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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4:15 PM

第二十九章 大快人心


    楚歡也不理會那人,向胡小栓笑了笑,道:“你先回去!”

    胡小栓握著拳頭,瞪著那勁裝人,道:“楚二哥,我……我幫你!”他年紀不大,身體也單薄,與那勁裝人相比起來,只看身形就立分高下,但是他只以為楚歡也不會是這人的敵手,所以要留下來幫著楚歡,兩人一同對付勁裝人。

    勁裝人雙拳緊握,距離楚歡尚有七八步遠,這才停下來,楚歡此時看清楚此人的長相,一臉橫肉,目露凶光,一看就知道是過來找麻煩。

    勁裝人盯著楚歡,粗聲問道:“人是你打的?”

    楚歡淡淡一笑,點頭笑道:“是我打的。怎麼,他讓你過來報復?”

    “你小子還真是夠狂啊!”勁裝人看著楚歡,冷笑道:“你知道馮老爺是誰的人?敢對他動手?老子剛剛打聽出來,你小子昨天晚上才回來,怎麼,你是想一回來就躺下?”

    楚歡四下里看了看,微笑問道:“是不是只有你一個?”

    勁裝人一怔,隨即明白過來,楚歡這是赤裸裸地小瞧他啊,一時間怒氣上湧,抬起一隻拳頭,冷笑道:“就這一隻拳頭收拾你,便已經足夠!”

    屋裡楚李氏和素娘聽到外面動靜,都出了門來,這勁裝人一直是跟在馮二狗身邊,村里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的來歷,但是卻知道這人是個十分凶悍的打手,見到此人找上門來,不明緣由的楚李氏頓時驚懼萬分。

    素娘自然也認得此人,知道此人很能打,只以為楚歡不是敵手,大聲道:“是我讓他動手的,你要找就找我好了!”上前去,竟是攔在了楚歡的身前。

    勁裝人揮手道:“你給老子滾開,老子不打女人!”

    素娘還要說話,楚歡卻已經道:“素娘姐,你帶娘回屋去!”

    素娘轉過頭來,蹙眉道:“你回去,我來和他說!”楚歡卻是拉住素娘的手臂,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後,淡淡道:“帶娘回去!”他聲音淡定,卻帶著一股子不可違抗的威勢。

    素娘咬著嘴唇,嘴裡嘟囔了一句什麼,楚歡也沒有聽清,只見素娘一扭身,過去扶著楚李氏往屋裡去,楚李氏心驚膽戰,急忙詢問緣故,素娘一邊安慰,一邊將她帶回了屋中。

    胡小栓看了楚歡一眼,輕聲道:“楚二哥,咱們一起打死這王八蛋……!”還沒等楚歡說話,胡小栓就已經怪叫一聲,像一頭小牛犢子般衝了過去。

    勁裝人見胡小栓衝過來,臉上顯出不屑的笑意,眼見胡小栓衝到,抬起一隻腳,已經向胡小栓踢過來,胡小栓“哎喲”慘叫一聲,被踢中小腹,劇痛之下,這小子倒還真有一股虎勁,拼了命抱住了勁裝人的腿,忍著痛大聲叫道:“楚……楚二哥,我……我抱住他腿……你……你來打他……!”

    楚歡眉頭皺起,雙手握拳,臉上那股淡淡的笑意已經消散,卻沒有立刻衝過去,而是上下打量了勁裝人一番。

    勁裝人卻已經伸出一隻手,掐住了脖子,將胡小栓提起來,胡小栓小腹被踢了一腳,本就十分疼痛,渾身沒有力氣,他抱住勁裝人的腿,也是憑著一股怒氣,此時被掐住脖子,疼痛無比,更沒了氣力,抱著勁裝人大腿的雙手不由自主地鬆開,而勁裝人將小個子的胡小栓臨空提起,罵道:“就憑你一個小雜種,也配和老子鬥?”手一甩,已是將胡小栓甩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一時間也爬不起來。

    不遠處一些村民看見,都是又驚又怒,但是卻又沒有一個人敢過來。

    這幾年村里上下真的是被馮二狗欺負怕了,對馮二狗有著極深的畏懼感,而這名勁裝人這兩年一直跟在馮二狗身邊,乃是馮二狗身邊的一條惡犬,誰也不敢惹。

    勁裝人甩開胡小栓,這才將目光重新放回到楚歡身上,冷冷道:“你現在跪下來,給老子叩兩個響頭,然後跟著老子去見馮老爺,要如何處置你,那就是馮老爺的事情了!”

    楚歡淡然道:“以前你們就是這樣欺負這裡的父老鄉親?”

    勁裝人拉下臉來,粗聲道:“你說什麼?你跪是不跪?”

    “你現在跪下來,對著那邊的村民叩二十個響頭,然後收拾東西滾出劉家村,我楚歡就放你一馬!”楚歡淡淡道:“否則今天你只怕是要爬回馮家了!”

    勁裝人雙目瞪大,有些不敢相信楚歡說的話,他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竟是如此的膽大包天。

    他豎起大拇指,大笑道:“好,小子,你有種,爺爺今天就來會會你,看你有幾分本事!”說完,竟是將自己的衣裳緩緩解開,敞開了胸膛。

    只見在勁裝人的胸口,竟然紋著豹頭,血口張開,利齒如刀,很是猙獰。

    看到勁裝人胸口的豹頭紋身,楚歡淡然一笑。

    勁裝人打開衣裳露出豹頭,本就是想給楚歡幾分震懾,但是自己的這個行為顯然沒有達到預想中的效果,這讓他更是惱怒,厲喝一聲,粗壯的身子已經撲過來,那鐵一般的大拳頭已經衝著楚歡狠狠打過來。

    他這一拳還真是勁道威猛,帶著呼呼勁風,頗有幾分實力。

    卻見楚歡後退一步,右腿猛地抬起,速度極快,照著那勁裝人出拳的右手腕子飛踢一腳,“喀嚓”一聲響,腳尖正中勁裝人的手腕子。

    楚歡的腳上力量極強,這一腳踢中勁裝人右手腕子,竟是在瞬間就踢斷了此人的腕骨,勁裝人“哎喲”叫了一聲,還沒等他緩過神來,楚歡又是照著他的小腿迎面骨踹了下去,一聲清脆的骨折聲響起,這勁裝人“啊”地一聲慘叫,腿骨折斷,無法支撐身體,身體便是一斜,歪倒在地上。

    不遠處的村民和剛才被打倒在地上的胡小栓看到這一幕,全都看的傻了,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合不攏嘴。

    楚歡從頭到尾,一隻手也沒用,只是連踢出兩腳,一腳踢斷勁裝人腕骨,一腿踢斷他的小腿骨,動作乾脆利落,瀟灑無比。

    這胸口紋著豹頭的大漢往日里一直都是村民害怕的煞神,而且他剛才那副模樣,看上去也似乎有些能耐,但是在楚歡的腿下,竟然連一個回合也走不了就被打趴下。

    胡小栓掙扎著爬起來,捂著小腹,看著在地上呻吟的大漢,上前去照準大漢的臉就是一腳踹過去,罵道:“神氣啊?現在怎麼不神氣了?半年前你將我大哥打的十幾天沒有起來,今天也嚐到了這個滋味吧?”他越說越氣,又是對著那大漢的臉部踹了幾腳,充滿怨怒的幾腳自然是頗有些力道,竟是將此人的門牙踢落了兩顆。

    大漢只覺得自己的手和腳都是鑽心劇痛,又被踢落門牙,心中又是驚恐又是憤怒,直到此時,兀自惡狠狠地道:“好……好小子,你……你他媽的有……有種……你可知道……知道我是什麼人?你……你會後悔的……!”

    楚歡走上前去,蹲在大漢身邊,伸手抓住大漢的頭髮,將他的頭拎起,淡淡道:“不管你是什麼人,回去跟你背後的人說一聲,要想再來鬧事,派幾個能打的,像你這樣的,再來十個也沒用!”放了他頭髮,起身來,居高臨下看著大漢,道:“我剛才說過,你不叩頭,只能爬回馮家……現在就從我的眼前爬回去……!”

    大漢急火攻心,直到此時此刻,兀自覺得自己背後勢力雄厚,掙扎著要爬起來,他也有幾分硬氣,竟是強忍著劇痛站了起來,但是卻不敢再和楚歡打,臉色鐵青,凶狠道:“你等著……!”看了胡小栓一眼,道:“你們等著……回頭看看……看看你們怎地哭爹喊娘向爺爺我求……求饒……!”

    楚歡此時已經轉過身來,背對著勁裝大漢,聽到這句話,以左腳為軸心,身子猛地一轉,右腿高高飛起,掃在了大漢的臉上,那大漢又是一聲慘叫,那粗壯的身體竟然被踢飛出去,然後落在地上,大聲呻吟,遠處的村民見到,一個個喜形於色,都是心中暢快。

    勁裝大漢心知自己今日是撞上了閻王,萬萬不是這個年輕人的對手,哪敢再嘴硬,只覺得身上有幾處撕裂般疼痛,不敢再留下來,更不敢再爬起來,硬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掙扎著爬出了一小段路,抓過路邊一根木棍,膽戰心驚回頭看了一眼,見到楚歡依然站在那土坯房的正門前並沒有追過來,這才掙扎著起身,杵著那根木棍,忍著劇痛,一瘸一拐而去。

    等那人一走,圍觀的十幾名鄉親已經忍不住紛紛上前來,一個個欣喜萬分地叫道:“楚二郎,你這是替大夥兒出了口惡氣!”

    “楚二哥,你真是厲害。那傢伙平日里凶神惡煞一般,遇見你,那就是耗子見了貓!”

    “胡說些什麼。那傢伙是耗子,楚二哥可不是貓,楚二哥是老虎。”

    每個人都是心情舒暢,在旁邊連連誇贊楚歡,此時的楚歡,自然成了大家心目中的英雄,每個人看楚歡的眼神都充滿了敬畏。

    便在此時,卻見到素娘拎著一隻灰色的包裹出來,神情有些黯然走到楚歡身邊,沉默了一下,才將包裹遞給楚歡。

    楚歡接過包裹,一時間不明白素娘的意思。...<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4:16 PM

第三十章 人不受欺


    素娘看著楚歡,終於道:“你快離開村子……!”那雙秀氣的眼眸子裡顯出黯然之色:“你今天打傷了他們兩個人,馮二狗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你還是先離開,否則……否則他們會打死你的!”

    素娘此言一出,本來充滿喜氣的村民們頓時都黯然下來,方才見到勁裝大漢被打倒,村民們只知道歡喜,此時卻忽然醒悟過來,楚歡今日兩次出手,都是痛下狠手,連續打傷了馮二狗和勁裝大漢,這已是闖下了天大的禍事。

    楚歡不清楚,這些村民可是清楚,馮二狗當初強買田地,可是帶回來一大群的潑皮無賴,當時村民們還集合起來,與那幫潑皮無賴大打一場,最後不少村民受傷,硬是被那群潑皮無賴打怕。

    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會有大批的潑皮無賴找上門來,楚歡雖然能打,但是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憑楚歡一人之力,如何能是馮二狗身後那幫人的敵手。

    當下便有人勸道:“楚二哥,你還是先出去避避風頭吧!”

    “是啊。二郎,馮二狗那幫人不是好東西,瑕疵必報,我看你還是先出去躲一陣子。”

    “只怕他們已經派人去找幫手了。他們人多勢眾……!”

    大家七嘴八舌,都勸說楚歡趕緊離開。

    素娘道:“你先出去躲一陣,家裡有我照應,不會有事!”

    正在此時,一個聲音已經叫道:“二郎在哪裡?楚二郎,你真是糊塗啊!”聲音之中,一人匆匆過來,卻又是劉家村的保長劉天福。

    見到劉天福過來,大夥兒都散開,讓出一條路。

    劉天福今天可是一頭亂麻,本來一直在處理胡大栓的喪事,可是胡小栓先是去馮家鬧事,隨後楚歡又在河邊打折了馮二狗的腿,兩樁事情已經讓他感覺到大麻煩快要來到。

    他在那頭將馮二狗送到徐郎中家中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後讓人將馮二狗送回家,剛剛處理完,就有人跑過去告訴他,楚家二郎又將馮二狗身邊的走狗打廢,他得到消息,一路小跑過來,那心中是焦急不已,卻也暗暗怪責楚歡一回到村里就惹出如此麻煩。

    楚歡見到劉天福,卻是微微一笑。

    劉天福沉著臉,訓斥道:“你還笑得出來。”見到楚歡手裡拿著包裹,嘆了口氣,道:“這樣也好,你先離開村子,出去避避風頭。你嫂子和你娘就交給我,不用擔心。”瞥見胡小栓就在一旁,皺眉道:“剛才是不是也有你?”

    胡小栓硬著脖子道:“我不怕,我沒有楚二哥的本事,要不早就打死馮二狗那畜生!”

    “住口!”劉天福怒道:“你打不死他,他到時還會打死你!”想了想,道:“你也不能留下,要出去躲一躲。”向楚歡道: “二郎,你現在就帶小栓離開,走的越遠越好,暫時不要回來。馮二狗那頭,我回頭再說說……!”

    楚歡卻已經搖頭笑道:“劉叔,我既然敢惹事,就不會怕事。我娘和素娘姐都在這裡,我不會走!”

    “你這倔小子,怎麼就不聽話呢?”劉天福皺眉道:“打了馮二狗,你就覺得自己很厲害?等到他叫來人,你想走也走不了!”

    胡小栓在旁道:“劉叔,我也不走。我大哥還沒有安葬,我絕不會這時候走!”

    劉天福急的直跺腳,抬手在胡小栓的腦袋上打了一巴掌,罵道:“你們胡家就剩你這一個小子,你留下來,是想讓你們胡家斷子絕孫啊?”

    此時村里人都得到消息,紛紛過來,沒過多久,楚家門前人滿為患,黑壓壓一片。

    劉家村不大,發生這樣石破天驚的大事,自然是很快就一傳十十傳百,整個劉家村不知道此事的人已經很少。

    楚李氏在屋裡看見自家門外聚了一大群人,也是奇怪,出了來,見到楚歡手中拿著包袱,又聽人說讓楚歡出去躲一躲,老人家自然不笨,聽鄉親們的話風,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顫巍巍從後面過來,一把拉住楚歡的手,老淚縱橫:“二郎,打的好,為鄉親們出了口惡氣。兒啊,聽你劉叔的話,趕緊帶著小栓離開……娘死前能看到你,知道你還活著,便再無牽掛了……!”

    楚歡將包裹遞給素娘,素娘猶豫了一下,接了過去,楚歡這才抬手為母親擦去淚水,抱著母親佝僂的身軀,柔聲道:“娘,你放心,兒子既然回來,就會好好照顧你,絕不會離你而去。”抬起頭​​,看著劉天福,正色道:“劉叔,都是人生父母養的,咱們憑什麼就要被區區一個地痞無賴欺負?村里的事兒,二郎都已經知道,鄉親們累死累活,到頭來連一頓飽飯也吃不上,他馮二狗一個無恥之徒,反倒要在村子裡作威作福……他憑什麼?咱們流血流汗,憑什麼要供養這樣一個地痞流氓?”他神情淡然,緩緩道:“事情是我惹下的,所有的事情我楚二郎來擔!”

    劉天福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終究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從人群中忽地走出一個粗壯的漢子,大聲道:“二郎,你給鄉親們出了氣,我石頭也不是孬種,馮二狗要是找了人來,我幫你!”

    他一出聲,身後一個婦人急忙扯了他衣裳,他卻是揮手掙開,粗聲道:“男人的事,女人少插手。二郎說的沒錯,咱們一年到頭累死累活,連家裡的口糧都不夠,這樣下去,還要不要活?”

    旁邊立時又響起不少聲音:“不錯,和他們拼了!”

    “馮二狗那壞胚子,這兩年將咱們是害苦了,這樣下去,咱們不餓死,也要被他禍害死!”

    “媽的,拼了!”

    “楚二哥,你放心,他要是真的帶人來,我們幫著你。咱們村里也有幾十號壯勞力,還當真怕了那些王八蛋!”

    “當官的不管咱們,地痞無賴欺負咱們,咱們還真要一直忍下去?咱們自己不拼,​​那還有誰幫咱們?”

    一聲比一聲高亢,一聲比一聲激動,積壓在大夥兒心中多年的怒火在這一刻都爆發出來,男人們一個個握起了拳頭,聲音也越來越大。

    劉天福皺起眉頭,很快慢慢舒展開來,抬起手,高聲道:“都靜下來!”

    他是這個村的保長,威望甚高,一出聲,大家頓時都靜下來,很快就變得鴉雀無聲。

    劉天福沉吟一番,終於道:“這麼著,萬事以和為貴。我先去馮家說一說,若是能夠和平解決此事,那就不要動粗。”

    “若是馮二狗不肯和解呢?”粗壯的憨實漢子石頭問道。

    劉天福道:“若是他馮二狗實在逼人太甚,我再回頭和大夥兒商議怎麼辦。”看向楚歡,道:“二郎,你先留在家中,哪裡也不要去,更不要再惹事。”

    楚歡神色依然一片淡定,微笑道:“劉叔你放心,別人不欺我,我也不會欺負別人。只是若真有不開眼的欺負到咱們頭上來,咱們也不會任由別人騎在咱們頭上拉屎!”

    ……

    ……

    馮家大宅。

    馮二狗終究只是一個靠欺壓村民爬起來的無賴,比不得真正的豪賈巨商,更比不得真正的達官貴人,雖然靠這兩年榨取的錢財建了一棟宅子,但也只是比起村中其他百姓的民宅要豪富一些,沒有三進三出的大庭院,沒有九轉迴廊,更不存在假山小池後花園子,只是一棟偏大的青磚白瓦房子,前面一個稍大一些的院子,屋後則是一個小庭院,那兩條黑乎乎的大狼狗此時就被拴在前院之中。

    馮二狗平素欺男霸女,而且時常逛窯子,雖然年過三十,卻尚未娶妻,這棟宅子裡並沒有住幾個人,除了馮二狗、趙保和勁裝大漢之外,便只有一個廚子和一個家僕。

    此時馮二狗正躺在榻上,已經從昏迷休克中清醒過來,雖然已經在徐郎中那里處理了一下傷勢,腿上更是敷了藥打了石膏,但是全身的疼痛卻沒有絲毫的減弱,口中兀自痛苦的呻吟著。

    趙保此時就坐在床邊,他本是一個賬房,後來被馮二狗請了來,就是為了幫著馮二狗算計村民,成了馮二狗的心腹狗腿子。

    今日馮二狗被打成這個樣子,趙保也是心驚膽戰,想不到村子裡陡然出現了這樣一個厲害的猛人。

    從門外傳來腳步聲,趙保急忙起身,房門被推開,就見到勁裝大漢一瘸一拐滿臉痛苦之色地走了進來,趙保吃了一驚,急忙上去扶住勁裝大漢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吃驚道:“陸豹,你……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馮二狗聽到動靜,也是掙扎著坐起來,見到勁裝大漢陸豹的樣子,亦是吃驚不小,問道:“是……是那小子將你……將你打成這個樣子? ”此時心驚肉跳,驚恐不已。

    陸豹是上邊專門給他配備之人,就是幫著他穩住劉家村,在他眼中,陸豹可是一個很能打的角色,對付普通村民,一個對兩三個絕無問題。

    他本想讓陸豹去將楚歡抓過來,狠狠地折磨一番,實在想不到楚歡沒有回來,陸豹卻是帶了一身傷跑回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4:17 PM

第三十一章 假慈悲後真毒性


    陸豹臉上依然帶著幾分痛苦之色,但是眼眸子裡卻滿是凶光,粗聲道:“那小子太……太紮手。咱們得派人去找薛老大……不廢了那小子的兩條腿兩條胳膊,這事兒……這事兒便不能善罷甘休!”

    馮二狗見狀,知道是碰上了真正地硬手,叫道:“來人……快他媽來人……!”

    宅子裡唯一的家僕急匆匆進來,誠惶誠恐道:“老……老爺!”

    馮二狗道:“你去城裡,找到薛大爺,讓薛大爺……讓薛大爺快帶人過來……!”說完,呼吸便急促起來。

    他被楚歡踹了心窩子一下,那一腳凶狠無比,便是到現在,馮二狗也還沒有緩過氣來,只要說幾句話,就感覺心臟痛得厲害,呼吸困難。

    家僕急忙答應,轉身便要去,趙保忽然道:“慢著!”轉過身來,向馮二狗低聲道:“老爺,這事兒是不是換個法子!”

    馮二狗一怔,隨即問道:“你有什麼法子?”

    “這小子不簡單啊!”趙保坐下去,緩緩道:“陸豹的身手,老爺你是清楚的,尋常人五六個難是敵手,可是這小子卻能傷了陸豹,可見他的身手實在了得!”

    其實陸豹真要打起來,無非能打兩三個而已,他說五六個,那是翻了一倍,故意給陸豹臉上貼金,而陸豹聽他這樣一說,雖然身上疼痛,可是心裡卻也舒坦,道:“不錯,這小子不是一般人。想我陸豹乃是薛大哥手下的八大金剛之一,一般人近不了我的身。這小子一定練了絕高的武功,我懷疑他已經是當世頂尖高手,非同小可……!”他門牙被踢落兩顆,說話之時直漏風。

    他故意將楚歡吹噓成絕頂高手,那也是為自己的失敗找回顏面。

    趙保點頭道:“陸豹說的不錯。那小子太過棘手。薛大哥事務繁忙,這等小事,他自己是絕不會過來……派了其他人來,咱們人多勢眾,固然可大佔上風,可是……!”說到這裡,卻停住不言。

    馮二狗急道:“可是什麼?你快說!”

    趙保咳嗽一聲,才道:“可是在下擔心那小子憑著厲害的身手,能夠逃脫出去。趙保也說了,那小子很可能是絕頂高手,如果真的被他逃脫……!”說到此處,他臉上顯出詭異之色,看著馮二狗的眼睛,只是很怪異地一笑。

    這一笑,卻是讓馮二狗渾身一冷,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今天可是見識過楚歡的凶狠,更是見識過楚歡的膽大包天,如果真的叫來人,卻被楚歡跑脫,那麼以楚歡的性格,馮二狗和陸豹這些人日後的日子恐怕就非常不好過了,那時候必然會每日里提心吊膽,擔心楚歡回來報復,以楚歡的性情來看,他若是報復,到時候可就不是斷手斷腳的問題了。

    馮二狗渾身發涼,半晌才道:“趙保,那你可有法子真正解決了這小子?”說到此處,馮二狗的眼中已經顯出兇戾之色。

    趙保微一沉吟,才壓低聲音道:“在下倒有一個法子,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此事,而且絕不留後患!”嘿嘿一笑,道:“若是這個法子得成,那麼不但可以剷除大患,還能夠讓老爺抱得美人歸!”

    “快說!”馮二狗激動道。

    趙保起身來,湊到馮二狗耳邊,低語一番,馮二狗皺起眉頭,問道:“這……這能成嗎?若是那小子不上當,又當如何?”

    “這就看老爺能不能說得動她了!”趙保輕撫頜下山羊鬍鬚:“只要老爺按照在下所言去做,在下覺得能有七成把握可以成功!”

    馮二狗眼珠子轉了轉,道:“好,就這麼辦!”

    正在此時,院子外傳來敲門之聲,馮二狗等人立時緊張起來,他們此時對楚歡已經存有極大的恐懼之心,還真是擔心楚歡找上門來。

    院裡的兩條大狼狗已經大聲吠起來。

    很快,外面傳來劉天福的聲音,聽到劉天福的喚門聲,馮二狗兀自有些緊張,讓趙保出去看看動靜,趙保躡手躡腳過去,透過大門門縫,瞅見外面只有劉天福一人,這才鬆了口氣,打開門來,劉天福已經微躬著身子,還沒說話,趙保已經瞇著本就極小的眼睛問道:“劉保長登門,不知有何貴干呢?”

    劉天福尷尬笑道:“我是過來瞧瞧馮老爺的傷勢!”

    趙保眼珠子轉了轉,忽地一笑,道:“進來吧!”等劉天福進到院子裡,這才關上門,然後領著劉天福進了屋內。

    馮二狗一見劉天福,心中便是怒火中燒,他害怕楚歡,可不害怕劉天福,便要將滿腔怒火罵在劉天福的身上,只是剛剛張口正準備喝罵,就瞧見趙保在劉天福身後連連使眼色,馮二狗瞧見趙保擠眉弄眼,頓時明白過來,竭力壓住心頭怒火,呻吟兩聲,卻不說話。

    劉天福過去,微躬著身子,小心翼翼問道:“馮老爺,你……​​你傷勢如何?”

    馮二狗心中滿是怒火,心中罵道:“老子傷勢如何,難道你看不清楚?”面上卻一副痛苦之色,“哎喲”叫了兩聲,才道:“劉……劉保長,楚家……楚家二郎下手真是不輕啊……我這條腿……我這條腿已經廢了……!”

    劉天福陪著小心道:“馮老爺,回頭我再讓人往城裡去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良醫聖手能夠醫治,若是青柳城沒有,咱們便去雲山府城尋找郎中,總要找到好郎中治好你的腿!”

    馮二狗心中是咬牙切齒,暗想:“老子這條腿骨頭都被砸碎,哪裡還能夠治好。楚家小子要了老子一條腿,老子卻會要他一條命!”但是這話他自然不會說出來,只是帶著一絲痛苦之聲哼哼道:“劉保長,你……你回去告訴……告訴楚二郎,日後我馮家和他楚家井水……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大家相安無事,你……你回去勸勸他,不要……不要欺人太甚!”

    劉天福一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忙問道:“馮……馮老爺,你是說……你是說這事兒就這樣……就這樣算了……!”

    他心中大覺古怪。

    馮二狗是個瑕疵必報的潑皮無賴,今日吃了這樣大的虧,被打斷了一條腿,難道他真的就甘心就此作罷?

    馮二狗依然半真半假一副痛苦之色,道:“只要……只要他不再挑事兒,這事……這事暫且就按下。但是……但是他若還要鬧事,還要胡來,那……那可別怪我不客氣……劉保長,你當知道,城裡薛大老爺是……是我的干爹,楚家小子若真是不知進退,要得寸進尺……那可別怪我不講情面……!”

    劉天福雖然感覺有些古怪,但是他今日上馮家來,本就是為了替楚歡說清,如今自己尚未說情,馮二狗卻先說出這樣一番話,聽馮二狗話中的意思,似乎是對楚歡十分忌憚,而且更像是承諾,如果楚歡不再找他麻煩,他也不會再去為難楚歡。

    這是劉天福求之不得的事兒,比他預想中的結果還要好,頓時顯出喜色來,道:“馮老爺大人大量,我回頭就去和楚家小子說,讓他不要再胡作非為。”拍著胸口保證道:“我劉天福把話撂這兒,他要是再來和馮老爺為難,我第一個便將他趕出劉家村……!”

    馮二狗又開始哼哼起來,卻丟了一個眼色給趙保,趙保哪能不明白,上前去,輕聲道:“劉保長,馮老爺傷勢未癒,還要多歇息,你就先請回吧。”頓了頓,色厲內荏道:“但是馮老爺的話你可要帶到,楚家小子日後還是老實一點。我家老爺與人為善,氣量大極,這次就饒他一遭,可是他要是不識時務,嘿嘿……劉保長,你算未見過薛大老爺,但是總該聽說過他的本事……!”

    劉天福忙道:“幾位放心,話兒我一定帶到,也一定會好好勸說楚二郎!”

    當下趙保又將劉天福送出了門,雖然馮二狗信誓旦旦聲稱此事就此作罷,但是劉天福心中卻隱隱覺得有些忐忑不安。

    狗改不了吃屎,他並不相信馮二狗真的如此大度。

    只是又想,難道這次楚歡出手,真的是將馮二狗打怕了,所以馮二狗心中忌憚楚歡,不敢將這事兒繼續鬧下去?

    這也未必沒有可能。

    馮二狗這個地痞,一直以來仗勢欺人,欺負的都是窮苦百姓,如今遇上一個狠角色將他反制一頓,所以心中便起了怯意,不敢再與楚歡糾纏,這自然也是大有可能之事。

    劉天福出了馮家院子,一路上思索著,想要猜測馮二狗的真實意圖,一步一步而去。

    這邊趙保回到屋子裡,臉上帶著古怪的笑意,走到馮二狗身邊低聲道:“老爺,我還擔心楚家小子事後想想,會悄無聲息地逃走。這劉天福上門,真是恰到好處,咱們用劉天福先穩住楚家小子,只要他不走,嘿嘿……!”眼眸子裡泛起詭異陰鷙之色。

    馮二狗咬牙切齒,冷笑道:“這一次……這一次要是整不死那臭小子,咱們……咱們也就沒臉在這村子裡待下去了……!”握起拳頭,恨恨道:“楚歡,你等著,你這條命老子要了,葉素娘……老子也要騎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4:18 PM

第三十二章 一桶水


    楚家門前的人都已經散去,劉天福回到楚家,叫過楚歡,將馮家那頭的意思說了一遍,見楚歡神情淡定,頗有幾分憂心地道:“馮二狗那邊雖然是這樣說,但是葫蘆裡賣什麼藥,咱們一時還不清楚。不管如何,他現在有傷在身,恐怕很長一段時日都無法作惡,你也不要再在村里惹是非,只不過平日裡還要留點神。馮二狗一肚子壞水,還是要提防他才是!”

    楚歡謝過,劉天福又叮囑了幾句,畢竟胡家那頭的喪事還沒有辦完,又急匆匆地往那邊去。

    這一日倒也是相安無事,到了晚飯時分,兩碟子青菜,量不多,外有三碗稀粥,便是楚家的晚餐,只是素娘另外又為楚李氏單獨烙了一張餅,吃飯之時,老人卻將這餅分成兩半,要分給楚歡和素娘一人一半,兩人俱都不要,最後還是楚李氏做主,一張餅分成了三份,一家三口這才用了晚飯。

    馮二狗的陰影還籠罩在楚李氏和素娘的心頭,楚歡雖然淡定自若,但是兩個親人心裡卻是一直提心吊膽,家裡的氣氛也是頗有些僵硬。

    用過晚飯,素娘伺候楚李氏睡下,這才在鐵鍋裡放了水,燒起熱水來,而楚歡則是坐在板床上,靠著牆壁,雙臂環於胸前,若有所思。

    他倒不是在擔心馮二狗一夥人,只是回來之後,已經體會到家裡的寒苦,那是尋思著如何趕快找個事兒乾,也好貼補家用,不讓家人過得太過貧苦。

    他雖然身負不少本事,但是這些本事在這個小村子里當然施展不開來,雖說家裡還有兩畝薄田,可是如今已經殘秋入冬,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去種地,靠在牆壁間想著點子,思來想去,覺得若是想要找份好差事,還是要往縣城裡走一趟,看看有沒有好機會。

    他自己有的是力氣,縣城裡頭自然不缺商號、當舖、油坊、酒肆、茶樓、車馬行這些地兒,總也有用人之處,想著等這邊的事情穩定下來之後,先去城裡的那些鋪子轉一轉,若是能有鋪子用人,自己先過去乾著,就算一開始掙不了多少銀子,但是能夠保住自己吃喝也成,總不能一個大老爺們在屋裡吃女人的。

    楚家此時的收益主要就是靠素娘那一雙手,刺花繡鳥那是細緻活兒,每天都要佔去她極多的時間,而且她還要操持家務,洗衣做飯打掃屋子都是她來做,睡的很晚,起的又早,極是辛苦。

    楚歡心中想著如何去尋門路養家,靠在牆壁若有所思,時不時地微皺一下眉頭,而素娘坐在灶台邊的小木凳上,灶裡的火光照在她的臉上,粉頰帶紅,面若桃花,十分的俊俏,俊俏之中又帶著幾分天然的嫵媚風情。

    素娘見楚歡不說話,偶爾去瞥他一眼,見到楚歡時常皺眉,還以為楚歡現在是靜下心來,對馮二狗的事情感到了後怕,忍不住道:“現在知道怕了?誰讓你下那麼重的死手,馮二狗那種小人,哪裡能夠得罪的太深……!”

    楚歡一聽,先是一怔,隨即明白素娘是誤會了,呵呵一笑,道:“素娘姐,你是以為我害怕馮二狗帶人來報復?”

    素娘也不看他,只道:“好勇鬥狠的人多的是,也沒見幾個有出息的,有出息的還不是那些沉得住氣的人!”

    她一個鄉村寡婦,倒也說不出太大的道理,只是知道大人物絕不會意氣用事而已。

    楚歡微微一笑,依然靠著有些發涼的牆壁,笑道:“該當好勇鬥狠的時候,總還是要出手的。若是換做你,見到我被人欺負,你不幫我嗎? ”

    “不幫!”素娘立​​刻道,不過說話時明顯底氣不足,是脫口而出而已。

    其實她心中十分的矛盾,她對馮二狗固然十分的惱恨,但是憑心而論,她終究只是一個柔弱女子,雖然在村里看起來性子頗有些潑辣,但內心卻還是十分柔弱,對馮二狗那樣頗有後台的地痞流氓也是懷有害怕之心。

    楚歡今日為了她,出手打了馮二狗和陸豹,這讓素娘心裡有些感動之餘,卻又有些埋怨楚歡出手太重,與馮二狗結下了大仇,日後將是禍患無窮。

    感激與埋怨這兩種心思同時在她心頭交纏,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歡出手到底是對是錯,實際上直到現在,她的心兒還在煩惱不已。

    “反正我不會眼睜睜看你被人欺負!”楚歡聲音柔和,臉上帶著一抹微笑:“素娘姐,你不要擔心,出了什麼事兒,都有我在前面頂著,我不會讓你和娘有任何麻煩。”

    素娘哼了一聲,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聽到鐵鍋裡沸水嘩嘩響,急忙過去,拿了木瓢,將鍋裡的熱水都舀進了木桶裡。

    她倒是擔心多費柴火,所以燒的熱水不多,只有小半桶,又往桶裡加了一些涼水,伸手探了探,溫度剛剛好,正要提起來,楚歡卻是利索過來,搶著要幫她:“素娘姐,我來幫你拎過去!”

    素娘已經拎起來,楚歡搶著要接過,他伸手握住桶手,正好與素娘的手兒碰上,素娘頓時就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急忙撒手,身體往後退了一步。

    楚歡一怔,素娘粉頰卻已經有些泛紅,瞪了他一眼,卻又搶過木桶,低聲道:“誰要你管,撒手!”

    楚歡有些尷尬,撒開了手,素娘沒好氣地道:“少管我的事!”拎著木桶,扭著細腰往屋裡去,楚歡無奈笑笑,見到素娘進門後,便將房門關的嚴嚴實實。

    他卻不知,素娘今日被馮二狗糾纏,甚至抱著壓在河邊草叢裡,這對素娘來說十分的恥辱,燒了熱水,那是要好好洗個澡,楚歡不知女人心思,這洗澡水他要去接,素娘心中就感覺古怪,所以語氣有些生硬。

    秋夜幽靜,楚歡回到木床躺下,很快就聽到屋里水聲嘩嘩響起來,楚歡這時候明白過來,素娘這是在屋裡洗澡,不知為何,楚歡聽到這嘩嘩水聲,臉上有些發熱,亦感覺心跳的有些厲害,自知素娘是自己的寡嫂,不能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只不過他畢竟是個氣血方剛的男子,明知旁邊是個女人在洗澡,若是依然十分淡定,那反倒有些古怪了。

    素娘顯然在屋裡也是有些小心,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那水聲時有時無,楚歡將被子蒙了頭,不去想水聲,又想起如何去找份差事做。

    也不知過了多久,素娘的房門才悄悄打開一條縫隙,隨後慢慢拉大,素娘微微探出頭來,見到楚歡腦袋蒙在被子裡,似乎已經睡著,這才躡手躡腳拎著木桶出來,那木桶裡是用過的洗澡水,她此時下身穿一條暗白色的長褲,上身穿青色的小褂,外面披了秋襖,洗過澡後的俏寡婦就像熟透的蜜.桃一般,身材勻稱,細腰圓臀,酥胸飽滿將那青色小褂高高撐起,破衣欲裂,只以為楚歡已經睡著,這才做賊似地悄悄打開門,將洗澡水倒了出去,然後關上門,又躡手躡腳將木桶放在灶台邊,又一溜煙跑回自己的房中,緊緊關上了門。

    楚歡一雙眼睛在被子縫隙中卻是看到了素娘躡手躡腳的樣子,他倒不是為了佔便宜,只是覺得素娘躡手躡腳模樣十分的滑稽,頗有些哭笑不得。

    ……

    ……

    楚歡心知馮二狗口中雖說不找自己麻煩,但是這事兒絕不可能就此罷休,知道馮二狗遲早還會找過來。

    楚歡心中倒是沒有半絲懼意,所謂不動如山,兵來將擋,心裡卻是想著等馮二狗先出手,若是馮二狗當真還要往老虎頭上撒尿,楚歡正好藉機會一勞永逸地幫著村子裡除去這顆毒瘤。

    他知道這等宵小之人,必然會有些宵小手段,他雖天不怕地不怕,卻也提防馮二狗那幫人會對自己的家人暗中使絆子,所以這兩日並不出門,只是在家中等著。

    比起耐心,天下間真要超出楚歡的人只怕並不多,該出手時,楚歡從不會有任何顧忌,但是該沉得住氣的時候,他也比任何人能忍。

    他知道,馮二狗的耐心絕不會比自己的強,不出意外,對方很快就會出手,自己所要做的,便是謹慎小心,耐心等待,只要抓到機會,便將對方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過了兩日,馮二狗那邊倒是沒有什麼動靜,胡大栓也已經在村里人的幫助下,在村西頭的一處墳地安葬下去。

    村里百姓感念楚歡為大傢伙兒出氣,也知道楚家目前的境況十分清苦,雖然村里幾乎沒有富裕的村民,但還是有一部分村民暗中往楚家送了東西,有的送了幾個雞蛋,有的送了一些青菜,雖然都只是最廉價的東西,但卻都是村里人的一份心,楚家推辭不下,也就收了。

    這日黃昏,一輛馬車忽然停在楚家大門前,這兩日村民們對楚家也是十分的留意,特別是石頭那些壯勞力,心裡記掛著楚家,擔心馮二狗的人來找麻煩,所以時常派人往這邊看看,一旦馮二狗真的帶人來,村裡的壯勞力便集中起來,與那幫地痞流氓拼上一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4:19 PM

第三十三章 李夫子


    楚家門前停下的馬車談不上華貴,普普通通的一輛馬車,車夫勒住馬,便即離開轅頭,過來掀開了車簾子,從車裡便即出來一位六十多歲的長者,拄著拐杖,國字臉,一對長出眉尖的雪白眉毛,下了車,便即向那車夫道:“小哥,你稍等片刻,老夫很快就好。”

    那車夫卻是恭敬道:“李夫子,我們家少爺吩咐小的聽你指揮,無論等多久,那都是要等的。”轉身過去,從車廂裡拿出一封包好的紙包和一隻小布袋子,笑道:“李夫子,這是你的東西,莫忘記拿了,小的給你拎著!”

    “有勞有勞!”李夫子忙道。

    馬車停在門前之時,已經驚動了屋裡的楚歡,出了門來,見到老者,覺得有一種陌生感,那李夫子瞧見楚歡,也是有些吃驚,上下打量幾番,皺起眉頭問道:“你……你是哪家後生?”

    楚歡腦中有著記憶,也是端詳一番,終於認出來,這李夫子不正是自己的舅爺嗎?也就是楚李氏的兄長,如今在青柳城做教書先生。

    他急忙上前,躬身行禮道:“舅爺!”

    李夫子又是吃了一驚,他方才瞧楚歡眉眼,還真是覺得有些熟悉,但​​是根本沒有往楚歡身上想,畢竟楚歡失蹤八年,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不在人世,此時楚歡這一聲“舅爺”,卻是讓李夫子吃驚之餘,瞬間想到楚歡,眼睛亮起來:“你……你是二郎?”

    楚歡恭敬道:“是二郎!”

    此時屋內素娘在屋裡也聽到動靜,透過窗戶看到了李夫子,又急忙去告知楚李氏,扶著楚李氏出來。

    李夫子看到楚李氏,物資不敢相信楚歡還活著,帶著疑惑看向楚李氏,又指了指楚歡,問道:“這……這真的是二郎?”

    楚李氏見到兄長過來,十分高興,急忙向楚歡道:“二郎,拜過舅爺沒有?”

    楚歡本已經向李夫子行過禮,聽母親這樣說,又在李夫子身前跪下,恭敬行禮,李夫子這時候再無懷疑,顫巍巍上前去,滿臉歡喜,伸手拉著楚歡,連聲道:“快起來,快起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是天不絕楚家……!”一時間情難自禁,老淚縱橫。

    自打楚大郎離開人世後,楚家只剩下兩個女人,李夫子心中時常牽掛,他只有楚李氏一個妹妹,嫁到楚家,楚家男丁斷絕,他心中亦是時常感嘆妹子的命薄,只要有時間便會從城裡過來探視。

    他的家境也不是很好,但畢竟是教書先生,日子還過得去,憐惜妹子生活貧苦,所以也時常過來周濟一下。

    今日見到楚歡“死而復生”,那當真是歡喜萬分,自知楚家還存有男丁,妹子日後尚有人供養,心中最大的一塊石頭落地,握著楚歡的手,一時不肯鬆開,還是楚李氏和素娘上前扶著李夫子,李夫子這才平復激動心情,被攙扶著進了屋內坐下。

    那車夫將紙包和小袋子拎進了屋內,放在桌子上,這才笑瞇瞇道:“李夫子安坐,小的在外頭等著!”這才出了門去。

    李夫子向素娘道:“素娘啊,這是一封點心,還有一小袋子鹽巴,你先收起來!”

    素娘尚未說話,楚李氏已經道:“大哥,你自己也不寬裕,這兩年你已經幫襯許多……!”她話沒說完,李夫子就知道他的意思,立時沉下臉來,拐杖“咚咚”在地上敲了兩下,道:“素娘,快些收起來!”

    這老人雖然年事已高,看起來老態龍鍾十分虛弱,但是語氣堅定,自有一股讓人不敢違逆的威勢,素娘也不敢多說,看向楚李氏,見楚李氏微微點頭,這才上前將點心和鹽巴拿到了楚李氏房中。

    李夫子看著站在旁邊的楚歡,迫不及待地詢問楚歡這幾年的境況,楚歡只好又將當日對母親說的言辭說了一遍,李夫子聽完之後,敲著拐杖,十分惱怒地道:“當真是無法無天,自古匪類禍國殃民,那是一點不假。”向楚歡道:“二郎,你可還記得地方?回頭你隨老夫往衙門裡去,尋到縣太爺,將此事上稟知縣大人,知縣大人必會派兵圍剿……!”

    楚歡所言,只是應付之語,哪裡能找出土匪藏身之地,忙道:“被抓去之時,蒙著眼睛,不知道道路。這些年二郎身在深山,為他們幹活,卻也不知是身處何地。這次也是趁夜找了個機會逃出來,一路上只知道早日回家,沿途打聽,二郎……二郎如今還真是不記得土匪的巢穴在何處!”

    “可惜可惜!”李夫子連連搖頭。

    楚李氏卻已經道:“大哥,你在城裡這麼多年,認識的人多,如今二郎回來,你看能不能在城裡幫他謀個活計……!”

    楚李氏固然是想讓楚歡能找個事情做,但是更為重要的原因,卻是擔心馮二狗報復,希望楚歡能早些離開村子,免遭報復。

    憑心而論,楚歡腦海中的知識不少,也有著遠超出這個時代的見識,但是如今他身無分文,算得上是一貧如洗,所謂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他雖腦中有不少點子,但畢竟是條件使然,一無錢財二無勢力,想要拼出一番天地,沒有平台可不成。

    李夫子捻著鬍鬚,微微點頭,對楚李氏的話深以為然,道:“當初就想讓大郎去城中謀個事兒,只是大郎那孩子木訥憨實,比不得二郎靈活,而且他只想著靠著那兩畝薄田謀個生活……那時他又不忍讓你一人留在這邊,所以一直沒有往城裡去。”

    楚大郎那時候還沒有迎娶素娘,只是與母親相依為命,李夫子倒是有幾次讓大郎往城裡做事,只是大郎一來憨實沒有出過門,連縣城也不敢過去,二來也是怕丟下母親一人,所以並沒有答應。

    楚歡卻知道,自己留在這個小村子,終不會有大發展,他當前的心思,就是要憑藉著自己的一雙手,多掙銀錢,留下來足以讓母親和素娘衣食無憂地過完下半輩子,而要多掙銀子,第一步就是必須從這個小村子走出去。

    “舅爺,我有力氣,什麼活兒都能幹!”楚歡笑道:“二郎這兩天也想著要到城裡去謀份活計,堂堂七尺之軀,總也不會沒有活兒乾!”

    李夫子捻著鬍鬚,對楚歡此言大是滿意,欣慰道:“你能這般想,就已經十分不錯。你父親和你大哥一直守在這個村子,不敢走出去,你有這個膽量,就十分難得。”頓了頓,微一沉吟,道:“老夫在城裡經了幾十年,倒也有些人脈……這樣吧,老夫今日回城之後,就四處張羅一下,看看有沒有合適你的活計,想來不出十日,就當有消息了。”

    楚李氏激動道:“二郎,還不謝過你舅爺!”

    楚歡急忙謝過,李夫子擺手道:“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二郎啊,你娘和你嫂子日後就要全憑你照顧,你父親和你大哥已經不在,楚家就要靠你撐起來,他日若能光耀門楣,你父親和你大哥在泉下有知,亦能瞑目了!”

    說了會子話,李夫子又叮囑一番,這才起身道:“老夫回城之後,便即張羅此事!”

    楚歡和家人要留李夫子吃完晚飯再走,但是李夫子卻是拒絕,只說這馬車乃是一名學生之物,那學生知道自己要來村里,所以專門派人用馬車送過來,不好太晚回去。

    這老頭兒十分固執,一家人勸留不下,只好作罷,送了李夫子出門,上了馬車而去。

    ……

    ……

    夜無月,夜風涼,整個劉家村一片寂靜。

    馮家大宅之中,馮二狗的緊閉的房間之內,一陣陣銷魂的嬌.吟聲時有若無地響起,在馮二狗那張極大的床榻上,馮二狗躺在床上,一雙眼睛則是興奮地看著一個雪白柔軟的身子在自己的身上起起落落,雪白身體上那一對玉.峰上下抖動,如同兩隻玉兔在爭先恐后賽跑。

    馮二狗有傷在身,這女人動作倒是十分小心,許久之後,雪白的身子才軟軟趴在馮二狗的身上,懶洋洋的聲音道:“真是好快活……人家還擔心你這一傷,便許久不能快活了……!”這聲音既媚又帶騷,很是勾人。

    馮二狗經過兩日休養,身體上的痛楚已經減輕了許多,他是要色不要命,剛剛好一些,便與女人折騰起來,此時那女子軟綿綿的身子壓在他身上,他還是覺得有些吃力,身上隱隱作痛,低聲罵道:“騷娘們,還不下去,壓死……壓死老子了……!”抬起一隻手,在這女人豐碩雪白的大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下,“啪”的一聲,那雪白的屁股上便出現一道紅紅的掌印,這女人“哎喲”叫了一聲,隨即笑罵道:“你這死鬼,真是沒良心,奴家冒了失名節的風險來這裡伺候你,你卻一絲兒也不知道憐香惜玉……!”一邊小心翼翼從馮二狗身上下去,一邊揉了揉屁股,躺到馮二狗身邊,又拉了被子趕住白花花的身子。

    馮二狗低聲道:“名節?名節個屁,你這騷婆娘還要名節!”隨即露出古怪笑容,道:“老子從一開始便不懂憐香惜玉,第一次上你的床,你可不是還要裝模作樣,後來怎樣?一摸到你這騷婆娘的奶.子,你不叫哼哼的讓老子折騰,那時候也沒瞧你說憐香惜玉啊……!”

    女子微惱,伸手在馮二狗胸口輕輕拍了一下,低聲嬌罵道:“你這王八蛋,得了便宜還賣乖。那是你半夜摸上奴家的門,硬是佔了奴家的身子… …你若有能耐,怎地還沒將葉素娘弄到手?天天惦記著她,要真是漢子,你也半夜摸上她的床,強佔了她的身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4:21 PM

第三十四章 另有居心


    馮二狗聽女子這般說,立時沉下臉,恨恨道:“你這是在譏諷老子沒能耐?”語氣中帶著一絲絲冷意,那眼睛也斜向了身邊的女子。

    那女人顯然對馮二狗還是十分的畏懼,急忙道:“奴家不是這個意思。奴家只是擔心,如今楚二郎回來,你日思夜想的美夢恐怕不能成真了!”

    “你放心,老子自有辦法。”馮二狗冷笑道:“出不了幾日,老子就會讓葉素娘乖乖上老子的床……!”臉上隨即顯出淫邪笑意,伸手在女人白花花肉呼呼的胸口抓了一把,道:“等到了那個時候,你便與葉素娘一起伺候老子,上半夜歸她,下半夜歸你……!”

    “你這死鬼……!”女人吃吃笑起來:“只怕真要被你佔了葉素娘,便不會將奴家放在心上了……!”

    馮二狗道:“相處久了,便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老爺我重情重義,你既然跟了我,我也不會虧了你……!”頓了頓,低聲道: “只是這次卻要你幫幫忙,事成之後,我必重重謝你!”

    “幫忙?”女人一怔,隨即道:“奴家又能幫什麼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奴家三番五次上楚家的門,如今葉素娘看到奴家,就像發了瘋一樣,奴家……奴家是真的不敢再往楚家去了。葉素娘那瘋寡婦不好惹,真要惱了她,只怕真要被她剪刀刺死……!”

    馮二狗低聲道:“用不著……用不著你上她家門,你只要……!”雖然四下無人,但是馮二狗還是貼近女人的耳邊,低聲細語一番。

    女人聽後,微微變色,急忙道:“不可不可,這是壞奴家名節之事……奴家……奴家可真不敢做。好人,你就放過奴家這一遭,想想其他法子吧。奴家真要被捲進這事兒,回頭……回頭少不了生出大麻煩……!”

    馮二狗拉下臉來,怒道:“他媽的,老子又不是讓你下油鍋,你怕什麼?這事兒你幹也得乾,不干也得乾……老子丑話說在前頭,你要是不聽話,可別怪老子翻臉無情。”伸手捏住女人尖尖的下巴,冷笑道:“劉家村老少若是知道你偷人,你還能在這里呆下去?嘿嘿,鐵家也不會放過你,將你浸豬籠都不是沒有可能!”

    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軍戶鐵家的大媳婦槐花。

    槐花聽馮二狗這樣說,臉色煞白,忽地坐起來,低聲哭道:“你這沒良心的,當初……當初是你強暴了奴家身子,還說會好好待奴家,如今……如今有這般無情……!”白花花的身子隨著哭泣也顫抖起來,此時心中對馮二狗那是又怕又恨。

    馮二狗伸手抓住槐花的胳膊,又陰陰笑道:“只要你聽話,日後我也不會虧待你。你按我的話去做,絕對不會有錯。”

    槐花不答話。

    馮二狗從枕頭下拿出一根簪子,這簪子式樣精巧,雖然非金非玉,卻也是十分精緻好看,遞到槐花眼前:“如今你既然是我的人,凡事就當聽我的話。你要知道,楚家小子若是不除,日後老爺我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老爺我沒好日子過,你這騷婆娘難道還能過上好日子!”見槐花不接,他自己將那根簪子插到槐花發間,輕聲道:“只要這次事成,老爺向你保證,這根簪子一定會給你換成金的!”

    槐花聞言,停下了抽泣,看向馮二狗,雖然臉頰上兀自帶有淚水,卻還是將信將疑道:“你……你說的是真的?”

    “絕不會有假!”馮二狗信誓旦旦道:“你知道老爺我的能耐,一根金簪子還是能夠拿的出來的,只要你聽話,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槐花低著頭想了想,終於一咬牙,點頭道:“好,奴家便聽你的……但是你可不能有負奴家……!”

    馮二狗聞言,心中大喜,興奮起來,一隻手抓著槐花的頭髮,往下壓了壓,嬉笑道:“來……咱們再戲耍一遭……!”硬是將槐花的頭壓到了自己的胯間。

    ……

    ……

    楚家的土坯房年頭久遠,多年沒有修繕,有許多地方已經出現了缺口,屋頂上也不嚴實,一到下雨天,總會有漏雨的地方。

    冬日將至,楚歡自然不會任由土坯房鑽進寒風,所以這兩日專門將房子修繕了一番,添添補補,總是要讓這房子遮風擋雨才成。

    用濕泥糊牆,房頂上則是加了乾草。

    這日黃昏時分,天上陰雲密布,瞧這樣子,過不了多時,這天便要撒下大雨來,楚歡此時人在屋頂,將屋頂最後一塊稀薄之處加上了乾草,這才站起身來,掃視一遍屋頂,甚是滿意,正要下屋頂,卻瞅見就在屋後一棵大樹後面,一個身影探頭探腦向這邊張望。

    楚歡目力甚佳,倒是瞧得清楚,那躲在樹後的,倒也不是別人,正是前幾​​日被素娘追趕著逃去的軍戶鐵家大媳婦槐花。

    楚歡皺起眉頭來,不知這媳婦來這邊又為何事?

    他從梯子上下了屋頂,也不去理會那婦人,一手提著梯子,便要送回鄰居家,卻見槐花已經輕手輕腳走過來,距離幾步遠停下步子,那張頗有些嫵媚的臉上卻是帶著一絲慌張,四下張望,顯得有些心神不寧。

    見楚歡要走,槐花急忙壓低聲音喊道:“楚……楚二郎……!”

    楚歡轉過頭,淡淡一笑,問道:“鐵家嫂子,你是叫我?”

    槐花顯出幾分尷尬之色,但還是點了點頭,她一雙眼睛左顧右盼,顯得心神不寧,卻還是靠近幾步道:“二郎啊,嫂子……嫂子求你個事……!”

    楚歡笑道:“你說!”

    槐花想了想,終於顯出幾分笑來,輕聲道:“嫂子的屋子漏雨,我一個婦道人家,總是不方便爬到屋頂上去……!”她說到這裡,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眼巴巴地看著楚歡,話裡的意思,自然是不問可知了,那是想讓楚歡過去幫忙收拾一下屋頂。

    楚歡心中卻已經生疑,暗想:“村里勞力多的是,她怎地就會找上我?”

    “若是為難,就當……就當嫂子沒說!”槐花有些尷尬道:“家裡沒有男人,凡事都不方便,二郎若是怕人閒話,不去也罷……!”她抬頭看了看天,喃喃自語:“這雨估摸著也下不了多久!”

    楚歡心中感覺古怪,但是他心中從來無懼,笑道:“嫂子說的什麼話。正好,這梯子還沒有還回去,我現在就去幫你堵上屋頂的漏口……總不會讓你被雨水淋著就是!”

    槐花面露喜色,道:“那可多謝你了!”

    “我回去說一聲……!”楚歡這句話還沒說完,槐花急忙道:“二郎,你……你也知道,素娘與……與我有些誤會,她若是知曉你去幫我,只怕……只怕不會答應!”她往西頭指了指:“你瞧,我屋子就在那邊,很快就好,你就……你就莫要對素娘說了。”

    楚歡想了想,道:“也好。這雨快要下來了,我去幫你先堵上!”

    當下楚歡拎著梯子,隨著槐花往她那屋子過去,天空陰雲密布,天地間一片昏暗,秋風捲動,吹在人身上還真是十分的寒冷。

    鐵家的屋子比楚家要大一些,只不過也是多年未經修繕,看起來也是年頭久遠,楚歡在屋邊搭了梯子,徑自上了屋頂,他在這屋頂上倒也能夠望見自家那邊的狀況,倒也不擔心馮二狗的人會在這時候對自家不利。

    天邊“轟隆隆”一陣雷響,大雨來臨已經無法避免,楚歡在屋角找到了缺口,便即將屋頂上的茅草倒均勻,沒過片刻,從天上就落下了豆大的雨滴來,這大雨說來就來,速度快極,很快,天地間便是雨濛蒙一片,楚歡加快速度搞好,這才下了屋頂,只見槐花正在屋下等著,就這一小會兒大雨,已經是將槐花的衣裳打濕。

    楚歡這才發現,這婦人今日並沒有穿秋襖,那大雨打濕她的衣裳,衣裳貼在她身上,竟是將她的身體勾勒的豐腴起伏。

    楚歡道:“鐵家嫂子,這屋頂回頭還要重新收拾一番,不過今天下了大雨,怕是來不及。等到天晴下來,再鋪上一層乾草!”見雨勢越來越大,這女人起伏的身體被衣服包裹的愈發地曲線畢露,道:“雨大了,你先回屋吧!”轉身就要走,槐花卻已經叫道:“二郎,你快進屋躲躲,等雨小一些,你再回去。”

    楚歡搖頭道:“不用,就在那頭,很快就到……!”

    槐花已經沉下臉來,道:“你這是瞧不起嫂子嗎?你幫了我,也不進屋坐坐,難道還擔心屋裡有鬼?又或者是擔心嫂子要害你?”

    楚歡皺眉間,槐花卻已經拉著他的胳膊,往屋里拉進去,連聲道:“快些進來躲躲雨,便是素娘知道,也不會怪你!”

    楚歡被她來進屋內,見得屋內也十分的簡單,但是比起自家的一貧如洗,鐵家倒是要好處不少,正堂有桌子椅子,桌子上還擺放著茶具。

    槐花拉著楚歡在桌邊坐下,為他倒上茶,笑瞇瞇道:“二郎啊,今日可多謝你了,要不是你,嫂子今天可要淋雨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濕漉漉的衣裳貼在胸口,將她本就十分豐滿的胸部撐得高高鼓起,她看了楚歡一眼,只見楚歡一雙眼睛只是盯著門外的大雨,並沒有看她,頓時有幾分失望,但是臉上還是堆笑道:“二郎。你先坐著,嫂子去換身衣裳,換好衣裳給你煮薑湯喝……!”

    “不用了!”楚歡神情淡定,微笑道。

    槐花吃吃笑道:“喲,鄉里鄉親的,還客氣什麼?淋了雨,回頭要是頭疼腦熱,素娘可不會放過我。喝了薑湯,就不會有事!”轉身扭著圓臀往屋裡去,到得門前,回頭看了看,妖媚一笑,聲音有些嬌膩:“可不許走了,等嫂子出來……!”又是吃吃一笑,進了門去,卻故意不將門關上,只是虛掩,留出了一道縫隙。

    楚歡鎮定自若地坐著,忽聽屋裡傳來聲音道:“二郎,嫂子在裡面換衣服,你……你現在可不能進來哦……!”那聲音頗有些勾魂,透著一股子風騷.味兒。

    楚歡神情不變,只是嘴角劃過一絲冷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4:21 PM

第三十五章 抓姦


    楚歡並沒有等太久,槐花便已經從屋內出來,她已經換了一身衣裳,下面穿一條翠綠百褶裙,上面則是一件粉色的布衣,只是有意無意間,布衣的領口微微敞開,隱隱現出裡面的粉色肚兜來,臉上則是帶著嫵媚笑容,見到楚歡不動聲色坐在桌邊,聲音嬌膩:“二郎,你身上的衣裳也濕了,要不要進去換身衣裳?”

    楚歡笑道:“嫂子客氣了。這雨下不了多久,小一些我便回去!”

    “嫂子家讓你不舒服!”槐花嗔怪地白了楚歡一眼:“都是鄉里鄉親,將這里當成你自己家就是!”她打量楚歡一陣,又道:“喲,你看看,身上都還是雨水……!”到旁邊取了一條幹毛巾,靠近過去,膩聲道:“來,嫂子給你擦一擦……要是不擦乾,回頭生了病,那嫂子可對不住你!”扭著腰上前來,走到楚歡身後,便要幫楚歡擦拭身上的雨水。

    楚歡立時起身,淡淡笑道:“不敢勞煩嫂子了!”

    槐花先是一怔,隨即吃吃笑起來,花枝招展,酥胸顫動,波濤洶湧,嗔怪道:“瞧你,還真當嫂子要吃了你不成。”她將手裡的毛巾遞給楚歡,道:“來,你自己擦擦,嫂子給你煮薑湯!”此時屋裡十分昏暗,槐花先是點上了油燈,又過去關上門,道:“你也知道,我鐵家的男人都是衛所當兵的,家裡沒人,這屋裡一天到晚都是冷清清的……嫂子知道你急著回去,等喝了嫂子給你煮的薑湯,你要走嫂子也不攔你… …!”

    楚歡依然是一臉淡定,微笑道:“嫂子費心了!”

    槐花吃吃一笑,嫵媚看了楚歡一眼,輕聲問道:“二郎啊,有沒有心上人啊?要不要嫂子給你尋摸一個姑娘,保證給你找個好媳婦!”

    楚歡笑道:“我楚家一貧如洗,只怕也沒有姑娘能瞧上二郎!”

    槐花湊近過來,身上散發著濃濃​​的體香味兒,直往楚歡鼻子裡鑽,只聽槐花媚聲道:“誰說沒姑娘看上二郎?二郎長的好看,身體又結實…… !”說到這裡,咬著嘴唇,水汪汪的眼睛裡泛著嫵媚風情,低聲道:“嫂子若是沒嫁人,一準要嫁給二郎這樣的男人……!”

    她此時卻已經十分的明目張膽,話語中滿是挑逗味道,身體更是往楚歡湊過去,那一對豐滿的酥胸似是無心卻又似有意地從楚歡的胳膊上擦過。

    楚歡瞥了槐花一眼,只是那目光中的神色十分的古怪,不知為何,槐花看到楚歡那一雙眼睛,全身上下竟是泛起一種極奇異的感覺,就似乎被楚歡這一眼看穿了自己的所有心事。

    楚歡緩緩坐下去,自己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飲了一口,才轉頭盯著槐花的眼睛,帶著微笑,十分平靜地問道:“嫂子,這……是不是馮二狗逼你的?”

    槐花聞言,本來帶著媚笑風騷的表情一時間便即僵住。

    ……

    ……

    鐵家大門關上之後,屋裡的燈火亮起,距離鐵家不遠的一顆大樹後面,立刻走出一個人來,這人身穿蓑衣,頭戴斗笠,望著從屋子後窗透出的火光,嘴角泛起得意的笑容。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馮二狗身邊的狗頭師爺趙保。

    趙保也不猶豫,轉身就往保長劉天福家奔去,速度甚快,很快就到了劉天福的門前,這大雨天,村子上下都早早關門,劉天福也不例外。

    趙保抬手“咚咚咚”敲響劉家大門,很快,大門打開,劉天福仔細看了看,認出是趙保,心中吃了一驚,這大雨天,實在不知道趙保上門有何居心。

    趙保卻已經露出古怪的笑容,道:“劉保長,村里出了大事,你可知道?”

    劉天福心中一緊,這幾日他是無時無刻不在提心吊膽,歸根結底,還是擔心馮二狗會找人來村里報復,此時趙保找上門來,開門見山就是這樣一句話,劉天福只以為是馮二狗的人到了,心中焦急,忙問道:“出了何事?”

    趙保嘿嘿一笑,道:“方才我去給我家馮老爺取藥,經過鐵家,你知道我瞅見了什麼?”

    劉天福聞言,反倒鬆了口氣,問道:“怎麼,鐵家出了亂子?”

    趙保嘿嘿笑著,壓低聲音道:“我瞅見有個男人鑽進了鐵家門……如今那大門關的死死的,劉保長,你說這事兒是不是古怪?”

    劉天福一顆心又提上來,還沒說話,趙保已經接著道:“劉保長是這個村的保長,大小事兒都歸你管。鐵家的男人都在衛所當兵,這時候有男人往鐵家鑽,只怕不是什麼好事情吧?若是做出有傷風化之事,傳揚開去,你劉保長是難辭其咎啊!”

    劉天福皺眉道:“難不成是鐵家的人回來探望?”

    “絕對不是!”趙保十分肯定道:“我看得清楚,那個男人絕不是鐵家的人……劉保長,黑燈瞎火,大雨之夜,鐵家娘子一人在屋子裡,這時候鑽進一個男人,這事兒你可要好好管管!”

    劉天福只覺得其中大有名堂,但是一時間也想不透其中有何玄機,微一沉吟,才問道:“你覺得該當如何是好?”

    “劉保長說笑了。”趙保嘿嘿笑道:“我只是偶爾瞧見此事,擔心這樣敗壞風化的事兒會牽累你這個做保長的,哪裡知道如何處理?”頓了頓,輕笑道: “只是這樣的事兒,絕不能姑息,要真是讓我說,該當叫上村里的壯勞力,一起過去瞧瞧……我只是擔心有人瞧見鐵家娘子孤身在家,起了歹心,咱們鄉里鄉親,總要過去幫她一幫……劉保長,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劉天福微一沉吟,又見趙保帶著古怪神色看著自己,心中卻是十分忐忑。

    他身為一寸保長,這類有傷風化的事兒自然是歸他管轄,按照大秦律法,如果這類私通的醜事沒有保長第一個出面,那麼時候查究起來,保長也是脫不了乾系,連累被懲處的。

    也由不得他多想,轉身到屋裡拿了一根手臂粗細的棍子,跟著趙保出了門,往村里找了七八名粗壯的勞力,爾後徑自往鐵家去。

    這事兒尚未確實,所以他也沒有將事兒告訴大家,但是這個時候一群人往鐵家去,村民們心裡卻也明白七八分。

    其實大夥兒心裡隱隱知道,鐵家槐花似乎和馮二狗有些不清不楚,但是這樣的事情沒有十足證據,誰也不敢多漏一句口風,就算手頭有了證據,誰又敢去得罪馮二狗?

    但是今天過來通知的卻是馮二狗的心腹趙保,這讓大夥兒心裡滿是疑惑,鬧不清楚這中間到底有什麼玄機。

    一行人在雨夜裡跟著趙保來到了鐵家屋後,劉天福正要帶著眾人衝去鐵家,趙保卻瞧見那那窗戶上兀自有燈火照映,低聲道:“等一等,這時候過去,只怕驚跑了姦夫!”

    劉天福皺眉道:“再不過去,槐花吃虧了怎麼辦?”

    趙保還要勸阻,卻瞧見映在窗子上的燈火忽然熄滅,心中大喜,道:“劉保長說的是,咱們可不能讓鐵家娘子被人佔了便宜!”他此時也握了一根粗大的木棍在手,一馬當先,第一個往鐵家衝過去。

    劉天福一怔,想不到趙保如此積極主動,隨即回身道:“大夥兒跟上!”也跟了過去,身後七八名壯勞力都是拿著木棍子,如狼似虎往鐵家衝過去。

    趙保繞到鐵家正門,二話不說,抬起腳對著大門猛力一踹,只可惜他的力氣實在不怎麼樣,這一腳竟然沒有踹開。

    劉天福也已經跟上來,擠著眉頭道:“趙保,這事非同小可,你確定自己沒有看走眼?若是並非與你所說,這干係可就大了!”

    趙保拍著胸口道:“你放心,抓不到姦夫,便是我的責任!”

    “好!”劉天福點點頭,使了個眼色,旁邊立時上去一名大漢,卻正是村里最健壯的漢子石頭,也是二話不說,抬起一腳踹向了大門,聽得“砰”的一聲響,鐵家大門立時被這一腳踹開,趙保見大門被踹開,又是第一個衝進了屋子內。

    劉天福皺著眉頭,握緊手裡的木棍,帶著眾人嘩啦啦也進了屋內。

    屋內昏暗,但是趙保卻對屋裡的佈局十分清楚,徑自往左邊房間過去,正準備抬腳踢開門,但是想到方才踢大門不開,有些尷尬,讓了過去,石頭倒是實誠人,見趙保讓開,知道是要自己上前,於是又是抬腳將房門也踢開。

    趙保喜形於色,衝進房內,房內十分昏暗,他衝入房間之時,便聽到槐花帶著哭聲叫道:“救命啊……來人啊……救命啊……!”

    趙保心中暗喜,只覺得這鐵家娘子還真是會演戲,昏暗之中,依稀看見槐花縮在床角,床上的被子鼓起,明顯有一人在被中。

    趙保大義凜然喝道:“鐵家娘子不要怕,我們來救你。好你個王八蛋,竟敢強暴良家女子,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說話間,已經舉起手中的木棍子,毫不猶豫地對著床上那人狠狠地砸了下去。

    他這木棍是方才精挑細選的大粗棍子,雖然他的力氣比不得村戶壯漢,但是這一棍子下去,卻也是力道十足,正打在床上那人身上,只聽那人“哎喲”一聲慘呼,在床上動了動。

    趙保確定有人,更是來勁,叫道:“大夥兒都來打這王八蛋……搶占民女,天理不容,我們要替天行道,為鐵家娘子主持公道!”他口裡叫著,手底下可不含糊,掄起那大木棍子連連砸下,那石頭也是耿直人,還當真有人摸上門強暴槐花,亦是大喝一聲,手裡的木棍狠狠砸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4:24 PM

第三十六章 將計就計


    劉天福並沒有進屋內,聽到屋裡傳出男人的慘叫聲,便知道趙保還真是沒有說謊,他過去點著了油燈,屋內頓時明亮起來,只見幾名壯漢此時都已經進了屋內,那木棍子如同雨點般往那床上之人的身上砸去,一開始那慘叫聲還十分的響亮,只是幾十棍子下去,那聲音就越來越小,幾不可聞。

    劉天福此時終於叫道:“都別打了,莫打死了人!”他這一喊,眾人才止手,倒是趙保看起來滿腔義憤,手裡的木棍又重重砸了兩三下,這才罷手。

    劉天福舉著油燈進了屋,瞧見槐花正捲縮在床角,衣裳凌亂,皺起眉頭,又往床上看,只見那被子已經是血跡斑斑,顯然這一頓沒頭沒腦的棍子,已經讓床上那人受了重傷。

    劉天福走上前,向槐花問道:“鐵家媳婦,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槐花一臉驚恐,身子顫抖,抬手指著床上之人道:“他……他剛才闖進我屋裡,還關上大門……他說……他說我若不從他,我日後便沒有好日子過……我不從他,他就……他就撕扯我衣服,幸好……幸好你們進來……!”

    趙保得意洋洋道:“我就說嘛,保準沒有看錯。”指著床上那人道:“這樣的禽獸,就當打死了才是。”向劉天福道:“劉保長,夜入良家女子屋內,意欲強暴,這可是犯了王法,咱們不能姑息。這就將他綁了,明天一大早送到縣衙門,請知縣大老爺做主!”

    劉天福皺起眉頭,並沒有說話,趙保已經咄咄逼人道:“劉保長,你總不是要庇護他吧?我可告訴你,國有國法,這樣的敗類若是不交給官府,嘿嘿……!”他沒有說下去,但是那古怪的笑聲中充滿了威脅之意。

    劉天福一咬牙,上前去,掀開了被子。

    燈火照在那人身上,那人渾身上下已經是血跡斑斑,一動不動,就像死了一般,劉天福用力將那人翻過來,頓時露出一張臉來。

    看到那人的臉,劉天福先是一怔,隨即顯出古怪之色,轉身看向趙保,問道:“趙保,你是說要將他綁到衙門裡去?”

    趙保得意洋洋道:“那是自然!”心裡卻已經盤算著,只要將楚歡關進大佬,那便有許多機會將楚歡置於死地。

    他這招借刀殺人之策,精心佈置,如今一切都如他所計劃一般,心中自是充滿了得意之心。

    劉天福忽然冷笑道:“好,趙保,你果然是大公無私,我劉家村上下,便領你這份情!”沉聲道:“拿繩子來,將馮二狗綁了,明天一早送到衙門裡去。馮二狗強暴民家婦女,證據確鑿,眾目睽睽,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一切全憑縣老爺做主就是!”

    趙保正自洋洋得意,忽聽到:“馮二狗”三字,身體一震,感覺事情大是不妙,擠上前來,往床上看了一眼,神色大變,失聲道:“老… …老爺,怎麼……怎麼是你?”

    床上遍體鱗傷之人,竟豁然是劉家村最大毒瘤馮二狗。

    趙保這一驚非同小可,其他村民此時也已經看清床上躺著的竟是馮二狗,互相看了看,每個人的臉上都顯出興奮之色。

    石頭已經叫道:“拿繩子來,將他綁起來!”

    趙保已經上前去,一把抱住馮二狗的頭,驚聲道:“老爺,老爺,你醒醒,老爺,你怎樣了?”再無方才得意之色,滿臉驚恐。

    他實在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了。

    按照道理,躺在床上的明明是楚歡,怎地卻變成了馮二狗?

    馮二狗此時已經奄奄一息,他本就被楚歡打的受傷不輕,今夜又挨了這樣一頓毒打,氣息微弱無比,半晌才微微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趙保,眼眸子裡顯出怨毒之色,但是很快就用氣若游絲的聲音道:“去……去找……找乾……乾爹……!”說到這裡,再也支撐不住,昏闕了過去。

    趙保知道大事不妙,他心裡也是驚恐萬分,這個主意是他所謀,誰知道最後卻讓馮二狗變成這個樣子,心中又是驚恐又是憤怒,猛地站起身來,指著槐花厲聲道:“你……你這個臭婊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劉天福能夠當上保長,一來是威望所致,二來也是有些頭腦,趙保這句話一問出,劉天福就知道今夜之事定然有著極大的貓膩。

    只是他也想不通事情怎會變成這個樣子,盯著趙保,緩緩道:“趙保,明日前往縣衙門,你是否也跟著去做個人證?”

    趙保此時連死的心都有了,怒道:“你們……你們敢綁了馮老爺?還想不想活了!”

    他話聲剛落,門外傳來一個聲音道:“到底是誰不想活?馮二狗強暴民女,這官司就是打到京城去,他也是犯了王法!”聲音之中,楚歡已經進了屋來,神情淡定,只是用一種戲虐的眼神看著趙保。

    趙保見到楚歡,怒火攻心,抬手指著楚歡,冷笑道:“你……好……!”一時間卻是說不出話來。

    楚歡的手中卻是拿了繩子,也不多說,上前去,便要去抓馮二狗,趙保攔住,怒道:“你敢動我們家老爺一根汗毛?”

    楚歡抬起手對著趙保的胸口就是一拳,趙保“哎喲”叫了一聲,這一拳楚歡並沒有用全力,卻足以將趙保打的岔過氣去,軟軟地倒在地上。

    楚歡上前去,將馮二狗從床上拖下來,然後用繩子綁住了馮二狗的手腳,拎起來扔到了鐵家大堂,這才向劉天福道:“劉叔,明日便將他送到縣衙裡去,看看縣太爺還能說什麼!”

    劉天福走過來,皺眉道:“便是將他送到縣衙門,只怕……只怕事情也不好辦。”

    楚歡淡淡道:“不管怎樣,強暴民女,證據確鑿,他想在這裡待下去,那已是萬萬不能了!”

    石頭見馮二狗在地上一動不動,走了過去,伸手探了探鼻息,只覺得鼻尖發涼,鼻端已經沒了氣息,吃驚道:“馮二狗……馮二狗死了!”

    眾人都是吃了一驚,劉天福急忙過去,伸手探鼻息,隨即神色凝重起來,皺眉道:“他……他當​​真死了!”

    趙保聞言,吃驚不小,忍著胸口疼痛出來,到得馮二狗身邊,摸了摸馮二狗的,也探了探鼻息,驚呼道:“你們……你們打死了馮老爺…… !”

    劉天福已經拉下臉來,沉聲道:“趙保,方才可是你第一個動手,我攔也攔不住,而且……是你招呼大夥兒過來,更是你讓大夥兒動手,就連最後大夥兒停了手,也是你還在不停地打,這都是大家看在眼裡的。”

    “不錯,我們都只是打馮二狗的身體,趙保你可是對著馮二狗的腦袋死命地打……!”

    “這馮二狗是你趙保打死的,可別往別人頭上潑髒水!”

    “我們都能作證,是你最後幾棍子將馮二狗打死的,到了縣太爺面前,咱們也是這般說!”

    眾人紛紛叫起來,馮二狗被打死,大快人心,而且能將責任放在趙保的身上,大夥兒自然是不遺餘力,七嘴八舌之間,就似乎已經得出一個事實,這馮二狗是被趙保打死。

    趙保張了張嘴,臉色蒼白,一時間不知道如何爭辯。

    劉天福道:“趙保,你也不用害怕,馮二狗強暴民女,你領著大夥兒懲惡除奸,這是大快人心的好事,到了縣衙門,我們也會為你說情!”

    “正是。你雖然一直跟著馮二狗,但是我們現在明白,你是一個大大的好人,這幾​​年你身在狼穴,卻始終想著村里的百姓,而且趁這次機會,幫助大夥兒除掉了馮二狗,大夥兒都感你的情。”

    “趙保,劉保長說的是,咱們會為你說話的。”

    “知縣大老爺清正廉明,誰是誰非,他老人家自然是明察秋毫。趙保,不要怕,咱們劉家村上上下下都會幫你的,就算縣太爺不能秉公辦理,咱們就幫你告到雲山府總督大人那裡去!”

    村民們七嘴八舌,已經坐實了馮二狗是被趙保打死。

    趙保此時是有苦說不出,論起來,這事兒還真是他挑起,他去找村裡人過來,又是他第一個衝進來,第一棍子是他打下去,最後一棍子是他收尾,他無論如何也逃不了打死人的罪責。

    似乎是想到什麼,趙保猛地怪叫一聲,飛一般從屋裡衝出去,轉眼就消失在大雨之中。

    石頭和幾名村民想去追,楚歡卻已經攔住,笑道:“不用追,他要是跑了,那卻正好,畏罪潛逃,就算不是他打死的,那也是他打死的了!”

    村民們聞言,頓時都是歡喜起來。

    馮二狗的死,無疑讓大夥兒心中揚眉吐氣,就彷佛壓在身上幾年的大山驟然間被搬開,佝僂幾年的身板終於可以挺起。

    一行人也不耽擱,在楚歡的帶領下,將馮二狗的屍首帶回了馮家宅子,楚歡更是在馮二狗的房中四處搜找,好不容易在牆壁的空隙中找到一個木盒子,打開了看,裡面裝的正是從劉家村村民手中榨取的地契以及按了手印的買地文書,楚歡將地契全都交給劉天福,讓他還給村民,那一疊賣地文書被楚歡一把火燒成了灰燼。

    在馮家養傷的陸豹這個時候躲在床底下,大氣也不敢吭一聲,村民雖然早就看到他躲在床底下,卻也無人去理會。

    得了地契文書,到了院子裡,那兩頭大狼狗惡狠狠地道吠叫,楚歡卻是掄起木棍子,將那兩條惡犬打死,更是在馮家院子裡將兩條狗剝了皮,狗肉分成多份,每家都得到一份。

    這兩條大狼狗在村子裡也沒少咬人,這一次卻是要讓大家品嚐香肉了。

    眾人歡天喜地,劉天福卻還是有些憂心忡忡,找了個機會,將楚歡單獨拉到一旁,低聲問道:“二郎,這事兒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從一開始就感覺事情古怪,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特別是後來楚歡適時出現,讓他隱隱覺得,今夜之事,與楚歡決計脫不了乾系。

    楚歡自然不會承認,只是笑道:“惡有惡報,大概如此吧!”

    槐花借整修屋頂將楚歡騙去,然後大加勾引,那是按照馮二狗的吩咐,設計陷害楚歡,只可惜楚歡心中時刻存著防備,槐花的行為反常,讓他第一時間便猜到了背後必有貓膩。

    他當時直接了當地戳破陰謀,槐花便慌了神,而楚歡這幾日一直等著馮二狗出手,有這樣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將計就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更是加以威逼勸說槐花,槐花雖然性情放蕩,但是終究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村婦,膽子極小,而且她雖然委身馮二狗,但那也是迫於無奈,心裡對馮二狗也是大有恨意,經楚歡一說,反倒是轉到了楚歡這邊來。

    按照趙保的計劃,讓槐花勾引楚歡,爾後找個機會給楚歡下春藥,那是想利用春藥勾起楚歡的情.欲,春藥和槐花的勾引雙管齊下,十有八九能讓楚歡中計。

    而且為了讓計劃萬無一失,趙保特意選了烈性春藥,不但能激起人體的生理情.欲,而且服用藥物之後,體力會在短時間內消失,連走路也會十分困難。

    只要楚歡中計,自然就會落下強暴民女的罪名,一旦綁到衙門里關押下獄,那麼馮二狗就完全可以利用上面的關係將楚歡整死在大獄之中。

    這一計劃陰險無比,楚歡從槐花口中得知計劃,便即將計就計,與槐花合演了這一處戲,實際上在趙保四處找人之時,楚歡就已經去了馮家,硬是將馮二狗抓到了槐花家中。

    馮二狗設下毒計想要整死楚歡,卻想不到最終卻送上了自己的一條命。

    劉天福見楚歡並不承認,也不多問,只是嘆道:“馮二狗一死,他身後那幫無賴很快就會到村子裡來,咱們……咱們逃也逃不掉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4:25 PM

第三十七章 一觸即發


    村裡的百姓拿回了地契,更是得知馮二狗已死,這一夜村裡上下都是人人歡喜,便是連素娘和楚李氏也十分的歡喜。

    但是歡喜過後,村子很快就陷入一陣死一般的寂靜之中,馮二狗在村里死去,而且手裡的文書被燒地契被拿回來,這事兒可不小,許多人很快就意識到,麻煩恐怕很快就要降臨到整個劉家村。

    次日一大早,劉天福便將村子裡的男丁俱都聚集起來,除了年事太高或者年紀尚幼,村子裡近七十名男丁都已經聚在了村東頭馮家宅子門前,一夜大雨之後,兀自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劉天福派了人前往縣城報官,只說趙保打死了馮二狗,其他人則是聽從劉天福的吩咐,嚴陣以待,等候著那群潑皮無賴過來。

    三年前,馮二狗帶著幾十個潑皮無賴打到村子裡,那一次群毆直到今日依然沒有被大夥兒淡忘,一想到那次群毆,不少村民兀自心有餘悸。

    不可否認,這些純樸的村民中間不乏健壯的漢子,但是終歸是一群只知日出而起日落而息的莊稼漢,種田乾活在行,打架鬥毆卻是絕對比不上那群潑皮無賴。

    不少人兀自記得,雖然當時劉家村的男丁多出對方一倍,可真打起來,除了極少數村民能夠與潑皮較量一番,大多數的村民在動手前就生出了怯意,一經交手,大半村民都是狼狽而逃。

    那一場群毆,讓劉家村上下從此屈服在馮二狗的腳下,任由欺凌踐踏,如今三年不到,曾經讓村民們心驚膽戰的潑皮將會再一次來到劉家村。

    雖然有人提議去報官,讓衙門裡派出官差來保護村子,但是這提議一說出來,便是連提議人自己也有些尷尬地不再言語。

    上一次群毆之後,村子裡也未嘗沒有派人往衙門里報官,而且還是劉天福親自帶人前往,衙門裡聽說此事,非但沒有為村民出面,甚至斥責刁民鬧事,就在衙門前亂棒將劉天福等人打退,也正是因為那次官府的強橫霸道,讓村民們知道官府不會秉公辦理,申訴無門,這才無奈地屈從了以馮二狗為代表的地痞流氓。

    村民們清楚,這個時候,就算派人往官府去,官府也絕對不會派人來管,地痞流氓和官府,很多時候都是一丘之貉。

    明白這個道理的劉天福,早早地派出幾路人出了村子,去往村外看著,只要瞧見有大批人往村子裡來,便即迅速回來通報。

    村民們則是各自回家,找尋稱手的“兵器”,大秦帝國禁止民間使用刀具,一經發現,那可是能夠論以謀反之罪,所以大夥兒無非還是找尋木棍一類的武器,準備與那幫地痞流氓搏一搏。

    楚歡倒是沒有管那許多,刀槍棍棒他都能使上幾招,而且對付區區地痞流氓,似乎也沒有到必須動用武器的份上。

    劉天福召集大家囑咐過後,大夥兒先都是散了,而且約定好,只要村頭鑼聲一響,全村的男丁便要往村東頭集合起來,那是表明地痞流氓已經到了。

    散過之後,楚歡在淅淅瀝瀝的小雨之中回了家,一進家門,就聞到了一股子香味,灶台裡的火燒的正旺,素娘正在灶台前煮著昨晚分發過來的狗肉。

    兩條壯碩大狼狗,分成幾十份,每家倒也能分上一兩斤肉。

    素娘並沒有發現楚歡回屋,鍋裡的狗肉燉的正香,素娘顯然也是許久沒有嚐到過肉味,湊過去聞了聞,喃喃自語:“真是香……怪不得人人羨慕那些老爺太太,每天都有肉吃,誰不想做老爺太太呢……!”那誘人的香味直往素娘的鼻子裡鑽,讓素娘食慾大動,她禁不住拿起筷子,鬼使神差地往鍋裡夾了一小塊肉,竟是在此喃喃自語:“我又不是偷吃,只是……只是嚐嚐味道而已……!”似乎是在開解自己,說完這句話,才將狗肉放進口中,閉上眼睛嚐了嘗,一臉陶醉之色,那一小塊肉她竟是捨不得吞嚼下去,而是嚼了兩下,便即含在嘴中。

    楚歡在門邊看著,雖然感覺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心酸。

    素娘雖然正在品味著狗肉美味,但畢竟這兩年來她一直有著極高的警覺性,似乎感覺到一絲不對勁,轉過頭來,便看到了站在門前的楚歡。

    素娘一怔,此時她口中尚有一小塊狗肉,見到楚歡,立刻閉上嘴,轉過頭去,生怕楚歡說她偷食,竟是將那一小塊狗肉吞進了肚中。

    這是慌亂之間,那塊肉一時沒有吞下去,卡在喉嚨裡,素娘頓時覺得呼吸有些困難,俏臉憋得通紅,手忙腳亂拿起木瓢,舀了一瓢水​​,慌張地飲水,想要用冷水將那肉塊衝下去。

    她手忙腳亂的樣子,楚歡看了好笑,還沒等他說一句話,猛地聽到村頭傳來銅鑼之聲,聲音極是響亮,楚歡立時明白,那幫地痞竟然已經到了。

    他倒沒有想到來的這樣快,村民們剛剛散回家中,只怕還有些人沒到屋子裡。

    他也不多言,轉身出了門,按照事先的約定,往村東頭過去,沿途便見到村子裡的男丁一個個急匆匆地往村頭跑過去。

    到得村頭,只見這裡已經聚集了二三十號人,劉天福正在其中,楚歡上前去,匯入人群中,就聽的人們紛紛道:“來了,你們瞧,就……就在那邊!”

    楚歡向遠方望去,只見從遠方正往這邊行來七八輛大馬車,速度甚快,距離村子也是越來越近。

    劉天福神情凝重,村民們面面相覷,死一般的寂靜,從村里兀自有人往這邊聚集過來,大夥兒大都是拿著長木棍,當那幾輛馬車遠遠地停下之後,五十多號村民已經聚集在村頭。

    劉天福回過頭,沉聲問道:“都到齊了嗎?”

    “還有幾個人沒來!”有人回道:“被婆娘拴在家裡,不讓過來!”

    頓時便有不少人顯出不滿之色,可是心中卻也知道,今日一戰,兇多吉少,恐怕比上一次還要令人驚恐。

    上一次便有不少人傷筋動骨,有甚者休養好幾個月才緩過來,這一次因為馮二狗的死激怒了對方,說不定都有缺胳膊斷腿的事兒發生。

    楚歡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村民們的最前方,站在了劉天福身邊,望著那幾輛馬車在村頭不遠處停下,嘴角泛起冷笑,轉過身來,看著不少已經臉色發白的村民們,沉聲道:“人家打上門來,你們就不要怕,沒動手士氣便弱三分,那定然要吃虧!”

    包括劉天福在內,此時村民們都是心中驚恐,楚歡陡然說出這番話,大夥兒的目光頓時都瞧向了他。

    也就在這一瞬間,大夥兒忽然想到,論起能打,楚歡恐怕是這群人中最能打的,楚歡兩腳廢掉陸豹,這事兒劉家村上下那都已經是人盡皆知,一想到己方陣營還有這樣的厲害角色,不少人頓時微微定神,已經有人道:“二郎,咱們……咱們該怎麼辦?”

    楚歡廢掉馮二狗和陸豹,在村民中已經有著不小的威望,當下石頭也上前來,看著楚歡道:“二郎,你說咱們該怎麼打?瞧他們的陣勢,來的人不少……咱們只怕不是他們的對手!”

    楚歡尚未說話,人群中忽然有村民驚呼道:“他們……他們下車了……!”

    楚歡回頭望去,只見從那七八輛馬車上陸陸續續跳下不少人來,雖然是深秋時分,而且天空還飄著小雨,但是那群人穿的卻都不多,幾乎人人都是青衣青褲,頭上甚至扎著青色的頭戴,而腰間卻是束著黑色的布腰帶。

    這群人手中的武器倒也簡單,也都是木棍子,只是長短統一,絕不是路邊隨便尋摸的木棍。

    不過片刻間,從馬車中陸續跳下來三十多號人,黑壓壓一片,數量比之劉家村的村民似乎要少一些,但是對方的氣勢卻遠遠強出許多。

    下了馬車,這些地痞流氓望著村口黑壓壓的劉家村村民,一個個都是顯齣戲謔的笑容,這裡面有一半以上的人參加了兩年前的那場群毆,當時將劉家村村民打的屁滾尿流,一想到當時村民狼狽逃竄的場面,不少地痞流氓嘻嘻笑起來。

    毫無疑問,在這群久經戰陣的地痞流氓眼中,劉家村的村民只是一群看起來數量眾多的綿羊而已,綿羊再多,又豈能是狼的對手?

    面對這群村民,地痞流氓心中毫無壓力。

    ……

    流氓們沒有壓力,村民們的壓力可就大多了,看到那群人跳下馬車,村民們腦海中便情不自禁地想到兩年多前的那場潰敗,臉上也就不由然地顯出害怕之色。

    楚歡心裡清楚,如果這一次村民們再次敗在這群地痞流氓手中,那麼從此之後,村民們的膽子必將被真正嚇破,從今年以後絕不敢再與這幫流氓為敵,換句話說,這一場架如果失敗,那麼村民們在恐懼的壓力下,日後必將任由這群流氓繼續欺凌下去。

    他神情淡定,莫說來的只是三四十名烏合之眾的流氓,便是面前出現成千上萬訓練有素的正規敵軍,楚歡也絕不會皺一皺眉頭。

    “你們要知道,這次敗了,日後咱們就要為這幫畜生做牛做馬!”楚歡沉聲道:“都是七尺之軀的漢子,是不是男人,就看這一陣了。 ”頓了頓,又道:“咱們幾代人都在這里安居樂業,天下大亂之時,亂兵沒有毀了咱們的村子,難不成如今天下大定,還要讓這幫地痞將咱們祖上留下的產業奪了去?難道咱們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妻兒老小一年到頭餓肚子?”

    “不能!”石頭第一個喊起來,目眥俱裂:“便是被他們打死,也絕不能再讓他們奪了咱們的地!”

    “咱們和他們拼了!”

    “咱們已經被馮二狗折騰了好幾年,如今馮二狗死了,咱們絕不能再讓別人騎在咱們頭上作威作福。”

    群情激奮起來,先前那股子驚恐之感也消失不少。

    楚歡點頭道:“大夥兒聽著,真要打起來,絕不能亂,三個人合成一團,只照著一個人打,打趴下再找另一個……只要自己沒被打趴下,就要將對手打趴下。誰要是第一個退,那便是辱沒了自家祖宗,堂堂男子漢,只可站著死,不可跪著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4:26 PM

第三十八章 雨中群毆


    一群地痞流氓站在馬車邊,並沒有立刻過來,從人群中擠出三名漢子來,當先一人高高壯壯,頭上寸草不生,穿著大黑褂子,在這深秋雨天,竟是敞著胸膛,在他的胸口,卻是紋著虎頭,血盆大口張開,栩栩如生,威風凜凜。

    在他身後,左首之人瘦高個子,神色陰鷙,右邊之人個子頗矮,但是走動之時,下盤極穩,看起來卻也是有兩下子。

    這三人出來之時,四下里的地痞流氓都是躬著身子,一個個畢恭畢敬,顯然這三人在這群流氓地痞中很有地位。

    虎頭紋身的光頭走上前,望向村口黑壓壓的村民,嘿嘿一笑,向左首瘦高個子道:“老三,你可還記得,上次過來之時,你憑著一雙手,可是打折了五條胳膊八條腿?”

    瘦高個子陰鷙一笑,道:“今日絕不會比上次少!”

    那矮個子嘿嘿笑道:“虎哥,上次兄弟沒能過來湊場子,這次可得好好活動活動筋骨。你也知道,如今白瞎子那邊已經被我們打的無法還手,咱們不去動他們,他們就求之不得,根本不敢來惹咱們。唉,說起來,我還真是想著幾年前剛跟薛老大出來打天下的時候,那時候白瞎子人多勢眾,薛老大帶著咱們一幫人,硬是打出了一片天地來,想想那時候,每天都能痛快地打上一頓……!”

    光頭嘿嘿笑道:“這大半年沒有讓你動手,成日里只知道泡在氤氳閣,你這身子只怕被那些婊子給掏空了……!”

    “我的身體可是強壯的很。”矮個子邪邪笑道:“哪次過去,不是將那些騷娘們弄得哭爹喊娘……!”

    “好了,不說這些。”光頭神色冷峻下來:“老五被打廢了一條腿,馮二狗那王八蛋丟了性命,這幫刁民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薛老大說了,這次要是鎮不住這幫刁民,咱們也就不用回去了。”

    矮子立刻摩拳擦掌:“虎哥,咱們現在就過去,放倒他幾個人,其他的定然是一哄而散。”

    光頭搖頭道:“薛老大說了,這幫刁民已經燒了買地文書,就連地契也被他們搶了回去……馮二狗這個廢物,留下這破爛攤子讓咱們收拾。”頓了頓,道:“咱們今天過來,別的事都可以放下,但是地契可得拿回來,沒了地契,咱們每年就會少出一大筆進賬。”轉過身來,掃視了幾十名地痞流氓一眼,沉聲道:“都給老子記著,上面放下話來,只要不出人命,怎麼弄都成,衙門那頭已經打理妥當,不會有麻煩。”

    一眾人都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光頭又道:“老三,老六,你們跟我過去。”抬步就往村民們走過去,瘦高個和矮子一左一右跟著,大搖大擺,雖然劉家村的村民黑壓壓一片,但是這幾人根本不放在心上。

    見到對方過來,村民們經過楚歡一說,雖然情緒比方才鎮定不少,但還是顯出幾分緊張。

    楚歡面無表情,竟是獨自一人向前迎上去,面對強敵,楚歡毅然地擔起了重責,他必須要以行動來激起村民們的士氣和膽量。

    石頭和胡小栓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咬牙,跟著楚歡上前去。

    雙方距離四五步遠,便都停下步​​子來。

    光頭到沒有想到村民之中竟然有人敢迎上來,打量一番,見到中間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貌不驚人,抬手摸了摸光頭,哈哈笑道:“這劉家村還真是嚇破了膽,派個孩子上來……是了,你們保長不是姓劉嗎?他人呢?讓他滾出來,老子有話要問他!”

    楚歡卻是淡然一笑,問道:“你們人都到齊了?”

    這話一出口,對方先是一怔,隨即都顯出憤怒之色,矮子抬手指著楚歡,厲聲道:“臭小子,你挺狂啊!誰教你這麼沒規矩的?”

    楚歡並不理會,抬手指了指光頭,“你是他們的頭兒吧?來來來,咱們好好談談!”

    “媽拉個巴子。”見到楚歡囂張摸樣,光頭吐了口吐沫,混到今天這個份上,還有人敢這般對他說話,那真是罕見的很,氣不打一處來,罵道:“你個小兔崽子,你有什麼資格跟老子談。快去將你們保長那條老狗叫出來,馮二狗是老子的弟兄,你們打死了人,搶了地契,今天要是沒個交代,有一個算一個,一個也走不了!”

    石頭怒道:“你們……你們不講理。地契是咱們自己的,咱們只是拿回自己的東西。馮二狗……馮二狗是趙保打死的,我們已經派人去報了官,你們要為馮二狗報仇,儘管去找趙保就是!”

    矮子已經厲聲道:“去你.媽.的,馮二狗死在你們村里,你們脫不了乾系。廢話少說,地契你們交不交出來?自己交出來,老子還能饒你們一遭,否則今日便要血洗你們劉家村……!”他話聲剛落,就覺得眼前一花,只見一個人影已經閃到他面前,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到對方已經抬起一條腿,直往自己的胸口踹過來。

    矮子真是吃了一驚,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有動手,對方卻先動起手來。

    薛老大手下八大金剛,他雖然排名第六,但是真要動起手來,他下手卻是最猛最狠,在他的胸口,紋著一條毒蛇,與他出手一般,毒辣無比。

    眼見那一腳踹向自己的胸口,矮子反應倒也快,一隻手已經握成拳頭,直往那條腿的腳腕子狠狠砸過去,他十分自信,只要自己這一拳頭打在對方的腳腕子上,對方這隻腳十有八九是要廢了。

    他的拳頭狠,可是那條腿卻極快,一開始明明是往矮子的胸口踢過去,但是眨眼間,這條腿卻陡然抬高了幾分,一腳踹在了矮子的面門上。

    這一腳著實不輕,而且指東打西,矮子根本防備不過來,當他反應過來之時,只感覺自己臉上一陣劇痛,特別是自己的鼻骨,疼痛鑽心,這一腳竟是將他的鼻骨踢斷。

    楚歡一腳踢中他面門,根本不給他任何反抗的機會,又是一腳踢出,這一次卻是踢向了矮子的小腹,狠狠命中,那矮子被這一腳踢得連退五六步,隨即便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時間根本站不起來。

    楚歡這突然一擊,不單村民們驚呆,便是那幫地痞無賴也是呆若木雞,很多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特別是這幫地痞流氓,在他們眼中,矮子老六可是久經戰陣,那是什麼場面也見過,莫說被人打趴下,往日里打架鬥毆,就是吃虧的時候也少。

    可是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幾乎是在瞬間就被對方擊倒。

    那幫流氓一怔之後,瞬間反應過來,已經有人高聲喊道:​​“兄弟們,六爺被打了,都給我衝啊!”便有幾名流氓舉著木棍帶頭衝過來,一時間,三十多號人如狼似虎往這邊撲過來。

    劉天福見狀不妙,神情嚴峻,也是叫道:“大夥兒上,不能再教他們欺負咱們!”他五十多歲,一舉手中木棍,帶頭衝過去。

    楚歡先聲奪人,村民們已經是士氣大振,劉天福這一聲喊,大夥兒再不猶豫,都是怒吼著往前衝過去,大家按照楚歡方才囑咐,三人成一團。

    光頭見矮子老六被瞬間擊倒,那也是大吃一驚,但他終究不是泛泛之輩,反應過來,已經是飛起一腿,往楚歡踢了過去。

    他是八大金剛之首,手底下的功夫自然也是最強,這一腳勁道十足,速度也是極快,楚歡倒也看出這一腳勢大力沉,沒有硬接,後退了一步,揮起拳頭往光頭的腿上砸過來。

    石頭見到已經動手,也是大喝一聲,握起一隻拳頭往光頭擊了過去,熟知那瘦高個早有準備,石頭出拳之時,瘦高個已經躥上前來,也是飛起一腳往石頭踹過來。

    胡小栓也不只是因為緊張還是興奮,臉上憋得通紅,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兔子般竄過去,竟是雙手抱住了瘦高個一條腿,大聲喊道:“石頭,打他,打他……!”瘦高個被胡小栓抱住腿,怒喝一聲,一拳擊下,打在了胡小栓的背後,這一擊力道十足,胡小栓“哎喲”叫了一聲,口中頓時便吐出鮮血來,可是他兀自沒有放手,只是強忍劇痛叫道:“打他,打他……!”

    此時雙方後面的人都衝上來,就像兩股洪流,狠狠地撞擊在一起,在這秋雨連綿的時日,劉家村口一場壯觀的群毆開始。

    比起地痞流氓的單兵鬥毆能力,村民們明顯處於下風,但是方才楚歡已經囑咐過,三人一團,盯著一個人打,村民們雖然心裡緊張,卻也沒有忘記這一點,一上手,只要其中一人攻向一名流氓,身邊兩名同伴也不管其他,只是跟著第一人往前打。

    一時間棍影飛舞,慘叫連連,甫一交手,雙方就都有人挨了棍子,不少人還沒大展身手,就已經被木棍打的頭破血流。

    光頭大漢此時已經連續攻出幾招,而楚歡連退了幾步,乍一看去,倒似乎是光頭大漢佔了上風,而光頭大漢亦是越攻越猛,他塊頭極大,比之楚歡要高出不少,身體更是比楚歡強壯許多,見到楚歡連連後退,倒以為方才楚歡能夠打倒矮子老六,不過是因為突然偷襲而已。

    眼見四周都是互相纏鬥的身影,光頭大漢此時倒也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先前既然敢第一個敢走出來,這群村民的士氣十有八九就是從這個年輕人的身上得來,自己只要將這個年輕人打倒,這幫村民必然士氣大弱,也必將不堪一擊。

    一念至此,他大吼一聲,抬起腿來,氣勢十足地往楚歡踢了過去。

    也幾乎在同一時間,楚歡的身子一矮,蹲了下去,但是一條左腿橫掃而出,光頭那一腳劃過楚歡的頭頂,但是楚歡這一腿,卻結結實實地踢在了光頭的支撐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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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4:27 PM

第三十九章 江湖有道義


    光頭被楚歡掃中支撐腿,他就感覺自己的支撐腿似乎是被千鈞鐵棒擊中,清晰地聽到“喀嚓”一聲響,隨即整個人就不由自主地往前栽倒,而楚歡卻已經騰身而起,探手掐住了光頭的肩膀,一膝蓋頂在了光頭的小肚子上,隨即又是一記重拳,狠狠地砸在光頭的面龐,鮮血飛濺,幾顆牙齒從光頭的口中帶著血絲飛出來。

    光頭的臉龐因為痛苦而變形,等楚歡後退之後,碩大的身軀重重栽倒在地上,早有村民衝上前來,棍子如雨點般落在光頭的身上,光頭卻已經沒有還手之力,只是忍著劇痛抱著頭,此前囂張跋扈的八大金剛之首,此刻卻已是狼狽不堪。

    秋雨依舊,地面上都是雨水,只不過雨水之中,卻又帶著殷紅的鮮血,固​​然有劉家村村民的血水,更有那幫地痞無賴的鮮血。

    雖然村民們按照楚歡的方法,三人抱成一團,盯著一個人打,這樣固然打傷了不少地痞無賴,可是村民們自己卻也有極大地損傷,泥濘不堪的地面上,已經躺下了二十多號人,在地上掙扎呻吟,根本爬不起來。

    村民們人數雖然多上不少,但是打架技巧比起流氓還是差了許多,打倒對方一個,村民們往往已經倒下兩三個。

    本來流氓們在群毆之中已經處於上風,但是此刻楚歡已經將光頭放倒在地,旁邊有流氓瞧見,已經驚聲大叫:“不好了,虎哥……虎哥倒了…… !”

    他不喊還好,這一喊,地痞流氓頓時是心驚肉跳,而村民們則更是士氣大振。

    若說矮子老六被擊倒已經讓流氓們大是吃驚,那麼光頭虎哥被放倒,便是讓流氓們生出恐懼之心了,這光頭虎哥是這群人的首領,所謂蛇無頭不行,最強的虎哥都被放倒,誰能不懼?

    劉天福年過五十,已是半百老人,但是他莊稼人出身,身體還是不錯,混在人群之中也是呼喝有聲,若只是他一人,只怕早就被這幫擅長鬥毆的流氓放倒,好在村民們知他年紀大了,專門有兩個粗壯的村民護在他身邊,雖然劉天福也挨了幾棍子,卻是傷勢不重。

    此時聽光頭虎哥被放倒,劉天福立時放開嗓子叫道:“官府不管咱們,這幫畜生欺負咱們,咱們要活下去,就得自己拼一拼,都給我打死這幫畜生……!”

    聽到劉天福的喊聲,村民們都是大聲叫起來,他們在開打之前或許還有些緊張害怕,可是此時真打起來,心裡的緊張和害怕漸漸消失,特別是楚歡連續放倒矮子老六和光頭虎哥,村民們心裡最後一絲緊張完全消失,怒吼著拼鬥。

    這幫流氓自以為劉家村的百姓好欺負,所以一開始就有了輕敵之心,此時雙方士氣卻是此長彼消,村民們為了保護自己的村子和土地,那是個個拼命,而這幫流氓見到劉家村的村民一個個紅了眼,卻都是驚慌不已,他們雖然在打架鬥毆的技巧上勝過村民,可是真要和這幫村民玩命,那卻是不敢。

    一方怒吼拼命,一方則是心驚膽戰,結果不言而喻,群龍無首的流氓們開始往後潰退,沒了繼續拼鬥下去的勇氣。

    三大金剛剩下的那名瘦高個子已經連續放倒了三四名村民,此刻也發現光頭虎哥被楚歡放倒,這才驚懼於楚歡的手段,瞧見光頭如死狗般躺在地上,心裡是驚恐​​無比,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一頭羊率領的狼群,有時候根本敵不過一頭狼率領的羊群。

    楚歡一馬當先,在人群之中,就如同深入羊群的猛虎,他出手乾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招式看起來直接簡單,但是效果極佳,只是片刻間,就已經放倒了五六名潑皮。

    身後的村民那是興奮無比,楚歡通常都是一手一腳便即擊倒潑皮,而村民則是一擁而上,棍子如雨下,種種落在倒地的潑皮身上。

    雖說大夥兒心裡也有分寸,不會真的傷人性命,但是那幫潑皮頭破血流遍體鱗傷卻是免不了的,楚歡身後,那慘叫聲是一聲比一聲響。

    這幫潑皮固然擅打,大多都是惹是生非唯恐天下不亂之輩,但畢竟是一群烏合之眾,若佔上風,那自然是越打越興奮,可是處於下風,那就一個個再無鬥志,已經有數人也顧不得其他,轉身就跑,他這幾人一跑,立時起了反應,除了被打倒在地無法爬起來的潑皮流氓外,其他人紛紛四散逃竄。

    村民們大佔上風,熱血沸騰,叫吼著在後面追趕,大雨之中,只見村頭四周都是逃竄的潑皮和追趕的村民。

    瘦高個子也知道勢不由人,如此潰敗,他事先那是想也沒想過,見到楚歡出手極狠,自知絕不是楚歡敵手,也是轉身就跑,口中卻兀自高叫道: “虎哥,老六,我回去叫人……!”他逃跑的速度倒是極快,已經受了幾處外傷的石頭怒吼著在後面追趕,卻是追不上他。

    見到潑皮四處逃竄,楚歡知道大局已定,緩緩回到那光頭虎哥身邊,這傢伙此時已經是遍體鱗傷,光禿禿的腦袋上滿是血跡,旁邊三四名村民拎著木棍,雖然怕打死這傢伙都止了手,但是卻圍住光頭,免他跑掉。

    楚歡一過來,村民們都以一種崇敬的目光看著他。

    大夥兒心知肚明,今天若不是楚歡下狠手擊倒光頭虎哥和矮子老六,劉家村的村民今天可是兇多吉少。

    有不少人兀自在回味著楚歡出手擊倒矮子老六的場景,乾脆利落,動作瀟灑,心中愈發地覺得這個年輕人實在是不簡單。

    楚歡在光頭虎哥身邊停下,用腳踢了踢,光頭虎哥哼哼兩聲,卻是難以動彈。

    楚歡蹲下身子,正要去翻光頭的身體,卻見光頭猛地暴喝一聲,本來動也不動的身體陡然間探出一隻手,手裡竟豁然多了一把匕首,直往身旁楚歡刺了過來。

    “小心!”村民們驚呼起來。

    誰也想不到這光頭竟是這般歹毒,忍耐至此,竟然突然刺出這狠毒的一招。

    只是楚歡就似乎早有預料一般,光頭一匕首刺出,楚歡也幾乎在同一時間探出一隻手迎向了光頭握著匕首的右手,眾人尚未看清是怎麼一回事,就聽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只見在電光花時間,楚歡竟然握住了光頭的右手腕子,在瞬間用力一扳,清脆的骨折聲響起,只在眨眼間就已經將光頭的右手腕子生生折斷。

    那匕首已經落地,楚歡放了手,光頭左手握著已經被折斷的右手腕子,壯碩的身體看起來是條漢子,可是此時卻是號啕大叫,口水汗水和臉上的血水混合在一起,猙獰扭曲。

    楚歡撿起那把匕首,在手裡微微把玩,嘿嘿笑道:“別人都用棍子,你卻拿出匕首來,真是不講規矩,這事兒若是傳揚出去,你的名號只怕是大大有損啊!”

    村民們見楚歡無事,都鬆了口氣,早有村民上前去狠狠踢了幾腳,罵道:“叫你偷襲,叫你偷襲……!”

    光頭畢竟是道上的老字號,虎死不倒架,倒有幾分硬氣,死撐著半跪在地上,握著手腕子,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楚歡,厲聲道:“小子,你……你他媽有種……,有種……有種你就弄死你虎爺,只要今天你虎爺不死,咱們……咱們沒完……!”

    旁邊跳出一個人來,卻是已經受了傷的胡小栓,他從後面過來,對著虎哥的光頭就是一巴掌,罵道:“都成這個樣子了,你還囂張?”

    “小栓,口舌之利讓他逞逞就是!”楚歡不以為意,淡淡笑道:“記著,我叫楚歡,免得到了閻王爺那裡,不知道是死在誰的手裡!”

    光頭心裡一寒,他盯著楚歡的面孔,雖然這個年輕人看起來帶著幾分笑意,但是那雙眼眸子卻是極其的犀利,那一雙漆黑的瞳孔裡,隱隱泛著一股血腥味。

    不知為何,光頭在這一刻卻是覺得,這個年輕人的來頭絕不簡單,他甚至相信,眼前這個年輕人絕不會像普通村民那般,如果這個年輕人輕描淡寫說出要殺一個人,那一雙眼睛裡的寒光已經證明他完全能夠做得出來。

    光頭見過不少厲害角色,有些人就是他見到,也得畢恭畢敬,那些人中不乏殺人如麻的狠角色,光頭此時感覺到,這年輕人眼睛裡的淡定和冷酷,與那殺人如麻的角色似乎沒有什麼兩樣。

    他實在想不明白,劉家村怎地會有這樣一個角色的存在。

    “你……你們不要亂來……!”光頭氣焰已消,在楚歡那冷漠的眼睛下,他不由自主地感覺到全身一陣顫抖,用最後的勇氣道:“殺人償命,你們……你們不要犯了王法……!”

    “法不責眾!”楚歡把玩著匕首,慢條斯理道:“你們自己找上門來,劉家村村民為了自保,奮起反抗,亂戰之中,不知道是誰一不小心打死了虎爺您……!”抬頭頂著光頭的眼睛,輕輕笑道:“這個理由是不是不錯?官府就是追查下來,最後只怕也是不了了之……!”

    村民們聞言,很有默契地都握緊了手中的木棍,已經有人抬起木棍,比劃著要往光頭的頭上砸下去。

    虎爺心驚膽戰,再也硬不起來,鼻涕眼淚橫流,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褲襠裡熱乎乎的,刺鼻的尿騷.味在風雨中一吹就散。

    “諸位,求……求求你們,饒了我……!”光頭顫聲道:“這事兒……這事兒到這裡就了了,以後我八里堂的人再也……再也不會踏進你們劉家村一步……!”可憐巴巴看著楚歡:“楚……楚爺,你饒我一遭,我要是報復就不是人養的,以後……以後你有吩咐,傳個話給八里堂蔡虎,我……我一准給你辦的妥妥噹噹……!”

    楚歡並不說話,只是淡淡笑著。

    光頭跪在楚歡面前,哭道:“楚爺,我是你孫子,你……你就饒孫子一遭吧……以後我再也不敢了……!”他渾​​身顫抖,此時哪裡還有半點男子漢的骨氣。

    楚歡抬手拍了拍光頭的肩頭,含笑道:“你們剛才一過來,我就跟你說過,咱們談一談……現在是不是可以談了?”

    “楚爺你吩咐!”光頭蔡虎見事情有轉機,急忙道:“您老有什麼吩咐,都……都交給孫子去辦!”

    “回去告訴你們那位主,劉家村過的是安生日子,誰要是讓我們過不好,我們也不讓他好過!”楚歡貼著蔡虎耳朵道:“順便告訴他,別想著報復,更不要連累家人,江湖道義,禍不及家人,他要是記不住,敢背後使刀子,我可以向他保證,當他死的時候,身邊不會有一個活著的親人……!”

    楚歡的話,讓蔡虎心驚肉跳,連聲道:“楚爺你放心,這話……這話我一定帶到……!”微挺起胸,道:“江湖有道義,不會連累家人,咱們……咱們薛老大懂這個道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4:28 PM

第四十章 縫衣裳


    當蔡虎和矮子老六等一干殘兵敗將被同伴抬回馬車狼狽而去後,劉家村的村民們一時間歡聲如雷,壓抑了幾年的怒氣在今日一朝發洩出來,便是受了傷的村民,也是顯出興奮的笑容。

    大夥兒打掃了一下戰場,這一場群毆,村民們也有近一半人負傷,大部分只是皮肉之傷,卻也有五六人傷筋斷骨傷得不輕。

    徐郎中這一日卻是成了全村最為忙碌之人。

    一場大勝,劉家村揚眉吐氣,家家戶戶都顯得熱鬧非凡,到黃昏時分,卻從縣城裡來了幾名衙差,徑自到了馮家宅子裡。

    陸豹早已經不知所蹤,便是連馮家宅子裡的一名家僕和那名廚子也是不見蹤跡,只有馮二狗的屍首躺在正堂,無人理會。

    劉天福天還沒亮就派人往縣衙門報官,按照時辰,最晚中午時分也該到了,可是這幾名衙差卻姍姍來遲,似乎是有意迴避這場群毆。

    幾名衙差在馮家宅子裡,將劉家村保長和涉案的鐵家媳婦槐花都叫了過去,另外還找了幾位村民入內,其他村民卻都不能入內,包括楚歡在內,都只是在宅子外面等候。

    直到入夜時分,劉天福出來,喚了幾個會做飯的女人進去,為那幾名官差燒飯,這馮家宅子裡自有儲藏的酒肉,伺候幾名官差吃了晚飯,守在門外的村民們等了許久,終於見到衙差出來,兩名粗壯的村民用門板抬了馮二狗的屍首出來。

    村民們見人出來,立時都圍了上去,幾名衙差呼喝著讓人推開,從中走出來一名捕快,瞧他身上的衣著,似乎是這群衙差的捕頭,尖尖臉,長著八字須,大聲道:“這馮二狗夜入良家婦女屋子,意圖強辱民女,這事兒你們知不知道?”

    村民們立時紛紛道:“大人,馮二狗在村里為非作歹,惡貫滿盈,他夜入他戶,乃是千真萬確之事,咱們村子裡上下都能作證!”

    這捕頭微微點頭,又道:“聽說你們這裡有一個叫趙保的。可有此人?”

    “有!”

    “趙保現在人在何處?”

    “昨天夜裡,趙保失手打死了人,已經畏罪潛逃,如今早已經不知道下落何方!”村民們紛紛回道。

    捕頭皺眉冷笑道:“本捕頭可告訴你們,瞞報真相,意圖包庇,那可是犯了王法的事兒。據本捕頭所知,這趙保似乎是馮二狗身邊的心腹,他怎會出手打死自己的主子?這中間究竟有什麼貓膩,你們還是早早說來。”說到這裡,冷眼掃視村民,淡淡道:“若是現在老實交代,本捕頭或能為你們開脫一二,否則到了知縣大人那裡,想要再坦白可就來不及了……衙門裡的殺威棒,你們中間只怕也有人領受過吧!”

    劉天福已經躬著身子道:“黃捕頭,這事兒確實是趙保所為。”頓了頓,道:“小人剛才已經稟明,這事兒從頭到尾,都是趙保領著咱們幹的,方才張仵作也檢查過屍首,致命傷在頭部,咱們這裡有七八個人當時都在場,那是看的清楚,這致命傷,確實是趙保所打!”

    劉天福話聲一落,便有數位村民齊聲道:“不錯,我們都可以作證,馮二狗正是趙保打死的!”

    黃捕頭神情陰霾,沉默片刻,他卻也知道這樣的事兒最難處理,這劉家村村民一口咬定馮二狗是趙保所殺,就連趙保打人的那根木棍子也拿了過來,更有七八個人敢於作證,甚至連當事人槐花也一口咬定馮二狗意圖施暴最後被趙保打死,這是人證物證俱全,最可恨的是,當事人趙保如今不見蹤跡,下落不明,這畏罪潛逃的意圖十分的明顯。

    楚歡身處人群之中,望著黃捕頭,心中卻也是冷笑,見到黃捕頭陰霾的神情,知道這傢伙肯定是有些不甘心,但是劉家村這一次團結一心,馮二狗之死也確實太過詭異,便是衙差們也找不出其他破綻來。

    半晌過後,黃捕頭才吩咐劉天福在村里套了一輛牛車,將馮二狗的屍首拉去縣衙門,又讓劉天福和槐花跟著前往縣衙做口供。

    槐花有些害怕,劉天福卻知道這是必不可少的程序,勸慰槐花幾句,又有幾名村民主動提出願意前去作證,黃捕頭便連夜將這幾人帶了去。

    等他們離去,村民們又在馮家門前議論紛紛,楚歡卻不多說,徑自回了家中,一進家門,素娘就急忙上來問道:“那些衙差都走了嗎?”

    楚歡點點頭,將事兒說了一遍,素娘有些害怕道:“劉叔也跟去了嗎?”

    “你不用擔心。”楚歡笑道:“咱們這邊有人證有物證,而且趙保畏罪潛逃,劉叔他們不會有事。這裡出了人命案子,衙門裡總不能置之不理,總要過問一番。劉叔他們去到衙門,將事兒都說清楚,那也就是了!”

    楚歡心知劉天福等人一定會咬死是趙保殺死了馮二狗,畢竟當時劉天福這些人在場,不咬死趙保,那麼人命案子就會牽連到他們的身上,所以他們定然是不會鬆口。

    槐花是知道這次事兒的內情,但是她要保住清白,也絕不會改口,只會說馮二狗意圖淫辱她,絕不敢承認自己與馮二狗聯手陷害楚歡,只要槐花口裡不蹦出楚歡的名字,那麼馮二狗的案子就絕對牽扯不到楚歡的身上。

    素娘聽楚歡這樣一說,微微放了心,隨即冷笑道:“鐵家那破落貨平日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總是在外招搖,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會賣弄……!”說到此處,及時止住,後面的話畢竟不好出口,只是接著道:“她也不想想,村里有馮二狗那個壞坯子,怎能不盯上她?我看她是活該……!”似乎覺得自己說的有些過分,想想槐花現在已經去了衙門,禍福難料,畢竟是鄉里鄉親,她雖與槐花水火不容,但心裡不知為何卻有幾分擔心,向楚歡問道:“他們……他們去衙門,會不會挨棒子?”

    楚歡瞇起眼睛,這事兒連他也是說不准,見素娘臉上已經顯出擔憂之色,忙勸慰道:“素娘姐,你就別擔心了,這事兒說破天,理兒也在咱們這邊。那知縣大人便是再糊塗,也終不會不問青紅皂白胡亂打人。青柳縣城離雲山府城不過四五十里地,他真要胡作非為,事兒鬧到雲山府城那邊被總督大人知道,他這個烏紗帽恐怕也戴不下去了!”

    素娘想了想,點頭道:“你說的有些道理!”忽地瞥見楚歡的肩頭露出一片肌膚來,卻是楚歡今天廝鬥之時,以上不小心拉破了一塊。

    這倒也不是有人打到了他,只是勝利之後,村民們歡慶,都是感念楚歡,這個拍拍他的肩膀那個拉拉他的胳膊,將他當成大​​英雄看待,他這衣裳本就不結實,也不知是誰力氣大了些,將他肩膀的一塊衣襟撕破。

    “你受了傷?”見到楚歡衣裳破了,素娘還以為是今日與潑皮廝鬥時受傷,急道:“可去徐郎中那裡瞧了?”

    楚歡搖頭笑道:“沒事,被自己人不小心撕破的,回頭補補就成!”

    素娘道:“那你脫下來,我先給你縫上……!”她轉過身,便去拿針線,等她回來之時,楚歡卻已經將衣服脫了下來,燈火之下,楚歡的身材極其結實勻稱,皮膚微黑,但是卻反而有一種健康氣息。

    瞧見楚歡的身體,素娘“哎呀”叫了一聲,臉上一紅,轉過頭去,將手中剛剛找出來的一件衣服丟過去,責怪道:“誰讓你脫衣服了?”只覺得心兒跳動的快起來,呼吸微促,豐滿酥胸上下起伏。

    楚歡一怔,他畢竟不是純粹的古代人,對這男女禮防的的思想還是淺了許多,想不到素娘卻是如此反應,伸手接過丟過來的衣服,急忙船上,笑道:“不是你剛剛讓我脫下衣服,要給我縫衣裳嗎?”

    “我難道讓你在正堂便脫衣裳?”見楚歡頂嘴,素娘柳眉豎起:“你自己不知道找個地方啊!”

    “找地方?”楚歡尷尬道:“這屋裡就三個地兒,娘已經睡下,不好去打擾,你……你的房裡我總不好進去,你又讓我去哪裡換?”看了看門外,兀自下著淅淅瀝瀝小雨,笑道:“素娘姐,你該不會讓我出門去換衣裳吧?”

    素娘見楚歡越說越有理,回頭瞪了他一眼,上去將手中的針線遞過去,氣道:“那你有本事你自己縫就好了!”轉身回到自己屋裡去。

    楚歡怔了一怔,想不到素娘如此容易發脾氣,自己只不過是辯解一番,也不知是哪裡惹得她生氣?搖了搖頭,情不自禁嘆道:“唉,女人心,海底針……!”

    素娘的耳朵機靈,剛進屋子,聽到這句話,立馬出來,一手插在腰間,柳眉微豎,冷聲道:“你說什麼?”

    楚歡忙笑道:“沒什麼,我就是……就是沒用過針,不知道能不能縫好!”

    “縫不好別穿就是!”素娘別過臉去,不再理會。

    楚歡在油燈邊坐下,他還真是沒有做過針線活,拿著破衣裳擺了幾個姿勢,卻不知道從哪處下手,素娘躲在門邊偷偷看,見楚歡有些呆滯的樣子,心裡好笑,咬著嘴唇,扭著圓滾滾屁股過去,將針線和衣裳搶過來,居高臨下地看了楚歡一眼,轉身回去了自己屋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4:30 PM

第四十一章 盤剝


    素娘拿了楚歡衣服進屋縫補,楚歡心中暗笑,素娘有時候嘴巴雖然刻薄些,但是心腸卻是極好的,便是人們常說的刀子嘴豆腐心了。

    屋外細雨紛紛,楚歡走到屋角,拿起了自己的那隻灰色包裹,也不與素娘說,在細雨之中,徑自出了門。

    此時天色早已經黑下來,十分的昏暗,楚歡拎著包裹,一路向西而行,沿途卻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確定沒有一個人發現自己的蹤跡。

    他出了村子,經過村西頭的那條河,依然一路往西,夜色之中,就如同鬼魅,速度極快,閃之即過,一口氣行處十多里地,四下里空曠一片,楚歡這才停下腳步,瞥見一處土坡,快步走過去,順著土坡來回走了一遍,這才找到一處地方,蹲下身子,從懷裡取出了衛天青贈送的那把匕首,便在地上掘了一個深坑,隨即便將那隻灰色的包裹放進了土坑之中,正要埋起來,忽然想到什麼,又從腰間取出了那塊紅色的石頭。

    石頭入手,溫潤異常,甚至反著淡淡的紅色光芒,只可惜對這塊奇石,楚歡一無所知,細細看了看,上面黑色的線絡依然是清晰無比。

    沉吟一番,楚歡終於將這塊紅色石也塞入了灰色包裹之中,隨後才將坑填了起來,只是上面一層新土,很容易被人看出這裡被人挖過。

    雖然這裡十分荒涼,而且四周並無道路,人跡罕至,但是楚歡還是起身去找了一塊大石頭,將那大石頭壓在了新土上面,也算是留下了一個記號。

    也正好今天下著雨,新土經過大雨一淋,很快就會與舊土混在一起,用不了一兩日,就會契合無縫,難以看出來。

    蹲在石頭邊上,楚歡沉吟許久,終於用一種極是低沉的聲音道:“好好安歇,後面的事情……我來辦!”說完這句話,再不停留,在夜雨之中,又如鬼魅般回到了村子。

    門是虛掩著,楚歡輕輕推開門,一進門,就見到正堂的桌子上擺放著碗筷,桌上放著兩碗米粥,一碟青菜,另有小半碗狗肉,裡面不過五六塊狗肉而已。

    素娘卻是雙手托著香腮,手臂杵在桌面上,似乎已經睡著,桌上的油燈燈火閃爍,那燈火照在素娘白皙的臉上,倒也是嬌豔如花,十分俏媚,而桌上的飯菜也已經沒有了熱氣。

    楚歡轉身關上門,卻已經將素娘驚醒,睜開眼睛,第一反應是伸手到腰間去摸剪刀,看見是楚歡,這才鬆了口氣,隨後蹙眉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去了哪裡?”

    “沒事,就是出去走走!”楚歡笑吟吟地到桌邊坐下,端起粥碗,素娘急忙道:“我去熱熱……!”

    “不用!”楚歡搖頭道:“涼粥喝的舒服!”抬手喝了小半碗。

    素娘端起粥碗,道:“娘身體不好,我一早伺候他吃了晚飯,現在已經睡下……!”看了看那狗肉,臉上泛起一陣暈紅,想到白天偷吃狗肉的時候被楚歡看見,臉上發燒,“那個……娘喜歡……喜歡吃狗肉,所以……所以多餘的肉我都……我都先留起來了……!”

    楚歡將狗肉推到素娘面前,道:“素娘姐,我不能吃狗肉,一吃狗肉身上就會起紅斑……唔,這些你都吃了吧!”

    素娘眨了眨眼睛,奇道:“還有這樣的事情?”但是一轉眼間就明白過來,楚歡這話十有八九是假的,無非是將狗肉留給自己吃而已。

    楚歡也不說話,只是呵呵一笑,兩口便將米粥喝完,這點口糧對他來說,連半飽也算不上,但是他知道家裡的困境,自是不會多說話。

    吃了粥,楚歡便即往屋角自己的板床上躺下去,心裡卻已經尋思起來,李夫子那邊固然已經去為自己謀事兒坐,自己也不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到那邊,馬上入冬,家裡添了自己這樣一個大男人,如果僅靠素娘的針織刺繡換些口糧,那是萬萬不成的。

    素娘瞧見楚歡躺下,撇撇嘴,她喝粥極其斯文,只是吃了幾口青菜,一直不動筷子去夾狗肉,等到米粥喝完,那狗肉的香味在鼻尖飄動,素娘望了望楚歡,似乎已經睡著,這才夾了一小塊狗肉放在嘴裡,也嚼咬,含在嘴裡收拾了碗筷,將剩下的狗肉小心翼翼收起來,這才回房品味自己口中那塊狗肉的味道。

    ……

    ……

    次日直到黃昏時分,兀自不見劉天福等人回來,楚歡往村里探望了受傷的村民,最後來到石頭家裡。昨日石頭與八里堂老三正面交手,他雖然孔武有力,可終究不是老三的對手,身上受了幾處傷,左臂骨折,好在經過徐郎中處理,這條手臂保住,但是也要休養十天半個月。

    石頭見到楚歡來探望,十分歡喜,家裡也是貧苦,讓妻子端了椅子來,楚歡坐下,石頭便笑道:“二郎,可真是有你的,你那身手,嘖嘖……!”抬起沒有受傷的手,豎起了大拇指。

    楚歡擺手笑道:“不值得說。”岔開話題問道:“石頭,這兩年你們受馮二狗盤剝,每年下來口糧不過兩成,你這一家老小,怎能吃得飽? ”

    “自然吃不飽!”石頭苦笑道:“只靠那兩成口糧,早就餓死了。”

    楚歡微微頷首,問道:“你也知道,我們楚家兩畝薄田沒有收成,如今也眼看入冬,根本來不及種糧。這一個冬天過下去,家裡若是沒有進項那可撐不住!”

    石頭道:“二郎,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找個活兒乾?”

    “就是這話!”

    “其實我們平日里除了種地之外,只要有閒時,就往縣城去,等在縣城城門外,城裡的老爺太太要用短工,尋找做力氣活的,便會到城外來找,每年也能接到一些活兒,幫人扛東西啥的,雖然掙不了兩個錢,但是也能湊活著貼補家用。”石頭嘆道:“特別是每年冬天,活兒反倒多起來……只可惜徐郎中囑咐過,我這條手臂兩個月內不能乾重活,否則傷筋動骨難以痊癒,今年冬天倒是難熬下去了。”隨即又笑道:“不過這地契拿了回來,明年開春種了田,靠家裡那幾畝田,養活一家老小不成問題……明年若是能有剩餘,去扯兩尺布回來,給家里人做身新衣裳,哈哈哈……!”

    雖然傷了一臂,但是拿回了地契,明年便有了盼頭,石頭還是十分的歡喜。

    楚歡心中也是感嘆,這些社會最底層的老百姓,並沒有太大的奢望,對於他們來說,能吃得飽穿得暖,就能夠心滿意足。

    他卻也打定主意,如果李夫子那邊沒能找到活兒,回頭就按照石頭所說的法子,往縣城門外等活兒,先熬過這個冬天再說。

    兩人正說著話,忽聽得外面有人叫喚道:“保長回來了,保長回來了!”

    聲音很快就傳遍全村,村里的人們都往劉天福家去,石頭雖然受傷,但是對此事十分的關心,硬撐著和楚歡一同來到了劉天福家。

    劉天福家門口已經擠滿了人,天色昏暗,劉天福已經站在大門前,抬起手叫道:“大夥兒聽我說,知縣老爺已經定了案子,殺死馮二狗的是趙保,衙門裡已經張貼了文書,四處通緝趙保。”頓了頓,又道:“只是知縣老爺還說,這事兒是發生在咱們村,而且咱們村子裡也有人動了手,那是脫不了乾系的!”

    村民們緊張起來,已經有人高聲問道:“劉叔,那知縣老爺要怎樣?”

    “知縣老爺說了,馮二狗欺男霸女,不是什麼好東西,但終究死了人,若是就這樣處理,他擔心府城那頭會怪罪。”劉天福接過旁邊一人遞過來的水,飲了一大口,才繼續道:“他要往縣城去打點此事,平息下來,但是打點要花銀子,知縣老爺估算了一下,起碼要花上二三百兩銀子……!”

    村民都是吃了一驚,對於口糧都成問題的村民來說,這可是一筆龐大的數目。

    “保長,他總不會讓咱們拿這筆銀子吧?”立刻有村民反應過來,冷笑道:“便是拆了咱們的房子,賣兒賣女,那也湊不上這些銀子!”

    劉天福道:“我也是這般對知縣老爺說。知縣老爺猶豫再三,最後定了主意,讓咱們村湊上一百兩銀子,多出的銀子,他自己掏出來!”

    石頭聞言,立刻叫道:“放他娘的臭屁,他捨得自己掏銀子?還真將咱們當成了傻子,他這是要藉機榨取咱們銀子,什麼打點上面,那是胡說八道!”

    村民們紛紛叫喊起來,都顯得十分憤怒。

    劉天福抬起手,讓眾人靜下來,這才嘆道:“他心裡打的什麼主意,咱們都清楚。但是話說回來,馮二狗是在咱們村里死的,民不與官鬥,咱們這銀子若不交上去,只怕他會藉這個事兒繼續鬧下去,咱們終究是不得安寧……!”咳嗽兩聲,沉聲道:“這事兒我做主了,拿銀子消災,按照各家田產來分攤銀子,如今地契都回到大夥兒手裡,總也能承受得住。我知道你們手頭上沒有現銀,回頭我再去想法子,不管是藉銀子還是其他法子,先將銀子送過去,大夥兒缺的銀子,回頭都交上來就是!”忽然想到什麼,高聲道:“楚二郎,二郎在不在這裡?”

    楚歡從人群中上前,道:“劉叔,我在這!”

    “這次村里能夠除掉馮二狗,也都是虧了你,分攤的銀子就不派到你們家了。”劉天福撫須道,爾後又高聲向村民們問道:“大夥兒有沒有意見?”

    “沒有,該是這樣!”

    “二郎是咱們村的大功臣,咱們誰也沒話說!”

    楚歡只是向四周抱了抱拳,以示感謝,但是一想到衙門裡派下如此重擔,毫無廉恥地盤剝百姓,心中滿是怒意。

    此事過後,沒過兩日,天氣愈加的寒冷,屋裡開始生起炭火,楚歡見李夫子那邊一直沒有音訊,便做好準備,要與村里幾個壯勞力往縣城那邊去蹲點找活兒乾。

    只是尚未成行,這天中午,李夫子就已經乘著上次那輛馬車過來,一下馬車,便十分興奮地喊道:“二郎,二郎,快收拾收拾,隨老夫去縣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4:30 PM

第四十二章 和盛泉


    楚家人將李夫子迎到屋內,不等眾人說話,李夫子已經道:“二郎,你收拾收拾,咱們這就去城裡。晚飯之前,咱們便要趕到城裡去,晚上請客吃頓飯,你這事兒算是成了。”

    楚李氏十分歡喜,問道:“大哥,是找到好事兒了?”

    “我這幾日在城裡找了一些舊交,不過大都用不上人,倒是和盛泉的大作師韓淵知道此事之後,念在老夫與他多年舊交,卻是願意介紹二郎往和盛泉去做事。”李夫子撫著鬍鬚笑瞇瞇道:“今天一大早,韓淵便派人找上了老夫,讓老夫帶著二郎過去,老夫已經下了帖子,今天晚上請了韓淵吃飯,那邊也已經答應了!”

    素娘忍不住問道:“舅爺,和盛……和盛泉是做什麼的?”

    李夫子一愣,隨即道:“素娘啊,你真是沒出過門,什麼事兒也不知道。你可知道,咱們雲山府有云山三號,那都是百年字號,這和盛泉便是其中之一。和盛泉是咱們雲山府……不不不,是咱們南山道首屈一指的酒家!”

    “是讓二郎去賣酒?”素娘茫然道:“跑堂的?”她雖然知道的事情不多,但是也知道酒家有跑堂子的。

    李夫子搖頭道:“和盛泉可不是酒樓,那是酒坊。這般說吧,老夫這些年來也品過不少酒,但是論起醇香,還是和盛泉的竹清酒最是上等。”說到這裡,老人家喉頭動了動,似乎對竹清酒十分的眷戀。

    素娘似懂非懂,也不再問。

    楚歡微一沉吟,才問道:“舅爺,我去了那兒,要做些什麼?”

    “這個老夫還真不知道。”李夫子搖頭道:“不過韓淵既然答應了,這事兒就沒差,總會給你安排個事兒做。”撫須笑道:“二郎啊,這韓淵乃是酒坊裡的大作師,真正的大師傅,他年輕的時候,也只是個伙計,但是頭腦靈活,如今成了大作師,可是人人羨慕,衣食無憂。他與老夫頗有交情,有他照顧你,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進了和盛泉,你便好好跟著他學,說不定哪天你也能成了大作師,你娘和素娘便都有好日子過了!”

    楚歡心中暗嘆:“成為大作師,只怕難以達到。不過要讓娘和素娘姐過上好日子,那卻是我必須要做到的!”

    楚李氏雖然也不懂什麼和盛泉什麼竹清酒,但感覺到是個好事兒,拉住楚歡的手,道:“二郎啊,你舅爺幫你找了個好活計,你可不能辜負舅爺。到了那頭,就好好做事,娘不求你能飛黃騰達,只求你平平安安,能吃飽穿暖就成……!”說到這裡,眼圈便紅了。

    楚歡抱著母親,柔聲道:“娘,你放心,孩兒會好好做事。等二郎有了錢,便將你們也接到城裡去……!”

    李夫子聞言,滿臉欣慰,撫須道:“好好好,大孝為善,該當如此,該當如此!”

    素娘神情也有些黯然,呆站了片刻,終於轉過身,回到自己屋裡去,片刻之後,拎了一個包裹出來,遞給楚歡:“這是換洗的衣裳,你……你自己在外面保重……!”

    楚歡接過包裹,柔聲道:“素娘姐,娘就靠你多照顧了,我一有機會就回來看你們!”

    李夫子已經拄著拐杖起身來,道:“約好了人,咱們可不能誤了時辰。二郎啊,咱們這就走!”雖然天色尚早,但是李夫子是讀書人,將禮儀看的極重,只怕回去晚了,誤了時辰。

    楚歡扶著李夫子出了門,上了馬車,回過頭,只見素娘扶著楚李氏站在門前相送。

    馬車轉了個方向,楚歡探出頭,大聲道:“你們回去吧,我會常回來!”這句話說完,馬車就離楚家已經頗遠,素娘扶著楚李氏往前走了幾步,直看著馬車消失在眼簾中。

    ……

    ……

    青柳縣是南山道云山府直轄縣城,在雲山府以南五十多里處,雖然只是一個小縣城,但是地理位置極佳,繼續往南不過百里地便是南山道宿州地界,往東不到六十里地便是漢州地界,匯於三州的交通要道,也正因如此,整個雲山府除了府城之外,這青柳縣城卻是最為繁華。

    這個時代的縣城,自然不可能與後世那般人流穿梭相比,但也是車水馬龍,十分熱鬧,商號、當舖、酒肆、茶館、油鋪也是應有盡有。

    李夫子的馬車入城之時,天色尚早,按照李夫子的吩咐,馬車徑自到了一家酒樓門前停下,楚歡扶了李夫子下車,李夫子便即向那車夫拱手道:“有勞有勞! ”

    那車夫卻是十分恭敬笑道:“李夫子客氣了,少爺說了,只要夫子用車,派人說一聲,天大的事情也要放下!”

    李夫子呵呵笑著,那車夫一揮馬鞭,馬車便即離去。

    楚歡這才抬起頭,看了一眼面前的酒樓,倒是一處古色古香的兩層小樓,門頭掛著一塊黑色的匾額,寫著血紅色的三個大字,喚作“一品香”,屋內熙熙囔囔,十分熱鬧。

    李夫子道:“這家酒樓有些年頭了,在這城裡頭有些名氣,老夫去年來過一次,便是在這裡飲的竹清酒。”

    楚歡一怔,李夫子是去年過來,這已經一年多,卻對這裡記憶猶新,由此看來,李夫子的生活也是十分的拮據。

    忽然想到什麼,楚歡有些尷尬道:“舅爺,我身上……!”

    李夫子知道他要說什麼,呵呵笑道:“不妨事,老夫身上帶了銀子,雖然不多,但是一頓飯的銀錢還是有的!”

    楚歡心中有些愧疚,他這次回來,當真是身無分文,想想剛回家的那天夜裡,素娘拉長臉,心裡卻也是明白,離家八年,回家卻身無分文,這總會讓人感到失望。

    李夫子正要帶著楚歡進酒樓,忽聽得街上傳來一個聲音叫道:“抓住小賊,媽的,給老子站住……!”楚歡聽到聲音,轉過頭去,只見一名大漢手裡舉著一根短棍,往這邊衝過來,在那大漢前面,一人正慌忙跑過來,兩隻手捧著胸口,看起來十分的驚恐。

    楚歡倒也看的清楚,被追之人衣衫僂爛,一件破棉襖,頭上戴著一頂十分成舊的皮帽,嚴嚴實實,臉上卻是炭黑般,十分邋遢,看不清模樣。

    這人看起來十分瘦小,在街上的人群中竄來竄去,終是撞在一名男子身上,身體比不得那男子粗壯,竟是被撞倒在地上。

    那男子罵了一句,並不理會,徑自走開,後面拿著短棍的大漢已經追上來來,一腳便踩在皮帽人身上,粗聲罵道:“他奶奶的,跑啊?看你有多大能耐!”

    皮帽人臉上顯出痛苦之色,抬起手想要去推開踩在自己身上的大腿,但是他力氣顯然極小,竟是推不開,反倒是從身上胸口掉下了兩隻紅薯來。

    大漢用手中短棍指著皮帽人,依然罵道:“瞧你這小子賊眉鼠眼,就知道偷雞摸狗,看老子打不死你!”舉起手中的木棍,照著皮帽人劈頭便要打下去。

    他的木棍還沒有打落,就感覺自己的手腕子一緊,就像是被鐵鉗子夾住,動彈不得,轉過頭來,只見一個土里土氣的年輕人正握著自己的手腕子。

    “為何打人?”楚歡冷聲問道。

    這皮帽人就倒在自己的腳邊,瞧那大漢要打人,楚歡自然不會置之不理。

    “放手!”大漢怒喝道。

    楚歡用力一推,趁勢也鬆開了手,大漢只覺得一股推力將他推得退出了三四步,站穩身形,抬起棍子指著楚歡道:“來了個多管閒事的。”又指著地上的皮帽人道:“這小子偷了我兩隻紅薯,老子愛打就打,你少管閒事!”

    楚歡淡淡道:“兩隻紅薯,能值幾個銅錢,要下這麼重的手?瞧他樣子,也是餓極了,否則誰會去偷你的紅薯。真要是小偷,偷金偷銀,哪裡會去偷這不值錢的東西。”

    大漢道:“你說的輕巧,若是這不算偷,那人人都去拿一份,老子喝西北風去啊?”

    李夫子上前來,拄著拐杖道:“君子動口不動手,青天白日,自有王法,他便是真偷了你東西,你自去報官,也用不著打人!”

    旁邊多有圍觀之人,見到這個狀況,瞧那皮帽人瘦小可憐,也都是在旁指指點點,都說那大漢的不是。

    那大漢知道眾怒難犯,他自然不可能為了兩隻紅薯真的去報官,罵道:“真他媽晦氣……!”拿著木棍指著皮帽人道:“臭小子,下次若是再被我見到,老子扒了你的皮!”罵罵喋喋地去了。

    楚歡這才蹲下身子,將那兩隻紅薯拿起,這兩隻紅薯極小,楚歡一隻手便能抓住,遞到那皮帽人面前,溫言道:“拿著吧!”

    皮帽人這才抬起頭來,只見他眼囧邊已經流下兩道淚水,那淚水在臉頰上滑落,竟將臉頰上的黑灰洗去不少,露出兩道白白的痕跡。

    莫看這皮帽人身子瘦弱,但是露出的地方卻是肌膚白嫩。

    “我……我不是有意的……!”皮帽人臉上滿是驚恐之色,怯生生地道:“我……我要吃的去活命……!”

    楚歡也不多言,將紅薯放在他手中,起身來,過去要扶著李夫子進酒樓,卻聽那皮帽人在身後道:“謝謝……謝謝你……!”

    楚歡回過頭,只見皮帽人已經站起來,兩手將紅薯死死握在手中,似乎害怕那紅薯飛了一般。

    楚歡只是微笑點了點頭,並不多言,攙扶著李夫子進了酒樓,早有店伙計上前來,躬著身子道:“是兩位嗎?”

    李夫子撫須道:“先給我們找個靜一些的地方,還有一位客人沒有過來,要等上一等!”

    “兩位是要雅間嗎?”伙計笑問道:“樓上正好還有一間雅間,不過要多收你二十枚銅錢!”

    李夫子猶豫了一下,點頭道:“如此也好!”

    當下那伙計將兩人往樓上帶,到得樓梯處,楚歡想到什麼,回頭望瞭望,只見那皮帽人兀自站在門前,正呆呆地望著自己。

    楚歡見他可憐,若今日是自己一人,只怕便要帶那皮帽人進來吃一頓,不過今日是請人吃飯,自己卻不好做主,那邊早有店伙計瞧見門前站著一個乞兒,揮手罵道:“快滾開,別耽誤了做生意!”

    那皮帽人這才拿著兩隻紅薯,消失在楚歡的眼簾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8-10 04:31 PM

第四十三章 隔牆有耳


    楚歡和李夫子進了雅間,裡面比之外廳還真是清靜許多,落座之後,伙計很快就送上茶水來,笑問道:“兩位要吃些什麼?花炊鷂子、雞舌羹、爆獐腿、菊花兔絲、芙蓉煎牛筋……還有薑醋金銀蹄子、八寶臘雞,這是樓裡客人點的最多的菜餚,色香味俱全,兩位來了這裡,該嚐嚐才是!”

    這店伙計口齒利索,菜餚說上來如數家珍,楚歡聽著一愣一愣的,心中卻也是頗為感嘆,一來感嘆果然是每行每業都不簡單,就是酒樓的伙計也得有一張口齒伶俐的嘴皮子,二來卻也是想不到區區一個縣城,這家看起來也並不是十分奢華的酒樓竟然有這些上檔次的佳餚。

    他卻不知,這青柳城地處三州交通要道,乃是東去南來的必經​​之地,三州無論官商交通,都要打從青柳城過。

    來往的官差或是商客,也都會在青柳城駐宿,也正因如此,青柳城在大秦帝國縣城的規模中,絕對是數一數二,而其繁華程度,也屬一流。

    楚歡身著粗布衣裳,看起來便知是從鄉村而來,若只是楚歡,這店伙計倒未必如此熱情,反倒是李夫子一身青袍,看起來是個極有修養之輩,所以這店伙計十分的殷勤。

    李夫子擺手道:“且不忙這些。”頓了頓,輕聲囑咐道:“若是有人自稱韓淵,你便將他帶到這裡來就是,等到客人到了,再點菜不遲。”

    店伙計答應一聲,下了去。

    李夫子讀書人出身,是個有些講究的人,此時身處雅室之內,便覺這地兒須得謹慎小心,連聲音也輕下來:“二郎,咱們等一等,韓淵用不多時,就該來了!”瞥見雅室內的牆壁上掛著一副畫,起身背負雙手上前去,那幅畫乃是一幅山水圖,畫的倒也頗有神韻,旁邊提著一闋詩詞,李夫子輕聲念了一遍,瞧見落款,立時搖頭嘆道:“真正是世風日下,這是徐從陽的詩詞,仿效未嘗不可,只是這落款也要署上徐從陽的名字,卻未免有些欺世盜名了!”

    楚歡將包裹放在旁邊,落地之時,卻聽到包裡似乎有一陣響動,有些奇怪,打開包裹看了看,這才發現,這包裹裡不但有折疊整齊的衣裳,另有一串銅錢,大概有七八十枚銅錢,用一根紅繩串起來,夾在了衣服中間。

    楚歡一怔之後,迅即明白,這銅錢自然是素娘放在裡面,雖然數目不多,但是依照楚家的條件,近百枚銅錢卻是不小的數目,乃是素娘一針一線針繡得來,楚歡看在眼中,心裡一陣感動,知道素娘是擔心自己在外面身無分文,所以才在包裡放了這些銅錢。

    李夫子此時已經背負雙手回來,兀自嘆道:“若是能得見徐從陽的真跡,老夫此生倒是無憾了!”

    楚歡係好包裹,問道:“舅爺,這徐從陽是何人?”

    “也難怪你不知道!”李夫子撫須笑道:“說起來,這徐從陽還是你我的鄉人,他是雲山府出身,不過三十年前就已經離開了雲山府,如今在京城可是高官……這徐從陽不但為人正直,文采斐然,歌詞詩賦無所不精,詩經禮樂無所不曉……!”說到這裡,眼睛裡閃著光:“他年輕的時候就寫得一手好字,而且痴迷字道,老夫那時就知道他在書法一道必有大成,果不其然,如今天下人都知道徐從陽的字那是一字千金啊……!”

    楚歡奇道:“舅爺,你年輕的時候認識徐從陽?”

    李夫子一怔,隨即搖頭,目光閃爍:“不認得。老夫只是一個教書先生,徐從陽那是京城高官,八竿子也打不著……!”說到這裡,李夫子的眼眸子裡隱隱顯出黯然之色,似乎若有所思,不再說話。

    楚歡只覺得李夫子言不由衷,顯然是在隱瞞什麼,心中暗想:“難不成舅爺與徐從陽還真有些瓜葛?”

    正在此時,猛聽得“砰”的一聲響,正若有所思的李夫子身子一震,嚇了一跳,楚歡卻是皺起眉頭來,卻已經聽出這聲音是從隔壁傳過來。

    這裡連著幾間雅室,旁邊卻也是一處雅間。

    “範公子,你這是將咱們兄弟當猴耍啊!”隔壁傳來一個粗重的聲音,楚歡聽的十分清晰:“咱們兄弟都是道上混的,不管別人怎麼說,咱們自己卻是將信義看的極重……你範二公子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難不成連這點信義也不守?”

    這人話聲剛落,楚歡就聽到一個聲音陪著小心道:“四爺息怒,消消氣,你……你聲音放輕些,這里人來人往……!”

    “你讓我如何不生氣?”粗重聲音道:“咱們道上的兄弟,講的就是一個'義'字,你現在不守信義,那是抽我青臉老四的臉!”

    楚歡和徐夫子對視一眼,都是感到十分疑惑。

    只聽那範二公子聲音傳了過來:“四爺,先坐下說話,咱們也不是頭一次打交道,什麼事兒坐下來好好談談也就是了!”

    粗重聲音放低了些,但是楚歡卻兀自能夠清晰聽到他說話,只聽他趁著聲音道:“這事兒沒得談。范逸尙,定金你是付了,這後面還欠著五百兩銀子,正好最近我八里堂的弟兄們手頭緊,老子也不和你多說廢話,最遲一個月,這筆銀子若是還沒送到老子的手裡,嘿嘿……你范逸尙不守信義,也別怪我青臉老四壞了規矩!”

    範二公子聲音焦急起來:“四爺,你……​​你這話是何意思?”

    “什麼意思?”青臉老四冷笑道:“範公子,你是聰明人,別說不懂我的意思。”

    範二公子聲音充滿惱意:“青臉老四,你是不是太過分了?我已經付了二百兩銀子作為定金,這事兒到此為止,定金我也不要了,你還想怎樣?你……你莫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青臉老四冷聲道:“事先咱們可是說好的,定金二百兩銀子,事後本要你八百兩,湊成一千兩銀子,可是你好說歹說,我也是瞧在咱們以前有些交情,讓了你三百兩,這最終七百兩銀子將事兒定下來。這都說好的事情,難道你要出爾反爾?”

    “我何曾出爾反爾!”范逸尙氣道:“這不是事情有變,用不著你們動手嗎?你們不用出手,坐收二百兩銀子,這還不成?”

    “我們要的是七百兩!”青臉老四冷笑道:“定下的事兒,就得信守承諾。你買我賣,概不退貨,你出銀子我們出人,這說的事情,變不得,就算用不上咱們的人,但是銀子你卻一兩也不能少了。”

    聽到那邊傳來椅子滑動之聲,隨即又聽那范逸尙的聲音軟下來:“四爺,不瞞你說,若事兒沒變故,莫說七百兩銀子,便是七千兩銀子,恐怕也不是太難的事情。只是……唉,四爺,為了這次事兒,我已經花了近千兩銀子,而且還是賣了最後的兩間鋪子……你那五百兩銀子,我實在拿不出來。”

    “你賣多少鋪子,與我何干!”青臉老四的聲音十分冷漠:“我要見的是銀子,要聽的是痛快話,可不是你這些廢話。”頓了頓,聲音又壓低下去,李夫子卻已經聽不見,倒是楚歡的聽覺極佳,隱隱聽到那青臉老四道:“範二公子,要不我來幫你出個主意?”

    楚歡沒有聽范逸尙說話,隔了片刻,才聽那青臉老四道:“你不還是有一棟大宅子嗎?那棟大宅子,就算低價賣出,怎麼著也得四五百兩銀子… …!”

    “不成!”范逸尙的聲音有些驚慌:“家母尚在,那老宅子……老宅子賣不得……而且房契地契如今都在家母手中,就算我有這個心,那也是……那也是……! ”

    青臉老四嘿嘿笑道:“範二公子的手段,我們八里堂也不是不知道。當初你們范家也是萬貫家財的大戶人家……如今僅剩一座老宅,這些年範二公子過著仙人般的日子,范家萬貫家財在你手中可以肆意支配,怎地到頭來,卻連一個老宅子也支配不了?”

    “你……!”范逸尙劇烈咳嗽起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青臉老四聲音依然鑽入楚歡的耳朵裡:“既然老宅子賣不了,範二公子兩年前不還是花了五百兩銀子買了一個小妾嗎?據我所知,你那小妾花容月貌,風流身段,能歌善舞,我前陣子倒也瞧見一眼,雖然大了兩歲,不過我倒是覺著大有味道,又風騷又勾魂,那翹屁股……嘖嘖……範二公子如今也玩膩了,不如將她抵過來,折算成二百兩銀子……你若是覺得我這價錢低,大可自己將她送到軟玉閣,陳媽媽只怕還能給你一個好價錢……!”

    “砰!”

    隔壁傳來重重的拍桌之聲,隨即聽到范逸尙怒不可遏地道:“青臉​​老四,你的嘴巴乾淨一些,你這還真是想訛詐老子?”

    他怒起來,那青臉老四比他更怒,粗聲道:“范逸尙,你給老子聽著,別他媽還將自己當成富家少爺,你們范家如今什麼樣子,莫說青柳城,就是整個雲山府,又有幾個人不知道?想在老子面前擺架子,去你.媽.的!”聽他“呸”了一聲,又聽他繼續道:“你給老子聽好,一個月後,就在這個地方,帶上五百兩銀子過來,到時候老子若是沒見著人,哼,可別怪老子心狠手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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