以最低廉的價格每年向你們八家酒莊供應四百八十大壇,從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楚歡在旁聽見,心中一算,也就是說,這兩位商人不說從蘇家購進的其他美酒,單竹清酒就是三千六百斤,而竹清酒在市面上的價格不菲,一般的商人從蘇家批購竹清酒再賣出去,每斤也能掙上四五錢銀子,而眼前這兩位每斤五錢銀子那是鐵定能掙到,三千六百斤竹清酒,每年就是兩千兩銀子的進賬,這實在不是一筆小數目。

    朱掌櫃笑呵呵道:“琳瑯說的不錯,你們蘇家信守承諾,在酒界那是出了名的,所以咱們八家也素來只照顧你們的生意。”

    琳瑯淡然一笑,道:“八大酒樓照顧我蘇家的生意確實不錯,但是憑心而論,我蘇家的酒水享譽雲山府,八家酒樓能夠生意紅火,我蘇家的名聲想必也是幫了你們不少!”伸手將腮邊青絲一撩,嬌媚動人:“就說朱伯父,當年家父來雲山府,得到朱伯父照顧,所以家父在後面幫著朱伯父經營起酒樓,短短八年,朱伯父的吉祥酒樓已經成為雲山府數一數二的大酒樓,在雲山府上百酒家名列前茅……馬伯父的長樂坊當年連遭重創,幾乎要關門大吉,也是家父提供竹清酒,這才轉危為安,卻不知兩位是否還記的這些往事?”

    馬掌櫃一直看著外面,聽到這話,轉過頭來,道:“這些事兒,你不說我們也都記著。”

    楚歡在旁此時卻聽得明白,想來蘇家在雲山府有八家極好的合作夥伴,而這八家酒樓當初或多或少都受過蘇家的恩惠,有些甚至說是因為蘇家的美酒才做大做強。

    蘇家每年只產兩千壇竹清酒,卻又四分之一供應給這八家,由此可見這八家實際上是受了蘇家極大的恩惠。

    朱掌櫃笑瞇瞇道:“琳瑯,這些事情,誰又能忘得了,蘇老東家對我們的幫助,我們都是記在心上的。”頓了頓,繼續道:“今日過來,也是與你商量酒水的事情。這竹清酒有定數,我不能壞了規矩,但是和盛泉還有三步醉、夢里香這些美酒,足以讓我的生意紅火。所以明年我需要不少美酒,卻不知琳瑯是否能夠幫助朱伯父?”

    琳瑯淺笑道:“我蘇家開門就是做生意,朱伯父送生意上門,琳瑯又豈會拒絕?”

    “那就好那就好!”朱掌櫃從袖中取出一疊子銀票,笑道:“這是兩千兩銀票,算是定金,明年四五月份,我便要大量採購……!”又拿出一份單子:“這是酒水種類數額,你先看一看,若是可以,咱們今日就將文書籤了,你看可好?”

    琳瑯接過掃了一眼,蹙眉道:“用的上這麼多的酒水?即使再​​開兩家分店,也用不上這許多吧?”

    朱掌櫃擺手笑道:“多多益善,我是開酒樓的,哪裡還怕美酒多?”身體微微前傾,笑瞇瞇道:“琳瑯,若是沒有問題,現在咱們就簽寫文書,你看可好?”又從袖中取出一份文書:“文書我早已經擬好,你先過目……不過咱們是生意人,醜話說在前頭,若是違約,按照規矩,五倍的賠償,這裡總共是兩萬兩銀子的文書,你可看仔細了!”

    楚歡皺起眉頭,心中覺得十分怪異,雖說酒樓不能缺酒水,但是即使是三家酒樓,也不可能用得上這麼多的酒水,兩萬兩銀子的酒水,那數量可是極其龐大。

    他頓時就感覺這文書大​​有問題。

    果然,琳瑯卻沒有伸手接文書,臉色也冷了下來,淡淡道:“朱伯父,你的意思,琳瑯有些不懂!”

    “哦?”朱掌櫃笑道:“琳瑯何出此言?”

    琳瑯神色淡漠道:“琳瑯不懂朱伯父存了什麼心思?你特意提到違約金,難道這份文書,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我蘇家要向你賠付十萬兩銀子?”

    朱掌櫃一怔,臉色沉下去,道:“琳瑯,你這話又是何意?”

    琳瑯端起桌上的茶杯,品了一口,這才道:“不瞞朱伯父,在你們來之前,一大早,十三香的邱掌櫃、福壽閣的宋掌櫃已經來過一次。”

    張掌櫃和馬掌櫃對視一眼,朱掌櫃不動聲色,問道:“哦?不知他們前來有何貴幹?”

    琳瑯淡淡道:“他們雖然來者不善,但並不像朱伯父這般賣弄心思欺人太甚!”

    朱掌櫃方才一副笑臉,此時驟然變色,一張臉變成豬肝色,冷哼一聲,道:“琳瑯,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你怎能如此出口傷人?”

    琳瑯柳眉豎起,冷笑道:“是琳瑯傷人,還是朱掌櫃傷人?”她面若寒霜:“朱掌櫃,你這份文書,無非是想試探我蘇家明年是不是還能拿出酒水,是在試探我琳瑯是不是敢簽這份文書,歸根結底,終究還是想知道我蘇家和盛泉是不是山窮水盡!”

    朱掌櫃神色冰冷,只是冷笑。

    “你想知道,也不必如此花費心思。”琳瑯冷笑道:“相比起來,福壽閣的宋掌櫃倒是痛快得多,他已經說過,忻州方家派人找上門!”

    楚歡聞言,卻是知道,這忻州方家乃是如今西山道的御酒之門,蘇老東家飲恨而去,就是因為在御酒評選之中,方家採取不正當的手段奪得了御酒之名,此時琳瑯此前對楚歡已經說過一次,楚歡倒也是記在心中。

    一直不吭聲的馬掌櫃終於開口道:“你既然知道,那我們也不遮遮掩掩。不錯,忻州方家確實已經派人找到了我們。據我們所知,你們蘇家斷糧,本來要與太原陸家合作,但是據說與陸家也翻了臉,你們酒坊的糧食已經斷了來路,面臨困境,和盛泉關門也不過轉眼之間的事情。”

    琳瑯霍然站起,冷笑道:“和盛泉一日沒關門,就一日存在,我蘇琳瑯只要有一口氣在,絕不會讓和盛泉會在我的手中!”

    她肌膚晶瑩,面頰生暈,身材窈窕,魅力動人,此時怒氣之下,柳眉鳳眼,酥胸急顫,更顯得雍容華貴,艷麗無匹,氣質十分高雅。

    “說大話要有實力!”馬掌櫃也是站起身來,冷笑道:“蘇琳瑯,沒了糧食,你如何撐下去?我承認,忻州方家雖然是西山道的御酒之門,但是他們的酒水比不得你們蘇家的,這些年來,雲山府的酒市十之七八都在你蘇家的控制之下,但是沒了糧食釀酒,說什麼都是白扯!”又坐下去道:“咱們酒家做生意,沒了酒水還做屁的生意?你們蘇家沒了,我們總不能跟著一起關門大吉?忻州方家找上門,要用低價向我們提供酒水,除了你蘇家,他們方家的美酒在西山道也是名列前茅,更何況還擔著御酒之名……!”

    琳瑯冷笑道:“即使如此,你們也不必登我蘇家的門,直接與方家做買賣就是。”

    朱掌櫃臉色本來冰冷,此時終是搖頭嘆道:“琳瑯,你也不用這般心急,誤會了我們的來意。其實我們今日前來,確實是想看看你們蘇家是否真的面臨困境,雖然這手段有些不對,但是……但是也是為了弄清事實,好助你渡過難關!”

    琳瑯緩緩坐下去,盡量克制自己的怒氣,淡淡道:“助我?卻不知朱掌櫃如何一個助法?”

    “琳瑯啊,我們與你蘇家也算是世交,曾經一同經過風雨,我和馬掌櫃也都是你的前輩,自然不會害你。”朱掌櫃再次露出笑臉:“我這裡有一進一退兩個法子,都是應對之策,是我個人之見,卻不知你是否願意聽一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22 01:47 PM

本帖最後由 裘斯特 於 2013-8-22 01:50 PM 編輯

第一四六章 中山狼

    琳瑯淡淡道︰“朱掌櫃今日前來,若是不讓你將這兩個法子說出口,只怕你走的也不踏實,好歹你我兩家也曾交好,總要讓你說幾句的。”

    朱掌櫃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勉強笑道︰“這退之法其實很簡單。琳瑯啊,你終究是婦人家,操持這麼大的產業,實在是太過辛苦,而且如今又遇上困境,不如罷手吧!”

    “罷手?”

    “這酒坊既然無法經營下去,還是趁早收手,另謀他業。”朱掌櫃語重心長道︰“你們甦家不缺銀子,就算現在關了和盛泉,我想甦老東家泉下有知,也不會怪罪你。這般困境,老東家就算在世也未必能夠闖過去,更何況你一個婦道人家。你們蘇家的產業,你就算後半生什麼也不做,你也是花不完的。”

    琳瑯冷冷一笑,卻不說話。

    朱掌櫃端起茶杯,飲了一口,放下茶杯繼續道︰“和盛泉關了門,你在青柳縣的酒坊也用不上……!”

    琳瑯已經道︰“我和盛泉關門固然簡單,但是酒坊還有上百個伙計,你讓他們怎麼辦?”

    “此事你還真是不用擔心。”朱掌櫃笑道︰“你甦家用不上酒坊,但是可以將酒坊轉手他人,到時候不但可以賣個好價錢,而且酒坊里的伙計也能繼續在那里干下去。糧市的糧食不賣給你甦家,但是卻不會斷了其它酒坊的糧食!”

    琳瑯淡淡道︰“你說的是忻州方家吧!”

    朱掌櫃點頭道︰“你既然猜到,我也不瞞你,方家願意出價五萬兩銀子買下你在青柳縣的酒坊……琳瑯,這可不是小數目,若是別家,最多只會出到兩萬兩銀子,方家此番是很有誠意的!”

    琳瑯笑起來,笑聲有些淒苦,道︰“原來是方家在背後打著如意算盤。其實青柳縣的酒坊,地契房契加起來,撐破天一萬兩銀子也就足矣,他出價五萬兩銀子,無非是想得到我們蘇家的金土酒窖!”

    馬掌櫃插言道︰“沒了糧食,你那金土酒窖便一文不值。事兒就是這樣,你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琳瑯肅然道︰“朱掌櫃,那你的另一個法子是什麼?”

    朱掌櫃微皺眉頭,見琳瑯對第一個法子並不多說,微一猶豫,才道︰“第二個法子,也十分簡單。你想將和盛泉繼續經營下去,就需要糧食,想要讓糧市打開允許你們蘇家購糧,那就只有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

    “你親自去找商會會長劉老太爺!”朱掌櫃道︰“劉老太爺其實是個好說話的人,你去與他好好商議一番,總能有法子!”

    其實這話聽起來簡單,但是中間確實臭氣無比,說白了,就是讓琳瑯向劉老太爺妥協,答應劉老太爺劉聚光一些不可告人的齷齪條件。

    便在此時,聽眾陡然響起一陣放肆的笑聲,眾人循聲看去,卻見楚歡坐在椅子上,正仰天大笑,笑聲說不出的刺耳。

    馬掌櫃也不清楚楚歡究竟是何人,見他衣著樸素不華貴,頓時抬手指著楚歡,冷聲道︰“你笑什麼?”

    “也沒什麼。”楚歡笑聲停下來,但臉上依然帶著古怪的笑容,看著朱掌櫃和馬掌櫃,道︰“只是看到兩位,忽然想到一個故事。”

    “故事?”朱掌櫃也是沉著臉︰“什麼故事?”

    楚歡悠然道︰“兩位想聽?”

    “你想說什麼?”

    “既然兩位有興趣,我便將我想到的故事說一說,其實這故事十分的有趣。”楚歡含笑道︰“春秋時候,晉國的大夫趙簡子狩獵之時,遇到了一匹狼,領著部下狂追,誓要將那匹狼殺死,那匹狼慌不擇路,狼狽而逃,危急時刻,在路上卻是遇見了一個先生,那先生背著一個大袋子,這匹狼見到先生,便懇求先生將它裝入袋子里,好救他一條性命!”

    朱掌櫃和馬掌櫃頓時茫然不解,他們出身商家,讀書不多,而且楚歡這個故事出自明代文士馬中錫的《東田文集》一篇,就算讀書,那也是未必知道的。

    “趙簡子追上來,詢問那先生可看見狼,先生幫著那匹狼隱瞞,躲過了一劫,等那匹狼從袋子裡放出來,你們猜怎麼著?”楚歡賣弄關子道。

    朱掌櫃立刻道︰“那還用說,自然是該當謝謝那先生。”

    楚歡大笑道︰“朱掌櫃忘記了,那是一條狼,是中山狼,忘恩負義是他的本性,出了袋子,那條狼不但不感激,反而回轉身撲向那先生。”

    琳瑯冰雪聰明,已經聽出故事的含義,嘴角泛起笑意,朱掌櫃和馬掌櫃先是一怔,好在也不是笨蛋,朱掌櫃立馬醒悟過來,霍然起身,指著楚歡罵道︰“臭小子,你真是好大膽子,你這是在罵咱們?”

    楚歡冷笑道︰“罵你們?這還用我罵?忘恩負義落井下石的事兒你們現在可不是正在做著?”他冷著臉,道︰“剛才的話兒我是聽明白了,你們兩家能有今天,也是多虧了和盛泉的關照,如今和盛泉確實遇到一些困難,你們不但不想著幫襯一把,反而落井下石,替別人跑起腿來,嘿嘿……兩位的人品,今日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朱掌櫃怒道︰“我們這也是為琳瑯好,你休得在此胡言。”

    “究竟是為誰好,你們自己問問自己的良心就是。”楚歡淡淡道︰“你們另攀高枝,大東家不會怪你們,但是你們出這些狗屁主意,連我這個小小的護院也是瞧不下去了。”

    馬掌櫃怒道︰“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滾出去!”

    “你們給我滾出去!”琳瑯霍然起身,酥胸急顫,抬手指向門外︰“給我滾!”

    馬掌櫃冷笑道︰“好,甦琳瑯,你如此不識好歹,咱們也沒什麼好說的,朱掌櫃,咱們走!”

    “從今以後,無論我和盛泉是盛是衰,你們幾家酒樓,再也得不到我和盛泉一滴酒。”琳瑯氣的臉頰生暈︰“當初的情分,今日一刀兩斷!”

    馬掌櫃冷哼一聲,道︰“還當我們會求你不成?自己先想想怎麼關門吧。”轉身便走,朱掌櫃猶豫了一下,也跟上前去。

    忽聽楚歡冷聲道︰“站住!”

    兩人同時停步,馬掌櫃回過頭,冷冷道︰“你想怎樣?”

    “不想怎樣。”楚歡起身來,背負雙手︰“這里是蘇家,踏進了蘇家的門,大東家的話就是規矩,大東家是讓你們滾著出去,可不是讓你們走著出去,怎麼,你們聽不懂人話?”

    朱掌櫃豁然變色,怒道︰“好小子,你說什麼?”

    “你們耳朵聾了?”楚歡冷冷道︰“那我再說一遍,你們要離開,從這裡……滾-出-去!”

    馬掌櫃冷冷一笑,理也不理,抬步便往外走,尚未走到門口,楚歡已經沉聲道︰“來人!”

    話聲剛落,門前陡然出現兩人攔住,正是楚歡手下的胖柳和王涵,二人並肩而立,如同一堵牆一樣擋在了門前。

    王涵神情淡定,而胖柳卻是一副義憤填膺之色,兩人都是手握刀柄,似乎隨時都要從刀鞘中拔出大刀來,氣勢十分威猛。

    在兩人身後,更是有好幾名楚歡手下的護院,一個個膀大腰圓,殺氣騰騰。

    這些護院被雇來之後,還沒真正派上用場,每日裡只是在院子里練武,今日有這樣的機會,自然是振奮不已,都想在琳瑯面前表現一下。

    朱馬二人都是大吃一驚,馬掌櫃已經回過身,雖然看起來還是很鎮定,但是聲音已經有些發顫︰“你們……你們想干什麼?要……要仗勢欺人嗎?”

    朱掌櫃看到面前兩人佩刀,甚是吃驚,他知道民間不允許用這種砍刀,就是大戶人家的護院,也是棍棒為主,就算私藏幾件兵器,也不可能這般明目張膽地拿出來招搖。

    驟然間,他忽然想到什麼,臉色驟變,聽馬掌櫃還在叫嚷,急忙扯住他衣裳。

    琳瑯蹙眉,想要勸止楚歡,楚歡不等她說話,便搖搖頭,抬手道︰“這兩位看來不自覺,來人啊,幫幫他們,給我抬起來扔出蘇府,以後看到他們靠近過來,見一次打一次!”

    胖柳正虎虎生威地等著吩咐,楚歡一聲令下,他第一沖上來,就去拉扯馬掌櫃衣服,馬掌櫃還要掙扎,胖柳耐性不好,提起缽大的拳頭,對著他的臉上就是一下,馬掌櫃叫了一聲,幾顆門牙從嘴裡蹦出來,嘴角也流出鮮血,胖柳已經揮手道︰“來啊,將這老家伙扔出去!”

    護院們搶上來,七手八腳架起兩個掌櫃,就往外面托,兩名掌櫃大呼小叫聲中,很快就被拖了出去。

    琳瑯見他二人被架出去,幽幽嘆了口氣,緩緩坐了下去。

    楚歡走到琳瑯身邊,凝視琳瑯,輕聲道︰“大東家是覺得我不該這樣做?”

    “不是。”琳瑯苦笑道︰“這兩人忘恩負義,落井下石,如此也給他們一個教訓,也是讓外人知道我蘇家並非任人踐踏之地。”頓了頓,搖頭道︰“只是我實在沒有想到,這些人竟是如此的忘恩負義,當年他們起家,我蘇家幫他們極多,這些年來,對他們不薄,可是……可是如今我蘇家只是遇上了一點困難,他們就這麼快變臉……!”俏臉上雖有一些憤慨之色,但更多的卻是悵然。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楚歡理解琳瑯現在的心情︰“大東家,人性如此,你也不必太在乎。他們落井下石,對我們來說,也未必不是好事。”

    琳瑯蹙眉道︰“此話怎講?”

    “常言道得好,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以前甦家生意興隆,這些人一個個逢迎巴結,看不出他們真正的人品,但是經此一事,誰是真心誰是假意,大可一目了然。”楚歡微笑道︰“咱們和盛泉又不是真的要倒閉,只是一個小困難,挺挺就能闖過去……等咱們緩過來,這些忘恩負義的家伙便都要求著咱們了,到時候他們跪倒在大東家面前,哭天喊地求大東家照顧,大東家到時候看他們,邊說一句‘既知今日何必當初’,然後理也不理,搖頭離開……!”他邊說邊做出樣子,倒也活靈活現,琳瑯見此情景,“噗嗤”忍不住笑出來,急忙抬起玉臂當著小嘴,掩齒道︰“虧你還有心思說笑。”但是經楚歡這樣一說,琳瑯的心情卻驟然輕松不少。

    琳瑯隨即輕嘆道︰“說起來容易,但是……但是他們有一句話卻是事實,沒有糧食,就無法釀酒,沒有酒水產出,父親花了無數心血打下的酒市……!”苦笑搖頭,愁眉不展。

    外面一陣腳步聲響,胖柳已經回來,興沖沖稟報道︰“大人,兩個老家伙被扔出了大門,咱們還砸了他們的馬車,老家伙只能走著回去了……!”

    “砸了馬車?”楚歡皺起眉頭。

    胖柳一怔,見楚歡皺眉,心里一緊,小心翼翼道︰“大人……是……是大伙兒一時氣憤……!”

    楚歡已經笑道︰“砸了就砸了吧。你帶著大伙兒先去練功,回頭我再請你們吃飯。”點頭誇贊道︰“胖柳,你辦事……不錯!”

    胖柳頓時美得冒泡,心里喜滋滋的,大聲道︰“為衛將大人辦差,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懷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退了下去。

    胖柳前腳剛下去,後腳就聽到蘇伯聲音從外面傳來︰“小姐,徐老東家來了!”

    楚歡皺起眉頭,以為又是上門鬧事的,卻見琳瑯已經起身,匆匆出門去迎,顯然對這徐老東家十分的尊敬。...<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22 01:53 PM

本帖最後由 裘斯特 於 2013-8-22 01:54 PM 編輯

第一四七章 天地有正氣

    楚歡跟在琳瑯身邊,走到門前,便見到蘇伯攙扶著一名花甲老翁正往大堂而來,琳瑯匆忙上前,已經行禮道︰“徐伯父,這大冷的天,你怎麼過來了?”上前扶著徐老東家進到屋內,楚歡見琳瑯如此尊敬這位老者,那麼這位老者必然有值得尊敬之處,也是拱手行禮。

    徐老東家落座之後,咳嗽一陣,看起來身體十分虛弱,琳瑯急忙讓蘇伯去沏茶,這才苦笑道︰“徐伯父,你身體不適,聽說你已經在床上躺了兩個月沒有起來,琳瑯本想抽個時間去看你,一直沒有得空,徐伯父莫要責怪。”

    徐老東家顫巍巍地掏出手絹,擦了擦嘴角,靠坐在椅子上,聲音有些虛弱,但還是十分清晰︰“琳瑯,你們這邊的事情,老夫……老夫已經聽說了。本來這事兒可以拍下面的小子來,但是……但是老夫不放心,還是親自過來看一看,心裡才踏實。”

    琳瑯感嘆道︰“多謝徐伯父記掛著。”向楚歡道︰“楚歡,這位是全聚盛的徐老東家,也是家父的老友。家父當年白手起家,就是靠了徐伯父關照,那時候我們釀出的酒無人購買,是徐伯父第一個從我和盛泉批購酒水,這才幫著家父一點一點打開了酒市!”

    徐老東家看向楚歡,楚歡已經拱手道︰“晚輩楚歡,見過徐老東家!”

    徐老東家擺擺手,道︰“不必……不必多禮!”咳嗽一陣,才道︰“琳瑯,路上我瞧見了馬掌櫃和朱掌櫃,他們是不是來欺負你?”

    琳瑯苦笑一聲,沒有說話。

    徐老東家冷笑道︰“忘恩負義的東西,不必理會那等人……!”又看著琳瑯道︰“若不是忻州方家的人上門,老夫還不知道你這邊出了大事。你這孩子,實在令老夫生氣,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卻不對老夫說一個字……老夫怎麼說也是你父親的結拜義兄,老骨頭雖然鬆散,卻還沒軟下去,腦子也沒糊涂,你父親臨終前也是對你交待過,有事情……有事情就去尋我商量,你這孩子……怎麼如此不聽話……!”似乎是真的有些生氣,劇烈咳嗽起來,琳瑯急忙上前,幫著徐老東家輕拍背部。

    徐老東家順了順氣,才道︰“老夫做事謹慎,如今雖然看似天下太平,但是外地饒邊,國內也是流寇四起……所以先前老夫已經積攢了不少糧食,以應付不備之需。那批糧食我已經派人今日一大早運往青柳縣,雖然不多,但是也能讓你撐上三四個月,多出些時間,也能讓你多想些法子。”

    琳瑯和楚歡都是一驚。

    “徐伯父,你……!”琳瑯聲音哽咽,一時說不出話來。

    楚歡先前還摸不透徐老東家的底細,此時聽他這般說,立時肅然起敬。

    “不用多說其他的。”徐老東家抬起手,擺了擺,肅然道︰“牆倒眾人推,攀強欺弱,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忻州方家派了人到咱們雲山府,大肆宣揚和盛泉斷糧之事,各家酒樓他們都有人登門拜訪,這是趁機要搶奪雲山府的酒市……!”

    琳瑯冷笑道︰“方家素來就喜歡做這種趁人之危偷雞摸狗的事情。”

    徐老東家道︰“如今和盛泉遇上困境,方家大肆涌來,他們還擔著御酒之門的頭銜,來勢洶洶啊。”微一沉吟,才低聲道︰“劉聚光存心要整治你們蘇家,方家又趁勢而來,形勢卻是不容樂觀,不過……不過你也不用害怕,便是沒了其他的路,還有御酒一途……!”

    琳瑯道︰“徐伯父是說年後的御酒大選?”

    “正是。”徐老東家微微頷首︰“御酒大選五年一輪,選的日子都是正月二十,如今已近年關,過了年,御酒大選便要開始,只要你們蘇家能夠勝出,一切麻煩,也就迎刃而解了。”

    琳瑯輕嘆道︰“想要奪魁,並不容易。”

    徐老東家道︰“蘇家的竹清酒,享譽雲山府,方家的千葉紅那是萬萬比不上的。上次敗在方家之手,不過是評選的官員不公,老天瞎了一次眼,不會再瞎第二次!”老人家又是一陣咳嗽,隨即肅容道︰“琳瑯,越是有人想瞧你笑話,你就越不能讓他們瞧笑話,記著,這天地之間還有正氣!”

    老人家這番話義正詞嚴,楚歡聽在耳中,深有感觸,微微頷首,喃喃自語︰“不錯,這天地……總還有一絲正氣!”

    琳瑯神情堅定起來,道︰“徐伯父,琳瑯不會放棄,定要爭上一爭,以告慰家父在天之靈!”

    徐老東家露出笑容,微微頷首,便要起身,琳瑯急忙扶起,徐老東家才道︰“這天寒,老夫身子不大好,先回去。若是遇上麻煩事,你自去尋老夫……琳瑯,方家的酒,我全聚盛不會幫他買一分一毫,你和盛泉便只剩下最後一滴酒,我全聚盛也會吆喝著賣出去……!”

    琳瑯感動無比,眼圈兒泛紅。

    送別徐老東家,楚歡才道︰“大東家,不是所有人都會落井下石,還是有人在後面支持咱們,你打起精神,年後的御酒評選,咱們一定會勝出!”

    琳瑯心中欣慰,她喜歡聽楚歡說“咱們”“我們”,那是將兩人放在了一起,自己最困難的時候,楚歡一直站在自己身邊,心中溫暖,輕聲道︰“楚歡,謝謝你,有你在我身邊,我……我什麼都不怕。”話一出口,臉上微微生暈,頗為嫵媚。

    ……

    ……

    又是兩場冬雪過去,天氣愈加寒冷,距離年關也不過十多日時間,琳瑯並沒有因為困境而閑下來,年終清點賬目,往名下的店鋪巡查,核對賬目,楚歡自然一直跟在身邊。

    這日衛天青卻派人過來,請楚歡往順風館吃飯,楚歡與琳瑯說了一聲,留下王涵和胖柳在府裡看護,自己騎著黑馬來到順風館,一上樓,便見到衛天青正在等候。

    落座之後,衛天青神秘道︰“楚兄弟,知道為何要請你來這裡吃飯?”

    楚歡見衛天青似乎帶著喜色,笑道︰“難道衛大哥高升了?”

    衛天青哈哈大笑,道︰“如今我手掌五千禁衛軍,在這雲山府再想升職可就難了,而且總督大人對我還是十分器重,不會輕易放我離開。”

    “那卻是何事?”楚歡笑道︰“衛大哥似乎很高興的樣子?”

    衛天青壓低聲音道︰“可還記得那群江匪?”

    楚歡一怔,隨即明白,衛天青說的是林黛兒那群人,點頭道︰“自然記得。”皺眉道︰“難道衛大哥已經查出他們的身份?”

    衛天青點頭笑道︰“不錯!”

    楚歡頓時來了興趣,低聲問道︰“他們究竟是何人?”

    “確實是一群土匪。”衛天青道︰“還是神衣衛的人厲害,從馬匹著手,順藤摸瓜,查到了那些人的下落!”

    楚歡一怔︰“馬匹?”

    衛天青點頭道︰“楚兄弟可還記得,當日咱們脫險,我與夫人得了一匹馬回來,那匹馬是從那群江匪手中得到!”

    楚歡點頭道︰“從一匹馬上就能找到那群人?”

    衛天青嘆道︰“以前聽人說神衣衛如何如何厲害,我一直不相信。但是此番為了破獲這起案子,總督大人暗中請來了神衣衛的人,神衣衛不過來了一位百戶和三名屬下,就將此事摸清楚了,這就不得不讓人佩服了。”

    楚歡眯起眼楮,低聲問道︰“他們是如何查出來?”

    “我大秦的馬匹,那都是要記錄在冊的,每一匹馬的毛色、腿長,身長,嘴型、尾型都是經過丈量,記錄的十分清楚,在戶部司的典馬房可以查閱。”衛天青輕聲道︰“但是我得到的那匹馬,卻沒有記錄在冊,顯然不是公馬,而是馬販子隱瞞官府交易的私馬!”

    楚歡微微頷首,卻沒有說話。

    “其實有哪些私馬販子,並不難查。”衛天青道︰“神衣衛的人這陣子在地方官府的幫助下,秘密查找,終于找出了這匹馬的來源。咱們大秦的馬匹,主要有三處產地,一是西北馬,一是關中馬,再一個就是遼東馬了。”

    楚歡淡淡一笑,道︰“關中馬似乎上不得台面吧?”

    其實他這話是大有緣由,當今天下,論起馬匹的優劣,西梁人的西梁馬自然是首屈一指,西梁國地處大秦西北部,佔據九州之地,其中有六州之地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牛羊如雲,健馬萬千,國土面積雖然遠比不上大秦帝國,但是地理構造特殊,不但有草原,而且有沙漠之地,西梁人勇悍,而西梁馬矯健,這是天下聞名的。

    除了西梁馬,便是大秦的遼東道出產的遼東馬最為矯健,但是比起產量,卻比不上西北馬,西北馬的健壯和速度比不上遼東馬,但是耐力卻勝出。

    除此之外,大秦國內還有關中之地出產的關中馬,數量不多,而且無論速度、耐力那都遠比不上其他地區的馬匹。

    但是關中馬有一樣好處,就是毛色純,外形看起來十分的漂亮,這種馬又被稱為貴族馬,拉車不成,上陣打仗更不成,但是狩獵短距離沖刺還是不差,膘肥腿長,外觀漂亮,深得貴族喜歡,這一類中看不中用的馬,價格反而不便宜。

    真正的懂馬之人,心裡從來瞧不上關中馬,正如識人之人,也從來瞧不上那些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22 01:55 PM

第一四八章 剿匪

    衛天青哈哈笑道︰“不錯,關中馬不值一提。”又道︰“上次得到的馬,是從遼東道出產的遼東馬,嘿嘿,這反倒讓線索更容易摸清。咱們西山道距離關西最近,流入的多是關西地區的西北馬,這遼東馬在這邊就不會太大,神衣衛很快就摸清,這匹馬出自一個姓胡的馬販之手。”

    楚歡皺眉道︰“便是馬販子,想要從遼東購買馬匹販賣,也該登記在冊……就算他不想登記,可是沿途關卡,總會核查?”

    衛天青嘆道︰“這胡姓馬販不是一般的馬販子,他在朝中有人,做的生意極大。馬販販馬,進出馬匹都要向典馬房上報,每賣出一匹馬,那也是要繳納一定的賦稅。大多數馬販自然不敢隱瞞不報,但是這姓胡的仗著朝中有人,卻是每年都會隱瞞一批馬匹的數目和來源……他與遼東有貿易,購進的遼東馬價格便宜,但是在咱們關中之地,遼東馬的價格卻很高,一進一出,利潤巨大,而且瞞報馬稅,從中掙了大筆的銀子。他有京城戶部批發的馬牌,有這馬牌在手,行事方便,依靠銀子和背後的勢力,已經打通了一條從遼東往關中的馬道,每年從遼東偷運好幾百匹遼東馬,大發其財,雖然這事兒不少人都知道,但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楚歡臉色凝重起來。

    大秦開國之後,頒發了許多的禁令,對刀具、馬匹控制的十分嚴格,就是擔心有人圖謀不軌,意欲暗中圖謀造反。

    當初中原大地諸侯林立,號稱中原十八國,當今天子南征北討,一統天下,但是各國的余黨卻未必盡皆誅滅,這些年來,朝廷在大秦各道都暗中布有耳目,就是提防著那些亡國之臣圖謀再起,禍亂天下。

    但是這兩年來,許多禁令已經開始出現狀況,不說其他,單是這胡姓馬販,每年就有好幾百匹私馬暗中流通,馬匹的去向官府卻根本不知曉,如此一來,隱隱成禍。

    有心私底下購買大批馬匹的,當然不會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百姓,定是那些別有居心之輩。

    僅胡姓馬販一家就有如此多的私馬暗流,那麼整個大秦國,暗中卻又不知道有多少馬販在做著這暗中違法的交易。

    衛天青看出楚歡的心思,嘆道︰“這事兒也不是咱們能操心的了。”頓了頓,又笑道︰“不過這次那姓胡的可是前景不妙,地方官員不敢去查他,但是神衣衛可不怕。神衣衛查到他的身上,暗中審訊,倒也是問出了一些情況。那姓胡的交代,這匹馬一起販賣出去的,共有六十匹,不過這種私下交易,他不能詢問買主的名姓,好在這姓胡的見他們一次購買六十匹馬,倒也留了心,暗中打探過,那批遼東馬是流進了通州境內。”

    “通州?”

    通州也是在西山道的境內,處于西山道北部地區,距離雲山府還真是有一段路途,而且通州在西山道各州之中,屬于最窮的一州,而且地理條件極差,說起來,通州也是西山道匪患眾多的一州,遇上災年,通州時有騷動,匪患更盛,官府也曾多次圍剿,但是壓下一批又起一批,一直是西山道官府的心頭之病。

    衛天青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神衣衛得到口供,暗地里去了通州,在當地官府的幫助下,秘密調查,就在幾日之前,終于查出了那批遼東馬的流向。”

    “哦?”

    “通州有一條黑水江,沿江之處,卻有一座山,被稱為黑水山,神衣衛調查出來,在黑水山附近,曾有人見到過幾十匹遼東馬同時出沒。”衛天青握著拳頭道︰“後來仔細打聽,那黑水山盤踞著一群土匪,不在少數,也不知道是什麼來歷……!”

    楚歡皺眉道︰“衛大哥,黑水山有遼東馬,也未必就是那群江匪。”問道︰“那群人可打家劫舍?附近百姓可受其害?可別只是一群人住在山上,卻沒有觸犯王法,被人當成了土匪。”

    衛天青搖頭道︰“這倒沒聽說。”又壓低聲音道︰“不過神衣衛調查此事之時,我已經讓畫師將那女匪首的身形相貌畫了個大概,神衣衛的孫百戶拿了畫像帶人往黑水山附近查訪,也真是老天開眼,竟真的查出線索,在那黑水山一帶,確實有這女匪首出現的蹤跡!”

    楚歡道︰“如此查訪,豈不怕走漏消息?那群土匪盤踞在黑水山一帶,勢必在黑水山附近布下了耳目,神衣衛拿著畫像去查線索,若是被黑水山的人知道,豈不打草驚蛇?”

    衛天青搖頭笑道︰“你不必擔心,若是其他衙門辦差,還要擔心一二,神衣衛的人……不用懷疑他們的辦事能力!”

    楚歡微一沉吟,才問道︰“那女匪首的底細可查清楚?他們究竟是何來歷?”

    “為免打草驚蛇,孫百戶並未太過靠近,所以尚未查出他們真正的底細。”衛天青肅然道︰“不過用不了幾日,他們的底細,咱們就會一清二楚了。”

    楚歡奇道︰“為何?”

    衛天青左右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這才身體前傾,壓低聲音道︰“就在昨夜,總督大人已經秘密調集兩千禁衛軍,往通州而去!”

    “啊?”楚歡一怔。

    衛天青肅然道︰“今日找尋楚兄弟過來,乃是要與你說一聲,黃昏時分,咱們就要啟程,快馬趕上去!”

    楚歡道︰“衛大哥的意思是?”

    “不錯,你所我一同前去圍剿那幫土匪。”衛天青握著拳頭道︰“這次調集兩千禁衛軍,那幫土匪便是最凶悍,也必定要將他們一網打盡!”嘿嘿笑道︰“我可有許久沒有這樣活動手腳了,禁衛軍也該好好練一練,為總督大人爭口氣。此番圍剿土匪,總督大人指名讓你隨同前往……楚兄弟,你進入我禁衛軍,禁衛軍的兄弟們也已經知道消息,但是對你的能力還是將信將疑,有這樣一次好機會,你可要好好顯顯身手,莫讓總督大人失望!”

    楚歡微一沉吟,才道︰“總督大人之命,楚歡自然遵從。”頓了頓,問道︰“只是禁衛軍調動,他們昨日就離開,衛大哥為何今日才動身?”

    “掩人耳目。”衛天青道︰“這次秘密行動,不能讓那幫土匪得到一絲消息。我今日在城中顯身,便不會有人想到禁衛軍已經出動。”

    楚歡道︰“兩千禁衛軍,那可是一支龐大的軍隊,想要人不知……只怕十分困難!”

    衛天青笑道︰“事先已經計劃好,除了極少數的高級將領,禁衛軍的將士們都以為此去是要往滄州,通州乃是去往滄州的必經之路,等到了通州,再打黑水山寨一個措手不及……!”

    “原來如此!”楚歡明白過來,連禁衛軍的將士都能瞞住,自然更能瞞住外人。

    “楚兄弟,吃完飯後,你回去收拾一下,黃昏時分,你直接去北城門外的十里官道上等我,我們一同快馬追上去!”

    “好!”楚歡點頭,想到什麼,低聲問道︰“衛大哥,這群土匪遠在通州黑水山,為何要跑到涇江綁架總督夫人?他們不為財,究竟是為了什麼?按理說這幫人應該不會與總督大人結怨啊!”

    衛天青道︰“其實此事我也一直納悶。”頓了頓,皺起眉頭道︰“不過前些時日,衙門里發生了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那批人有牽扯!”

    “哦?”楚歡也沒有直接動問,只是臉上顯出疑惑之色。

    這畢竟是衙門中事,楚歡也不知道衛天青能不能說,若是不能說,自己主動詢問,反而不妙,所以並不直接詢問。

    衛天青對楚歡倒是十分的信任,輕聲道︰“在夫人被劫之前,雲山府大牢曾經連續幾次有人意圖劫獄,好在大牢守衛森嚴,那幫賊人都沒能得手……本來想抓活口,但是這幫人可真是亡命之徒,要麼被殺,要麼在被擒之前自殺,幾次下來,他們死了十幾個人……如今雲山大獄更是加強了防備,那幫人卻也沒有再出現過,不知道黑水寨的那幫土匪,是否與這幫劫獄的賊人有所牽連!”

    楚歡一怔,第一反應便是這幾撥人必有牽連。

    “衛大哥,我明白了。”楚歡輕聲道︰“那幫江匪劫持夫人,只怕是想用夫人換人……大獄之中,十有八九有他們的同伴!”

    “同伴?”衛天青皺起眉頭,道︰“若這幾撥人真有牽連,那麼楚兄弟的猜測大有道理。只不過如今也無法確定他們是否是一伙人,而且……而且雲山大獄之中,關押的囚犯不下兩百人,多是這些年抓住的亂黨,不少人無論如何審訊都一字不招,身份都不能確定……倒是實在不知道那幫土匪要救的是誰……!”微一沉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斟上酒,笑道︰“不管這些了,打個勝仗,抓住那幫亂黨,所有的事情也都一清二楚了……來,楚兄弟,咱們先干一杯,願咱們此番出手,手到擒來!”

    楚歡端起酒杯,兩人俱都是一飲而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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