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沙漠 -【國色生梟】《全文完》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1 06:47 AM

第五十九章 酒坊威,鐵膽響!


    琳瑯見到青臉老四倒地,一顆懸著心的終於落下去,眼中顯出欣喜之色,她知道,楚歡絕不會讓任何人失望,這個鐵一樣的男人,從來不畏懼任何事,無論什麼樣的困難,到了他的面前,便都會灰飛煙滅,正如楚歡自己所言,這個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

    和盛泉的伙計們在吃驚之後,立時都歡呼起來,他們心中積壓的怒氣,在這一刻也都大大的宣洩出來,也在這一刻,楚歡成了他們心目中的英雄。

    危難時刻,或許會有很多人被壓迫著不敢宣洩自己的憤怒,但是無論何時,總會有一兩個真正有血性的男兒會站出來。

    天塌下來怎麼著?有男兒的頭顱在頂著。

    楚歡背負雙手,看著躺在地上的青臉老四,含笑道:“你叫四爺是吧?怎麼樣,四爺,是你的八卦腿厲害,還是我的踢狗腿厲害?”

    青臉老四怨毒地看著楚歡,但是膝蓋骨已經被楚歡一腳踢斷,根本站不起來,額頭上也滿是冷汗,對於楚歡這句冷酷嘲諷的話,他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心裡清楚的很,這個年輕人看似在笑,但是那一對眼眸子裡的寒意一直沒有消失,自己此時若是還要頂撞,只怕還要吃更大的苦頭。

    他只是想不通,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鄉下小子,怎會有這般強悍的腿功,他苦練了這麼多年的八卦腿,在楚歡的面前竟然走不了一個回合。

    “學無先後,達者為師。”楚歡淡淡道:“三腳貓的把式便是再練一百年,也終究是三腳貓的把式……你同不同意我這句話?”

    瘦子老三臉色極其難看,更是蒼白可怖,但是此刻卻是連個屁都不敢放。

    倒是八里堂的地痞們,中間有幾個生猛的角色,見到青臉老四被打倒,當下便有人叫道:“媽的,弟兄們,大家一起上,打不死這狗.娘.養的!”便有人已經拎起楠木雕花椅子,往楚歡砸過來。

    三四張椅子砲彈般砸過來,楚歡沒有閃躲,反而迎上前去,騰身而起,雙手雙腳過去,幾張椅子都已經被打開,落在地上碎開,而楚歡整個人依然如同獵豹般衝到八里堂地痞前面,拳影腿影過處,幾聲慘叫,已經有兩人倒在地上,而楚歡又是一拳重擊在一名流氓的腦門子上,那人哼也沒哼一聲就栽倒在地,其他流氓見狀,驚呼連連,紛紛後退,一個個充滿驚恐之色,卻是沒有一個人再敢往上來。

    楚歡整了整衣裳,淡淡問道:“還有誰?”

    此時那裡還有人敢多說,瘦子老三兩隻手有些發抖,罵道:“誰讓你們動手的?”向楚歡勉強笑道:“楚……楚兄弟,這次是個誤會,你… …你大人大量,咱們現在就走!”

    楚歡笑了笑,道:“你們的四爺留下了一條腿,算是留下了一樣東西……不過這裡因為你們,已經壞了好幾張椅子……!”他撿起地上一根椅子腿,問道:“你是三爺吧?你來說,這該怎麼辦?”

    瘦子老三尷尬笑道:“這個……我們自然賠償。”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大概十兩重,遞了過來,楚歡卻只是看了一眼,淡淡道:“不夠!”

    瘦子老三一怔,但還是立刻叫道:“誰有銀子,拿上來!”

    當下便有五六名地痞湊了銀子上來,足有二十兩,楚歡卻依然搖頭道:“不夠!”

    瘦子老三勉強笑道:“楚兄弟,這楠木椅子……嘿嘿,最多也就二兩銀子一把,我們……我們毀了五把椅子,這裡有二十多兩,也……也足夠了吧!”

    楚歡淡淡一笑,回身向大作師韓淵問道:“韓伯,這些椅子,多少銀子一把?”

    韓淵可不是老糊塗,知道楚歡的意思,上前來,道:“這些椅子都是很多年前從洛安京城買來,當時不過二兩銀子,但是路途上的運輸費用,再加上年頭這麼久,也算是古董了,若是沒有十兩銀子,絕對合不上!”

    瘦子老三心中暗罵:“你這個老狐狸,還他媽古董?你們家古董還拿出來擺在外面讓人坐啊?”可是這時候楚歡已經給他們帶去了絕對的震懾力,瘦子老三隻想著越早離開這裡越好,無奈叫道:“所有人都掏出銀子來,湊上……湊上六十兩銀子……!”

    “不對!”楚歡平靜道:“六十兩銀子可不對。”

    瘦子老三張了張嘴,陪笑道:“這……十兩銀子一把,六把銀子六十兩……這沒錯啊!”

    楚歡指了指不遠處的蘇伯,道:“你們剛才有人驚著了蘇伯,老人家年紀大了,現在雖然看起來沒事,但是回頭有個頭疼腦熱的,總要去看大夫的。看大夫,那是要花銀子的,你們總不會讓咱們自己掏銀子吧?”

    “那要多少?”

    “幾把椅子可不能和老人家的身體比。”楚歡悠然道:“這樣吧,先留下一百五十兩銀子,加上六把椅子,兩百一十兩……看在你們知錯能改,就收你們二百兩銀子,拿了二百兩銀子,該走就走,我不會攔著!”

    瘦子老三倒吸一口冷氣。

    都說八里堂的人黑,現在看來,這個土包子比八里堂的好漢們還要黑啊,這一開口就是二百兩,也不怕閃了舌頭。

    瘦子老三雖然心中畏懼楚歡,但是楚歡如此逼人,他也是心中有火,忍不住道:“楚……楚歡,你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欺人太甚?”楚歡臉上現出冰冷的寒意,冷笑道:“你難道忘記你們方才是如何對大東家?一大幫子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也虧你們還自稱是道上混的……難道你不知道,道上有兩條鐵律,不禍及家人,不欺弱弱小……你們守規矩沒有?”

    琳瑯此時已經眼圈發紅。

    她知道,今日如果不是楚歡,和盛泉必將受到極大的恥辱,這個男人就想上一次一樣,在自己最為難的時候,挺身站出來,護在了自己的身前。

    情不自禁,琳瑯眼角竟是有珍珠般的淚珠兒滑落下去,她只是靜靜地看著楚歡,看著那個挺直的背影,她十分清楚,至少在這一刻,沒有任何人能欺辱自己。

    瘦子老三被楚歡冷聲斥責,頓時便不敢多說話,只是招手讓人湊銀子,但是這些流氓都是哪裡真的能在這片刻間就湊出二百兩銀子,好不容易才湊上就是多兩銀子,還不到一百兩,瘦子老三捧著銀子走到楚歡面前,尷尬道:“楚……楚兄弟,只有這麼多,你看……!”

    “拿筆墨來!”楚歡沉聲道。

    琳瑯終於看向梁坊主,道:“去去筆墨!”

    梁坊主急忙答應,肥胖的身軀如同一頭肉豬,片刻之後,取來筆墨紙硯,放在一張椅子上,楚歡已經接過了那九十多兩銀子,交給韓淵,指著筆墨紙硯,向瘦子老三道:“立個欠據,還欠一百一十兩,每日利息按照三分利算,一日不歸還,就算一日的利息,利滾利,先說清理不亂,三爺,來吧!”

    瘦子老三眼中現出怒色,楚歡卻已經冷哼道:“怎麼,三爺還想動手試試斤兩?”

    此時和盛泉的人士氣已經上來,人群中已經有人叫喚道:“立欠據,立欠據!”一人之聲很快變成兩人,兩人變四人……片刻間,和盛泉上百號人紛紛舉起手臂,大聲叫道:“立欠據,立欠據……!”聲音極​​是響亮,氣勢也是十分的雄壯。

    瘦子老三知道勢不由人,只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立了欠據,交給了楚歡,隨即一揮手,沉聲道:“抬上人,咱們走!”

    當下八里堂的人將青臉老四等幾名受傷的同伴抬起來,跟著瘦子老三便往外走。

    那范逸尙見到勢頭不妙,直到今日已經壞了事,急忙跟著八里堂的人,便要一起離開,卻聽到楚歡的聲音已經在後面響起:“二公子,剛才我就說過,咱們好好談一談,你現在可有空閒?”

    范逸尙聽到這句話,膽戰心驚,哪敢留下,更是加快步子,反倒是瘦子老三停住腳步,冷冷地看著范逸尙,冷笑道:“讓你留下,你沒聽見嗎?”今日八里堂的顏面被楚歡狠狠扇了一耳光,歸其緣由,與范逸尙脫不了乾系,所以此刻瘦子老三對范逸尙實在沒有什麼好臉色。

    范逸尙一怔,隨即顯出驚恐之色,叫道:“三爺,你……​​你可不能丟下我……!”他疾步過去,一把抓住瘦子老三的手臂,乞求道:“三爺,你帶我走,我……我不能留在這裡!”

    瘦子老三揮起手,“啪”的一聲,重重扇在范逸尙的臉上,隨即又抬起一腳,將范逸尙踢倒在地,這才帶著八里堂的人狼狽而去。

    范逸尙從地上爬起來,衝著八里堂那幫人的背影破口大罵:“言而無信的懦夫,口口聲聲說講信義,到頭來卻是這個鳥樣子……!”忽地感覺到背後一陣發毛,猛地想到自己的處境,身上打了個冷戰,回過頭來,只見到和盛泉的上百雙眼睛正向看怪物一樣看著自己,不少人臉上都滿是戲謔之色。

    范逸尙額頭上冒出冷汗,看到楚歡站在院子當中,勉強擠出笑容,腳步沉重走過去,道:“楚……楚大哥,都是自己人,只是個誤會而已……!”看向琳瑯,叫道:“大嫂,你……我是王八蛋,你別往心裡去……!”琳瑯卻是看也不看他,更不理會。

    楚歡卻已經上前來,掐著范逸尙的後脖子往門外走去,笑呵呵地道:“二公子是吧?來來來,兄弟和你說點事,耽誤你點時間!”提著范逸尙出了和盛泉大門,四下無人,范逸尙小臉兒嚇得煞白,膽戰心驚,哭喪著臉。

    楚歡讓范公子靠著外牆站好,這才雙手橫抱胸前,含笑看著他。

    “二公子,前陣子在一品香,聽說你欠八里堂青臉老四幾百兩銀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楚歡帶著微笑問道。

    范公子像個小朋友一樣靠著外牆站直,雙腳併攏,雙手貼著大腿,不敢有絲毫反抗,此時聽楚歡問話,吃驚道:“你……你怎麼知道?”

    楚歡抬手就是一巴掌,“現在是我問你話,你就老實回答,還輪不到你來問我,二公子,守點規矩好不好?”

    范逸尙捂著臉,委委屈屈,哭喪臉道:“我老實說。前陣子我得到消息,聽說蘇……大東家出了事兒,去往太原府沒能按時歸來,而且在衙門裡傳來消息,她乘坐的客船被土匪劫了……所以……所以……!”卻是不敢說下去。

    楚歡冷冷一笑,還沒說話,范逸尙害怕這傢伙又要打自己一巴掌,急忙道:“所以我想收了蘇家在府城和縣城的所有鋪子。大東家是……是我范家的媳婦,她若出了意外,名下的產業……自然是我范家的,所以我找上了八里堂的青臉老四,讓他帶人幫我出頭,免得……免得到時候收鋪子有人攔阻……!”說到這裡,范逸尙臉上已經滿是冷汗,卻不敢不說下去:“為了這事,我賣了自己名下最後的鋪子,往衙門裡打點了近千兩銀子,還先付了青臉老四一筆銀子……!”

    “可是後來大東家安全歸來,所以你的計劃不能實行,用不上八里堂的人,但是八里堂卻還是讓你將談好的報酬全部交給他們,是不是這樣?”楚歡神色不善。

    范逸尙顫聲道:“是……是這樣。我欠了好幾百兩銀子,無法償還,可是……可是那幫傢伙沒信義,若是不還銀子,便要將我的老宅子和……和我的小妾霸占去,我思來想去,只能……只能帶著他們來和盛泉取酒,有了這些酒,便能……便能有銀子了!”

    楚歡皺眉道:“衙門裡的人也是你打點的?”

    “胡知縣……胡知縣就是一個烏龜王八蛋。”范逸尙咬牙切齒:“八里堂其實就是胡知縣的人,八里堂的薛老大其實就是胡知縣的走狗,八里堂這兩年魚肉鄉里,榨取的每一筆銀子,有一部分都要交給胡知縣,這事兒大家心裡都有數,只是沒人敢說出來。上次我就已經打點了胡知縣近千兩銀子,這一次他又要榨取,今日若是真的取到了酒,回頭賣出的銀子,要分給他三成……!”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楚歡聽到這裡,眼眸子裡的寒意更濃,如此看來劉家村百姓被盤剝,明里是八里堂,暗裡卻是那個胡知縣。

    恐怕整個青柳縣,絕不止劉家村一處首次盤剝,這位胡知縣,還真是大大的貪官。

    楚歡此時也終於明白,為何黃捕頭會前來幫助范逸尙這群人,原來他們的關係竟然是如此密切。

    “你給我記住,以後再要踏進和盛泉一步,我一定會打斷你的手腳!”楚歡冷冷道:“這次給你長點小記性!”猛地一拳掏在范逸尙的胃部,范逸尙疼的跪倒在地上,捂著胃部,鼻涕眼淚都流出來,楚歡卻像沒事人一樣,拍拍手,整了整衣裳,轉身往酒坊中走去。

    ……

    ……

    瘦子老三領著一幫人出了和盛泉,到了大街盡頭,令人都往右去,自己卻是向左走,很快便轉進一條小巷子裡。

    這小巷子裡,竟然停著一輛馬車,馬車旁邊,黃捕頭和幾名衙差正站在四周。

    黃捕頭見到瘦子老三一副驚慌模樣,頓時便皺起眉頭來,靠近車簾子,低聲道:“大人,老三過來了!”

    很快,從馬車內跳下一人來,這人四十五六歲年紀,個頭不高卻很結實,頭上戴著一頂黑皮帽子,身著黑色的錦袍,長相卻是十分凶悍,一臉橫肉,左眉眉骨之上有一條清晰的疤痕,似乎是被刀砍傷留下,他右手握著兩枚鐵膽,手指靈活,兩枚鐵膽在他手中滾動摩擦,“嗆啷啷”直響。...<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1 06:50 AM

第六十章 馬車裡的謀算


    瘦子老三快步上去,躬著身子,小心翼翼道:“薛爺!”

    這人自然就是八里堂的當家人薛老大,他看著瘦子老三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對勁,微皺眉頭,問道:“怎麼了?那邊事兒辦妥了?”

    “沒……沒有!”瘦子老三有些慌張:“和盛泉來了個厲害的角色,打上了……打傷了老四!”

    薛老大先是一怔,隨即臉上佈滿寒意,冷笑道:“是和盛泉的那幫刁民動手?”他神色雖然陰沉下來,但是右手卻並沒有停下來,那兩枚鐵膽“嗆啷啷”直響。

    “不是!”瘦子老三苦著臉道:“是……是上次劉家村那小子,他……他如今就在和盛泉,成了和盛泉的伙計!”

    “楚歡?”薛老大眼中微顯吃驚之色,隨即臉上的寒意更濃,淡淡道:“還真是陰魂不散。老四是被他打傷的?”

    “斷了一條腿。”瘦子老三道:“他……他出腳太快​​,老四不是對手,除了老四,還有好幾個弟兄被打傷,有兩個至今昏迷不醒!”

    薛老大緩緩道:“老虎的腿,老五的腿,再加上今天老四的腿……嘿嘿,這小子出手倒真是狠,已經打斷了我三條腿。”微一沉吟,沉聲道:“老子倒要看看,這三番五次和老子作對的鄉下土包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厲害角色!”

    正在此時,車廂里傳來咳嗽聲,薛老大臉上的表情立刻恭敬起來,轉身上了車,進了車廂之內。

    這馬車外面看起來倒也普通,可是裡面佈置的卻極是奢華,車座毛皮所鋪,裡面甚至擺了一尊小木案,上面擺著果盤,還有從高麗國流傳進來的福壽膏子。

    車廂之中,一名五十多歲的老頭兒一身華服,頭戴紫色的毛皮帽子,窩在車廂內,一隻手指頭上正捻著福壽膏子,用鼻子嗅著,見到薛老大進來,這老頭兒才拿起桌上的一方上等絲帕,輕輕擦了擦手,聲音蒼老,中氣虛弱:“不要逞匹夫之勇,很多事兒,不是要靠武力去解決的。”

    薛老大在老頭兒對面坐下,恭敬道:“還請堂尊指教!”

    這老頭兒,豁然是青柳縣的胡知縣,乃是這一地的父母官。

    胡知縣眼睛上翻了翻,靠在車廂內,懶洋洋地道:“本官還準備等一陣子再收拾那小子,不過現在看來,卻也不用再等下去了。只是那小子能夠連傷你手下三員大將,可真是不好對付的……薛瑯,你覺著咱們有什麼好法子可以對付他?”

    薛老大笑道:“有堂尊做主,這青柳縣有什麼人不能收拾。他便​​再厲害,難道還是堂尊的對手?堂尊一句話,這小子便沒有活路。”

    “糊塗!”胡知縣皺眉道:“本官一方父母,難道要任意欺人?那小子沒有觸犯王法,本官又怎能一句話讓他沒有活路?你還當本官是草菅人民的昏官不成?”

    薛老大急忙陪笑道:“堂尊消氣,是小人口無遮攔說錯話了。”

    胡知縣嘆了口氣,道:“也是怨你,手底下的那幫蠢貨越來越沒用處,連一個鄉下小子也是對付不了……本官覺著你也該警醒下面的人,若是整日里沒長進,只怕再過幾年,你八里堂在青柳城也無立足之地了!”

    薛老大忙抱拳道:“一切還請堂尊多多照顧。我八里堂是堂尊一手扶持上來,這日後,還是要多麻煩堂尊的。堂尊教訓的是,小人手底下那幫吃乾飯的越來越不成​​器,小人回去之後,知道怎麼做。”

    “那就好!”胡知縣輕聲道:“不過那小子存下來,是個禍患,只不過本官卻也不能沒有任何理由便胡亂抓人……你或許不知道,這和盛泉可不是簡單的一家酒坊,和盛泉那死去的老傢伙可不簡單,那是與朝中雷將軍有些瓜葛的……!”

    薛老大正色點頭道:“這事兒,小人倒也知道幾分。只是雷將軍乃我大秦一等一的大將,身份尊貴,當真會將小小的蘇家放在眼中?堂尊是不是……太小心了?”

    “小心?”胡知縣冷冷一笑,輕蔑地看了薛老大一眼,不客氣地道:“薛瑯,你只是在這一縣之地闖了些名頭,還當真自以為天下無敵了?朝廷的事兒,那是錯綜複雜,其中凶險,又豈是你這樣的人所能明白?”

    “小人愚昧,還請大人指點!”

    “那小子身處和盛泉,背後的靠山就是和盛泉。許多人都以為,和盛泉如今只有那個小娘子在支撐,便沒有什麼能力……這真是荒謬。”胡知縣嘆道:“若是和盛泉當真那麼容易對付,本官早就將和盛泉的酒坊弄到手,還要等到今天,靠你們這些人去弄一些酒銀子來?”

    薛老大並不敢接話。

    “本官遲遲不動手,就是因為擔心和盛泉還與京里那位有聯繫。”胡知縣撫著鬍鬚道:“和盛泉這些年雖然不顯山不顯水,但是誰敢保證他們沒有暗地裡與雷將軍聯繫過?看似蘇家這幾年平靜無比,但是他們若真的有與雷將軍聯繫過,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大人說的是!”薛老大點頭道:“不過真要整治一個小小的鄉下窮小子,和盛泉總不會為了這樣一個小人物去驚動雷將軍吧?”

    “整治人也要講道理,要以防萬一!”胡知縣淡淡道:“咱們要出手,就要萬無一失,絕不能留下後患……就算上面真的來人,咱們也能有理有據應對!”

    “大人英明!”薛老大笑道。

    胡知縣想了想,終於道:“本官剛剛聽你們說,這小子又打傷了你們好幾個人?”

    薛老大握起拳頭,神色不善,點頭道:“老四的腿被打折了,還打傷了幾個小字輩,有兩個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胡知縣眼中劃過陰險之色,輕嘆道:“本官還真希望那小子出手再重一點……真要打死了人,惹上人命官司,嘿嘿……只可惜你那兩個手下只是昏迷過去,如果死了個把人,那一切事兒也就解決了……!”搖了搖頭,嘆道:“可惜……真是可惜……!”

    薛老大眼睛一亮,隨即眼眸子深處顯出寒意,凝視著胡知縣,輕語道:“既然昏迷過去,誰知道是死是活……只怕已經死了也未可知……!”說到此處,薛老大的兩隻拳頭已經握起,青筋暴突。

    ……

    ……

    從各地而來的酒商們終究還是來到了和盛泉,他們到達之時,和盛泉方才的戰場已經收拾乾淨,楠木雕花大椅子擺得整整齊齊。

    酒商們來到和盛泉,熱鬧無比,都談起剛才被堵之事,頗有幾分惱怒,而梁坊主、蘇伯、韓淵等一干人則是招待客人們,大家有說有笑,方才的不快已經暫時散去,酒商們大都認識,互相打著招呼,臉上帶著笑意,但是心裡卻是暗暗較勁。

    這些酒商們都已經帶來了自己的酒車,直待得到酒後,便即直接裝上車運走,所以和盛泉的大門之外,車馬無數,蔚為壯觀。

    八里堂的人退去,琳瑯卻也沒有空閒與楚歡單獨說話,只能先帶著眾人來到了酒庫,酒庫外窖大門上了三把大鎖,梁坊主固然有一把,還需要大作師韓淵和大東家琳瑯兩把鑰匙才能打開外窖大門。

    釀製好的新酒已經早就擺放在酒庫外面,密密麻麻,那是有好幾千壇,壘起了好幾層,看上去十分的壯觀,這些新酒是要等從酒庫取出老酒之後,再入庫封存。

    琳瑯在眾人之中,就如同百草叢中一朵花,異常的顯眼美麗,她此時也已經放下了剛才的不快,對她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乃是處理正事。

    身處人群之中,楚歡得到的是四周人們敬畏的目光,牛金一直跟在楚歡身旁,就似乎靠在楚歡身邊,面上也有了幾分的光彩。

    雖然成日里在酒坊做事,但是當大家聞到從酒庫之中瀰漫出來的酒香,每個人還是感到了一陣愜意,從頭舒服到腳。

    “大夥兒聽著,按照以前的規矩,先出老酒,再往裡面填補新酒。”之前八里堂的人過來之時,梁坊主縮在一旁不敢說話,此時卻已經是光彩滿面,指手畫腳道:“搬運的時候,都給我小心來著,誰要是碰壞碰碎了酒壇子,可別怪我事先沒提醒,到時候我可是不客氣的!”

    琳瑯皺起眉頭,在旁淡淡道:“搬運之時,讓大家小心一些就是,也用不著說這些話,壇壇罐罐,人多手雜,碰壞了那也是沒法子的事情!”立在眾人之前,身姿婉約,燦若春花,朗聲道:“今天是開窖的日子,大夥兒要辛苦了。琳瑯很早就對大家說過,這和盛泉不是我蘇琳瑯一人的,而是在場每一個人的,和盛泉有今天,不是靠了我蘇琳瑯,而是大夥兒流血流汗換來的。琳瑯答應大家,只要今年的利潤高了,絕不會虧待大家,年終定會給每一個人包一份大大的紅包!”

    眾人一時間歡聲如雷,紛紛叫好,琳瑯見大夥兒歡喜,也露出一絲笑,轉頭向身邊的韓淵道:“大作師,回頭從裡面抽出幾壇子竹清酒,讓大夥兒也嚐嚐!”

    韓淵笑瞇瞇道:“大東家菩薩心腸,對大夥兒關照有加,我代大夥兒謝謝大東家了!”

    楚歡在人群中見琳瑯處事精明,只言片語中就盡得人心,不由也露出笑容來,知道這個女人可並不簡單。...<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1 06:51 AM

第六十一章 開窖


    韓淵打開第一把鎖,梁坊主跟著上去打開第二把,而蘇琳瑯則是最後一個上去打開第三把鎖,三鎖打開,梁坊主立刻叫了兩個人上來,將那極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隨著庫門打開,從裡面噴出更為濃郁的酒香味,不少伙計挺著鼻子嗅著,臉上滿是愜意之色。

    “先取內窖!”大作師韓淵高聲道。

    琳瑯在人群中見到楚歡,似乎想說什麼,欲言又止,但是蘇伯在旁卻是看得清楚,已經向楚歡招手道:“楚歡,你一起進內窖!”

    此言一出,便有許多人用羨慕的眼光看著楚歡,牛金在旁已經低聲道:“楚兄弟,你真是厲害,能進內窖的,可沒有多少人!”

    楚歡也不明白其中意思,只是淡淡一笑,過了去,另有二十多人從眾人之間出來,一個個臉上都帶著幾分得意之色,似乎能進內窖是極為光榮的事情。

    韓淵已經召喚幾名伙計跟著進了酒庫,很快,黑乎乎的酒庫就亮起燈火來。

    梁坊主卻已經靠近袁管事,不動聲色看了他一眼,袁管事微微點頭,梁坊主的嘴角便泛起一絲笑意,也不多言,進了酒庫。

    琳瑯等到裡面燈火亮起來,才帶著包括楚歡在內的伙計進了酒庫之中。

    楚歡一進到酒庫,立時便大開眼界,他在外面雖然看到酒庫的龐大,但是畢竟還沒有太直接的感受,此時進入酒庫之中,便感受到了酒庫的宏大,天頂極高,裡面充滿了濃香酒味,放眼看去,無數雕花大壇就像等待檢閱的士兵一樣,擺放的整整齊齊,齊刷刷的甚是壯觀。

    這外窖便有數層,一路向裡走,韓淵已經帶人將酒庫裡的牆燈一一點燃。

    到得外窖最裡面,只見韓淵和梁坊主等人正在那裡等候,在他們的腳下,卻有一塊銅板製成的地面,上面卻是有一個鑰匙孔。

    琳瑯過了去,輕聲吩咐道:“進了內窖,大夥兒還是要小心一些,千萬不要引燃了火!”

    “大東家放心,我們知道!”幾名負責燃火的伙計立刻道。

    琳瑯這才微微頷首,從自己的袖中取出了一把金色的鑰匙,上前去,將金鑰匙插進鐵板上面的鑰匙孔,韓淵立刻令人上前,便有兩名粗壯的伙計上前緩緩打開了鐵板,露出一個黑乎乎的大洞來,袁管事手拿火把,看了琳瑯一眼,見琳瑯點頭,他便第一個拿著火把下了去,後面立時跟著兩名伙計,也舉著火把下去,經那火光一照,楚歡這個時候倒也看得清楚,那洞口之處,卻是建有石梯,袁管事等人便是​​順著石梯往下去。

    等到幾人下去後,琳瑯這才親自下去,楚歡等人也跟了下去,楚歡走在往下行的石梯上,只覺得設計的十分巧妙,看來和盛泉在這內窖之上還真是花了不少的功夫。

    當楚歡踏上內窖的地面時,內窖有多處已經點上了燈火,無數的雕花大壇,就像沉睡在地下的幽靈軍團,神秘而肅穆。

    楚歡此時卻也切身地感覺到,這內窖的空氣中,卻是飄蕩著兩種香味,一種固然是那酒香之味,另一種便是一種混雜著泥土氣息的淡香味。

    他之前聽黃復和牛金提起過內窖,知道這內窖的地面和四周牆壁都是覆蓋著一層金土,此時藉著火光卻也看得清楚,只見內窖四周的牆壁,果然是金黃之色,雖然不可能像真金那般純黃,但是比起一般的泥土,確實是大為不同,而楚歡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泥土,心裡暗暗稱奇,也不知道和盛泉的老東家是從哪里淘到這樣的東西。

    但是他也清楚,這樣的金土一定是十分罕見,否則和盛泉也不可能在雲山府的酒業之中獨占鰲頭。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該干什麼,琳瑯卻是走到楚歡身邊,低聲道:“你跟我來!”她帶著梁坊主和大作師韓淵繼續往裡面走去,楚歡猶豫了一下,終是跟上前去。

    梁坊主走出幾步,回過頭來,望向袁管事,袁管事也是對了一個眼色,再次點頭。

    楚歡恰在旁邊不動聲色看見,微皺起眉頭,總感覺這兩個傢伙正在打著什麼壞主意。

    眾伙計已經開始竟然有序地向上面搬運竹清酒,在那洞口之處,自然有其他人接應著,由上面的人將竹清酒搬出酒庫。

    楚歡等四五人跟著琳瑯走到內窖最里處,卻到了一處鐵門之前,在這內窖之中,卻還有一處房間,那鐵門關的極為嚴實,走到鐵門之前,琳瑯停下腳步,這才轉過身來,聲音柔和:“我離開府城之時,已經得到了消息,明年開年之後,京里便要派人到達雲山府,評選雲山貢酒! ”

    韓淵立刻顯出興奮之色,道:“大東家,五年前光祿寺那位少卿評選不公,讓咱們功虧一簣,只希望這一次能有一位公平的官員前來評選!”

    琳瑯淡淡道:“公道在人心,咱們一切盡心就好,就算來年落選,那五年之後呢?十年之後呢?只要我蘇琳瑯還有一口氣,我就不會停下,一定要完成父親大人的心願!”

    韓淵嘆道:“老東家這一輩子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希望咱們和盛泉的酒能夠成為皇家御酒……只可惜世道不公,老東家一生也沒能完成這個心願。”

    楚歡在旁聽著,也不言語,但是從這只言片語之中,似乎明白了什麼。

    琳瑯一個柔弱女子,支撐著蘇家產業,經營這樣一家龐大的酒坊,看來不單單是為了做生意,更是在繼承其父的心願。

    此時那邊的伙計們正在袁管事的帶領下,竟然有序地搬運竹清酒,這邊幾人低聲細語,並沒有受影響。

    梁坊主時不時地偷偷瞥向楚歡,眼眸子裡的神色十分複雜,既有厭惡,又有畏懼。

    琳瑯沉吟片刻,終於道:“不管怎樣,明年開年後的御酒評選,咱們一定要全力以赴,拿出我和盛泉最好的東西,盡人事,聽天命吧!”

    “也沒多少時間了,不過三四個月時間。”韓淵輕聲道,隨即想起什麼,輕聲問道:“大東家,您這一次太原之行,不知……不知可否談妥?”

    琳瑯面紗下的俏臉這才露出一絲笑容,道:“陸老東家與父親已經做過多年的生意,當年陸老東家遭遇困境,父親還出手幫過他,我蘇家和他們陸家也算得上是世交了。這一次去往太原,陸老東家倒是十分痛快,答應幫著咱們撐過難關!”

    “這就好,這就好!”韓淵顯出歡喜之色,連連點頭。

    楚歡在旁卻是半懂不懂,說他懂,只因為他知道琳瑯去過太原府,二人第一次相遇,就在太原府外的楓林渡。

    現在看來,琳瑯前去太原府,乃是去找尋一個陸家尋求幫助。

    只是楚歡卻有些聽不懂,這和盛泉遇到了怎樣的麻煩,卻需要琳瑯親自往太遠去尋求幫助。

    梁坊主也笑道:“大東家出馬,必定是手到擒來,沒有辦不成的事兒。陸家當年欠了我們和盛泉的情,也到了該償還的時候!”

    琳瑯皺起眉頭,道:“話不能這樣說。自古以來,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也不在少數,陸老東家這次能夠出手相助,那也是他老人家的恩情,咱們記在心裡就是!”

    梁坊主臉上有些掛不住,尷尬笑了笑,道:“大東家說的是!”

    琳瑯終於看向楚歡,含笑道:“楚歡,這次和盛泉能躲過一劫,全憑你出手相助,我……我不知如何感謝你!”心中卻念著:“原來他叫楚歡……楚歡!”

    楚歡淡淡一笑,只為微微點頭,並沒有說話。

    梁坊主皺起眉頭,厭惡地看了楚歡一眼,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說出什麼。

    琳瑯向梁坊主道:“你去廚房說一聲,單獨做幾樣菜,楚歡今日幫著我們和盛泉度過一難,我要向他道謝!”

    梁坊主猶豫了一下,終是點頭。

    琳瑯這才將目光投到那扇緊閉的鐵門上,沉吟片刻,終於喃喃自語:“父親,你放心,女兒終其一生,定會有一天幫你達成夙願!”她的雙眸,微微泛紅。

    楚歡也是看著那扇鐵門,不知道在那扇鐵門之後,究竟藏著何樣的東西,但是他知道裡面東西對蘇琳瑯一定是十分重要,否則絕不會收藏的如此嚴密。

    梁坊主往那邊望瞭望,見到伙計們在搬運竹清酒,微瞇起眼睛,隨即向琳瑯道:“大東家,外面還有許多客商在都等著,您看是不是……是不是出去和他們打聲招呼。都是咱們和盛泉的老客戶,您一出面,這日后買賣關係也就更加的緊密……!”

    琳瑯想了想,點頭道:“也好,這邊你就先打理著……!”看了楚歡一眼,微微一笑,道:“回頭我請你吃飯!”

    楚歡呵呵一笑,也不多說。

    上千壇竹清酒,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弄出去,而且還要往裡面添加新酒,好在和盛泉的伙計們都已經熟悉了套路,效率倒是十分的迅速。

    琳瑯和蘇伯在外招呼客商,而梁坊主則是在內窖指揮大家搬運。

    雖然酒商們人人都想多得一些,但是畢竟數目有限,而且和盛泉的竹清酒還要留下一批作為鎮坊之用,所以能夠外放的不過六百餘壇,而對於每一名酒商的分配額,琳瑯卻是心中有數。

    這些客商遠路而來,竹清酒為主,但自然也不會完全只批發竹清酒,和盛泉外窖的酒水雖然不能與竹清酒相比,但卻也都是出了名的美酒,每名客商自然也會批發不少而去。

    和盛泉這一日熱熱鬧鬧忙忙碌碌,直到半下午,千餘壇竹清酒才出窖,而琳瑯百忙之中,終是讓蘇伯請過渾身是汗的楚歡,來到了後院的廚房之中。

    這廚房之內,自有一處單獨的食堂,雖然不大,但是佈置的倒也舒服雅緻,乃是平日里琳瑯前來之時,就餐之所。

    她畢竟是一介女流,總不至於與一幫男人在一起用餐。

    楚歡到得雅室之內,琳瑯正坐在桌邊等候,此時她已經摘下了斗笠,露出美麗的面龐來,豐神冶麗,明媚妖嬈,少婦的嫵媚風情展露無疑。

    為避閒話,蘇伯也在一旁陪著。

    見到楚歡進來,琳瑯緩緩起身,帶著動人的笑意看著楚歡,柔聲道:“原來你叫楚歡……我的名字是蘇琳瑯,你現在該知道了吧?”

    楚歡落落大方進去,先是向蘇伯拱拱手,笑道:“蘇伯,上次一別,多日未見,您老一向可好?蘇伯當日賜下的糕點,至今讓我思及不忘!”

    蘇伯擺手笑道:“可莫這般說。當日那一份糕點,可是小姐相贈,我可沒什麼功勞!”琳瑯雖然已為人婦,但是因為某種原因,“範夫人”的稱謂早已經避嫌,蘇府上下只是稱呼為“小姐”。

    楚歡轉視琳瑯,輕嘆道:“看來這天下真是不大,轉來轉去,最後還是相逢!”

    琳瑯抿嘴一笑,倒也落落大方,含笑道:“你不願意看到我?”其實她現在的心情十分之好,在腦中一直沒有散去的那個身影本以為今生再也見不到,可是離別並沒有多久,卻再次相逢,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緣分。

    而緣分,是有緣人才能夠擁有的福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1 06:53 AM

第六十二章 兩個人,一壺酒!


    楚歡並無任何拘束,笑道:“你是東家,我是伙計,東家要見伙計,伙計哪敢說個不字。”

    琳瑯掩齒一笑,明媚動人,道:“今日一時也來不及,略備小菜,謝你今日幫我和盛泉度過一難,等到回頭再重重謝你!”

    楚歡道:“可不要那樣客氣。我如今既然是和盛泉的伙計,要在這裡混碗飯吃,自然不會讓別人砸了這裡的場子。大東家要是真想謝我,回頭給我多發些工錢便是!”

    琳瑯知他這是玩笑話,嫵媚一笑。

    小別重逢,琳瑯心中歡喜,本來心裡還有些緊張,但是楚歡此刻三言兩語之間,便將二人之間的緊張感消除,琳瑯也變的輕鬆起來。

    她畢竟不是一般的女子,見多識廣,不比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子,落落大方,抬手道:“你先坐!”等楚歡坐下,才嫣然一笑:“粗茶淡飯,未必合你口味,只是這裡的每一道菜都不缺油鹽醬醋……!”

    楚歡知她意思,知道這是說起了二人在山林相處的時日。

    那時候每日里靠楚歡打些野獸來烤著吃,沒有油鹽醬醋,味道實在是很普通。

    楚歡哈哈笑道:“只不過這裡可沒有我喜歡吃的狼肉。”

    琳瑯怕楚歡誤會,急忙道:“你可莫多想,我的意思是……那些時日每一頓我都吃的很踏實,是我……是我這一生中吃到的最好美味!”她雖然並不扭捏,但是說到這裡,不知為何,心兒卻是微微加速,那張明媚妖嬈的俏臉兒泛起一絲紅暈,看上去十分動人嫵媚。

    蘇伯在旁一直沒有說話,此時卻也知道自己在場不方便,笑瞇瞇起身道:“小姐,還有幾道菜沒有上來,我過去瞧一瞧,催促一番!”

    琳瑯知道蘇伯心意,不知為何,心跳得更厲害,想要攔住,但是不知為何,紅潤的櫻唇只是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

    蘇伯呵呵一笑,撫須出去,順手微微帶上門,卻還是留出一條不大的縫隙,並沒有關嚴,那自然也是有意為之。

    雖說琳瑯今日請楚歡單獨吃飯是為了感謝,但是畢竟是孤男寡女,若是將門關嚴實,二人獨處一室,那是好說不好聽。

    屋內頓時剩下兩人,琳瑯卻覺得自己心裡比方才緊張些,豐滿酥胸隨著呼吸微微起伏,那張滿是少婦風情的臉上紅潤一片,十分的俏媚。

    並沒有讓氣氛僵硬下去,楚歡已經開口笑道:“眼圈兒還是紅紅的,先前受委屈了吧?”

    琳瑯聞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微嗔道:“你才眼圈兒紅了……!”條件反射般。從袖中取出一方手帕,微在眼角點了點,隨即想到什麼,拿著手裡的手帕看了看,正是楚歡先前給他的粗紗手帕。

    之前八里堂鬧事,琳瑯又是氣惱又是委屈,楚歡出來遞給她手帕,她一時也沒多想就接過,此時緩過神來,卻感覺有些不妥。

    這畢竟是男人的手帕,想必也被楚歡貼身帶著,自己卻拿了男人的貼身之物擦眼淚,似乎有些不妥當。

    “這個……這個還給你……!”琳瑯伸出手,將手帕遞過去,但是又感覺不妥,這手帕自己已經用過,上面還有自己的淚水,就這樣還回去,似乎也有些古怪。

    楚歡卻是滿不在乎,接過手帕,卻是十分小心地將手帕折疊起來,一絲不苟,十分認真,琳瑯看在眼裡,心裡一顫,暗想:“他……他為何這樣?難道……難道是因為……是因為我用過這方手帕,所以他才……他才如此珍惜……!”只覺得芳心跳得極快,見到楚歡將那手帕揣進懷裡,當楚歡將手帕揣進懷裡的一刻,琳瑯嬌軀微微一顫,眼中劃過羞澀之意。

    如果是和其他的男人​​打交道,琳瑯未必會如此拘束,更不會有這種心跳的感覺,但是楚歡不同,二人曾經有過一陣共患難的時光,甚至無可奈何地有過肌膚接觸,這讓琳瑯對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都十分的在意,而這個男人在她心中,也變得十分特殊,不同其他男人。

    楚歡收好手帕,笑道:“這手帕是我母親交給我的!”

    琳瑯“哦”了一聲,這才知道楚歡如此小心,不是因為這方手帕被自己用過,而是因為這方手帕是他母親所送,不知為何,心裡竟是有一點失落

    但是很快,心中卻又想:“這是他母親送的,那便不是一般的物事,可是……可是他先前為何要將他母親所送之物遞給我……!”一時間心中有些雜亂,隨即暗暗怪責自己:“蘇琳瑯啊蘇琳瑯,你在胡思亂想什麼,你現在只是一個寡婦,還能有這些胡亂心思……!”

    楚歡自然不知道這美貌婦人心中所想,拿起酒壺為兩個杯子斟滿酒,舉杯道:“大東家,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琳瑯鎮定了一下心思,也是端起酒杯,含笑道:“和盛泉有了你,日後定不會受人欺負了!”

    楚歡哈哈笑道:“大東家可莫將我當成和盛泉的護院,又做伙計又做護院,那工錢很貴的,你是要付給我雙份工錢的!”

    琳瑯嫣然一笑,道:“真要是我和盛泉的護院,我可是求之不得。不過雙份工錢可不能發給你,你自己方才也說,你是和盛泉的伙計,保護酒坊,那是你的責任!”

    楚歡故意嘆道:“我只聽說天下商人都是盤剝手底下的伙計,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琳瑯忍住笑,道:“你知道就好。以後就等著我盤剝吧!”

    楚歡展顏一笑,猶若春風,兩人舉杯,楚歡一飲而盡,琳瑯只是淺淺嚐了一口,放下酒杯,才正色道:“楚……楚歡,府城那邊,我蘇家還有好幾家鋪子,你……你可願意隨我去府城?我……我絕不會虧待你!”

    楚歡一怔,隨即淡淡笑道:“大東家,不用如此麻煩。我的家離青柳縣城不遠,一有機會,我會時常回去看望家人,去了府城,倒是沒這麼方便了。”

    “你不用擔心,一切我來安排!”琳瑯急道。

    楚歡只是微微一笑,道:“此時回頭再說吧。”頓了頓,換了話題道:“大東家,方才聽你們在內窖談話,雖然沒聽明白,但是好像和盛泉還有些其他的麻煩……你遠去太原尋求幫助,看來麻煩不小……唔,可能是我多問了!”

    琳瑯明白他意思,神情微顯黯然,嘆道:“這也不瞞你,我上次前去太原府,乃是往陸家求糧……!”

    “求糧?”

    琳瑯微點螓首:“嗯。太原府乃是大秦第一產糧之地,陸家的陸老東家與家父有過交情,這次我蘇家遇上了困難,所以前往太原求糧。”

    楚歡皺眉不解道:“太原距離我云山府路途遙遠,從那裡購糧,豈不是要多花費出許多的運費?我云山府產糧雖然比不得太原府,但是……似乎糧市也不差啊。大東家又何必捨近求遠?”

    琳瑯苦笑道:“誰說不是。只是若能在雲山府購到糧食,我又豈能往太原去。”

    “難道云山府無糧可購?”

    琳瑯微一沉吟,才搖了搖頭,黯然道:“不是無糧可購,而是我蘇家購不到糧食!”

    楚歡一怔,頗為好奇。

    琳瑯想了想,才道:“罷了,咱們不談這個。如今與太原那邊談妥,咱們釀酒便不缺糧食,和盛泉也絕不會因為糧食的麻煩而關門。”

    楚歡見琳瑯不願意談起此事,也不多問,拿起筷子夾了口菜吃,笑道:“本以為張師傅的廚藝平平,現在看來,還是有幾份本事的。”

    琳瑯笑道:“張師傅的手藝不差。家父臨去時,曾經對我交代過,和盛泉的繁榮,不在那一磚一瓦,也不在內窖,只在上下齊心,所以必須要善待酒坊裡的伙計。張師傅正是因為手藝好,我才特地請來,讓大夥兒吃的舒心,做起事來也有力氣。”

    “舒心?”楚歡淡淡一笑道:“一日三頓饅頭,倒也確實舒心!”

    楚歡這一句話說出來,自然是大有用意。

    他在和盛泉這幾日,對和盛泉里面的事情已經頗為了解,特別是和盛泉伙計的飲食,讓楚歡心裡頗有些不痛快。

    楚歡並不是一個貪逸惡勞好吃懶做之人,他對物質的追求並不貪婪,只是和盛泉的伙食確實是極差,酒坊裡的伙計大多數人都是乾著繁重的粗活,一個個都是人高馬大的壯漢,可是每日里的飯食卻是總不夠吃,許多人只是吃了半飽而已。

    楚歡先前一直以為是和盛泉的大東家苛刻如此,但是今日見到琳瑯,卻覺得琳瑯似乎並非如此苛刻之人。

    琳瑯聞言,花容先是一怔,隨即柳眉蹙起,問道:“難道酒坊的伙食,每日都是饅頭?”

    楚歡端起酒杯,並不說話,只是淺淺一笑。

    琳瑯知道其中必有緣由,起身來,叫道:“蘇伯!”

    蘇伯其實一直就在外面,聽到琳瑯喚他,急忙推門進來,琳瑯卻已經帶著幾分慍色道:“你去將張師傅叫過來,我倒要問問,酒坊裡的伙計們每日裡都吃些什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1 06:55 AM

第六十三章 狗咬狗


    和盛泉的大廚張師傅很快就進來了,恭恭敬敬道:“大東家,你找我?這飯菜可還合你們的口味?若是不好,我再給你們做去!”

    他心裡現在對楚歡是即敬畏又羨慕。

    楚歡大展身手,打退八里堂,這固然讓和盛泉的諸多伙計人人敬畏,而能夠得到大東家的邀請,在這間雅間就餐,在張師傅的記憶之中,可是從沒有過的事情。

    大東家雖然待手下很溫和,但是在伙計們的眼中,大東家是高高在上的人物,甚至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今日卻將一個伙計請到雅間就餐,張師傅心中對此卻是十分的羨慕的,隱隱覺得楚歡日後在和盛泉必定是青雲直上了。

    琳瑯卻沒有那麼廢話,乾脆利落道:“張師傅,我來問你,大夥兒平日裡都吃些什麼?”

    張師傅一怔,意識到什麼,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說!”琳瑯的聲音開始冷淡起來。

    張師傅額頭冒了一絲汗水,驚慌道:“大東家,這……這不怪我,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這……這都是……!”卻沒有說下去。

    琳瑯似乎明白什麼,淡淡道:“蘇伯,你去將梁坊主叫過來!”

    蘇伯答應一聲,很快離去,沒過多久,梁坊主就屁顛屁顛過來,進了雅室,還以為琳瑯是喚他來用餐,頗有些得意,但是瞧見琳瑯神色有些不對勁,再看看旁邊的楚歡,心中隱隱升起不安之感。

    楚歡起身來,笑道:“大東家,這屋裡太悶,我出去一下!”也不等琳瑯答應,徑自出了門。

    見楚歡如此,梁坊主頓時冷哼道:“真是沒有規矩。”湊近過來,壓低聲音道:“大東家,是不是這小子在背後嚼舌根子了?我正有件事兒要向大東家稟報!”琳瑯不說話,只是淡淡看著他,梁坊主頓時便將楚歡那日拿刀威脅的事情添油加醋說了一遍,說話之間,不知不覺中已經坐在一張椅子上,一臉無奈道:“大東家,你說說,這種人咱們和盛泉還能留下?不錯,今天八里堂來鬧事,他出了頭,看起來似乎是為咱們酒坊好,但是如此一來,可就徹底將八里堂得罪了。”

    琳瑯不動聲色,只是“哦”了一聲。

    見琳瑯如此,梁坊主更是來了精神,低聲道:“咱們酒坊還要在青柳城經營下去,這裡是咱們的根,而八里堂的勢力,在青柳城可說是無人敢惹,這次將八里堂得罪了,日後免不了還有大麻煩。大東家,你當那幫地痞流氓就這樣算了?他們可都是瑕疵必報之人,我現在已經開始擔心他們會對我們酒坊下暗手……哎,萬事以和為貴,可是這楚歡卻只知一味好勇鬥狠,連累咱們和盛泉,大東家,這樣的人可真是留不得!”

    琳瑯花容淡定,輕聲問道:“那依你之見,咱們該怎麼做?”

    梁坊主聽琳瑯向自己請教處理方法,更是心花怒放,得意洋洋道:“大東家,話說回來,他今天出頭,似乎是幫了咱們,我們若是就這樣趕走他,就放那些人不懂其中道理,只怕會有些不滿。我已經想過了,這事兒大東家出面,勸他自己離開,讓大家都留些顏面……甚至可以給他幾兩銀子,他只是一個土包子,見了銀子,必然會乖乖滾蛋!”

    琳瑯眼中劃過一絲冷笑,問道:“將他打發走了,如果八里堂的人再來鬧事,你說該怎麼辦?今天八里堂的流氓在我和盛泉囂張放肆,根本沒有王法,但是我和盛泉一百多號男人,除了楚歡,卻沒有一個人敢出頭……!”說到這裡,嫵媚的俏臉上滿是冷淡之色:“如果下一次八里堂的人再過來,沒有了楚歡,那你覺得該怎麼做?”

    梁坊主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琳瑯也不多言,問道:“是了,這個月酒坊裡有多少支出?”

    梁坊主一愣,忙道:“大東家,我……我這就去取賬本!”他急匆匆而去,很快便取來賬本,琳瑯接過,翻看了幾頁,柳眉微微蹙起。

    梁坊主只覺得今日事情頗有些古怪,想到楚歡臨走前那淡淡的笑意,心裡又情不自禁升起一陣慌亂。

    許久之後,琳瑯才問道:“每個月伙食支出不少,大夥兒平日裡是否吃的很好?”

    “大東家放心,一日三頓,一頓不少,每天都會有葷菜,米飯讓他們吃個飽!”梁坊主站直身子,笑道:“大東家您以前交代過,大夥兒都是乾力氣活,要吃飽才成,我是一直記在心裡的!”

    琳瑯冷冷一笑,叫道:“張師傅,你進來!”

    張師傅正等在門外,聽到傳叫,急忙進來,卻不敢去看梁坊主,只是微躬著身子,到了琳瑯面前。

    琳瑯蹙眉道:“張師傅,大夥兒平日吃的是些什麼,你來說!”

    梁坊主微微色變,忙道:“大東家,你不……!”他還沒說完,琳瑯已經淡淡道:“你先別說話,張師傅是酒坊裡的大廚,大夥兒平日吃些什麼,他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梁坊主看向張師傅,眼中現出兇惡之色,但是張師傅根本不去瞧他,額頭上滲出冷汗,結結巴巴道:“早上和晚上都是兩個饅頭,中午……中午三個饅頭加上一碗粥……對了,還有些鹹菜……!”

    琳瑯也沒有立刻動怒,只是瞧向梁坊主,問道:“他說的可是真的?”

    梁坊主臉色泛白,狠狠瞪了張師傅一眼,正想反駁,琳瑯已經淡淡道:“你不必撒謊,我現在出去隨便找一個人詢問,就會有真相。家醜不可外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你老實告訴我!”

    梁坊主額頭冒汗,終於硬著頭皮道:“大東家,酒坊一百多號人,要是天天葷菜大米飯,這一個月下來,可要費去不少銀子,我……我也是為你打算……!”

    “為我打算?”琳瑯冷笑道:“你可知道這樣做,會失了人心。今日的事情,你是看在眼裡的,八里堂來鬧事,沒有幾個人站出來,這是為什麼?”

    梁坊主哪敢說話。

    “我來告訴你,道理很簡單,因為大夥兒根本沒將和盛泉當成自己的家。”琳瑯俏臉慍怒:“父親在世時,說的很清楚,咱們要想和盛泉不倒,就要讓大夥兒將和盛泉當成家。你現在讓他們吃不飽,他們豈能將這里當做是自己的家?你讓大夥兒吃不飽,他們憑什麼在危難時刻挺身而出?”將手中賬本丟在桌子上,淡淡道:“你口口聲聲說是為我打算,但是賬面上的銀子可沒少,甚至一個月比一個月高,如果按照張師傅所說,大夥兒每天只是吃饅頭充飢,那麼你這上面一個月的伙食開支,足夠大夥兒吃三五個月……!”

    梁坊主此時依舊沒有認罪,道:“大東家,這是我管教不嚴。這廚房裡我一直是讓袁管事管著,他往上報賬,我以為他誠實,也就沒多過問,誰知道……哎,這都怪我查管不嚴!”

    “袁管事?”琳瑯道:“他不是你帶進來的人嗎?莫非他連你也欺瞞?”

    “人心隔肚皮啊!”梁坊主搖了搖頭,一副感慨之色,其實他現在已經是慌了神,只想找個替罪羊出來為自己擋罪,而最好的替罪羊,自然就是袁管事。

    琳瑯顯然是決心要將此事弄個水落石出,又找來了袁管事,袁管事一臉納悶,來到雅室,感覺到氣氛不對,有些戰戰兢兢。

    當袁管事知道梁坊主將責任推到自己頭上後,大驚失色,汗如雨下,急忙辯道:“大東家,這……這與我無關啊,我……!”

    梁坊主卻已經冷聲斥道:“還與你無關?你不要多做狡辯。”卻是向袁管事使了個眼色,那是希望袁管事先將責任擔下來,其他事情慢慢再議。

    只是袁管事陡然被扣了大帽子,心裡鬱悶之極,他也十分清楚,這要真是將罪責擔下來,必定會被掃地出門,驚亂之下,也不知道是裝作沒看見還是真沒看見,大聲道:“大東家,小的若真的干了那樣的事,天打雷劈。小的只是辦事的,酒坊做主的,可……可不是小人!”

    梁坊主也怒了,罵道:“我一直對你照顧有加,而且對你十分信任,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認錯嗎?”他只希望用這話提醒自己對袁管事的恩惠,讓袁管事明白過來。

    誰知道袁管事本就是陰損小人,這時候要替別人擔罪責,他豈能干休,站直身子,冷笑道:“坊主,話可不能這樣說。真要是我幹的事兒,我絕無二話,可是……這事兒與我無關,你這是想找替罪羊嗎?”看向琳瑯,道:“大東家,小的也豁出去了,這一切都是坊主幹的。每個月的伙食支出,他都貪墨了大筆,小人也得了一些,就是張師傅也收了一點銀子,以前大夥兒鬧過,坊主還說這都是大東家的主意,還說誰要是鬧事,就滾出和盛泉……到現在為止,大夥兒還以為這都是大東家您的主意。對了,還有工錢……坊主每個月還剋扣大夥兒工錢,說是八里堂的人要鬧事,只能用銀子打發,這話半真半假,他確實每個月要往八里堂送銀子,但是剋扣的工錢,他自己還要留下一半……!”

    梁坊主臉色鐵青,拿起桌上的酒壺,罵道:“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老子打不死你!”手中的酒壺已經朝袁管事砸過去。

    袁管事根本想不到梁坊主當著琳瑯的面出手打人,猝不及防,那酒壺正砸在他額頭上,“嗆啷”一聲,酒壺碎裂,酒水濺出,而他的額頭也被砸破,鮮血冒出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1 06:57 AM

第六十四章 禍臨


    袁管事捂著被打破的腦袋,臉上顯出痛苦之色,隨即眼中就顯出怨毒之色,這一類的小人,翻臉比翻書還快,知道與梁坊主已經撕破臉,頓時破口罵道:“姓梁的,你打人?”

    梁坊主惡狠狠地道:“老子打的就是你。”他此時怒火攻心,一時間忘記琳瑯就在旁邊,看了看桌子,便要去抓碗碟。

    琳瑯沉下臉來,冷聲道:“住手,這酒坊是你們撒野的地方?”

    梁坊主驚覺過來,急忙縮手,蒼白著臉,勉強笑道:“大東家,這……這傢伙胡言亂語,你……你千萬不要相信他!”

    袁管事冷笑道:“大東家,我有證據!”

    “證據?”琳瑯蹙眉:“什麼證據?”

    “大東家,今天開窖,姓梁的包藏禍心。”袁管事道:“他……!”

    梁坊主厲聲道:“滾,和盛泉容不得你這種人,快滾,你再胡言亂語,老子……!”他此時就像一頭被激怒的狗熊,十分笨拙地揮舞著手,粗俗不堪。

    琳瑯冷淡道:“他要說話,總要讓他說完,是不是胡說八道,我心裡自有分寸!”

    袁管事抹去額頭血跡,恨恨道:“大東家,他……他偷酒!”加了一句:“他讓我幹的,我不得不幹……!”

    梁坊主面如死灰,氣息急促:“你……你信口雌黃,不要誣陷好人!”

    “好人?”袁管事到了這個地步,一切都豁出去了,冷笑道:“好你奶奶個錘子……大東家,他在內窖勸你出去招呼酒商,就是想要找機會讓我們下手。你現在可以去他的屋子裡看,我們偷偷弄了二十壇子酒過去,就藏在他屋裡……他還說了,回頭讓我將這二十壇子酒換成銀子,分給我一份!”

    琳瑯看著梁坊主,淒然一笑,道:“姑父,你便這樣對我?”

    梁坊主面色慘白,慌神道:“大東家……琳瑯,我……你……你別聽他胡說……我……!”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欺騙我?”琳瑯苦笑道:“姑母當初親自來求我,讓你來打理酒坊,我瞧在姑母的份上,雖然知道你花天酒地不務正業,但還是勉為其難答應。本以為你有了正經事,也以為你會看在姑母的面子上,會真正地幫我一把,可是……可是你看看你是如何對我?”

    梁坊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臉頹然,面色發白,半晌不語。

    琳瑯起身來,豐美的身形曲線玲瓏,看向袁管事,道:“這樣吧,你回頭支取二十兩銀子,和盛泉你是呆不下去的,但是畢竟也為我和盛泉做了這麼長時間,這二十兩銀子你拿去做點小生意也好!”

    袁管事已經知道自己必將無法留在和盛泉,聽琳瑯還要給他銀子,雖然此人人品極差,但還是有些感動,跪倒在地,道:“大東家,我……!”一時間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正在此時,忽聽得門外傳來嘈雜之聲,有人已經在外面叫道:“不好了,衙門裡來人了……!”

    琳瑯花容驟變,俏臉生寒,拿過斗笠,戴在頭上,一時間也顧不得梁坊主,整理好斗笠,快步走出了廚房,只見院子里黑壓壓的都是人,不遠處,已經瞧見黃捕頭帶著二十多名衙差氣勢洶洶闖進來,和盛泉的人們都是驚訝不解。

    這些衙役都是將佩刀握在手中,瞧他們的架勢,來者不善。

    琳瑯上前去,尚未說話,黃捕頭已經拱手道:“大東家,對不住了,我又來了!”

    “卻不知有何貴幹?”

    “無事不登三寶殿。”黃捕頭冷笑道:“你們酒坊裡有殺人犯,奉了知縣老爺的命令,前來拘捕殺人犯!”

    琳瑯有些吃驚,但還是鎮定道:“黃捕頭,我們這是做生意的地方,你可不要任意誹謗。”

    “大東家,衙門裡沒有證據,絕不會胡亂抓人!”黃捕頭目光在人群掃動,忽地停下,見到了站在出房門前的楚歡,抬起手,道:“楚歡,你殺死了人,現在就跟我去衙門。”

    楚歡見到黃捕頭等人來到酒坊,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此時黃捕頭將目標直指向他,更稱他殺了人,楚歡就知道其中大有詭異。

    和盛泉的伙計們都是膛目結舌,有些不相信。

    琳瑯已經冷笑道:“黃捕頭,你不要信口雌黃。”

    “大東家,今天八里堂的人跟著范逸尙來到你們酒坊,這事兒是無數雙眼睛都看到的。”黃捕頭淡淡道:“楚歡出手打人,你們也是看到的……我現在告訴你,八里堂一個叫趙寶的被他打傷,還沒抬回家,就死在半道上……!”

    琳瑯聞言,花容失色。

    楚歡嘴角卻泛起冷笑,他對自己的出手掌握的極有分寸,固然可以讓對手遭受極大的肉體痛苦,卻絕對不會傷害到對手的性命。

    今日他出手雖凶,但是心裡十分清楚,絕不會有人死在自己的手裡。

    黃捕頭也不多說廢話,一揮手,喝道:“拿下殺人犯楚歡,帶回衙門受審!”

    琳瑯橫在前面,嬌聲斥道:“誰敢!”

    “大東家,我勸你還是不要摻合此事。”黃捕頭冷笑道:“楚歡是你們和盛泉的人,他打死了人,你們和盛泉也是脫不了乾系。只是知縣大人法外開恩,只追究這一人,你們若是識相,就不要摻合進來!”

    琳瑯還要再說,楚歡卻已經上前來,淡淡道:“不必為難他們,我隨你們去衙門!”他神情說不出的冷漠。

    黃捕頭點頭道:“是條漢子!”沉聲道:“綁上了!”

    幾名衙差如狼似虎撲上去,將楚歡綁起,楚歡自始至終只是冷漠應對,並沒有反抗,倒是和盛泉的伙計們群情激奮。

    但這畢竟是人命官司,大夥兒心裡有憤怒,卻也不敢阻攔衙門辦差。

    琳瑯面紗下的俏臉已經是蒼白一片,眼圈發紅,強忍著要流出來的眼淚,向楚歡道:“楚歡,你不用擔心,你沒有殺人,你是冤枉的,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黃捕頭冷冷笑道:“如今不是你要討公道,而是趙寶的家人要討公道。”

    琳瑯厲色道:“這中間究竟有什麼貓膩,遲早要揪出來,我定不會讓人害了楚歡!”她冰雪聰明,衙門裡的人突然來抓楚歡,琳瑯心中已經感到極為怪異。

    黃捕頭冷哼一聲,並不多言,揮手道:“帶走!”

    楚歡走到琳瑯身邊,卻是輕柔一笑,道:“不用為我擔心,我說過,天下沒有過不去的坎……!”湊近過去,輕聲道:“人不是我殺的,你這邊要小心……等我出來,有機會再帶你去烤狼肉吃!”他說得十分輕鬆,就像十分肯定自己能出來,更像這次去往衙門只是作客一般。

    琳瑯神情堅定,輕聲道:“楚歡,無論如何,你都要撐住,我一定不會讓他們冤枉你,這個官司,我一定會幫你打贏!”

    楚歡呵呵一笑,在衙差們的推搡下,出了後院,和盛泉上下俱都跟到了前門,看著黃捕頭這群衙差將楚歡帶走。

    琳瑯貝齒咬銀牙,等到見不到楚歡身影,立刻吩咐身邊的蘇伯:“蘇伯,趕快備車,我們現在就會府城,速度要快!”

    蘇伯知道琳瑯是要出手,立刻答應,琳瑯又向身邊的大作師韓淵道:“大作師,我只擔心這次楚歡被抓,是他們設下的圈套,楚歡一進了衙門,禍福難料……你從賬上支取銀子,馬上往縣衙里去,姓胡的貪財,你看看用銀子是否能夠打通……不必計較花多少銀子,只要能保住楚歡就好。”

    韓淵點頭,卻還是輕聲道:“大東家,他們既然設下這個詭計,只怕是有心要為難楚歡……咱們就算使了銀子過去,也未必好使!”

    “我知道。”琳瑯點頭道:“我只是想要時間,你爭取花些銀子將事情拖一拖,我現在就會府城去找人想辦法。”

    在琳瑯看來,楚歡被抓,完全是因為他幫和盛泉出頭,更直白地說,是為了自己才遭此大難,她是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保住楚歡。

    他自然不知,這次毒計目標直指楚歡,卻是因為胡知縣那一干人對楚歡起了忌憚之心,楚歡成了他們路上的絆腳石,他們這次是有心要將這顆絆腳石踢開。

    梁坊主在旁欲言又止,神情閃綽,最後還是湊上來,道:“大東家……要不……要不往衙門裡去的事情就交給我。我……我之前倒也與胡知縣打過交道,大作師與衙門來往的少……咳咳,這個……姑父乾了一些蠢事兒,這次……這次你讓我盡份心……!”

    琳瑯猶豫了一下,見梁坊主正期盼地看著自己,嘆了口氣,道:“姑父,不管如何,這次還請你真的幫琳瑯一把!”

    梁坊主一直顯得緊張,聽琳瑯這般說,立時道:“大東家,你放心,我一定將功贖罪!”

    馬車已經駛過來,琳瑯匆匆上車,又掀開簾子囑咐道:“衙門那邊定要打點,無論如何,不能讓楚歡在裡面受了傷害……大作師,酒坊裡你就先照應著,我往府城去一趟,很快就回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2 06:56 AM

第六十五章 虎入籠


    青柳縣衙在青柳城正中,楚歡卻並沒有被直接帶到衙門,而是帶往了距離縣衙門頗有一段距離的縣衙大獄,按照黃捕頭的說法,此時天色已晚,不能升堂,等到回頭知縣老爺傳下吩咐,再提審楚歡前去過堂。

    縣衙的大獄設在一處陰暗的院落裡,守衛倒也頗嚴,楚歡被帶進了牢房之內,迎面過來一名滿臉絡腮鬍的牢頭,笑著向黃捕頭道: “黃捕頭,又來貨了?這次又是犯了什麼事兒?”

    黃捕頭淡淡道:“這就是殺死趙寶的楚歡,現在天色已晚,老爺傳下話來,回頭再提審,你可給我看牢了,要是出了岔子,你這吃飯的傢伙事可是保不住了。”

    牢頭打量楚歡兩眼,眼眸子裡劃過怪異之色,嘿嘿笑道:“放心,我張大鬍子辦事,您還不放心嗎?”叫道:“來人,將他關到甲字號房!”

    從後面立時過來幾名粗壯的獄卒,將楚歡往裡面帶過去。

    等那幾名獄卒帶下楚歡,張大鬍子才湊近過來,低聲道:“黃捕頭,接下來的事情你就交給小的,小的保證讓他舒坦舒坦!”

    黃捕頭冷冷一笑,看著楚歡漸漸沒在昏暗陰影中的背影,抬手摸著下巴,瞥了張大鬍子一眼,輕聲道:“你可小心著點,不是猛龍不過江……這小子可不是好對付的。”

    張大鬍子面上現出猙獰之色,道:“便真的是條龍,到了我這裡,也得讓他變成一條死蛇!”

    ……

    ……

    縣衙後院的一處廂房之內,燈火明亮,一張奢華的黒木大桌子上,擺滿了美酒佳餚,但是桌邊卻只坐了三人,除了一身寬鬆便裝的胡知縣和滿臉橫肉的八里堂薛瑯,在胡知縣旁邊還坐著一名不過二十歲剛出頭的豐滿少婦,雖然不是十分美麗,卻也有七八分顏色,勝在皮膚雪白和那骨子裡透出來的風騷感,此時一臉嫵媚之色,咬著胡知縣的耳朵竊竊私語,隨即咯咯笑起來。

    這少婦卻是胡知縣的小妾,這胡知縣雖然在青柳縣為官數年,但卻並非青柳人,他前來上任,家業卻在故鄉,家人也都留在故鄉看守著家業。

    胡知縣在這邊孤寂,一年前便討了這房小妾,而這房小妾也確實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快樂,深得他的喜愛。

    胡知縣聽小妾低語之後,也嘿嘿笑起來,一隻手繞在後面摸著少婦豐滿​​的臀部,輕輕揉捏,向薛瑯道:“薛瑯啊,你手下死了人,本官讓你過來,只是想安慰安慰你,既然已經去了,你也就節哀順變才是!”

    薛瑯嘆道:“小的已經派人去撫卹趙寶​​家人,孤兒寡母,確實可憐,這一次楚歡作惡行凶,還要請大人為趙寶做主啊!”

    胡知縣嘿嘿一笑,尚未說話,門外傳來聲音道:“大人,和盛泉來人了!”

    薛瑯皺起眉頭,胡知縣卻是十分淡定,撫須笑道:“來的倒是快。若不是顧忌蘇家和雷大將軍有些瓜葛,本官這一次恨不得將蘇家也拖下水來。”起身來,道:“既然來了,本官就去見見,薛瑯,你在這裡先候著!”整理了一些衣裳,又嘿嘿笑著在那小妾臉上摸了一把,這才離去。

    等胡知縣離開,屋內只剩薛瑯和那小妾,薛瑯已經從袖中取出一根碧玉釵子,上千雙手奉上,笑瞇瞇地輕聲道:“夫人,楚歡殺了我的弟兄,天理不容,還請夫人在老爺耳邊說上兩句,無論如何,這一次絕不能放過那土包子。”

    小妾伸手接過,吃吃笑道:“真是漂亮……薛大爺,你在青柳城威風八面,又有老爺相助,兩個大男人,還治不了一個鄉下窮小子,依我看,那窮小子這次進來,也就出不去了!”

    ……

    梁坊主此時在偏廳等候,他的心情倒是十分複雜,在他內心深處,對楚歡自然是充滿了敵意。這次自己的諸多醜事被揭漏出來,雖然是從袁管事口中吐出來,但是梁坊主心中清楚,歸其根由,那肯定是楚歡在琳瑯面前說了什麼。

    但是他向琳瑯主動請纓,要來衙門裡打點,卻也是真的希望做些事兒,只要自己在這次危難之中立下功勞,也就不用擔心琳瑯將自己趕出和盛泉,甚至於自己這個坊主的位置還有可能保住。

    他在廳中沒有等候太久,胡知縣便已經咳嗽著進了來,梁坊主急忙迎上前去,躬身道:“大人,小的是和盛泉梁步全,這個時候驚擾大人,還請大人恕罪!”

    胡知縣坐了下去,咳嗽兩聲,道:“本官知道你為何而來,不過你也不用多費心,回去和你們大東家說一聲,本官為人處世,講的是公正廉明,絕不會貪贓枉法。”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道:“趙寶的屍體如今就在衙門的屍房裡面,仵作已經驗過屍首,卻是是被擊中頭顱而死,證據確鑿,楚歡殺人那也是無法辯解的事實了!”

    梁坊主上前幾步,瞧見左右無人,靠上前,從袖裡取出銀鈔塞過去,賠笑道:“大人的清名,無人不知。但是當時情勢緊張,楚歡也有可能是失手殺人,而不是有意殺人,這是非還要請大人多多徹查。”

    胡知縣瞥了那幾張銀鈔,也不過二百兩銀子,面不改色,也不接銀鈔,淡淡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是要向本官行賄不成?”顯出怒色道:“本官豈是那種收受賄賂貪贓枉法之人?本官已經說過,本案要公正處理,絕不徇私枉法!”他臉上一副大義凜然之色,顯得有些痛心疾首。

    梁坊主只是賠笑,又從袖中取了幾張銀鈔,笑著低聲道:“大人,我們大東家已經吩咐下來,無論花多少銀子,都要保住楚歡……一切還要勞煩大人! ”

    胡知縣瞧那銀鈔已經有四五百兩,喉頭動了動,端著茶杯的手指微微彈了彈,梁坊主卻也​​是深諳此道之人,將那幾張銀鈔放在旁邊的茶案上,剛剛放下,胡知縣就已經放下手裡的茶杯,正壓在那銀鈔之上,咳嗽道:“這樣吧,本官辦案,素來小心謹慎,雖然從不放過任何一個有罪之身,但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這個案子,本官不會匆忙定案,回頭本官再安排人重新檢驗屍體,總要認證物證俱全方可定案的……!”

    梁坊主堆笑道:“那一切就有勞大人了!”

    胡知縣微微頷首,露出幾分笑意,道:“你們大東家還真是仁義,為了一個小小的伙計可以不惜金銀……是了,你們大東家當真說過那句話?”

    梁坊主一怔,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胡知縣淡淡道:“你們大東家當真說過,無論花多少銀子,都要保住楚歡?”

    “這……!”梁坊主一時之間也摸不透胡知縣這句話裡有沒有陷阱,想了想,微拉長聲音,最後還是點頭道:“大東家確實如此交代!”

    “哦?”胡知縣頷首道:“本官知道你與大東家是親戚關係,是大東家的姑父,對吧?”

    梁坊主忙點頭道:“是是!”

    “如果是你遇上這官司,你們大東家如此費心,本官倒是能理解。”胡知縣撫須道:“可是此番只是你們和盛泉的一個小伙計,你們大東家卻也要如此不費重金……你告訴本官,這楚歡與你們大東家是和關係?他們……難不成也是親戚?”

    “絕對不是!”梁坊主十分肯定道:“大人,其實您不知道,我們大東家外冷內熱,心腸是極好的。這次楚歡殺人,歸其緣由,也是為和盛泉出頭,如今楚歡犯了人命官司,大東家心裡自然會過意不去,花些銀子想要打點一番,保住楚歡……這也是情有可原!”

    胡知縣這才微微寬心,他還真怕楚歡真的與琳瑯有極深的瓜葛,若是那樣,事情反而不好辦,此時梁坊主這般說,胡知縣心里便明白,露出笑容道: “本官知道了。你先回去,讓你們大東家放心,本官一定會秉公辦事!“

    梁坊主拜謝胡知縣離開之後,胡知縣才匆匆回到後院雅室,薛瑯已經迎上前來,問道:“大人,可是蘇琳瑯前來?”

    “是梁步全。”胡知縣走到桌邊坐下,嘿嘿笑道:“看來和盛泉是想花銀子買命了。蘇琳瑯放下話來,只要保住楚歡,花多少銀子都成,這可是發財的大好機會!”

    旁邊小妾媚聲道:“喲,蘇琳瑯還真是夠大方的呀。這楚歡與她有什麼關係,要讓她如此不惜本錢?”還沒等其他人說話,風騷笑道:“該不是寡婦思春,那俏寡婦看上了這個伙計,所以才會如此大力相救吧?那蘇琳瑯寡居了多年,如今也是動了心……依我看啊,只怕這兩人暗地裡早就好上了……!”

    薛瑯卻是皺起眉頭,輕聲問道:“大人,是梁步全過來?那蘇琳瑯沒有親自出面?她要真想救楚歡,為何不親自過來?”

    胡知縣撫須道:“薛瑯,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薛瑯想了想,才道:“大人,我覺著這事兒不能拖下去,夜長夢多啊!”低聲道:“大人,那楚歡可是一頭下山虎,這人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就極狠……!”

    胡知縣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打倒是能打,咱們整治他,無非是擋著咱們的財路。如果蘇家真的肯出血,一個小小的鄉下窮小子,那也不足為慮。”

    “大人這話說的是。”薛瑯微微一笑,但很快就顯出肅然之色道:“大人,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鄉下窮小子,無權無勢,三番五次與我們明面作對,這樣的人,那是心裡就存著反心,乃是大大的刁民。”他握起拳頭:“小的只是擔心,如果為了蘇家的銀子,最後真的將這小子放出去,一旦這小子怨恨上咱們,那麼……!”他沒有直說出來,只是吐出幾個字:“亡命之徒,無所不為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2 07:00 AM

本帖最後由 裘斯特 於 2013-8-12 07:01 AM 編輯

第六十六章 群狼驚


    胡知縣眼皮子一跳,本來還有幾分得色的臉頓時便陰沉下來,靠在椅子上,撫須道:“薛瑯,有什麼話,你不用拐彎抹角,儘管說來。”

    薛瑯身體微微前傾,道:“堂尊,這次機會,倒也確實是個發財的好機會。蘇家富庶,若是能藉此機會讓他孝敬一些上來,倒也是樂事。只不過……堂尊,不瞞你說,我覺著那臭小子的來頭不清。劉家村那邊出了事後,小人曾暗中派人打聽過,這楚歡八年前突然失蹤,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可是前不久卻突然回來……這一回來,為人行事大不相同,而且一身好功夫,連我八里堂他也是絲毫不放在眼裡,甚至出手廢了我這邊三條腿。堂尊,這人失蹤的八年,究竟做了些什麼,咱們可是查不到絲毫線索……如此人物,若真是匪類,一旦為了得到蘇家的一點銀子將他放出,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啊!”

    胡知縣並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

    ……

    ……

    縣衙大獄的甲字號房乃是要犯之所,一道石門打開之後,裡面便溢出腐臭的味道,這下面一年到頭見不到陽光,陰暗無比,卻又森然無比。

    楚歡神情淡定,雙手被繩子綁著,在數名獄卒的推搡下,到了獄卒房,那張大鬍子很快就跟過來,在椅子上坐下,拿過毛筆和一本名冊,道:“姓名!”

    “楚歡!”

    張大鬍子大筆一揮,在犯人名冊上寫下了楚歡的名字,這才收好,起身走到楚歡面前,繞著楚歡走了一圈,嘿嘿笑道:“怎麼樣?綁著繩子,是不是不舒服?”

    楚歡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並不言語。

    “怎麼,瞧你樣子,還不服氣?”張大鬍子冷笑著,指著獄卒房四周的器具道:“你可瞧好了,這裡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老子聽說你在外面很能​​打,八里堂有好幾條腿是被你打折了……嘿嘿,那些威風在我這裡你可顯不了,你要是在這裡撒野,老子先打折了你的腿!”

    這獄卒房四周,多得是各種刑具,不少刑具兀自帶著斑斑血跡,屋內的空氣中不但充斥著腐臭之味,更有著一股子殘留的血腥味。

    這裡絕對是一處陰森之地。

    楚歡淡淡一笑,道:“只要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等我出去,我保證會收拾你!”

    此言一出,張大鬍子和幾名獄卒先是一怔,隨即俱都發出怪笑聲,這可是他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一個重刑犯在囚牢之中,竟敢對牢頭髮出如此威脅,那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張大鬍子大笑過後,面色一冷,沉聲道:“看來這位伙計對咱們這裡實在不了解,哥兒幾個,都動起手來,讓他知道知道咱們這裡是個什麼地方。”

    兩名獄卒上前去,其中一人已經掄起一根手臂大小的粗木棍,揮舞著便要往楚歡的頭上砸過去,棍風落下,楚歡身體一閃而過,那獄卒砸了個空,正在惱怒,卻聽得一個聲音冷冷道:“住手!”

    聲音之中,從外面進來一個人,一身黑色便服,幾名獄卒看到,急忙躬身行禮,道:“二公!”

    二公是對縣丞的尊稱,縣丞乃是知縣的輔佐之官,亦是屬於朝廷命官,屬於吏部甄選,皇帝任命,這一縣之中,知縣自然是當之無愧的一把手,而縣丞乃是一人之下的二把手,所以衙門裡的下級吏員通常都稱其為“二公”。

    這縣丞喚作趙寅海,屈居胡知縣之下,這青柳縣的權柄都握在胡知縣手中,這趙縣丞實際上也沒有多大的權勢。

    但他畢竟是朝廷命官,衙門的的吏員卻也是不敢得罪。

    “你們這是要濫用私刑?”趙縣丞相貌堂堂,國字臉,眉毛粗濃,瞥了楚歡一眼,淡淡道:“此人是否已經定罪?”

    張大鬍子忙笑道:“二公,都這麼晚了,您怎地來這種地方?”他自然不知道,梁坊主離開縣衙後,總覺得事情不妥善,所以又暗中去找了趙縣丞,其目的,無非是覺得多打通幾個人就能好辦事,回頭也好在琳瑯面前表功。

    這趙縣丞在衙門裡多年,卻是深知衙門裡的規矩,知道楚歡被抓進大獄,少不了要受一頓打,他既然收了銀子,也還真的過來瞧瞧,恰恰見到這幫獄卒準備對楚歡動手。

    “剛從這邊路過,所以進來看看。”趙縣丞道:“此人尚未定罪,你們不要擅用私刑……這要是傳揚出去,不但你們沒有好果子吃,只怕還要連累堂尊!”

    張大鬍子忙道:“二公說的是,小的們不敢了!”

    趙縣丞打量楚歡幾眼,緩緩道:“這人是和盛泉的人,和盛泉還是有些勢力的,若是未定案便打傷了他,到時候和盛泉的人找上來鬧事,也不好對付。”也不多言,轉身便走。

    等到趙縣丞離開,張大鬍子才冷笑道:“算你臭小子運氣,關到甲字號房去……!”

    兩名獄卒便將楚歡帶出了獄卒房,旁邊立刻有一名獄卒湊上前來,壓低聲音道:“頭兒,這小子如此猖狂,到了咱們這地兒也敢撒野,咱們就這樣算了?”

    “算個屁!”張大鬍子摸著亂蓬蓬的鬍鬚道:“你也不用急,到了咱們這個地兒,就咱們說了算,若是連這樣一個臭小子都整治不了,咱們也都該去吃屎去!”

    獄卒笑道:“頭兒,你的意思是?”

    “用不著咱們出手。”張大鬍子招招手,那獄卒湊近過來,張大鬍子耳語幾句,獄卒立時嘿嘿笑道:“頭兒,你放心,我現在就去辦!”

    ……

    甲字號房在地牢最深處,客棧裡的甲字號房通常都是頭等上房,而地牢裡的甲字號房,那卻是最讓人喪膽的牢房。

    地牢過道中,又悶又臭,牆壁上燈火昏暗,來到甲字號牢房,隔著木頭做成的牢柱裡面昏暗一片,透過牢柱的縫隙,可以看到裡面已經橫七豎八躺著七八個人,黑乎乎的,雖然這邊響起動靜,但是裡面眾人看也不看,就似乎都已經睡著。

    “範胖子,新來的犯人,好好照顧著。”獄卒打開牢房大門,將楚歡推了進去,嘿嘿笑道:“不要玩得太過火!”說完,已經重新將牢房鎖上,和同伴徑自離去。

    兩名獄卒剛剛一走,本來躺在地上睡覺的犯人們頓時都爬起身來,一個個都用古怪的目光打量著楚歡,看上去都是不懷好意,沒有一個是善類。

    靠在最裡面睡在一堆乾草上的一個胖漢子悠悠坐了起來,嘴裡叼著根乾草,他兩邊都沒有人敢靠近,這牢房空間不算大,但是他一個人卻佔了極大的地方,在這裡面顯然地位不一般。

    楚歡知道,這傢伙肯定就是獄卒口中的範胖子。

    範胖子坐起身,吐出口裡叼著的干草,開口問道:“叫什麼名字?犯了什麼事兒進來的?”

    其他犯人此時都站起來,將楚歡圍在當中,

    “身上有什麼東西,都拿出來,有沒有吃的?”

    “有銀子嗎?”

    “范老大在這裡,你他媽還站著,快跪下,懂不懂規矩?”

    楚歡穿著土氣,此時的表情看上去卻也是十分的憨厚,做出一副驚恐之色,可憐巴巴道:“幾位大哥,我叫楚歡,他們說我殺了人……所以將我抓了進來!”

    眾人一聽,先都是吃了一驚,畢竟是殺人犯,這一般人可不敢惹,雖說這甲字號房都是重犯,卻也沒有敢殺人的,便有幾名犯人微微變色,退了一步。

    “吊毛!”范老大先是一怔,但是隨即看到楚歡樣子,立馬道:“就你這樣的還殺人?你他媽有那個膽子嗎?殺豬還差不多”

    楚歡咧嘴笑道:“我不敢殺人,可是他們說我殺人,我也不能辯駁……對了,幾位大哥,我睡哪裡?”指了指范老大睡的地方,道:“是那裡嗎?”

    “媽拉個巴子,你還想睡范老大的地方。”一名犯人罵道:“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東西。我操,還不跪下……!”一腳踢向楚歡的腿彎,便要將楚歡踢跪下。

    只是他剛出腳,楚歡卻已經飛起一腳,一個漂亮的側踢,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那傢伙就被踢中胸口,整個人就飛了出去,正落在牆角的糞桶上,一股惡臭飄散開來,這人躺在地上淋了一身的屎尿,一時間岔了氣,動也不能動。

    當眾人目瞪口呆之際,楚歡卻已經高聲叫喊道:“來人啊,打死人了,快來人啊……!”他聲音極高,就似乎自己是被別人所揍。

    兩名獄卒此時卻也聽到叫喊聲,相視一笑,根本不理會,徑自離去。

    楚歡叫了兩聲,這才回過頭來,掃視那幾名犯人,咧嘴笑道:“剛才他們讓你們照顧我,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可沒聽明白!”

    眾人此時明白,這小子不是善茬,他叫喊那兩聲,實際上是調虎離山,將別有用心的獄卒調走而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2 07:05 AM

第六十七章 黑夜下的獄神廟


    范胖子和其他囚犯都是呆了一呆,很快,范胖子便反應過來,怒罵道:“我操,他還打人?”轉身從他的乾草堆下摸出一根不長的粗棍子,叫道:“他綁了手,哥幾個一起上,打不死這狗.娘.養的。不要怕打死了人,死了就說是畏罪自殺!”

    關在甲字號房的,就算不是殺人進來,那也都是無法無天的大惡之輩,聽范胖子一聲令下,眾人摩拳擦掌,一哄而上。

    雖說楚歡顯示了一下手腳,但是畢竟被綁著雙手,看起來也不像是狠角色,這群無法無天的悍徒還真是沒將楚歡放在眼裡。

    瞧著這群人湧上來,楚歡心中暗暗冷笑,他今日俯首被抓進來,無非是不想連累和盛泉,畢竟當眾與管家鬥,後果總是不妙的。

    他一股怒氣正壓在心頭上,一直沒有地方發洩,這群不知死活的傢伙迎上來,那還真是來得及時,楚歡若是不將這群人的屎打出來,還真對不起上天賜給自己這次發洩的機會。

    他的雙手雖然綁著繩子,但是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將繩子解開。

    只不過對付這幾個人,他實在沒有必要用上手,而且他一雙腿的威力著實凶狠,就像兩根大鐵棒子,只要掃出去,便帶著凌厲勁風。

    這一群不知死活的傢伙鬼哭狼嚎,聲音隱隱傳到獄卒房,包括張大鬍子在內的獄卒們都是滿臉幸災樂禍之色,都以為今晚楚歡就算不死也要奄奄一息。

    ……

    ……

    縣衙大獄不遠,有一處獄神廟,這裡面供奉的的乃是獄神皋陶,一旦犯人判刑之後押犯刑場之前,都要在這裡祭拜一下。

    青柳縣終究是一縣之地,獄神廟的規模也很小,而且早已經破敗不堪,從前任知縣開始,這獄神廟除了作為囚犯祭拜之地,而且還成為了停屍房。

    出現人命官司,在案子沒有審理完畢定案之前,死者的屍體便會運到這裡來,暫時放在這裡,等定案之後再將屍體交回處理。

    這一次人命案的主角趙寶的屍首,此刻就安置在獄神廟之中,獄神廟裡除了一位常年在此看守的老獄卒,另外還派了兩名獄卒在這裡守著屍首。

    已是入冬,入夜之後,夜風淒冷,獄神廟四周一片寧靜,便是獄神廟之內,也是幽靜的很,那老獄卒早已經睡下,只有那兩名看守屍體的獄卒在堂前點了油燈,弄了一些豬頭肉,一人一壺酒,在燈下閒聊飲酒。

    冬夜漫長,這兩名獄卒被分配在這裡看守屍體,心裡實在有些不爽,飲酒暖暖身子,也好打發這漫長的寒意。

    獄神廟外寒風呼嘯,廟內的小屋子裡還擺放著屍首,兩名獄卒心情也不是十分痛快,說說聊聊之間,豬頭肉吃了個乾淨,而兩壺酒也都下肚,睏意上湧,緊了緊衣裳,一名獄卒上前看了看,確定大門關得嚴實,這才迴轉過去,趴在破舊的桌子上歇息起來。

    天上無月,大地籠罩在一片漆黑之中,​​冬夜的風聽起來就如同遊魂哽咽,充滿著詭異與淒涼之意,獄神廟在黑夜之中,顯得陰森無比。

    獄神廟門前不遠的一顆大樹之後,轉出一個人來,身形粗壯,看著獄神廟大門緊閉,踏著步子緩緩靠近過去。

    他雖然身軀很魁梧,但是步伐卻很輕盈。

    靠近那扇已經有些破敗的大門,這人透過門縫往裡面望過去,清晰地瞧見油燈跳動,那兩名獄卒趴在桌上已經沉沉睡著,甚至發出響亮的呼嚕聲。

    這人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塞進門縫之中,小心翼翼地挑開了裡面的門閂,動作十分熟練地收回匕首,然後輕輕地推開了門。

    他膽子極大,雖然兩名獄卒在旁邊睡著,他卻毫無畏懼地登堂入室,進了門,反手將門關上,又輕輕地扣上了門閂。

    他在堂中沒有多做任何停留,輕步走進了放有屍首的小屋子內,這裡面昏暗一片,可是此人卻似乎有夜視眼一般,來到了屋內,走到屍首旁邊,蹲了下去。

    地上放著一張木板,趙寶的屍首此時就放在上面,用一張白布蒙著。

    這人掀開白布,在這陰森黑暗的小屋子內,面對這具屍首,鎮定無比,甚至已經開始檢查屍首,他檢查屍首的手法十分的熟練,在黑暗之中,動作靈活無比。

    半晌過後,這人才低聲自語:“果然是被冤枉,楚歡當時出手的力道沒有這麼重,這腦後勺的傷,定然是後來重擊下去。”

    他沉默一陣,亮出匕首,竟然在屍首的幾處要害地方刺了幾刀,這才用白布重新將屍首蓋上,嘿嘿一笑,轉身離開了小屋子。

    ……

    ……

    次日一大早,張大鬍子為了看看昨夜的戰場,更為了看看楚歡傷勢有多重,領著幾名獄卒大搖大擺來到了甲字號房。

    當這幾名獄卒看到甲字號房的情景,一個個目瞪口呆,張大了嘴,都能塞進兩個雞蛋。

    只見囚牢之中,包括范大胖子在內,所有人都是雙手抱頭蹲在牆根,面朝牆,撅著屁股,動也不敢動,有幾個人身上還帶著血跡,隱隱傳來讓人憐愛的哽咽聲。

    他們的雙腿不停地打晃,由此可以看出,這些人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很久,

    只有楚歡坐在範胖子以前睡的那堆乾草上面,靠著牆壁,嘴裡叼著根乾草,似乎在想著什麼。

    張大鬍子半晌才回過神來,怒吼道:“這是怎麼回事?范胖子!”

    范胖子聽到聲音,就想等來了救兵,轉過身來,只見他本就有些發胖的臉上此時紅腫一片,兩隻眼睛更是發青發腫,嘴角還帶著血跡,聲音發顫:“張頭……你……你可來了……!”聽到一聲冷哼,只見楚歡正冷冷看著自己,范胖子打了個寒顫,急忙轉過身去,依然雙手抱頭,撅著屁股,由此看來,昨天晚上,這群悍徒已經被楚歡完全震懾,即使是獄卒前來,這幫囚犯卻也也依然戰戰兢兢。

    張大鬍子見狀,惱怒不已,抬手指著楚歡道:“楚歡,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楚歡站起來,走到門邊,神秘一笑,道:“這事兒太詭異,你問問他們就知道了……我昨晚睡得沉,一早上醒來他們就這副德行……! ”

    張大鬍子冷笑道:“姓楚的,看不出來,你還真是本事不小!”

    “過獎!”楚歡淡淡一笑。

    “還不都轉過來!”張大鬍子怒喝道:“都那樣幹嘛?”

    范胖子這些人聽到喝聲,急忙都轉過來,但是雙手卻兀自抱著後腦勺,不敢放下來。

    旁邊一名獄卒看了楚歡一眼,冷冷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快說,咱們這裡,可容不得任何人撒野,范胖子,究竟怎麼回事兒,你來說!”

    范胖子苦著臉,道:“昨晚……昨晚這裡面有兩隻大耗子,我們……我們抓耗子,黑燈瞎火,看不清楚,所以……所以都撞著了……!”

    “抓耗子?”張大鬍子又是惱怒又是好笑,看著楚歡,冷笑道:“小子,別急,咱們慢慢來……看你能神氣到什麼時候!”

    他冷哼一聲,帶著手下人便走,范胖子鬼哭狼嚎叫道:“張頭,你……你別走,等一等,求你了,給我換個牢房……我不能待在這裡…… !”

    張大鬍子卻不理會,很快便離開。

    楚歡這才回過頭,皺眉看著范胖子,淡淡道:“怎麼?和我在一個房裡,委屈你了?”

    范胖子臉色煞白,急忙道:“楚爺,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還不站好!”楚歡冷喝一聲,范胖子等人急忙轉身,又像先前一樣,抱著頭,撅著屁股,面朝牆壁待著,大氣也不敢出。

    楚歡這才走到乾草堆邊,躺了下去,打了個哈欠,道:“昨晚一晚上沒睡好,現在好好睡一覺……對了,吃飯的時候,記得叫我!”

    范胖子忙不迭答應。

    楚歡躺下之後,微閉著眼睛,心裡卻是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麼走。

    他現在對外面的情況並不知曉,雖然知道琳瑯一定會想盡辦法在外面打點關係援救自己,可是他卻隱隱覺得這次的事情絕不會那麼順利擺平。

    自己出手有分寸,最後卻被人說成打死了人,那個趙寶肯定是死了,但是究竟是怎麼死的,那還真是大有問題。

    楚歡知道,對方既然能捨掉一條命來對付自己,那麼對方用心之毒,絕非一般,他們那是有心想要置自己於死地。

    自己當然不可能就這樣被人冤枉,在這個地方糊里糊塗丟了一條性命。

    昨天被抓進牢房之時,楚歡沿途已經熟悉過,牢房的構造完全記在心上,實際上這縣衙大牢十分的簡陋,根本談不上嚴密。

    畢竟是縣衙大牢,自然不可能與正規的大獄相比,楚歡十分自信,自己如果想要闖出這處簡陋的囚牢,並非困難事情。

    這牢房對普通人來說可能十分的嚴密,但是對楚歡來說,實在不算一回事。

    只不過雖然能夠一搏逃出去,但是事後必定會牽連不少人,最起碼和盛泉一定是要被牽連進來,而自己在劉家村的母親和素娘那也是必然要被牽連。

    他現在平心靜氣思考,就是希望能想出一個完美的計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2 07:06 AM

本帖最後由 裘斯特 於 2013-8-12 07:13 AM 編輯

第六十八章 探監


    這日衙門裡並沒有提審楚歡,反倒是胡知縣這一日總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他為官多年,嗅覺極其靈敏,不知為何,自從將楚歡抓緊大獄之後,他的內心深處總感覺即將有什麼大事發生。

    正午時分,他吃了小半碗粥,心裡就有些發燥,令人去將八里堂薛瑯找過來,薛瑯從縣衙的後門進來,到了偏廳,胡知縣已經在等候,見到胡知縣的神色不好,薛瑯急忙問道:“堂尊,找小人過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胡知縣開門見山道:“這案子……不能開堂審理!”

    “不能開堂審理?”薛瑯吃了一驚,急忙道:“堂尊,這是為何?是不是……是不是出了什麼亂子?”

    胡知縣皺眉道:“本官覺著事情有些不對勁。”盯著薛瑯,低聲道:“梁步全昨日那句話,讓本官想了一晚上……這話中有問題啊!”

    “堂尊說的是哪句話?”

    “蘇琳瑯那句話。”胡知縣顯得心神不寧:“她說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救出楚歡……這句話分量不輕啊。本官昨天一開始只以為蘇家願意在本官這頭花銀子,可是現在想起來,只怕這句話裡含著威脅之意啊。”

    “威脅?”薛瑯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冷笑道:“堂尊,她蘇家雖然有些銀子,但是當真敢威脅堂尊?蘇家是民,堂尊是官,民與官鬥,她是找死不成!”

    胡知縣連連擺手,道:“不對不對。你要懂得,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蘇琳瑯敢放下那句話,只怕是真的花大銀子了,她回了府城……薛瑯,你說她會不會往總督衙門去?”

    “總督衙門?”薛瑯怔了一下,隨即皺起眉頭,輕聲道:“堂尊,總督大人日理萬機,豈會為這等小事大動干戈?而且……而且總督大人何等人物,豈能在乎蘇家那點銀子?”更是壓低聲音道:“都說總督大人兩袖清風,這些年來他做出了一副清貧模樣,還當真會為一個鄉下小子收取蘇家賄賂?堂尊,總督大人固然位高權重,但是在雲山府卻也不是隻手遮天,羅指揮使的眼睛可是一直盯著他,他可不敢亂來!”

    胡知縣沉吟片刻,道:“凡事都說不准。這邊真要提審定了案,判定的結果還要送到府城交給刑部司,你可不知道,刑部司的藍主事可是總督大人一手提拔起來,這案子真要呈上去,只怕刑部司不會披紅……!”說到此處,胡知縣臉色頗有些難看。

    薛瑯皺眉道:“堂尊的意思是說,總督大人就算不親自出面,也會讓刑部司故意找事?”

    “如果蘇家真的能打通總督衙門,刑部司必然會出面。​​”胡知縣嘆道:“本官還是考慮不周……!”

    薛瑯忙道:“堂尊,你也不必愁悶,蘇琳瑯雖然家資殷富,但是未必能打通總督衙門的關係,就算真的打通,咱們這邊人證物證俱全,難道還怕他們不成?堂尊,您是吳老太爺的關係來到這裡,您莫忘記,你背後還有吳老太爺!”

    “吳老太爺?”胡知縣嘆道:“老太爺雖然曾是朝中大員,但是……如今卻已經告老還鄉,他雖有爵位,卻不是官身……真要是出了事情,老太爺也未必能保得住本官!”

    “吳老太爺雖然不是官身,但是老太爺的兒子如今在京中可還是很有實力。”薛瑯道:“堂尊,你曾經對小的說過,老太爺的兒子如今可是二皇子身邊的親信,您身後是老太爺,老太爺身後可就是二皇子……就算是總督大人,他想翻案,也要考慮考慮吧。咱們手中人證物證俱全,到時候真要鬧大,羅指揮使和吳老太爺必定會對總督大人發難……總督大人絕不會為了這樣一個鄉小子將事情鬧大​​!”

    胡知縣微微頷首,終於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不過本官心裡還是不安寧。”他眼中顯出陰狠之色:“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總督大人的心思,咱們猜也猜不透……這事兒我看還是早了早好,拖下去一刻,我就一刻心裡不安寧!”

    薛瑯湊近道:“堂尊,您的意識是?”

    胡知縣微一沉吟,湊近薛瑯耳邊低語幾句,薛瑯微皺眉頭,隨即點頭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堂尊好主意!”

    ……

    ……

    大獄之中的飯菜實在不怎麼樣,但是范胖子等人還是規規矩矩將食物俱都擺放在楚歡面前,讓他挑選,然後都擠在牆角,戰戰兢兢地看著楚歡,等著“楚爺”吃完,若有剩下的,再過去充飢。

    世界上的每一處角落都是如此,強者為尊,而且強弱的世界,都會自然而然地形成一套對強者有利的規矩,就算是大獄也不例外。

    楚歡也不客氣,他肚子也正餓著,端起飯碗正要就餐,便在此時,聽到外面傳來聲音道:“楚歡,有人看你來了!”

    楚歡一怔,心想難道是琳瑯過來,放下碗筷,起身來,看過去,只見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木門柱的縫隙外。

    來人上身穿青色棉襖,下身一條粗布碎花裙子,一方紫色的頭帕裹在髮髻上,長相清美,板著臉,右手拎著一隻竹籃子,不是素娘又是誰?

    楚歡呆了一下,他萬萬沒有想到素娘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到來,上前去,苦笑道:“素娘姐,你……你怎麼來了?”

    素娘咬著嘴唇,眼圈有些發紅,也不說話,放下手中的籃子,一聲不吭地從裡面取出兩隻瓷碗遞了進去,又取了一小壺酒,終於抬起頭,臉上顯出難過之色,開口道:“早知道這樣,你就不該……不該進城。娘盼著你有出息,可是……!”她一抹眼淚,卻是說不下去。

    楚歡嘆了口氣,道:“素娘姐,你別難過,我不會有事……!”

    素娘道:“你還說沒事?你以為是打了人那樣簡單嗎?舅爺都說了,你這次是鬧了人命官司……你就知道好勇鬥狠,這下子可好…… !”她又是怨責又是難過,淚珠兒不爭氣地落下。

    楚歡問道:“娘……知道這事兒?”

    素娘搖頭道:“娘還不知道。昨天半夜舅爺過去​​,他老人家擔心娘受不住打擊,所以只是單獨對我說了。娘只以為你在這邊過得很好,舅爺是藉口要收拾一下房子,所以我才跟著過來……!”說到這裡,頓了頓,才繼續道:“我能進來,還是舅爺花了銀錢……!”

    “舅爺去哪裡了?”

    “舅爺去找知縣老爺。”素娘輕聲道:“舅爺說你不是兇惡之徒,一定不會殺人,所以去求見知縣老爺為你做主!”

    楚歡心中暗嘆:“一切都是他們在背後搞鬼,找他有何用?”看素娘傷心樣子,低聲道:“素娘姐,你放心,我沒有殺人,誰也不能定了我的罪!”

    素娘眨了眨眼睛,問道:“你……你當真沒殺人?”

    “沒有!”楚歡十分肯定地道。

    素娘抹去眼淚,道:“二郎,只要你沒殺人,我就幫你申冤,知縣老爺不給你做主,我就去府城,府城那些大官不為你做主,我就去京城,不會讓他們冤枉你……!”她的語氣堅定異常。

    楚歡聞言,心中感動,湊近過去,壓低聲音道:“素娘姐,你待會兒離開這裡,將舅爺帶回劉家村……無論如何,一定要勸他暫去劉家村,你們在家裡收拾一下……!”

    素娘姐一愣,失聲道:“你要做什麼?”發覺自己聲音太大,捂著嘴,往那邊望瞭望,見兩名獄卒正在那邊低聲私語,隨即發出古怪的笑聲,也不知道在那邊說些什麼。

    楚歡神色嚴峻,壓低聲音:“素娘姐,你什麼都不要問,按照我說的去做,帶著舅爺回劉家村,就在家裡待著,什麼地方也不要去,聽懂了沒有?”

    素娘瞪大眼睛,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見到楚歡神色十分嚴峻,情不自禁點了點頭。

    便在此時,那邊獄卒已經催促道:“好了好了,可以走了,頭兒吃完飯就過來,要是讓張頭兒看到,那就麻煩了!”

    素娘提起籃子,看著楚歡,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楚歡卻已經溫和一笑,道:“去吧,不用擔心我……記住我的話!”

    素娘點了點頭,她畢竟是鄉下女子,遇到這等大事,也不知如何是好,聽楚歡如此吩咐,似乎有什麼打算,迷迷糊糊答應。

    她邊走邊回頭,終是加快步子,兩名獄卒瞅她過來,一人已經嘿嘿笑道:“你是他什麼人?”

    “我是他嫂子!”

    “嫂子?”兩名獄卒互視一眼,隨即都嘿嘿笑起來,眼睛在素娘豐滿的胸脯和翹翹的渾圓豐.臀上打量著,一人已經淫褻道:“好吃不如餃子,好上不如嫂子……!”他話聲未落,素娘俏臉一沉,拎起手裡的竹籃子便照著那獄卒打過去,罵道:“不要臉的東西,當老娘好欺負嗎?老娘打死你……!”

    那獄卒顯然沒有想到素娘反應如此激烈,大為吃驚,急忙後退,順手拔出刀,厲喝道:“臭娘們,好大膽子!”

    楚歡在那邊聽到動靜,雙拳握起,臉上滿是寒意,直待一拳擊斷木柵欄,他是萬萬不能允許別人欺辱素娘,也就在此時,聽到一個聲音厲喝道:“住手!”

    那獄卒聽到喝聲,急忙止手,只見到一身黑衣的趙縣丞背負雙手,突然出現在地牢之中。

    趙縣丞神色冷峻,上前來,看了素娘一眼,問道:“你是楚歡家人?”

    素娘點點頭。

    “快走吧!”趙縣丞淡淡道:“這地方是重地所在,不得擅入!”

    素娘回頭往楚歡那邊看了一眼,一咬牙,出門而去,趙縣丞冷冷看了兩名獄卒一眼,兩名獄卒低著頭,戰戰兢兢,趙縣丞這才背負雙手來到楚歡牢房前,見到楚歡正站在木柵欄後,打量幾眼,才湊近上前,低聲問道:“人……是你所殺?”

    楚歡微皺眉頭,並沒有說話。

    趙縣丞淡淡道:“你不說話,便是默認了!”

    “這個時候,說話和不說話還有區別?”楚歡冷冷笑道:“但是話說回來,想要輕易定我的罪,那還是要拿出充足證據了……我最厭惡別人往我身上潑髒水!”

    趙縣丞淡淡一笑,壓低聲音道:“楚歡,人如果不是你所殺,你就要撐到底……聽我的話,無論發生什麼,你先撐下去……許多事情,一旦撐下去,就會有轉機……!”

    說完這句話,趙縣丞也不多言,轉身便去了。

    楚歡瞇起眼睛,這趙縣丞來到地牢,冷不丁對自己說出這番話,用意何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2 07:12 AM

第六十九章 鬼蜮伎倆


    楚歡心裡已經有了打算,既然陷入這樣的宵小佈局,那麼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自己只能找個機會強行離開這裡,回到劉家村,帶著家人暫時離開雲山府。

    他甚至想過,等到在其他地方安頓下來,一有機會,便即返回青柳縣,將陷害自己的胡知縣和八里堂薛瑯置於死地。

    衙門裡的差役剛開始前往和盛泉逮捕楚歡之時,楚歡便知道其中事有蹊蹺,進了囚牢,並沒有花太長時間,就已經想通了這陰謀之中的關節嗎,心知必定是八里堂與縣衙聯手設下此計。

    只是趙縣丞突然來到地牢之中,冷不丁地留下了一句話來,這讓楚歡感覺事情變得更加複雜起來,隱隱覺得接下來的事兒恐怕比自己想的還要復雜。

    楚歡剛進監獄之時,在獄卒房被為難,趙縣丞及時出現,楚歡對他頗有印象,當時張大鬍子那群人稱他為“二公”,便已經讓楚歡得知了趙縣丞的身份,雖然不知他姓“趙”,卻知道這人乃是青柳縣的縣丞。

    楚歡沒有與這位趙縣丞打過任何的交道,按理來說,他不會相信這衙門裡的任何一個人,但是不知為何,他覺得這個趙縣丞前來說出這句話,那是對自己提醒著什麼。

    也正因為趙縣丞這句話,他暫時按捺住了心中的越獄計劃。

    范胖子這幫囚犯自打楚歡進來之後,身心都受到了重創,過的生不如死,但是面上卻還要盡可能地顯出笑容來。

    因為這位“楚爺”的脾氣實在不好,只要看到誰的臉色不好,就懷疑是對他不滿,而這位楚爺整治人的手段實在是太多。

    晚飯之前,一名獄卒來到牢房,沉聲叫道:“范胖子,張頭兒找你!”打開門來,范胖子急忙出來,走出牢房的一剎那,竟是說不出的輕鬆。

    獄卒帶著范胖子來到獄卒房,裡面只有張大鬍子一人,那名獄卒關上房門,握著刀柄,就站在房門邊上。

    范胖子上前來,委屈道:“張頭兒,你給我換個地兒,那牢房我一刻也不能待下去了!”

    張大鬍子起身來,嘿嘿笑著,問道:“范胖子,你當真怕了那小子?”

    范胖子苦著臉道:“張頭兒,你是哪裡來的野小子?功夫太厲害,你讓咱們好好教訓他,可是……可是咱們真不是他的對手……!”

    張大鬍子搖頭道:“范胖子,說起來你也算是一號人物,當初為了幾兩銀子,差點將人砍死,怎麼到了這裡,你的殺氣便沒了?”

    范胖子尷尬無比,只是道:“張頭兒,您給我換個牢房,以後我給你做牛做馬……!”

    張大鬍子靠近過來,壓低聲音道:“范胖子,遇到事兒,你就往後退?丟不丟人?不就是一個鄉下窮小子嗎?你莫忘記,這牢房可是老子的地盤兒,想要收拾他,那還不容易?”

    范胖子眼睛一亮,道:“張頭兒,您的意思是?”

    張大鬍子從袖裡掏出​​一隻極小的紙包,嘿嘿笑問道:“范胖子,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嗎?”

    “是什麼?”

    “瀉藥!”張大鬍子笑道:“這玩意兒要是放進飯菜裡,吃進肚子裡,便是鐵打的漢子,那也要變得奄奄一息,沒有絲毫力氣……!”

    范胖子畢竟不是什麼善茬,明白什麼,壓低聲音道:“張頭兒,您的意思是……將這瀉藥放進那小子的飯菜之中?”

    “等那小子吃下瀉藥,就從一頭老虎變成一隻小綿羊。”張大鬍子嘿嘿笑道:“范胖子,那你受的委屈可就有了發洩之處……到時候你們想整治那小子,可就全憑你們的心意了!”

    范胖子眨了眨眼睛,露出冷笑,道:“張頭兒,你放心,只要那小子沒了力氣,你瞧我怎麼收拾他……只要你護著小的,老子便先要了他兩條腿!”

    “好!”張大鬍子豎起大拇指:“范胖子,你還是有種。”將手中的紙包遞過去,道:“你先收起來,一找到機會,便往他飯菜裡下藥……! ”

    范胖子一怔,卻沒有接過,問道:“張頭兒,你是讓小的去下藥?”

    “怎麼,不願意?”

    “不是不是!”范胖子忙道:“可是……可是小的就在那小子的眼皮底下,幾乎沒有機會……張頭兒,你派人送牢房的時候,事先下好瀉藥,豈不更方便?”

    張大鬍子冷笑道:“范胖子,看來你是沒那個膽子了。”收起紙包,揮手道:“老子好心幫你,你卻不識好歹,也罷,你去吧,繼續受那小子的欺辱……這事兒,老子日後就不管了。”冷哼一聲,道:“老子可是聽說了,知縣老爺這幾日身體不適,只怕十天半個月也不能開堂審案,所以……嘿嘿,你們若有本事,就撐上十天半個月!”

    范胖子驟然色變,楚歡只進了大獄一天,範胖子這夥人就已經在心裡哭爹喊娘,若是與楚歡待上十天半個月,那是誰也忍受不了。

    范胖子想了想,一咬牙,道:“張頭兒,小的明白了,若是治不死他,我范胖子也枉為男人了!”

    張大鬍子哈哈一笑,這才將紙包遞過來,笑瞇瞇道:“范胖子,事情要做的隱秘,這包瀉藥一定要收好……可不能讓那小子看出端倪!”說完,將那紙包遞了過來。

    范胖子接過紙包,收在自己的腰帶中,咬牙道:“張頭,你放心!”

    張大鬍子嘿嘿一笑,揮手道:“你先去吧。范胖子,老子也給你放個話,真要出了事兒,我給你擔著……這小子其實無權無勢,只是會打架而已,真要落在你們手裡,你們儘管變著花樣玩!”

    范胖子嘿嘿一笑,那名獄卒這才領著范胖子回了牢房。

    等那獄卒回來,張大鬍子臉色已經冷峻起來,壓低聲音道:“晚上的牢飯,你親自送過去,千萬不要讓他們懷疑!”

    獄卒輕聲道:“張頭放心,小的知道怎麼做!”

    張大鬍子走到椅邊坐下,微一沉吟,終於道:“今晚便不要睡了,睜大眼睛,只要那邊出了事兒,要立刻處理現場,絕不能留下任何的線索……特別是那小子的屍首,必須立刻轉移處理掉,不可留下後患。”

    獄卒道:“都已經安排妥當,絕不會出差錯。”

    ……

    ……

    雲山府城距離青柳城不過幾十里地,青柳城作為交通要地,南通北往,都是修有官道,而府城與青柳縣城之間的官道修的十分的平整,當初也是耗費了不少銀子。

    黃昏時分,天色將暮,初冬的寒風刮在臉上,已經頗為嚴寒。

    八匹駿馬如風一般從官道上席捲而過,馬蹄聲噠噠直響,路上的行人尚未回過神來,八騎便已經如風一般卷過。

    眼睛不好使的,那是連影子也沒看到,眼睛好使的,只看到那八騎氣勢洶洶,腰間甚至配了大刀,大秦帝國對民間的兵器控制得十分嚴格,能夠佩刀在身,十有八九便是官府中人了。

    ……

    青柳城縣衙地牢昏暗一片,楚歡進來雖然只有一日,但是卻已經適應了囚房之中那股子腐臭之味。

    范胖子被叫出去一趟,回來之後,就不敢再看楚歡的眼睛,甚至神色都有些變化,楚歡看在眼裡,並不言語,但是心中卻已經感覺到事有蹊蹺。

    對於范胖子這些囚犯來說,與楚歡共處一室,就等於和老虎住在一個房間,大氣都不敢出,唯恐惹惱了這頭老虎。

    雖然只是共處一日,但是這頭老虎的威力,范胖子等人已經是心知肚明了。

    囚房之內十分的安靜,這死一般的寂靜讓囚房之內的氣氛十分的壓抑,范胖子距離楚歡遠遠地坐著,靠在囚犯角落,昏暗之中,偷偷往楚歡那邊看了兩眼,只見到楚歡躺在乾草堆上,似乎已經睡著。

    范胖子心中冷笑,暗想:“先讓你再猖狂一陣,回頭看老子怎麼收拾你?”越看越不順眼,只等著牢飯早些過來。

    他的手情不自禁滑到自己的腰間,確定那包瀉藥安靜地待在那裡,嘴角泛起狠戾的笑意。

    腳步聲從牢房過道中響起,范胖子精神一震,很快,一名獄卒出現在牢門外,瞧著盛裝飯菜的木通道:“起來了,奶奶的,一幫雜碎,每天還要爺伺候你們……!”

    他打開門,將木桶放進來,卻又拿了一隻小竹籃子,從裡面取出一隻大瓷碗,向楚歡道:“楚歡,你們東家倒是講究,花了銀子打點咱們,咱哥兒幾個也不能虧待你,給你弄了一碗紅燒肉……!”

    一聽紅燒肉,范胖子等人眼中都露出光來。

    楚歡坐起身來,也不過來,只咳嗽一聲,范胖子已經上前來,將那碗紅燒肉端了過去,恭敬放在旁邊,這才退下去。

    獄卒用古怪的目光看了楚歡一眼,楚歡卻也正瞧向他,這獄卒觸碰到楚歡的目光,竟是轉過頭去,轉身便出門,回身將牢門鎖上,站在​​門外又看了楚歡一眼,這才快步離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2 08:38 PM

第七十章 陰差陽錯


    楚歡神情淡定,瞥了那群囚犯一樣,只見那幾個傢伙蹲在牆壁下,一個個都瞅著那紅燒肉,喉頭都是情不自禁地在動。

    楚歡用鼻子聞了聞,嘆道:“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還有這樣的美味!”一副陶醉之色,隨即摸了摸肚子,自語道:“只是肚子還不怎麼餓……!”抬手指著范胖子道:“范胖子,你先將這碗肉看好,我困了,先睡一覺,等我醒來再慢慢享受!”

    范胖子一愣,隨即面露喜色,連連道:“楚爺,您睡您的,這碗肉就交給我看著!”

    “你可記好了,這裡面要是少一塊肉,別怪老子扒了你的皮!”楚歡冷冷道,隨即伸了個懶腰,也不多說,躺了下去,甚至是背面對著這群囚犯。

    范胖子此時當真是心花怒放。

    他腰間揣著紙包,自打從獄卒房回來之後,心裡就盤算著用什麼法子往楚歡的飲食中下藥,心中一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上天竟然是如此眷顧他,自己一直擔心沒有機會下手,可是這上天卻賜給他這樣的大好機會。

    他幾乎要高興​​的蹦起來。

    他靠近過去,待在那碗紅燒肉的旁邊,油乎乎散發著肉香的紅燒肉就在自己眼前,在地牢之中已經很久沒有嚐過肉味的範胖子喉頭動了動,卻是不敢動彈。

    楚歡面朝裡面,身體不動,呼吸勻稱,微瞇著眼睛,沒過多久,他的呼嚕聲便響起來。

    范胖子瞇起眼睛來,輕聲叫道:“楚……楚爺……!”

    楚歡呼嚕聲很響,卻哪裡能夠聽到范胖子的輕呼聲,范胖子見楚歡沒有答應,臉上便顯出陰狠之色,一隻手緩緩摸到腰間,便要去取那紙包,拿瀉藥放進這紅燒肉之中。

    他倒真是有些忐忑,楚歡的餘威猶在,一想到楚歡毫不留情的出手,范胖子心裡還是有些突突,今日下藥,若是被楚歡察覺,自己接下來可就真沒好日子過。

    他有些猶豫,但是心中有一想,自己本來是這座牢房的老大,平日里何其逍遙,可是楚歡進來之後,自己卻變成了孫子一般,而且這楚歡處處找自己茬子,從昨夜進來之後,一天功夫,起碼打了自己四五次,要是這樣下去,用不了兩日,自己只怕要被這小子活活打死。

    想到委屈處,范胖子不再猶豫,那是鐵了心要往紅燒肉裡下藥,他掏出紙包,小心翼翼打開,正準備往肉裡面下藥,但是看到那金黃黃透著香味的紅燒肉,一時忍不住,伸出一隻手,戰戰兢兢拿了一塊肉放進嘴中,入口後,果然是肥膩油香,范胖子臉上顯出陶醉之色,細嚼慢嚥,猛地聽到楚歡的呼嚕聲小了下來,吃了一驚,將口中的肉硬生生地吞進肚子裡,用最快的速度將紙包裡的瀉藥倒了一點在紅燒肉之中。

    他只怕整包藥都倒進去不容易融化,會被楚歡看出端倪來,所以只倒進了一小半,然後手忙腳亂將那紙包重新收進了自己的腰間。

    見楚歡呼嚕聲雖然小下來,卻沒有轉過身來,也沒有動彈,似乎兀自在沉睡中,范胖子這才鬆了口氣,屁股往後挪了挪,與那碗下了瀉藥的紅燒肉拉開了一些距離。

    他盯著倒在紅燒肉上的瀉藥,見到那白色的藥沫正在迅速融入肉中,頓時顯出得意的笑容,眼中的凶狠之色也顯漏出來。

    他不是什麼善茬,這一日被楚歡整治的死去活來,心中已經是怨怒,這一次抓到機會,已經打定主意,只要楚歡中毒沒了氣力,那是一定要打斷楚歡兩條腿。

    正在想著如何折磨楚歡,范胖子忽地感覺到小腹一陣劇痛,就如同一把刀子插進了小腹之內,疼痛不已,他忍不住“哎喲”叫了一聲,整個人捂著肚子,已經軟倒在地上,開始掙扎起來。

    囚牢裡的其他幾名囚犯都是吃了一驚,已經有人上前來,驚聲道:“范老大,你……你怎麼了?”

    幾人湊上前來,只見范胖子已經滿臉蒼白之色,額頭上溢出豆大的汗珠來,瞳孔卻在短短時間已經泛紅。

    幾人又驚又怕,根本不知道為何會有如此變故。

    范胖子在地上痛苦掙扎,他只覺得小腹就似乎被匕首一下一下地刺中,而他泛白的臉,開始慢慢地發青發腫,幾名囚犯見到,已經有一名囚犯失聲道: “不好,范老……范老大中毒了!”

    范胖子眼珠子已經凸出來,甚至滲出血,在這臨死前的一刻,他陡然間明白了什麼,拼盡全力指著那紅燒肉,艱難地吐出幾個字:“裡……裡面有……有毒……!”

    他的意思,看起來很清楚,但是他卻明白一個更深的意思。

    在他下毒之前,這碗紅燒肉之中便已經放有毒藥,但是他卻想不通,張大鬍子明明是讓自己來投放瀉藥,為何這飯菜之中事先就已經放了毒藥?

    在他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之前,他的全身已經發僵,呼吸已經停止。

    囚犯們呆呆發怔,片刻之後,終於有人清醒過來,瘋了般撲到門邊,大聲叫喚:“不好了,死人了,快來人……!”聲音淒慘,在黑夜之中,在這陰森的地牢之中,猶若鬼號。

    也就在這個時候,卻聽得一個冷冷的聲音道:“都不要觸碰屍體,也不要碰那碗肉!”聲音之中,本來已經睡去的楚歡卻坐了起來。

    旁邊有人驚聲道:“楚……楚爺,這肉裡……肉裡有毒……!”

    楚歡微微點頭,也不多言,已經聽到地牢裡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隨即聽到張大鬍子的聲音喝道:“半夜三更,嚎什麼……!”他領著三名獄卒快步過來,到得牢房外,一名獄卒舉著火把往裡面照過來,透過木柵欄的縫隙,牢房內的情況一目了然。

    張大鬍子第一個將目光投向角落,卻見到楚歡好生生地坐在那裡,吃了一驚,隨即目光移過處,卻見到范胖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失聲道:“怎麼……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楚歡已經站起來,冷笑道:“我倒想問問你們,怎會成這個樣子?”

    張大鬍子顯出慌亂之色,但是很快就鎮定下來,揮手道:“來人,將屍首先抬出來……對了,那碗肉是物證,也要一併拿出來!”

    便有人急忙去開鎖,楚歡一個箭步衝到囚門前,厲聲道:“住手!”

    他這一聲喝,極為冷厲,那開鎖的獄卒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失聲道:“你……你要做什麼?”

    楚歡卻是站在門前,冷笑著看向張大鬍子,道:“我倒想問你,你說這碗肉是物證,卻不知道是什麼證據?”

    “楚歡,是否你在碗中下毒,害死了範胖子?”張大鬍子厲聲道:“你進來之時,我們忘記搜身,這是我們失職,但是你一再草菅人命,真是罪大惡極!”

    楚歡不怒反笑:“人性險惡,竟至如斯。你倒是聰明,想以玩忽職守的罪責來洗清更大的罪……只是我倒想問你,你怎知這碗紅燒肉有毒?你又怎知范胖子一定是中毒而死?”

    張大鬍子一愣,他方才一時情急,脫口而出,此時才發現自己是說漏了嘴。

    他卻也十分清楚,范胖子陰差陽錯中毒而死,這可是出了大事,現在要做的,必須是處理掉這碗紅燒肉和范胖子的屍首,否則必定留下大大的麻煩。

    “楚歡,你休要狡辯。”張大鬍子蠻橫道:“來人啊,將屍首先抬走……!”

    “想抬走屍首?”楚歡淡淡笑道:“想要銷毀罪證嗎?草菅人命,就想這般處理,天底下可沒那麼容易的事情!”抬手指著張大鬍子道:“今天要是你們能將屍首抬走,老子就不姓楚!”

    張大鬍子一怔,隨即拔出刀來,怒道:“楚歡,你這是妨礙辦差,便是砍死了你,咱們也是不擔罪責……!”他現在心中當真是焦急無比,本以為一切都在計劃之中,會順利完成,誰知道事情竟然發展到這個地步,這屍首和那碗紅燒肉拿不出來,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他本以為這樣一碗燒的香噴噴的紅燒肉一送過來,楚歡必定會三下五除二吞下肚中,但是萬萬沒有料到,楚歡沒吃肉,反倒是范胖子先偷吃了一塊,因此而送命。

    一招失算,當真是滿盤皆輸。

    他目露凶光,此時恨不得撲上前去,一刀便將楚歡劈成兩半。

    楚歡卻已經橫在牢房門前,瞧他那架勢,今日想要從牢房裡將屍首和紅燒肉拿走,還非得過他這一關才成。

    張大鬍子手中緊握著刀,他身邊三名獄卒也都拔出刀來,一個個凶神惡煞般看著楚歡。

    楚歡回過頭,沉聲道:“你們都瞧見了,這幫當差的害死了你們范老大,如今你們都是知情人,他們這是要殺人滅口了!”

    那幾名囚犯見到范胖子中毒而死,根本不清楚這中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心驚膽戰,此時聽楚歡這樣一說,俱都看向張大鬍子等人,一個個都顯出憤怒之色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2 08:41 PM

第七十一章 一具屍首一碗肉


    胡知縣年紀大了,但是他身邊的小妾卻是正當盛年,老傢伙雖然經常說要養身補氣,但是只要上了床,經身邊這小騷貨三下兩下一挑逗,便壓制不住自己的慾望。

    今天晚上胡知縣雖然有些心神不寧,但是還是被身邊的妖精用丁香舌兒勾起了慾望,在妖精香香軟軟的身子上折騰了小片刻,便氣喘吁籲地從她身上滾下來,感覺到身邊妖精欲求未滿發著牢騷,老傢伙心裡還是有些尷尬,低聲安慰幾句,只覺得身體困乏,剛剛瞇上眼睛,還沒有熟睡,就聽到門外傳來驚慌的聲音道:“老爺……老爺……!”[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胡知縣睜開眼睛,也沒有起身,問道:“半夜三更,叫魂嗎?”

    外面聲音道:“老爺,出大事了……!”

    胡知縣一怔,隨即臉上竟然顯出喜色,將小妾搭在自己身上的那條白花花的大腿推開,起身來,披上衣裳,走到門前,打開了門,只見門外卻是地牢的牢頭張大鬍子。

    張大鬍子一臉驚慌之色,胡知縣微皺眉頭,隨即壓低聲音道:“事兒辦妥了?可都處理好了?”

    張大鬍子苦著臉,道:“老爺……真出大事了!”

    胡知縣感覺古怪,瞧見張大鬍子的臉上有一塊高高腫起,吃驚道:“出了什麼事兒?你臉上怎麼回事?”

    “老爺,那小子發瘋了!”張大鬍子神情慌亂,低聲道:“小的按老爺吩咐,先將毒藥包交給了范胖子一份,然後又在紅燒肉裡面下了毒藥……!”

    “這沒錯啊。”胡知縣出了門來,順手將門拉上,走到院子裡的一處假山下面,今夜無月,四下昏暗,冬夜的寒風淒冷,胡知縣也顧不得身上衣裳單薄,沉聲道:“那小子中毒而死,便可以派人從范胖子搜出毒藥,就說他們有私仇,是范胖子在獄中下毒……難道事情有變?”

    “范胖子死了!”張大鬍子苦著臉:“楚歡還活著……!”

    胡知縣豁然變色,眼中現出驚駭之色,一把揪住張大鬍子的衣領,厲聲道:“你說什麼?怎會這樣?你不是說過,獄中的飯食,都是楚歡先吃飽,那幫傢伙才能進食嗎?”

    張大鬍子苦笑道:“老爺,本來就是這樣的。小的也以為,這份紅燒肉送過去,楚歡一定會大塊朵頤……可是不知道為何,楚歡沒吃紅燒肉,范胖子卻好像先吃了肉,如今已經毒發身亡!”

    胡知縣神情陰冷,瞇起眼睛來,道:“怎會如此?難道……難道是你們露出破綻,被那小子看出端倪了?”

    張大鬍子搖搖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胡知縣背負雙手,一臉焦急,來回走了幾趟,忽地想到什麼,問道:“范胖子的屍首可取出來?趕快將范胖子的屍首和那碗紅燒肉處理掉……這可不能留在那裡,會出大事的!”

    張大鬍子道:“老爺,出了事兒,小的第一個便想著將屍首和物證取走,可是……可是楚歡攔在裡面,咱們……咱們拿不出來!”

    胡知縣一愣,臉上瞬間顯出惱怒之色,罵道:“愚蠢,飯桶……你們連這點小事都辦不了,還能做什麼?他是一個囚犯,你們是獄卒……那牢房是你們的地方,你們……你們竟然鬥不過他?”他又急又惱,臉色此時變得難看至極。

    張大鬍子低著頭,額頭上冷汗冒出,道:“老爺,楚歡……楚歡真是能打,我們四個人就是衝不進去,還被他打傷了一個,小的……小的也挨了他一拳……!”

    胡知縣一跺腳,眼中殺機濃郁:“本官就不相信,一個鄉下小子,被關在大獄裡,還能如此猖狂?這縣衙大牢是他的,還是咱們的?”他心急如焚,身在官場,他十分明白,一旦此事張揚出去,必定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他在青柳縣為官多年,乾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兒,像這樣的草菅人命,絕非第一次,之前每一次都是神不知鬼不覺順利無比。

    可是這一次卻出現了致命的差錯。

    一個人老了,有時候就容易變的懶惰,在胡知縣看來,用此前屢試不爽的方法盡快解決楚歡這個眼中釘,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有這樣的方法擺在自己的面前,他自然不願意再去多想其他的法子,甚至沒有想過這個計劃的失敗。

    當這個計劃真的出現了差錯,胡知縣立刻就感覺到了失敗之後會給自己帶來的巨大麻煩。

    “老爺,這小子不得不除。”張大鬍子陰狠道:“是不是連夜召集衙門裡的人手,進去將這小子剁了?他雖然能打,但是衙門里辦差的真要全部召集起來,也能湊上二三十人……小的不相信,他還真是三頭六臂,一個人能打這麼多?”

    胡知縣忙道:“對,快召集人手,絕不能讓這小子活下去……!”剛一出口,猛地想到什麼,罵道:“你這糊塗的東西,盡出餿主意……這事兒能張揚出去?你是想弄得滿城皆知嗎?”

    張大鬍子一愣,但是很快就明白過來,這謀害楚歡可是暗箱操作的事情,自己是胡知縣的親信,胡知縣這才放手讓自己去辦。

    為了讓事情辦的隱秘,涉及此事的人是越少越好,俱都是胡知縣的絕對親信。

    這種暗箱操作的事情,當然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多一個人知曉,也就多了一份風險。

    “本官去換身衣裳!”胡知縣微一沉吟,終於道:“無論如何,屍首和那碗肉一定要從裡面拿出來……!”

    ……

    ……

    昏暗的地牢之內,楚歡此時就盤膝坐在牢門前,牢門到現在也沒能打開,張大鬍子去尋胡知縣,剩下的三名獄卒則是手握大刀,守在牢門前,其中一人額頭上被包紮起來,卻兀自溢著鮮血,牢門內外都是死一般的寂靜,氣氛壓抑到極點。

    一陣腳步聲響,楚歡微微睜開眼睛,很快,就看到一身官服的胡知縣匆匆過來,楚歡雖然這是頭一次見到胡知縣,但是胡知縣那一身官服,讓楚歡一眼就辨識出他的身份。

    胡知縣一臉怒容,到得牢門前,一抬手,指著那三名握刀的獄卒喝道:“大膽,你們這是做什麼?為何要拔刀?”

    三名獄卒面面相覷,胡知縣身邊的張大鬍子卻已經冷喝道:“還不收了刀!”

    獄卒急忙收刀。

    胡知縣這才冷哼一聲,往牢房裡看了看,先是瞥了楚歡一眼,隨即目光投到楚歡身後的那具屍首,又看了看屍首旁邊的那碗紅燒肉,臉色陰沉,沉聲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怎會出了人命?”

    張大鬍子忙道:“大人,小的們……小的們也是鬧不明白,想要將屍首抬出來查查情況,可是……!”說到這裡,為難地看了楚歡一眼。

    “牢房裡出了人命,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胡知縣冷聲道:“便是囚犯,也要保護他們的安全,豈能讓他們死在牢房裡?他死了,他的家人怎麼辦?”冷冷看著張大鬍子,罵道:“他是否是被你們逼迫而死?”

    張大鬍子忙道:“大人,小的……小的真不清楚……!”

    楚歡冷眼旁觀,看著他們演戲,淡淡道:“知縣老爺,我來告訴你,范胖子是被毒死,而毒藥是在這碗紅燒肉之中……至於這碗紅燒肉,卻是你手下辦差的送來,本是送給我的晚餐,如果不是因為我吃飯之前睡了一覺,現在躺在地上中毒而死的便是我!”

    胡知縣臉色大變,失聲道:“當真如此?”

    楚歡冷然一笑,並不說話。

    “張大鬍子,你來說,這碗紅燒肉是誰做的?”胡知縣厲聲道:“朗朗乾坤,竟敢有人下毒謀害……你這個牢頭是怎麼當的?”他猛地抬起一條腿,一腳踹在張大鬍子身上,張大鬍子“哎喲”叫了一聲,被踢倒在地。

    這胡知縣年過五十,可是看他這一腿踢出去,還真是健朗的很。

    胡知縣這才轉向楚歡道:“你們放心,本官絕不會就此罷休。既然有人下毒,本官必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還你們一個公道!”揮手道:“來人,將屍首和物證取出來,趕快去找尋葉仵作,本官現在開始便要查查這個案子,看看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暗箭傷人!”

    張大鬍子從地上爬起來,便要上去開門,楚歡卻已經冷笑道:“知縣大人,這屍首不能抬走!”

    胡知縣一怔,皺眉道:“這是為何?”

    “我不相信某些人。”楚歡淡淡道:“我差點死在這碗紅燒肉上,而且為此陰差陽錯死了一個人,這事兒不能草草了結!”

    “草草了結?”胡知縣按捺住心中怒火,平靜道:“你們不用擔心,人命大事,本官不會兒戲,定會查出究竟是誰投毒!”

    楚歡卻依然搖頭道:“不成,除非府城刑部司來人,否則這屍首不能抬走!”

    胡知縣肚子都要氣炸,但還是強行壓著怒火,心平氣和道:“本官知道你們的心情,不過你們也要體諒本官。沒有屍首和物證,本官如何查案?本官用人格保證,一定會將投毒的兇手繩之以法,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誰在背後暗箭傷人,本官饒不了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2 08:42 PM

第七十二章 軟硬皆施


    胡知縣一副假模假樣的偽君子樣子,楚歡看在眼裡都要作嘔,淡淡笑道:“知縣大人果真是公正廉明,讓草民好生欽佩!”

    胡知縣勉強笑了笑,正要說話,卻聽楚歡已經繼續道:“大人,你是一縣父母,如今囚牢有人被莫名其妙地毒死,這事兒讓大人來查,實在有些不合適。草民只是鄉野村夫,但是也懂些道理,如果府城司派人過來調查此事,大人才能避嫌,這對大人才有好處!”

    胡知縣此時也顧不得為何一個鄉野草民會知道刑部司這樣的機構,他只想盡快將屍首撈出來,撫須道:“楚歡,本官聽說你誤傷人命,但是今日有人想在獄中暗害你,看來事情不是那麼簡單,憑本官為官多年的經驗,你十有八九是被冤枉的……!”

    楚歡盯著胡知縣的眼睛,面無表情。

    他心裡明鏡兒似地,今日自己守住範胖子的屍首,就等若是掐住了胡知縣的要害,這老小子肯定已經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所以這才親自出動,軟磨硬泡想要將屍首弄走。

    見楚歡不動聲色,依舊沒有閃開的意思,胡知縣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盛怒的火焰,板下臉來,打著官腔道:“楚歡,本官這是要辦案,你若是阻擾辦案,那可是大罪……你現在本就有殺人的嫌疑,若是再加上阻擾辦差的罪名,本官就算想保你,那也是保不住的。”咳嗽一聲,輕聲道:“你先讓開,本官在這裡給你透句話,只要你不亂生是非,你殺人一案,也不是沒有轉機……!”

    誰知道楚歡卻似是啞巴吃秤砣鐵了心,不言不語,冷然地守在牢門前。

    胡知縣見楚歡軟硬不吃,心中焦急,冷笑道:“楚歡,看來你是真想阻擾辦差了。本官可告訴你,這是縣衙大牢,可容不得你在此撒野,你若是真的再不閃開,可別怪本官不客氣。”他此時心中充滿殺機,只想將楚歡千刀萬剮。

    堂堂知縣,竟被一個關押在獄中的囚犯脅迫,這事若是傳揚出去,只怕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但是胡知縣此時卻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此事他不想張揚,就只能靠手底下這幾個人將此事處理掉,可是手底下這幾個人,卻又不是楚歡的對手。

    他為官多年,還從未遇到這樣的情況。

    他直直盯著楚歡,楚歡卻也毫無畏色地盯著他,二人四目相對,氣氛一時間僵持住,本就昏暗陰森的地牢更是壓抑無比。

    ……

    範胖子中毒而死的那一刻,楚歡就意識到一個天大的機會降臨下來,他自己都說不清楚這起事件會有怎樣的後果,但是他卻敏銳地感覺到,這件事情必定是握住胡知縣的一個把柄。

    趙縣丞之前來到地牢裡留下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讓楚歡感覺到地牢之外十有八九在湧動著某種風暴,他自己並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但是直覺告訴他,自己一旦抓住機會,很有可能會給胡知縣帶來致命的打擊。

    他無法確知趙縣丞接下來會做什麼,但是他卻相信,趙縣丞一定在做著什麼。

    他已經具備了一種對危機感的敏銳嗅覺,而這一次,他嗅到的並不是自己的危機,反倒是這位胡知縣的危機。

    胡知縣半夜三更親自來到這裡,更讓楚歡確定這位知縣大人心里肯定是充滿了恐懼感,只有恐懼,才會讓這位知縣大人深夜來此,也才會讓他演出這場戲。

    胡知縣越是恐懼,楚歡就越確定自己手中抓住這把柄的重要性,而且楚歡心裡也隱隱覺得,這位知縣大人一定不像此事太過張揚,只要他害怕張揚,那麼就不會大動干戈。

    胡知縣見楚歡堅定的神情,已經知道此事十分棘手,被一個關押在獄的囚犯如此要挾,胡知縣又是惱怒又是無奈,他背負雙手,良久之後,才嘆道:“楚歡,你開條件,本官現在就可以放你出去!”

    楚歡笑道:“大人這是要置楚歡於死地!”

    胡知縣臉色陰沉,道:“這話從何說起?”

    “大人何必明知故問!”楚歡淡淡笑道:“草民前腳走出大牢,大人後腳便可以冠草民一個越獄之罪……草民只怕沒有命走出這處地牢!”

    他這當然是謙虛之詞。

    胡知縣這群人雖然知道楚歡很能打,但還是小瞧了楚歡的真正實力,如果此時楚歡真的想離開這裡,對楚歡來說,實在不是一件難事。

    胡知縣嘴角抽搐,他軟硬皆施,楚歡卻是軟硬不吃,他終是沉不住氣,冷哼一聲,拂袖回走,張大鬍子急忙跟上。

    胡知縣走到獄卒房內,往那張椅子上一屁股坐下,重重一拍桌子,臉色鐵青:“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張大鬍子湊過去,小心翼翼道:“大人,這事……這是該如何處置?”

    胡知縣盯著桌上​​跳動的燈火,那燈火照耀,將胡知縣的影子投射在背後斑駁的牆壁上,隨著火光的扭動,胡知縣那道影子也是左右扭曲,鬼魅一般。

    “楚歡必須要死!”胡知縣沉吟半晌,終於陰森道:“屍首和物證也必須處理掉!”他看向張大鬍子,面色陰鷙,冷冷道:“這事兒是你沒辦利索,你現在就給本官想出法子來……要是想不出來,你這牢頭也甭乾了!”

    張大鬍子額頭冒汗,結結巴巴道:“大人,小的……!”猛地眼眸子裡顯出陰狠之色,湊上前來,低聲道:“大人,迫不得已,只能出狠招了!”

    “什麼狠招?”

    “小的有兩個招儿,大人您聽聽看。”張大鬍子低聲道:“這第一招,便是乾脆一把火燒了這裡。咱們將這裡面澆滿油,然後先出去,將地牢的石門關上……一把火燒起來,這裡沒有水救火,裡面的人必定都會被一把火燒死!”

    胡知縣倒吸了一口冷氣,瞥了張大鬍子一眼,道:“你小子還真是心狠手辣,這地牢有三十多號囚犯,你這一把火,難不成要將這些人都燒死?”瞇起眼睛,微一沉吟,問道:“還有一個法子呢?”

    “召集人手,配上弓箭,什麼話也不說,到了甲字號房,直接將裡面的人盡數射死。”張大鬍子冷冷道:“裡面的人都死光了,範胖子的屍首也就能夠拿出來了……!”

    胡知縣微微頷首,又低聲問道:“這事兒要是上面查下來怎麼辦?平白無故射死他們,府城那頭一定會派人過來調查!”

    “越獄!”張大鬍子低聲道:“便說甲字號房的囚犯意圖越獄,還打傷了人,迫不得已,咱們才出手射殺。”他摸了摸自己發腫的臉,“楚歡先前出手打傷了咱們,正好留下證據……!”

    胡知縣嘴角泛起陰森笑容,撫須道:“張大鬍子,本官平日還真沒白照顧你,關鍵時候,還是有些能耐的!”

    張大鬍子顯出得意之色,笑道:“大人,您若同意,小的現在就去召喚一些人手過來,去往兵器庫取出弓箭,到時候什麼話也不說,取了弓箭過去便將他們直接射殺!”

    胡知縣沉吟了片刻,神情堅定起來,道:“就這麼辦。你現在就去調動人手,記住,這次再不能失手了……!”

    張大鬍子點了點頭,轉身便走,伸手拉開房門,只見門外站著一道黑影,張大鬍子嚇了一跳,向後退出兩步,“嗆”的一聲,拔出腰刀,厲喝道:“是誰?”

    胡知縣也是吃了一驚,霍然站起。

    門外那道黑影平靜道:“堂尊可在此處?”聲音中,緩步走進一人來,卻正是遊魂一般時見時不見的趙縣丞。

    趙縣丞陡然出現,張大鬍子張大了嘴,十分吃驚,胡知縣也是吃了一驚,但很快就鎮定下來,背負雙手,咳嗽一聲,道:“原來是趙縣丞,半夜三更,你來這裡做什麼?”

    趙縣丞神色淡定,微微一笑,上前來,向胡知縣拱了拱手,笑道:“堂尊原來在這裡。屬下今日在戶房查賬,發覺下面還有不少賦稅沒有收取上來,左思右想,一晚上睡不著,所以去衙門裡找尋堂尊,那邊說堂尊來了大獄,屬下也就來到這裡。”

    縣丞乃是知縣的副手,真要說起來,一縣之事都可以插手,縣衙的刑、戶、工、吏、禮、兵六房,還有各樣縣務,縣丞都有資格過問,但是副手終究是副手,知縣若是放權倒也罷了,若是不放權,縣丞確實很少能夠拍板定事兒。

    而通常情況下,幾乎沒有一個知縣真的放權給縣丞,就算放點權力,也是些無關緊要的小權,所以素來縣丞都是陪太子讀書的角色,看起來分量十足,但是實權卻很低。

    知縣品級雖低,看起來似乎只要是個官兒就能捻死,但是實際上作為一縣之尊,知縣的權勢實在不小,一縣的工商、財政、稅務、司法、交通、民生等等俱都掌握在知縣手中。

    胡知縣控制著青柳縣,趙縣丞作為他的副手,手頭上幾乎沒有任何權力,可以說是整個青柳縣官吏系統中最空閒的人,對於這樣一個有名無實的人物,胡知縣本就沒放在心裡,而且這趙縣丞平日里表現得極其低調,也極其謙恭,這就更讓胡知縣不放在眼裡,趙縣丞的低調,有時候都能讓胡知縣忘記手底下還有這樣一個人物。

    此刻這趙縣丞卻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地牢之中,胡知縣吃驚之餘,內心深處竟然升起一股子不安之感,他混跡官場多年,倒也不是愚蠢之輩,這反常的現象,讓他感覺到了不祥之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2 08:43 PM

第七十三章 峰迴路轉


    胡知縣心裡雖然吃驚不小,但是面上卻還顯得十分鎮定,咳嗽兩聲,道:“本官已經乏了,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議。”

    趙縣丞點頭稱是,隨即帶著疑惑之色問道:“堂尊,如此深夜,您親自來大獄,難道這裡有什麼事情?這裡有事,你派人過來處理一下,又何勞堂尊親自前來?”

    堂堂一縣之尊,三更半夜往又是腐臭又是昏暗的地牢跑過來,自然是大大反常。

    胡知縣與張大鬍子似有若無地對視一眼,皺眉道:“趙縣丞,莫非本官的行事,還要向你細細稟明才成?”

    他與張大鬍子已經商議好接下來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射殺甲字號房的囚犯,消滅罪證,可是這趙縣丞卻突然過來亂了陣腳,這讓胡知縣心中大為惱火。

    趙縣丞不急不躁,只是搖頭笑道:“堂尊言重了,屬下沒有其他意思。”頓了頓,才道:“是了,張牢頭,這地牢之中如今關押了多少人?你那名冊給我看看,我今夜正好閒來無事,既然過來,也就順便核對一下囚犯的數目!”

    張大鬍子一愣,胡知縣也微微變色,沉聲道:“趙縣丞,黑燈瞎火,這個時候核對什麼囚犯……這裡陰暗的很,你先去吧!”

    誰知道往日裡謙恭聽話的趙縣丞今日卻一反常態,笑道:“堂尊,屬下身為一縣縣丞,說起來,那是隨時可以核對牢房的犯人數目……就算是三更半夜,也不會受阻擾!”他神色堅定,瞧那樣子,今夜是定要檢查牢房了。

    胡知縣瞇著眼睛,此時終於明白,這個平日看起來溫順如綿羊的趙縣丞,今​​夜卻突然顯出獠牙來。

    他早不查獄晚不查獄,卻恰恰掐在這個檔口前來查獄,事情就顯得十分怪異了。

    趙縣丞已經伸出手,向張大鬍子道:“名冊交給我!”

    張大鬍子看向胡知縣,只見胡知縣神情怪異,微一沉吟,胡知縣微微點頭,張大鬍子這才過去取過囚犯名冊,雙手奉給了趙縣丞。

    趙縣丞似笑非笑,接過名冊,轉身便出去。

    張大鬍子見趙縣丞出了門,急忙湊到胡知縣身邊,驚慌道:“大人,這下子麻煩了……甲字號房還有屍首,姓趙的一定會發現……!”他額頭已經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在紅燒肉中下毒雖然是胡知縣下令,但是張大鬍子親手下毒,這個事兒一旦徹查下來,真相曝光,張大鬍子也是跑不了罪責。

    胡知縣臉上卻已經沒有了驚慌之色,反而一臉的陰鷙,壓低聲音道:“張大鬍子,你是本官最信任的人,今天的事兒,你我心裡都清楚,一旦被揪出去,你和本官都沒有好下場……!”他眼中殺機陡現:“青柳縣四通八達,南來北往客商如雲,乃是一塊大大的肥肉,一直以來,可都是有人惦記著… …!”

    張大鬍子眼珠子一轉,低聲道:“大人的意思是……趙縣丞一直想取大人的位置而代之?”

    “本官疏忽了。”胡知縣冷笑道:“姓趙的藏得果然很深……只不過他背後若無其他人,憑他一人之力,絕不敢向本官叫板!”

    “大人說的是……府城那頭?”

    胡知縣微微點頭,道:“本官可是吳老太爺當初舉薦,說白了,這背後可是二皇子……這些年咱們青柳縣暗中扣留下來的賦稅,有不少是往二皇子那邊孝敬過去…… !”他神情陰暗:“本官這些年行事謹慎,就是擔心府城那頭別有用心之人抓住本官的把柄……可是這一次本官只怕要栽在那個鄉下小子的手中了!”

    張大鬍子有些慌亂道:“大人,您……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他是胡知縣一手提拔起來的親信,這些年在胡​​知縣的照顧下,倒也是活的有滋有味,胡知縣一倒,他張大鬍子日後自然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更何況範胖子這起案子如果真要掀起來,胡知縣固然前途盡毀,自己那也必定是遭受株連的。

    胡知縣沉聲道:“張大鬍子,你想不想日後跟隨本官繼續享受榮華?”

    “大人您說!”張大鬍子也不是蠢人,知道胡知縣有了計較,目露凶光道:“只要大人吩咐,上刀山下火海,小的都敢去做!”

    胡知縣抬手,做出刀狀,爾後狠狠切下去。

    張大鬍子眼中微顯吃驚,低聲道:“大人,您的意識是……!”

    “一不做二不休,姓趙的既然撞到刀口來,便將他也砍了,到時候直接嫁禍給楚歡他們。”胡知縣陰然道:“張大鬍子,你敢不敢動手? ”

    張大鬍子微一沉吟,終於一咬牙,道:“大人,小的知道怎麼做了!”二話不說,轉身便走出了獄卒房,快步向趙縣丞追過去。

    昏暗的牢房通道之內,趙縣丞正緩步往牢內過去,張大鬍子腳步極快,快步間已經追過來,趙縣丞回過頭,見到張大鬍子,微瞇起眼睛。

    “二公,小的陪你核對人數。”張大鬍子按捺住心中的緊張,笑道:“二公您放心,這裡面每一個進來的犯人,小的都會登記在名冊上,每出去一個犯人,小的也會劃掉名字!”

    趙縣丞點頭道:“我是閒來無事,隨便看看!”也不多言,轉身繼續往裡走。

    張大鬍子跟在後面,在昏暗的燈火下,本來帶笑的臉已經瞬間變的陰沉無比,眼中殺機濃郁,緩緩拔出刀來,緩緩抬起,刀鋒對著趙縣丞的腦後,神色猙獰,一咬牙,便要砍下去。

    趙縣丞顯然是有所警覺,霍然轉身,見到張大鬍子舉刀欲砍,厲聲道:“你……你要做什麼?”

    “老子要砍了你!”張大鬍子獰笑著,手臂用力,大刀便往下砍過來。

    幾乎就在這同一時間,昏暗之中一道影子流星般飛向張大鬍子的肩頭,“砰”的一聲,那道影子正中張大鬍子的肩胛骨,聽得“哢嚓”一聲響,張大鬍子的肩胛骨瞬間被擊碎,他這條手臂恰好握刀,肩胛骨一碎,整條手臂在瞬間便劇痛鑽心,手裡的大刀非但砍不下去,而且已經是脫手落了下去。

    從昏暗的通道之中,如狼似虎衝上來幾個人,當先一人虎背熊腰,頭戴氈帽,不等張大鬍子反應過來,一腳踹在張大鬍子的後背之上,張大鬍子“哎喲”叫了一聲,已經是被踢翻在地。

    張大鬍子倒地,趙縣丞鬆了口氣,向那虎背熊腰大漢拱手道:“多謝衛大人出手相救……看來他們真的是包藏禍心了!”

    這衛大人身材高大,一身黑色衣裳,濃眉大眼,神情冷峻,只是向趙縣丞微微點頭,一揮手,沉聲道:“將他綁起來!”

    他身後兩名強壯的漢子立時上前來,腰間早就準備好了粗繩子,三下五除二,便將張大鬍子綁了起來。

    張大鬍子一臉憤怒,罵道:“你們是誰?敢擅闖縣衙大牢,是要造反嗎?”

    衛大人從地上撿起了一把刀鞘,方才張大鬍子砍向趙縣丞,千鈞一髮之際,正是這衛大人全力擲出刀鞘,那刀鞘擊中了張大鬍子的肩胛骨,這才救下了趙縣丞。

    衛大人將手中刀收進刀鞘,提到走到張大鬍子面前,冷視張大鬍子,淡淡道:“小小獄卒,竟敢行刺縣丞,你還是真要造反了。”揮手道:“將他帶往大堂,藍大人正在那裡等候!”

    兩名大漢推搡著張大鬍子,便往牢外走去。

    胡知縣在獄卒房裡緊張無比,等著張大鬍子的消息,他心裡此時一片緊張,早知道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他是絕對不會去招惹楚歡。

    打一開始殺人栽贓,就已經陷入了棋局之中,此後為了贏下這局棋,胡知縣步步緊逼,無所不用其極,但是下毒害人這一步棋卻出現了極大的變故,而這一步棋的失算,讓他在這局棋中開始處處處於下風,陷入了危境。

    外面傳來的古怪動靜,讓胡知縣精神更是為之一緊,他從椅子上起身來,瞇著眼睛微一沉吟,就聽到獄卒房的房門傳來敲門聲。

    胡知縣急忙上前,一把拉開大門,急問道:“事情辦得如何?”

    “不妙!”外面那人平靜道:“一招失算,滿盤皆輸……胡知縣,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聲音之中,一道魁梧的​​身形緩緩走進獄卒房,正是衛大人。

    胡知縣見到這人,大吃一驚,連退幾步,張大了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衛大人看也不看他,徑自走到那張椅子邊坐下,冷冷道:“胡知縣,你可認得本官?”

    胡知縣終於緩過神來,“普通”跪倒在地,驚慌道:“下官……下官青柳縣知縣胡瑋拜見衛大人,不知大人大駕光臨,下官……下官有失遠迎,還請大人恕罪!”

    衛大人將手中的佩刀放在桌子上,開門見山道:“胡瑋,有人往總督衙門拜府鳴冤,狀告你是非不分,冤枉好人,總督大人聞聽此事,十分震怒,所以派了藍大人和本官前來徹查……!”

    “大人,冤枉啊!”胡知縣急忙道:“下官在青柳縣為官數載,夙夜憂嘆,只怕有負皇恩,處處謹慎,為官清廉,絕不會誣陷好人!”

    衛大人冷笑道:“說得好。就在方才,你手下的牢頭欲殺縣丞,這又作何解釋?本官此來,不為其他,只為楚歡殺人一案,如今藍大人就在你們縣衙大堂,怎麼樣,胡大人,咱們一起去見藍大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