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沙漠 -【國色生梟】《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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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3-9-4 12:24 PM

第二零九章 福兮禍依,禍兮福依!

    萬眾矚目的日子終於如約而至,御酒評選的最後一日,也將是整個雲山府最熱鬧的一天,天剛濛濛亮,酒道中人便已經成群結隊往西城評酒會場匯聚,就如同一道道溪流,最終匯到大海,天亮時分,評酒會場便已經裡三層外三層被擠了個水洩不通。

    雖然十大酒坊的東家以及主持官員還沒有到場,但是今日西山道酒界的巔峰對決還是讓人們十分興奮。

    御酒評選從許久之前便開始成為雲山府的熱門話題,大街小巷茶肆酒樓都會有人討論最後究竟是冠落誰家。

    雖然近些天來,忻州方家千葉紅的奪冠呼聲遠遠超過死對頭和盛泉的竹清酒,但是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敢說千葉紅真的衛冕成功。

    和盛泉雖然遇到了困難,但是酒道中人卻也都知道蘇家的美酒確實是不同凡響,而且到了最後對決之時,誰能肯定蘇家不能來個大逆轉。

    木柵欄外面,人們都是議論紛紛,四周被團團圍住,甚至有人搬來桌椅,後面的人站在桌椅上,圍觀人數何止數千。

    為了提防意外,總督府特別調來了一隊禁衛軍,在此嚴陣以待,以防意外的發生。

    按照規矩,上午從十大酒坊中評選出前四位,下午則是光祿寺少卿親自到場,從中現挑選出兩大酒坊,到了晚上,則是最終公佈最終的獲勝者。

    上午的評選,依然是由十名酒道名家共同評選出前四位,在人們的心中,前四位之中,至少有兩位已經是板上釘釘,方家千葉紅和蘇家竹清酒那是絕對要進入前四,實際上大家甚至已經斷定,到最後真正比拼的,其實就是這兩家,這也叫做眾望所歸。

    方家千葉紅已經連續連接獲得了御酒之名,在西山道也是頂尖的酒坊,而和盛泉的竹清酒更是無冕之王,上一屆一步之遙功虧一簣,其實不少人心中還是希望和盛泉這一次能夠一舉奪魁,特別是雲山府本土的酒客們,心裡多多少少還是偏向和盛泉,畢竟是一道的首府之地,和盛泉若能勝出,也等於給雲山府爭了大大的臉面。

    今日是評酒大會最後一日,也是持續時間最長一日,人們也知道必定是最精彩的一日,人山人海,而一些精明的商家卻也敏銳地抓住了這次商機,在會場外圍販賣各種吃食水類,各種叫賣聲很快也就在會場四周響起。

    上午的評選持續時間不算太長,不到正午時分,便已經按照十名酒師的評定,選出了排名前四的酒坊,分別是忻州妙草堂、雲山和盛泉、雲山齊茂芳、漢州一品堂。

    齊茂芳與和盛泉一般,在雲山府也是有名的字號,酒水不弱,但是與和盛泉還是差距不小,上一屆御酒評選,齊茂芳酒坊只是堪堪進入前十,這一次能夠進入前四,也是取得了不小的進步。

    西山道四大名坊選出,圍觀的人們興奮激動者有之,沮喪失望者有之,搥胸頓足者更有之。

    結果出來,那些下注賭博的人們心中自然明白自己是輸是贏,所表現出來的情緒自然也是大大的不同。

    直到中午過後,人們才聽到鑼聲一響,一頂轎子在一群人的簇擁下來到了評酒會場,稍精明一點的人便能夠猜出來,這一次出現的,那是此次御酒評選的最後主持,是從京中來的光祿寺少卿沈涇,接下來御酒的評選,便是由此人來決定。

    當看到沈涇從轎中下來,那些對和盛泉還抱有一絲絲期望的人們連最後一點期望也蕩然無存,不少人只覺得,接下來的評選,或許只是走走過場而已。

    沈涇此時心情倒是暢快得很,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但是他的心情卻是很好。

    徐從陽在御酒最終確定前夕回來,沈涇還擔心會出現意外,為了顯示自己的無私,甚至於親自拜見徐從陽,假模假樣地邀請徐從陽前來這一盛事。

    但是徐從陽卻以公務繁忙推辭,只是囑咐沈涇盡心辦事便好。

    這樣的結果,自然是沈涇最想要的,他此行最擔心的事情,便是徐從陽插手此事,如今大學士徐從陽.根本不過問此事,也就等於自己可以在評酒大會上一錘定音了。

    昨夜他與方正昊秘密私會,從方正昊口中已經得知那對姐妹花已經派人送往了京城,而且方正昊更是出手大方,給了他足夠滿意的報酬,坐擁金錢美人,沈涇心裡自然是十分快活的。

    除了沈涇,一同前來的還有雲山府禮部司和戶部司的大小官員,沈涇的官職在京中雖然算不得什麼,但是在地方上卻還是高官,禮部司和戶部司的人都是騎馬跟來,陪同在側。

    會場四周依然熱鬧無比,下午開賽之前,此次御酒評選的另外兩大主角終於出場。

    率先而來的是忻州妙草堂大公子方正昊,一身青色錦衣,腰繫藍帶,頭戴方帽,看上去滿是富貴之氣,在無數目光之中,方正昊瀟灑步入會場,跟在他身邊的僕從,手裡竟是捧著一尊做功精緻到極點的酒壇,只瞧那精美無比的酒壇,人們就感覺其中盛裝的必定是一等一的美酒。

    會場之中,酒坊東家的座位只剩下了四家,齊茂芳陳東家和一品堂肖東家早早便已經到來,十進四的評選中,除了妙草堂以及和盛泉有把握之外,這兩家其實也沒有必能進入前四的把握,實際上進入前四已經讓他們達到了最高的目標。

    方正昊一來,陳東家和肖東家便已經從座中起來,一齊向方正昊拱手,無非是恭賀進入前四之詞,方正昊場面話自然少不得說兩句,但是打心眼裡瞧不上這兩家。

    反倒是留心看和盛泉的位置,卻是一位老者坐在那裡,倒也認得是蘇府的老管家,得意洋洋上前去,拱手笑道:“恭喜恭喜,和盛泉能進入四大名酒之列,當真是可喜可賀啊!”

    他拱手很隨意,只能算是平輩之禮,毫無對前輩的尊重,蘇伯此時坐鎮這裡,也就代表著蘇家,方正昊禮數不周全,也就等若是對和盛泉有了幾分輕蔑。

    蘇伯起身來,倒是還了一禮,笑​​道:“我們和盛泉進入四大名酒之列,實至名歸,也不算什麼大喜事。”隨即撫鬚笑道:“不過貴坊能夠進入前四,倒是讓我們有些想不到。”

    方家與蘇家嫌隙甚久,蘇老東家抑鬱而終,歸其原因,方家也是脫不了乾系,仇隙早生,如今方家更是趁人之危,在蘇家和盛泉遇到困難之時,大舉侵占雲山酒市,甚至於利用卑劣手段毀掉了和盛泉的酒王,雙方的心裡都是將對方視作最大的敵人,水火不容。

    蘇伯為人沉穩,雖然不至於在面上拉下臉來,但是言辭譏諷幾句,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方正昊也不生氣,只是含笑淡淡道:“老人家,嘴巴利索不如手上利索。”湊近過去,壓低聲音道:“看到老人家,我就想到了你們和盛泉。如今的和盛泉,就如同你一樣,老態龍鐘,時日無多……嘿嘿,蘇琳瑯是否害怕丟她老子的臉,所以不敢露出頭來?”

    蘇伯很平靜地看著方正昊,輕聲道:“方大公子,我倒有兩句話想與你說,卻不知你是否能夠聽得進去?”

    方正昊現在的心情不錯,悠然笑道:“我最喜歡聽老人說話,哪怕說的是胡話,也會有幾分道理,有什麼話,你盡管說來,我洗耳恭聽!”

    蘇伯緩緩道:“老子有云,禍兮福依,福兮禍依,萬事萬物,從沒有必定之數。”他指了指陰沉沉的天,輕輕問道:“方大公子,依你之見,這天是要下雨,還是不要下雨?”

    方正昊抬頭看了看天。

    此時正值下午時分,但是天色很陰沉,天上時有烏雲滾過,涼風陣陣,看那模樣,似乎是真的要下雨,但是偶爾烏雲劃過,卻又露出一絲亮光來。

    方正昊皺起眉頭來。

    蘇伯微笑道:“大公子說不出來?”輕嘆道:“不錯,其實這人生萬物,道理也如同現在這天氣,你斷定不了是否要下雨,就像無法斷定自己前路究竟如何。我和盛泉最近固然禍事頻發,但是誰又能說沒有大福相依?而大公子的妙草堂最近在雲山府風風火火,看起來紅火之際,大福一片,但是誰又能保證大福之下沒有藏著大禍?”

    方正昊眉頭皺得更緊,蘇伯說他妙草堂大福之下藏大禍,這讓方正昊心裡很不痛快,冷笑道:“胡言亂語,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蘇伯平靜道:“為人處世留一線,逼人太甚,有時候反倒會將自己逼入絕路的!”說完這句話,蘇伯再不言語,緩緩坐了下去。

    方正昊湊近過去,壓低聲音冷笑道:“今日我妙草堂偏偏不留一線,你們和盛泉要與我妙草堂爭?好得很,今日就讓所有人為見證,看著你們和盛泉再一次被我妙草堂踩在腳下。”神情陰鷙,冷冷道:“上一次敗了,你們還能重新再來,但是我敢保證,這一次敗了,你們和盛泉將從此退出酒界,大秦酒界,再無和盛泉的名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9-7 09:30 PM

第二一零章 成敗之果

    方正昊的到來,讓人們就感到了一陣興奮,而大多數人心裡更希望見到的,卻是和盛泉的大東家蘇琳瑯。

    和盛泉在雲山府可說是赫赫有名,而蘇琳瑯的名字,更是市井坊間時常談起的由頭。

    許多人都知道,和盛泉蘇老東家去世之後,女兒蘇琳瑯繼承父業,擔起了和盛泉的擔子,甚至有許多人知道,蘇琳瑯還是范家的兒媳婦。

    不過蘇琳瑯為何離開范家重返娘家繼承產業,那卻是極少有人知道其中隱情。

    但是有一點卻是十分肯定,雖然見過琳瑯的人很少,可是蘇琳瑯的美豔之名卻是在雲山府十分響亮,蘇家有個艷寡婦,這話雖然沒有明說,卻是在許多人心中放著。

    仰慕琳瑯美名的人絕不在少數,但是見過琳瑯的卻是屈指可數,且不說琳瑯極少出門,就算真的出門辦事,卻也是馬車而行,而且下車必戴面紗,所以許多人雖然有心,但是真正能窺琳瑯芳容的少之又少,無非是看到琳瑯曲線起伏的火爆身材而已。

    實際上今日的圍觀人群中,便有不少是衝著琳瑯的艷名而來。

    雖然之前的評選大會琳瑯一直沒有現身,但是大家也都知道,這最後一戰,事關和盛泉的前途,蘇琳瑯那是一定會出現。

    而事實也正如他們所料,方正昊抵達之後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又一輛馬車緩緩醒來,楚歡手下訓練的十名護院全部隨從而來,而和盛泉名下酒莊和鋪子的掌櫃今日也都全部跟來,幾十人簇擁而來,氣勢頗為壯觀,在風頭上已經蓋過了先到的方正昊。

    琳瑯做事不喜歡張揚,習慣於低調而行,但是楚歡這次卻建議她將聲勢造的大一些,無論如何,先在氣勢上壓住對方,所謂先聲奪人,讓人知道和盛泉的實力所在。

    前簇後擁幾十號人,而且不少人都是騎馬而來,前方有幾名護院開道,虎背熊腰呼喝有聲,也確實增添了極強的氣勢。

    馬車自然不能進入會場,所以在木柵欄外,馬車便即停了下來。

    方正昊此時已經從位子上站起來,背負雙手,遠遠望著琳瑯的馬車,眼眸子裡顯出寒意,但是嘴角邊卻又顯出得意。

    蘇琳瑯來了倒正好,他還擔心琳瑯不能過來,到時候擊敗和盛泉,沒有琳瑯在場,反倒沒有暢快的感覺。

    人們爭先恐後地看著馬車,靜等著琳瑯出來,馬車車簾掀開,人們便見到從馬車之中緩緩行出來一位身姿綽約的佳人。

    琳瑯一身白色的衣裙,看起來如同仙子下凡塵,她一如既往地帶著披紗斗笠,難以看清她的面孔,但是那曲線玲瓏曼妙無比的身姿,卻已經讓人們驚艷。

    在無數目光注視下,琳瑯顯得十分淡定,蓮步輕移,走向會場,身邊帶著一身青衣的小六子,小六子竟然也捧著一尊造型美觀的酒壇,雖然比不上方正昊那尊就然精緻,但卻顯得大氣不少,也古樸不少。

    身姿裊裊,猶如仙子蒙塵,更如同一朵白色素雲飄至會場,她腳步輕盈,行姿優雅,氣質如蘭,不少人頓時都是想道:“都說蘇琳瑯美艷無雙,雖然現在看不到她的臉,但是她的身姿氣質,確實是艷冠群芳,美豔之名,當真是名不虛傳。”

    美酒佳人,素來連在一起,此時琳瑯與小六子捧著的酒壇一同步入會場,四下裡先是靜了一陣子,很快就嘈雜成一團,議論紛紛。

    方正昊先是看了看琳瑯,隨即看到小六子捧著一尊酒壇進來,有些驚訝,眼角跳了跳,他知道蘇家的酒王已經被毀掉,可是今日蘇琳瑯卻帶了一壇酒過來,而且琳瑯的氣質顯得十分淡定,這​​讓方正昊感到了少許的不安。

    方正昊眼睛死死盯在小六子懷捧的酒壇之上,心中暗想:“難道蘇家還另有殺招?這不可能,蘇家最大的殺招,只能是那兩壇酒王……但是兩壇酒王都已經被毀,怎麼可能還有其他的酒王?”臉色沉下來,又想:“難道姓梁的與蘇琳瑯聯手設下了這個局,故意坑害老子?被毀的酒王竟是假的?真正的酒王卻還留在他們的手中?”他腦海中左思右想,臉上神色陰晴不定,此時陳東家和肖東家卻都已經客套起身,琳瑯裊裊上前來,向那兩位東家行了禮。

    陳東家還禮之後,壓低聲音道:“蘇大東家,這次御酒評選,老夫的酒水注定是無法奪魁,只希望你們的竹清酒能為咱們雲山府爭爭氣!”

    陳東家是齊茂芳的大東家,也是雲山府的酒坊。

    雖說齊茂芳與和盛泉也存在競爭關係,但是和盛泉做事卻很講究,知道雲山府酒坊眾多,大小酒坊都要生存,所以做事留有餘地。

    和盛泉在雲山府名聲響亮,比起其他各家酒坊,各大酒樓酒莊自然都是喜歡和盛泉釀出的酒,但是從蘇老東家開始,和盛泉在雲山府供應的酒水數量便有著嚴格的限制,產出的酒水除了一部分在雲山府銷售之外,其他的酒水則是蔓延到了西山道其他各州,也正因如此,僅和盛泉供應數量有限的酒水自然無法滿足雲山府市場的需求,也就等若給其他酒坊留出了生存空間。

    所謂同行是冤家,和盛泉雖然在雲山府酒界位居首位,本應得到同行的嫉恨,但是正因為和盛泉做事留有餘地,雲山府大小酒坊對和盛泉雖然嫉妒,卻不怨恨,而且對和盛泉身為雲山府酒界龍頭都是心服口服。

    陳東家希望和盛泉奪魁,卻並非虛情假意的客套話。

    他對忻州方家已經有所了解,相比起和盛泉的做事留有餘地,妙草堂的做事風格卻是完全不一樣。

    不少人都知道,忻州方家做起事來,算得上是趕盡殺絕,妙草堂發跡之前,忻州大小還有二三十家酒坊,但是妙草堂崛起之後,大肆擴張,在奪得御酒之名之後,更是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大肆擴建酒坊,在忻州地面上,妙草堂名下的酒坊如今已經達到八家,而且規模都是極大,每年除了進貢的御酒,借助著朝廷給予御酒之家的待遇,妙草堂每年產出酒水的數量驚人,在忻州酒市上,十壇之中,倒有七八壇是妙草堂的酒水,其中固然因為名氣的緣故,另外也有方家軟硬皆施控制酒市的因素存在。

    如此一來,忻州其他酒坊的日子當真是難過無比,許多酒坊早已經支撐不下去,紛紛關門,如今忻州除了妙草堂,偌大的一州之地,卻只剩下三四家酒坊,而且都是在勉力維持。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在許多看客眼中,無非是瞧瞧兩大酒坊的一次巔峰對決,但是對於那些關乎利益的內行人來說,妙草堂與和盛泉的對決,不僅僅是一場熱鬧,更不僅僅是兩家酒坊的對決。

    這一場對決的結果,固然對這兩大頂尖酒坊的前途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但是對於其他大小酒坊,也將起到決定命運的作用。

    在此之前,妙草堂雖然一直想佔領雲山府的酒市,但是因為和盛泉的存在,所以一直都沒有找到空子,而和盛泉也成了抵擋外來強者進攻的盾牌。

    但是和盛泉如今面臨的困境,行內之人可說是眾所周知了。

    和盛泉若是奪得御酒之名,將會取得官府名正言順的支持,那麼所面臨的缺糧等一系列困境必將煙消雲消,而雲山府其他大小酒坊在和盛泉的籠罩下,依然可以繼續存活下去。

    可是和盛泉一旦失利,就等若這塊招牌很快就從酒界消失,沒有了和盛泉這塊堪與妙草堂匹敵的大盾牌,忻州方家很快就會席捲而來,以他們的作風,雲山府的酒市很快就會被他們利用各種手段控制起來,而雲山府的大小酒坊必將遭受一次滅頂之災。

    齊茂芳作為雲山府僅次於和盛泉​​的大酒坊,等到和盛泉消失之後,也必將成為妙草堂在雲山府的最大敵人,日後也必將遭到妙草堂無所不用其極的排斥。

    齊茂芳陳東家對這一點看的是極透,所以在他內心深處,還真是希望和盛泉能夠擊敗妙草堂。

    琳瑯面紗下的臉龐帶著淡淡的笑容,輕聲道:“若是憑藉實力比個高低,和盛泉就算輸了,那也不會有多餘的話說。但是如果依靠旁門左道,和盛泉是絕不會答應! ”

    她聲音柔美,但是語氣卻十分嚴厲,聲音不大不小,卻足夠讓旁邊的方正昊聽得清楚,方正昊嘴角已經泛起冷笑,緩緩坐下去,斜視琳瑯一眼,淡淡道:“管他是白貓黑貓,說到底,能抓到耗子的才是真正的好貓。”頓了頓,冷笑道:“蘇大東家,今年的評酒大會還能看到你,卻不知下次評酒大會,這旗子上是否還有和盛泉的名號了?”

    此時蘇伯已經起身來,將位置讓給了琳瑯,琳瑯姿勢優雅坐下去,也不看方正昊,目光投向遠處的主持台,聲音輕柔:“方大公子或許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正所謂邪​​不勝正,靠旁門左道之術或能得一時之快,但是絕不會長久。家父當年如何敗在你們手中,你們心知肚明,家父的遺願,就是希望和盛泉堂堂正正擊敗你們妙草堂,我蘇琳瑯自然要幫他老人家完成遺願!”

    方正昊冷哼一聲,道:“死人多的是,卻未必每個人的遺願都能完成。你想完成遺願,就看你們和盛泉有沒有這個本事!”

    琳瑯抬頭看了看天,潔白如同天鵝版的柔美脖子揚起,弧度甚美,聲音卻是淡定無比:“勝敗之分,不在嘴上,而在場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9-7 09:35 PM

第二一一章 奇峰突起

    光祿寺少卿沈涇打從琳瑯進入會場之後,目光便情不自禁地被琳瑯所吸引,雖然相距頗有些距離,但是​​琳瑯風姿綽約的身姿卻是盡收眼底。

    在這樣的場合,陡然出現琳瑯這樣的佳人,自然是艷驚四座,而沈涇亦是被琳瑯燦若春華的風姿所吸引。

    對於和盛泉的遭遇,他自然是一清二楚,此時見到琳瑯,心裡卻有些後悔,暗想:“只可惜已經答應了方家,若不然倒可與蘇家做些交易。當年那老傢伙不通世務,這美嬌.娘卻未必不懂事。”看似無意實則有心地打量著琳瑯火爆身材,心中尋思:“要早知蘇家有這樣一個美人兒,就該與蘇家也談一談,只要能睡這娘們一晚上,御酒之名給了和盛泉又有何干系?”

    他打著齷齪主意,越看琳瑯越喜歡,心裡想著回頭得想個法子與琳瑯接觸一下。

    旁邊已經有官員低聲道:“少卿大人,人都到齊了,你看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沈涇官威十足點點頭,旁邊戶部司的主事做了個手勢,鑼聲響起,“嗆嗆嗆”的鑼聲在人聲鼎沸中倒是顯得十分清晰。

    鑼聲一響,人們的聲音便開始靜下來,不到片刻間,四下裡已經鴉雀無聲。

    戶部司主事這才站起身,高聲道:“諸位,今日是御酒評選最後一日,光祿寺沈少卿受朝廷委派,特來主持此次御酒評選。沈少卿乃是酒中聖手,德高望重,而且為人公正無私,由沈少卿選出的御酒,必定是名副其實。”抬起手,大聲道:“接下來,請沈少卿為大家說兩句!”

    沈涇這才緩緩起身來,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官威十足,咳嗽兩聲,掃了四下一眼,才緩緩道:“本官受朝廷委派,前來主持西山道御酒之選。諸位想必也還記得,五年前本官亦曾主持過西山道的御酒評選,那一次御酒評選,給了本官極深的印象,五年時光匆匆而過,本官此番有幸故地重遊,實在是感慨良多。”他臉上做出一副感慨之色,頓了頓,繼續道:“上一屆評選出的御酒,公平公正,本官也是得到了朝廷的嘉許。”

    他此言一出,了解內情的少數人便顯出鄙夷之色。

    這沈涇外表看起來倒是人模狗樣,一副端正之姿,但是肚子裡齷齪門道之多,卻是許多人難以想像的,不少人倒是被他一副正人君子的外表蒙蔽,還以為此人真的辦事公正。

    琳瑯坐在位子上,俏臉淡定,只是嘴角卻劃過一絲冷笑,鄰座的方正昊靠坐在椅子上,瞥了琳瑯一眼,一臉得意之色。

    只見沈涇一隻手背負在身後,依然在侃侃而談:“諸位自然還記得,上一屆御酒之名被忻州妙草堂奪得,而妙草堂的千葉紅在朝中也是深受喜歡。但是五年彈指一揮間,這五年來,西山道各家酒坊蒸蒸日上,其中自有佳釀出現。五年前的酒名座次,與這次評選將無任何干系,本官要做的,只是憑著一顆良心,憑著一顆對朝廷的忠心,秉公從中挑選出最好的佳釀敬獻給朝廷,無論你上一次是獨奪酒魁,還是名落孫山,這一次評酒,全不會以上次為準。”

    他義正詞嚴,口沫橫飛,倒真是顯出幾分秉公辦事的姿態,頓時四周便有一部分人叫起好來。

    木柵欄圍觀的人群之中,一名紫衣公子冷笑道:“瞧不出來,他倒是生得一副伶牙利齒……!”他神情冷淡,眼中帶著幾分惱怒之色。

    在他旁邊,則站著一名灰袍老者,頭戴方帽,輕撫鬍鬚,並不說話。

    在這兩人四周,卻也簇擁著數名強壯的漢子,人群中十分擁擠,這幾名漢子卻如同鋼鐵鑄成的銅牆鐵壁,將這一老一少兩人護在中間,四周之人都是擠不過來,只不過此時大家的目光都在場中,誰也不去留意這群人。

    沈涇掃了對面四大東家一眼,笑道:“幾日下來,最後這四家酒坊是公認的西山道四大名酒,本官對這四大酒坊的名聲卻有耳聞。”

    此時四大東家也都起身來,同時向沈涇行了行禮。

    沈涇含笑點點頭,目光在琳瑯身上落了一下,隨即又與方正昊對視一眼,方正昊臉上便顯出謙恭的笑容。

    “四大酒坊上酒!”戶部司主事叫了一聲。

    當下四大東​​家各讓自己手下人將酒壇子送上去,方正昊和琳瑯卻都是沒有將帶來的酒壇送上去,依然是平常的酒壇。

    四尊酒壇擺在桌子上,隨即便都打開,沈涇背負雙​​手上前,早有人將四壇酒裡面的酒水各倒了一碗出來。

    沈涇先是嗅聞酒香,隨即又端杯各自品了一口,便在此時,忽見齊茂芳的陳東家起身來,拱手道:“少卿大人,草民齊茂芳東家陳竺,有一言敬獻! ”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陳竺身上。

    沈涇皺起眉頭,背負雙手,問道:“陳東家有何言要說?”

    陳竺猶豫了一下,看了琳瑯一眼,終於道:“大人,草民經營酒坊幾十年,在酒行也是浸淫多年,自問對酒界還是頗為了解!”

    沈涇點點頭,一時間鬧不清楚陳竺究竟有何意圖。

    陳竺四周拱了拱手,終於道:“諸位,齊茂芳能夠進入四大名家行列,老朽已經十分滿意,由此卻也可見諸位酒師目光的準確。只是我齊茂芳雖然擁有佳釀,但卻也有自知之明,這一次齊茂芳卻是不敢爭奪御酒之名的。”

    他話一落下,四下裡一片嘩然。

    陳竺之言,就似乎是在最後的關頭打退堂鼓,走到這一步,卻不再走下去,主動示弱,這讓人們一時間議論紛紛起來。

    沈涇也顯出古怪之色,皺眉問道:“陳東家,你的意思,本官還是不明白!”

    陳竺正色道:“不瞞大人,若是與其他酒坊相比,我齊茂芳倒是毫無所懼。但是這一次和盛泉已經進入前四,草民自問與和盛泉還是有些差距,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草民這一次倒想做一做俊傑。”

    琳瑯也是頗為詫異,她看向陳竺,卻見陳竺也正看了自己一眼,這位齊茂芳的老東家眼中,竟然顯出意味深長之色。

    齊茂芳名列前四,自然已經是極好的佳釀,此時卻當眾承認不及和盛泉,四周嘩然之時,卻也讓人們瞬間感到了和盛泉的實力。

    人群之中,紫衣公子皺眉道:“這還真是少見。大戰將至,這齊茂芳怎地會主動說出這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來?”

    旁邊老者笑著搖頭道:“這是以退為進之法,這齊茂芳的陳東家,才是真正的高手。”

    紫衣公子十分驚奇,低聲道:“老師,此話怎講?”

    這一對老少,自然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兼殿前大學士徐從陽和齊王瀛仁。

    徐從陽昨日返回之後,與喬明堂商討正事,隨後少不得去見齊王,而齊王卻一直等候著徐從陽回來,按照孫德勝的提議,那是要狠狠地告羅世恆父子一狀。

    孫德勝親自作證,將羅鼎的惡行稟明徐從陽,徐從陽為人剛直,聽到孫德勝的稟報,又加上瀛仁在旁添油加醋,一時間還真是火冒三丈,怒不可遏,本想立刻招來羅世恆質詢,甚至做好了上折子彈劾羅世恆的準備。

    但他畢竟是朝中老臣,行事謹慎,雖然孫德勝所言看似不假,但是畢竟涉及到地方大員,若是只聽一面之詞便上折子上去,反倒顯得太過草率魯莽。

    他思慮再三,終於決定,今日親自喬裝打扮走出行轅,羅鼎是否四處為惡,只要往街上隨意打聽一下,便也能夠知道端底了。

    瀛仁哪里肯錯過這次機會,一定要跟隨前往,徐從陽其實倒也願意瀛仁多見見世面,多看看民間百姓生存的狀態,卻也是欣然應允。

    師徒二人喬裝打扮,神衣衛也都化裝成普通人,或明或暗跟隨保護,今日師徒二人在城中四下轉悠一圈,暗中打聽了羅鼎為人。

    羅鼎在雲山城可說是惡霸一枚,想要打聽他的罪狀,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徐從陽只轉悠了半日,便已經心中有數。

    在城中轉悠,見到車馬人流往西城這邊匯集,終於想起今日乃是御酒評選的最後一日,徐從陽雖然不願意往這人流多的地方過來,但是瀛仁卻是有心要過來看一看。

    上一次楚歡帶他往酒樓飲酒,品嚐了千葉紅,也品嚐了竹清酒,那兩種酒的高下立判,他當時便想找到沈涇好好質詢一番。

    只是後來因為羅鼎之事讓他差點忘記御酒這一檔子事,今日卻突然想起,便想看看沈涇是否還會徇私枉法,使出渾身解數勸說徐從陽前來看一看。

    徐從陽畢竟也是好酒之人,見齊王興頭正旺,倒也不好潑他冷水,一行人卻是也到了這邊來,不過卻不露出身份,只是扮作平常之人在邊上觀看而已。

    此刻陳竺突然說出這番話來,讓瀛仁十分好奇,又聽徐從陽誇讚陳竺是個精明之人,更是好生納悶,徐從陽卻已經含笑輕聲道:“齊茂芳想必知道自己斷無可能奪得御酒之名,他這般做,那是有心要幫助和盛泉一把……其實說到底,還是在幫他們齊茂芳自己!”

    瀛仁兀自不解其中關竅,低聲問道:“老師,你說的……學生實在聽不明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9-7 09:39 PM

第二一二章 萬葉紅與千秋樂

    瀛仁不明白,看客不明白,但是陳竺心裡卻是自有自己的算盤,而這算盤打的也是十分的清楚,他在會場的表現在外人看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在陳竺心裡卻是最合情合理的處理方法。

    陳竺年過半百,經過多少風雨,看事情自然看得透。

    齊茂芳能夠進入前四,他知道已經是最好的結果,至若御酒之名,他心知肚明,這一屆是絕不可能輪到齊茂芳。

    齊茂芳進入前四,已經取得了利益的最大化,現在他最擔心的,卻是最後御酒爭奪的結果,他清楚御酒之名最後十有八九會被妙草堂奪得,更清楚妙草堂奪得御酒之名給齊茂芳會帶來什麼結果,如此情況下,他毅然站出,聲稱齊茂芳不可與和盛泉匹敵,這無疑是在瞬間就給和盛泉壯了極大的聲勢。

    堂堂齊茂芳都自承不是和盛泉的對手,主動示弱,這也就將和盛泉抬到了一個極高的位置,在陳竺看來,沈涇想要徇私舞弊,卻也不得不掂量掂量了。

    保住和盛泉,其實就是保住齊茂芳自己的生存空間,陳竺如此出頭,看似是在抬高和盛泉,其實是在保護自己。

    方正昊見陳竺突然來這麼一手,頓時皺起眉頭,臉色陰鷙下來,而此刻四周圍觀的人們卻已經議論紛紛,言辭之中,卻都是誇讚和盛泉的酒水質量。

    沈涇雖然心中對陳竺半道而出頗為不滿,但還是一本正經道:“既然如此,本官心中有數。”頓了頓,又道:“今年齊茂芳和一品堂的酒水讓本官大飽口福,確實是佳釀。不過話說回來,本官品酒多年,妙草堂的千葉紅與和盛泉的竹清酒卻是稍遜一籌!”

    他此言一出,實際上就等於已經給出了結果,四大名酒之中,進入決賽的,正如所有人預料的一樣,是方蘇兩家的對決。

    陳竺聞言,卻已經含笑向琳瑯拱了拱手,他既然已經出頭,那做事情就做得圓滿,道:“蘇大東家,貴坊的佳釀,確實是西山道一絕,我齊茂芳自愧不如啊!”

    琳瑯起身來,盈盈一禮,道:“陳東家過謙了!”

    陳竺微微一笑,瞥了不遠處的方正昊一眼,才笑容和藹向琳瑯道:“蘇大東家,老朽在此期盼貴坊的竹清酒能夠一舉奪魁,那才是朝廷之幸,也是我西山道的幸事啊!”隨即向沈涇拱拱手,退出了會場。

    一品堂肖東家也是有自知之明,敗下陣來,卻也沒有失望,客套一番,也退了下去,至此,會場之中,便如人們早先預料的一樣,只剩下了和盛泉和妙草堂。

    方正昊轉過頭,看了琳瑯一眼,拱手笑道:“蘇大東家,當真是恭喜了,五年前令尊是在這裡敗給我方家的,卻想不到五年之後,這一幕又要重演! ”

    琳瑯也不看方正昊,只是淡淡道:“一幕戲還沒有結束,是否重演,尚未可知。”她透過斗笠輕紗,四下裡看了看,似乎在搜索什麼,終於盯在一處,嘴角泛起笑意,迷人的弧度浮起。

    楚歡此時一身便裝,也正混在人群之中,氣定神閒,十分淡定地看著會場上發生的一切。

    沈涇返回主座,與身邊的官員低聲說了幾句,便有官員起身大聲道:“諸位,今日天氣看起來很不好。本來要歇息兩個時辰,晚上最評選出最後的御酒之家,但是瞧著天色,說不准什麼時候便要下大雨,沈少卿的意思,是儘早評出御酒之家,以免大雨下來,大家都淋上一身雨!”

    圍觀的人們一聽,頓時歡聲雷動,本以為還要等上兩個時辰,此時卻提前評定,自然是各個歡喜。

    官員這才向會場中的兩大東家叫道:“上酒!”

    方正昊一回頭,努了努嘴,身邊隨從終於將那尊精美至極的酒壇捧了過去,放在了會​​場正中的酒桌之上。

    這酒壇做工太過精美,一擺上去之後,人們都是看的清楚,四周便發出一陣驚嘆聲。

    方正昊聽到四周的驚嘆聲,一臉得意,起身來,緩步走到場中,先是向官員們深深一禮,然後向四周拱了拱手,清了清嗓子,這才高聲道:“諸位,眾所周知,我方家千葉紅承蒙朝廷賞識,也憑藉自身的酒質,上屆御酒評選一舉奪魁。雖說是御酒之家,但是我方家卻從無懈怠之心,一直想著釀造出更好的佳釀敬獻給朝廷,這五年來,我方家日夜用心,家父更是親自釀造,終於在不久前釀製出了新酒。”

    此言一出,四下裡一片轟然。

    方正昊等眾人聲音靜下來,才手指酒壇,得意洋洋道:“諸位且看,這便是我方家花了五年時間,耗去無數心血釀造出的新酒,家父取名為萬葉紅,比之千葉紅更醇美芬芳。家父讓在下帶來一句話,我們方家身為大秦子民,處於酒界,最大的職責,便是要竭盡一切所能,釀造出最好的美酒敬獻給朝廷。”

    圍觀的人們聽到此言,卻並沒有多大的歡呼之聲,方正昊這番話看似說的慷慨激揚,討好了官員們,但是卻並沒有讓人們心中舒坦。

    聽方正昊的意思,倒似乎只是一心為皇帝釀酒而已。

    而此刻,小六子卻也已經捧著古樸的酒壇子過來,距離方家精美酒壇一段距離,小心翼翼放了下去。

    方家出了個萬葉紅,人們頓時對蘇家更加感興趣起來,既然方家在最後時刻亮出了殺招,卻不知蘇家是否也有讓人耳目一新之處。

    沈涇坐在椅子上,見到小六子捧著酒出來,靠在椅子上,朗聲問道:“方家一心為朝廷,釀造出了新酒萬葉紅,你們蘇家可有新酒?”

    小六子年紀很小,看起來十分單純,但是在萬眾矚目之下,卻也顯得十分鎮定,恭敬道:“回稟少卿大人,這便是我們和盛泉釀造出的新酒!”

    “哦?”沈涇坐正身子,問道:“這是什麼酒?該不會還是竹清酒吧?”

    小六子回道:“回稟大人,這酒叫做千秋樂!”

    “千秋樂?”沈涇皺起眉頭來,而小六子旁邊不遠的方正昊臉色卻是難看無比,瞧這架勢,難道這所謂的“千秋樂”,就是蘇家的酒王?

    他為了萬無一失,花了五千兩銀子的巨資買通了梁坊主,便是想要毀掉蘇家的酒王,掃除最大的障礙,但是此刻小六子卻抱著新酒出現,這讓方正昊心中吃驚不小。

    他隱隱感覺難道梁坊主真的沒有毀掉酒王,是蘇琳瑯給自己布了一個圈套?心中怒意升起,那是準備事後找梁坊主問個一清二楚。

    雖說蘇家抬出了“千秋樂”讓方正昊有些吃驚,但是方正昊倒也不是真的擔心花落旁家,今日御酒之名,終是由沈涇一錘定音,而且自家的萬葉紅卻也不弱,就算千秋樂稍勝一籌,有沈涇撐著,那也奪不去御酒之名。

    小六子看了方正昊一眼,大聲道:“大人,千秋樂的意思,是祝願我大秦帝國千秋萬代國泰康樂。大東家說了,我中原打從上古時代便開始有酒水流傳,自古至今,美酒生生不息,酒代表的是我中原的文化,而酒水的流傳,便是我中原文化的源遠流長。”頓了頓,繼續道:“我們和盛泉身為酒界之人,代表的便是我大秦的酒文化,我們大秦酒坊的進步,便是我大秦國的蒸蒸日上,釀造美酒,讓我大秦千秋康樂,這便是我們身在酒界該做的事情……!”

    小六子年紀輕輕,這番話說的卻是十分純熟,當著數千之眾說出這番話來,小六子雖然顯得鎮定,但是臉上卻還微微泛紅。

    說完這句話,小六子情不自禁往人群中看去,隱隱見到楚歡在人群中正對著自己豎起大拇指。

    也便在此時,人群中忽然有人高聲叫道:“說得好,說得好!”

    一石激起千層浪,一時間會場外面,叫好聲如雷,方正昊聽到四周的叫好聲,狠狠地看了小六子一眼,小六子卻對他毫無畏懼,反倒是不屑地回視一眼。

    琳瑯坐在那邊,靜若白蓮,但是香唇邊上,卻也隱隱顯出了笑容。

    先奪勢,再奪情,然後奪魁,這是楚歡定下的程序,入場時已經奪勢,此刻小六子一番話說出來,深得人們的好感,也算是奪情了。

    沈涇再一次背負雙手出來,人們的叫聲漸漸安靜下來,卻見沈涇走到酒桌前,拍手笑道:“說得好,說得好。”隨即話鋒一轉,笑道:“不過話說得好可沒用,本官評定的,那是看看誰的酒水更好……!”看了看萬葉紅,又看了看千秋樂,撫須笑道:“和盛泉和妙草堂都能精益求精,實為酒坊之楷模!”抬手道:“開壇!”

    旁邊有專人上前來,將兩壇就打開,便聞得酒香飄散,向四周蔓延,只是兩壇酒同時打開,人們到也不知道這酒香是從哪一壇飄散出來。

    兩隻玉碗擺上,各從酒壇中斟上了半碗酒,沈涇背負雙​​手瞧了瞧,只見兩隻玉碗中的美酒都是清澈無比,從酒色上來看,伯仲之間,還真是難分高下。

    隨即他俯下身子,在兩碗酒面上各自嗅了嗅,嗅到千秋樂,臉上竟是泛起享受之色,待去聞萬葉紅,眉頭卻不情不自禁皺起來,但是這表情一閃而過,很難有人察覺他臉上出現的異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9-7 09:42 PM

第二一三章 風波又起

    沈涇終是端起千秋樂,品了一口,閉上眼睛,隨即又品了一口,竟是情不自禁地點點頭,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又走到萬葉紅邊上,端起了玉碗,飲了一小口,這一口酒入到嘴中,他臉上的神色便顯得十分怪異,腮幫子鼓起,一雙眼睛卻陡然看向了方正昊。

    方正昊拱手笑道:“少卿大人,這是家父親自釀製的萬葉紅,大人是否滿意?”

    沈涇眼神古怪,他放下玉碗,將口中的酒嚥下肚中,撫須點頭,嘆道:“果然是好酒……好酒啊……!”

    此時圍觀人群中的楚歡見到沈涇將那口酒嚥下肚中,臉上不又露出詭異的笑容。

    沈涇沉吟片刻,終於大聲道:“諸位,蘇家千秋樂,方家萬葉紅,果然都不愧是佳釀。論酒質、酒香,那都是在伯仲之間,都是芳醇甘美…… !”說到這裡,搖頭晃腦道:“不過佳釀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口齒留香,讓人飲下之後,能夠回味無窮……論起回味之意蘊,這萬葉紅倒似乎略高那麼一點點……!”

    四周頓時人聲鼎沸。

    沈涇雖然沒有最後官方宣布,但是這話說出口,也就等若是說萬葉紅比之千秋樂要好,人們頓時議論紛紛,會場四周已是嘈雜無比。

    人群之中,瀛仁卻皺起眉頭來,低聲道:“萬葉紅?千秋樂?沈涇當真能品出酒質優劣來?”

    徐從陽輕撫鬍鬚,氣定神閒,只是靜靜望著沈涇。

    琳瑯面紗下的俏臉微微變色,沈涇這番話,顯然已經開始顯出立場了。

    正當人們議論紛紛之時,誰也沒有瞧見,從外面忽然出現了一輛馬車,馬車傷下來兩個女子,這兩個女子相貌竟然是一模一樣,而且身形打扮也是毫無差異。

    這對姐妹花花容憔悴,眼眸子裡帶著驚恐之色,下了馬車之後,眼瞧著馬車迅速離去,從馬車之中露出一張面孔,一雙眼睛用極其陰冷的目光看了這姐妹花一眼,隨即隱入車中。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忽地搶入人群,嘶聲道:“讓開,都讓開,我們要進去……!”這兩名女子聲音尖利,人們終於發現,見到兩位長相打扮一模一樣的美人擠進人群,而且都是淚流滿面,淒淒慘慘,都是大為好奇,紛紛閃避。

    人們讓開一條道路,這一對姐妹花終於搶到木柵欄邊上,欲要進去,卻被兵士橫刀攔住,二人向裡面哭喊道:“乾爹……乾爹救我們……! ”

    這一聲“乾爹”突如其來,四下里頓時寂靜下來,人們的目光都投向了這一對姐妹花。

    沈涇正在搖頭晃腦對萬葉紅進行點評,聽到叫聲,扭過頭來,見到了正往會場之內闖進來的姐妹花,大吃一驚,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這一對姐妹花指著沈涇,對守衛道:“你們快閃開,沈大人是我們的乾爹,你們敢攔我們?”她二人花容月貌,哭哭啼啼,衛兵聽她們這樣說,還真不敢可以阻攔,這一對姐妹花抽到空子,立時搶了進去,如同兩隻受驚的小白兔,直往沈涇跑過去。

    御酒評選大會出現這離奇一幕,所有人頓時都目瞪口呆,四下裡一片寂靜。

    沈涇見到這對姐妹花往自己奔過來,竟是駭的往後退了兩步,目光驟然瞧向方正昊,眼中滿是陰狠之色。

    方正昊自然也瞧見這一對姐妹花闖進來,嚇得魂飛魄散。

    這一對姐妹花是他私下送給沈涇的禮物,美其名是讓沈涇手下指點音律,實際上就是送給沈涇的玩物,幾日之前已經派人護送往京城而去,萬萬想不到這一對姐妹花卻突然出現在這裡,這一驚非同小可,那也是面無人色,頭上只瞬間就冒出冷汗來。

    姐妹花旁若無人奔到沈涇面前,一齊跪下,嬌花柔弱,都是抽泣道:“乾爹,我們可見著你了……我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沈涇抬起手臂,用衣袖擦了擦額頭豆大的汗珠,怒道:“你們……你們是什麼人?你們……真是豈有此理。本官何時……何事成了你們的乾爹?”

    他邊說話便後退,臉上的表情十分的精彩。

    “乾爹,你……你怎麼不認識我們了?”姐妹花抽泣道:“我們本要前往京城去伺候乾爹,可是……可是半道上碰上了強盜,將連通護送我們前往京城的人都抓了起來,這幾日一直將我們關在一個黑乎乎的屋子裡,直到今日才放我們出來……乾爹,你要為我們做主啊,你要幫我們抓住那些強盜……! ”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沈涇連連後退,與這一對姐妹花拉開距離:“兩個瘋婆子,竟敢在這里胡言亂語,來人啊,快將她們拖下去……!”

    姐妹花更是顯得淒楚可憐,一人已經轉向方正昊跪下:“義父,你幫我們做主啊……我們……我們被人欺負了……!”

    方正昊此時腦中一片空白​​,狼狽不堪,他千算萬算,實在沒有算到最後竟然出現如此詭異的場面。

    忽聽得人群中有人叫道:“乾爹,義父,難不成妙草堂的方大公子與沈少卿是拜把兄弟?”此話極是清晰響亮,四下裡頓時發出一陣哄笑聲。

    “大膽,還不來人,將她們帶下去。”沈涇終於摸出衣袖中的手帕,指著那對姐妹花,怒不可遏道:“這是誰派來污衊本官的?瘋子,這是兩個瘋子……衛兵,帶下去,快將她們帶下去……!”

    人群中又有人高聲喊道:​​“乾女兒來了都不認,沈大人你也太過無情了吧?”四周人山人海,誰也不知道這話究竟是誰說出,但是聲音極大,足夠讓許多人都聽見。

    看客中頓時不少人起哄起來,場面頓時更是顯得雜亂無章。

    “怪不得妙草堂能奪得御酒之名,原來這是一對把兄弟在玩遊戲啊。”

    “千葉紅如何比得上竹清酒?妙草堂如何比得上和盛泉?這中間果然有鬼?”

    “官商勾結,這還有公道嗎?”

    人群中叫聲陣陣,亂成一團,言辭也是犀利無比。

    沈涇此時又急又怒,高舉雙手,大聲道:“諸位,這是別有居心之人故意生事,大家千萬不要相信。本官兩袖清風,絕對不認識這兩個女人。”

    此時數名衛兵已經衝進場內,便要將這一對姐妹花拉下去,一女見狀不妙,一把抱住方正昊的大腿,哭喊道:“義父救我們……義父……!”

    方正昊神色陰鷙看著這女子,此時也顧不得任何風度,一腳抬起,猛地將這女子踹開,罵道:“你們在這裡胡言亂語,本公子何曾見過你們?本公子有什麼時候成了你們的義父?”他翻臉無情,此時恨不得將這對姐妹花當場掐死。

    便在此時,忽從人群中飛出一塊石頭,又快又急,如同流星一般,“噗”的一聲,正打在方正昊的額頭上。

    方正昊一聲怪叫,一把摀住額頭,卻已經被小石頭砸破,鮮血冒出來,他盛怒無比,一手摀著額頭,一手指著人群,怒喝道:“是誰?是誰暗中偷襲?卑鄙無恥,敢做不敢認嗎?”

    人群中傳來嘲笑聲:“敢做不敢認?你方大公子做過的事情怎麼不敢認?卑鄙無恥,這次還真是為你定身而作!”

    混亂之中,卻見一名老者走到木柵欄邊,他氣質沉著,神色冷峻,衛兵欲要阻攔,跟在老者身邊的一名便裝漢子已經冷聲道:“這位是徐從陽徐大學士,你們還不閃開!”

    衛兵都是一怔,互相看了一眼,老者冷冷看了二人一眼,也不多言,徑自走進會場,衛兵卻是不敢阻攔。

    徐從陽身為都察院大學士,督查百官,擁有調查和彈劾職權,今日他本來只是被瀛仁勸說,喬裝打扮過來看看熱鬧,誰知道這熱鬧越看越精彩,最後竟然出現這讓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這一對姐妹花出現之後,稱沈涇為乾爹,稱方正昊為義父,這兩人雖然大聲叫喊不認識,但是徐從陽卻已經敏銳發現其中必有蹊蹺。

    他為人剛直,最是見不慣這種徇私枉法之事,見到四周群情洶湧,混亂一片,終是站了出來,無論沈涇是否被冤枉,此時必定要當眾弄個清楚,否則.民心騷動,朝廷的威信將遭受巨大的打擊。

    徐從陽一進入會場之中,沈涇一眼便瞧見,更是三魂走了兩魂,七魄飛了六魄,躬著身子,急步小跑到徐從陽面前,“噗通”跪了下去,顫聲道:“下官……下官參見大學士!”

    圍觀的人們一開始見到一個灰袍老頭兒進入會場之中,都是十分驚訝,徐從陽雖然出身雲山府,但是許多年未曾歸來,識得他的人沒有幾個。

    一個老頭兒進入會場,不少人都覺得這老傢伙膽子實在太大,不少人都暗暗為他捏把汗。

    但是見到堂堂光祿寺少卿竟然跪倒在老頭兒的腳下,一時間都明白過來,感情是真人不露相,這老頭兒是個厲害角色啊。

    徐從陽看也沒看沈涇,而是抬手指著欲要將姐妹花強拖下去的幾名衛兵,冷聲道:“放開他們,都給本官退下!”

    衛兵見到沈涇都要向這老頭兒跪拜,哪敢違抗,急忙鬆手,躬身退下。

    徐從陽在眾目睽睽之下,背負雙手走到酒桌邊,先是聞了聞千秋樂,微微頷首,又過去聞了聞萬葉紅,立時皺起眉頭,臉上顯出冷笑,指著萬葉紅,沉聲道:“倒酒!”

    旁邊的僕從急忙捧起萬葉紅倒了小半碗,徐從陽冷聲道:“倒滿!”僕從不敢違抗,倒了滿滿一碗。

    徐從陽這才將目光投向沈涇,沉聲道:“沈涇,你過來!”

    沈涇從地上爬起來,躬著身子畢恭畢敬過去,徐從陽瞧了他一眼,指著玉碗中的酒水,淡淡道:“將它飲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9-7 09:45 PM

第二一四章 一口飲盡千古愁

    沈涇臉色變了變,但是徐從陽既然發話,他哪敢違抗,硬著頭皮上前,端起玉碗,看了徐從陽一眼,徐從陽卻是一臉冷峻,淡淡道:“喝!”

    沈涇無奈,眾目睽睽之下捧著碗,飲了一小口,玉碗還沒離開嘴邊,徐從陽已經厲聲道:“全都飲完!”

    沈涇不敢違抗,將一碗酒硬是飲了下去,但是飲酒速度極慢,完全沒有飲用美酒佳釀的暢快之感。

    他一碗酒飲完,臉上表情怪異,剛放下碗,徐從陽又道:“滿上!”

    僕從又將玉碗倒滿酒,徐從陽神情肅然,一雙深邃的眼眸子冷冷看著沈涇,抬手指著玉碗,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道:“飲!”

    沈涇臉色大變,此時會場內外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是睜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

    方正昊此時呆站在旁邊,哪敢發一言,只是他卻有些奇怪,剛才沈涇飲酒之時,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痛苦,倒像是在飲什麼難以下嚥的東西一樣。

    沈涇的酒量,方正昊一清二楚,三五斤美酒對沈涇來說玩兒似地,卻不知現在為何如此一反常態。

    沈涇無奈端起玉碗,又飲了小半碗,終於“哇”的一口吐出來,“撲通”跪倒在地,連連叩頭:“下官知罪,下官知罪!”

    人們都顯出詫異之色,不知沈涇為何突然跪下請罪。

    徐從陽冷然一笑,背負雙手,終於將目光投向了方正昊,那一對銳利的目光射過來,方正昊心下一驚,已經跪倒在地,惶恐道:“草民……草民方正昊拜見徐大人!”

    徐從陽打量方正昊幾眼,終於問道:“你是妙草堂的人?”

    方正昊緊張道:“家父乃是妙草堂的大東家,草民在家中居長!”

    徐從陽淡淡一笑,道:“原來是方大公子。方正昊,本官問你,這壇酒,是你們方家新釀出的萬葉紅?是準備用來進獻朝廷的御酒?”

    方正昊忙道:“是!”

    徐從陽指著那精美的酒壇,又問道:“你確定這酒壇裡面便是萬葉紅?方大公子,你仔細看清楚,可別出了差錯。”

    方正昊已經隱隱感覺事情不妙,但是卻也只能無可奈何道:“回大人的話,這壇酒……這壇酒確實是妙草堂新釀製出來的萬葉紅。”

    “好!”徐從陽微微頷首,道:“沒有錯就好。”猛然冷哼一聲,道:“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方正昊,你可知罪?”

    方正昊聽得厲聲呵斥,心驚膽戰,但是腦子卻還有些混亂,叩頭道:“大人,草民……草民不知身犯何罪啊?”

    徐從陽吩咐道:“倒酒,讓方大公子嚐一嘗他們新釀製出來的萬葉紅!”

    僕從立刻斟滿酒,將玉碗端到方正昊面前,方正昊心中納悶,接了過來,雙手捧著玉碗,此時玉碗中的酒水氾起一陣味道,固然有酒味,但是其中卻還夾雜著一種頗為古怪的味道,味道混合在一起,先不說其他,至少酒香已經不純,根本談不上醇芳。

    方正昊心中“咯噔”一沉,已經預感到了一些什麼,他端著酒碗,飲了一口,一時沒忍住,“哇”地一口將飲下去的酒水全部吐出。

    他這一吐,也就等若是在所有人面前否定了萬華紅,連方家的人都不能將萬華紅下肚,可見此酒劣質到何種程度。

    四中頓時已經響起了哄笑聲,有人已經趁機大聲叫道:“方大公子,這種酒連你自己都飲不下去,難道要用他去敬獻給聖上?”

    “方大公子不能飲的酒,卻準備送到朝廷,讓聖上和文武大臣飲用……這膽子還真是不小啊!”

    “以前只知道方家的家大業大,想不到連膽子也這般大,竟然敢戲耍朝廷……!”

    這些話可以都很大聲,但是人多混亂,卻又偏偏不知道是從何人嘴裡說出來,不過每一個字卻都清晰地鑽進了方正昊的耳朵裡,方正昊汗如雨下,臉色蒼白,連連叩頭:“大人,草民不敢,這……這都是被冤枉的,草民是被陷害的……,草民是被陷害的……!”

    徐從陽淡淡一笑,目光投向一處,那裡卻正是十名酒師,一直負責之前的御酒評選,這最後的評定雖然由沈涇主持,但是十大酒師卻也都沒有離開。

    徐從陽目光投過去,拱了拱手,十名酒師此時已經知道徐從陽身份,紛紛站起,都向徐從陽還禮。

    徐從陽含笑道:“諸位連日評定御酒,公正無私,本官是知道的。本來這御酒評定,由沈涇主持,本官不好插手,但是沈涇徇私枉法,這御酒已經不能由他決斷。御酒之選,不好耽擱了,這最後的評定,還請諸位一同評定!”

    十大酒師紛紛上前來。

    沈涇和方正昊跪在一旁,都是低著頭,汗如雨下,哪敢說一句話,那一對姐妹花此時也是跪在旁邊,不敢哭嚷。

    十隻酒碗一字排開,每隻酒碗中都斟上了半碗萬華紅,十大酒師互相看了看,徐從陽已經抬手道:“諸位請!”

    徐從陽發話,十大酒師不再猶豫,都是端起酒碗來,飲下酒後,頓時便有數人吐了出來,剩下的人卻也先後將口中的酒吐了出來。

    只聽一名酒師失聲道:“這……這是什麼?這不是酒!”

    “不對,這是酒!”旁邊一名酒師皺著眉頭道:“但是……這酒的味道不對勁。”

    “酒是苦的!”又一名酒師大聲道:“難道是用黃蓮釀造出來的?”

    更有一名酒師將碗裡的酒全都潑掉,憤憤不平道:“就這樣的酒水,連最劣質的酒水也比不了,還準備進貢給朝廷?這是要丟整個西山道的人。”

    一名酒師還在兀自品味,緩緩道:“酒味是有的,但是裡面似​​乎還有陳醋的味道,對,是陳醋……嗯,說是黃蓮釀造也不為過,又苦又澀……!”

    徐從陽掃了方正昊和沈涇一眼,冷冷一笑,隨即又吩咐人重新取來酒碗,讓人斟上了千秋樂。

    琳瑯此時已經站起身來,美麗的眼睛裡滿是期待之色。

    方才沈涇大家誇讚萬葉紅,讓琳瑯既是絕望又是憤怒,可是峰迴路轉,只是這一會兒時間,會場之中連連出現變故,形勢已經對和盛泉無比有利。

    琳瑯心中最大的願望,便是能夠讓和盛泉的美酒堂堂正正成為西山道的御酒,為此蘇家兩代人都是費盡心力。

    此刻形勢對和盛泉前所未有的有利,她素日遇事都是淡定自若,但是此刻心情卻也禁不住激動起來,激動與緊張之中,卻又滿是感激,往人群中去找楚歡,只見楚歡立於人群之中,也正遠遠望著自己,雖然看起來有些不清晰,但是琳瑯心裡卻依然是暖洋洋一片。

    有這個男人在自己的身後,自己再無所懼。

    十名酒師品了萬華紅,一個個都是嘴中發澀,等到千秋樂進入口中,酒師中間便有幾人顯出驚訝之色,幾名酒師品了幾口,三兩下竟然將半碗酒全都飲了下去。

    只瞧這個場景,人們就已經知道,這次御酒之名,十有八九是要被和盛泉奪得了。

    齊茂芳陳東家等一干雲山府大小酒坊的東家都顯出興奮之色來,但是人群中卻有不少人顯出失望甚至是絕望之色。

    先前各大賭坊都是開出了盤口,那個時候風向都是偏向方家妙草堂,幾乎所有人對和盛泉奪魁都不抱什麼希望。

    正因如此,無數人都是押了大錢在妙草堂身上,弄得各大賭坊最後都不敢繼續接,封了這一盤口,饒是如此,買妙草堂奪魁的卻依然是龐大的一筆數量。

    和盛泉奪魁,也就注定將有一大批人會輸個頭破血流。

    “甘、清、烈……!”一名酒師一碗酒下肚,微閉雙目,搖頭晃腦豎起大拇指,“好酒!”

    “這不是竹清酒!”旁邊一名酒師道:“但是竹清酒的甘醇卻沒有消失……似乎還帶了青竹泉的芬芳……怪哉怪哉,老夫此前可是從未飲過這種酒!”

    “哈哈哈,孫先生,這當然不是竹清酒。”旁邊一名酒師撫鬚笑著,指了指古樸酒壇上的標籤,道:“你沒看著上面寫著,這是千秋樂,千秋康樂……!”

    又一名酒師豎起大拇指道:“果真是千秋樂,一碗酒下肚,讓人心曠神怡,確實讓人歡樂……!”

    一名中年酒師已經拿著酒碗,過去向僕從道:“來,再給我倒上一碗,我還沒品出味兒來……!”旁邊立刻上來幾名酒師,紛紛讓再斟酒。

    方正昊此時已經面如死灰,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無力回天,眼睜睜地看著酒師們對和盛泉的千秋樂贊不絕口。

    圍觀的人們見到十大酒師對千秋樂贊不絕口,似乎都要繼續飲用,都是嘖嘖稱奇,前來觀看御酒評選的,十之七八都是酒道中人,偏好美酒,見到如此景象,不少人喉嚨發乾,都是想親嚐一嘗這千秋樂,看看到底是怎樣的酒會讓十大酒師如此不約而同地大加稱讚。

    此時已經有一名酒師已經端著一碗酒上前,奉給徐從陽,恭敬道:“請徐大人品酒!”

    徐從陽雖然吩咐十大酒師評出最後的御酒,但是這最後的御酒,也總是要讓徐從陽品嚐一下,酒師們對此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徐從陽本就是好酒之人,此時聞到酒碗中散發出的醇香酒味,酒興大動,接了過來,他先是品了一口,入口果真是甘醇無比,頓時仰首將滿滿一碗酒飲盡,美酒入喉,甘冽醇香,徐從陽大叫一聲:“好酒!”抬手道:“取紙筆來!”

    立時有人取來紙筆,徐從陽捲起衣袖,口.含酒香,揮毫而上,他下筆如龍蛇,字跡蒼勁有力,暗含虎嘯龍吟的灑脫豪邁。

    酒師們已經湊上前去觀看,只見片刻之間,徐從陽已經題詩一首。

    “不是英雄休上樓,

    青山碧海水東流。

    等閒浪湧三千里,

    無端風寒六十州。

    冷觀才子傷日暮,

    笑看佳人俱白頭。

    放眼天下誰共我?

    一口飲盡千古愁!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9-8 10:55 PM

第二一五章 夙願得償

    徐從陽題詩完畢,旁邊的酒師們瞧見,便有一人一拍手,忍不住讚道:“一口飲盡千古愁……好氣魄,無一字是酒,卻處處是酒,徐大人好文采!”

    這人倒也不是存心吹捧,而是肺腑之言。

    徐從陽的文采,名動天下,文人墨客,都是知道徐從陽乃是書畫雙絕,多少達官貴人欲求他的一字都是難得,而徐從陽的真跡在市面之上,雖不至於價值千金,但是百金卻綽綽有餘。

    這群酒師固然是酒中行家,卻也不乏丹青之士,今日得見徐從陽親筆題詩,那都是大開眼界,心中都想徐從陽文采超群的傳言果然是名不虛傳,更有人想著收藏這幅字,卻不好意思開口。

    徐從陽卻已經拿著這幅字,緩步走到了琳瑯這邊來,琳瑯已經上前盈盈一禮,聲音嬌柔:“民女蘇琳瑯拜見徐大人,徐大人為民女做主,民女感激不盡! ”

    徐從陽和善微笑,道:“蘇姑娘,你的酒,老夫飲了,多少年不曾引到這樣的美酒,如此美酒,就算老夫不做主,也必不會埋沒。”頓了頓,又道:“沈涇徇私舞弊,老夫不會讓真正盡心朝廷的人受委屈,今日老夫便做主,你們和盛泉的千秋樂,將是本屆御酒評選的最終獲勝者,從現在開始,千秋樂便是西山道進貢給朝廷的御酒了!”

    當這最後的結果從徐從陽口中說出來,琳瑯一時間再也抑制不住激動,眼圈泛紅,激動道:“民女……民女多謝大人!”心中卻是暗道:“父親,我們和盛泉終於堂堂正正成為了御酒之家,你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徐從陽回過頭,大聲道:“御酒牌何在?”

    雲山府戶部司主事已經親自捧著玉盤過來,用紅布蓋著,到得徐從陽身邊,徐從陽伸手掀開紅布,從裡面取出一塊造型美觀的銅牌,上面赫然寫著“御酒”二字。

    這御酒牌便是御酒之家的象徵,持有此牌,當地官府日後便會竭盡全力幫助御酒之家,實際上也是為了幫助自己。

    御酒進貢,由地方戶部司負責,為了能夠按時完成任務,戶部司自然會竭盡所能幫助御酒之家。

    戶部司洪主事已經向琳瑯含笑道:“蘇大東家,今日徐大學士親自做主,定了你們和盛泉御酒之名,日後可要盡心效忠朝廷!”

    琳瑯恭敬道:“民女自當遵從大人吩咐。”

    徐從陽將御酒牌送到琳瑯面前,琳瑯鄭重接過,這御酒牌有些發涼,但是當握住這御酒牌,琳瑯卻全身發熱,激動萬分。

    徐從陽將手中的那副字遞過來,撫須笑道:“這幅字是老夫飲了你的酒,隨性而作,你們和盛泉奪得御酒之名,老夫沒有其它賀禮,便用這幅字作為賀禮了!”

    琳瑯收起御酒牌,雙手小心翼翼接過那副字,感激道:“民女謝過大人!”徐從陽這一幅字,可說更是給了和盛泉更大的聲譽。

    徐從陽看了洪主事一眼,淡淡道:“洪主事,和盛泉的千秋樂,確實是百里挑一的佳釀,日後你要多多照顧和盛泉,可莫耽誤御酒進貢!”

    洪主事肅然道:“卑職定當盡心辦差。”

    方正昊跪在地上,眼睜睜看著和盛泉奪魁,此時卻不敢說出一句話來,他腦中一片混亂,直到現在為止,兀自想不通怎麼會是如此一個結果?

    萬葉紅怎地變得又苦又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他只覺得頭昏腦脹,便在此時,卻已經聽到徐從陽威嚴的聲音響起:“來人啊!”

    便有數名衛兵衝到會場之內,徐從陽背負雙手,冷聲道:“沈涇徇私舞弊,與忻州方家官商勾結,以次充好,糊弄朝廷,將這兩人拿下!”

    兵士如狼似虎上前,將方正昊和沈涇一把按住,又聽徐從陽吩咐道:“速命人前往忻州,傳令忻州知州,即刻封住妙草堂所有的酒坊,不得繼續釀酒,一切等到事情查明之後再做處置。”看了那對姐妹花一眼,肅然道:“將這兩名女子一併拘押下獄,交由刑部司審訊,務須問出口供。”

    當下衛兵將沈涇等人押了下去,四周頓時歡聲一片,畢竟徐從陽秉公辦事,明察秋毫,已是深得人們的愛戴。

    齊王瀛仁在人群之中,見到徐從陽處理的干脆利落,心中甚是興奮,扭頭對身旁化裝成中年富商的孫德勝低聲道:“回頭去弄幾壇子這千秋樂過來,本……我倒想嚐嚐什麼樣的美酒能讓老師這般詩興大發!”

    孫德勝低聲笑道:“是!”

    瀛仁又低聲問道:“怎麼沒有瞧見楚歡那小子?不是說他今天也來了這裡嗎?”

    靠瀛仁最近的護衛馮午馬已經湊近瀛仁耳邊,低聲道:“殿下,楚歡就在那邊……!”說完,用手往對面人群指了指。

    瀛仁這才抬頭,遠遠瞧見了人群中楚歡的影子,嘿嘿笑道:“我怎麼覺著上了這小子的當。”

    孫德勝一愣,低聲問道:“殿下何出此言?”

    瀛仁道:“前日楚歡值勤,我去與他說話,這小子便說今天這裡有好戲看,還真是如他所言,果真有好戲看。”眼珠子轉了轉,笑道:“只是我怎麼覺著那小子讓我來到這裡,不安好心啊……!”

    孫德生道也伶俐,壓低聲道:“難不成他是讓殿下來親眼看到沈涇徇私舞弊?他總不會是為了整治沈涇特意讓殿下來到這裡吧?他可不會知道大學士今日回來。”

    瀛仁摸著下巴道:“老師今日不出面,我也是看不慣沈涇這般行徑……!”

    孫德勝明白過來,皺眉道:“好大膽的楚歡,竟敢引誘殿下來到這裡……殿下,楚歡以下欺上,該當好好教訓才是!”

    瀛仁伸手敲了孫德勝腦袋一下,低聲道:“他只是提及一嘴,最後要來,不還是我自己拿主意?”隨即笑道:“不過他能輕描淡寫將我引到這裡來,我倒是欽佩他的聰明。”忽地想到什麼,低聲問道:“孫德勝,那邊的事情是什麼時候?”

    孫德勝一愣,奇道:“殿下說的是什麼事?”

    瀛仁臉一沉,露出怒色道:“還有什麼事?不就是讓你盯住的那件事兒!”

    孫德勝明白過來,一拍腦袋,忙湊近壓低聲音道:“就在明天晚上。”

    “你確定?”瀛仁神色鄭重:“可不能誤了事情,否則本……否則定不饒你!”

    孫德勝忙道:“絕不會有差錯。”隨即臉上顯出為難之色,道:“可是……可是大學時已經回來,明晚……明晚能夠離開行轅嗎?”

    瀛仁也不看他,淡淡道:“你現在便開始想法子。”扭頭湊近馮午馬,附耳低聲道:“待會兒你去找楚歡……!”低語幾句,馮午馬點頭稱是。

    御酒之家評選出來,高潮也已經結束,今日的御酒評選,可說是突變連連,誰也沒有想到是這樣一個過程,更沒有幾個人能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徐從陽離開之後,各大酒坊的東家已經紛紛過來賀喜,蘇伯擔心這裡混雜,勸說琳瑯先離開此處,正當人聲鼎沸之時,​​忽聽得一陣鼓樂聲響,人們循聲看去,卻見一隊鑼鼓隊正往這邊過來,有二三十號人,敲鑼打鼓,喜氣洋洋,好不熱鬧。

    只見前面兩人拉了一條橫幅,上面寫著“御酒和盛泉,千秋齊康樂”,瞧那架勢,竟似乎是和盛泉一早就準備好的喜慶隊伍。

    琳瑯見到隊伍,有些驚訝,蘇伯已經湊近低聲笑道:“這必定是楚歡事先準備好的!”

    琳瑯心裡一暖,想要尋找楚歡,此時會場內外一片雜亂,哪裡還能見到楚歡的影子,鑼鼓隊到得琳瑯轎子旁邊,便即停下來。

    蘇伯小六子等人護著琳瑯上了馬車,護院們分局左右,鼓樂隊隨著琳瑯的馬車,一路上鑼鼓喧天往蘇府返回。

    楚歡在人群中卻是瞧見琳瑯上車而去,臉上顯出微笑,無論如何,自己終是大大的幫助了琳瑯一把,雖然接下來會讓琳瑯少不得忙碌一陣時間,但是琳瑯一直壓抑的心情應該已經大大的好轉,能讓琳瑯開心,便是楚歡最想做到的事情。

    他從人群中擠出來,卻感覺有人跟在自己身後,轉過身來,竟是瞧見了一張熟悉的臉,只不過這張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看起來十分的木然。

    這人當然是馮午馬,楚歡含笑拱了拱手,馮午馬已經靠近過來,壓低聲音道:“明晚不要離開,你留在老地方值守,徐公子要見你!”

    楚歡一怔,但還是含笑問道:“徐公子是否有什麼吩咐?”

    馮午馬搖搖頭,也不多說,徑自離去。

    楚歡皺起眉頭,感覺十分怪異。

    一路上鑼鼓隊敲敲打打,熱熱鬧鬧地往蘇府而行,和盛泉對的御酒之名的消息就像病毒一樣,迅速在城中的大街小巷擴散。

    參加盤口賭博的人唉聲嘆氣,但是大多數人卻是樂見其成,畢竟和盛泉是本地酒坊,而且人們也都知道和盛泉誠信經營,酒質醇美,奪得御酒之名,倒也是實至名歸。

    馬車漸近蘇府,速度去慢了下來,鑼鼓隊聲音漸息,琳瑯坐在車中,卻是聽到外面傳來護院們的叫嚷聲。

    琳瑯心中奇怪,掀開車簾子,問道:“出了何事?”

    外面已經有護院回道:“大東家,咱們這條街突然多了許多人,太過擁擠,前面正在開道。”

    琳瑯蹙起眉頭,放下簾子,卻是掀開門簾子向外看去,只見自己所住的這條街道,果然是人滿為患,車駕眾多,一眼望去,除了擁擠的人群,便是一輛輛馬車。

    琳瑯目力極好,遠遠瞧見一群人正往這邊擠過來,當頭幾人琳瑯卻是識得,便有吉祥酒樓的朱掌櫃,和長樂坊的馬掌櫃。

    這兩人當初上門對琳瑯好生不敬,只當和盛泉已經無路可走,做盡了落井下石之事,但是今日卻是滿面含笑,正往琳瑯這邊搶過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9-8 10:56 PM

第二一六章 人情冷暖,世道人心!

    馬掌櫃和朱掌櫃可謂是一馬當先,領著一大群人搶過來,此時天色已暮,但是街道上的氣氛卻是熱火朝天。

    蘇伯走到馬車邊,稟道:“小姐,大小酒樓的東家掌櫃都過來了,你看……!”

    此時前無進路,琳瑯柳眉微蹙,終是掀開門簾子,從馬車上下來,翠屏在旁扶著,此刻已經有人點起了火把,街道上火光陣陣,亮如白晝。

    琳瑯掃了一眼,面前的人群多是相熟之人,以前與和盛泉關係親密的八大酒樓都有人過來,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八大酒樓,除了全聚盛徐老東家在和盛泉處於困境之時給予幫助外,其他七大酒樓就算沒有落井下石,卻也是冷淡應對,刻意與和盛泉拉開距離。

    這群不久前還對和盛泉橫眉冷對的酒樓東家掌櫃,此時卻一個個笑容可親,就像是自家奪得了御酒之名,一個個都是笑意盎然。

    當初對和盛泉冷言冷語的馬掌櫃滿臉堆笑,若非親見馬掌櫃當初冷漠​​無情的樣子,琳瑯實在難以想像這樣一個看上去和藹可親的老掌櫃心腸卻是那般的冷漠。

    琳瑯一下馬車,朱掌櫃已經高舉雙手,大聲叫道:“都不要吵了,都不要吵了。和盛泉奪得御酒之名,是我們西山道的榮耀,是我們雲山府的榮耀,更是我們酒界的榮耀。”竟是上前走到琳瑯身邊,一副慈祥長者的模樣,撫須道:“琳瑯啊,我們在這裡已經等候多時了。不瞞你說,老夫一早就猜出和盛泉必能奪魁,忻州方家是何等酒坊?怎能與和盛泉相比?上一屆御酒評選,便是因為方家使出卑鄙手段,這才被他們多了御酒之名去。但是老夫一直相信,老天有眼,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方家以次充好,絕不可能一直囂張下去……老夫這次倒也是頗有先見之明,心裡想著和盛泉必能奪魁,事實也果真如此,哈哈哈……!”他歡快笑起來,臉不紅心不跳,倒顯得與和盛泉十分親密一般。

    在場眾人也都齊齊附和起來:“不錯,和盛泉若不奪魁,那真是天理難容。”

    “我早就知道方家蹦躂不了幾天,上次他在順風館設宴,我前往赴宴,就是想看看方正昊的醜態!”

    “原來你也是這個意思?真是巧了,我也是這個意思。方家是什麼東西,忻州酒霸,也敢往雲山府來撒野。”

    “雲山府有咱們和盛泉酒坊,這是咱們雲山府的榮耀,豈能被什麼狗草堂玷污!”

    “哈哈哈哈,不瞞你們說,賭坊開出盤口,我明面上是買狗草堂勝,但是暗裡卻是買了一萬兩銀子賭和盛泉勝,這一次我可是賺大發了。 ”

    “不錯不錯,我也是這般。其實明面上買狗草堂勝,就是讓方正昊那伙人得意自滿,所謂驕兵必敗,我這是看了兵書,然後學以致用!”

    “我們酒樓向客人推薦千葉紅的目的,說到底,就是讓客人嚐嚐味道,然後讓他們知道,千葉紅根本不能與竹清酒相比。竹清酒醇芳甘冽,那個什麼千葉紅,我呸,比喝水還不如,要是用他們家的千葉紅做生意,不用幾天,咱的酒樓就要關門大吉!”

    聲音嘈雜,無一不是在逢迎和盛泉貶低妙草堂,更多的人都是利用鄰牙利齒解釋之前的所為,他們都是生意人出身,練的就是嘴皮子,此時解釋起來,倒也像模像樣,煞有其事。

    琳瑯聽著這些厚顏無恥的言語,心中冷笑,輕紗下的俏臉卻是平靜自若。

    經過困境中的錘煉,琳瑯已經深知人情冷暖,越是聽著這些人的巧言令色,琳瑯心中就越是想著楚歡,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那個男人堅定地站在自己身後,和盛泉能夠轉危為安,便是那個男人在身後默默付出。

    馬掌櫃一抬手,大聲道:“抬上來!”

    從人群中搶出兩名僕從,似乎是抬著一塊匾,但是匾額被紅布掩著,馬掌櫃得意洋洋走到匾額邊上,一把掀開紅布,一塊做工精美的匾額立時顯出來,匾額之上,竟是四個鎏金大字。

    “西山酒王!”

    馬掌櫃衝著琳瑯笑道:“琳瑯,這是老朽一早就為你準備的禮物,老朽知道和盛泉必能奪魁,這塊牌匾上的字,當之無愧!”

    已經有人大聲念道:“西山酒王……好一個西山酒王,不錯,和盛泉不單是咱們西山道的御酒之家,更是咱們西山道的酒王之家!”猛地舉起手臂,慷慨激揚叫起來:“西山酒王,西山酒王……!”

    其他人都不甘落後,紛紛舉起手臂,聲音一個比一個大,都是叫喊著“西山酒王,西山酒王……!”氣勢之壯,猶如即將要敵軍展開殊死爭殺的軍隊一般。

    琳瑯緩步向前行,那如雷般的呼聲,卻是讓琳瑯作嘔,心中冷笑:“西山酒王……這塊牌匾只怕是一早準備給妙草堂的……無論是我和盛泉還是妙草堂,誰奪得御酒之名,都會享受如此待遇吧……!”

    距離御酒評選大會結束並沒有多長時間,這一群大小酒樓的東家掌櫃就能如此不約而同地聚在一起,甚至早就準備好了“西山酒王”的牌匾,由此可見,這群人一早就做好了準備,只等著結果出來。

    如今是和盛泉奪得御酒之名,所以這些人蜂擁至此,如果是妙草堂奪得御酒之名,此時的蘇府門前,只怕連只蒼蠅也不會有的。

    琳瑯前行,在場之人都是主動讓開了一條道路,琳瑯行姿優美,一直往自家門前行去,而兩邊“西山酒王”的叫聲不絕入耳。

    到得門前,朱掌櫃終於快步跟上,笑瞇瞇道:“琳瑯,大夥兒都在這裡,前來恭賀和盛泉奪得御酒之名,你是否要給大家說兩句?”

    琳瑯站在門前,沉吟片刻,終於緩緩轉過身,朱掌櫃站在琳瑯身邊,高舉雙臂,大聲叫道:“都不要吵了,讓蘇大東家給大夥兒說兩句!”

    琳瑯心中雖然對其中許多人都生出鄙夷之心,但是她卻也明白,世道如此,人性如此,身處此世,就總需要適應這個世道的人心。

    今日前來的掌櫃東家,佔了雲山府酒界的十之七八,日後和盛泉的酒市,終歸還是需要這些人的幫助,眾人都看著琳瑯,琳瑯非常婉約地盈盈一禮,聲音平靜,緩緩道:“和盛泉今日能夠奪得御酒之名,也都是仰仗著各位叔伯兄弟平日里的關照,若非諸位叔伯兄弟的幫襯,和盛泉也不會有今天。”

    人群立時都叫起好來。

    琳瑯等人聲靜下去,才繼續道:“從前仰仗諸位關照,日後也還需要諸位叔伯兄弟的關照。琳瑯不善言辭,但是對諸位心存感激。近日琳瑯會設下酒宴,邀請諸位叔伯兄弟前來一飲,還請諸位到時候能夠賞光!”

    “那是自然,我等定會赴宴!”

    “我們要來嚐嚐和盛泉新釀的千秋樂!”

    聽琳瑯這般說,不少心中有些緊張的東家掌櫃終於鬆了口氣,當初不少酒家在和盛泉困難之時,極力撇清關係,向妙草堂方家靠近,這群人最擔心的是琳瑯會因此心懷怨怒。

    琳瑯這幾句話一說,頓時讓大家心頭的緊張和擔心緩和了下來。

    琳瑯又是盈盈一禮,道:“琳瑯今日身體疲累,不敢久留諸位,回頭還請酒宴上多多賜教!”

    朱掌櫃大聲叫道:“蘇大東家勞累了一天了,大夥兒先散了吧,有什麼祝詞,酒宴上來說就是,好啦好啦,都散了吧!”

    眾人這才緩緩散開。

    朱掌櫃笑瞇瞇向琳瑯道:“琳瑯啊,你累了就好好歇著。有什麼事情,你儘管吩咐老朽來辦。老朽與令尊親如兄弟,你們蘇家的事,便是我朱家的事情……!”

    旁邊馬掌櫃豈能讓朱掌櫃一人得好,快步上前,道:“琳瑯,酒宴怎麼辦?你儘管說,這事情馬伯父幫你操持!”

    朱掌櫃忙道:“不錯不錯,你這陣子太過辛勞,酒宴的事情便交給我們,我們一定會操持的漂漂亮亮!”

    琳瑯看著這兩人,美麗的眼中一片淡然,輕聲道:“這是蘇家的事情,不勞兩位!”竟是再不理會兩人,徑自回到了府中。

    朱掌櫃和馬掌櫃都是一怔,隨即一陣尷尬,還想進去討好,蘇伯此時已經橫身攔著,拱手笑道:“兩位掌櫃,大東家要歇息,有什麼事情回頭再說吧,好走,好走!”竟是下達了逐客令。

    朱馬二人臉皮再厚,此時卻也不好意思再往裡面去,怏怏隨著人群散去。

    琳瑯回到府中,府裡的家人們都已經是得到了消息,每個人都是掛著發自肺腑的歡喜,紛紛上前來向琳瑯道喜,琳瑯取下了斗笠,俏臉上也是一片歡喜之色,瞧見家人之中並無楚歡,問道:“楚歡回來沒有?”

    立刻有人道:“楚大哥剛剛回來了,他去了後花園!”

    琳瑯心中一陣激動,令蘇伯取賞錢,家人每人都要發一份喜錢,自己則是一手提著裙裾,蓮步快行,穿庭過院,來到後花園,到得那處房屋前,只見屋門虛掩著,推門進去,只見楚歡正手拿毛筆,正在屋內寫著什麼。

    感覺到屋門被推開,楚歡回過身,看到一臉激動的琳瑯,緩緩站起來,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

    琳瑯再也難以抑制自己的感情,什麼也顧不得,快步上前,楚歡已經張開懷抱,琳瑯投在楚歡懷抱中,玉臂環住楚歡的腰,嬌軀輕顫,聲音更是顫抖:“楚歡……楚歡……!”只是不停叫著楚歡的名字。

    楚歡一手環著琳瑯小蠻腰,一隻手則是伸出手指,挑起琳瑯下巴,俏面之上,已經滿是淚水。

    楚歡用手指輕輕拭去琳瑯眼角的淚水,柔聲道:“傻子,怎麼哭了?”湊近過去,在琳瑯光滑白皙的額頭親了一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9-8 10:57 PM

第二一七章 花似有情,水似無意!

    琳瑯淚眼婆娑,楚歡剛剛拭去,便有新的淚水滾落下來,她美目凝視楚歡,雖然眼圈泛紅,但是眼眸子裡卻還是帶著神采,梨花帶雨,微含笑意,動人心魄,輕聲道:“我……我不是哭,我是高興……父親的遺願終於達成,我心裡高興……!”

    楚歡溫柔一笑,道:“和盛泉的美酒,終會有這一天,只是時間遲早而已。”

    琳瑯搖頭道:“我心裡明白的,這一次如果不是你,日後酒界還有沒有和盛泉都是問題,更別說奪得御酒之名了。”她柔軟的身體貼著楚歡,只覺得特別溫暖,特別有安全感。

    楚歡聽琳瑯這樣說,鬆開環住琳瑯小蠻腰的手,拉著琳瑯小手到桌邊,道:“差點忘記了,今天我將這些都交給你,你可要好好保管。”

    琳瑯到得桌邊,只見桌上放著幾張紙,楚歡已經道:“這些都是配方。調製千秋樂的時候,我發現還有另外幾種調酒的味道也是不錯,都可以與千秋樂媲美的。如果要打入酒師,除了千秋樂,這裡還有五六種配製方法可以調製出新的酒水,上面都已經將配製的比例記錄了下來,按照這上面的比例配製,應該不成問題了。”

    琳瑯眨了眨美麗的眼睛,問道:“是了,楚歡,你……你怎地想出這樣的法子的?那千秋樂你是怎麼配出來的?”

    楚歡道:“怎麼配出來?配製方法不是告訴過你嗎?”

    “不是不是。”琳瑯擺手,樣子俏媚嫵媚:“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問你,你是怎麼想到將酒水混在一起調製的?以前從未見過如此,都說酒越純越好,兩種酒水搭在一起都會破壞味道,你怎麼……你怎麼用七八種酒配製成千秋樂,反而味道更好?你是怎麼想到這個點子的?”

    楚歡笑道:“你要學?”

    琳瑯忙點頭,楚歡握著琳瑯小手,光滑柔膩,笑道:“不急,等我慢慢教你。其實這門手藝稱為調酒術!”

    “調酒術?”

    楚歡點頭道:“每一種酒,其實都會有其特點,很難有哪種酒完全具備芳、醇、甘、烈、香這幾大要素……唔,竹清酒已經非常好,但是總還有一點欠缺,我只是用其它的酒水將它所欠缺的彌補起來,未必能十全十美,但總能調處更甘醇的佳釀。說實話,千秋樂能調製出來,還是因為和盛泉釀出的酒質非常好,否則劣酒是調製不出這種效果的。”

    琳瑯似懂非懂,她的意識思維一直是覺得佳釀為純,向楚歡這種各種酒按照嚴格比例搭配調製出來的佳釀,她雖然隱隱明白一些什麼,但是卻又感覺到其中復雜得很。

    楚歡坐了下去,順手將琳瑯抱進懷中,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飽滿有彈性的豐腴臀部坐在腿上,楚歡感覺著說不出的舒服愜意,指著紙上的配方,道:“上面的比例,日後調酒之時,萬不能出現偏差,否則一定會破壞酒水的味道。”

    琳瑯被楚歡抱在懷中,臉上微微發燙,但還是問道:“是了,我記著上次你的配方上面,都是一些奇怪的符號,那都是些什麼?”

    楚歡聞言,眼睛一亮,忽然想到什麼,湊近琳瑯耳邊,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迷人香味,輕聲道:“你還記得那些符號如何寫嗎?”

    琳瑯想了想,才微點螓首:“記著一點點,只是……只是以前從未見過,不知道是什麼……什麼意思……嗯……!”

    她最後一聲,微帶呻吟,卻是楚歡抱著她豐腴嬌美的身體,有些忍不住,一隻手竟是滑進了琳瑯衣襟,隔著肚兜卻是握住了那豐滿胸部。

    琳瑯渾身發燙,媚眼如絲,身體也有些羞澀地扭動著,帶動豐滿臀兒扭動,卻是讓楚歡更為舒服。

    楚歡一手握著琳瑯胸部,輕輕揉捏,感受驚人的堅挺和彈性,臉上卻一本正經道:“你寫給我看,看你還記得幾個!”

    琳瑯執筆,微一思索,拿出一張紙來,在上面寫了幾個符號,楚歡看了看,只見上面寫著“8”、“3”、“1”、“7”等數字,微笑點頭道:“你的記性還真是好。”

    琳瑯放下筆,有些羞澀道:“這些都是什麼意思?我怎麼看不懂?”

    楚歡想了想,終於道:“這是阿拉伯數字!”

    “阿拉伯數字?”琳瑯一臉茫然。

    楚歡笑道:“不急,這數字你一定能用得上,回頭我仔細教你。”頓了頓,才道:“千秋樂成了貢酒,看來和盛泉便要新建一塊酒坊了。 ”

    琳瑯肅然起來,道:“我正準備和大作師他們商議一番,看看還需要多建幾處酒坊。如今奪了御酒之名,日後酒市的需求將會大大增加,只有縣城一處酒坊,那是不夠的。對了,還要專門建一處地方,找一些做事細心的人,專門用來調酒!”

    楚歡道:“這些事情我也不懂,不過你用得上我,說一聲就是。”

    琳瑯忽地抱住楚歡的脖子,臉上俏紅,卻還是道:“你……你可不許跑了,更不許不管事,以後蘇家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你跑也跑不了的。 ”

    楚歡抱住琳瑯纖腰,笑道:“有這樣漂亮的大東家在這裡,打死我也不會跑……對了,大東家,我這次立下如此功勞,你有沒有準備賞一點什麼給我?要不給我漲點工錢?”

    琳瑯知他是開玩笑,抿嘴笑道:“美不死你,你是我的護院,這些事情也是你分內之事,還想著漲工錢。”

    楚歡卻是嘴角邪邪一笑,道:“你當真不漲?”

    琳瑯感覺楚歡眼神有些異樣,忍不住扭動身體,嬌嗔道:“就不漲……!”猛然間感覺裙子被掀起來,吃驚道:“你……不要在這裡,壞蛋……!”晶瑩耳珠陡然一熱,卻已經被楚歡輕輕咬在嘴中,這種異樣的刺激立時讓琳瑯渾身酥軟。

    琳瑯感覺自己的裙子被掀起,楚歡看似溫柔實則十分迅速地將自己的褻褲正輕輕往下褪去,兩片圓滾滾豐滿的臀兒便露出來,有些發寒,琳瑯心中又是緊張又是害怕,顫聲道:“待會兒……待會兒有人過來……!”她話還沒說完,就感覺一柄堅硬的火熱滑到她臀.縫間。

    琳瑯環住楚歡脖子,感覺到堅硬已經緩緩擠進了自己最為柔軟之處,口中禁不住輕吟起來,隨即感覺楚歡身體挺動,一波波快意湧上來,琳瑯臉上瞬間潮紅,銀牙緊咬,那種快感讓她情不自禁配合起來,坐在楚歡身上,臀兒上下起伏,她的臀兒又白又圓,豐碩緊翹,光滑似玉盤,勾魂輕吟輕輕在楚歡耳邊響起,讓人銷魂蝕骨,卻是激起楚歡更大的衝動。

    ……

    ……

    這幾日因為御酒評選之事,楚歡白日值勤,晚上便在蘇府,到有好幾天沒有回家,與琳瑯雲雨歇罷,在蘇府吃了晚飯,便回到了家中。

    兩日不見,素娘看起來似乎更加漂亮,竟然開始淡施粉黛,她以前與楚李氏相依為命,連生活都成問題,就不必說梳妝打扮。

    如今衣食無憂,每日里多是閒來無事,女人一旦溫飽解決又有了時間,自然而然地就會花時間在樣貌打扮上。

    素娘倒也不會濃妝豔抹,她自己也接受不了,只是在如蓮的建議下,略施粉黛,她本就有一種質樸天然之美,稍加粉黛,卻是更增添了幾分女人味,也顯得嫵媚起來。

    楚歡一眼就瞧出素娘作了打扮,自然也瞧出素娘多了幾分嫵媚風情,卻不敢多看,也不敢表現出任何的表情,徑自回屋。

    素娘見楚歡面無表情,心裡有些失望,本以為自己有了改變,楚歡就算不說什麼,臉上多少也會表現出一些神態,這般視若無睹,讓素娘心中很受傷,暗想:“難道我一點兒也沒變得漂亮些?小妹還說我現在漂亮多了……!”漂亮的眼珠子轉了轉,很快咬住豐潤嘴唇,心裡恨恨想道:“定是呂道長說的事情應驗了……桃花劫,桃花劫……二郎怕是被迷住了……!”只覺得事情大大不妙。

    楚歡進到屋裡,卻見到如蓮正拿著針繡縫製什麼,聽到腳步聲,如蓮抬頭,看到楚歡,立時站起,歡喜道:“楚大哥……!”忽地想到什麼,臉上一紅,將手中的東西背到身後去。

    楚歡笑瞇瞇道:“小妹,在做什麼?”

    如蓮低著頭,輕聲道:“沒……沒做什麼……!”忽地想到佛家戒妄語,終是將背後的東西拿出來,羞紅了臉:“我讓素娘姐教我刺繡……好難看……!”

    楚歡接過看了看,只縫製一半,似乎是副牡丹圖,雖說細心,但是初學乍練,確實是十分粗糙,楚歡笑道:“這是牡丹?”

    如蓮一怔,隨即有些歡喜道:“楚大哥,你……你能認出來?”她只怕自己繡的差勁,楚歡連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素娘進到屋裡,見楚歡正和如蓮說話,也不看自己一眼,感覺事態有些嚴重,扭著小腰往自己屋裡去。

    楚歡已經坐下道:“小妹,你初學乍練,這已經不錯了。你素娘姐刺繡的本事不錯,你跟著她學,一定能學會一手刺繡功夫。等你練的純熟了,繡一副送給楚大哥好不好?”

    如蓮得到鼓勵,頓時有了信心,用力點頭道:“楚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學。”

    楚歡含笑點頭,此時素娘卻已經穿著一身潔白的錦襖出來,從楚歡面前走過,楚歡卻兀自在與如蓮說話:“住在這裡悶不悶?要是太悶,就和你素娘姐一起出去走一走,透透氣……!”

    素娘見自己換了一身衣裳楚歡都是沒看一眼,忍不住咳嗽兩聲,故意道:“咦,這天可真冷!”

    楚歡終於扭頭過來看了一眼,道:“冷嗎?我怎地覺著這兩天天氣暖和了不少。”

    素娘聞言,差點沒被氣死,心裡暗暗罵了楚歡一句,但是見到楚歡看向自己,故意輕輕拍了拍衣裳,看似很隨意地問道:“二郎,你說這衣裳好看嗎?”

    她其實想問自己穿上這身衣裳是不是好看,眼中滿含期待,楚歡笑道:“好看不好看無所謂,只要暖和就成!”

    素娘心中又氣又急,恨不得上去掐死楚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9-8 10:58 PM

第二一八章 拯救計劃

    琳瑯上次來給楚李氏拜年,自那以後,素娘卻是一直耿耿於懷,在她看來,琳瑯就是呂道長口中桃花劫的禍根。

    素娘是質樸女子,沒有太多的花花腸子,自從姻緣簽顯靈之後,她便對呂道長的話深信不疑,而且在她看來,桃花劫雖然名字聽起來很好聽,但是最後一個“劫”字,就等若是禍事。

    這個時代人們十分迷信,而素娘對此就更是放在心上,只覺得“桃花劫”定然會給楚歡帶來災難,而那位嬌媚無比的蘇琳瑯便是給楚歡帶來災禍的源泉。

    她心裡每日里擔驚受怕,幾次想將呂道長的話告訴楚歡,讓楚歡能好生提防,最好是與那個蘇琳瑯拉開距離,但是​​又想到呂道長一再提醒,此時絕不能向別人提起,否則會有更大災難,所以她幾次話在嘴邊,卻不敢說出來。

    她雖然深信前世夫妻今世姻緣的說法,但是如果問她是不是真的喜歡楚歡,這是連她自己都說不上來。

    她嫁給楚大郎,無非是父母之命,嫁過來與楚大郎其實也並無甚麼太深的感情,反倒是因為小時候常與楚歡在一起玩耍,從內心深處來說,比起楚大郎,她對楚歡的好感更多一些。

    這種好感,不能說是喜歡,雖說楚歡回來之後,對她十分的照顧,讓素娘不知不覺已經有了依賴感,但是兩人在一起相處的時間畢竟不長,若說素娘此時便對楚歡有了愛慕之心,那也是荒謬之言。

    桃花劫在她心裡是大劫難,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後果,但是在她內心深處,卻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失去楚歡。

    所以她腦子每天都在左思右想,無論如何,也要幫助楚歡渡過這一關,保著楚歡平平安安就好。

    她甚至在夢裡想像蘇琳瑯是一條狐狸,那種魅惑男人卻吃人不吐骨頭的狐狸,為此她經常在睡夢中被驚醒過來。

    她心中暗暗發誓,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一定要救楚歡於水火之中。

    想到呂道長說起自己與楚歡是前世夫妻,雖然有些羞澀,但是她還是希望自己能夠將楚歡的注意力吸引回來,只要楚歡不再被​​蘇家的那條狐狸迷住,那麼桃花劫自然可以被破。

    她也不知道如何去吸引一個男人的注意力,這幾日她讓如蓮在幫參考幫著自己打扮,雖然有愛美之心在內,但是內心深處最大的想法,卻是希望能將楚歡的注意力吸引回來,即使是以自己作為誘餌收回楚歡的心,素娘卻也覺得值得。

    其實她本就是個淳樸的人,利用自己吸引回楚歡的心,她想了許多次,只覺得實在是十分羞人的事情,但是想到楚歡面臨的“危險”處境,她最後還是一咬牙,下定了決心。

    姑奶奶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只是這幾日楚歡一直沒有回來,素娘只以為楚歡是被蘇家狐狸迷住,樂不思蜀,心裡無比鬱悶,卻更感覺事態嚴重,自己身上的擔子重,每日里期盼楚歡回來,更是每天一大早便起來精心打扮,今天一個白天楚歡都沒有回來,只以為楚歡又不能回來,連自己最喜歡的白色錦襖便也不穿,只在家裡賭氣,心裡暗罵楚歡好色,誰知道這晚上突然回來,她心花怒放,只以為機會到來,誰知道楚歡卻像瞎子一樣,自己打扮的這般漂亮,這個傢伙竟然連正​​眼也不看一下。

    她忍辱負重,一肚子氣回到屋裡換上自己最喜歡的白色錦襖,穿上之後,果然是美麗嫵媚,帶著信心出來,誰知道楚歡卻兀自不解風情,直到自己忍住緊張心情詢問一句,楚歡卻給出一個讓她失望透頂的回答。

    她心裡都氣炸了,暗想:“姑奶奶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這個死木頭卻一點也不知道。”真想置之不理,但是一想到自己不管,楚歡只怕要遭遇災禍,強忍心中怒氣,盡量露出一絲看上去還很溫和的笑容,聲音也盡量放的柔和一些:“二郎啊,你肚子餓不餓?我去給你下碗麵條!”

    楚歡正在和如蓮說話,聽素娘問話,回道:“不用了,我在蘇府吃過飯。”

    “果然是在那裡。”素娘柳眉一緊,小粉拳握起,但還是勉強問道:“那你渴不渴,我去給你倒茶?”心裡想著:“你這個死木頭,看我一眼會死啊?”

    她對自​​己現在的打扮裝束十分的滿意自信,誰知道楚歡自始至終沒有正眼看一下,這讓素娘心中很焦急,卻又很受傷。

    楚歡終於扭過頭來,正視​​素娘,素娘心中一喜,竟是情不自禁地挺了挺胸,她倒也不是有意為之,只是這是女人的條件反射,畢竟女人的胸部對男人的吸引力是絕對一流。

    只不過楚歡的目光卻沒有絲毫欣賞之意,反而顯得十分古怪,他卻是從沒有見過素娘會如此溫柔,只覺得大是反常,忍不住問道:“素娘姐,你… …你沒事吧?”

    素娘一怔,問道:“什麼?”

    楚歡道:“你……你是不是生病了?”

    素娘蹙起眉頭,明白過來,差點氣得吐出血來,心裡已經大罵:“病你個大頭鬼?我這樣子,像是生病嗎?看來對你好不得,好一點還說我生病了。”一肚子怒氣,一屁股坐在桌邊椅子上,別過頭去,不理楚歡。

    楚歡見素娘如此反常,擔心起來,站起身過去,輕聲問道:“素娘姐,你……你怎麼了?”

    “沒怎麼了。”素娘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我坐在這裡不成嗎?以後你都在外面吃喝就是,我也省得給你做飯!”

    楚歡不知道素娘為何發脾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不敢招惹素娘,笑道:“沒事就好。我去看看娘!”徑自往楚李氏房裡去。

    素娘看著楚歡背影,咬牙切齒,小粉拳握的極緊,正想過去一拳頭打在楚歡的腦袋上,只是想到楚歡如今是官老爺,倒不敢真的褻瀆這位官老爺。

    如蓮在旁瞧見素娘恨恨看著楚歡,有些疑惑,走近過來,低聲問道:“素娘姐,楚大哥是不是……是不是做錯事了?”

    素娘一怔,道:“為何這樣說?”

    如蓮輕聲道:“我看你……看你好像對他有成見了……!”

    如蓮佛門子弟,雖然暫時還俗,但還是謹守佛家教條,其中的戒妄語讓她不會撒謊,所以直言看出素娘對楚歡似乎有成見。

    素娘立刻顯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道:“成見?對他?我才沒那閒功夫管他呢。他是好是壞,與我無關……!”她這話看似冷漠,但是語氣中卻是不自然流露出關切之意。

    如蓮可不是傻子,聽出素娘語氣,抿嘴一笑,她長相清秀,這一笑如同蓮花盛開,十分清朗可愛。

    楚歡到了楚李氏屋內,楚李氏正靠在床上閉著眼睛,似乎在小憩,楚歡見母親睡下,正要返身離開,楚李氏已經睜開眼睛,輕聲叫道:“二郎,你回來了?”

    楚歡走過來,拉過椅子在旁邊坐下,握住楚李氏一隻手,卻感覺楚李氏的氣色似乎差了不少,臉色有些泛白,擔憂道:“娘,你是不是不舒服?”

    楚李氏笑道:“年紀大了,總是有些疲倦,這陣子也不知道怎麼了,有些嗜睡。”

    “我去請大夫來給你瞧瞧。”楚歡急道。

    楚李氏乾癟的手握著楚歡手,搖頭道:“不用,娘沒有病,就是有些倦而已。”又問道:“你如今是家裡的頂樑柱,只是也不要太勞累,注意自己的身體。”

    楚歡笑道:“娘,你不用為我擔心,我壯的像頭牛。”

    楚李氏帶著微笑點頭道:“這就好。”她的聲音明顯有些乏力,楚歡心下不禁擔心,卻聽楚李氏低聲道:“素娘這陣子似乎心神不寧,問她是否病了,她只說沒病……二郎啊,素娘為咱們楚家做了太多,也付出太多,無論如何,你都要好好待她。哪天等為娘去了,你便要好好照顧她,不要讓她受委屈……!”

    楚歡只覺得此言大不吉利,握緊楚李氏的手,道:“娘,可不許這樣說,你要長命百歲的,二郎不但要好好照顧素娘姐,還要讓你老人家康樂!”

    雖然楚歡體內的靈魂來自另一個世界,但是其中卻還是殘存了主人原有的靈魂,至少還有那份感情存在,而且楚李氏為人祥和,素娘外冷內熱,楚歡與他們生活在一起,也​​確實感受到了家庭的溫暖,那是發自內心要好好照顧她們。

    楚李氏輕嘆一聲,道:“傻孩子,誰都會死的。長命百歲可不是誰都有那福分,娘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回來,看到你這樣爭氣,娘已經十分欣慰,便是死了,也會死得瞑目……!”

    楚歡只覺得氣氛有些低沉,心情卻十分黯然。

    楚李氏輕輕拍了拍楚歡手,柔聲道:“二郎,你去吧,娘有些倦,再睡一會兒……!”

    楚歡點頭,小心翼翼為楚李氏蓋好被子,這才走出門,只是腳步卻有些沉重,心中卻是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剛出了門,就聽到素娘的聲音道:“二郎,你過來,我……我有事要與你商量!”聲音不冷不熱。

    楚歡過去,他心情有些沉重,但還是勉強笑道:“素娘姐,怎麼了?有什麼事情要吩咐?”

    素娘咬著嘴唇,道:“誰敢吩咐你,你是大老爺。”也不廢話,直接道:“二郎,咱們……咱們換一處房子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9-8 11:01 PM

第二一九章 是聞照輪,不生不死!

    楚歡一怔,皺起眉頭,奇道:“換一處房子?素娘姐,你不喜歡這宅子?”素娘突然說要換房子,這讓楚歡有些措手不及,實在不明白素娘的心思。

    其實素娘對這處宅子滿意的不能再滿意,而且已經適應這裡的生活,但是為了“拯救”楚歡,她卻是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這宅子……這宅子太貴。”素娘猶豫了一下,終於道:“你要在蘇家做工許多年才能還清欠債,我不……我不想在這裡住了。”她水汪汪的眼睛盯著楚歡,輕聲道:“咱們換一處小房子,只要能夠住下咱們一家人就好,你再去找其他的事兒做,我也刺繡掙錢,我們一起……一起掙錢買一處小房子,你說好不好?”

    楚歡明白過來,只以為素娘是體恤自己,含笑道:“素娘姐,你不用擔心,這處宅子的欠債我很快就會還清,你不用多想。這裡地段好,宅子也大,住著舒服,二郎以前說過,要讓你們過上好日子,房子自然是越住越大​​,哪有越住越小的道理。”

    素娘心裡發急,她只想讓楚歡離開蘇家,這樣一來就能與蘇琳瑯拉開距離,桃花劫說不定就破了,忙道:“二郎,咱們……!”

    楚歡不等她說完,已經道:“素娘姐,這些事情都由二郎來想辦法,你不用操心。”看了看天色,道:“很晚了,素娘姐,小妹,你們早些睡吧。”打了個哈欠:“我也累了,先去睡覺了。”留下滿肚子怨氣的素娘,徑自回屋睡覺。

    回到屋裡,關上房門,楚歡脫去外衣,上床盤膝坐下,開始運功調息。

    自從得到羅多的《龍象經》之後,楚歡已經修習過十幾次,但是每一次修習到最後,總會感覺頭昏腦脹,身體感覺極差,一直沒有突破。

    他也一度懷疑這《龍象經》只怕有問題,但是又一想,以羅多匪夷所思的武技,如果真要對付自己,根本沒必要花費這等心思。

    《龍象經》共分八道,一套口訣下來,僅僅三百二十個字,而羅多自言修習這一套心法總共花了十六年,由此卻也可以看出這套心法的高深莫測,更可看出修習這套心法的艱難,自己得到《龍象經》短短時間,未能取得突破,倒也不是解釋不通。

    一開始楚歡只知《龍象經》分為八道,其他了解不多,但是他幾乎每日睡覺之前,都會將那三百二十字的口訣默念十幾遍,漸漸發現了一個奇怪之處。

    這套口訣每四十字分為一道,也就是一個層次,而四十字口訣的最後一句,前兩字都是“是聞”二字,其後則是很為奇怪的名字。

    從第一道口訣看來,前面三十六字是修煉的方法,最後四字卻似乎只是總結性的句子。

    第一道最後一句為“是聞照輪”!

    其後七道最後兩字分別是“浮塵”、“淨土”、“寶象”、“大嚴”、“清明”、“金光”、“天神”!

    楚歡隱隱感覺,這每一道口訣最後一句話,或許便是這一層次的名字,就好比第一道是為“照輪”,如果沒有猜錯,第一道便是“照輪道”。

    不過這照輪道修煉起來便已經困難重重,卻不知要修煉到最後的“天神道”,又將要耗費多少時間和心血。

    雖說每次修煉到最後,楚歡感覺身體不適便戛然而止,但是有一點卻極其明顯,便是每一次的時間都增長。

    不過每次修煉之後,楚歡總感覺胸腔憋悶難受,有一種要嘔吐出來的感覺,他不知道為何出現這樣的情況,幾次想中斷修煉。

    盤坐床上,身體內的氣息按照照輪道的方法流通,他身上的汗水越來越多,眉頭也漸漸緊皺起來。

    此時楚歡卻已經不只是胸腔憋悶,而且他感覺自己的兩隻耳朵裡面出現極其怪異的​​聲音,就似乎有一群蜜蜂在自己的耳邊嗡嗡直叫,更似乎有兩股氣想要從耳孔裡面衝出去一樣。

    楚歡渾身的毛孔都已經張開,大量汗水從毛孔裡冒出,耳邊的聲響越來越大,楚歡只覺得胸腔的擠壓感越來越劇烈,呼吸困難,而耳孔裡那兩道氣拼命向外掙脫,楚歡不知道是否該繼續修煉下來,猶豫之間,猛地的“噗噗”兩聲響,清晰地感覺到兩股氣從兩隻耳孔同時噴出。

    楚歡不知道這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他想收氣,但是此時體內的氣息卻不由控制,竟是自己在體內各處經脈任意闖蕩,所過之處,經脈竟然有一種麻癢的感覺。

    楚歡感覺渾身癢癢的,但是胸腔那股憋悶擠壓感卻已經悄無聲息地消失,他伸手撓了撓,但是那種麻癢感不在皮膚上,而是在經脈中,這種感覺異常詭異。

    楚歡一頭躺在床上,大口喘著粗氣,只覺得雙眼睜不開,渾身更是沒了氣力,無可奈何,只能任由體內氣息任意流竄,整個人只覺得有一陣困倦感,卻是就這般迷迷糊糊睡著。

    素娘這一夜並沒有睡踏實,心煩意亂,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可是夢中再次夢到琳瑯從一個妖媚入骨的艷婦化成了一條狐狸,那狐狸竟是用自己的尾巴纏住楚歡的脖子,在素娘夢境中,楚歡被狐尾纏住脖子,奄奄一息,他伸出手,用最後的力氣叫喊著“素娘救我”。

    素娘從夢中驚醒,黑暗之中,嬌.喘連連,伸手摸了摸額頭,滿是冷汗,更感覺身上一陣發涼,摸了摸自己身體,光滑細膩的肌膚上,卻也都是香汗淋漓。

    素娘緩緩躺下去,黑暗之中,睜著雙眼,沉默許久,終是輕聲自語:“不成……我要救二郎……只有我能救他……!”

    ……

    ……

    楚歡次日早上醒來時,天已經濛濛亮,他緩緩坐起身,身上一陣泛涼,摸了摸自己身體,並無不適之感。

    想到昨夜的古怪,皺起眉頭,他記得似乎有兩道氣從自己的耳中噴薄而出,沉吟片刻,坐在床上,又將照輪道口訣默默念了一遍,猛地眼睛一亮。

    只聽他低聲自語:“雙泉出竅,不死不生,是聞照輪……雙泉出竅……雙泉出竅,難道從耳孔裡噴出的兩道氣,便是口訣裡所說的雙泉出竅?”

    一想到這裡,只覺得大有可能,頓時興奮起來。

    難道昨夜自己竟是已經練成了第一道照輪?

    照輪是什麼意思?

    他立刻檢查自己全身上下,並無甚麼特別,隨即捏了捏自己的皮膚,也沒有什麼特別。

    羅多曾說過九字言,是為“皮如棉、骨如鋼、氣如虹”,隨後傳授了《龍象經》口訣,楚歡倒是明白,這《龍象經》口訣,十有八九就是羅多所說的“練皮練骨練氣”。

    不過羅多神神秘秘,楚歡雖然知道他武功高深莫測,但是對他的來歷和去向卻是一無所知,而且那傢伙雖然傳授了口訣,但是根本不做太多的指道,這套《龍象經》,楚歡也只能自己慢慢去摸索。

    想到自己很有可能“雙泉出竅”,突破了第一道,楚歡心中還是頗有些興奮,坐在床上,想到什麼,立刻盤膝,按照照輪道的修煉方法再一次調息運氣。

    以前每次修煉照輪道,胸口便會很快出現擠壓憋悶感,但是這一次從運氣開始,楚歡就有一種不同的感覺。

    他明顯感覺到自己胸腔的氣息暢通無阻,丹田之處,就似乎是一處大海一般,他呼吸之間,竟是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暢快。

    楚歡既然知道這套功夫的作用是“練皮練骨練氣”,那麼這照輪道必定是修煉了其中的一項,目前皮膚沒有任何變化,而且骨骼也感覺不到異常,楚歡感覺這照輪道應該是用來練氣。

    此時氣息在體內運轉,特別是丹田那種感覺,楚歡只能用“空曠”來形容,他只覺得自己一呼一吸之間,竟能夠持續很長時間。

    似乎明白什麼,楚歡深吸一口氣,然後屏住呼吸,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楚歡卻根本感覺不到胸口有憋悶之感,只是隨著時間流逝,他全身的肌膚卻似乎沒有了感覺。

    楚歡心中默念時間,這一下子竟然持續了近十分鐘,丹田始終有一股氣在運轉,而鼻息間卻能夠屏住呼吸。

    直到丹田微微作痛,楚歡終於緩過氣來,身體肌膚的麻木感瞬間消失。

    楚歡抬起雙手,只覺雙手掌面依然強勁有力,他口中喃喃自語:“雙泉出竅……不生不死……不生不死……!”臉上顯出興奮之色。

    他忽然間明白過來,這《龍象經》第一層照輪道,果然是練氣之用,而突破的結果,卻是能夠讓自己的呼吸暫時停住,換句話說,可以在短時間內任意控制住自己的呼吸,進入不生不死的假死狀態。

    楚歡根本沒有想到《龍象經》竟然出現如此驚人的作用,心下既是驚奇又是興奮,這《龍象經》第一道就有如此匪夷所思的奇用。

    照輪道便有如此驚人的效果,那麼其後的七道,又將有何等令人匪夷所思的作用呢?達到第八道“天神”,又將是一個怎樣令人恐怖的修為狀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9-11 12:27 PM

第二二零章 花在寶香樓

    楚歡用過早飯來到行轅路口,手底下輪值的兵士都已經過來,胖柳見楚歡過來,笑瞇瞇道:“大人,真是恭喜了!”

    “喜從何來?”楚歡搓了搓臉,路卡邊上有一張椅子,他走過去,一屁股坐了下去。

    胖柳站在旁邊,笑瞇瞇道:“和盛泉奪魁,這還不是喜事?”

    楚歡用古怪的眼神打量楚歡兩眼,臉上沒有笑意,這讓胖柳感覺渾身發毛,勉強笑道:“大人,你……你怎麼了?”

    楚歡淡淡道:“我倒是想問你怎麼了?執行公務,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這不是以私誤公嗎?”

    胖柳一愣,一陣尷尬,他知道楚歡與蘇家關係密切,本想著拍拍馬屁,誰知道拍在馬腿上,好不鬱悶,忙道:“是屬下失言。”正要怏怏退下,卻聽楚歡已經輕聲問道:“刑部司那邊是怎麼個處置?”

    胖柳倒也不笨,只是心裡喊冤,不是說不能以私誤公嗎?怎地又問起他事來?但還是回道:“聽說已經派人快馬往忻州去了,妙草堂的酒坊全都要封了。昨夜刑部司連夜審問,聽裡面的人說,在刑部司衙門兄弟的有力審訊下,方正昊和沈涇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雖然處置結果還沒出來,不過這兩個傢伙的日子只怕不會好過了。”

    他著力將“有力審訊”四字咬得極重,這是徐從陽命人審訊的案子,刑部​​司的人那自然是想盡辦法也要讓方沈二人招出罪行的。

    楚歡微微點頭,靠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又問道:“剛才來的時候,聽到不少人說起什麼寶香樓,也沒聽清是怎麼回事兒,不過瞧著說得熱鬧,你可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

    胖柳臉上頓時顯出興奮之色,湊近過來,賊兮兮地道:“大人真不知道?”

    楚歡瞥了他一眼,道:“我要是知道,還問你做什麼?”

    胖柳嘿嘿一笑,低聲道:“大人,今夜有好戲看,熱鬧可不比昨日的御酒大會要差。”他眉飛色舞,旁邊一名兵士聽見,也露出怪異的笑容,往這邊挪了挪。

    楚歡摸著下巴問道:“熱鬧?什麼熱鬧?”

    胖柳笑道:“大人,你知道寶香樓是什麼地方?”

    楚歡皺眉道:“不知道?難道是酒樓?”

    “不是酒樓!”胖柳忙道:“大人,寶香樓可是雲山城六大歡樓之一,名聲大得很,大人難道一點也不知道?”

    楚歡這才明白過來,敢情寶香樓是青樓。

    不過瞧胖柳眉飛色舞的模樣,看來這傢伙對寶香樓是十分熟悉的。

    見楚歡搖頭,胖柳感到十分遺憾,輕聲道:“大人,據屬下所知,這寶香樓的後台是個京官,究竟是誰,那就沒有人知道了。不過衙門裡對寶香樓卻是頗為照顧,一般人也不敢往寶香樓鬧事。寶香樓在雲山府六大歡樓居首,裡面的姑娘不但多,而且個個水靈靈的,要胖的有胖的,要瘦的有瘦的,個個都是要屁股有屁股,要胸部有胸部,那可是真正的人間天堂,那屁股和那小腰扭的,嘖嘖……!”說到這裡,他眼裡冒著光,表情變得亢奮起來,目光瞧見楚歡面無表情,頓時干笑兩聲。

    楚歡慢悠悠問道:“你說今天有熱鬧瞧,熱鬧在寶香樓?”他此時也是閒來無事,只當消遣聊聊天。

    胖柳立刻道:“是。今天是花魁評選!”

    “花魁?”楚歡忽地想到什麼。

    胖柳嘿嘿笑道:“是啊。大人,你或許不知,咱們這雲山府,雖然青樓眾多,但是最有實力的只有六家,被稱為'雲山六葩',這六家酒樓從五年前開始,每年都會聯手舉行一次花魁大賽。六家樓子先在自家樓裡舉行花魁評選,然後每家樓子選出一名紅姑娘,六位姑娘齊聚寶香樓,選出雲山府的大行首!”

    楚歡明白過來,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今天要在寶香樓評選大行首?”

    胖柳連連點頭,道:“是是是,大人,那可是盛事,熱鬧得緊。”湊近道:“大人,今夜寶香樓群芳爭艷,您要不要去看一看?”

    胖柳有心要去一觀,但是今夜的花魁選舉不同平常,想要進樓子,還要掏一筆銀子作為入門費,數額不低,胖柳心疼銀子,可心裡又癢癢,只想勸說楚歡前往,順便帶上自己,在他眼中,楚歡可是有錢人,自己跟著衛將大人逛窯子,自然用不著自己掏銀子。

    楚歡橫了他一眼,淡淡道:“柳校尉,你可是朝廷官員,腦子裡怎能想著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

    胖柳討了個沒趣,心中暗想衛將大人真是難伺候。

    楚歡此時心裡卻記起昨日御酒評選之後,馮午馬特地找到自己,叮囑自己今日不要太早離開,心中暗暗覺得是不是就與花魁大選有關。

    這一日說慢也慢,說快也快,平日裡剛入酉時時分,便會有另一隊禁衛軍兵士前來換防,今日到得酉時,換防的兵士準時過來輪值。

    胖柳見楚歡並沒有離開,也在旁邊磨磨蹭蹭,心裡暗想:“大人是不是已經動了心?我在這裡等一等,可能大人年輕,有些不好意思,說不定待會兒便悄悄要我帶他去。”

    酉時一刻過去,天色微暗,楚歡見並無人過來,也不好繼續留在這裡,整理衣甲,便要騎馬離開,忽聽得馬車聲響起,望過去,卻見到一輛馬車正迅速行來,當頭一名青衣人騎馬,瞧那身形樣貌,正是馮午馬。

    楚歡見他們過來,翻身下馬來,馬車很快就駛過來,只見馬車窗簾子掀開,戴著方帽的瀛仁已經探出頭來,見到楚歡,興奮起來,伸出手揮動,叫道:“楚歡,楚歡,是我,等著我……!”

    見馬車中人認識楚歡,自然無人敢阻攔,馬車順暢出了路卡,瀛仁已經招手道:“楚歡,你到馬車裡來。”

    楚歡已經上前來,拱了拱手,笑問道:“徐公子,不知有何吩咐?”

    瀛仁神秘一笑,道:“你這身甲胄先脫了,上車再說,咱們去一個地方……!”又叫道:“孫德勝,讓你準備的衣服準備好沒有?”

    孫德勝也騎馬跟在馬車邊上,聽瀛仁詢問,急忙騎馬過來,遞給楚歡一個小包袱:“楚歡,這衣裳是徐公子為你準備的,你先換上。”

    楚歡皺眉,瀛仁卻十分興奮道:“楚歡,先別多問,你上來,脫了甲胄上來換衣裳,本……唔,我在車上告訴你!”

    楚歡左右看了看,除了馮午馬和孫德勝,馬車後面另外還跟了三名隨從,雖然衣著打扮都很普通,但是楚歡心中清楚,這三名隨從,十有八九也是神衣衛佯裝打扮而成。

    瀛仁一個盡地催促,楚歡終是脫下甲胄,胖柳屁顛屁顛上前幫忙,楚歡脫下甲胄,吩咐道:“甲胄你先收著,明日帶給我就是。”

    胖柳忙道:“大熱恩,要不要屬下隨同保護?”

    楚歡看了他一眼,道:“是讓我保護你,還是你保護我?”

    胖柳一陣尷尬,楚歡卻已經上了馬車,馬車裡倒是開闊的很,甚至擺有果品糕點,瀛仁笑瞇瞇道:“楚歡,你知道寶香樓吧?”

    楚歡暗想:“果然是去那裡。”皺眉道:“徐公子,難道你要去寶香樓?”

    瀛仁興奮點頭道:“是啊,咱們便去那兒。”

    楚歡一邊打開包裹,將裡面的衣裳換上,一邊道:“徐公子哦,寶香樓不是什麼好去處,當真要往那裡去?”

    瀛仁興奮的神情微顯黯然,微一沉吟,終於道:“楚歡,我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不過我不是去瞧什麼花魁。”他忽地伸出一隻手,握住楚歡的手,道:“楚歡,你這人不錯,我能信任的沒有幾個人,不過我信任你。”

    楚歡笑道:“多謝徐公子的信任。”

    瀛仁肅然道:“楚歡,本……本公子不是開玩笑。本公子相信你,以後一定會有你的好處。今天去寶香樓,沒有幾個人知道,我想著你是雲山府人,所以讓你跟著我一起去,這件事情,你不要對旁人提及。”

    此時馬車已經往前行,楚歡換上了一身淡紫色的錦衣,皺眉道:“徐公子,恕我直言,無論什麼原因,那種地方還是少去為妙。公子身份尊貴,若是被人知道,總會有些麻煩的。”

    瀛仁道:“我知道你是好意,不過……這次我是非去不可!”他的目光十分堅定,瞧那模樣,還真不像是去尋花問柳。

    瀛仁看了楚歡一眼,才道:“楚歡,你還記得上次那位莫姑娘嗎?”

    “莫姑娘?”楚歡想了想,終於想起來,道:“徐公子說的是莫凌霜?”

    瀛仁微微點頭,道:“楚歡,有句話我對你說,你可別對任何人說。”

    楚歡點了點頭,瀛仁才道:“我……我對莫姑娘心生好感,上次……上次她遇到危難,我沒有出手幫她,一直耿耿於懷。”

    楚歡搖頭道:“徐公子,我上次就說過,有些事情也是迫不得已,你不必放在心上的。好在那位莫姑娘有驚無險。”

    瀛仁苦笑道:“上次沒能助她,我一直想著這事,讓孫德勝打聽她的情況。這兩日終於打聽出來,莫姑娘是翠玉樓的花魁,這一次寶香樓花魁大選,莫姑娘是要代表翠玉樓出陣的。”

    楚歡這才明白過來,敢情瀛仁巴巴地要去寶香樓,是因為莫凌霜的緣故。

    他腦海中已經顯出莫凌霜的影像來,一把油紙傘,一身綠色衣裙,如同一朵清麗脫俗的青蓮一般,溫婉秀麗,倒真是有一種出污泥而不染的清雅氣質。

    “孫德勝說過,參加這種花魁大選的姑娘,​​都是完璧之身,出污泥而不染……!”瀛仁靠在車廂中,緩緩道:“但是今夜要評選花魁,選出大行首、二行首和小行首,入選的姑娘,​​就必須侍奉出價最高的客人……!”他神情激動起來,眼中顯出惱意:“你說,這種時候我怎能不去?上次我沒能幫她,這一次是一定要幫她的!”

    他的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9-11 12:28 PM

第二二一章 行首

    寶香樓在雲山府城大大有名,自然不難找,便是人生地不熟,在街上隨便找個人問一下,男人便會給你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而女人自然會顯出厭惡之色。

    楚歡坐在馬車之中,行到寶香樓所在的街道,便已經感受到了這裡的熱鬧氣氛,行人如雲,馬車如同過江之鯉,楚歡所乘馬車也不過是眾多馬車中不起眼的一個而已。

    寶香樓外面竟然圍著矮牆,花樹繽紛,竟然還有著電壓的院落,大門敞開,門前掛著大紅燈籠,透著一股子熱鬧的喜氣。

    門頭是黑漆金地兒的匾額,上面書著“寶香樓”三字,這字跡倒似出自女子手筆,委婉秀氣。

    只看它前面矮牆的長度,便知道這寶香樓佔地之廣,客人們的馬車行到門前,便有樓子裡的龜公跑上來殷勤掀開簾子,從馬車下來的,十有八九都是錦衣綢繡的富貴之人,這些客人下了馬車,馬車便會徑自離開,找個地兒暫時歇下。

    車如馬龍,瀛仁這馬車排著隊,終於到得門前,早有龜公跑上來幫著掀簾子,瀛仁這才與楚歡下了馬車,想了想,吩咐另外三名隨從和馬夫先行找個地兒歇下,卻是讓孫德勝和馮午馬也一起跟著。

    他畢竟是金貴之身,身邊總要有一名護衛跟隨。

    寶香樓今夜的客人都是身著華服,不少人都是頭帶正冠,瀛仁初次來這種地方,很不熟悉,顯得有些緊張,馮午馬則是不理天下事,只是跟在瀛仁的身邊,而孫德勝膽子也實在不多,縮在瀛仁的身後,這當口,卻只能讓楚歡走在前面。

    楚歡無奈,領著幾人上前,門前卻站著一個彪形大漢,這天氣還涼,可是這大漢也不知是真的身體好還是在這裡故作威風,穿著短衫,竟然敞開了衣襟,露出毛茸茸的胸膛來,見到楚歡過來,問道:“幾位爺?”

    楚歡道:“四位!”

    “一位二十兩,四位八十兩!”壯漢笑道:“入門銀子,謝幾位爺賞!”

    楚歡一怔,他倒真沒有想到進樓子還要收入門銀子,更沒有想到入門銀子竟然這般貴,二十兩銀子,足夠一些人家生活一年了。

    瀛仁已經使眼色,孫德勝有些肉疼地掏出了八十兩銀子遞過去,壯漢接過銀子,躬了躬身子,笑道:“謝幾位爺賞,四位爺請進!”

    楚歡心中嘆氣,這入門就花了八十兩銀子,真不知道進了門,今夜要花去多少銀子,怪不得今日前來的都是華服錦衣,這一般人還真是沒有這等財力進來。

    楚歡這才率先進入寶香樓,一進門兒,卻是一個闊大的天井,院子當中,卻已經敗了不下五十張桌子,密密麻麻,面積極為空闊,也可見這寶香樓財力之強。

    天井上房的二樓三樓都是一圈兒的小房子,每間每戶看起來都不小,門口都掛著牌子,二樓三樓加起來竟是有四五十位姑娘,而一樓則是廳堂,平日里姑娘們都會在一樓的廳堂招來送往,賣弄風情,客人看中便會跟著往​​掛著牌子的屋子裡去,這是最普通的娼寮,在這寶香樓的後院,則是另有高雅的獨居院落,那才是真正的當紅姑娘的溫柔巷,檔次比這前面樓裡的姑娘要高出許多,而待遇也會高出許多。

    其實這種大樓子裡的姑娘們私下競爭是十分激烈,前院的姑娘一旦紅起來,隨時都可能住進後院獨居小院,而後院的紅姑娘,一旦人氣消失或者開始色衰甚至是身體抱病,那麼很快就會被從後院掃出來,給別的姑娘騰出位置來。

    對於樓子裡的老鴇和後台來說,一切都是銀子為重,樓子裡的任何一個姑娘,都會被他們榨乾最後一滴血,當無利可圖的時候,姑娘們的遭遇便將淒慘不堪,甚至活的連狗都不如。

    無數姑娘在當紅時被樓子捧在手心當做寶貝一樣,只是花無百日紅,大多數姑娘最後的下場都是十分的悲慘。

    幾十張桌子密密麻麻擺著,而廊下還有兩圈椅子,都可以做人。

    樓里四週都掛著大紅燈籠,將整個院子照的紅彤彤一片,裡面的佈置也都是十分的華麗講究,可是再華麗的裝飾,也比不上這裡面的女人。

    二樓三樓的欄杆邊上,一群姑娘倚在欄杆上,花枝招展,爭奇鬥艷,讓人目不暇接,這些姑娘們今日只能待在各自房間的前面,倚在欄杆觀看,鶯鶯燕燕,紅花翠柳,燕瘦環肥,當真是人間天堂。

    在天井的一塊空地上,卻已經搭起了台子,裝點的十分花俏,這便是“選花台”,選花台左右,各有一張長桌子,桌子後面都是一排椅子,暫時卻都是空著。

    楚歡四人進來之後,人群中一個穿著淺紫色衣衫的中年婦人扭著腰迎上來,四十多歲年紀,皮膚白白嫩嫩,臉上雖然有些細微的皺紋,但一雙靈活的媚目秋波蕩漾,仍頗具動人的風韻,當真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這婦人笑嘻嘻迎上來,手中香帕一抖,“喲,幾位爺,瞧著面生,以前可沒見過,今兒個認個臉,以後常走動,奴家是清秋館的海棠春,今兒晚上幾位爺在這裡好好樂一樂,奴家現在這裡給幾位爺道喜,恭喜幾位爺能夠抱得花魁!”

    楚歡拱了拱手,淡淡一笑,海棠春已經含笑問道:“幾位爺是要坐哪裡?”

    “自然是找一張桌子!”孫德勝忍不住道。

    瞧眼前陣勢,有些人坐在桌子邊上,有些人則是坐在四周廊下的椅子上,那桌子上可是備著瓜果點心還有茶水,以瀛仁之尊貴,總不能去廊下坐椅子。

    海棠春吃吃笑道:“那好,幾位爺是要包下一張桌子?”

    瀛仁聽出味兒來,問道:“海棠春,你是說坐桌子邊上還要銀子?”

    海棠春眼眸子深處劃過一絲不悅之色,她雖然自稱“海棠春”,但是按照規矩,客人只能喚她“海媽媽”,這樣直呼其名,卻是有些失禮了。

    但她何等樣人,臉上還是帶著媚笑,秋波蕩漾看著瀛仁,笑嘻嘻道:“瞧這位爺說的,你也瞧見了,僧多粥少,今晚來的客人不少,可是座兒有限,總不能厚此薄彼,只能想出這個法子來,能出銀子的坐在桌子邊上,其實就幾個散碎銀子,四位爺剛好可以包下一張桌子,不過四十兩銀子而已! ”

    楚歡心中又是嘆氣,四十兩銀子,那也不知道能買多少桌子了,銷金窟銷金窟,這話倒真是一點不假。

    他心裡其實也明白,青樓本就是摟金之地,時逢風月界每年一度的花魁大選,正是摟金的大好時候,對於普通人來說,幾十兩銀子那是大數目,但是對於這些歡場富戶來說,幾十兩銀子也不算多大事,這“雲山六葩”聯手舉辦這樣的盛會,自然是竭盡一切地大肆斂金。

    孫德勝在瀛仁的示意下,又掏出了四十兩銀子,海棠春笑瞇瞇地領著四人在一張桌子邊坐下來,隨即又去迎候其他客人。

    楚歡倒是注意到,在桌椅間穿梭來回的,沒有姑娘,卻是幾名打扮的十分妖豔的中年婦人,數了一數,共有六人,其中一人倒是熟識,豁然是芙蓉閣的賽花香,不久前正是利用賽花和她手下的凝玉狠狠地整治了陸世勳一頓。

    如此看來,是雲山六葩的老鴇們在招呼客人,各自賣弄風騷,都是與客人們很是相熟,不少客人對這幾名老鴇也都是十熟識,進來之後,都是有說有笑,調著情,有些客人顯然是老客,更是露著迎候的老鴇,捏捏屁股摸摸老鴇故意暢露出來的白花花胸部,打情罵俏,當真是風月無邊。

    楚歡拿起茶壺,為大家斟上茶,瞧了瞧四周,感覺距離開幕還早,低聲問道:“徐公子,你說的大行首是什麼意思?”

    他聽胖柳和瀛仁先後說到大行首這個名詞,卻還真是不解其意。

    瀛仁一怔,奇道:“你不懂?”

    楚歡搖搖頭。

    瀛仁哈哈笑道:“原來也有你不懂​​的。”低聲道:“其實我之前也不懂,這都是孫德勝打聽出來的。”向孫德勝道:“孫德勝,你說說,什麼是大行首!”

    孫德勝低聲向楚歡解釋了一番,楚歡這才恍然大悟。

    大秦的伎女,大致分為三類。

    一是官妓,顧名思義,通常都是官員被抄家問罪之後,女眷被打入成官妓;第二種是家妓,類似於婢女,能歌善舞,吹拉彈唱無所不精,屬於私人蓄養,可以用作招待客人之用,通常是達官貴人花重金蓄養;第三種便是青樓的私妓,這種情況就有些負責,有些只賣藝不賣身,有些則是只賣身不賣藝,有些則是即賣藝又賣身。

    不過想寶香樓這樣有名有號的大場子,裡面的姑娘都是經過挑選出來,而且專門經過訓練,琴棋書畫,雙陸象棋,舞蹈歌技都要通曉,而且還會專門訓練床上技巧。

    像這樣的大樓子,一旦那些規模小後台弱的樓子有紅姑娘,很快就會被大樓子挖過來,精心包裝,很快就能成為搖錢樹。

    至於行首,那卻不是所有的姑娘都有機會。

    成為行首前,姑娘非但有超出常人的才情和美貌,而且必須是處子之身,樓裡會專門尋找這樣的姑娘,從小便開始訓練培養,在達到選魁年齡之前,樓裡會花重金呵護,不會接待任何客人,通常而言,這樣的姑娘大樓子裡都會有五六個,等到達到選魁年齡,便會先讓這些姑娘在自家樓子裡比賽,從中選出本樓花魁,然後再代表本樓出陣。

    各大樓子的代表姑娘將會進行一場激烈的比拼,最終會評選出前三名,分別成為大行首、二行首和小行首。

    而能夠被選為行首,便是風月界的最高級別,她們將會得到其他姑娘夢寐以求的待遇,會有自己的專門住宅,會有自己的樂隊僕從,而且因為身價高,便不可能淪到千人騎萬人摸的境地,大都只是獻藝而已,能夠出重金春風一度的都在少數。

    而且一些達官貴人舉辦宴會,會專門下帖子給行首過去獻藝,酬金極高,其中大部分固然歸屬樓裡所有,但是行首自身也可以得到一筆豐厚的酬勞,名氣越大,自己的樂班子實力越強越豪華,那麼受邀請的次數也就越多,得到的薪酬也就越豐厚。

    雖然行首的贖身銀是個天文數字,但是人氣極高的行首,通常能在五六年之內就能夠湊齊自己的贖身銀子,從而脫離苦海。

    雖然一入青樓永難洗,但是行首脫身之後,如果依然很有人氣,完全可以繼續用自己的班子參加各種宴會,許多行首最終甚至能夠成為達官貴人的妾室,比起普通的娼妓下場,那已經是幸福得多。

    不過有許多姑娘雖然選中為行首,但花無百日紅,很多時候紅上三兩年就銷聲匿跡,贖身銀子無法償還,就只能慢慢墮落成普通的娼妓,想要長期紅下去,便需要過人的才情​​美貌,而且還要有過人的交際能力,這樣才可能撐下去。

    大行首、二行首和小行首的區別,就在於最後的出廠價碼,大行首受邀的價碼自然最高,掙得的銀子自然也就最多。

    大行首運氣好五年能夠掙夠贖身銀,而小行首卻需要十年八年,所以大行首或許有機會脫離苦海,但是小行首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惟一的出路,便是希望在參加達官貴人的宴會上,能被貴人看中,出重金贖身做小。

    但是付出一筆數量龐大的銀子去為一個煙花女子贖身,這種事兒雖然不是並不可能,但是機率小的可憐。

    楚歡聽孫德生解釋完,心中感慨,他倒想不到這一行竟然有如此門道,心中想到了那位莫凌霜,她最終的命運,是不是也會十分的淒慘?

    瀛仁雖然有心幫助莫凌霜,但是以他的身份,絕不可能動用力量在明處幫助,甚至在暗處也要小心謹慎,以免被有心人抓住把柄。

    他當真能夠救莫凌霜於水火之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9-11 12:31 PM

第二二二章 扇子舞

    華燈如紅雲,流光溢彩,寶香樓裡的客人越聚越多,並沒有過太久,五十張桌子竟然都坐滿了人,而四周廊下的椅子也都坐滿了人,甚至有些人進來之後已經沒有座位,只能站著觀看,氣氛熱鬧,寶香樓的寬闊庭院中,竟是容納了好幾百人,雲山府城的富商大戶可說是紛擁而至,有不少更是西山道其他各州的歡客,適逢其時,前來湊熱鬧。

    不過楚歡卻也注意到,坐在桌邊的都是富豪之人,而廊下椅子上的客人,雖然衣著也光鮮,卻並無豪富之氣。

    其中不少人看起來都是文質彬彬,倒像是讀書人。

    忽聽得一聲鑼響,本來還十分熱鬧的庭院很快便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選花台。

    爭奪花魁的姑娘們還沒出來,率先出來的卻是六名白裙麗人,著裝統一,每個人都提著一隻花籃子,籃子中放滿了一朵朵小花,那花卻是用錦布編織出來,分為六色,分別是紅、橙、黃、綠、藍、紫。

    選花台兩邊,各有一條長長的桌子,六名麗人就如同六隻蝴蝶,從側邊飄出來,到了右邊的長桌子後面,隨即將手中的花籃子放在桌子上,一字排開,而麗人都是站在各自花籃子的後面。

    楚歡已經聽到旁邊桌子有人笑道:“花女出來了!”

    “籃子裡裝的可不是花。”旁邊一人也笑道:“那可是一錠一錠銀子!”

    瀛仁也露出疑惑之色,孫德勝趕忙低聲解釋道:“公子,這花女面前的籃子裡面,裝的都是錦花,回頭客人們便要花銀子賣花送給自己喜歡的姑娘,現在籃子裡裝的是花,待會兒便都能變成銀子了。”

    瀛仁這才明白過來,楚歡也是恍然大悟。

    花女出來之後,又聽得一聲鑼響,便從另一側慢悠悠走出來三個人,都是年過半百,卻都是一身長衫,看上去頗有文士之氣。

    便見到四下裡的客人們紛紛站起身來,楚歡見狀,也站起身,瀛仁很是奇怪,但是既然大家都站起來,總也不能例外,說不定這就是這裡的規矩,一行有一行的規矩,總不能破壞。

    幾人都站起來,卻都是紛紛向那三名文士拱手,不少人甚至顯出謙恭之色,瀛仁心中奇怪,壓低聲音問道:“那三個是什麼人?”

    楚歡等人卻也都是不知道。

    好在此時一名頗為妖豔的老鴇走上了選花台,嬌聲笑道:“諸位爺,往年一樣的規矩,不過今年請來的可是大文士。草堂書院的蘭先生,三和書院趙先生,還有天宇書院婁先生,這三位可都是文辭大家,他們能夠大駕光臨,乃是這次花魁之選的大幸事!”

    楚歡和瀛仁這才明白,原來這三位還真是極有名氣的文士,楚歡知道草堂書院,如今的草堂行轅便是草堂書院的前址。

    三位文士客套一番,說了幾句話,便都在選花台左首的長桌邊坐下,立刻有人奉上瓜果酒品,招待的極其殷勤。

    楚歡心裡好奇,隱隱聽到旁邊桌子的人低聲道:“這三位先生可都是詩詞大家,詩詞歌賦無所不精,想從他們那裡過關可是難上加難,今年的'文花'只怕沒有幾朵了!”

    瀛仁忍不住湊近問道:“兄台,什麼是'文花'?”

    那人嘿嘿一笑,道:“兄弟是新客?以前不玩吧?別急,回頭你就知道什麼是文花了?”偷偷指了指廊下坐在椅子上的那些人,低聲道:“都是那些懷裡沒銀子卻又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東西幹的事!”

    瀛仁似懂非懂,還要再問,卻聽得“咚咚咚”的響鼓敲起,扭頭看去,卻見到寶香樓的老鴇已經在選花台賣弄風情,往台下亂拋媚眼,鼓聲息後,老鴇才嬌媚道:“諸位大爺,花魁大選,現在開始。規矩大夥兒也都清楚,今年的花兒,三十兩一朵,哪位姑娘今天能夠勝出,就憑各位爺的出手了。一如既往是老規矩,大行首、二行首和小行首評選出來之後,誰在她們身上下花最多,那麼姑娘今夜便要侍奉一夜……!”說到這裡,她掩齒嬌笑,拋媚眼道:“能摘了行首的牌子,那可是好彩頭啊!”

    台下的男人一個個眼中放光,已經有一富商粗聲道:“彩媽媽,就別說廢話了,趕快開始吧,這天都大黑了。”

    那老鴇彩媽媽已經咯咯笑道:“趙財神,你就這麼著急啊?是想著早些抱得美人歸?”

    那說話的人一身紫綢衣,哈哈笑道:“不錯,春宵一刻值千金,早點選出花魁,不要耽擱時辰。”聽他語氣,今夜倒是勢在必得。

    楚歡旁桌已經有人道:“那是趙家布莊的趙財神,身價百萬,在咱們雲山府可是數一數二的大財主……!”

    彩媽媽故意賣關子,還調弄道:“趙財神,你就這般相信自己能夠摘下花魁的牌子?”掃手一指,吃吃笑道:“今夜在場的可都是一擲千金的大爺,趙財神可不能把話說滿了啊!”

    她這話其實就是刺激在場富人的攀比之心。

    那趙財神也不惱,哈哈笑道:“彩媽媽,要是老子沒能摘下牌子,今兒晚上你就洗白了等著老子,老子就喜歡你那大白屁股,看老子怎麼弄你!”

    四下裡轟然大笑,那彩媽媽一甩香帕,故作羞澀道:“哎喲,趙財神,說什麼話呢,沒羞沒臊,可別這樣戲弄奴家,奴家年紀大了,可經不起你折騰。”隨即嬌笑道:“好了,也不耽擱大夥兒的時間。”一拍手,叫道:“花魁大選,現在開始!”說完,扭著腰肢下了台。

    便在此時,燈光忽然暗下來,四周竟然有三分之二的燈籠在瞬間便熄滅下去,雖然還有一些燈籠兀自亮著,但是院裡的燈火卻已經十分的黯淡。

    隨即便聽得一陣琴瑟之聲響起,其中又夾含著蕭竹之聲,楚歡聽這音律,卻是有些奇怪,因為這樣的音律,卻不是中原之曲。

    只聽選花台旁邊已經有人大聲道:“寶香樓樸貞賢姑娘為大家獻舞!”

    話聲之中,眾人隱約看到一朵紅雲飄到了選花台上,等看清楚,才發現上台的姑娘竟然穿著十分古怪的服飾,與大秦帝國的衣飾大不相同,她身上的衣裙都是火紅之色,雖然衣著看起來有些臃腫,但是卻有別樣的風情,而那樸貞賢姑娘長相十分的狐媚妖艷,步伐輕盈,體態動人,煙視媚行,在悠揚的曲樂之中,已經翩翩起舞。

    楚歡看到樸貞賢的裝束,大是驚訝,瀛仁卻已經湊近過來,壓低聲音道:“這是高麗人的衣裳,原來寶香樓的姑娘是高麗人!”

    “高麗人?”楚歡皺眉道。

    瀛仁點頭道:“不錯,她現在的舞蹈,是扇子舞……你瞧,她已經拿出扇子了……嘿嘿,高麗人的舞蹈,初看新鮮,但是終究比不上我中原舞蹈。”

    或許真的如同瀛仁所言,這高麗姑娘出場之後,讓在場的人都感到了極大的新鮮感,都是伸長脖子看,那位趙財神更是睜大了眼睛,喉頭蠕動。

    雖然在場幾乎所有人對朴貞賢的舞蹈都是大感興趣,但是瀛仁卻是覺得索然無味,台上的高麗佳人雖然也是一等尤物,卻是難以吸引住瀛仁的目光。

    當今皇帝瀛元南征北討平定天下十八國之際,遠在東北方向的高麗國便曾趁火打劫,派出了一支五萬人的軍隊進襲中原,攻打當時處於中原東北方的遼東國,希望能夠佔些土地,就算佔不得土地,能夠趁機搶掠些財物也好。

    瀛元一開始騰不出手去對付他們,等到中原漸平,立刻讓“風雨雷電”四大將軍中的赤煉電將軍領兵三萬前往攻取遼東國,此時的遼東國卻已經被高麗人所佔領,赤煉電征討的是遼東國,但對手實際上就是高麗人,大秦鐵騎與高麗雄兵在遼東大地上展開爭殺。

    赤煉電雖然兵力處於弱勢,但是一來大秦鐵騎當時的戰鬥力確實強悍,二來遼東地區的人們對高麗人心存恨意,偏幫大秦鐵騎,所以幾次大戰下來,高麗人就有些頂不住,高麗軍隊終究不善於外戰,在大秦強大的軍事壓力下,終於退兵。

    赤煉電卻是個狠角色,高麗人雖然退兵回國,他卻並不甘休,繼續領兵追擊,竟是一路打進了高麗人的疆域。

    一開始高麗人連連潰敗,但是高麗人在本土作戰,卻還是有些頑強,再加上天時地利人和,赤煉電的進軍一度受挫,而且補給線太過漫長,遼東經過戰亂已經貧瘠不堪,難以提供大量援助,赤煉電只能暫時屯兵在高麗境內的棒子山下,等待瀛元的援兵。

    瀛元得知高麗人的情況,大怒之下,還真是準備發兵遼東,一舉攻滅了高麗國,正在整軍備戰之時,高麗國卻及時派出使者,前來乞和。

    高麗雖然擋住了赤煉電的進攻,但是國內生變,而且為了阻擋赤煉電的進軍,已經耗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根本是難以持久支撐,面對隨時都可能繼續發動進攻的赤煉電,高麗國君臣商議之後,終是願意稱臣求和,作為大秦的附屬國臣服在大秦帝國之下,年年進貢,歲歲來朝。

    瀛元和臣子們商議,也知道真要攻滅高麗國,還要付出巨大的代價,而中原初定,不宜遠征,最後也是接受了高麗國的臣服,赤煉電退守至遼東,不過瀛元對高麗人並不是十分的信任,下令讓赤煉電統管遼東道軍政事務,作為東北的屏障存在著,時時監視提防高麗人和北邊的夷蠻部落。

    高麗國臣服之後,倒也不敢違約,每年都會派出使臣前來進貢朝拜,進貢之物,自然也少不了高麗的美女,這些高麗女人也都是能歌善舞,瀛仁是皇帝陛下十分疼愛的皇子,皇帝卻也是賞​​賜了數名高麗美女在瀛仁宮中,所以瀛仁早就見識過高麗的美人和歌舞,眼前這高麗美人雖然不差,但是比起瀛仁宮中的那幾位,還是有不小差距。

    瀛仁不喜歡,但是這位朴貞賢姑娘的扇子舞,卻是讓其他人大開眼界,而朴貞賢的異國風情,已經吸引了在場許多的男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3-9-11 12:34 PM

第二二三章 上花

    在一眾歡客驚嘆的目光中,高麗美人朴貞賢的扇子舞終於演完,她向四周行了高麗人的禮節,隨即便如同一朵火焰中盛開的鮮花般站在台上,狐媚的臉上帶著妖媚笑容,有些生澀但卻十分大膽地向四周拋著媚眼,她長相妖媚,媚眼一拋,更顯風騷.媚態,讓許多男人的魂兒都飄出來。

    便在此時五名青衣小廝手裡都捧著黑色的木盤子出來,選花台旁邊已經有人大聲叫道:“大爺賞花!”

    話聲剛落,已經有歡客高舉起手,大聲道:“我這裡,上五朵花!”小廝利索小跑過來,那歡客已經掏出一百五十兩銀票,低聲向那小廝說了一句,那小廝便已經高聲喊道:​​“天茂米行沈東家為寶香樓朴貞賢姑娘上花五朵,謝沈爺賞!”

    一名白裙麗人已經提著黃花籃子上到台上,從中取出五朵花,都是黏在了那高麗麗人的身上,後台自有人將沈東家的名號和賞花數目記上去。

    其實大秦帝國比較開放,文人騷客達官貴人在風月場中的事兒並不是什麼醜事,恰恰相反,乃是平日裡極其重要的談資之一。

    擅弄風月,似乎也是高雅的事情。

    五朵花剛黏上,下面又有人喊:“這裡,我這裡上六朵花!”

    “八朵!”

    “十朵!”

    “給我上十五朵!”

    五名小廝如同兔子般東奔西跑,口中唱著號子。

    “張氏油行張東家上花八朵,謝張爺賞!”

    “朱天榮朱公子上花十五朵,謝朱公子賞!”

    “天一閣劉大掌櫃上花十八朵,謝劉爺賞!”

    “朱天榮朱公子再上花五朵,謝朱公子再賞!”

    聲音不絕入耳,四下裡熱鬧無比,寶香樓的老鴇眉開眼笑,都合不上嘴,須知一朵花便是三十兩銀子,這片刻間便已經有上千兩銀子的進賬,而這些銀子,最後都是流入她的袖中。

    楚歡這邊自然是沒有動靜,今日瀛仁帶人過來,那純粹是衝著莫凌霜而來,其他姑娘便是再美再艷,在瀛仁看來也是索然無味。

    楚歡靠在椅子上,品著茶,這還是他第一次感受風月場中的奢靡,聽著那些達官貴人們一聲比一聲高的叫喊,花朵的數量也一個比一個高,絕對算的上是一擲千金,銀子在這些人的心中似乎僅僅是個數字而已,再想一想自己所見過的那些窮苦百姓,許多地方百姓連肚子都吃不飽,兩者之間的生活差距,竟然是如此巨大。

    這些人口中的一朵花,足以讓許多百姓之家生活一年甚至更久,但是他們揮手之間,卻是眼睛也不眨一下。

    紙醉金迷,歌舞昇平,這讓楚歡終於明白了這八個字的意思。

    只是片刻間,那位高麗美人朴貞賢衣服上處處是黃花,紅色與黃色交相輝映,剎那芳華,明艷照人,而最高者,已經出到了七十朵花,這位高麗佳人只是在短短時間之內,就吸金超過萬兩。

    出到七十朵之後,四下裡開始靜了一陣,雖然說這裡面許多豪富之人身價百萬,但是畢竟只是捧個窯姐兒,心裡都有自己的價碼,誰也不會真的出天價去捧一個姑娘,而且就算付出巨大的代價,也未必能夠抱得美人。

    就好比前面一個上了六十朵,這後面一個上了七十朵,如果前面之人財力無法跟上,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投下的銀子打水漂。

    而且這裡面只收現銀和銀票,不存在什麼賒欠,拿出銀票,才會給你上花,十分的現實。

    許久沒有人再出聲,一聲鑼響,那高麗佳人又是四周行了一禮,這才退了下去。

    很快,第二名姑娘便即上來,出自芙蓉閣,能夠代表芙蓉閣出陣,自然也不是一般的姑娘,婀娜多姿,自有其氣質。

    她亦是獻上舞蹈,舞畢,又如方才一樣,有歡客上花,不過比起前面的高麗女子,這名女子的鮮花顯然少了許多。

    如此這般,姑娘一個接一個登台,瀛仁卻是心急無比,只等著莫凌霜出現,直到第五位,一陣美妙的樂聲之中,只見一女子如同一朵白雲飄至台上,她衣如白雪,似夢似幻,身披雪白羅裳,一塵不染,耳垂墜著一片玄黃的美玉,髮髻雲松,一枚玉釵斜插在上。

    她肩頭披帛,紗羅製成,隱約露出圓潤的香肩,肌膚白裡透紅,在紅燈之下美得讓瀛仁幾乎窒息,她碎步而行,飄舞逸動,美不可言。

    比起上一次相見時的清水出芙蓉之姿,莫凌霜今日的打扮自然濃艷一些,但是臉上那純美的俏容卻並未改變。

    瀛仁呆呆地看著莫凌霜,如同著了魔一樣。

    凌霜清水出芙蓉之姿,已經讓瀛仁驚若天人,而此時這般美豔的打扮,卻是讓他領略到了凌霜又一種美艷。

    楚歡也是望著台上的莫凌霜,看她出場,還真是有驚豔之感,他的目力極佳,看到莫凌霜的眼睛,竟是驀然間心頭一顫,他隱隱看見,雖然凌霜臉上也帶著淡淡的笑,但是那笑卻十分的勉強,那一雙眸子黑白分明,顧盼生妍,經似乎有千言萬語要素說一般。

    樂聲之中,凌霜已經盈盈起舞。

    她是傳統的中原舞蹈,根基紮實,而且身材極好,盈盈一握的小腰一扭,披帛竟如兩條長龍般舞動不停,把她罩在了紅綢之下。

    箏琴若夢,簫笙似幻,曲調清幽,雲飄水流。

    凌霜翩翩起舞,真如蝴蝶般輕盈,渾身柔若無骨,忽如其來,速然而退,幽香飄散,倩影飄忽。

    音律舞蹈配合的殊為默契,先是清幽如水,片刻之後,曲音一變,竟然有二胡之音殘雜其中,變得慷慨激揚,鏗鏘有力,楚歡臉上的表情竟是變得肅然起來,被這鏗鏘的曲調和凌霜的舞蹈所吸引,只覺得眼前的凌霜已經化成了一直蝴蝶,飛舞在大漠黃沙之間,動人心魄中帶著嬌豔之美,又像是蒼穹孤雁,大漠孤狼,鳴聲陣陣,蕭瑟蒼廖,蒼涼之中隱有絲絲鄉愁。

    樂聲高撥,凌霜陡然雙臂舞動,帶動紅綢舞動,天空竟然好像數個火球高空墮下,在選花台上旋轉,眾人目不暇接,音調欲歇,又似有著天邊的餘韻。

    瀛仁一雙眼睛竟是癡痴地望著台上,而凌霜卻似乎也瞧見了瀛仁,高速旋轉之中,每次轉過來,目光都是望向瀛仁,幾次過後,她的目光流轉,終於看到了瀛仁旁邊的楚歡。

    紅綢飛舞,瀛仁看不見凌霜的面孔,但是凌霜妙目卻能清晰看到楚歡,她臉上本來沒有了笑容,但是此刻卻顯出了淡淡的笑意。

    琴聲嘎然而止,蕭瑟之聲也在瞬間中斷,凌霜已如蝴蝶般伏在地上,庭院方才還如江海滔滔,這一會兒卻變的風平浪靜。水光清斂。

    不少人還在默然品味。

    楚歡卻是心中讚許,這樣的音樂舞蹈,也就是在這裡才能得聞,千年後只有在宏制巨片中一窺而已。

    凌霜緩緩站起來,她雖然衣著鮮豔,但是整個人卻靜若水面,再一次恢復那種青蓮出水的風姿。

    已經有人叫道:“大爺賞花!”

    瀛仁激動,便要起身叫喚,卻被楚歡伸手按住。

    瀛仁有些急,他現在已經知道,今​​夜台上獻藝的女子無論是否能成為行首,她們今夜都將被摘了牌子,而有資格摘牌子的,便是上花最多的歡客。

    瀛仁心在心裡最擔心的,便是凌霜今夜要伺候其他的男人​​,他心裡還真沒存著佔有凌霜身體的意念,只是希望凌霜不被別人所得。

    楚歡輕聲道:“先看看情況再說,不用太急!”

    此時已經有人開始上花。

    憑心而論,凌霜雖然甚美,但是今夜爭奪花魁的,無一不是絕美佳人,而且各有風情,凌霜的舞姿讓人迷醉,其他姑娘的舞蹈卻也不落下乘。

    先前寶香樓的朴貞賢和清秋館一位叫做崔媚兒的都是極受歡迎,上花眾多,在瀛仁眼中,莫凌霜大大出彩,乃是天上第一最美的人兒,但是並非所有男人都是一個口味,也並非所有男人都會看上凌霜,凌霜有清冷秀氣之美,卻少了風騷嫵媚之姿。

    此外還有今日出場安排上,那也是大有講究。

    寶香樓是雲山六葩排名第一的大樓子,所以當家姑娘樸貞賢第一個出場,而歡客們一開始手裡都是抓著銀票,大肆上花,越到後面,不少人手裡的銀子也就越緊張,有些人固然看上了凌霜,但是手裡頭卻未必有足夠的銀子。

    所以誰先出場,誰就先佔了便宜。

    凌霜第五個出場,原因也很簡單,她所在的翠玉樓雖然名列雲山六葩之一,但是實力卻排在後面,這也就導致凌霜出場較晚。

    雖是如此,為凌霜上花的依然不在少數,叫聲陣陣,不過片刻間,凌霜身上也是黏上了上百朵紫色的錦花。

    凌霜笑容十分僵硬,並沒有賣弄風情,只是如同青蓮般靜靜站在那裡,那一雙眼睛卻是靜靜望著楚歡這邊。

    楚歡與瀛仁鄰座,凌霜目光看向這邊,瀛仁只當是看自己,心裡更是無比的激動,下定決心,今夜無論如何也要幫助凌霜,不讓她被其他男人糟蹋。

    上花的朵數已經增至八十朵,四下裡一片寂靜,似乎已經無人再上花,八十多紫色錦花,已經兩千四百兩銀子,如此巨資換一宿,也算是極其昂貴的。

    靜了一陣,瀛仁見無人再叫,正要起身,猛聽不遠處一個聲音淡淡道:“給我上一百朵!”....<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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