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永恆之火 -【儒道至聖】《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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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oth 發表於 2014-7-15 01:58 AM

第136章 欺人太甚

  方大牛急忙回院子裡套好車轅。

  眾多學子憂心忡忡,常萬緒問:“方運,你不再想想?”

  方運神色淡然道:“風口浪尖急流勇退,萬軍陣前退避三舍,知退,懂理,是我的聖道;友人重傷,其父新喪,前去慰問弔唁,知進,有情,也是我的聖道。兩者並不衝突,無須多想。”

  “既然是方運你的友人,也是我們的友人,我們一起前去。”

  眾人紛紛點頭。

  不多時,七輛車從門口離開,一起前往錢府。

  錢府是玉海城大戶,門前已經停了許多馬車。下了車,一行人走到門前,錢家家丁帶著方運等人進去。

  錢府裡一片淒淒慘慘,許多人已經戴著孝,還有人哭得眼睛發紅。

  “方運方茂才來了!”那家丁說完,許多人急忙讓路,大多數人都非常感動,沒想到方運竟然在這個時候前來。

  靈堂已經擺好,方運先去弔唁錢父,然後在錢家的人帶領下來到錢泊尚的臥房。

  門口的丫鬟低聲道:“大少爺剛剛醒了,只是氣色不好,醫生說無大礙,只是……”丫鬟沒有再說下去。

  方運點點頭,推門而入。

  “錢兄。”

  方運走到床邊,看著面色灰敗的錢泊尚說不出話來。

  房間的蠟燭忽明忽暗,錢泊尚背後墊著枕頭倚著床頭,蒼白的面龐浮現一絲笑容,道:“你坐。”

  方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你怎麼知道的?我在去之前就對別人說,千萬不要驚動你。”

  “既然來了,就不要問這個。我沒想到你也會參與文鬥。”方運的語氣十分沉重。

  錢泊尚道:“我本來也不想去,等到沒人理他們,他們自然就走了。但……他們的話太難聽,我實在忍不住。其實也沒什麼,我本來就考進士無望,等過幾日就去從軍。文膽不存。但文宮、才氣和天賜仍在,比秀才還是強許多。”

  “慶國人真的比我們景國強這麼多?”方運問。

  錢泊尚認真地道:“是。十國若是以文人論強弱,武國能在前三,而慶國在前五。我景國現在連四州之地都不足。慶國武國哪一個不是超過十州?一國抵我三個景國,人口更是我國五倍還多,怎麼比?”

  “唉,想想也是。慶國一年取上千舉人,我景國不足三百,是遠遠不能比。”方運道。

  錢泊尚目光帶著憂色,道:“方運,現在大家都看出來,景國日漸衰敗,你也應該為自己找條後路。你最好公開你恩師的身份。或者乾脆離開景國。”

  方運搖搖頭,道:“恩師一直沒有說這件事,我也不能開口。至於離開景國,我暫時還沒想過,畢竟若是現在走了。我在‘忠’‘禮’‘信’和‘勇’方面將留下永久的污點,等於在未來放棄這四條聖道,連左相都不如。”

  錢泊尚道:“所以說左相最是奸猾,他之所以能在景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恐怕早早投靠以呂氏世家為首的半聖世家。他有雜家之藝傍身,只要能說服自己,只要不背叛人族。怎麼都不會出事。”

  方運想起以前的事,道:“去年景國大敗,左相從中作梗,恐怕就是雜家和縱橫家指使的吧?”

  “具體我們這些舉人並不知道。只是聽說聖院有分歧,一些眾聖世家堅持滅妖屠蠻,但雜家和縱橫家等一些世家卻認為要拉攏蠻族。連蠻滅妖。要是他們完成連蠻的壯舉,恐怕會出一位新亞聖。這事,應該是那位在主導。”

  方運自然知道他說的是如今雜家的那位半聖,但半聖太強,若是提及名字。必然會被對方感知到。

  “半聖,亞聖,聖人,一步一天地,若是真能聯合蠻族進而成就亞聖,那麼一切努力和一切損失都值得。問題在於,聯合蠻族之難等同再出一位孔聖,但其功卻不能成就聖人,萬一連蠻失敗,損失過大,那幾位贊同連蠻的半聖的聖基恐怕會動搖。”方運道。

  “所以反對之聲極大,但其他人也拿雜家縱橫家無可奈何,畢竟雜家和縱橫家在各國文官中力量最大。可惜成就亞聖的誘惑太大,那位不會放棄。既然你不想離開景國,一定要處處小心,萬一左相借助雜家或縱橫家等力量針對你,只要不違反聖院的規矩,聖院恐怕也很難插手。”

  “我會小心一些。我的事你不用多慮,你的文膽沒有修復的可能?”

  錢泊尚卻坦然一笑,道:“沒有可能。我既然決定去文鬥,就有了文膽破碎的準備。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無論以後景國怎麼樣,都沒關係。你可以戰死在妖蠻手裡,但不能毀在慶國人手裡!”

  “他們毀不了我。”方運的語氣無比堅定。

  “我相信你!”錢泊尚微笑道。

  “既然錢兄清醒,我便告辭了,令尊出殯那天,我一定前來。你躺好,不用送了。”方運說著站起來。

  “那我就不送了。”

  方運走到門口,背對著錢泊尚問:“傷你的是誰?”

  過了好一會兒,錢泊尚才無奈地道:“席陌錄。”

  辭別錢泊尚,方運向大門處走去,而臉色也由剛才的平淡轉陰,在錢泊尚面前自然不能太激動。

  走了幾步,方運聽到靠近門口的庭院傳來喧嘩聲。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慶國人欺負到家門口也就罷了,竟然還要辱我景國女人!我不能忍了,現在就去文院!”

  “卑鄙無恥!為了引出方運,竟然用出這等卑劣的手法!”

  “偏偏那人是舉人,只要不是大罪,必須交由聖院審判,我景國官府根本無法處置!他現在躲在文院裡,除了文鬥,我們根本拿他沒辦法。”

  “可惡!當街撕扯我玉海城女子的衣裙,之後又罵方運是縮頭烏龜,實在是太過分了!”

  “那女子是清白之身,受此大辱後憤而投河。幸好有人救了她,不然我非殺了那人不可!”

  “那種人簡直是敗類,我聽說他還得意洋洋道這是兵家的手段,說這是激將法,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可惡,太可惡了!”

  “走!就算死,也要濺慶國人一身血!”

  方運心中怒火升騰,本以為對方只是文鬥而已,沒想到竟然用此下流手段,實在已經突破了他能容忍的底線。

  方運大步邁出,來到門口的院子,就見許多人正在向門外走,包括他在州文院的同窗。

  “諸位,方某也一同去文院!”方運的聲音不大。但卻好似有神奇的力量,讓所有人都停下腳步,回頭望著他。

  一些人欣喜若狂,得知慶國來文鬥的時候,他們就在等這個時刻。自從方運贏得龍舟文會和奪得書山第一,江州的許多書生已經奉方運為江州文壇領袖,方運幾乎成了他們的精神寄託。

  另一些人卻喜憂參半,生怕方運輸了。

  方運的同窗則面帶憂色。

  “方運,你真的要去?我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這次慶國來的秀才都是各府的茂才,而舉人都是各州的解元。關鍵都是成名數年的,都上過書山。”

  “沒關係,我自有分寸。”方運邊走邊說。

  一人興奮地喊道:“那咱們一起去!教訓慶國的小人!”

  “對,方運你既然能上三山三閣,哪怕沒通過,沒能得到文心。也比那些人厲害!我們相信你!你能寫出鎮國詩詞,也一定能寫出好的戰詩詞。”

  “對!又不是非要寫傳世戰詩詞,只要普通的戰詩詞就行,你必然能勝過他們!”

  眾人簇擁著方運向外走去。

  一人低聲道:“文鬥有三項,分別是戰詩詞、才氣和文膽。方運是秀才,無文膽,自然不能比。方運素有詩名,萬一他們不與方運比戰詩詞怎麼辦?他今年剛成秀才,才氣再凝實,也不可能比得上那些二十多歲的秀才,所以,他們必然會跟方運比才氣。”

  “的確,這是方運的弱點。”

  “到時候看看吧,方運既然能在書山走到那麼高,才氣就算不夠凝實,應該也不會輸得太慘。”

  眾人上了馬車,在夜色下前往文院街。

  初十的夜空月朗星稀,而玉海府的文院街燈火通明,大量的讀書人聚集在這裡,每一個人的心裡都憋著一團無處發洩的怒火。

  方運下了車,立刻感受到這裡壓抑的氣氛,簡直如同一個大爆竹,隨時可能爆炸。

  方運四處張望,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彷彿寫著“悲憤”二字。

  許多人在低聲議論著。

  “這些混帳,若是他們平安走出文院,我一定要學荊軻,刺殺他們!”

  “你千萬不要衝動,我景國只要贏一場即可。”

  “不可能的,他們是十幾個州裡挑出來的人才,我們根本不可能跟他們比。我不怕輸,但他們這般侮辱我景國人,必讓其血濺五步!”

  “唉……”

  方運沒走幾步,一人突然大喊:“方運來了!方運茂才來了!天下第一秀才來了!”

  整條文院街由近及遠陸續靜了下來,無論他們之前在說什麼做什麼,此刻全都向方運所在的地方看來。

  方運向眾人一拱手,神色肅穆,大步邁向府文院。

  所有人紛紛讓路,而其後的人立刻跟上,彷彿一股洪流滾滾向前。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其中,洪流很快變成海嘯,以方運為首,一股沖天的膽氣彷彿擊破天空,向文院壓去。

  “方運必勝!”

  “方運必勝!”

  “景國不敗!”

  “景國不敗!”

  眾人反反復複喊著口號,發洩這些天憋在心中的怨氣和憤怒。...<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Nooth 發表於 2014-7-15 01:59 AM

第137章 文鬥才氣

  無論是七八十歲的老人還是幾歲的孩童,無論是婦人還是未出閣的閨女,無論是讀書人還是不識字的人,此刻全都彙聚在方運的身後,浩浩蕩蕩向前。

  方運如同他們的精神支柱,又像是黑夜中最亮的文曲星,引領他們來到文院門前。

  文院門口被差役用布條圍出一片寬敞的空地,作為比鬥的擂臺,十多個差役在空地四周守護著,空地上到處是血跡。

  擂臺內,慶國的四個舉人和五個秀才坐在椅子上,對面坐著一些景國的官員,每一個官員都面沉似水,其中府文院的馮院君臉色最差。

  比鬥擂臺外,一個景國秀才被幾個人扶著,正擦著嘴角的血,他面前的地上有一大灘血跡。

  一個囂張的聲音從文院側門裡傳出來。

  “哈哈哈,景國的廢物們,你們是來送死的嗎?蠢貨!景國人,你們只要一起跪在我們面前磕頭求饒,說景國不如我慶國,我們就饒了你們。”

  “你們看什麼看?不過你們還算是個人,方運那個縮頭烏龜至今不敢來,連你們都不如。怎麼?很生氣?我是慶國封少漁,不服氣來打我啊!”

  慶國的九個書生中,除了兩個笑嘻嘻的,大都面無表情,但有兩個人皺著眉頭,很不滿意封少漁的這話。

  方運聽到一半就明白,封少漁恐怕是縱橫家的人,有的時候滿舌生花,把死的說成活的,把活的說成死的,但在需要的時候,諸如兩國談判或叫陣的時候,會用各種方式激怒對方來獲取最大的利益。

  而且縱橫家的話中都帶著文膽和才氣的力量,很容易騙過或激怒別人。

  在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封少漁表面上無比驕狂,實際上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引出方運。絕不可能真的這麼囂張。但哪怕明知道他這樣,許多人還是忍不住。

  “封少漁是吧?我打你來了!”方運一邊說著,一邊向前走。

  那幾個官員急忙站起來,又驚又喜地看著方運。

  “你是誰?”封少漁一臉不屑。但眼神卻無比警惕,明顯不像表面上那麼狂妄。

  “景國方運!”

  方運說著,走向被差役圍出來的擂臺。

  九個慶國人全都站起來,而那封少漁不僅沒有憤怒,反而流露出一抹奸計得逞的快意。

  “哈哈哈,方運,你文采再高還不是被我引出來了?”封少漁繼續譏笑。

  方運冷靜地道:“無論你說什麼,也不會激怒我。至於你把我引出來這件事,我相信在打你的時候,你會無比悔恨。”

  “哈哈!打我?好,只要你文鬥贏了我,我就隨便讓你打!打死我都沒問題!不過麼,我封少漁怎麼說也是一州解元,你至少要勝過一個秀才才有資格跟我比,到時候你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說到最後,封少漁的目光突然變得淩厲起來。

  方運道:“那好。我先見識見識你的心狠手辣,再打你。”說著,方運看向那九個慶國人。

  “慶國的秀才,誰先跟我文鬥?”方運身體挺直,微微抬起下巴,一股如劍刃般犀利的氣息透體而出,刺得慶國眾人眼睛微疼。

  慶國人暗驚。猜到是方運的才氣或文宮過於強大,所以外泄的氣息形成實質的威懾力。

  只見一個身穿黑衣舉人服的青年走過來,沖方運一拱手,道:“方茂才,大家各為其主,我又要報恩。不得不參與文鬥,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席家的人?”方運問。

  “席陌錄。”

  “你想用自己的卑劣行徑來汙席家?”

  “方茂才你誤會了,我來這裡並非為了針對你,只是幫我慶國好友而已。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出手,不會玷污席家之名。”席陌錄道。

  方運冷笑一聲,道:“慶國人辱我景國無辜女子,你不出手;慶國為了吞併我景國,連續打壓我景國十餘年,你不出手;我國明明流血流淚流著滿腔憤怒抗擊蠻族,你不出手!現在,你慶國欺負我景國人,你出手了!若是你與我們是聖道之爭,關係一個家族的聖道根基,我半句也不多說,可你堂堂半聖世家弟子來欺辱我景國人,傷我景國人,現在有何顏面說不出手!你不出手?我出手!”

  席陌錄又羞又惱,羞的是自己的確不該來景國,因為半聖世家很少正面參與兩國文鬥文戰,要麼在背後謀劃,要麼在聖院跟其他半聖世家爭鳴,惱的是自己終究是半聖世家的子弟,還從來沒被這麼羞辱過,尤其對方還是寒門子弟。

  方運停頓片刻,認認真真看了看十個慶國人,雙眼變得比天空的文曲星更加明亮,隱隱有一種以才氣照耀天下的大氣概,然後緩緩說出震驚全場的話。

  “我要讓天下人知道,我景國人可以敗,但不可辱!所以,我會讓你們十個人一一敗在這裡,洗刷我景國所受恥辱。待我成舉人,必親自渡江,文鬥慶國!待我成進士,必文戰十府,奪慶國一州之地!我要讓所有人族敗類知道,侮辱我景國的代價,你們不僅承受不起,還要被記入史書,世世代代為笑柄!只有這樣才能打痛你們,只有這樣,才能讓你們這些敗類不敢內鬥!”

  “你……”封少漁正要開口,方運立刻打斷。

  “閉嘴!你不是慶國封少漁麼?挨打就夠了!哪個秀才先來?比什麼,你們說!”方運的目光落在五個秀才身上。

  五個秀才的年齡都比方運大,而且都是一府的茂才,可是此刻卻被方運的氣勢壓得死死的,無一人敢開口。

  席陌錄死死盯著方運,他沒想到方運竟然這麼無畏無懼,立下如此大誓,一旦將來在“勇之聖道”有所建樹,必然一日千里,無人能擋。

  他更沒想到,方運不僅敢文鬥一國,竟然想文戰一州,哪怕是現在的十國之首的魯國士子,也很難做到文戰一州,只能一府一府慢慢吞併。

  文院之前寂靜了片刻,慶國一個秀才走上前,向方運一拱手,道:“你我都是秀才,無文膽,所以就不比文膽。我知你詩詞冠絕十國秀才,不會蠢到和你比戰詩詞,所以,我要與你比才氣!”

  方運神色平靜,問:“之前你傷我景國幾人,殺我景國幾人?”

  那秀才露出緊張之色,不敢回答,一旁的馮院君立刻道:“他傷我景國七名秀才,一人被他的戰詩詞斬斷手腳,兩人昏迷,四人輕傷。”

  方運點點頭,道:“那麼,我們開始。”

  馮院君手持官印,緩緩道:“既然是文鬥才氣,我說明規則,我以官印從聖廟調集才氣,控制一方天地的元氣,供你們二人搶奪。你們兩人,每人最多只能動用一寸才氣,文宮越穩固,才氣越凝實,則控制的天地元氣越多。控制的天地元氣越多,則形成的元氣衝擊越強。”

  方運早就知道規矩,這種文鬥的方式原本是聖院激勵眾人的穩固文宮、凝練才氣,防止學子為追求才氣的量而忽視根基,導致最後在高文位的時候才氣崩潰、文宮碎裂。

  馮院君停了片刻,問:“你們兩人可有疑問?”

  “並無疑問。”兩個人一起回答。

  “好。此次文鬥由我代聖廟主持,絕不會偏向誰,若是覺得不公,可請聖裁,或去聖院申訴。元氣衝擊萬分兇險,你們二人還有反悔的機會。”

  兩人對視,沒有說話。

  夜風吹過,眾人衣衫輕動,所有人閉上嘴,靜靜地看著方運的第一次文鬥。

  “既然如此,文鬥開始!”馮院君托起官印,那官印飛到半空,外放出一個直徑三丈的半球狀透明元氣護罩,把兩個人罩在裡面。

  方運和那秀才相互一拱手,然後挺直身體。

  那秀才正色道:“景國衰落,連敗於蠻族,如此弱國乃人族之恥,我慶國收納景國,天經地義,仁義俱在!”

  說完理由,那秀才周身突然刮起強勁的狂風,衣衫獵獵作響,並有向外擴散的趨勢。

  方運卻道:“我與你比鬥,只為打封少漁!”

  方運說完,那秀才周身的狂風突然消散,衣衫不動。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方運周身突然發出一股刺耳的空氣爆裂聲,狂風席捲,就見那秀才如同被無形的牛妖撞中似的,身體倒飛出去,砰地一聲撞在無形的護罩上,發出骨骼碎裂聲,然後口中吐著血,順著護罩掉下來,昏迷不醒。

  全場寂靜無聲,方運明明成為秀才不到三個月,但所能調動的元氣至少是對方的三倍,說明他的才氣凝實和文宮穩固程度至少是對方的三倍。

  自從慶國人在文院門前擺下文鬥擂臺,這還是景國第一次贏,而且贏得如此乾淨俐落。

  “好!”方運的同窗們突然大喊起來。

  “方運萬勝!”

  “方運不敗!”

  文院周圍的人群如同爆炸了一樣,瘋狂地吼叫助威,所有的怨氣徹底噴發出來。

  馮院君等官員的臉黑了四五天,可現在卻變得無比紅潤,明明想保持嚴肅,可怎麼也掩飾不住臉上的笑容。

  此時此刻此地,所有的景國人的意志彷彿融為一體,永遠不可戰勝。

  封少漁的眼中閃過一抹驚駭,但立刻恢復正常,然後低聲笑起來。

  “怪不得上面迫不及待派我們來文鬥,甚至讓我無所不用其極!果然!方運,你做到了李文鷹都做不到的事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ooth 發表於 2014-7-16 06:08 AM

第138章 聖道爭鳴

  封少漁看著方運,體內才氣湧動,思維更加靈敏,心中不斷思索。

  “十國至今沒有純粹的縱橫家半聖,就是因為儒、法、兵、墨等把持天下,當年的連橫合縱終究沒能盡全功。縱橫之祖鬼穀子雖然教出孫臏、蘇秦、張儀、龐涓、樂毅、毛遂等眾多高徒,但他最終止步大儒成虛聖,其餘弟子成大儒多,真正封聖者僅孫臏一人,而且是靠兵家封聖。十國戰亂時期,我縱橫家雖有三寸不爛之舌,但卻難以著書立說,功勞更是被儒法兵搶走。少數縱橫家不得不主修儒兵法,輔修縱橫術,才得以封聖。”

  “現在千年之約失效,三族征伐,卻是我縱橫家崛起的最佳時機!一旦與雜家一起說服蠻族,共伐妖族,那我縱橫家必然可出半聖,而雜家也必然能出一位亞聖,結束儒、兵、法和墨四家把持天下的時代。要讓世人知道,我縱橫術亦有挽救人族之威!”

  “我慶國豪門世家謀劃了數十年和武國瓜分景國,本來再過五年就可成功,今年的龍舟文會也好,書山也罷,本來應該是水到渠成的,足以瓦解景國文人的意志。可偏偏出了你這個方運!導致整個江州文人的凝聚力空前增強,讓他們發現景國的年輕一代比我慶國武國出色,甚至讓他們看到景國崛起的希望。”

  “這個方運,妄圖以一己之力毀我慶國數十年之謀劃、阻我縱橫家立萬世之聖道根基,可笑!人族大才?可笑!若能聯合蠻族,縱然死十個方運又如何!若能滅掉妖族,縱然死一百的方運又如何!我縱橫家可不是那群頑固的儒法之輩!”

  “春秋戰國有百家爭鳴,儒家乘勢而起。現在三族鼎立,正是我縱橫家和雜家最好時代!我等不求取儒家而代之,只求與法兵墨三家並立,這聖道之爭,容不得任何心慈手軟!二十年前。我縱橫家大儒已經在眾聖殿外立下誓言,五十年內若不能說服妖蠻,則必息了這個念頭,千年不爭!區區方運。焉敢阻我縱橫家!”

  “儒家一文安天下,兵家萬人敵,我縱橫家一出,必有平一族之威!就算這方運有神秘恩師護佑,有東聖看重,在我縱橫家的萬世聖道之前,也必須退讓!聖道爭鳴,或成或敗,無人倖免!”

  封少漁心中更加堅定,文膽更加純粹。

  方運站在原地不動。看向封少漁,緩緩道:“我不想做蠢事,但你們做了蠢事,總得有人來教訓你們!”

  封少漁微笑著向擂臺走來,邊走邊說:“方運。我聽說你對柳山的成見頗深,認為他有害景國,但我有一事不明。去年冬日,草蠻和沙蠻共數百部族與我人族多國交戰,武國強大,自然寸土不失。而其中的谷國國力和景國相近,也寸土未失。這是為何?”

  “堂堂谷國為一時之利,刮地三尺,為蠻族奉上歲貢,當蠻族兒孫之國,堂堂五十歲的國君被天下人蔑稱為‘兒國君’,都是寸土未失。但失了民心,失了國基,失了未來!”

  方運眼中隱隱有悲色。

  這個聖元大陸遠比那個古代的華夏古國大,十國分佈在各處,因千年不戰之約失去外部壓力。內鬥不止。千年之約到期後,內憂外患一起爆發,許多人突然發現妖蠻竟然那麼強大,各種悲觀思想紛紛出現。

  和景國的主戰派占上風不同,谷國恰恰是主和派占了上風。

  這封少漁提到谷國給沙蠻上貢,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認為暫時保住了人族基業,方運卻深知,血淋淋的歷史曾證明,這種主和的國家必將被滅亡。

  說完那一番,方運心中想起那個世界極為出名的三句話。

  “弱國無公義,弱國無外交。”這是中國第一代外交家陸征祥的話。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這是德國著名的鐵血首相俾斯麥的話。

  “以……”

  方運突然心中一動,那第三句話無比沉重,自己現在竟然難以運用那句話,便把那句話放在心底,在適當的時機說出來。

  封少漁譏笑道:“可笑!無知!雜家和縱橫家以谷國之物,換數府之地的安寧,一人不死,乃天大的功勞,明明是得,怎麼會有失。”

  方運緩緩道:“當年六國也是這麼想的,然後秦一統天下。”

  封少漁大怒,而一些縱橫家學子也為之色變。

  秦一統六國可謂是縱橫家永遠的痛。

  縱橫家中,支持六國合縱派不用說,一敗塗地。

  支持秦國的連橫派中,張儀未能成功,而範雎因害武安君白起,被孫臏在萬裡外一言誅殺。

  連橫派最後一位名相蔡澤雖有建樹,但卻悲劇地遇到韓非子、李斯和呂不韋等眾多不世奇才,別說爭鳴封聖,能保全自身已經難得。

  可以說,縱橫家唯一的錯誤,就是跟儒法兵墨爭鳴,最終被四大顯學毀了聖道根基,直到現在才有機會重立。

  雜家則遠超縱橫家,走相容並包之路,結果歷代半聖不斷,聖道根基堅固,現在求更進一步。

  封少漁卻一言不發,走進擂臺,進入才氣文鬥的範圍內,然後看著方運,微微一笑道: “六國是割地求和,而谷國卻寸土未失,怎能混為一談!方運,不如這樣,你只要承認左相無錯,收回《歲暮》一詩,我們便終止這次文鬥,並讓景國國君發佈聖旨,承認你天下第一茂才之名,如何?”

  這話之中仿佛蘊含著神秘的力量,方運眼神突然恍惚,但僅僅剎那之後便恢復清澈。

  看到這一幕的舉人進士們大為訝異。

  馮院君大聲道:“沒想到堂堂慶國舉人的‘花言巧語’在我景國秀才面前毫無用處,這文鬥,慶國不用比便輸了。”

  封少漁卻面不改色,道:“我方才不過是試探方運而已,我們縱橫家最喜如此,你們又不是不知。方運,我乃舉人,不能以文膽相欺,若寫出戰詩詞的威力必然超過秀才,那麼我們再比才氣如何?”

  “無恥!”

  “慶國人真不要臉!”

  “滾回慶國去!”

  “真丟讀書人的臉!”

  “怪不得是縱橫家,只為名利,沒有一點文人風骨!”

  景國人紛紛大罵,那些慶國人有的面帶怒色,有的低頭不語,而那位半聖席家的席陌錄的臉色極為難看,聽了方運和封少漁的話,才明白自己恐怕捲入縱橫家的聖道之爭。

  席家半聖席雲霄可是正統的儒家出身,勉強跟法家兵家沾邊,和縱橫家雜家關係並不深。

  想到這裡,席陌錄突然明白自家半聖先祖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閉關,就是不想進入聖道之爭,就算那位雜家半聖也是慶國人,甚至跟他關係極好,但聖道之爭容不得半點馬虎。

  “我明白了!雜家和縱橫家的一切計畫本來異常順利,可突然出了一個方運。方運自從寫了那首《歲暮》主戰,指責左相,就已經成了兩家的眼中釘!不拔掉這顆釘子,兩家怎能安心!”

  席陌錄幾乎想馬上離開,逃離這聖道爭鳴,但想起詩君的救命之恩,想起慶國人送行時候的殷殷期盼,又想到自己失敗的後果,席陌錄終究沒有走。

  咒駡封少漁的聲音減少。

  “方運,你要想清楚,一定要跟舉人比嗎?”一旁的景國官員輕聲問。

  方運道:“我只是秀才,自然比不過別國的舉人,但比起慶國的舉人,我還是強很多。”

  封少漁譏笑道:“區區景國的小秀才,不過偶然奪得秀才書山第一,竟然真以為自己冠絕十國,狂妄!不要說文鬥我慶國,我一個人就能勝過你!你這次文鬥必輸,輸了以後就不能去我慶國文鬥,小心文宮不穩啊!”

  “不勞你掛心,等我成舉人後,你們在慶國等著我就是了!”

  “馮院君,開始吧。”封少漁說完,突然面向擂臺外的景國人大喊,“我是慶國封少漁,我要讓你們記住,六月初十這一天,我踏著景國第一天才方運完成這次文鬥,名揚十國!景國,統統是無能之輩!”

  封少漁的聲音裡夾雜著才氣和文膽的力量,引得所有景國人大怒,罵聲再起。

  但方運卻沒有和那些人一樣憤怒,緩緩道:“兩國有仇,文鬥也罷,文戰也罷,本來無妨。可你反復憑藉縱橫家的能力侮辱我激怒我,那麼,我會遵從孔聖之言,以德報德,以直報怨,你想怎麼對待我,我就怎麼對待你!”

  封少漁哈哈大笑,道:“好,我等著你以直報怨,但前提是你有機會!可惜了,一代景國天才輸在我手裡,你真的不跪地求饒?”

  “你這種低劣的手段不能動搖我的文宮和才氣,只會讓你輸的更慘!”方運盯著封少漁道。

  封少漁還要說話,馮院君突然大聲道:“文鬥開始!”

  方運和封少漁四目相視。

  封少漁正色道:“時代更替,縱橫之道才是人族未來最強的聖道之一,所有妄圖阻礙我縱橫家的,必將身敗名裂!第一個就是方運你!”

  “從此以後,我要讓慶國不敢再入我景國挑釁!”方運道。

  兩人說完,周身狂風大作,衣衫擺動,乍一看兩人的才氣和文宮相差不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ooth 發表於 2014-7-16 06:09 AM

第139章 血脈斷絕

  方運卻突然冷冷一笑,在對付那個秀才的時候,他僅僅用了十分之一寸的才氣。

  經過文曲星五動淬煉的才氣,擁有遠古壁畫的雄偉文宮,先得雷鳴聖音,後登完四山,在才氣文鬥時候,方運的實力百倍于普通的秀才!

  突然,方運周身的狂風再次增強,而封少漁周身的風繼續減弱。

  “怎麼了可能!你們作弊!”封少漁忍不住大驚起來,他雖然表面張狂,但一直認真讀書,為了縱橫家崛起異常努力,對自己的才氣凝實程度和文宮有著巨大的自信,比之前方運對陣秀才的時候強三成以上。

  但現在,方運的才氣和文宮力量突然提高,竟然是他的兩倍!

  慶國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方運難道也是半聖親傳?哪怕是亞聖世家、孔子世家那些優秀的弟子,也不過這個程度吧?”

  “完了,我真不該聽那幾個人的慫恿來景國文鬥!這個方運何止是有文名,連根基都這麼牢固!怪不得他能上到三山三閣!”

  席陌錄臉上閃過一抹慚愧之色,他是半聖世家的子弟,卻在才氣凝實和文宮堅固方面不如方運!而且是舉人不如秀才!

  許多緊張的景國人長長松了口氣,他們之前大罵封少漁是出於一種不自信,潛意識裡認為那封少漁雖然比不上半聖世家弟子,但也是慶國的天才舉人,方運終究還是秀才。文鬥才氣極可能失敗,可現在。他們徹底放心了。

  封少漁突然大喊:“方運不可能勝我,是你們先作弊的!我要以文膽碎他文宮,還我一個公正!”

  只見封少漁一翻手,手裡出現一張金色紙頁,紙頁突然立起,上面寫著一個“替”字。

  大儒真文。

  景國眾人的心剛剛落下,就被提到了嗓子眼。

  “畜生!”寧志遠突然大喊一聲。

  “我要殺了你!”一個舉人氣得七竅生煙。

  數不清的景國人破口大駡。

  連原本支持封少漁的五六個慶國人也面露怒色,沒想到他竟然敢這麼做。既然先以大儒真文代替自身所受的懲罰,然後出手傷方運。封少漁就算不會被聖廟的力量再次懲罰,也會被萬夫所指,慶國的文名必然會大受打擊。

  封少漁卻在笑,他心知只要重創方運文宮,自己必然會遭聖罰,慶國最多會損失封家一族。但卻能徹底廢了景國崛起的希望,一切都值得!

  一股無形的力量落在大儒真文上,將其徹底毀滅,而趁這一剎那,封少漁狂笑著調動文膽的力量,妄圖撞碎方運的文宮。

  方運不僅沒有害怕。反而露出憐憫之色。

  封少漁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因為他突然發覺自己的文膽力量如同雞蛋撞在一塊巨石上,隨後那巨石裡竟然冒出一座更加堅硬、高大、沉重的巨山,狠狠擊碎文宮,擊破文膽。

  封少漁聽到連綿不絕的奇特碎裂聲。茫然地看著方運,心中冒出一個念頭。

  “他只是秀才。怎麼可能有文膽?又怎麼可能達到文膽第一重韌如草木?”

  “噗……”封少漁的腦袋裡突然發出一聲悶響,文宮、文膽、才氣等等一切全部爆裂,隨後眼睛、鼻子、耳朵和嘴所有的地方向外噴著鮮血,鮮血中還摻雜著許多碎渣。

  封少漁緩緩倒在地上,大量的鮮血從七竅向外流。

  封少漁死了。

  滿場寂靜。

  “聖罰的好!”一人大叫起來。

  “聖人果然容不得這種人!”

  “活該!死的好!”

  所有人都以為這是聖人的聖罰。

  所有的慶國人面如土色,半聖的聖罰很少用這麼極端的方式,可一旦用了這種方式,就說明半聖真怒了,而眾人皆知東聖的脾氣。

  席陌錄耳邊傳來一聲絲線繃斷聲,然後他如五雷轟頂,身體一晃,哇地吐出一大口血。

  “席兄,你怎麼了?”一個秀才急忙扶著席陌錄,他可是半聖世家的人,千萬不能有任何閃失,一定要巴結好。

  席陌錄突然哭了起來,但他雙眼流的不是淚,而是血。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自己竟然被縱橫家的縱橫術蒙蔽!

  那秀才愣了一下,然後如同受到驚嚇的兔子一樣急忙後跳。

  “血……血脈斷絕!”那秀才指著席陌錄,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所有的慶國人如同躲避瘟神一樣向四處散開,有一個人甚至因為退得太快,撞倒椅子,摔倒在地。

  連那些官員也嚇得四散,現在沒人去看死去的封少漁,全都看著席陌錄。

  誰都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竟然逼得半聖席雲霄斷絕血脈,對讀書人來說,這是比聖罰都可怕的懲罰,這意味著席陌錄將和席家再無一點關係,甚至連他的直系親屬都只敢在暗中和他來往。

  席陌錄雙眼流著血,跪倒在地,仰頭悲叫:“聖祖爺爺!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為一己之恩而忘人族大義!我不該明知道您不想參與聖道爭鳴而誤入其中!我不該與縱橫家這種無所不用其極之人為伍!我不該!我不該啊!我若不是身中縱橫術,絕不會做出這等事啊!哪怕我中了縱橫術,也沒有想過害方運啊!聖祖爺爺,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席陌錄說到最後,猛地對著地面磕頭。

  砰!

  砰!

  砰!

  他竟然用盡全力磕頭,簡直是在砸,把地面砸得不斷顫抖。

  但是,他得不到任何回應。

  不知道磕了多少次頭。席陌錄終於停下來,仰天大喊:“聖祖爺爺在上。陌錄不仁、不義、不忠、不智,為慶國增汙,讓我席家列祖列宗顏面無光!雖已不是席家之人,已無席家之血,但我既然犯下逆種大罪,絕不苟活於世。我今日,以死謝天下!我以我才氣、怨氣傾注於隨身之筆,凡是殺向妖蠻和縱橫家的戰詩詞。以我生生世世壽命為代價,殺意彌天!此筆贈與方運,望恕我大罪!縱橫家的鼠輩,你們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席陌錄說完,手握隨身的毛筆,把所有的才氣、文膽等力量注入毛筆之中,拋向方運。然後伸掌拍向自己的額頭。

  文宮爆裂,七竅流血,仰天倒地。

  半聖世家舉人席陌錄身亡。

  無人說話,微風吹過的聲音格外大。

  方運握著染血的毛筆,被席陌錄的壯烈所震撼,然後慢慢走過去。蹲下,伸手放在席陌錄睜開的雙眼上。

  “我原諒你了。”

  方運的手掠過。

  席陌錄的眼睛閉上,流血停止,染血的面龐非常安詳。

  一個原本可以死在戰場上的人,卻死在縱橫家和雜家的詭計下。方運心中隱隱作痛。

  方運站起來,用力握著席陌錄的手。咬著牙,然後鬆開,看著慶國剩餘的幾人。

  “為了讓我讀書人更少死在文院前,若慶國不向我景國道歉,若去年害我景國軍民之黑手不以死謝天下,等我成舉人、二下書山,必文鬥慶國!等我成進士,必文戰一州!文鬥,繼續!”

  方運高高昂起頭,看向那幾個慶國人的眼裡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以及悲涼。

  許多年輕人紅了眼圈。

  陸宇擦了一把眼淚,罵道:“雜家縱橫家這群狗東西!太害人了!尤其是縱橫家,以後誰修縱橫術,就是與我決裂!”

  一個慶國舉人半跪在地,歎了一口氣,道:“我不該因一時之怒而忘卻人族大義,此次文鬥,我錯了,大錯特錯。我碎文宮以謝天下!”

  這個慶國舉人頭顱中立刻發出清脆的碎裂聲,然後晃晃悠悠站起來,慢慢向外走,眾人讓出一條路,不管之前怎麼樣,既然自碎文宮,以後的道路徹底斷絕,一輩子也只能是一個無文膽的舉人。

  其他慶國舉人秀才一看這個場面,立刻明白,要是繼續與方運文鬥,別說文膽文宮,連身體都保不住,生身果那種神果不可能用在他們身上。

  於是,剩下的舉人自碎文膽,而秀才自碎文宮。

  因為是自己所碎,他們的意識都非常清醒,只是從此以後再難在文位寸進,因外力碎裂文宮文膽還有機會修復,但自己碎裂則是對自己的徹底否定,永遠不可能恢復。

  文院的差役們處理封少漁和席陌錄的屍體,收殮好會送回慶國。

  許多人低聲議論血脈斷絕的事情,沒想到這種只存在於傳說中的事情竟然在眼前發生了。

  半聖世家的半聖只要健在,許多後代都不敢做太出格的事情,生怕被斷絕血脈,反倒是那些眾聖先祖聖隕的世家,不怕斷絕血脈,膽子很大。

  方運走出擂臺,立刻被同窗圍住,他們七嘴八舌說起來。

  “唉,沒想到會是這樣。縱橫家太氣人了!”

  “沒辦法,聖道爭鳴,心慈手軟的都死光了。”

  “方運,你的才氣和文宮怎麼比舉人還厲害?看來你那位半聖恩師對你很好。這下好了,以後應該沒有人敢用卑劣的手段害你了。你這麼厲害,文鬥文戰都不怕。”

  “不過,你真的要文鬥慶國?”李雲聰擔心地問。

  眾人也閉上嘴,等待方運的回答。

  方運沉重地點點頭,道:“這件事我必須做到!慶國太過分了,若是以後所有國家都這樣,人族遲早會被妖蠻奴役!我這麼做,或許不能徹底禁止此類事情發生,但絕對能夠最大限度遏制他們!讓他們知道這種事的代價有多大!”

  “東聖恐怕該動手了吧……”一個舉人低聲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ooth 發表於 2014-7-16 06:10 AM

本帖最後由 Nooth 於 2014-7-16 06:17 AM 編輯

第140章 遲來的公道

  倒峰山,聖院,東聖閣。

  東聖王驚龍雙眼中奇光閃爍,最後消失,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好一個方運,連我都小看了你。人族有你,便不須擔心了。”

  他臉上的笑容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寒意,然後站起來向外走去。

  一步百里,其後風雲滾滾,雷聲轟鳴。

  聖院所有人驚訝地仰頭望天,就見天空漫天烏雲,烏雲中電閃雷鳴,一道奇異的力量把千里烏雲一分為二,露出一線晴朗的天空,分外神奇。

  “東聖大人憤怒了!”

  “東聖大人今天的火氣比平日裡大啊,萬里生雲,怎麼也得死個妖王蠻王什麼的吧。”

  “或者大學士?”

  “不會吧。”

  “很有可能。”

  玉海府文院外。

  門前的人許久不散,聚在一起低聲討論著,有的說方運,有的說慶國,有的說爭鳴。

  方運身邊都是他的同窗和曾經打交道的人,而許許多多文人遠遠地看著方運,明明想過來打招呼認識方運,但都不太好意思,怕太魯莽了。

  和以前不同的是,現在眾人看方運神色既沒有好奇,也沒有那種熱烈的目光,而是像看李文鷹一樣,把方運當成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者,當成江州乃至景國文壇的真正領袖,比以前多了一種心靈上的親近。

  那些年紀大的人看出這件事的深遠影響,為景國出了這樣真正的領袖級的天才而高興。

  文壇天才和文壇領袖的差距太大了,像那半聖弟子顏域空等人都是公認比方運天賦還高的天才,但卻遠遠達不到領袖的層次,而方運現在至少是江州的文壇領袖,再過十幾天,《文報》刊登這件事後,必然也會成為景國文壇領袖。

  不多時,方運身邊突然有人驚道:“錢兄你怎麼來了?”

  方運循聲望去,竟然是剛碎文膽不久的錢泊尚,他正坐在抬椅上。

  “錢兄!”方運分開眾人走過去。

  錢泊尚露出閒適從容的微笑,道:“我聽說你要來這裡,就讓他們送我來,方才的事情我基本知道了口方運,你是好樣的!”

  普普通通的稱讚卻比肉麻的奉承更讓人舒心。

  “我和你們一樣,只是其中之一而已。”方運謙虛地說。

  “但你是最出色的!”錢泊尚道。

  眾人一頭。

  “唉,之前左相無事,我們都猜側跟那兩家的庇護有關,今天此事一出,幾乎可以斷定了。若是真能與蠻族合作滅妖,犧牲景國我毫無怨言但問題在於,我們被犧牲後雜家和縱橫家失敗了怎麼辦?”錢泊尚道。

  “沒有辦法,只能默默祈求聖院還有公道。”

  “封少漁只是舉人,本來沒資格拿大儒真文,那位半聖應該不會授意他做這種事,但他的弟子就不一定了。幸好有聖人出手殺了封少漁,不然方運危矣。”

  “這件事必須在《文報》刊登!若是聖院不追究某些人的責任,我去聖院門前撞門死諫!景國被慶國武國打壓那麼多年,他們不管我們可以忍!但方運橫空出世,他們還敢把方運當眼中釘,我絕不忍!”

  “曹兄高義!若是你前去聖院,帶我一起去!”

  “我也去!”

  眾人紛紛響應,夜楓笑道:“看這架勢,聖院要不給我們一個交待,方運振臂一呼,至少會有十萬讀書人去聖院門口撞牆,那倒峰山恐怕會被我等撞倒。

  眾人齊笑,心中感到特別溫暖,景國已經許久沒有讓人萬眾一心做的事情,哪怕是抗擊蠻族的熱情,也被左相等人逐漸消磨。

  方運微微一笑,也不多話,聽他們繼續議論。

  在眾人聊天的過程中,方運為了做到知己知彼,梳理縱橫家的脈絡,發現一個問題,心中感到怪異。

  “縱橫家的鼻祖鬼穀子這人實在太奇怪了。他的弟子諸如張儀、蘇秦、孫脆、龐涓的事蹟都在《史記》等許多可信的史料中有記載,可他沒有。說他是兵家,可沒有他帶兵的史料,沒有戰績。說他是縱橫家,也沒人能舉出他到底遊說過哪國,做過什麼具體的事。不過,不管他到底有沒有什麼功績,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必然是大教育家,而《鬼穀子》一書也有巨大的價值。”

  聖元大陸的鬼穀子也是一位隱士,也沒有史料記載他的事蹟,方運便沒有追究,而是把重點放在現如今的縱橫家身上。

  秦一統天下後,縱橫家的作用極小,封聖根基幾乎消失,融入雜家和兵家,一度銷聲匿跡,直到十國並立,幾近重歸戰國,縱橫家才又重新壯大,但因為根基不牢,目前無人能封聖。

  夜色漸深,眾人陸續離開,方運身邊的人始終不減少,不多時,馮院君突然從文院中匆匆趕過來,神色無比凝重。

  “方運,我剛收到一些消息。”馮院君邊走邊說。

  “與我有關?”方運問。

  馮院君沉聲道:“東聖大人前去慶國,在慶國皇宮內,當著慶國國君的面誅殺縱橫家的大儒滕鷲。”

  “啊!”全場譁然。

  “那可是大儒啊,怎麼就這麼死了?”

  “東聖絕對不會為今天這件事誅殺大儒,怪哉。”

  “哼,一般大儒有罪,都會流放到前線或兩界山等地,東聖大人卻出手誅殺,一定有更深層的原因。”

  “除了罪近背叛人族,沒有別的可能讓東聖出手。”

  “馮大人,其他人有沒有消息?”

  馮院君回答:“有。兩位大學士、四位翰林、八位進士和九十六個舉人及其他們一族被流放各地前線,與妖蠻戰鬥,五代以內不得回慶國,那位大儒的三族也全被流放到前線。”

  方運突然道:“我景國去年那一戰,損失一位大學士、兩位翰林、四位進士和四十八位舉人,而這次流放的人數恰恰是這些數字的兩倍。”

  眾人恍然大悟,精神大振。

  “看來東聖心裡明白,但畢竟沒有十足的證據,以前沒有處理那些人。現在他們做得太過,對方運形成極大的威脅,東聖也不需要證據,直接出手,他們也只能打落牙往肚子裡吞。”錢泊尚道。

  “去年陣亡的有我一位好友,此事我修書一封寄于他家人,不僅僅是為了讓他們記得方運的好,也讓他們知道,這個天下,還是有公道的!”

  “哼,若不是有方運在,我們上哪去要這個公道,還不是白白犧牲了?”

  “你這麼想太過極端,人族想強大,必須要有人犧牲。”

  錢泊尚低聲道:“我從來不怕犧牲,我只怕我們的犧牲帶來的功勞被某些人獨佔,當論功行賞的時候,他們只記得自己和後代,卻忘了我們和我們的後代。”

  眾人沉默,這是永遠無法解決的難題。

  突然,一隻文字鴻雁飛來,馮院君看完後道:“詩君為弟子施德鴻的言行道歉,並決定賦詩一首,在玉海城七夕文會之上相贈景國人。”

  “,亨,什麼贈詩,無非自知理虧,但不能就這麼敗了,來一首詩力壓我景國,這樣他不至於丟了所有面子。我景國人要是有人作詩勝過他,反而不大度,畢竟他都道歉了。”

  “畢竟是四大才子,而且並沒參與此次文鬥,願意道歉已經是極限,這個面子我們要給。不過,這次七夕改成詞會。”馮院君微笑道。

  眾人會心一笑,玉海城的七夕詞會上,詩君送來一首詩,怎麼也壓不到玉海城的文人,萬一出了什麼好詞,那詩君臉上肯定掛不住。

  不過這種事是很普通的文名之爭、意氣之爭,大家都沒放在心上。

  一個洪亮的聲晉突然在不遠處響起。

  “方運可在這裡?”

  方運聽得出這是張破嶽的聲音,扭頭一看,張破嶽和趙紅妝一起向這裡走來。

  趙紅妝似是有憂色,見方運一切那好,松了口氣。

  那張破嶽卻好似什麼都不在乎。

  “張都督不坐巡龍船了?”方運半開玩笑道。

  “詩君被劍眉公嚇跑了,我自然就不用坐了。不過我過幾日就不是張都督了,要去定遠軍中效力。”張破嶽道。

  方運知曉在景國北邊有左右前後共四軍,其中定遠軍就是前軍,而左軍去年被狼蠻打殘,右軍一直無比穩健,後軍被左相掌握。

  方運對景國的軍情瞭解不深,但也知道前軍最深入草原,在左軍被打殘的情況下,前軍極可能是狼蠻的下一個目標,那裡比玉海城危險無數倍。

  “已經定了下來?”方運問。

  “定了。我現在已經不是三品的都督,而是從二品的前將軍,升官了,好事。”張破嶽似乎很高興。

  “祝賀張將軍高升。”眾人一起祝賀。

  張破嶽很得意地摸著絡腮胡,道:“明日我在得月樓宴請賓客,你一定要來,對了,準備好一首詩送我,不然我不走!”

  “這就是張將軍親自來找我的原因?”方運笑著問。

  “對!”張破嶽沒有半點的不好意思,然後補充道,“別糊弄我,起碼也要出縣。”

  方運道:“既然將軍送我一個蛋,那我明天就送將軍一首詩。”

  “好好準備,到時我讓你即興作詩,你一步一句,四步成詩或八步成詩,詩名就叫《方運送張破嶽》,大家一起出名。”張破嶽道。

  方運哭笑不得地看向趙紅妝,趙紅妝一臉無奈。

  一旁的人都在偷笑,心想果然是將軍狂,連要詩出名都這麼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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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oth 發表於 2014-7-17 06:19 AM

第141章 玉環學琴

  “明日午間,得月樓天字號房,就說你是方運,沒人敢不讓你進。我先走了。”張破嶽拍了拍方運的肩膀,轉身離去。

  文鬥塵埃落地,眾人陸續回家。

  車停穩,方運走下馬車,聽到家裡傳來琴聲,琴聲緩慢,音色凝滯,明顯是新手在練琴。

  方運進門,發現琴音是從楊玉環的房間裡傳來,悄悄走過去,悄悄打開門。

  在昏暗的油燈下,楊玉環正認真地彈琴,她身穿一身白色碎花長裙,淡雅清秀,烏黑的長髮披在身後,認真看著琴,慢慢撥動著,明明很笨拙,卻有別樣的美感。

  過了好一會兒,楊玉環才意識到房間裡多了一個人,抬頭一看,面紅耳赤,慌張地站起來,兩手扭在一起,道:“我……我沒聽到你回來。”

  方運想不到楊玉環這麼害羞,笑著問:“你學了幾天?”

  “賴夫人昨日才教我,這琴也是她借我的。”楊玉環依然有些害羞。

  方運驚訝地問:“你學了一天就能彈這麼好?”

  楊玉環又喜又羞,輕聲道:“彈得一點都不好,不過賴夫人說我很有天賦。我今天心亂,就彈了起來,卻忘了時間。”

  “既然你喜歡琴,那過幾日一起去買一張好一點的,我喜歡你彈琴的樣子,以後等練好了,彈給我聽。”方運道。

  楊玉環本來不想讓方運知道,總覺得自己是個身份低微的童養媳,甚至剛剛識字,學這種風雅的東西怕被人笑話,可沒想到方運這個江州大才子不僅喜歡,還非常支持她,這讓她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充滿了感激之情。

  “嗯,那我好好學習瑤琴,只給你一個人聽!”楊玉環輕聲道,看向方運的目光帶著別樣的情愫。

  “你很喜歡彈琴?”方運好似在問一句廢話。

  楊玉環愣了一下,認真地點了一下頭,道:“我很喜歡,我……我想……要是我能練好琴,能……能稍微配上你一點點,一點點就夠了。”

  楊玉環的聲音在顫抖,可眼神異常堅定。

  方運的目光變得無比柔和,道:“琴棋書畫中的琴就是你彈的瑤琴,讀書人都應該會。我可能沒有時間鑽研,但你既然喜歡,就好好練下去,若是能練到很高的境界,或許有大好處。”

  和書法一樣,琴棋畫一樣各有境界。

  “嗯,我會努力的!”楊玉環的眼睛在夜裡更加明亮。

  “我會在今年參加州試,考舉人,然後為考進士做準備。不管能不能考中進士,最多兩年,我就迎娶你過門。你有時間可以遣人打聽打聽你家人,等你我大婚的時候總需要你的親人。”

  “嗯,都聽你的。”楊玉環羞澀地低下頭,心裡像吃了蜂蜜一樣甜。這些天她發現方運的變化越來越大,生怕方運會疏遠她,沒想到方運甚至待她比以前都好,而且特別體貼。

  方運明白這個時代的女子心裡有多苦,楊玉環既然喜歡琴,就讓她專心學,有興趣愛好就有了精神的寄託,不會被家裡的瑣事消磨心志。

  “以後你想彈琴就彈,不用管我,我不會被琴聲打擾。”

  楊玉環卻道:“以後你在家我不彈,我去賴夫人那裡彈,賴將軍白天幾乎都不在家,和賴夫人在一起很方便,又不影響你。”

  “也好。瑤琴越貴越好,你不用省,就買好的,知道嗎?”

  “嗯。”楊玉環心裡無比歡喜,也不管方運說什麼,點頭答應就好。

  “我回屋學習去了,你別睡得太晚。”

  “嗯。”楊玉環再次點頭答應。

  方運笑了笑,道:“玉環姐你彈琴的樣子很美,我很喜歡。”說著轉身離開。

  楊玉環則滿面緋紅,偷偷地看著方運,小小的心跳得更快了。

  “小運真是越來越油嘴滑舌了。”楊玉環輕聲說著,可心裡卻高興得很。

  看到方運的身影消失,楊玉環忍不住幾步到門旁,再次看到方運的背影,心裡特別安寧,等看著方運進屋,她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楊玉環靜靜地望著方運的房間,臉上的笑容許久不散,只要方運在家裡,她就感覺自己的心滿了,什麼都不缺。

  “我會好好練琴。”她輕聲說著,回到屋裡,在油燈下,靜靜地看著琴譜,很吃力,但也津津有味。

  方運回到屋裡後,先練了幾頁字,又誦讀了已經滾瓜爛熟的《孟子》,然後站在桌子前,鋪好紙,心中思索。

  “那日我妄圖寫《正氣歌》,可惜只寫了三個半字,連‘天地有正氣’前五個字都寫不完。《孟子》講述了浩然正氣的根本姓質,而《正氣歌》卻詳細描述了正氣的力量,因此我哪怕只寫了三個半字,也能形成文膽漩渦,從而讓我在秀才時就有了文膽。”

  “我現在必須要學習文天祥的《正氣歌》,若是能把《孟子》和《正氣歌》融為一體,那麼極有可能獲得最純正、最高層次的浩然正氣,從而把‘義’之聖道修練到極致。有了孟子和文天祥兩位老師在,義之聖道就可以比別人更順利地走下去。”

  “所以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將其完全寫出來。不過《正氣歌》裡有幾個聖元大陸沒出現的人,後面要改一改。現在,我應該不斷用《正氣歌》錘煉壯大自己,只是不知道現在能寫幾個字。”

  方運心裡想完,深吸一口氣,提起筆,慢慢在紙上書寫。

  天。

  方運的才氣正在迅速流入這個字中,但“天”字吸收了足夠的才氣便停下來,方運繼續寫下去。

  “天地有正氣……”

  寫完“氣”字,兩條才氣全部消耗殆盡,方運感到精神疲憊,於是停下筆,看著紙面上普普通通的五個黑色正楷字。

  “上次不是金色字麼?”方運正想著,五個黑色的字表面浮現淡金的色澤,然後文字和紙頁同時消失。

  方運第一時間進入奇書天地,看到虛空中漂浮著三件東西。

  一滴蛟龍狀的妖聖血,一篇《桃花源記》殘篇,第三件就是那張《正氣歌》的紙頁,不過只有五個字。

  那滴妖聖血所化的小蛟龍以前無比囂張,一直在不停地掙扎,但現在卻雙目無神,仿佛失去了靈姓。

  方運仔細看了一眼這滴血,裡面的妖聖意念已經消失,但仍然散發著恐怖的氣息,等方運力量足夠,就可以使用這滴妖聖血。

  “傳說中,詩詞文都可以‘聖化’,而不管是人族眾聖還是妖聖的血都可以把詩詞文聖化。等我以後有了足夠的力量駕馭這滴血,在恰當的時機,就可以聖化詩詞,徹底發揮戰詩詞最恐怖的力量。跟聖化後的戰詩詞相比,我們現在使用的戰詩詞只能說是小打小鬧。”

  “唉,安承材,謝謝你把大儒汙文相贈,你放心,雖然我無法上繳給聖院,但也絕不會埋沒了這妖聖血和真文殘篇,我要讓它們在我的手裡發揮更大的作用!現在既然有了上品奮筆疾書,一息最快寫八句,就要把《白蛇傳》儘快寫出來,把賣書的錢捐給盧家鎮,作為安承材贈送妖聖血和《桃花源記》殘篇的感謝。”

  方運想起這《桃花源記》殘篇有錘煉文宮文膽的作用,心中一動,默背《桃花源記》。

  “晉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為業……”

  背誦完整篇《桃花源記》,那奇書天地裡的《桃花源記》殘篇原本消失,出現在方運的文宮裡。

  方運立刻神念入文宮,就見那不過區區一頁的《桃花源記》竟然無比巨大,懸浮在文宮的上方,只比文宮小一圈,而方運的文宮之大,已經相當於一座小村鎮,可見這《桃花源記》有多麼神異。

  方運的神念站在文宮內,仰望著巨大的大儒真文。

  “晉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為業。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

  大儒真文自動發出聲音,這是餘音繞梁的力量,聲音醇厚溫和,讓人如沐春風,方運有種迷醉的感覺。

  在大儒真文的聲音誦到“忽逢桃花林”的時候,桃花天降,落英繽紛,香氣撲鼻,如夢似幻。

  在這漫天的桃花中,方運仿佛神遊天外,逍遙自在,好像和那個武陵人一樣來到了桃花源。

  桃花朵朵飛,紛紛飛入文膽、文心和才氣裡,剩下的則飛入文宮石壁中。

  方運沉醉在這奇異的意境中,放下世間的一切煩惱和負擔,享受世外桃源的美妙。

  此時此刻,方運第一次深刻感受到文字之美、大儒之能,那種無法言說的愉悅感充滿全身,仿佛身體持續承受才氣洗禮。

  這《桃花源記》的意境太美妙,等大儒真文離開文宮後好一會兒,方運才重新清醒。

  “《桃花源記》的殘篇都如此美妙,那完整的《桃花源記》會怎麼樣?完整的《桃花源詩並序》又會怎麼樣?陶聖的聖道文寶‘世外桃源’又是一番什麼樣的光景?”

  方運又仔細體味《桃花源記》中的文字之美、意境之美,然後再認真觀察自己的文宮。

  “咦?”方運抬頭看到那如水滴晶瑩剔透的文膽內,突然閃過一個‘勇’字,但迅速消失不見。

  “仁、義、禮、智、信、忠、勇是七種聖道,各自有不同的力量,比如‘義’的具體表現形式就是浩然正氣,而‘勇’的具體表現形式是殺敵的力量,所以歷代兵家在‘智’之後首選‘勇’。那些強大的兵家子弟哪怕在舉人的時候,都擁有強大的破壞力,但前提是他們有‘兵書’,而且觸摸到勇之聖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ooth 發表於 2014-7-17 06:22 AM

第142章 《三十六計》

  兵書類似文寶,但不是文寶。.

  兵書和文寶相似的地方是,都是實物,通過消耗才氣激發其力量。

  不同的是,普通文寶需要有人永久消耗自己的才氣煉製,消耗的才氣永遠不會恢復,半聖文寶則需要靠聖道根基的力量:而兵書在書寫的過程中不需要永久姓消耗才氣,只要能寫出來,就可以使用。

  但是,每個舉人都可以消耗才氣製作文寶,但不是人人都能寫出兵書,哪怕照著《孫子兵法》寫,寫出來的也只是文章,算不得兵書。

  方運心中決定,把下一步的目標放在兵書上。

  “兵家主戰,兵書自然擁有強大的力量。只不過,和詩詞之力比,兵家的兵書在對個體的殺傷力遠不如,更適合大規模的戰鬥,輔助力量也較多。比如上次殺那頭偽龍血脈的龜妖帥,就沒人用兵書。因為在個體實力無比強大的敵人面前,普通兵書毫無用處,除非是自己所著的兵書,或者是特別強大的兵書。”

  “因為才高一鬥的關係,我現在才氣的量比初成舉人的才氣還要多一些,似乎可以運用兵書。後世的兵書多如牛毛,如《唐李問對》《守城錄》《射經》《百戰奇略》《紀效新書》等等,但這些兵書都有太多的考究,現在的我還不適合寫,也可能寫不出來。但是,有一本兵書絕對非常適合我!”

  “《三十六計》此書是明清時期的人根據各種真實的軍事實例總結的經驗,並非像那些兵法家一樣是總結自己的經驗,而是一種整理歸納。這《三十六計》論深度高度自然是比不上那些著名的兵書,但論廣度和實用姓,卻一點都不差,因為這畢竟是後人縱觀數千年歷史而總結出來的,是站在巨人們的肩膀上整理的,擁有極大的實用價值。”

  “《三十六計》整書絕對不是我現在能夠寫出來的,但一個計一個計慢慢寫,則完全可以。先試試第一計‘瞞天過海’。等我完成《三十六計》全書後,隨著我實力的增強,這本書的力量也會增強。雖然這本書單論威力比不上半聖兵書《孫子兵法》,但現在《孫子兵法》已經被拆分,我不可能得到全本,《三十六計》卻可以。”

  方運心裡想著,提筆書寫。

  瞞天過海原作是用了隋唐時期的兩個經典戰爭案例,但方運自然不能用,於是以春秋時期晉文公重耳的、孫臏著名的減灶之策和十國時期的一次戰爭為案例,書寫瞞天過海之計。

  兵書在書寫的過程中極為消耗精神,因為一個人如果對兵書瞭解得不夠透徹,寫出來的只是文字,不是兵書。所以方運僅僅寫了一半就精疲力竭,渾身無力。

  方運並沒有氣餒,先回床上休息,一邊躺著,一邊反復研究瞞天過海這一計策,不斷從歷史尋找相關的案例,甚至尋找戰敗的案例,試著用瞞天過海之策應對,推演能不能挽回戰局。

  方運越是思考,越發現寫兵書比想像中困難百倍,自己吃不透瞞天過海之計,就永遠寫不出來。

  不過方運並沒有氣餒,不斷在奇書天地中查找資料學習、印證,如同寫經義、策論一樣,反復錘煉這個計策。

  但很快方運發現,書寫兵書的文字不需要消耗才氣,但推演的過程必須消耗才氣,可現在自己才氣耗盡,只得早早睡下。

  兩個小時後,文膽輕動,方運立刻睜眼,雙目清明,沒有半點血絲,精神抖擻。

  方運神入文宮,發現才氣已經完全漲滿,在九寸的基礎上又長了一分。

  文膽已經成長,進入第一境韌如草木,雖然不如現在的半聖弟子顏域空,但卻比剛入舉人的顏域空強大許多。

  文宮星辰的光芒再度照耀在才氣上,讓方運的才氣慢慢增多、增強。

  方運沒有立刻去完善瞞天過海之計,而是先默讀了一遍《孫子兵法》、《孫臏兵法》《吳子兵法》,領悟半聖的思想和力量,讓自己的心靈更加靠近兵家的理念,然後繼續完善瞞天過海之計。

  寫到最後,方運發現實際難度不是想像的百倍,而是千倍!

  “看來,要想把瞞天過海寫成真正的兵書,要分幾步走。第一步,要徹底理解瞞天過海之計;第二步,要找到大量的戰爭案例來論證這個計策的可行姓;第三步,尋找新的戰爭案例,把自己代入失敗的一方推演,用瞞天過海之計贏得戰鬥戰爭。”

  “第四步,則要分解、分析然後總結這套理論,把瞞天過海之計的每個步驟都吃透。第五步,深化原始理論,在瞞天過海的原始理論上擴展;第六步,就是融會貫通,並書寫完成。”

  方運不斷翻找聖元大陸兵家的著作,悲哀地發現那些兵家大儒或眾聖都崇尚言簡意賅、微言大義,並沒有像教導經義那樣手把手教人如何寫兵書,畢竟兵書不是科舉內容,所以那些大儒半聖的作品雖然或多或少提到這六個步驟,但都沒有成體系論述。

  “唉,看來這個任務得交給我了,奇書天地可不能幫我建立一個聖元大陸獨有的兵書理論體系,還得我自己來。”

  方運發現有的兵家大儒還提到過寫兵書的第七步,但只有一些詞語,沒有詳細說明,而且那只是傳說中的境界,要是寫一部兵書的時候能進入第七步,那就說明這部兵書有機會融入“智之聖道”,威力倍增。

  文章易寫,兵書難得,聖元大陸的文兵書原作一共不到三十本,其餘兵書都是別人學習原作後重新書寫,其威力比原作差得遠。

  方運發現在瞞天過海這一計中,自己僅僅走到第四步,後面還需要兩步才能寫出來。

  “僅僅是一個計策就這麼麻煩,那後面三十五個計策怎麼辦?其他的兵書怎麼辦?”

  “後世有那麼多兵書,不能傳播發揚光大實在可惜,關鍵是《三十六計》在高度上或許不如半聖們的兵書,但卻更適合大儒之下的兵家人。若是我能把《三十六計》寫成完整的兵書,我人族的力量必然會再次增長,絕對比《陋室銘》更加重要。”

  方運思考完,繼續研究瞞天過海之計。

  在才氣的支撐下,方運慢慢學習研究,很快才氣耗盡,不得不再次睡覺。

  又過了兩個小時,方運醒過來,繼續研究,最後終於完成第六步。

  “可以書寫兵書了!”

  方運松了一口氣,再一次提筆,慢慢書寫瞞天過海之計。

  方運寫得非常認真,生怕有一點疏漏導致兵書失敗寫成普通文章。

  很快,方運寫完最後一個字,然後落筆寫下最後一個句號。

  但是,在毛筆碰觸紙頁的一瞬間,方運眼前一黑。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運聽到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音。

  “方將軍!醒醒啊方將軍!”

  “我們不能沒有你啊!”

  “將軍!”

  方運感覺這些人在叫自己,可自己明明只是秀才,不可能當將軍,很想開口問問情況,可頭昏昏沉沉的,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

  這裡是一處寬敞的行軍帳篷,七八個身穿盔甲軍服的軍人正站在前方。

  方運低頭一看,自己蓋著被躺在床上,雙腿微疼,感覺不妙,急忙掀開被子,發現自己竟然失去了雙腿,而且看樣子是剛失去不久,不過似乎有人用醫書治療過自己。

  方運一開始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但發現自己頭腦無比清楚,連奇書天地和許多事情都可以清晰記起來,不像做夢,隨後仔細觀察周圍,又驚又喜。

  “才氣演武!這個武不是武鬥武打,而是和文對應的軍事戰爭,就是那些大儒半聖所說的兵書第七步!現在正通過消耗我的才氣,在文宮中構建出一個演武幻境,以兵書的內容來考驗我。只要我能用兵書的思想內容完成考驗,那麼這篇兵書不僅可以完成,還可以融入極為難得的智之聖道。”

  “智之聖道非同小可!連那些兵家半聖世家的弟子,都會先去接受勇之聖道,至於能不能擁有智之聖道,完全不能強求。沒想到,我剛剛摸到勇之聖道的邊緣,竟然就有機會讓自己的兵書融入智之聖道。不過,這一次的才氣演武,我必輸無疑。”

  “那勇之聖道,不是我一天的積累。我以童生之身去殺妖,最後不怕死地透支才氣射殺龜妖帥,是小勇;我進入書山后,在幻境中被人折磨得那麼慘,卻依然活下來,是大勇;後來在第五山的時候,明知道自己殺不死數百妖族,卻先殺一妖將然後同歸於盡,是小勇。而這次,明知道慶國是沖我而來,我挺身而出文鬥,是大勇!經過這麼多磨難,我才勉強摸到勇之聖道的邊緣,這智之聖道絕不可能這麼簡單就融入兵書中。”

  方運沒有冒進和驕傲,迅速審視自己的實力,做出了最後的判斷。

  “這一次才氣演武,我才氣不多,恐怕不等我完成瞞天過海之計,就會結束。所以,我要做的就是多瞭解這個環境,為下一次才氣演武做準備!”...<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ooth 發表於 2014-7-18 07:08 AM

第143章 才氣演武

  方運心中異常謹慎,因為才氣演武只有三次機會,失敗三次則將無法融入智之聖道。

  同時,方運也無比高興。

  一旦完成才氣演武,瞞天過海之計的威力將大增,而且因為有了聖道力量,雖然不可能擁有戰詩詞那麼強大的破壞力,但必然會出現類似“詩魂”的‘兵魂’,有意想不到的奇效。

  當年孫子、孫臏、吳起等兵家半聖進妖界如入無人之境,憑藉的就是兵書的力量,連亞聖在這方面都遠不如兵家傳人。

  兵家的神秘莫測、奇險狡詐遠超其他百家,哪怕是雜家的權術也無法相提並論。

  “將軍您醒了?我們有救了!”

  眾將歡呼。

  方運點點頭,掃了這些人一眼,沒有多言,繼續思考。

  “不要打擾方將軍想計策,一起出去。”

  “末將告退。”眾人陸續離開。

  方運看了一下自己的腿,猜到應該是才氣演武的限制,把自己的身體方面壓制在最低,只考校兵法謀略。

  這是第一次帶兵,方運卻一點都不緊張,甚至隱隱有些興奮,還有一種自信,這自信源於他這些天的學習,且不說《孫子兵法》等兵書屬於眾聖經典,他早就背誦並完全理解,單單這一夜不斷消耗才氣學習研究,就比不消耗才氣研究一年的效率更高。

  “來人,送我出去!”方運道。

  立刻有士兵抬來抬椅,把方運抬出去。

  “升帳,點卯!”

  方運自然知道這個考驗不可能只純粹考瞞天過海之計,因為任何兵法都不是獨立存在的,而進入才氣演武後沒有多出任何記憶,所以應該最先瞭解下屬。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簡單,但也無比正確。”

  進了中軍帳。方運坐在主位,軍中的將校分列兩旁,方運親自點卯,而將校一一喊到。

  在點卯的過程中。方運仔細觀察每一個將領,動作、語氣、神態,從而模糊推算其性格,進行初步的瞭解。

  “這是《六韜》中‘八征’的簡易用法。《六韜》又名《太公兵法》,是戰國時期的一位大儒假託姜子牙所作,實際是借姜子牙和武王的問答來解釋自己的兵法,這書雖然沒有讓他成為半聖,但也成為真正的兵書,也經過才氣演武,後世留名。”

  “八征實際並不複雜。就是通過各種方式考察一個將軍的思維、應變、忠誠、廉潔、脾性等各個方面,只不過這時候沒辦法施展,只能通過心理學的一些技巧做出快速判斷,不夠準確,但必然一定用處。”

  方運很快發現有一個營校略顯緊張。暗記在心。

  “範參軍,把我軍和敵軍詳細情況細說一番,士氣、軍械、糧草、環境等等所有細節一一說明,不得有誤!”方運無比嚴肅,毫不怯場,極有大將的風采。

  這就是書山幻境獲得的巨大好處之一,若是在上書山前。他斷然不可能這麼快適應自己的新身份。

  “是,大人!”

  那參軍快速把整個形勢說了一遍。

  原來是景國軍隊剛與狼蠻大戰一場,雙方互有死傷,而景國士兵非常疲憊,士氣低下,正準備撤退。

  最可怕的問題是糧草不足。從昨日開始,眾人只能吃三成飽,今天別說戰鬥,就連操練都可能無法進行。

  蠻族雖然論智慧不如人類,但卻比妖族聰明得多。而且還有逆種文人在狼蠻中當軍師,若戰必敗,所以連參軍都知道,必須要掩飾景軍的虛弱,讓敵人以為景軍還有餘力,讓景軍安然撤離。

  方運聽完參軍的說明,仔細思索。

  “歷代瞞天過海之計不少,其中以半聖孫臏的減灶最為著名,敵人不可能一個一個數清我軍的士兵,只能通過其他方面判斷。軍人要生火做飯,一個爐灶能煮多少食物供多少人吃是固定的,所以孫臏在撤退的過程中,第一次紮營留下十萬人的爐灶,而第二次紮營留下五萬,第三次留下三萬。那龐涓以為孫臏的軍隊士氣崩潰,就去追殺孫臏,但中計遭到伏擊,最後龐涓不得不自殺,成就了孫臏的智名。”

  “減灶是真強假弱,而這次才氣演武反其道而行,讓我領了一支真正的弱軍,要想撤退,必須要給蠻族一個假像,讓蠻族以為我很強。這……難度絕對比孫臏那個還大,那個減灶要是失敗,孫臏的軍隊沒有大損失,不過等於浪費了一些糧草,而我要是失敗,那就是全軍覆沒。”

  “這才氣演武,如果是僅僅掌握瞞天過海之計,也只有一半的勝算,因為一個再懂計謀的人如果不知兵,不知道如何具體一步一步運用這個計謀,不可能勝利。空口談兵和實戰演武,簡直是天壤之別!”

  “既然是才氣演武,那我就必須主持瞞天過海之計的一切細節,這些將校現在恐怕只能算木偶,有壞事的可能,但絕不可能主動幫我成事,若是我隨便說一些計謀他們都能幫我完成,那智之聖道也太簡單了。”

  “所以,接下來我要走遍軍營,瞭解每一個地方,徹底做到知己知彼。然後,我就要考慮用什麼方法來完成瞞天過海之計,最後則是要考校我的具體執行方案和細節。”

  方運經過縝密的思考,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在中軍帳內,方運又問了幾個人,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樣,這些人都不會為他出謀劃策,只會執行他的命令,看情況執行能力恐怕只能一般。

  最後,方運看向那個神色慌張的營校,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大聲道:“俞營校,你還不認罪!”

  那俞營校嚇得當場跪在地上,叩頭求饒:“求將軍饒恕下官,求將軍饒恕下官!下官不該貪墨軍糧!現在的軍糧實際只有上報的一半,最多兩天,軍糧就會耗盡。”

  眾將校大驚,有的大罵,有的絕望,有的則在竭力思考。

  方運本以為情況已經夠糟糕了,沒想到實際情況比原本想像的更加困難,若是在平常時期,他會選擇立刻殺了這個負責糧草的營校,但現在若是殺他,等於告訴全軍糧草出了問題,不用蠻族來攻,必然士氣崩潰。

  “你雖然有大罪,但念你多年為國,我給你一次機會,讓你將功贖罪,若你能完成,我饒你一命,若你做得不夠好,你便是罪上加罪!你可願意?”方運道。

  “謝將軍不殺之恩!下官必當結草銜環、做牛做馬報答將軍的恩德!”俞營校淚流滿面,無比感激。

  “你先站到一旁,之後我會吩咐你做什麼。”

  “得令!”那俞營校急忙起身。

  此時此刻,方運心中瞞天過海之計的輪廓更加清晰,但在細節方面有所缺失,所以他道:“你們帶我去查看軍營!”

  於是,眾將校帶著方運去一一查看軍營的每一個地方,從外面的防禦措施到明哨暗哨,再到所有的兵種等等事無巨細,方運一一瞭解。

  整個過程太消耗時間,方運到了午後才摸清軍營的狀況,因為他身有才氣,又得奇書天地相助,哪怕不是進士也能過目不忘,所以把一切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有了足夠的細節,方運的腦海中終於有了一個計畫,雖然不夠完美,但已經可以算得上是瞞天過海之計。

  方運正要調兵遣將佈置瞞天過海之計,陣營對面的蠻族突然發起總攻,隨後他眼前一陣恍惚,眼前閃現一些畫面,有蠻族殺人的場面,有燒毀軍營的場面,而最後“自己”的屍體被高高掛起來,懸屍示眾。

  方運吃力地睜開眼,發現軍營消失了,自己正坐在桌前,手裡正握著那支毛筆,粘滿墨汁的毛筆壓在紙面,整張紙徹底廢了,需要重寫,而且他感到全身酸疼,右臂已經麻木。

  “這天色……”

  方運扭頭望去,日懸正當中。

  提筆時候還是淩晨,太陽沒有升起,可現在卻已經是中午。

  “看來這裡的時間和才氣演武是一樣的。不好!今天要給張將軍送行!”方運急忙揉著手臂起身,推門而出,就見楊玉環和家裡所有人都在門外。

  “小運你沒事吧。”楊玉環急忙走來問。

  方運微笑道:“沒事,而且有好事,具體我就不便說了。”方運不想讓楊玉環等人擔心。

  楊玉環松了口氣,道:“那就好,怪不得奴奴不擔心。”

  正趴在花壇邊曬太陽的奴奴睜開眼,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向方運揮舞了一下小爪子,算是打過招呼,然後繼續埋頭睡。

  “我現在要去得月樓,大牛,備車。”

  “車就停在外面,現在就能走。不過張都督的親兵來過,已經回去覆命了。”方大牛道。

  “你們對他說了什麼?”方運問。

  楊玉環道:“我們不知道你出了什麼事,只說你現在真的不便出來。”

  “嗯。我先走了,你別擔心!”

  方運和方大牛急匆匆離開,到了車上,方運平靜下來,很快想起昨日的事情,曾答應過給張破嶽一首送別詩。

  方運掀開窗簾看向窗外,暗道可惜。

  “沒下雨,渭城朝雨浥輕塵就不能用了,一片冰心在玉壺也不能用,他走陸路不是水路,煙花三月下揚州也不能用了。讓我仔細想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ooth 發表於 2014-7-18 07:11 AM

第144章 悟道河新篇章

  不多時,馬車靠近得月樓,不等方運下車,樓上就有人大喊:“方五甲的車來了!”

  方運無奈,知道那些人等自己等急了,否則不會派人盯著。

  車停在得月樓門前,方運走下馬車,就見李文鷹、張破嶽、趙紅妝和董知府等許多人一起走出來。

  張破嶽給方運使了一個眼色,露出一副“我懂”的樣子,不等方運明白他懂什麼,就大聲喊:“好你個方運,自從成了十國第一秀才,竟然連我的宴會都敢遲到!你要想進這個得月樓,必須贈我一首詩,否則別想進門!”

  方運一個頭兩個大,沒想到剛得了一個才氣演武的大好處,就遇到麻煩了,看樣子張破嶽以為他是故意這麼做,為的就是讓普通的送別變成趣事,真幫張破嶽揚文名。

  不等方運開口,張破嶽再次道:“不過,你既然是十國第一秀才,僅僅讓你作詩不算懲罰,現在你要一步一句!”

  方運正好邁步,等他說完,無奈地落腳,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張破嶽一看,瞪大眼睛,露出詢問的目光。

  方運一動不動。

  張破嶽立刻露出一副懊惱的樣子,意識到自己誤解了方運,根本不是故意來遲。

  方運一言不發,轉身,向得月樓的右側走去,一步一步慢慢走。

  李文鷹看出來方運要思考,立刻道:“方運在打啞謎,故意吊我們的胃口,走,跟著他,他現在恐怕已經想到了。”

  張破嶽立刻道:“對!跟上!”

  於是眾人一起跟在方運身後。

  趙紅妝有些哭笑不得,她看得出來方運是被什麼事耽誤了,真沒準備好送別詩,不過現在只能跟著。

  有人在低聲數著。

  “一步、兩步……九十九、一百、一百零一……”

  趙紅妝白了那個將軍一眼,心中暗暗祈禱方運千萬別被難住。

  得月樓旁邊就是平湖。此刻正值六月,荷花盛開,荷葉重重,有採蓮女在其中嬉戲。

  方運心中一動。想起一首很出名但卻很難被人聯想到送別的詩,因為那首詩字面毫無送別之意,但詩意卻暗含送別。

  方運慢慢向平湖邊走去,平湖的景色完全展現在眼前,在一片片的碧綠的荷葉上,立著一朵朵粉紅色的荷花,格外喜人,六月夏日的氣息撲面而來。

  後面那個將軍還在低聲數著。

  在那將軍數到三百的時候,方運張口誦詩:

  畢竟平湖六月中,

  風光不與四時同;

  接天蓮葉無窮碧。

  映日荷花別樣紅。

  這首詩是宋朝大詩人楊萬里的名詩《曉出淨慈寺送林子方》,除了詩名,字裡行間沒用絲毫送別之意,但卻隱含著楊萬里的囑託,因為這個林子方是從京城向外調。情況十分不妙。

  張破嶽的情況和林子方相似,但更艱難。

  這首詩的前面兩句非常普通,以至於很多人一愣,但是身為當事人的張破嶽目光卻微微一變,這是在說六月和四時的不同,但也是在說他的處境,說他即將執掌北軍對抗蠻族。和在玉海府中自然不同。

  李文鷹也隨後意識到,沉吟不語,而其他人都沒有聽出來這首詩的弦外之音。

  等方運念完全詩,所有人為之叫絕。

  “縱觀詠荷詩詞,此詩當屬第一!好一個‘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此句一出。夏日的荷花盛開之景鋪滿眼前,不可能再有人能把荷花寫得如此壯觀又麗質!”董知府道。

  “當真是把這荷花寫出氣勢寫出境界,接天之雄、映日之美,心中若是沒有天地,怎麼也不可能寫出來。”

  “此詩一掃過去荷花的嬌弱柔美之氣。立意怕是直達鳴州。”李文鷹點點頭,他這個層次的人說出“一掃”兩字,那就是定了這首詩超過已知的所有詠荷詩。

  隨後李文鷹看了張破嶽一眼,因為不僅前兩句有深意,後兩句也一樣。

  張破嶽終於不再是那個表面看上去什麼都不在乎的狂將軍,目光裡帶著無奈,他自然知道那“接天”“映日”,包括了東海和京城,東海邊的玉海城,天子腳下的京城,這兩個地方自然安全。

  張破嶽不由得仔細看著方運,身為翰林去最危險的地方效力是本分,如果一切正常,方運絕不可能勸阻,但問題就在於這是左相和童侍郎聯手逼他去的,方運必然勸阻,可又不能說的太清楚,否則等於畏戰,而且和方運平日主戰思想衝突。

  “唉,方茂才果然是半聖親封的十國第一秀,本將佩服。”張破嶽實際在誇讚方運是把方方面面想到了,偏偏詩本身還這麼好,簡直是奇跡。

  景國公主趙紅妝低頭沉思。

  “曹子建七步成詩,天下才氣十鬥,他分八鬥,方運百步成詩,至少可得半鬥!”那數著步伐的將軍笑道。

  馮院君卻道:“方運故意走這百步,或許就是為了讓我等看到這詩中的美景。”

  張破嶽笑道:“這首詩我要定了!誰要是跟我搶,別怪我翻臉!對了,詩名是不是叫《平湖送張破嶽》?叫《平湖方運送張破嶽》也行。”

  一人笑道:“張都督您別自作多情,這首詩是詠荷詩,怎麼成了送別詩?你可不要為了揚名胡亂改詩名,那可是大忌啊。”

  李文鷹微微一笑,道:“這就是送別詩。”

  “呃……”那人感到莫名其妙。

  張破嶽哈哈一笑,抓著方運的手腕向得月樓走去,邊走邊說:“走,給我寫詩!等你成為進士,我送你一隻鷹妖將,聖族鷹妖沒的可能,但王族鷹妖絕無問題。”

  一半的人仔細思索這首詩哪裡有送別之意,但另一半人聽到王族鷹妖則十分羨慕,一般來說大妖王的後裔才算王族,那可是僅次於半聖的存在。其血脈後裔比普通的鷹妖強太多了。

  方運也是心中一動,鷹妖有飛行的優勢,王族鷹妖可比那頭偽龍血脈的龜妖帥更有價值。

  “你還真捨得。”李文鷹微笑道。

  “一隻鷹妖換了一篇傳家文,我不虧!方運。等你中了進士,要不要去我定遠軍任職?”張破嶽邊走邊說。

  “前軍乃是我景國最精銳之軍,我恐怕需要歷練一番才有資格進入。不過,若是張將軍盛情邀請,我倒是可以在將軍麾下談笑殺敵,保家衛國。”

  “那就這麼定了!等我定遠軍有難,你和文鷹兄一併前去助我!”

  “好!”

  方運隨張破嶽回得月樓,其他人跟在身後,低聲議論。

  “你們仔細琢磨,這六月和四時不同。而張將軍即將高升,兩個地方也不同。”

  “這‘畢竟’二字,似乎頗有深意啊。”

  這些人不是舉人就是進士,不等走到得月樓,就七嘴八舌把這首詩的意思猜得差不多。等猜透了,個個不說話了。

  進了得月樓的天字型大小房間,也沒人說話,只有張破嶽請方運提筆寫詩。

  寫完全詩,張破嶽看著嘿嘿直笑,一邊笑一邊誇讚道:“好詩!好字!寫接天蓮葉的時候字體雄奇,寫映日荷花的時候卻圓潤。當真是如詩如畫,當時看你寫的時候,竟然感覺你是在畫出這首詩,難得。劍眉公,你的繪畫早就入了第一境,不如為此詩配一幅畫。”

  李文鷹看了看方運的字。沉默片刻,道:“不到丹青三境的話,是在玷污這首詩。”

  眾人紛紛點頭。

  張破嶽道:“說的也是,這首詩的景致寫得太好,丹青三境的大畫家大概可以畫出‘映日荷花別樣紅’。但要是畫‘接天蓮葉無窮碧’,那就不是憑畫技可以做到的。來,大家敬方運一杯,感謝他讓我等見到這等好詩!”

  李文鷹卻接道:“也敬方運日後能寫出有功於人族的戰詩詞!”

  方運看向李文鷹,兩人相視一笑。

  飲完一杯酒,馮院君道:“方運這首詩和以前相比,又是大不一樣,真乃神異。院君大人,我執掌玉海府文院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能不能給我五天假,讓我去一趟濟縣的悟道河?”

  所有人兩眼放光,自從方運得了書山第一,悟道河就在玉海府和大源府的高文位圈裡流傳開,已經有人前往,但現在還沒有消息。

  “悟道河?我路過的時候,停留了一刻。”李文鷹的語氣裡似乎有那麼一點不好意思。

  方運呆住了,心想怎麼連劍眉公都去了,這是要悲劇啊!

  “啊?連您都去了?效果如何?”馮院君問,其他人也感到好奇。

  李文鷹想了想,道:“不好說。”

  眾人無比驚訝,連堂堂大學士都這麼說,就算死也要去看看!

  方運手扶額頭,無力地看著地面,心想那悟道河要是有用才見鬼了,完全就是蒙人的,結果這些人倒好,他這個造謠的都不敢說了,這些傳謠的還繼續傳,一點都不怕謠大。

  “一定要去看看!”董知府道。

  眾人紛紛點頭。

  趙紅妝倒不怎麼在乎悟道河,問:“方運,你到底被什麼事耽誤了?張將軍的親兵說你一個上午都在家裡,是不是在參悟什麼?”

  “我要是說我在構思這首詩,你們相信嗎?”方運試探著問。

  趙紅妝卻道:“張將軍的親兵說你家裡人都為你擔心,他們根本不敢讓人進去打擾你,你絕不可能是在構思詩。”

  眾人一起盯著方運。

  方運暗道不好,才氣演武跟書山幻境有關,但他不能暴露書山的記憶,難道繼續造悟道河的謠?...<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r.yat 發表於 2014-7-19 02:50 PM

第145章 雨不濕身

    才氣演武對大儒來說只能說少見,還算不上罕見,成功完成才氣演武才算罕見,可是,才氣演武從來沒出現在秀才身上。

    「我可以不說嗎?」方運問。

    馮院君笑道:「你不說,我們可以猜。看你身體毫髮無傷,甚至隱隱有一股淩厲之意,必然是得了好處,再根據你家人的表現,只有幾個不多的可能,我們十餘人慢慢猜,不需一刻就能猜出來。」

    眾人一起微笑,看樣子隨時可能出口猜測。

    方運環視眾人,只好道:「其實也沒什麼,經過書山的歷練,我發現我有所成長,就決定選一門輔修聖道。後來我想到現在三族征伐,兵家的作用僅次於儒家大道,於是就準備輔修兵家。這些天一直在研究兵法,昨夜也不知怎麼回事,回憶起我在悟道河的日子,腦中靈光一閃,就想把前人的兵法總結歸納一下,變得更加通俗易用,結果一不小心進入才氣演武。」

    「嘶……」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張破岳是將軍,來為他送行的大都是軍人,他們最清楚才氣演武的重要性,一旦有人能做到才氣演武,必然在兵法方面有驚人的天賦,對人族的作用極大。

    「我們只以為你在詩詞、書法、繪畫和經義方面有所成就,沒想到你的兵法造詣也如此深厚!你這是要做全才啊!哪怕是孔聖,也算不上全才。」

    張破嶽忍不住問:「文鷹兄,你第一次獲得才氣演武是在翰林的時候吧?」

    「嗯。」李文鷹點了一下頭。

    「哪怕幾位兵家半聖,也只有零星兩三個曾在舉人的時候才氣演武,只是都失敗了。方運,不要告訴我們你才氣演武成功。」董知府道。

    方運道:「當然失敗了。我區區秀才怎麼可能過得了才氣演武。」

    「這還差不多,你要是能完成才氣演武,那兵家恐怕會直接來搶人,先關你幾年,磨掉你所有的棱角。然後把你送到各種險境,用盡一切辦法折磨……不,是磨礪,然後再把你扔到兩界山磨練十幾年,最後再給你自由。」

    方運差點冷汗直流,道:「兵家的人不會這麼兇殘吧?」

    「會的。兵家世家那些天才七八歲就開始被磨礪。除了參與科舉書山等,幾乎不跟外人接觸,等到年過三十才能正式掌握自己的命運。所以幾百年來兵家半聖無比隱忍老辣,對妖界造成極大的損失,妖族眾聖以後真要大舉入侵,首先要殺的一定是兵家半聖。」

    「我必須走儒家大道!我的才氣演武一定失敗!」方運道。

    李文鷹笑道:「你就算成功也無妨。我們對你期望可不僅僅是兵家一途,你若是主修兵家,太浪費了。」

    「說的是。唉,真是不敢想像啊,才氣演武,我都還沒有過。」張破嶽似乎很不開心。

    馮院君道:「你有時間也去悟道河坐坐,或許也有機會進入才氣演武。」

    「說的好!宴會結束我就改道去濟縣的悟道河。兩日後再去京城接受冊封。」張破嶽道。

    馮院君可憐兮兮地看著李文鷹,道:「院君大人,我的假期您是否同意?」

    李文鷹面無表情地看著馮院君,馮院君目光堅定,好像一點都不怕這位殺名遠播的大學士。

    「罷了,准你五日之期。」李文鷹無奈地道。

    「謝大人,我敬大人一杯。」馮院君愉快地笑起來,舉杯喝酒。

    李文鷹不理會馮院君,問方運:「你今日是第一次進才氣演武?」

    「是首次。」

    「外人不可干涉才氣演武,你萬萬不可向他人請教。否則會出現巨大的變化,甚至會失敗。」李文鷹道。

    「學生知道。」方運道。

    李文鷹看了趙紅妝一眼,又看向方運,問:「聽說你要儘快考舉人,甚至可能準備在今年考進士。成為世間第一個同年進士?」

    若是在經歷書山幻境之前,方運斷然不會想成為古往今來在一年內同時考上童生、秀才、舉人和進士的人,但書山的經歷彌補了他的短板。

    「我想試一試。」方運道。

    「你的詩詞和經義自然不用多慮,但九月的州試要考策論,你有信心?」

    「學生認為,策論無非就是治國之道,而學生通讀眾聖經典,更是閱遍史書,雖不敢說有定國安邦之才,但在策論方面也小有所得。」

    若是別的方運不敢說,但策論方面卻不怕,畢竟在那個時代有太多相關的資訊,不像聖元大陸十天才能看一次文報,有關時政的新聞不到五分之一的版面。

    「你既然有信心,那就試著一拼。你現在雖然有名,甚至可能在史書上一筆帶過,但未必能上傳記。若是能成為第一位同年進士,你極可以有機會上傳記,真正青史留名。」李文鷹道。

    讀書人對青史留名極為看重,旁邊一位將軍羨慕地道:「李大人必然能青史留名,張將軍若能再上一步,也會有傳記。至於我們,能在史書上留下一個名字,已經是光宗耀祖。」

    眾人紛紛點頭,極為羨慕方運、李文鷹和張破嶽三人。

    張破嶽卻道:「我和劍眉公至多是上傳記,方運,你可以有機會更上一層,進入‘世家’之列,千萬不可自廢文宮。」

    「學生一定努力。」方運謙虛地道。

    一旁的趙紅妝露出落寞之色,她雖然貴為公主,恐怕也只會在史書裡有個名字而已,絕不可能像漢朝的呂後那樣以「在權不在位」的理由列入本紀,和帝王並列。

    在無人看到的桌下,趙紅妝緊緊握著拳頭。

    名為紅妝,身為公主,在這裡卻如同綠葉一般。

    趙紅妝低下頭。眼中的不甘只有自己知道。

    一位將軍奇道:「方運,你在府試的那篇經義到底怎麼回事?按照慣例,一府的甲等經義要在文院中展覽,供院生學習。可今年為什麼只有乙等的?」

    馮院君和董知府相視一眼,兩個人親身經歷了那次驚天動地的閱卷過程。親眼看到傳天下的試卷,半聖的力量紛紛登場,當場殺死一位翰林,在科舉中百年難得一見。

    「這……我不便多說。」方運道。

    「那就奇了,董知府,馮院君。你們兩位是考官,也不能說?」

    兩人低著頭,一言不發。

    這事連李文鷹和張破岳也不清楚,現在看到兩個考官的態度,意識到極可能是刑殿或半聖下了封口令。

    包括趙紅妝在內,眾人大眼瞪小眼。可沒人敢說一句話,不多時,眾人就隱約猜到,方運既然得了甲等,必然是極好的經義,那經義很好卻不能傳揚,那必然是好到過分。起碼是鎮國,甚至可能是傳天下,因為聖院絕不可能為了鳴州的經義如此大動干戈。

    眾人立刻想到那天夜晚玉海府上空晝夜不斷交替的場面,意識到恐怕是聖人為了方運出手。

    詩詞是小道,甚至策論也是小道,可經義不一樣,那可是對眾聖經典的解讀,是真正的儒家大道,一個秀才能寫出鎮國的經義,那可比寫出十篇鎮國的詩詞都更加可怕。

    「有望啊。」一個將軍低聲說了三個字。

    雖然他沒說完整。但每個人都知道,他想說「方運的聖道根基有望」,成聖的機會極大。

    房間內平靜片刻,眾人繼續交談。

    因為張破嶽要去北地與狼蠻周旋,所以接下來的話題幾乎都是在談北地的戰事。

    戰爭和外交有不可分割的關係。眾人很快談到縱橫家的態度,但沒人認同谷國每年繳納大筆金銀財寶和糧食當歲貢換取和平,這些將領幾乎都認為只有把蠻族打服了,打得他們認識到人族不弱於妖族,才可能拉攏他們,然後共抗妖族。

    這些將領不是反對聯合蠻族攻擊妖族,而是認為要兵家在前、縱橫家在後,絕不能讓縱橫家和雜家主導兩族局勢,絕不能學谷國奴顏婢膝,否則人族必亡。

    一直到傍晚酒席才散,眾人醉醺醺地離開,那張破嶽則坐上長途甲牛車直奔濟縣悟道河而去,馮院君準備明日就去。

    方運也不好勸他們,默默離開。

    「千萬不要有人在悟道河邊悟道啊。」方運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在心裡念叨。

    六月的天氣變化多端,方運還未到家,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到了家門口,方運走下馬車,方大牛明明有傘,卻不給方運打,而是自己打著傘,羨慕地看著方運。

    雨水落在方運的身上和衣服上,不會淋濕半點,而是會無聲無息流走,方運整個身體就仿佛一把大傘,所有的雨水無法沾身。

    自從方運吃下偽龍珠以後,就再也不怕下雨,甚至連洗澡都減少,因為偽龍珠讓他的身體有了自淨的能力,雖然不像奴奴那樣腳不沾塵,但只要身體有了灰塵,會很快被無形的力量排開。

    方運住的地方更加乾淨,那些蚊蟲根本就不敢靠近擁有偽龍珠之人,連周圍的人家也享受到一個沒有蚊蟲的舒適夏季。

    雨水從身上流過,方運沒有任何不適,步入大門。

    庭院內,奴奴像條撒歡的小狗一樣,在雨裡跳來跳去,時不時突然一抖身體,身上的雨水四濺。

    看到方運來了,奴奴立刻笑嘻嘻地向方運揮舞小爪子,讓方運陪她玩,方運搖搖頭,笑道:「你自己玩吧。」

    奴奴點點頭,繼續自顧自玩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mr.yat 發表於 2014-7-19 02:50 PM

第146章 四誇封爵 文人表率

    方運走進屋內,楊玉環明知道雨水不會影響他,還是為他換上衣服,泡上熱茶。

    「你坐,一起喝茶,賞雨。」方運道。

    「嗯。」兩個人一起坐在客廳裡,喝著茶,望著庭院裡的夏雨,還有撒歡兒的小狐狸,說著貼心話。

    雨水阻住了人們外出的腳步,但卻讓抓住機會的人更加親近。

    「琴練得怎麼樣?」方運放下茶杯問。

    「賴夫人一直誇我,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楊玉環嘴角泛著笑意,眼中隱隱有一抹自豪。

    「你是我的玉環姐,必然不輸旁人。我對琴道也略知一二,等過幾日我寫出來,你照著學習。」方運不想浪費奇書天地裡的書還有琴譜。

    「那會耽誤你讀書,我去跟賴夫人學就是了。」楊玉環道。

    「不礙事,不過幾個時辰的事。我在書鋪的時候買過一些絕版的琴譜,雖然沒有帶到玉海府,我都記得,到時候我默寫下來,讓你彈。」

    「嗯。」楊玉環心中歡喜,為方運彈琴的念頭更加堅定。

    兩人正說著,發現院子裡的奴奴突然停下來,在絲絲雨線中,望著正門。

    「或許有人來了。」楊玉環起身。

    果不其然,立刻有人敲門,門房去開門,就見許多人站在門外,其中一人是之前在酒席上見過的董知府,那董知府眼中有喜有憂,十分奇怪。

    其他人穿著打扮方運看著極為眼熟,這些人和那日太后冊封楊玉環為八等誥命安人的時候一樣。

    方運不想讓楊玉環淋雨,讓她留在客廳,自己快步走到門口,認真道:「學生方運見過董大人。」

    董知府微笑道:「以後你見我就不用自稱學生了。」

    董知府身後的人立刻彎腰行禮,大聲道:「恭喜方爵爺,賀喜方爵爺。」

    方運猜到這些人來的目的。微笑道:「正下雨,有什麼事屋裡說。來,都進來。」

    眾人見方運這麼客氣,謝過後隨方運一起進入客廳,放下雨傘,抖著衣服上的雨水。

    很快,董知府從防水的布包裡拿出一卷明黃色的繡龍布卷。

    哪怕方運和楊玉環等人都是第一次見,也立刻聯想到這就是聖旨。

    楊玉環是八品誥命安人,半跪在地接旨,而其他沒有文位的都只能全跪。方運連跪都不用跪,微微彎腰。

    「奉天承運,國君詔曰:方運以秀才之身,書《陋室銘》輔聖殺逆種,蕩龍舟而壯國威,上書山得第一秀,更于兩國文鬥中大放異彩,連勝慶國諸生,實乃國之棟樑、學子楷模、書生典範、文人表率。特封六品縣伯。蔭一子為鄉男。」

    不要說周圍的文人,連讀聖旨的董知府都愣了,他之前雖然知道要封方運六品縣伯,可因為律法並沒有看過聖旨原文。那十六個字「國之棟樑、學子楷模、書生典範、文人表率」是四誇,太驚人了。

    方運也有些發愣,他知道聖旨誇讚臣子的次數、層次都是有嚴格限制的,兩誇已經是難得。三誇都是針對一二品的大員,要是四誇,那絕對意義非凡。因為最高級別的也只是五誇,是重臣死後才有的待遇,活著的臣民不可能立下五誇的大功。

    這次四誇不僅在次數上極多,層次也極高,因為「文人表率」已經是極限,再上一步就是「天下表率」,國君沒資格這麼說,只有先得到聖院的肯定才能這麼稱讚。

    「天下表率」是半聖之下最高的榮譽,至於「百代表率」是半聖亞聖的待遇,而「萬世師表」「萬世表率」只能誇孔子一人。

    方運聽到自己被誇讚為「文人表率」,著實愣了一下,但聽到最後,卻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誇一個六品縣伯為文人表率,這簡直是在侮辱這四個字,因為起碼是大學士才可能得到文人表率的稱讚。

    六品縣伯在景國就相當於六品官,因為沒有世襲,不能傳給後代,這個冊封實在太小氣。

    「左相好手段啊!」方運心中無比清楚,因為六品縣伯還沒有私兵權,可一旦成為五品的州伯,就和進士一樣,可獲得四個私兵的名額,人族或妖蠻不限,用處極大。這「文人表率」極可能是太后力爭的結果,而六品縣伯也是左相的底線。

    但是,從整體來說這個賞賜還是超格,因為連李文鷹和左相都沒得過文人表率的讚語,要是讓讀書人在文人表率和六品縣伯之間選擇,所有人都會選擇「文人表率」。

    在聖元大陸,聖旨不僅僅是文字,還擁有一國的國運力量!

    「文人表率」這四個字一旦宣佈,會形成強大的力量,這就是「金口玉言」。

    有了這「文人表率」,以後景國讀書人就不能用任何方式攻擊方運的品德。

    從此以後,景國人可批判他的詩詞文章,但在沒有絕對證據的情況下,誰要是知道他是文人表率還敢說他品德有問題,會立刻遭到景國國運的鎮壓,輕則奪走官位,重則直接定為罪人。

    文人表率最可怕的地方在於「一言定罪」,凡是官位或文位比方運低的人,只要犯錯,方運就可以斥責,讓那人被國運壓制,從而被景國朝廷關注,除非有身負國運的高官力挺,否則必然會被嚴查,可若是發現罪證方運再斥責,哪怕國君都不能將其免罪,可見這封號的厲害之處。

    文人表率的聖旨讚語可以說是各國文人所能追求的最高榮譽,因為再之上幾乎不可能得到。

    方運猜到,這是太后對他的一種保護,左相絕不可能同意,這必然是太后力爭的結果。

    方運以前原本還對太后有怨言,畢竟以前的獎勵都太輕了,不過現在方運心中感激,這次的獎勵足以抵消以前的不公。

    只是這景國的「文人表率」不會影響非景國人,在景國國土之外也沒有力量。

    不僅在場的讀書人被「文人表率」驚到,連方大牛和楊玉環這些人都瞪大了眼睛,連他們都知道聖旨讚語「文人表率」的強大,因為這個詞經常在戲文裡出現,和尚方寶劍一樣有名。

    「方縣伯,接好。」董知府恭謹地把聖旨遞給方運。

    「謝聖恩。」方運雙手接過聖旨,隨後聖旨竟然化作一道流光進入他的眉心。

    方運一愣,示意一下董知府,立刻神入文宮。

    就見那聖旨卷成一卷,懸浮在方運雕像的下方,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神奇之處。

    方運打開一看,看上去和外面看著毫無區別,但這聖旨就是擁有金口玉言的力量。

    「太后如此,景國還有救。」

    方運輕歎一聲,離開文宮。

    這時候董知府的所有下屬都被董知府趕到門外的走廊,生怕他們在方運神入文宮的時候偷襲方運。

    「謝董大人。」方運道。

    「方大人,不客氣。」董知府微笑道。

    方運點點頭,從接了聖旨開始,他就擁有六品縣伯的爵位。

    隨後,董知府的屬下進來,把一方銅制的縣伯爵位印遞給方運,這方縣伯印只有半個拳頭大,非常小巧。

    這官印在平常時候沒有力量,因為爵位終究只是封號而不是實際的官職,沒有實權,但在特別的時刻,則可以暫時成為六品官員,讓這官印擁有真正官職官印的力量。

    接著,董知府又宣佈太后的懿旨,把楊玉環的地位從八等提高到七等安人。

    等冊封結束,方運讓方大牛領著董知府的下屬去廂房休息,他則在客廳招待董知府。

    「董大人,為何我沒有提前得到消息?」方運問。

    董知府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道:「何止你,連各州的州牧都沒有得到消息。你昨日文鬥慶國十人的消息傳出後,全國震動,京城的學宮一條街的所有店鋪竟然集體打折銷售,無論是書籍文房四寶還是書桌玩物,所有店家都在以成本價賣東西。」

    「這麼誇張?」方運不敢相信。

    「更誇張的在後面,今日不僅學宮一條街的店鋪集體打折,京城許多店鋪,無論是酒家飯店還是花街柳巷,許許多多的商家都在打折,不知道多少人在感謝你。」

    方運高興之餘卻保持清醒,道:「這裡面是不是有內幕?」

    董知府笑道:「不愧是方半相。這裡面自然有豪門世家的指使,他們之前不能參與,是因為雜家和縱橫家的勢大,他們現在要是反抗太過激烈,萬一幾年後景國被慶國武國瓜分,豈不是要被秋後算帳?現在你贏了,他們也高興,自然要用這種方式慶祝,向你表示感謝。」

    「先不說別的,我怎麼成了方半相了?」方運好奇地問。

    「你不是官場中人,自然不知道。一般來說,只有左相、右相、輔相和文相以及大儒有資格封‘文人表率’,若是四相之外的官員有了這個封號,那麼一旦相位有缺,他必然有資格成為四相之一,所以‘文人表率’才有‘半相’的稱呼。」

    「不過我官位太低,就算有了這個封號也不可能補上相位吧。」

    「那是自然,但叫你方半相一點問題沒有。從此以後,你就可以成為我景國的文壇領袖……之一。」董知府格外為方運高興,以至於開起玩笑。

    「你還沒回答我之前的問題。」方運笑著為董知府倒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r.yat 發表於 2014-7-19 02:51 PM

第147章 瞞天過海

董知府的臉色頗為古怪,道:「為了討論你的功勞和賞賜,今日金鑾殿上,百官從七點半的早朝開始爭論,一直到一個小時前才結束。在這期間,連李大學士都得不到消息,更何況我們。」

    「整整一個白天?」方運問。

    董知府無奈笑道:「別提了,兩邊的人爭得面紅耳赤,太后讓他們先退朝吃飯都不肯,侍衛進殿也攔不住他們。太后總不能看著百官餓著吧,所以太后和國君以及群臣就在金鑾殿上吃的午飯,一邊吃一邊爭論。」

    方運眨了眨眼,笑道:「那個場面一定很獨特,我不敢想像。」

    「是啊,真是不敢想像。我的記憶裡,朝堂的確有吵一天的事,但午間都去一旁的偏殿吃飯,群臣在金鑾殿上一邊吃飯一邊爭吵,這種事真是前所未有。這事必然會上文報,成為十國笑談。」董知府道。

    方運暗暗發笑,問:「又是文相和左相之爭?」

    「當然了。文相想給你封世襲物品州伯,讓你招募強大的私兵,有自保之力。左相堅決不讓,太后一直不說話,至於國君,吃了睡睡了吃,還尿了一次龍椅。」

    「最後怎麼解決的?」

    「到了傍晚,太后突然大怒,先指責文相,然後又指責左相,把百官罵得狗血噴頭,接著說支持左相,不給你五品州伯,只給你六品縣伯。就在左相一系以為贏了的時候,太后話鋒一轉,說你有大功,定下國之棟樑、學子楷模、書生典範、文人表率十六字,然後讓禮部尚書擬聖旨,最後抱著國君離開說是換尿布。」

    方運努力想像那個畫面,擠出一句話:「國君不是三歲了嗎?怎麼還要用尿布?」

    「三虛歲。不過,你說的也對。可能龍體欠安吧。」

    方運發現董知府提起國君就像對上級官員一樣。

    「禮部尚書是老好人,這點我指點。不過聖旨有一國氣運,事關重大,需要過內閣,而左相是內閣之首,怎麼這麼快就同意了?」

    「左相深通權術,既然太后這麼說了,那他必須妥協。若是這次他不妥協,就要冒著太后掀桌子的風險。關鍵是,景國豪門世家都在幫你。今日,大勢在你。」董知府道。

    方運點點頭。

    「除此之外,恐怕是因為左相在軍中佈局已經完成,沒必要在這時候翻臉。不過我沒想到太后以聖廟傳遞聖旨和官印,恐怕是為了安你心。」董知府道。

    方運知道聖廟能傳遞小件物品,但會消耗巨量的才氣,一般來說得不償失,連聖院都很少捨得。

    「日後若有機會,一定要親自感謝太后。」方運道。

    「你有這個心就好。太后對你真不薄。封爵只是基礎賞賜,過些時候,京城的賞賜就會出現,這一次恐怕會有文寶。好了。我要走了。」董知府道。

    「何必這麼急,再坐一陣,等雨停了再說。」方運客氣地挽留。

    「不了,張都督走了。蘆都督即將上任這玉海城可不太平啊。」董知府說完告辭離開。

    方運送走董知府,回屋讀書。

    奴奴也玩累了,進入方運的書房。輕輕一抖,身上的水全部抖飛,然後趴在地上,眯著眼,聽方運誦讀眾聖經典。

    方運雖然在為州試備考,但因為經義和策論都已經掌握,不再進行高強度練習,每日只是各作一篇,請隔壁的龐舉人斧正。

    鑑於要完成才氣演武,方運此刻也不讀別的書,只看兵法。

    讀得累了,就練一段子字,然後閉著眼思索如何完成才氣演武。

    方運十分看重這「瞞天過海」,不僅僅是這個計謀十分有用,還因為這是第一次才氣演武,一旦失敗,必然會留下心理陰影,而《三十六計》的效果也會大打折扣。

    若是把三十六個計謀的三十六次才氣演武全都完成,不僅意味這自身能夠掌握這些計謀,更代表整本兵書融入智之聖道,威力可以不斷增強。

    方運決定先學習考慮三天再進入才氣演武。

    第二天,方運照常研究兵法,但從早上開始,數不清的人送來賀禮,幾乎包括了玉海城所有有頭有臉的人。

    少的送價值一兩銀子的小物件,多的直接送一百兩銀子或價值數百兩的禮物。

    如果僅僅是玉海城土生土長的家族,那還不算什麼。

    玉海城是景國的商貿中心,成立都有景國各大家族開設的店舖,更有別國家族的商人或店舖,都紛紛送來合理。

    送禮的人之多,以至於方運家門前的街道都被堵死,眾人不得不慢慢疏通。

    數千件禮物大小不一,因為太多,不得不擺在院子裡,讓院子裡多出四座小山。

    門房不斷地記錄這些人,人情是需要往來的,一旦送禮之人有什麼喜事,方府必然會回禮。

    方運看著門口的車水馬龍頭疼,自己要是去處理,一整天都不夠,乾脆把自己縮在屋裡讀書。

    到了晚上,楊玉環和其他人估算了一下禮物的總價值,超過三萬兩白銀,一個名門一年也賺不了這麼多,這一家完全用不了,僅瓷器就能擺滿一座書房。

    方運不管,繼續學習兵法並思考如何完成才氣演武。

    三天一過,方運感到時機成熟,重新鋪好一頁白紙,慢慢書寫。

    在寫到瞞天過海之計最後一個句號的時候,方運再次眼前一黑。

    方運睜開眼,和第一次才氣演武的情景一樣,自己成了一個重傷的將軍,連才氣都不能用,必須要想出一個瞞天過海之計騙過蠻族,讓他們以為己方兵強馬壯、糧食充足,讓蠻族不敢追擊,最後從容撤退,

    由於是第二次進入,方運對整個軍營非常瞭解,但沒有因此大意。重新問了一下參軍,得到相同的考驗:利用瞞天過海之計,隱瞞景軍的沒有糧草和士氣地下的事實。

    方運得知一切沒有改變後,立刻發號施令,而且說的無比詳細,幾乎手把手指導那些將校。

    第一步,要讓蠻族以為景軍的糧草充足。

    蠻族的鷹妖將在天空飛翔,可以看到方運軍營中的部分情況,而景軍的軍營中立刻派遣鷹妖去纏鬥。

    這座軍營內共有十個大糧倉,在糧倉外還有運輸糧食的甲牛車。就見許多士兵進入糧倉內。

    糧倉內無比空曠,只有極少的糧食,但這些士兵進入糧倉後,憑藉工具挖掘糧倉下面的泥土,把泥土裝進布袋裡,最後在布袋的上面撒上一些糧食,讓人看到還以為整個袋子都是滿滿的糧食。

    第一批人陸續把假糧食運出,偶爾會故意漏一點糧食在地上,但沒人在意。

    天空敵方的鷹妖把一切都看在眼裡。

    那些人把假糧食運到甲牛車後。返回糧倉。

    和上一次全是泥土布袋不同,這次有兩個人抬著布袋出來,而布袋裡面全是糧食。

    這兩個人進行第二次搬運糧食,一開始和之前沒有區別。但走了幾步,兩個人「突然手一滑」,一整袋小米突然掉下來,黃澄澄的小米撒了一地。

    兩個人隨便打掃一番。留下滿地的米粒,抬著大半袋小米離開,好像一點都不在乎這些損失。

    在搬運的過程中。押糧官用籌碼計算糧食的數量,很快累計到一個非常高的數據,足夠讓這支大軍吃上五天。

    運糧的過程中出現各種故意安排的浪費和不在意,無一不顯示出軍營中的軍糧充足。

    而在這個過程中,景軍的鷹妖不時飛出去,阻撓對方鷹妖查探,和平常一模一樣。

    等糧食全部搬運完畢,天空的一隻敵方鷹妖回到蠻族陣營裡。

    方運微微一笑,這個方法源自名將檀道濟的「唱籌量沙」,不過唱籌量沙過程是在夜間,而且是欺騙敵方探子,而方運「以土代米」要在白天和鷹妖的眼前進行,難度更大。

    在糧食作假的過程,方運還挑了一些比較強壯的士兵,讓他們在帳篷中多吃一些犯,然後穿戴整齊重甲,不斷在軍營裡走動,負責維持秩序。

    一部分士兵則聚集在一些地方**練,渾身冒汗

    其他士兵也收到命令,儘量裝得有力氣。

    這樣,在敵方鷹妖的眼裡,景國的這支軍隊不僅有糧草,士氣也非常高漲,而且一點不著急撤退,根本不怕蠻族。

    瞞天過海之計看上去簡單,但實則要考慮方方面面的細節,任何一個細節出問題,都可能被地方的逆種文人看出破綻。尤其是在人族與妖蠻的戰場,這種計策本身不難,但執行的過程和注意事項非常難。

    於是,在方運和眾兵將的對峙中,景軍收拾好離開軍營,臨走前一把燒了,一點都不在乎,可實際上卻是在掩蓋挖沙土的痕跡。

    隊伍撤退的方式非常普通,不快也不慢,所以蠻族派了一支小隊跟著,

    臨近中午,那隻斥候小隊和天空的鷹妖終於不耐煩,向後撤離。

    方運長長鬆了一口氣,整個過程既可以讓強軍裝弱軍,也可以可讓弱軍裝強軍,只要能瞞過對手達到自己想要的目標,就是瞞天過海之計。

    方運本以為撤退後才氣演武結束,可一切都沒有變化,他一直被親兵抬著繼續向前走。

    「才氣演武還沒有考驗完?這不對啊。莫非是這個計策太獨特,所以要繼續考驗?或者是才氣演武遠比之前想的難?」

    方運疑惑不解,但這個時候也做不了什麼,只好跟著隊伍車裡。

    不多時到了中午,方運卻更加為難,因為糧食不多了,士兵恐怕嘩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r.yat 發表於 2014-7-19 10:32 PM

第148章 兵書成

    一路上,方運不斷思考,很快想通為什麼才氣演武要這麼久。

    「兵家其實首重智之聖道,其次是勇之聖道。我消耗了那麼多才氣和時間,而且是站在大量的兵法和歷史之上來完成瞞天過海,只能說才智足夠。但是,真正的智之聖道不僅要考驗已知的,還要考驗未知的、突發的情況,只有過了現在的考驗,才能算才智超群,才有資格讓自己的兵書獲得智之聖道!」

    「《孫子兵法》中有一句話‘雜於害而患可解也’,意思是說要在有利的條件下考慮不利的因素。我利用瞞天過海把不利條件轉化為有利,但這有利之中隱藏著不利,我必須要將其化解,否則這本兵書根本沒有資格獲得智之聖道的力量。」

    方運慢慢思索,不多時,找來四個在他看來有勇有謀又相對忠誠的將校,低聲吩咐,四個人得令後陸續離開。

    後無追兵,景**人的情緒得到放鬆,但因為早上沒吃飽,到了中午時分,隊伍走的越來越慢。不過方運以後有追兵為理由讓他們繼續前進,同時讓他們把重甲等東西放到甲牛車上,甲牛可比人更能忍耐。

    士兵一路上不斷抱怨,但都能忍得住。

    到了晚上必須要休息,若是連夜行軍,在饑餓和疲憊雙重壓力下,隊伍必然會崩潰。

    景軍安營紮寨,不多時,到了吃飯的時間。

    饑腸轆轆的士兵排成十多個長隊,捧著碗打飯。

    第一支隊伍最前面的士兵無比高大,沒有人敢跟他搶第一,他把自己的碗遞向伙夫。

    伙夫用湯勺舀了一勺稀粥,放入那個士兵的碗裡。

    湯水清澈,一層薄薄的黃米沉在碗底。

    那士兵一看,大怒道:「沒有菜沒有肉就算了,這是什麼粥?明明是米湯!你們這群運糧的。沒一個好東西!再給我打一勺!」

    那伙夫哭喪著臉道:「真的沒糧了,俞大人說今天只能吃這些,明天再熬一天,就有新的軍糧送到,大家千萬不要著急。」

    「放你娘的屁!誰不知道俞營校從心頭黑到腚溝?老子一天沒吃飯,就讓我們喝米湯?老子不服!兄弟們,你們評評理,這個兵還能不能當了!」

    「我們要粥飯,不要米湯!」

    「不要米湯!」

    高大士兵的話如同點燃了爆竹,餓了一天的士兵憤怒了。許多士兵甚至拿出武器,圍住伙夫。

    這些伙夫大呼冤枉,而且每個人都刻意說俞營校如何,反復提到這個名字,很快一部分士兵厭煩了這個人,最後幾乎所有士兵都開始厭惡俞營校。

    就在所有人大鬧的時候,兩個人抬著抬椅出現,方運坐在抬椅上,手裡拿著碗。一言不發。

    鼓噪的士兵一開始還要方運給個答覆,不斷起哄,但方運一言不發,默默地把自己的碗遞到伙夫前。打了一碗和其他人一模一樣的稀粥,當著眾人的面喝光稀粥,然後面向眾人,把碗倒扣。

    一滴清澈的米湯落地。滾入泥土。

    大多數士兵都閉上嘴,繼續排隊,但少數人仍然不滿。

    就在這個時候。之前接到方運命令的四個將軍帶著一隊士兵前來,並且押著那個負責糧草的俞營校,旁邊有一人捧著一鍋香噴噴的米飯,還有人捧著一鍋煮好的醃肉。

    俞營校被五花大綁,嘴被破布堵住,嘴角還有一絲油蹟,似乎剛剛吃過醃肉。

    所有士兵瞬間猜到一個可能,都紅了眼,憤怒地盯著俞營校,一股沖天的怨氣在軍營上空凝聚。

    一位將軍大聲道:「啟稟方將軍,卑職在巡察的時候,聞到一股肉香味和米飯香。卑職十分好奇,連大人重傷在身也只能喝一碗稀粥,怎麼還有人有肉和米飯吃?於是卑職聞著味尋找,看到俞營校的營帳裡竟然有許多米麵和醃肉,正在一個人偷偷吃!卑職怒不可遏,立刻讓人綁了來,人證物證俱在,請大人發落!」

    「嗚嗚嗚……」五花大綁的俞營校拼命掙扎,嗚嗚亂叫,但沒人能聽懂他要說什麼。

    士兵們再也忍不住,紛紛開罵,許多士兵甚至走過去往俞營校臉上吐痰。

    等士兵們罵夠了,方運一抬手臂,讓眾人閉嘴,然後嚴厲地道:「值此危難之際,全軍上下一起受苦,俞營校卻一人大魚大肉,可恥!可恨!之前的軍糧明明足夠我們再吃五天,可現在竟然不夠,一定是你這個蛀蟲貪墨了糧草!此等卑劣之徒決不姑息,來人,推出大營,斬立決!」

    「是!」一部分將校士兵押著俞營校走出軍營,在眾人的注視下,劊子手一刀斬下,鮮血沖天,俞營校的頭顱咕嚕嚕滾落在地。

    士兵心中的怨氣消散了大半。

    方運大聲道:「俞營校一定還藏了軍糧,我命令,今日的稀粥一人兩勺,並把醃肉剁碎熬湯,人人一碗肉湯!」

    「謝方將軍!」

    「將軍仁義無雙!」

    「將軍高義!」

    所有的士兵大聲呼喊,感恩戴德,以為是方運讓他們多吃了飯。

    但是沒人知道,今天晚上的伙食原本定的就是每人兩勺稀粥和一碗肉湯,只不過方運下令先只給一勺稀粥不給肉湯。

    明明是同樣多的食物,可方運若是正常給,夜晚極可能引發嘩變,但用這種方式給,不僅宣洩了他們的怒氣,還讓他們以為得到更多,整支軍隊的士氣不僅不會受損,甚至會因此擁有強大的凝聚力,就算是蠻族在這時候偷襲,也能保證不敗。

    方運向士兵輕輕點頭,正要離開,一股熱流傳遍全身,他不由自主眨了一下眼睛,眼前的軍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書桌和《三十六計之瞞天過海》的最後一頁。

    方運手中的毛筆被無形的力量控制,緩緩落在最後,點下一個句號。

    滿篇生輝。異響陣陣。

    奇異的光芒從字裡行間散發出來,照得房間大亮,而紙頁上傳來戰鬥的聲音,士兵的吼叫聲,兵器的撞擊聲,擂鼓聲,哀叫聲等等連綿起伏。

    十多頁紙一起飛起,懸浮在半空中,隨後一團白霧浮現在紙頁上,那白霧幻化成以土代米的過程。最後進入紙頁中消失不見。方運知道這白霧就是才氣演武的過程,代表智之聖道融入兵書。

    十多頁紙輕輕一震,突然消失。

    方運立刻進入奇書天地中,看到一本只有十幾頁的古書出現在裡面。

    普通的古書都是藍色的封面,但這本古書的表面有一層金屬色,充滿了質感,紙頁不像是紙張,更像是特製的金屬。

    《三十六計》

    封面翻開,第一頁寫著:第一計瞞天過海。

    這瞞天過海的開始先是說明這個計策。第二部分是用兵家半聖的兵法語句來印證,最後則用具體的實例和具體用法。

    方運看著這瞞天過海之計,腦中不由自主多了一些東西,知道了這兵書的真正用法。不由得大喜,心中一動,那本充滿金屬質感的《三十六計》出現在他的手中。

    「自己寫成的兵書和別人的果然不一樣!融入智之聖道的兵書更是不同凡響!這瞞天過海之計原本就是以假亂真,有的。讓別人誤以為沒有;沒有的,讓別人誤以為有。現在我只要把才氣送入其中,這本兵書就會形成奇特的力量。讓一物在別人眼中變成另一物,但實際並沒有變化。戰鬥中,無論是把多人變成一人還是把一人變成多人,都擁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過我的文位低,才氣不多,現在能遮掩的範圍和人數有限。一旦等我文位變多,用出此計,足以讓十萬大軍在別人眼中化為一人,讓一人化為萬軍!這就太恐怖了,哪怕是再大膽的妖蠻,看到走到近處的一個人突然變成十萬大軍,也會無比恐慌。」

    「若是把萬人變成一頭蠻族,那將是極強的偷襲兵法,夜襲妖蠻營寨簡直無往不利!」

    方運心喜又心驚,這兵家的力量論殺傷力的確不如戰詩詞,但卻詭異莫測,擁有可怕的輔助能力,怪不得現在地位僅次於儒家,怪不得兵家半聖去妖界如入無人之境。

    方運手持《三十六計》兵書,往裡面送入才氣,兵書微微發光,方運看向自己的毛筆。

    一股無形的力量落在毛筆上,就見那毛筆立刻變化為一本書。

    這書在別人眼裡是書,可在方運眼裡,這書是半透明的,裡面有一支毛筆。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也可以形容現在的變化,瞞天過海,瞞住別人的眼睛,誤導他們,就是這種力量!」

    方運把《三十六計》送入奇書天地,心中喜悅。

    有了這「瞞天過海之計」,以後的殺敵手段將層出不窮。

    「一本兵書的才氣演武越到後面越難寫,尤其是最後,考驗的是整部兵書,無比困難。我暫時先不寫第二計,繼續深研眾聖經典,為將來打基礎。我之前若不是把兵家和史家的典籍背得滾瓜爛熟,根本不可能通過這次才氣演武。」

    方運心中高興,又仔細揣摩了一遍瞞天過海之計,然後繼續讀書。

    第二天清晨,方運和楊玉環正在家裡吃飯,正門傳來砸門聲。

    「方半相!大喜!大喜啊!我們老爺大喜啊!」

    方運聽出這是馮院君的一個隨從的聲音,立刻想起來,馮院君前幾天去了悟道河,這些天一直沒有消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r.yat 發表於 2014-7-20 05:56 PM

第149章 產業鏈

方運暗道不妙,放下筷子走出去,而門房搶先一步衝出打開門。

    馮院君的隨從欣喜若狂,道:「我們老爺鴻雁傳書到了文院,文院的人把消息傳到家裡,老爺特意托我過來感謝您,他明日就回來。」

    「馮大人成翰林了?」方運知道馮院君是進士,再上一步就是翰林。若想成為翰林,最佳的途徑則是去聖院深造,若不去聖院深造,一個進士至少要三四十年才能熬到翰林,而且會有部分人終生無法成為翰林。

    那隨從道:「比成翰林還好!大人在悟道河邊坐了三天三夜,文膽突破,正式達到第一境韌如草木大成,就算翰林也未必做到。」

    馮院君去過聖院,現在突破成為翰林不算什麼,可現在能把文膽煉到一境大成,那他在五年內必然能成為翰林,到時候會進入文膽二境。一旦進入文膽二境,意味著他成大學士的機會是其他人的數倍。

    方運心中無奈,只能說:「一定是馮大人努力刻苦才有所成就。」

    哪知那隨從說:「不!我們家老爺說,之前沒有一點感覺,但自從看了你的『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後,從中同時感受到壯闊和明豔之美,又借悟道河的力量,所以才能一境大成。」

    「馮大人客氣了,我不敢居功。」方運更加無奈。

    「我們老爺說了,等他回來一定大擺筵席慶賀,而且要讓你上座,感謝你的無私,願意告訴他悟道河的秘密。」

    「我一定會赴宴。」方運心想悟道河要是有用,濟縣這些年早就天才輩出,可這數百年濟縣也只出了他這個不算濟縣人的濟縣人。

    「謝謝方半相!我有一事相求。」那隨從兩手握著鬆開,握著又鬆開。十分不好意思地看著方運。

    方運道:「不知有什麼事?」

    「現在全景國的人都說您是文曲星下凡,我就是個下人,不敢要您的墨寶,我能不能去您家裡的花壇取一朵花?一片草也行,讓我兒子隨身帶著,保佑他能考上童生。」

    方運感到莫名其妙,很想說這是封建迷信,可又不好意思在這種小事上拒絕別人。

    「方爺!我知道我的要求過分了,不過您看在我們家老爺的面兒上,就讓我摘一片草吧。就一片!指甲蓋那麼大就成。」四十多歲的隨從說著都要哭了。

    方運無奈地說:「你誤會了,我不是不想給你。去吧,花壇裡有花,你想摘就摘一朵。」

    「謝謝方老爺!謝謝方老爺!您真是天底下最好的讀書人!」那隨從立刻嘿嘿笑起來,生怕方運反悔,三步並作兩步衝進花壇,摘了一朵花,視如珍寶,小心翼翼放到衣服口袋裡。

    「小的告退!」他快步走出大門。然後向方運鞠躬九十度,連鞠躬三次,最後高高興興離開。

    「悟道河之後,家裡的花花草草也要跟著倒霉了嗎?」方運無奈地看著家裡的花壇。

    方運發現庭院的氣氛不對。掃視庭院,發現門房、方大牛、丫鬟、江婆子等人都直勾勾地看著花壇裡的花。

    方運翻了一下白眼,搖搖頭,繼續回去吃飯。

    吃完飯。方運繼續讀書,還沒到午飯的時候,奴奴就突然進了屋子。

    「嚶嚶嚶嚶……」

    方運聽小狐狸的聲音有些焦急。還有些憤怒,把書放下回頭看。

    奴奴一臉委屈地跳到方運懷裡,然後用小爪子指著院子,嚶嚶叫個不停。

    「怎麼了?」方運抱著奴奴向外走,出了門口,掃視院子。

    「沒什麼啊。呃……」方運的目光停在院子裡的花壇上。

    今早的花壇裡還有二十朵花,可現在就剩九朵,實在太明顯了,而且有一些葉子也被摘掉,雜草更是破天荒被清理得乾乾淨淨。

    方運看向其他人,但所有人都低著頭,忙自己的事。

    奴奴用小爪子一個一個點著這些人,嚶嚶叫著,好像在告狀:你看他們啊!把花都摘光了!

    方運哭笑不得,可這種小事還真不好教訓他們,於是道:「大牛,你們別聽別人亂傳,我不是文曲星下凡,這些花花草草都沒用。」

    方大牛卻道:「那可說不準!您現在是文人表率,不是文曲星下凡是什麼?您的字我們都不敢拿,那東西金貴,燒了比流傳出去好。這花草受您的才氣滋潤,肯定對讀書人有好處!自從當了您的長隨,我感覺自己比以前聰明多了!」

    其他人紛紛點頭,無比認同方大牛的話。

    方運心想真是徹底敗給這些人,還什麼比以前聰明多了,做廣告呢?

    方運隨口道:「幾朵花而已,摘了就摘了吧,別往外傳。」

    方大牛突然露出一副狗腿子的模樣,笑嘻嘻道:「少爺,要是別人買咱家裡的花草,賣不?」

    「你想多了。」方運沒管這事,抱著奴奴回屋,心想這哪能這麼巧,不可能有人買,自家的花花草草還能形成一條產業鏈不成?

    方大牛看了看門房,又看向江婆子,沖江婆子擠擠眼,江婆子點點頭,沖楊玉環的房間看了一眼,表示她會跟女主人說。

    方運回屋,把奴奴放在一邊,拿起《吳子兵法》朗讀。

    吳起是和孫武齊名的兵家半聖,他是子夏的弟子,而子夏又是孔子的親傳弟子,所以吳起可以說是儒家嫡系,在聖廟的地位略不如孫子,但比孫臏高許多,被封為兵家第二人。

    奴奴跳到桌子上,走到《白蛇傳》稿紙前,伸出小爪子翻頁,翻到最後一頁,又把稿紙整理好,坐在桌子上,幽怨地看著方運。

    這些天方運每天都寫一點《白蛇傳》,他這次準備寫個超長篇,是根據《新白娘子傳奇》重新演繹,在書山幻境的時候就靠這個版本的《白蛇傳》賺了不少錢。

    自從看到方運寫《白蛇傳》。奴奴就經常跑方運的書房來看一看,每次看到沒有新的書稿,都幽怨地看著方運。

    讀完《吳子兵法》,方運站起來準備去院子裡走,就見奴奴又在用幽怨的小眼神看著自己,而且用小爪子拍了拍《白蛇傳》的手稿。

    方運只得找了十頁紙,提筆蘸墨,利用奮筆疾書迅速書寫。奮筆疾書用多了特別耗費精神,所以方運減慢速度,從一息四句降低到一息一句。這樣他的精神就不會有任何疲憊,寫得也足夠快。

    奴奴立刻直立起來,兩隻前爪拍了拍表示感謝,然後高高興興地看著方運的手稿,看得津津有味,毛茸茸的大尾巴掃來掃去。

    方運很快寫完十頁,然後去院子裡散步,而奴奴看了一遍還沒完,又看了一遍。

    走了半刻鐘。方運正要回屋,奴奴跑出來,可憐兮兮地看著方運。

    「好吧,我這幾天就把《白蛇傳》寫完!」方運道。

    「嚶嚶!嚶嚶!」奴奴興奮地跳來跳去。

    方運這些天除了寫《白蛇傳》。還在寫《瑤琴教學》。

    他進屋把《瑤琴教學》剩下的部分寫完,然後送給楊玉環,只要學完這本書,楊玉環就能摸到琴之一境的門檻。只要再為她寫幾首聖元大陸沒有的琴曲,讓她成為琴曲初彈者,琴技必然能步步提高。

    第二日。馮院君的家丁送來請柬,請方運參加宴會。

    方運非常不想去,馮院君也知道,所以特意在請柬上說,他要是不去,馮院君就把這場宴會搬到他家門口。

    方運不得不前去。

    夜晚的馮府張燈結綵,樂聲飄揚,門前馬車極多,甚至還有李文鷹的六駕龍馬。

    以前馮院君沒資格邀請李文鷹,雖然他邀請的話李文鷹也會來,但畢竟兩人的文位差距有些大。現在他文膽一境大成,成翰林指日可待,哪怕成大學士的希望都極大,自然有資格邀請李文鷹。

    那六匹龍馬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一旁的人和馬都不敢接近,可看到方運後全都低下頭表示問候。

    方運笑著點了一下頭,進入馮府。

    馮院君的隨從一直盯著門口,看到方運進來,扯著嗓子大喊:「方運方半相到!」

    方運無奈地搖搖頭,就見馮府客廳裡走出許多人,馮院君走在最前面。

    「方運!謝謝你!謝謝你啊!多虧你指點我去悟道河邊修煉,不然我的文膽絕無可能一境大成!」

    方運很想給馮院君一個白眼,可最後還是忍住了,因為他從來沒勸過馮院君去悟道河。

    這兩日方運思索過,最後猜測馮院君之所以能有此突破,一是馮院君本身的積累足夠了,最重要的第二點是強烈的心理暗示,也就是自我催眠。方運曾多次說過悟道河,而且在馮院君面前多次表現出驚世的才華,所以馮院君不僅對悟道河深信不疑,也對悟道河能幫他突破也深信不疑。

    方運立刻道:「馮大人客氣了,你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憑藉的是你自己,我絕無半點功勞,你千萬不要謝我。」

    馮院君可不理這套說辭,伸手抓向方運的手腕,大步往正廳裡走,邊走邊說:「今天你必須去上位坐著,李大學士都同意了。」

    「馮大人,萬萬不可捧殺我!」方運實在不想出風頭,文人表率太驚人了,此刻只想安安靜靜地當一個讀書人。

    李文鷹微笑著在一旁煽風點火:「身為方半相,上位當然坐得。」

    「對對對,方半相必須坐上位。」

    眾人一起起鬨,這些文位至少是舉人的讀書人沒用絲毫的嫉妒和不滿,反而各個帶著羨慕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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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yat 發表於 2014-7-20 10:03 PM

第150章 聖墟由來

    「董大人,別客氣了,我坐下首位就行。」方運道。

    「不行!你不坐上首,我們所有人都不坐!這次宴會,慶祝我是其次,主要是為了感謝你。」馮院君說著,把方運推向主座。

    方運實在推辭不過,只能坐在主座,李文鷹坐在他一旁,馮院君在另一側。

    坐下之後,李文鷹又恢復了往日的嚴肅,很少說話,而馮院君則十分高興,說個不停。

    「在去悟道河之前,我就堅信悟道河不凡,在親眼看到後,我立刻被這靜靜的河流吸引,明明毫不起眼,卻有一種神秘的力量牢牢吸引著我。我找了一處寂靜的地方,讓私兵看守,不吃不喝一坐就是三天。」

    「我一開始十分平靜,心中一片清明,但卻毫無所得,不免有少許心中浮躁,越來越不耐煩。到了第二天,我突然想起方運的《陋室銘》,於是就把他的所有詩詞在心中默背。不知為何,我那時候的心態竟然如同背誦眾聖經典一樣,反反復複默背,最後不由自主大聲誦讀。」

    「第三天,我便心平氣和,慢慢回憶自己的一生,在回憶到方運寫下‘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時候,我突然看到一片碧綠的蓮葉海洋,同時看到一朵荷花在中間冉冉升起,與太陽相互輝映,於是我便發現我的文膽得到洗練,一境大成!」

    馮院君說完,意味深長地看向方運。

    其餘人也一起看向方運,眾人都清楚,馮院君不可能有這麼高的天賦,除了因為方運的詩詞和悟道河,絕無別的可能。

    「我認為,還是馮院君的學問扎實、才氣凝練、文膽穩固,所以才水到渠成。在這個時候有所突破,跟我的詩詞沒有絲毫的關係。」方運道。

    董知府卻道:「方半相你前面說的沒錯,馮大人自然是有深厚的基礎,但你的詩詞和悟道河,就可能是那一點靈光,點醒了他。在很多時候,數年苦讀不如區區幾字的指點。這一點,李大人的經歷最有說服力。」

    李文鷹點了點頭。

    方運頓時啞口無言,李文鷹小時候其實很普通,甚至年近二十也沒考上童生。但後來遇到一位很普通的老者,隨便說了幾句人生經驗,恰恰說到李文鷹的心坎上,讓李文鷹茅塞頓開,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馮院君向方運舉起酒杯,無比真誠地道:「這第一杯,敬方運,敬他大公無私,捨得把悟道河說出來。甚至還多次在我面前提起,暗示我前去!此等心胸如海洋一樣寬闊的人,將來的地位必然在那星空之上!方運,我敬你一杯!」

    方運完全沒得選擇。心想希望以後可別有人再在悟道河悟道,然後舉起酒杯,跟馮院君乾杯。

    馮院君今日極為健談,酒宴的氣氛非常活躍。方運則格外沉默,但其他人看在眼裡,不斷點頭稱讚。

    「你們看看。他明明有指點他人突破的能力,明明是本次宴會的中心,可一點都不居功,反而說全是馮院君自己的努力,這種年輕文人誰不喜歡?這種人不是文人表率,誰有資格當?」

    「的確如此!別看我比他大三十歲,我要是坐在他的那個位置,骨頭都能笑酥了。」

    「以前我認為方運只有大儒之資,現在我確信,不出意外他必成半聖!十年之後,他必然會成為下一代的四大才子!」

    「對!方運有如此沉靜之心,十年內必成大學士,二十年內必成大儒,五十年內必成半聖!和馮院君說的一樣,地位在那星空之上。」

    方運時不時在心中暗歎,這些人的想像力太豐富了,也太能胡扯了。

    過了一刻鐘,李文鷹低聲問:「你在聖院有親友?」

    方運愣了一下,想不通李文鷹為什麼這麼問,於是道:「沒有。」

    兩個人的說話聲很低,可所有人不由自主閉上嘴,畢竟這兩個人一個是實打實的江州第一人,一個是當之無愧的十國第一秀才,如同兩大巨頭在這裡,沒有人捨得也沒有人敢在兩個人對話的時候說別的。

    李文鷹沒有在乎別人的反應,道:「那就怪了,東聖閣的人說,今年聖墟的名額指定你一個,不占景國的名額,占半聖世家的名額。」

    「怎麼會這樣?」方運一聽到占半聖世家的名額,感到不妙。

    李文鷹道:「我與東聖閣的人不熟,所以猜不透其中奧妙。」

    馮院君卻愣住了,隨後道:「我成為進士後,曾在東聖閣中任職半年。」

    「那你說說是怎麼回事,好讓他有個準備。」董知府立刻道。

    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馮院君,生怕堂堂東聖閣的人針對方運。

    馮院君道:「這要先說我聽過的一件事。當年四大才子之首的史君因為犯了一點小錯,被東聖閣的人故意貶到極西之地,去沙漠中與沙蠻作戰。可史君太優秀了,不僅沒有損失,根基越來越穩固。然後獲得一個獎勵,似乎也是從半聖世家手裡奪過來的,於是一些半聖世家弟子就不高興了。」

    李文鷹點了一下頭,似是在說有這事。

    馮院君繼續道:「大多數半聖世家的子弟都旁觀,只有少數人出手,而其中大都是為了驗證史君的實力,發現史君有拿那個獎勵的資格,就中途停止,或者認輸或者讚揚史君。但是,有幾個人不服氣,連續找史君的麻煩。史君一直堅持不屈服,一個月後,那幾個找他麻煩的弟子,全都被發配到兩界山,再也沒有回來。」

    方運立刻道:「我明白了。馮大人的意思是說,這是東聖閣磨礪人的手段。」

    馮院君卻帶著毫不掩飾的羨慕之色道:「不是,是磨礪天才的手段!我們想讓東聖閣磨礪,也沒那個資格。」

    眾人紛紛稱是,要是不夠天才,東聖閣理都懶得理。

    馮院君又道:「而且我還聽說,不是歷代東聖閣都如此,是現任東聖大人自己的習慣。所以,我懷疑這是東聖大人欽點的方運去聖墟,而且故意讓他搶佔半聖世家的名額。」

    方運無奈地道:「也是想借我之手挑出半聖世家中的敗類吧。」

    「自然是有這個打算。東聖大人向來崇尚爭鬥,但要有底線。東聖大人年輕時候的事,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殺敵先用才氣,才氣沒了,手持大刀殺敵,還說自己的聖道是殺出來的。」

    宴會上的眾人想笑又不敢笑,東聖王驚龍的故事一籮筐,在成大儒前做事直來直去,不管做什麼都說那是他的聖道,等成為大儒才修身養性,可誰要是惹怒他,他會馬上變成原本的王驚龍。

    方運問:「說到聖墟,我聽說當年孔聖閉關的時候,他的幾個半聖弟子發現了一個地方,結果跟妖族遭遇,最後全部戰死。那個地方被眾聖的力量毀成廢墟,所以才被稱之為聖墟,這個傳說是真的?」

    大多數人都很平靜,因為這是流傳很廣的一個說法,他們都是這麼認為。

    李文鷹沉默不語,而少數人有些不好意思。

    馮院君道:「今日來的都不是外人,再說這件事也不算秘密,說一下真相也無妨。這件事,錯在我人族,但我人族半聖是誤闖入那裡,事後道歉,可妖族不依不饒,最後才生死相搏。」

    「這裡面還有內幕?」一人好奇地問。

    馮院君道:「聖墟,原本是妖族一位半聖的墓地。那半聖雖然實力平平,但卻是很少有的以智慧見長,不像別的妖族那樣只知道用殺戮解決一切,它為妖族做出了極大的貢獻,地位很高。我人族那三位半聖是無意中進入那裡,並不知道那裡是妖聖墓地,畢竟妖族墓地和人族墓地不一樣,無從分辨。」

    許多人點頭,妖族雖有語言,但原本並沒有文字,還是後來跟人族學習並自創了妖文,可至今學習的妖族很少,反而人族的秀才或更高文位的人都要掌握。

    「三位半聖還以為是發現寶地,然後破壞了妖聖墓的週邊。很快被三尊妖聖發現並追來。妖蠻你們也知道,它們平常的時候智慧不差,可一旦氣血大盛,就會憑藉本能來決定一切。三尊妖聖自然以為是人族破壞千年之約故意害妖族,於是拼了命攻擊三位半聖。在戰鬥的過程中我人族半聖才知道真相,於是道歉,半聖子路甚至主動不反抗承受妖族一擊,一臂被斷,作為賠禮道歉。」

    許多人已經猜到後面的事情,無比憤怒。

    「我方另外兩個半聖也停手,希望與妖聖談判。但妖聖得理不饒人,竟然趁機偷襲把子路半聖打死!那兩人和子路半聖是同門師兄,見師兄陣亡,怎能再談判?於是兩位半聖消耗餘下的九成壽命化碧血丹心,最後與三位妖聖同歸於盡,臨死前把消息傳了回來。」

    眾人這才知道子路半聖竟然是這麼聖隕的,而這聖墟竟然發生了這種事。

    「三位半聖世家的人自然無比憤怒,於是以後只要發現聖墟開啟,就進去獵殺妖蠻,妖蠻也不示弱,這個傳統一直延續到今天。」

    方運歎息一聲,當年孔子的許多弟子提前死亡,若能活到孔子隕落,至少會多出三位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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