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槍手1號 -【馬前卒】《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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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dar 發表於 2016-5-25 06:58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5-25 06:59 PM 編輯

第一百二十章:原來如此

  把玩著手裡的玉牌,文老看著面前的年輕人,歎息道:“果然是你們,你們終究還是沒有死心麼?”

  年輕人是自馬向東府裡出來的舒暢,一出馬府,立即便改頭換面,如今出現在文老面前的舒暢早已是面目全非。

  舒暢看著文老,“為什麼要死心,既然千年之前李清大帝能夠練成,那麼肯定會有第二個。秦風是這些年來,活得最長久的哪一個,我們已經看到了希望。”

  文老歎了一口氣,將玉牌甩手還給了舒暢,“都過去了幾百年了,早已物是人非,何必再如此執著,便是這個秦風,也活不長了。”

  “所以我來找文老。”舒暢道:“如果說在上京,還有一個人能救他出來的話,或者便只有您了。”

  “劫獄?”文老啞然失笑,“你太高看我了,別說秦風是被關在詔獄之中,便是關在刑部大牢裡,我又怎麼能救他出來?”

  舒暢搖頭道:“如果能夠聯繫上昭華公主,或者便有希望,據我所知,昭華公主喜歡上了秦風,這或者可以利用。”

  文老搖頭:“沒用。別說救不出來,便是救出來了,也沒用。秦風之所以現在還活著,是因為衛莊出手用自己的內力束縛住了秦風體內那霸道的真氣。但想必你也很清楚,秦風所練的那種霸道的真氣是無法長久被束縛住的,遲早他們會破體而出,秦風照樣是一個死字。”

  “衛莊?”

  “不錯,連衛莊都無法解決的問題,我更沒有辦法。一個即將要死的人,救出來又有何用?”文老冷冷地道。“所以我給你們的建議,既然仍舊不死心,那麼趕緊去尋找下一個替代者吧,或者你們運氣好,又能找到一個。”

  舒暢沉默不語,半晌才道:“不會有下一個了。”

  “他們終於再也沒有耐心了嗎?是啊,本來就是一個飄渺無依的傳說,誰知道當年李清大帝是不是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文老聳了聳肩,“你們堅持了數百年,夠了。”

  舒暢頹然地坐了下來,“我在落英山脈與他一齊生活了好幾年,建立起了深厚的友情,原本以為,他會是一個例外,不想到最後,仍然是逃不脫宿命,被內息燒死和被刀砍死,或者於他而言,並沒有什麼區別。”

  “離開這裡吧!你救不出他來的,就算你運氣逆天,能將他救出來,但是又眼睜睜地看著他被自己的真氣活活燒死嗎?或者這樣死掉,反而會讓你的心裡少一些難過。”文老道。

  “也許吧!”舒暢歎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我會等到最後一天的。不到最後一天,我終究是不死心。這與使命無關,只與兄弟情誼有關。”

  文老看了他半晌,“既然如此,你便在我這兒住下來吧,左右我看他也活不過幾天了。”

  昭獄,秦風被關在這間不到十個平方的牢房裡已經快一個月了,仍然是沒有人來審問他,便像是一個被遺忘的人被丟在了這個角落裡,每天聽著對面那個劉震時而痛哭流涕,時而引吭高歌,秦風覺得自己也快要瘋了。

  他現在無比渴望能再見到幾個人,除了劉震,他唯一能見到的一個人便是每天來給自己送飯的獄卒,數十日裡,一直便是這個獄卒,連人都沒有換一個,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從不言語。

  對於自己為什麼被關在這裡,秦風到現在,仍然是一片迷茫。上一刻,公主的細言嬌語還在耳邊,下一刻,便成了銅牆鐵壁之中的籠中之鳥,這落差,也虧得秦風神經強韌,才沒有崩潰掉。

  外頭長長的甬道之中響起了腳步之聲,秦風有些興奮地站了起來,那不是獄卒的腳步聲,這些天來,他已經能準確地聽出獄卒走路的細微特點。

  嘩拉一聲,牢門被拉開,一個人出現在門前。

  “郭大人?”秦風瞪大了眼睛,有些驚喜地看著出現在面前的這個人,“你回上京了?”

  看著臉色白皙了不少,身上還戴著手銬腳鐐的秦風,郭九齡突然一陣羞慚湧上心頭,沒有這個人,自己早就死在落英山脈了。可現在面對著他,自己卻是無能為力。

  他慢慢地走到小桌邊上,坐了下來,秦風拖著手銬腳鐐,嘩啦啦地走過來坐在他對面,興奮地看著他,“這是我進上京以來,看到的第一個熟人。”他笑著道。

  “想不到你被關在這裡,居然還能笑出來?”郭九齡搖頭道。

  秦風一攤手,“到現在我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關在這兒,不過人正不怕影子歪,我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不管你們內衛出於什麼理由將我關在這兒,到最後總得有個說法吧,權當做休養吧。”

  “內衛辦案,不見得你沒有做壞事,就不會將你關在這兒,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郭九齡歎息道:“我剛從安陽郡回來。”

  “想像得到。對了,我的弟兄們都還安好吧?我在護送若兮回來的路上,聽說你還活著,而且是被秦人送到了敢死營中,與他們相處可還愉快?那可是一群沒底線的雜種喲。哈哈,說起來,還真是想念他們了。”秦風大笑起來。

  “他們,死得差不多了。”郭九齡的聲音極其低沉。

  秦風的笑聲戛然而止,就如同一隻正在引吭高歌的鵝被人突然扼住了脖子,笑容僵在了臉上,不敢相信地瞪著郭九齡,“你在說什麼?什麼他們死得差不多了,他們怎麼啦?”

  他轟的站了起來,身上一陣嘩啦啦的亂響。

  “小貓,和尚還活著,野狗被關在大牢裡,現在不知道還活著沒有。還有,小貓的女人死了,還懷著他的孩子。二千敢死營,只剩下了不到七百人,其它的,都死了。”郭九齡沉痛地道。

  “怎麼會這樣?”秦風伸出手去,劈面抓住了郭九齡,“怎麼會這樣?出了什麼事了?”

  “西部邊軍覆滅需要一個說法。”郭九齡看著秦風,“這個說法就是,敢死營出賣了整個西部邊軍,裡通外國,叛變投敵。朝廷下旨,全員盡誅,以慰西軍在天之靈。”

  卟嗵一聲,秦風跌坐回到了板凳之上。

  “替罪羊?”他喃喃地道。

  “不錯,就是替罪羊。”郭九齡痛惜地看著秦風,“非常抱歉,我沒有辦法救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算計,看著他們倒在我的面前。”

  秦風緩緩抬頭,郭九齡震驚地看到,這片刻之間,秦風的眼睛,竟然瞬間變成了紅色,妖異的紅色在他的眼中閃爍,裸露在外的皮膚竟然也在慢慢的變紅。

  “秦風!”他大叫一聲,伸出手去,剛剛接觸到秦風的皮膚,卻如同摸到了鋼針一般,閃電般地又縮了回去。

  秦風的身體慢慢的委頓在地上,體內狂暴的內息瘋狂地湧動著,掙扎著,衛莊留存在秦風體內的真氣似乎搖搖欲墜,隨時都有斷裂的可能。

  身體抽搐著,秦風如同一隻煮熟的大蝦一般,在地上蠕動著,郭九齡震驚地看到這一幕,舒暢對他說過的話,再一次響起在了耳邊。

  發作的時間很短,衛莊雄渾的內力再一次讓秦風的真氣無功而返,地上的秦風慢慢地停止了掙扎,郭九齡上前扶起了他。

  “所以我也被關了這裡。”秦風嘶啞著聲音問道:“我成了這件事情的主謀,是不是?”

  郭九齡點了點頭。

  秦風突然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郭大人,真正造成西部邊軍覆滅的是太子還是二殿下?”

  郭九齡吃了一驚,“你,你怎麼想到了這上面?”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想朝廷不會花這樣的心思來編織這樣一個謊言吧,想要殲滅敢死營,朝廷付出了不少代價吧?”

  “是的,安陽郡兵死了好幾千人。”郭九齡道。

  “安陽郡兵如果當面與我的敢死營對陣,就算死光,也殺不了我這麼多兄弟。”秦風斷然道:“先前你提到了小貓,提到了和尚,野狗,但沒有提到剪刀,他怎麼了?”

  郭九齡沉默片刻:“剪刀被二殿下派去的人收買了,正是因為剪刀在其中所起的作用,敢死營才被誘騙進了城,安排進了死地,最後才會落到這樣一個下場。”

  秦風歎了一口氣:“剪刀一心想將自己洗白,這一回,他算是將自己洗白了,可是方法卻用錯了,嘿嘿,小貓逃出去了?好,很好。敢死營還沒有死光,還留了一點種子,可惜啊,我不能出去再和他們一起戰鬥了,郭大人,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弄死我呢?”

  他自嘲地笑了笑,“其實也犯不著你們動手了,說不定什麼時候,我自己就一命呼嗚了。”

  “今日朝廷已經議結,給你定下的是凌遲處死!”郭九齡低下了頭。

  秦風仰頭看著屋頂,半晌才點點頭,“左右都是死,倒也沒什麼不同。兮兒還好吧?”

  “昭華公主被關在首陽山上。”郭九齡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5-26 05:2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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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皇帝駕崩

  鐵門咣當一聲,在郭九齡的身後被重重的關上。幽靜的大牢裡,對面劉震的笑聲顯得格外磣人。在郭九齡面前表現得格外堅強的秦風,此時卻慢慢的委頓在地上,雙手捂臉,淚水泉湧。他的生死與共的弟兄,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自己為什麼要離開他們,如果自己不去落英山脈而是與他們一直呆在一起,至少他們不會遭到這樣的暗算,有自己在他們中間,剪刀又如何敢叛變?

  就算朝廷要栽贓在敢死營身上,大不了自己還可以帶著他們去落英山當土匪,不管是哪一種選擇,都比現在要好。

  四仰八叉地躺在大牢冰冷的地面之上,任由淚水橫流,秦風心若死灰。

  體內的暴虐真氣似乎察覺到了秦風灰敗的精氣神兒,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一絲絲,一縷縷,試探著開始攻擊那道纏繞著他們的中正淳和的真氣。秦風能察覺到那股保護著自己的真氣已經比最開始變得虛弱了一些,那是被自己的真氣侵襲的後果。可現在還有什麼關係呢?就算他現在馬上崩潰,對自己而言,也不過是將死亡提前一段時間而已。

  他放聲大笑起來,帶著淚水狂笑起來。來吧,來吧,來得再猛烈些,燒起來吧,燒毀自己,也燒毀這大牢,燒毀這污濁的上京,燒毀這骯髒的朝堂,燒毀這污濁的人生。

  他瘋狂的笑聲與對面劉震磣人的笑聲夾雜在一起,在天牢幽長的甬道之中,來回遊蕩,久久不息。

  首陽山上,閔若兮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邊,皇后娘娘眼淚汪汪地坐在一邊,輕輕地撫摸著女兒削瘦的臉龐,自從廷議結果出來之後,閔若兮就拒絕再吃任何東西,靜靜地躺在床上已經整整三天了。

  起初閔若英也沒有當一回事兒,自己這個妹妹自小便任性慣了,或者就是為了賭一口氣,緩緩也就過去了。他還真不信,就這麼不到一個月的相處時光,妹妹就跟那個秦風能有多麼深的感情。

  但事情的發展顯然超出了他的想像,閔若兮絕食的第三天,他也慌了手腳。

  “兮兒啊,你怎麼這麼糊塗啊!”皇后娘娘流著淚,“你大哥做了糊塗事,可他終究是你的大哥啊,秦風不死,你大哥就得死,朝廷必須要對天下有一個交待啊,難道為了這個秦風,你就捨得讓你大哥去死嗎?”

  一邊的閔若英氣哼哼地在床邊轉來轉去,驀地走到床榻邊,看著閔若兮:“兮兒,我早前就跟你說過,在大哥和秦風之間,你必須選擇一個。大哥活,秦風就必須死。而且你要清楚,如果這件事情的真相公開,死得可就不是大哥一人,而是他全家,你的嫂嫂,你的侄兒,都會因為這件事受到牽連。如果你真忍心這麼做,我現在就去放了那個秦風,然後向天下公佈大哥的罪行,然後把他緝拿下獄。”

  他頓了頓,“最後的結果,你當然知道,不但大哥要死,便是父親,也要蒙上不得不殺子的駡名進入史冊,閔氏皇朝將受到沉重的打擊,閔氏列祖列宗奮鬥百餘年才有了今天的成就,難道就因為一個秦風,全都拋棄不要了麼?”

  “你給我一句話,要大哥,還是要秦風?”閔若英重重一掌擊打在床沿之上,喀嚓一聲,床沿被擊打得木屑紛飛。

  “若英,你就不能跟你妹妹好好說話嗎?”皇后娘娘將閔若兮的頭緊緊的摟在懷裡,轉身怒斥著兒子。

  “母后,我已經給她說得夠清楚了,她還是這麼一副德性,一個小小的軍漢而已,就算他救了你的命,但又值得你如此傾心相許麼?他吃著大楚的俸祿,做得都是他該做的。閔若兮,回答我,你選他,還是選你大哥,現在就回答我。”

  床榻之上,閔若兮放聲大哭起來。

  “你為什麼要逼我,為什麼要逼我?我不要他們死,一個也不要他們死。”

  看到閔若兮終於開口,閔若英臉上露出子一絲勝利的微笑。

  “那是不行的,閔若兮,國家大事,豈能兒戲,必須要有一個選擇的。你只能選一個,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嫡親妹妹,我會滿足你的要求,哪怕因此而讓國家動盪,只要你忍心。”閔若英站在閔若兮的身前,逼視著痛哭的妹妹,持續地追問著。

  如何選,怎麼選?一個是自己的愛人,一個是自己的親人,哪怕這個親人犯下了十惡不赫的罪行,但體內總是流著相同的血脈,那與生俱來的親情卻又如何割捨?看著閔若英不斷接近的面孔和不停開合的嘴唇,選那個?選那個?如同雷鳴一般在耳邊不停地鳴響,本就虛弱不堪的閔若兮兩眼一翻,已是昏倒在母親的懷裡。

  “兮兒,兮兒!”皇后娘娘大驚,連聲呼喚著。

  “母后,兮兒沒有事,她只不過是氣急攻心罷了。”閔若英冷冷一笑,伸掌按在閔若兮的頭頂,微微用力,內息震盪,直灌入閔若兮的頭頂。

  “若英,你幹什麼?”皇后娘娘驚問道。

  “重症需用猛藥,今日,我還非得讓她明白這個道理,想要昏過去躲避這個問題,門兒都沒有!”閔若英冷笑道。

  在閔若英真氣的震盪之下,閔若兮輕吐出一口氣,眼珠微微轉動,緩緩地睜開了眼眸,閔若英正待再次逼問,外頭突然傳來了急驟的腳步聲,砰後一聲,大殿門被推開,秦一驚慌的臉龐出現在門口。

  “娘娘,太子,不好了,皇上,皇上他……”

  看著秦一的臉色,閔若英臉色一白,猛地轉身,風一般地奔了出去,皇后娘娘也是一下子站了起來,悲鳴一聲,緊跟在閔若英的身後向外跑去。

  閔若兮掙扎著爬了起來,秦一的話雖然還沒有說完,但她又如何不明白這基中的意思,下床掙扎著走了幾步,又軟倒在地上。

  “來人,快扶我起來,我要去見父皇。”她軟癱在地上,帶著哭腔大喊道。

  是夜,在病榻之上纏綿近兩年的大楚第三代皇帝閔威駕崩。大楚舉國皆哀。閔威繼位之時不過二十餘歲,正值楚國動盪之際,西邊秦國不停搶掠邊境,而一心想要一統天下的東齊則集結大兵,趁著楚國皇帝駕崩,新帝年幼,大舉入境,一度攻克邊境重鎮昆凌關,大軍直逼楚國腹地。值此危難之際,年幼的新帝展現出了與年紀不相符的老辣與政治才幹,先是與越國聯姻,娶了越國公主為自己的皇后,與越國結成聯盟,然後力排眾議,親赴秦國雍都與秦王議和,越,秦,楚三國雍都會盟,結成聯軍,大舉反攻東齊,迫使東齊不得不從楚國撤軍。從而渡過了楚國立國以來最大的一次危機。

  在以後的幾十年執政生涯之中,閔威重用楊一和等文臣,勵精圖治,使得楚國國力蒸蒸日上,而是軍事之上,東面以程務本為帥,以昆凌關為中心,建立起了穩固的防線,穩重的程務本讓虎視眈眈的齊人始終無法越雷池一步。而在度過與秦人的蜜月期之後,兩國衝突再起,楚國連連吃虧之際,又是閔威親自上門,說服了左立行出任西部邊境統帥,歷時八年,終於控制了一半落英山脈,使得楚國西境安寧。

  閔威在位四十年,楚國國力一躍而遠遠超過秦越,成為僅次於齊國的當世第二大國,他在政治上的才幹,將他在武學之上的成就完全遮掩,世人提起閔威,多是說他是一位才幹卓越的皇帝而不是一位武學大宗師。

  但多年的蟬精竭慮,卻也讓這位皇帝的健康狀況每況愈下,武道宗師的身份,並不能抵擋病魔的來襲,在他六十歲的生日還差幾天的時候,這位大楚的第三代皇帝,終於駕鶴西歸。

  昆凌關,程務本已經與羅良進行完了所有的交接,一匹跟隨他多年的戰馬,一把伴隨他縱橫沙場的大刀,一個小小的包裹,便是他走出昆凌關時的所有,隨行的只有十名親衛。他在這裡鎮守了二十餘年,東部邊軍幾乎所有的將領都是他提拔起來,但在他離開的時候,卻沒有一名將領前來相送。

  “羅帥太過份了。”一名親衛憤憤不平地道。

  “沒有什麼可埋怨的。”程務本卻顯得很輕鬆,“是我不許他們來送行的,羅良此人,武道修為雖高,軍事才能也不差,但卻心胸狹隘,他來邊境掌軍,第一件事便會尋機立威,我可不想東線將領們被他找到藉口。他們都是跟了我多年的兄弟,送與不送,又有什麼差別?”

  “雖說如此,可心裡還是不舒服。”親衛低下了頭。

  “互相多理解吧,我這一次是無官一身輕了,可他們還得在官場之上打滾,再者,東部邊軍可少不得他們啊!”程務本大笑。

  一行人剛剛跨出關門,卻又馬上停了下來,因為數匹快馬從上京方向急奔而來,一看到馬上騎士們頭上裹著的白綾,程務本臉上的笑容頓時凝結在了臉上。

  “皇上已經走了。”他憂心忡忡地轉頭看向高大的昆凌關。...<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5-26 10:55 A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5-26 10:55 AM 編輯

第一百二十二章:山雨欲來

  程務本擔心的並不是現在的東境會出什麼事情,大楚皇帝剛剛離世,齊國人就是用屁股想,也會知道現在以昆凌關為核心的楚國防線必然會嚴陣以待,此時如果出兵,不但討不了好,而且會在道義之上落了下乘,東齊曹氏自詡為正統,從來都是既想要面子,又想要裡子。

  他擔心的是以後,老皇帝的離世,代表著一個時代的終結,也是他程務本時代的終結。歷時二十餘年,他在東境打造的固若金湯的防線,在接任者羅良眼中,或者會一錢不值。程務本瞭解二殿下閔若英,也瞭解羅良,他們的心中都有一個狂熱的夢想,那就是一統天下。

  但在程務本看來,至少在目前,這是不切實際的。在東境二十餘年,也與齊人對抗了二十餘年,對齊人的瞭解,沒有人比他更深。楚國這些年來雖然在老皇帝的治下,實力突飛猛進,但比起龐大的齊國來說,仍然是屬於絕對弱勢的一方。這些年來,齊國看似對楚國毫無辦法,並不僅僅是因為楚國,而是楚,秦,越三國,在對抗東齊之上保持著共進退,一旦東齊要對楚國下手,秦越則會毫不猶豫地出動兵馬保持對齊國人的壓制,這才使得齊人投鼠忌器。

  但現在,情況有了很大的改變。程務本擔心的是,齊人會趁著這個時候,對越國動手。對於齊人來說,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了。

  秦國今年遭了大災,國內民生凋蔽,當真可以稱得上一窮二白了。為了改變這個狀況,秦人甚至不惜毀掉了這些年與楚國好不容易構建起來的默契,大舉出兵,幹掉了左立行的西部邊軍,搶光了安陽郡。使得兩國的關係極度微妙起來,至少在民間,楚人民意沸騰,要求出兵報仇的聲音不絕於耳。好在朝廷上還是很清醒的,將此事作了冷處理。

  但現在這個時候,如果齊人突然進攻越國,秦人是沒有力量去支援越國的。畢竟他們現在窮得叮噹響,而且與楚人的關係又相當微妙,他們在維繫國內統治的同時,還要防備著楚人反戈一擊。

  而楚人呢,老皇帝駕崩,國內政局動盪,偏生此刻上位的不是在位近二十年的太子閔若誠,而是在短短一年之內,強勢爆發上位的二皇子閔若英。穩定國內政局,肅清原太子餘黨,鞏固新皇的地位,這是必然要做的事情。楊一和是第一個,自己則是第二個。而這場肅清,顯然不是在短時間內能完成的。

  也就是說,現在楚國也無法對越國作出有效的支援。那麼,齊人在近期發動對越國的進攻,趁著這個機會將抗齊的三架馬車打殘打垮一架,便不足為奇了。

  如果是原太子閔若誠登位,便必然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楚國內政穩定,上下一統,如果齊人敢對越用兵,楚國東境大軍必然會出兵干擾,可現在,一切都在向著有利於齊人的方向發展。一旦越國被打垮,或者被打得堅持不住而倒向齊人,接下來秦國和楚國可就有大麻煩了。

  對於西部邊軍怪異的覆滅,在程務本看來過於蹊蹺,而最終的調查結果竟然是太子更讓他難以相信,在調查的過程當中,竟然還出現了來自東部邊軍的刺客。事後程務本方知道,那兩人的確是東部邊軍的兩個軍官,但讓程務本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在自己下令調查這兩個軍官的底細之時,居然什麼也查不到。

  這就太不正常了。

  世上都視自己為太子黨,而自己這麼多年來也一直力挺太子,如果說太子要安插什麼人手到東部邊軍,哪裡會如此神秘,竟然連自己也一無所知?這兩個私自脫離部隊到了上京,然後死在了上京,讓程務本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但也正是因為這兩個刺客,讓程務本心中有了一絲明悟,不過這靈光乍顯的結果,卻是讓他滿頭大汗,遍體生寒。

  上京的爭鬥已經落下帷幕,勝利者將坐上最高處的那一把椅子,失敗者將被幽禁終生,再也無法得見天日,而自己這個太子黨,能留得性命下來,不能不說是一個異數了。閉上嘴巴,老老實實,或者還能安穩度過餘生,否則,必將禍及子孫。

  程務本很清楚,自己能活著,是因為東線的這二十萬官兵,二十餘年,東部邊軍的那個軍官不是自己親自選拔的?但他更清楚,要想繼續活下去,自己就得識相一點。

  輕歎聲中,程務本加快了速度,快馬加鞭趕回去,自己或者還來得及在老皇帝的靈樞之間叩上三個響頭,點上三柱清香,如果沒有老皇帝的賞識和重用,也就沒有被齊國人稱作楚國鐵壁的自己。此生能與如此君王相得數十年,已經是無憾了。

  齊國,長安。

  皇城御花園,正是滿園春色,姹紫嫣紅,爭相鬥豔之時,本來是俏麗的宮女們手執網兜在這裡嬉戲撲蝶,遊戲玩樂的地方,卻站滿了一個個頂盔帶甲的將領,使得這片地方充滿了金戈肅殺之氣。所有的將領目光都集中在園子正中央一個正席地而坐彈奏著古箏的中年人。

  他叫曹天成,齊國現任皇帝,今年剛剛四十歲。

  古箏彈奏出來的不是糜糜之色,而是與這滿園武將相配的鏗鏘之曲,曲調漸漸高昂,一股無形的氣息以曹天成為中心,慢慢地向四周散發,武將們凝立不動,但身上甲片卻無風自動,嘩啦啦的互相碰撞,武將身後那些侍立的太監宮女們卻已是站立不穩,連連倒退。

  無數向陽而開的花朵漸漸地垂下了頭,隨著最後一聲高音穿雲裂日一般響起,滿園花朵齊齊如同被刀割一般,離開了枝頭,飛向了高空,在空中散成一瓣瓣葉片,如同下雨一般飄落下來。

  “我皇威武!”將領們一齊單膝著地,向著曹天成齊聲稱頌。

  曹天成,不僅是齊國的皇帝,更是齊國的一位武道宗師。

  大笑聲中,曹天成霍然站起,看著滿園的將領:“你們,準備好了嗎?”

  “時刻準備著,為大齊一統天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將領們聲如洪鐘,一個個滿面興奮之色。

  戰爭,只有戰爭,才能彰顯他們的價值。

  “楚人換將,擋了我們幾十年的程務本回家抱孫子去了,來了一個羅良,哈哈哈,好大喜功,一心做夢著想擊敗我們大齊,也罷,便讓他再得意一段時間吧。郭雲濟,羅良就將給你了。”

  “末將遵命!”一員老將嘩啦一聲站了起來,大聲道:“末將會讓那個羅良夢碎昆凌關。”

  曹天成大笑起來,目光轉向另一位將領,“周顯成,秦人現在自顧不遐,但也不能不作防備,李摯是我眼中最大的敵人,他的戰略眼光,在這個世上,只怕無人能及,所以在我們攻越之時,說不定他能說服秦王向我國出兵,所以,你要做好萬全準備。”

  “末將遵命,絕不會讓秦人跨雷池一步。”正當壯年的周顯成大聲道。

  曹天成的目光緩緩地落在最前排的另一位將領身上,這名將領看起來極年輕,最多不過三十歲,“曹雲,你主攻越國,這一戰是我們這幾十年來最難得的一次好機會,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皇兄放心,臣弟一定會按照皇兄的吩咐,讓那越國就此以後,老老實實的匍匐在我們大齊的腳下,做一隻聽話的哈巴狗。”曹雲抬起頭來,看著他的兄長,道。

  曹天成點點頭,“都起來吧,朝內很多人都主張就此機會滅了越國,當真是短視之極,滅國之戰,豈有如此簡單,唇亡齒寒,真將越國打到山窮水盡,秦楚一定會竭力相助,這一仗,要打得有分寸,打得越人向我們俯首稱臣即可,我們最大的敵人,是南楚,這些年來,每當我們伐楚之際,越人便如同一隻討厭的蟲子一般在我們的後方騷擾,這一次,先斷了楚人這一臂。秦,楚,越三國,最好對付的就是越人,最難對付的便是秦人,至於楚國,哈哈哈,換了一個當家作主的人,卻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秦越邊境,昭關,一個老人孤獨的坐在城樓之上,遙望著遠方。在他的身邊,恭敬站立的正是越國大將,鎮守昭關的洛一水。

  “師尊,秦人當真會來嗎?”洛一水看著老人,問道。

  “他們一定會來,這麼好的機會,他們怎麼會放過?”老人滿臉都是愁苦之色。“這一次我們大越大難臨頭了。”

  洛一水聽了這話,也是滿臉的悽惶,昭關現在滿打滿算,不過二萬人馬,而大越朝堂對於這一次的變故,毫無預防,即便現在馬上全國動員,想馬上支援昭關,也是無法辦到的了。

  “你在這裡作好最壞的打算吧,我去齊國看一看。”老人站起身來。

  “師尊,您想去刺殺齊人的主帥?”洛一水一驚。

  老人微微點點頭,“總得去試一試,如果能成,至少能爭取一段時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5-26 09:44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5-26 09:44 PM 編輯

第一百二十三章:請去長安小住

  衛莊現在心裡是極度懊惱。大越朝廷上下包括他在內,都萬萬沒有想到,秦楚之間的一場邊境衝突,演變到最後,居然是大越要成為最大的受害者。本來在外遊歷的他,在聽到秦楚爆發衝突,昭華公主逃亡的消息之後,馬上推斷出齊國想要對昭華公主不利,本來是想進入落英山脈將昭華公主救出來,斷了齊人的這個念想,不想在落英縣,卻與曹沖迎面相撞。

  他與曹沖,同為武道大宗師,相互之間可謂是知己知彼,互想忌憚,彼此牽制,本來他以為自己要輸了,只要昭華公主死,秦楚之間的衝突就不可避免,但僥倖的是,昭華公主居然在一個小小的校尉的保護之下,逃脫了束輝的追殺,這讓他心情大好。秦楚無事,大越自然便也無事。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場秦楚之間的戰爭,居然牽涉到的是楚國的儲位之爭。這個沒想到,被奠定了今天越國的困局。

  論理說,楚國皇后是越國公主,二王子閔若英在血統之上,與越國皇室是嫡親,當今的越國皇帝可是他的舅舅,但不論是越國皇帝還是衛莊,這些年來,支持的卻是楚國太子閔若誠。

  原因無他,閔若誠所秉承的是保土安民的執政策略,沒有向外擴張的心思,而二皇子閔若英卻是野心勃勃,一心想要一統天下。

  四國之中,越國最為弱小,所以對現在的格局也是最為滿意的,任何改變天下格局的行為,第一個受害的必然便是越國。這也是雖然閔若英與越國皇室為血親,卻得不到他們支持的原因。

  一直以來,閔若誠的位置穩固,而楚國皇帝閔威的身子骨兒已是一天不如一天,不出意外的話,閔威之後,必然是閔若誠接位,這天下格局,便不會出現太大的變化,三國結盟,共抗強齊。

  誰也不曾想到,就在最後的結骨眼兒上,居然出現了這一檔子事,閔若英強勢反彈,借助西部邊軍案直接將閔若誠打落塵埃。

  閔若誠垮臺,閔若英上位,楚國東部邊軍程務本被免職,楚國一系列激烈的人事動盪所帶來的惡果,直接便讓越國陷入到了深深的危機當中。

  齊人要來了!但越國卻在這個時候不可能得到秦楚的支援,秦國今天遭了大災,有心無力,而楚國臨時換將,羅良剛剛上任東部邊軍主帥,將帥之間互不清楚,也無法說到互相信任,羅良必然會在這個時刻小心翼翼,不會隨意出兵。

  如果還是程務本任東部邊軍主帥,那情況就會大不一樣了。衛莊歎息,一步錯,步步錯。現在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去嘗試延緩齊國大軍的行動速度而為越國爭取更多的一些時間。而想要在千軍萬馬之中刺殺一軍之主帥,其難度之大,便是對於武道宗師而言,也是極其渺茫的,但現在對於衛莊而言,只要有一線希望,總得去試一試。

  齊人十萬大軍進攻越國,算是運送輜重的民夫,輸軍,總人數超過三十萬人,大營綿延數十裡,衛莊信步走在其間,他的目標很明確,便是大營最中間位置的那面高高豎起的帥旗之下的大帳。齊軍主帥曹雲是皇族,齊國皇帝的親弟弟,被封為親王,他的帥旗是醒目的黃色。

  週邊的防禦對於衛莊這樣的人來說,完全就等於是零,但衛莊也清楚,真正的困局在於最後的內線防守。刺殺一軍之主帥,一旦在動手之前,被對方發現,基本上就要宣告失敗了,哪怕刺客本身是武道宗師也是一般,沒有人能在成千上萬的大軍的圍攻之下還能逃出生天。

  唯一的可能,便是在不觸動對手的防禦之下突然出現在對方主帥的面前,曹雲是九級巔峰修為,真讓自己站在了他的面前,在極短的時間內取其性命並不是難事。殺之,然後再謀求脫身,倒也不是不可能。

  衛莊的身影在月光之下看起來有些模糊,他已經站在了內線防禦圈的邊緣,再向前踏出一步,便再無後退之路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衛莊向前踏出一步,走入了那道看不見的防禦圈之內。先前猶如閒庭信步,此刻卻是身如鬼魃,直如一縷青煙,在一個個大帳之間閃現,直撲中間那黃色的中軍大帳。

  整個大營仍然是靜悄悄的毫無聲息,衛莊模糊的身影驟然在淡黃色的大帳前數十米停了下來,看著大帳,臉上卻是顯出了悲苦之色。

  他感覺到了一股熟悉之極的氣息。

  大帳之內響起了笑聲,帳門一掀,一位身著皇族服飾的老人背負著雙手走了出來,而他的身後,一員將領頂盔帶甲,手扶劍柄,笑吟吟的跟在老人的身後,正是衛莊此行要行刺的目標,齊國大將軍曹雲。

  “衛兄,一月不到,我們便又再次見面了!”老人笑吟吟看著衛莊,正是在落英縣中與衛莊兩人對峙的曹沖。

  衛莊搖搖頭,“果然還是不行,本來也不抱很大的希望,但倒是沒有想到,你居然會在這裡。”

  曹沖大笑:“上一局你贏了我,這一局卻是我贏了你。你不該來的,越國現在已是無計可施,唯一還能使得上的招數,便只有這種拿不上檯面來的招數了,我們焉能不防?”

  大笑聲中,一支支火把點燃,一隊隊的士兵從週邊向中間逼攏過來,頃刻之間,便將中軍大帳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起來,刀槍如林,在火光的映照之下閃關森森寒光,天上的月光在這一刻也黯然失色。

  衛莊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在眾人的眼中,竟然似乎是在慢慢的澎脹起來,眨眨眼的功夫,衛莊竟是胖了一大圈,兩手緩緩抬起,“曹兄,早就想與你見個真章了,今天是你的主場,可否賜教?”

  曹沖玩味地看著衛莊:“衛兄,你這麼著急去死嗎?既然知道這裡是我的主場,那這場決戰對你而言,可就是不公平的了。”

  “這不是江湖較技,而是國家之爭,何來公平可言?如果我勝了你,或者還有機會試著去殺一殺曹雲。”衛莊淡淡地道。

  “衛兄大可不必如此。即便你真能擊敗我然後又殺了曹雲,我國大軍依然不會有絲毫停留。”曹沖道:“此戰勢在必行,絕不會因為一人之得失而有所緩減,這是我大齊盼了多年的機會,豈會半途而廢?更何況,你此刻氣勢已衰,又如何是我的對手?再者,你剛剛也說了,這是國爭,不是江湖較技,我又為何要與你單打獨鬥?此刻在我們周圍,除了曹雲之外,我們還有十位九級好手,你又豈有一絲機會?”

  “既然不願與我單打獨鬥,那便一齊上又有何妨?能殺你們幾個大將,也是不錯的!九級高手即便是你們齊國,也不是青菜蘿蔔吧?”衛莊傲然道。

  “何必如此!”曹沖笑道:“衛兄,你是宗師,自然有宗師的氣度,既然輸了,就得爽爽快快的認輸。”

  “即便我認輸,難不成你還願意放過我不成?”衛莊道。

  “放當然是不能放的,不過衛兄,只要你認輸了,再去我們大齊長安去住個一年半載就可以了,這個條件你覺得如何?”曹沖笑道:“到了長安,有我相陪,想來你也不會寂寞,那時候咱們可以好好的切磋切磋。”

  衛莊看著曹沖,皺起了眉頭,不知曹沖打得是什麼主意。

  “衛兄,當代武道宗師,咱們兩人已經站在巔峰了,除開我們兩人,也就只有楚國的抱劍老人堪稱你我二人的對手,像咱們這種人,進無可進,是不是常常也會感到前路迷茫不知往何處去?”曹沖緩緩向前,一直走到衛莊的身前,道:“是不是我們已經走到了人類的巔峰,再也無法向前一步了?”

  “當然不!”衛莊搖頭道:“根據史料記載,當年的李清大帝便遠超你我現在。”

  “就是這個道理。千年已過,我們只能在史料之中去追尋當年李清大帝的煌煌之風,但大帝當年既然能突破桎梏,為何我們卻不能?我一直有心想邀請你或者抱劍老人去長安聚一聚,卻始終無法成行,今天難得衛兄自投羅網,怎麼樣,可有興趣?”

  衛莊眯起了眼睛,“你是怕我橫下一條心來,來個玉石俱焚?”

  曹沖嘿嘿一笑:“當然,你我發起瘋不要命來,造成的傷害有多大,我們自然都清楚,正如你所說,我們大齊九級高手並不少,但有如此高的修為又還能帶兵打仗的卻不多,我可不想他們這樣傷得不明不白,衛兄,于你我而言,國家興衰不過流雲而已,當年大帝的諸多遺物,如今可都在長安,你我共同參詳,說不定便能找出一條路來。”

  衛莊苦笑:“不得不說,你開出的條件,的確很吸引人,看來我並沒有選擇的權利。”

  “這樣的機會,並不是輕易便有的。”曹沖笑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5-27 02:33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5-27 02:34 PM 編輯

第一百二十四章:秘辛

  千年之前,李清大帝的生死到現在為止,依然是一個謎。那時的大唐,威震四海,大唐旗幟所到之處,四夷賓服,大帝李清執政六十年,享年九十六歲。但最讓朝臣和諸藩國震驚的是,大帝的容貌似乎從他登基之後,就再也沒有怎麼變化過,即便到了執政的最後一年,九十六歲高齡的大帝,看起來仍不過三十餘歲而已。

  生老病死,人之常態,但歲月的痕跡,卻似乎沒有在大帝的身上留下任何的沉澱,大帝登基之前,便已經是武道宗師,執政六十年,再也沒有人見過大帝出手,大帝最後到了何種程度,也無人知曉。

  而最為蹊蹺的是,在最後的那一個月裡,似乎大帝一直在準備著什麼,好像他能準確地預知自己已經將要離開這個人世。

  而大帝離世的那一夜的所有卷宗,都已經無影無蹤,而伴隨在大帝身邊的侍衛,宮女,也在那一夜之後,全都離奇消失。

  沒有任何的檔案可查,沒有任何的知情人可以詢問,只餘下口口相傳的那一夜異常的天象。千餘年過後,這些傳說已經面目全非,傳得神乎其神。根本讓人不敢相信了。

  百餘年前,曹氏篡位,長安劇變,更多的絕密檔案在那場血流飄杵之中,不是消失無蹤,便是毀於戰火,使得很多事情,更加撲朔迷離。曹氏成功上位之後,數百年來一直都在探尋那一夜的秘密,但始終都無所得。

  但比起世人不同的是,他們終究還是控制著長安,手裡仍然握有不少當年的檔案,雖然殘缺不全,但卻能從中窺出一些端倪。而其中最有價值的便是大帝長子留下的一些筆記。

  根據這些筆記推斷,大帝當年應當是沒有死,而是去了另外一個地方,而這個地方,則被大帝長子稱之為異時空。

  可這個推論太過於震憾,讓當年成功奪位的曹氏一直都惴惴不安,半信半疑。如果大帝當真沒死,那對於奪位的曹氏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數百年來,曹氏一直滋滋不倦的追殺李氏子弟,除了那個千年傳說之外,更多的也是想從當年逃散的李氏子弟之中追索這個秘密。數百年過去,雖然到現在已經淡了下來,但仍有極少數人對此心有疑慮。曹沖便是其中一人。

  曹沖,曹氏的武道奇才,不到四十歲便跨入武道宗師行列,當年本該是他繼承大齊皇位,不過癡迷武道的他,自認為不是一個好皇帝,而且他的心思,也完全不在治國之上,他想要追索的是當年大帝李清走過的路。

  宗師之上,到底是什麼?

  近年來,曹沖自覺已經站在了武道宗師的巔峰之上,無論自己如何努力,卻再無半分寸進,但根據當年唐宮留下的許多殘檔,他清楚地知道,當年大帝的能力,遠在自己之上。宗師之上,必然還另有出路。

  迷茫的曹沖在數年之前,悄然做出了大不諱的舉動,孤身潛入了李清大帝的陵墓。即便是曹氏成功上位之後,大帝李清的陵墓仍然是這個世界之上最為神聖的所在,沒有人敢於對他不敬,曹沖悄然破墓而入,但在大帝的墓中,他什麼也沒有發現。

  金棺之中,空空如也,沒有大帝的遺骨。

  這讓曹沖更加相信,大帝當年在突破了武道宗師的桎梏之後,必然到了一個嶄新的境界,對於這片塵世,再無任何留戀可處,所以才棄位而去。不然根本無法解釋當年的那些讓人匪夷所思的秘密。

  這讓曹沖興奮。

  探索數年,毫無進展,這讓他不得不生出找些同道之人一齊來參詳的念頭,可這個世上,能與他比肩論道的人實在是屈指可數,算來算去,也不過二三人而已,而越國衛莊,正是其中之一。

  他也相信,只要衛莊與他一起開始探尋這個秘密之後,這個塵世之上的所有俗事,都將無法再讓他動心,沒有了衛莊,越國便少了一株衛護的大樹,對於大齊一統天下也是有好處的。一舉而兩得的好事,為何不做?

  落入陷阱,無奈隨曹沖而去的衛莊,無法再顧得越國,而曹雲指揮的齊國大軍,旬日之間便攻下昭關,越國駐昭關大將洛一水,僅率數百親衛突圍而去。昭關一失,越國門戶大開,齊國十萬大軍,縱橫捭闔,餘月時間,便占了越國小半領土,直到此時,越國才終於組織起了像樣的反擊,免強穩定下了戰局。

  到了此時,秦國終於勉強派出了一支軍隊進入齊境交界之處,做出攻擊秦國的舉動,以減輕越國的壓力,但糟糕的國內經濟形式,卻使得秦國色厲內荏。

  而在楚國,對於是不是要出兵攻擊齊國,卻是爭論不休。以回歸朝廷的大將軍程務本為首的主戰派,力主東部邊軍要在此時全力進攻,力保越國,而以馬向東為首的另一派卻認為齊國已經無力再向越國縱深進軍,此時此時,楚國應當先穩定國內形式,平息西部邊軍慘敗帶來的後遺症,不益新生戰事,萬一東部邊軍在與齊交戰之中,再吃敗仗,只怕國內便要亂起來了。

  兩派爭論不休,而繼位不過月余的新皇帝閔若英卻一直保持著沉默。與之相呼應,一直以來的主張應當向東齊大舉進攻的新任東部統帥羅良卻也默不作聲。

  這兩人的態度,基本上便表明了楚國現在的方針政策,那就是坐觀齊越交戰。越楚並不交界,反倒是越秦有著極長的邊界線,一旦越國不保,秦國便將陷入齊國的半包圍之中,所以最焦急的,反倒應當是秦國。楚國最想看到的便是秦國大舉援助越國,從而讓齊國與越秦形成僵局。

  當然,楚國不發兵,並不代表著不能援助秦國,所以最後的解決之道便是楚國提供給秦國大量的糧秣,武器等,以使得秦國能夠在這場援越之戰中,不至於太不給力。

  彭武走在上京寬闊的街道之上,歸國已經數月了,再經過內衛的審查之後,他被重新分配了職位,當然,已經暴露了身份,而且娶了齊人女子為妻的他,再也不能再內衛任職,但作為第一個發現公主便跟隨昭華公主一齊歸國的人,他被分配了一個不錯的職位,詔獄的監獄長。前一任監獄長,因為西部邊軍案被牽涉,已經以瀆職罪被剝奪了官職,正在等待有司堪問責刑。

  昭獄監獄長,是一個不錯的職位,雖然沒有多少外快,因為楚國的詔獄大半時間被空著,即便偶有人被關進去,但也是不屑于向獄卒們行賄的。但是薪水高啊,普通獄卒的薪餉便能與五品官看齊,監獄長的薪餉,那可足足能與二三品官員一比高下了。這份薪水已經讓胖子彭武很滿意,在落英縣七八年,他也攢了不少體己,足以讓他在上京過上體面的生活。

  不過現在他的心裡充滿了陰霾,在昭獄,他遇到了熟人,就是那個在落英縣,他一力巴結的秦風秦校尉。

  秦校尉現在的狀況極其不好。在彭武看來,幾乎每天都掙扎在生死邊緣之上,而在閱讀了秦校尉有關的一些案卷之後,彭武第一反應便是不相信。

  當時昭華公主被救的場景,那可是最近的知情者。更重要的,當時的秦風,已經在死的邊緣了,說秦風是秦國的奸細,彭武怎麼也不敢相信。

  但他不敢多說,甚至不敢多去看秦風一眼,當了這麼多年內衛的他,知道這裡頭的水有多深,他一個小小的監獄長,根本就無足輕重,說出去的話不但不會有人理會,甚至還能將自己搭進去。

  走在街頭,他心裡有些痛苦。秦風秦校尉是一個不錯的傢伙,可這樣被丟在大牢裡,看起來快要被人遺忘了。

  朝廷的判決早已經下來了,淩遲處死。只不過因為現在老皇駕崩,新皇繼位,接著又是齊國侵越,天下大亂,朝廷之中一時之間還沒有來得及理會這件事罷了,或者,也是朝廷想將這件事情再冷一冷,當沒有人再關注這件事情之後,再將秦風處死而已。

  只是秦風真能堅持到那個時候嗎?彭武表示懷疑,在他看來,現在監獄之中的秦風,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死去。與秦風在一起相伴了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對於秦風身體的隱患,他也知道了不少。

  也許秦風傷勢發作就此死去是一個更好的選擇。他在心中悶悶地想著。

  猛地駐足,他抬頭看著前方一幢宏偉的建築。

  昭華公主府。

  那是昭華公主府。如果說現在還有人能救秦風的話,便只有昭華公主了。昭華公主與秦風兩人在落英縣的是唧唧我我,彭武可以說是最清楚不過的了。難道說現在昭華公主當真對秦風不管不顧,任由他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嗎?

  他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邁步走向昭華公主府。

  “在下彭武,是隨公主一齊從落英縣回來的,請代為稟報公主一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5-28 02:45 A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5-28 02:45 AM 編輯

第一百二十五章:該給他的,我都給

  胖子彭武跪在偏廳裡,他的對面是一副細密的珠簾,隱隱綽綽地可以看見內裡的人影。回到上京,彭武還是那個低級官吏,但昭華公主卻再也不是那個在落英縣落難的公主了。胖子有些緊張,聲音有些發抖,因為他知道,現在他的舉動,已經算得上是越線了,而且是絕對不討今上喜歡的行動。

  但他仍然覺得要來。他跪在地上,絮絮叨叨的講著秦風的現狀,講幾句,偷偷地抬頭看一下珠簾中,只可惜珠簾太密,他根本無法看見公主的真容,自然也無法分辯公主現在的情緒。

  偏廳裡長久的沉默,時間長得讓彭武幾乎以為公主已經走了。但他沒有得到吩咐,便只能仍然小心翼翼的跪在哪裡。

  敞開的大門外突然吹來一陣風,風掠過了胖子,珠簾簌簌作響,露出些許縫隙,胖子正好抬起頭來,時隔月餘,他終於再次看到公主的真容,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看到的卻讓他吃了一驚。

  公主現在的狀況,看起來比當初剛剛從落英山脈之中逃出來時要更加憔悴一些,雙郟凹陷,臉色蒼白,直如大病未愈一般。公主的身後站著兩個年紀較大的宮女,珠簾之間的縫隙裡,兩雙鷹隼一般的眼睛,正盯著胖子彭武。

  胖子如同被鋼針刺了一下,趕緊低下了頭,心裡頭砰砰直跳。

  “胖子,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內裡傳來公主有些嘶啞的聲音。

  聽到公主的回音,胖子彭武心中一喜,公主對他的稱呼仍然是親昵的綽號,這說明他在公主心中還是有一些份量的,但公主回答的內容卻讓他無比錯愕,難道公主在聽到秦風的現狀之後,不應當拍案而起,直奔大牢,將秦風從深牢重獄之中救出來麼?

  有些錯愕的他跪在哪裡,仰起頭,嘴巴大張著,呆呆地看著面前的珠簾。

  珠簾之後簌簌有聲,昭華公主竟然站起身來,離開了。

  彭武還沒有反應過來,珠簾左右一分,一名宮女走了出來,正是先前站在公主身邊的一位,冷冷地盯著他,“你還呆在這裡幹什麼?等著領賞麼?”

  彭武低下頭,慌張地叩了一個頭,爬起來躬身退出了偏廳。

  砰的一聲,公主府的大門在彭武的身後緊緊關上,彭武回頭,看著朱紅色的大門,暗歎了一口氣:“秦風兄弟,胖子能力有限,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別的,我實在無能為力。”

  他心情鬱悶地往著家的方向而去。他有家,有妻兒,有爹娘,做到現在這一點,於他而言,已經是極大的風險了。

  公主府,閔若兮獨坐在花園之中,呆呆地看著滿園盛開的鮮花。

  他不是說過,至少兩三年內,體內的內息都不會造反麼?怎麼胖子帶來的消息,卻明顯是他的內患再次發作的模樣?秦風隱患發作時的生不如死,她是親眼目睹過的。幾乎一天一次,那是已經到了最後關頭了嗎?

  心中撕心裂肺的疼痛,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現在的公主府,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公主府了,當她從首陽山回到公主府的時候,發現整個公主府裡的人,已經從內到外換了一個遍,便是自己貼身的宮女丫頭,都已經不見了蹤影,而取而代之的,卻是自己身邊這兩個幾乎形影不離的女官。

  這兩名女官都是七級巔峰,任何一個也比自己的修為更高,兩人站在自己身後,閔若英的意圖,已是不言自喻。自己的這位嫡親哥哥還是很瞭解自己的,生怕自己做出些什麼,所以做出了一些特別的安排。

  可自己終究是大楚的昭華公主,集英殿的殿主啊,哥哥啊哥哥,你也未免太小看你妹妹了。閔若兮目光呆滯地看著園子中的那株綠意盎然的垂柳,心中卻在冷笑著。

  太陽漸漸西落,暮色慢慢籠罩著整個公主府。閔若兮卻仍然保持著同一個姿式在園子裡呆坐著。

  “公主,天黑了,回房吧!”一名女官走了上來,輕聲道,雖然態度恭敬,但語氣卻是命令式的。

  噢了一聲,閔若兮似乎被提醒了一般,直起了身子,“不忙,我在等人。”

  “等人?”女官吃了一驚,回望了身後自己的另一個同伴,那名女官也同樣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是啊,我在等人,她應當回來了,也該來了。”閔若兮喃喃地道。

  話音未落,園子裡似乎有輕風拂過,一個渾身籠罩在黑紗之中的人突兀地便現身在庭院之中,緩步走向公主。

  “什麼人?敢來行刺公主?”一名女官厲聲喝問道,腳步一頓,已是飛撲向來人。

  來人輕笑一聲,雙手輕拂,撲上去的女官已是如同一塊石頭一般遠遠的摔了出去,卟嗵一聲落在花叢之中,再也沒有一點動靜。堂堂的七級巔峰,竟是沒有一絲還手之力。另一名女官看著這一幕,幾乎嚇呆了,手中雖然已經抽出了短劍,人卻是如同釘子一般的紮在原地,倒不是她不想攻擊對手,即便對手武功遠超她們,但身負著監視保護公主的職責,即便不敵對手,也必須要拼死迎上。只不過現在有一隻手搭在她的肩上,重愈千斤,讓她根本無法移動半步。

  一隻大手伸過來,輕輕地奪走了她手裡的短劍,跟著人也騰雲駕霧的飛了起來,砰的一聲,步了她同伴的後塵,也被摔進了花叢之中。

  “瑛姑,光叔!”閔若兮如同看到了親人的受了欺負的小女孩一般,嘴巴一咧,哭了起來。

  黑紗蒙面的明顯是一個女人,歎著氣走了過來,將閔若兮攬在了懷裡,輕輕地拍著她的脊背。“公主,事情我們都知道了,可是,可是我們也沒有什麼辦法啊!”

  扶著閔若兮坐下,被稱做瑛姑的女人摘下頭上的黑紗,露出一張雖然年華老去,但卻風韻猶存的面孔。

  被閔若兮喊作光叔的男人大步走了過來,“公主,你密信招我們過來,到底是想做什麼?難不成你是想讓我們陪著你去劫大牢嗎?”他苦笑著:“即便我與瑛姑兩人都是九級修為,你在集英殿中,或者還可以召集到一些好手,但想要劫詔獄,我只能說是飛蛾撲火啊!別說是我們,便是武道宗師,也沒有可能有從詔獄之中劫出人來啊!”

  閔若兮搖頭著:“我知道,從詔獄之中劫人是根本沒有可能的,而且,我也沒有想過要將他劫出來。”

  說話話,她又是哭了起來,“我沒法選,我沒有辦法選,我選一個,另一個便要死,都是我的親人,我沒有法子選。”

  光叔歎了一口氣:“太子殿下做出這樣人神共憤的事情,死也是應當的,可是,可是這又關係到你們皇室的威信,尊嚴,卻是沒法子公開,那個秦風,只能自認倒楣了。公主啊,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秦風或者於你很重要,但總不會比你們閔家皇朝更重要吧。如果非要捨棄一方,便也只能捨棄掉秦風了。或者一時會很心痛,但時間便是一劑很好的良藥,時日長了,這痛,自然便會減弱,消散了。”

  瑛姑卻是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光叔,“閉嘴。你懂個什麼!”

  被瑛姑一喝,光叔臉上卻是露出一絲懼怕的神色,兩手一攤,道:“我說得是實話,難道不是嗎?”

  瑛姑不理光叔,看著閔若兮,“公主,別理這個混蛋,你到底想做什麼?不管想做什麼,我瑛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閔若兮低聲道:“我請二位來,只是想你們幫我走出這公主府罷了,從下了首陽山,我便沒有了人身自由,哥哥的意思,只怕是要等到將秦風處死了,才會放我出去。”

  “公主要去哪裡?是要去昭獄之中見秦風嗎?如果只是見一見,還是沒有問題的。”瑛姑點點頭道。

  “當然不只是見一見。”閔若兮站了起來,看著瑛姑,伸手從懷裡摸出一張單子,“瑛姑,這些東西我需要你在今天晚上和明天白天給我準備好,然後帶著他們到昭獄那裡,我要用他們。”

  借著園子裡燈籠的光芒,瑛姑掃了一眼單子上的東西,臉色不由大變,“公主,你,你這是要幹什麼?”

  閔若兮慘然一笑,“我不能救他出來,但該給他的,我都會給他。”

  “公主,這可不行!”瑛姑連連搖頭。

  閔若兮卻不理他,直接轉頭看向光叔,“光叔,你陪我去一個地方,我要去見一個人,在上京,也只有他能幫著我完成心願了。”

  光叔愕然地看著閔若兮,又看看瑛姑,瑛姑不停地搖著頭。

  “瑛姑,你知道我的,我既然做了決定,就絕不會改變,你不會讓我到時候那麼寒磣吧?”閔若兮微笑著,舉步向外走去,“光叔,我們走吧!”

  光叔掃了一眼瑛姑,重重一跺腳,跟著閔若兮向外走去。身後,瑛姑卻是無語垂淚,半晌,這才站了起來,舉步走向府內。

  當閔若兮在光叔的陪伴之下走出公主府的時候,府內,所有的人都已經被瑛姑統統扔到了一間屋子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5-28 02:49 A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5-28 02:50 AM 編輯

第一百二十六章:他的新婦,他的寡婦

  幽深小巷之中的菜館內,舒暢絕望地提起酒壺,將一壺酒灌得涓滴不剩,啪噠一聲,將酒壺仍在地上,雙手捂臉,淚水無聲的從指縫裡滑下。

  “三天之後,秦風將被行刑。”文老坐在他的對面,看著對面的舒暢,道:“不過據我所知的消息,現在的秦風,跟死了也差不多吧。他體內隱患發作了,就算不被處死,最終的結果也是活生生的被自己的內息燒死。”

  “那不一樣。”舒暢兩手緊緊地握著拳頭,憤怒地道。

  “有什麼不一樣?”文老譏諷地看著舒暢,“都是一個死,怎麼死有區別嗎就算是將秦風淩遲處死,你覺得現在的秦風對於疼痛還有感覺嗎?”

  舒暢兩隻眼睛狠狠地瞪著對方,那眼神兒,恨不得將對方一口吃下去。“你欠了我師傅的人情,你答應過要還的。”

  “我是答應過要還。可也要我能做到啊!”文老呵呵一笑,“就算按你所想的,我將他搶出來,可他還是一個死,有用嗎?你小子這些年來不停地給他擴展經脈,生生地將他的大限之日往後拖了這許多日子,可是一發作起來,那也更加無可救藥。”

  舒暢頹然癱坐在椅子上。

  “你比你師傅的醫術也差不了多少了。”文老憐憫地看了一眼舒暢,“我知道你這些年來的辛苦毀於一旦而很傷心,但這本身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李清大帝之所以為成為千古一帝,千無古人後無來者,便因為他是不可複製的。那個所謂的大帝遺言,恐怕只不過是曹氏追殺李氏子弟的一個託辭而已。”

  舒暢默然不語。

  “放棄吧!你們該有你們自己的生活,你們為了這件事,已經付出了數百年的時間和幾代人的努力,但從來都只是失敗。”文老緩緩地搖了搖頭,“以你的醫術,如果去過正常人的生活,你早就名滿天下,走到那裡都會是別人尊敬的物件,即便是帝王之尊,也會對你們另眼相看,又何必將大好年華磋砣在莫名其妙的傳說當中。”

  舒暢歎了一口氣:“我們就指著這活著呢!當年我們這一門的醫術,便來自於李清大帝,當年我們的祖師一直便跟在大帝的身邊,可是當年的很多醫術,都隨著大帝的離去而失傳了,如果我們真能讓那個千年傳言變成現實,那麼,很多東西便會再次重現世間。而且在我們祖師當年留下的東西中,有很多是大帝的隨身物品,那些東西,哪怕是過了千年,現在也無法製造出來。所以我們一直篤信,這個傳言絕不會是空來風,秦風如果不是,但我們一定會找到下一個的。”

  文老搖搖頭,“這是你們的執念,我也不願多說,不過我欠你師傅的人情,我一定會還,只要我還活著,當然,前提是我能做到。”

  “明白了!”舒暢點點頭,“秦風沒法子救了,救出來也是一個死字,今天我在這裡還叼擾一晚上,明天,我會再度踏上征程,去尋找下一個。”

  文老搖搖頭,不再多說,又提了一壺酒出來,“好吧,既然如此,便以酒踐行吧。”

  酒剛倒滿,一個菜館裡的大師傅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在文老的耳邊低語了幾句。文老一愕,苦笑著看著舒暢,“我這一生,最怕欠人人情,卻又偏生欠了幾個人情,你這剛剛找上門來,人情債還沒有還,又一個債主上門了。”

  “能讓你文老欠債的,那可不是一般人物,不知是那路英豪啊?”舒暢驚詫地問道。

  “不是什麼英豪,一個小女娃娃。”

  “小女娃娃?”舒暢張大了嘴巴。

  “你不方便見他,回避一下吧。”文老揮揮手,看起來一副苦惱的模樣。

  閔若兮帶著光叔踏進了這個小小的菜館,光叔震驚地看著替他們帶路的那個身上穿著廚師衣服的人,一雙大眼眨也不眨,雙腳卻似乎釘子一樣地釘在了地上。

  “我,我以前見過你對不對?”他問道。

  廚師回過頭來,咧嘴一笑:“霍光,我都這模樣了,你居然還能認得我?”

  霍光的嘴巴張成了o形,“你,你怎麼在這裡,還,還當起了廚師?”

  “我覺得現在很好啊!”廚師笑咪咪地道。“請吧,文老在等你們。”

  閔若兮似乎對這裡很熟悉,徑直進入菜館之內,看到小桌邊坐在哪裡苦著臉的文老,一言不發地走到他面前,雙膝一屈,竟然跪了下來。

  跟在後面踏進門來的霍光再一次瞪大了眼睛,而廚師卻似乎是見怪不怪地靠在門板之上,雙手環抱在胸前,看著面前詭異的一幕。

  文老手裡端著一杯酒,慢慢地喝著,看著面前的閔若兮,緩緩地道:“小丫頭,你跪著也沒用,你的小情人,=我救不出來,那是詔獄,就算我能將他從詔獄裡搶出來,到時候外頭的千軍萬馬,也足以將我這把老骨頭埋在哪裡。劫詔獄,那便是造反呢,我可沒這個膽子。”

  緩緩將杯中的酒喝乾,將杯子放在桌子上,“而且,救出來又有什麼用這個人已是病如膏肓,左右都是一個死。不如便讓他死得有價值一些,至少,會讓你們閔氏王朝的威信不會受到打擊,還可以保你哥哥一條命,以一個必死無疑的人,來達成這些目標,不錯啦!此人孤兒一個,赤條要來去無牽掛,也沒有什麼可以掛礙的。”

  “我知道文老,我來,也不是想讓文老救他出來,我只是想讓文老為他續一天一夜命而已。讓他能夠正常一天便好。”閔若兮昂起了頭,“他的隱患爆發了,但是他在落英縣也爆發過一次,那一次,不知是哪位高手以內力束縛住了他的內息,我想這個世上如果有一個人能做到的話,那文老你也可以做到。”

  文老沉默了片刻,“一天一夜,倒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你要這一天幹什麼?”

  閔若兮仰頭看著文老,臉上卻泛起了兩片紅暈,“我要這一天一夜,是因為我要嫁給他,哪怕他只有一天的活頭了,我也是他的新娘。”

  咣當一聲,環抱著雙臂的廚師腦袋後仰,重重地撞在門板之上,厚厚的門板當即四分五裂,霍光兩腿一軟,堂堂的九級高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文老手裡的酒壺瞬間變成了扁的,酒水噴了他一身,而在他們一牆之隔的另一間房內,一個人也是一個倒栽蔥跌在了地上,那人,自然便是舒暢。

  “開什麼玩笑!”文老闆起了臉孔,“小丫頭,你知道我和你老子的關係吧?你老子屍骨未寒,我怎麼可能讓你去做這種事情!這是你的終身大事,豈能如此兒戲,難不成你是想剛做新婦便成寡婦嗎?”

  “是的。”閔若兮肯定地看著文老:“我要做他的新婦,也要做他的寡婦。”

  “不行!”文老怒喝道,“不要胡鬧了。”

  “文老,我不是胡鬧!”閔若兮看著對方,緩緩從懷裡掏出一面牌子,放在文老的面前,“堂堂的文匯章文大宗師,當不會言而無信吧。”

  捏著這面牌子,文老臉色從紅轉白,再轉紫,又轉紅,瞬息之間,變幻數次,終於慢慢地恢復了正常,感慨地看著閔若兮,“小丫頭,你,你當真拿定了主意麼?”

  “拿定主意了!而且絕不後悔,我不能救他,也不能讓他清清白白的死去,但我能給他應該得到的,我喜歡他,非他不嫁,哪怕他死了。因為這個世上只有一個他,他死了,就再也沒有了。”閔若兮帶著笑容看著文老。

  文老長歎一聲,手緊處,那一面牌子在他手裡瞬間便化為粉屑,紛紛落下。“我這一輩子,當真是欠了你們閔家的啊!當年你父親用一面牌子套了了我半輩子,現在他死了,我原本以為可以自由自在的離開了,不想你這小丫頭又來了,替你做了這件事。我…我又要欠你那個死了的老爹一筆債了,還一筆債欠一筆債,我這輩子還還得清嗎?”

  “這只是我的事,與父皇無關。”閔若兮微笑著又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包裹,“我還要請文老能在詔獄之外替我守一天,這一天,我不想任何人來打擾我們,包括我的哥哥。這裡面的東西,是我送給文老的謝儀。”

  “這世上還有什麼東西能入我的眼?”文老搖頭道。

  “您一定希望看到他,這是父親送給我的,連哥哥也不知道。是有關於千年之前大帝李清的一些隨身筆記,雖然只是殘篇,但我想,對於您這樣的人,這些東西才是真想要的吧!”閔若兮道。

  “大帝李清的隨身筆記殘篇?!!”文老震驚不已,手伸過去,揭開包袱皮,只是掃了一眼,臉上已是顯出激動之色。“丫頭你果然是早有準備啊!看來我只能去替你做了這件事了,既然你已經想好,只希望你將來不會後悔。”

  “兮兒做事,從來都不後悔。”閔若兮站了起來,盈盈一禮,“文老,那我告辭了,明天,我在詔獄等著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5-28 11:1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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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昭華公主要劫獄?

  彭武透過門上的鐵窗,看著內裡在地上痛苦翻滾的秦風,眼中閃過不忍之色。這些日子,幾乎每一天,都會來這麼一次。每一次,彭武都認為秦風挺不過來了,會在痛苦的嚎叫之中死去,或者,這對於秦風來說,也是一種解脫。但每一次,秦風卻又奇跡般的活了過來。

  劇烈的喘息之聲漸漸平復,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那豔紅的顏色開始漸漸恢復正常,秦風躺在地上,聲息全無,但彭武知道,今天,秦風又挺了過來。

  可是,這有意義嗎?這樣苦苦支撐著,難道就是為了過些天走上刑場,去受那千刀萬剮之苦嗎?彭武歎息著,拉開了鐵門,轉身端起擱在地上的一個託盤,走了進去。

  盤裡有酒有肉,這是彭武現在唯一能為他做得了。

  “秦校尉,秦校尉!”他低聲叫道。

  “還活著,沒有死呢!”秦風翻了一個身,仰面朝天,儘量將自己攤成一個大字。仰望著灰撲撲的屋頂。

  他還活著,沒有死,不是因為他自己有多強悍,而是體內那一股外來的力量還沒有完全崩潰。雖然被自己體內狂暴的內息刺得千瘡百孔,但卻仍能穩守最後那一點點陣地。

  但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秦校尉。吃點吧!”扶著秦風坐了起來,彭武小心地道。

  啃著雞腿。喝著酒,秦風看著彭武,突然問道:“彭武,你相信敢死營是叛賊嗎?”

  彭武垂下頭,“對不起,秦校尉,我不瞭解敢死營。”

  “那你覺得我是叛賊嗎?”秦風又問道。

  彭武為難地低下頭。

  秦風呵呵地笑了起來,“不為難你了。老皇帝已經死了多久了?這些天我可是過得沒有天地日月,完全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已經一個月了。”彭武道。

  “天家守孝。十天算一年,也就是說,三年孝期將滿了,看來我的死期也要到了。”秦風呵呵的笑了起來,一仰脖子,大大地灌了一口酒。

  “校尉……”

  “不用安慰我。”秦風笑著擺擺手,“我不是怕死,只是不甘心啊,瞧瞧我現在這模樣。也不過是捱日子罷了,只是背著這個黑鍋去死,遺臭萬年,卻真是有些不甘了。”

  彭武扁扁嘴。不知是哭還是在笑,喃喃地道:“死都死了,管他身後名呢?”

  “說得好啊。死都死了,管他身後名呢!”秦風大笑起來。“可惜我那些兄弟們啊!想不通他們為什麼要將敢死營斬盡殺絕呢?殺我一個不就夠了嗎?”

  “校尉,如果殺了你。不殺敢死營,你的那些兄弟會善罷甘休嗎?同理,殺了那些人,不殺你,你會善罷甘休嗎?”彭武低聲道。

  秦風一楞,點了點頭,“你說得對,不管留下那一邊來,恐怕都會讓他們寢食難安。斬盡殺絕,不留後患,果然好手段。”

  彭武默不作聲。

  “彭武,這些天來,我還是要感謝你的。至少讓我在死前,還天天吃得好,喝得好。”秦風伸手拍拍彭武的肩,“想不到你是一個如此講義氣的人。”

  彭武尷尬地笑了笑,收起了盤子,轉身向外走去,“秦校尉,你好好休息吧。”

  走到門邊,拉開鐵門,後面傳來了秦風的聲音,“她,她還好嗎?”

  彭武身子一緊,他知道秦風問得是誰,怔了半晌,終於還是沒有將自己去拜見公主的事情說出來,“我不知道,秦校尉,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典獄長,怎麼可能輕易見到尊貴的昭華公主,這裡是上京,不是落英縣了。”

  “明白了!”秦風意興索然地揮揮手。

  剛剛死去的是她的父親,那個坐上大位的是她的嫡親哥哥,而他們竭力要替另一個人掩飾罪行的,則是她的大哥,站在她的立場之上,只怕也無法選擇。疏不間親,為親者隱,這不是錯,秦風並不怨恨閔若兮,以一個註定要死的人來背上這個黑鍋,對於閔氏家族來說,或者是最好的選擇。

  靠在牆壁之上,秦風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一路之上的逃亡生涯,臉上也露出了微笑,那個時候的閔若兮,褪去了身上的高貴,呈現在他面前,也就是一個被家長嬌慣了的小姑娘而已。自己要死了,可這一段時間,現在看來,倒是自己這一生之中最值得回憶的日子了。

  自己活著的這二十餘年裡,除了殺戮和掙扎,幾乎再沒有別的記憶,感謝閔若兮,在他生命最後的日子裡,為自己的生命添上了幾抹亮色,有了一些顏色。

  彭武回到自己的官廳,垂頭喪氣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現在他非常後悔回到上京來,在落英縣時,他**日日夜夜地想著的便是回到祖國,回到家鄉,在他的腦海裡,家鄉一切都是好的,祖國也一切都是好的。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回到自己的國家,回到自己魂牽夢繞的家鄉,看到的第一件事,便是一樁徹頭徹尾的大冤案。

  秦風是叛賊嗎?彭武有些想笑。

  輝煌的上京,自己的家鄉,現在竟然像是一個張開血盆大口的猛獸,隨時有可能將他一口吞下去。連秦風這樣立下絕大功勞的人,背後有著昭華公主撐腰的人,居然也能落到這樣一個下場。那自己算什麼?說句不好聽的話,秦風死了。水面上還會泛起一點漣漪,像自己這樣的人。死了,連個泡泡都不會冒一個。

  這樣的日子,比起在落英縣尚大大不如。那時自己在暗處,敵人在明處,自己有著明確的防範物件,可現在,他不知道該去防備誰?就像秦風,高高興興的回到上京,他怎麼可能想到。致命的攻擊,不是來自於敵人,竟然是來自他的祖國。

  “彭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一名獄卒推開官廳的門,徑直地沖了進來,嘴裡大叫大嚷著,臉上盡是驚慌之色。

  “叫什麼?”彭武不滿地看了他一眼,“這裡是天牢。是詔獄,難不成還有人劫獄不成?”

  “昭華公主帶著人過來了。”獄卒緊張地道,“和內衛的人在大牢之外對峙上了。”

  彭武呼地站了起來,“昭華公主來了?”

  “對呀。公主不但來了,還帶了不少人,還帶了幾輛馬車呢。看不出裝了什麼東西?彭大人,要是昭華公主要劫獄。我們怎麼辦,要不要去開啟大牢裡的所有機關?”

  “你知道那是昭華公主。還敢開啟這些機會,找死啊?”彭武低吼了一聲,抓起剛剛丟在桌上的帽子,急匆匆地向外跑去。前兩天他去求見昭華公主,公主不是沒有任何反應嗎?怎麼,怎麼突然就跑過來了?彭武有些激動,公主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呢,看來這些天,公主便一直在籌謀著救出秦校尉呢,秦校尉有救了。

  別人不敢來劫詔獄,但昭華公主有什麼不敢的呢?

  他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向外奔去。

  昭獄與一般的監獄不同,從外面看,他好像是一個很威風的衙門,但卻沒有懸掛任何的招牌,要不是外頭站著全副武裝的的士兵,根本看不出這裡與一般的衙門有什麼不同。不過現在,這裡駐紮的卻是內衛。

  “殿下,請不要為難下官,下官接到的命令是,任何人不能進詔獄。”一名內衛軍官跪在昭華公主面前,語氣雖然委婉,卻是極其堅決。

  昭華公主今天穿著一身大紅的衣服,看著跪在面前的這名內衛軍官,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在她身後,霍光已是大步走了過來,大手一伸,直接抓向那名內衛軍官。

  伸手一格,軍官的臉色大變,腰身一挺,想要站起來時,卻那裡能動分毫,骨骼啪啪作響,反而被壓得彎了下去,心下大駭,他能被安排在這裡駐守,自然不是庸手,但在這個魁武大漢的面前,居然毫無還手之力。霍光冷笑著,已是將這名軍官直接拎了起來,隨手一拋,軍官大叫一聲,竟然被高高的拋起,越過了最近的屋脊,嘩啦一聲,也不知撞碎了哪裡。

  軍官身後的內衛們都是臉上變色,嗆啷啷佩刀出鞘之聲不絕於耳。剛剛佩刀出鞘,眼前卻是黑影晃動,一身黑紗的瑛姑如鬼似魃,在內衛群中幾次閃動,數十名內衛便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彭武踏出大門的時候,看到的正好是這一幕,心下不由大駭。

  “公主!”他叫了起來。

  昭華公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胖子,帶路。”

  這一聲胖子一叫,彭武頓時忘了自己本身的職責,竟然一彎腰,“公主請。”

  昭華公主大步走進了詔獄,而在他身後,瑛姑和霍光兩人則指揮著大群的人開始從馬車上往外搬東西,一樣一樣的全都向著詔獄內搬去。

  新任內衛統領楊青在得到消息的同時,不由大驚失色,昭華公主要劫詔獄,這可不是小事,一面派人往宮內去傳信,一邊翻身上馬,飛馬奔向詔獄,必須要阻止昭華公主。

  剛剛奔出內衛所在的街頭,來到十字路口,對面的街道之上,一頂灰色的小轎被兩個大汗抬著,悠悠然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看到抬轎子的兩人,楊青臉色一變,急忙翻身下馬,束手立於一側,灰色小轎的簾子掀了起來,一張蒼老的臉出現在楊青的面前。

  “回去吧!”老人揮了揮手,對著楊青說了三個字,便放下了簾子,兩個大漢抬著轎子,又向前而去。

  看著老人所去的方向正是詔獄所在,楊青頭上的冷汗啪噠啪噠地掉了下來。

  事情這下搞大發了,顯然,也超出了自己的可控範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5-28 11:19 A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5-28 11:20 AM 編輯

第一百二十八章:想要對你笑

  長長的紅裙裙擺拖在地上,昭華公主緩緩地在幽長的甬道之中向前走著,腳步聲在通道之中回蕩,在她身後,一群人拔下甬道壁上筆筆剝剝燒燒著的幾支松明火把,取而代之的是一盞盞的紅燈籠懸掛了上去。∈♀石壁之上掛燈籠的位置並不多,他們卻好整以暇地從身上掏出錘子,釘子,咣咣幾聲,便又是一盞紅燈籠掛了上去。片刻之間,甬道裡便亮了起來,紅豔豔的光芒侵染了詔獄之中的每一個角落。也染紅了所有人的臉龐。

  “殿下,就是這一間。”彭武站在天字一號房的門口,躬著身子,低聲道。他的臉龐也是豔紅的,上面掛著滴滴汗水,就算他再傻,看到這場面,也知道昭華公主想要幹什麼了,心中又是惶恐,又是激動,又是不安。

  斜對面,一直瘋瘋癲癲的另一個重要人犯劉震,在這個時候居然沒有犯病,而是在聽到動靜之後,將一張臉龐貼到了門上小小的窗子上,瞪大眼睛看著站在一號牢房前方的昭華公主的側臉。

  “真漂亮啊!”他大聲的讚揚起來。

  昭華公主轉身,看了他一眼,居然給了他一個笑容。

  “彭武,將他給我拖走,哦,不要難為他,他也算是我今天的賓客呢,給他弄點酒肉,瑛姑。”昭華公主吩咐道。

  “公主放心。”瑛姑點點頭。

  彭武小跑著過去,打開劉震的牢房,兩個大漢奔將過去。將劉震小雞一樣的拎了出來,夾著便往外走。

  路過昭華公主的時候。劉震突然大笑起來,“恭喜恭喜。祝你們百年好合,舉案齊眉,早生貴子。哈哈哈!”笑聲從爽朗漸漸的變得有些刺耳,有些磣人,突然又變成了大聲的嚎哭,沒有嚎哭幾聲,卻又轉了一個調調,變成了破鑼嗓子開始吼起了山歌。

  “是西秦人的歌。”霍光低聲道。

  昭華公主站在門前,側臉看著瘋瘋癲癲的劉震被拖走。手按在面前的牢上,卻是微微顫抖起來,“彭武,他怎麼瘋了?”

  彭武低聲道:“公主,他被關在這裡時間不短了,在這樣的地方,神經不強悍的人,根本是撐不住的。”

  “彭武,殿下問你什麼你聽不出來麼?”一邊的瑛姑冷冷地道。

  彭武身子一震。瑛姑只不過看了他一眼,他卻覺得一股寒冰一樣的氣息,一直侵蝕到了自己的心中,“秦校尉是什麼樣的人。當然不會像這個劉震一樣,他好得很,不不不。也不能說好……”

  彭武有些語無倫次起來,秦風神智清醒得很。但的確也算不上好。

  昭華公主挺直了身子,臉上慢慢地浮起笑容。但在彭武看來,這笑容,只不過是強自堆砌上去的罷了。

  喀嚓一聲,並沒有招呼彭武開門,昭華公主伸手,硬生生地拗斷了門上的鐵栓子,嘩啦一聲,牢門被推開了。通道裡豔紅的光芒,從打開的鐵門中,一下子湧了進去。

  看到內裡的情形,昭華公主的身子晃了幾晃,險些便跌倒在地上,身後的瑛姑眼急手快,一把便將昭華公主扶住,從昭華公主的肩膀上看進去,瑛姑也是吃了一驚。

  一個人戴著手銬腳鐐的人倒在地上扭曲著,掙扎著,鐵銬鐵鍊相擊,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兩隻手死死地摳著石榻,石榻之上,血痕宛然。外面透進來的光是紅色的,這個人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也是紅色的,但此紅非彼紅,打眼看去,便如同體內的鮮血,盡數要迸體而出一般。

  瑛姑沒有見過秦風,她原本以為讓公主如此傾心的男兒,一定是一個俊郎偉岸的男兒子漢,但現在,呈現在她面前的人,卻宛如從九幽地獄之中爬出來的一個惡鬼。那扭曲的面容,鮮紅的皮膚,讓瑛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噤。

  秦風再一次的發作了。比昨天發作的時間提前了不少。大牢裡,他聽到了昭華公主的聲音,心神激蕩,體內肆虐的真氣立時便暴走,他死死地咬著嘴唇,不想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大聲痛苦的嚎叫,但那宛如千萬把小刀割裂肌膚的痛苦,卻讓他整個臉龐都扭曲變形。

  聽到牢門打開,他努力地抬起頭來,一片模糊之中,他仍然能分辯出那張豔麗的面孔,看著無數的淚珠正從那張面孔之上掉落,他想咧嘴笑一笑,想以笑容來迎接他心愛的女人,但嘴巴一張開,發出來的卻是痛苦的哀嚎。

  “秦風!”昭華公主一聲哀鳴,甩手掙脫了瑛姑的扶持,猛地撲了過去,撲倒在直,兩手想伸出,想要抱住在地上痛苦掙扎的秦風,雙手剛剛接觸到秦風的身體,卻是驟然一震,一聲悶響,秦風體內的真氣似乎找到了一個渲泄的管道,洪水般的洶湧而出,將昭華公主一下子震飛。

  大驚失色的瑛姑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昭華公主,霍光則是飛撲而上,大手箕張,猛地抓向秦風,兩手一合,卡住了秦風的雙手。

  瞬息之間,霍光的臉色便變了。秦風的內力在他面前,並不顯得如何強勁,但卻異常怪異,如同千萬根鋼針,齊齊刺向霍光,饒是霍光九級的身手,也感覺到自己的內力屏障,在對方的攻擊之下,似乎有被刺得千瘡百孔的趨勢。

  “古怪!”霍光大叫一聲,不敢有絲毫怠慢,體內真氣層層湧出,在自己與秦風身前布下層層屏障。

  如果雙方是敵人,霍光自然便是全力轟將過去,以絕對的實力將對方轟成渣,但眼前這人,卻是公主的心上人,不能進攻,只能防守,雖然布下層層防禦,但那千針密如飛蝗一般的刺紮,卻仍然讓他心中駭異。

  “秦風,你怎麼啦,是我,是我啊!”昭華公主芳心盡碎,在瑛姑的懷裡掙扎著,想在再一次撲將上去,卻被瑛姑死死的扣住。

  “公主,他的傷勢發作了,現在他根本無法控制,您不能上去,先等一等。”瑛姑心中也是駭異非常,她能看出,霍光看起來似乎有些吃力。

  秦風覺得自己這一次根定是撐不下去了,體內肆虐的真氣,如果沒有外力來襲,即便發作,也沒有現在這麼厲害,但現在霍光的外力便如同一杯熱油倒在火堆之上,轟地一聲便燃起了熊熊大火,似乎體內所有隱藏的真力,都在這一刻被盡數激發,原先那本來帶稍稍能束縛住暴虐真氣的那一股外力在這一瞬間,便被燃燒殆盡,這些被束縛了太久的霸道真氣便如脫去了牢籠的猛虎,如同洪荒猛獸一般,撲向了霍光。

  霍光怪叫一聲,再也無法保持先前的僅僅防禦之勢,臉上青氣微閃,被迫開始反擊,對方的真力太過於古怪,不但如同燒紅的細針一般,細細的蠕動著,尋找著任何一點點的縫隙,向自己展開進攻。

  這怎麼可能只是一個不到六級武道者的內力?霍光聽昭華公主說過秦風的修為,但眼下,事實卻活生生的擺在面前,對方的真力,幾乎能趕上一個八級好手,而且還是那種豁出命不要的傢伙在盡情地攻擊自己。不能盡情反擊,只能被動防守,這一時刻,霍光只覺得彆扭之極。

  秦風不過二十出頭,就算在娘胎裡開始練功,又怎麼可能練出如此渾厚的真力來?而且真力還如此古怪?霍光敢斷言,這是自己見過的最霸道無匹的真力,現在的自己,就好像在跟一塊燒紅的鐵氈在較量。

  “瑛姑!”他大叫一聲,如果再相持下去,他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傷害到對方,這種在遭到危險之時的反擊,幾乎是一種本能反應。

  聽到霍光的叫聲,瑛姑吃驚之余,卻也是鬆開了昭華公主,飛身而上,兩手搭上秦風的身體,一接觸到秦風的身體,瑛姑亦是如同霍光一般,身子微微一震,頃刻之間便明白了霍光為何如此為難。

  殺死秦風對他們來說容易,但這樣只守不攻,還要顧忌到不傷害秦風,以霍光一人之力,的確是難以完成。

  瑛姑的真力偏向陰寒一路,她這一上手,霍光倒是感到一陣輕鬆,但馬上就發現,秦風體內的火焰一般的內力,盡然大半轉向撲向了瑛姑。

  昭華公主看著眼前的景象,秦風現在不能動彈,但一雙眼睛卻瞪得大大的,一直在看著他,他臉上的肌肉在扭曲,在跳動,但她卻能分辯出,他在對她笑。他不能說話,但她卻好像聽到對方在聲聲呼喚著她。

  “秦風!”她低聲哀鳴著,舉步向前。

  肩上一緊,一隻枯瘦的手搭上了閔若兮的肩,似乎並沒有用力,但閔若兮卻再難前進分毫,轉頭,便看到一張蒼老的臉龐,此時,那張臉正表情複雜地看著秦風。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他低聲喃喃地道。

  “文伯伯,快救救他。”閔若兮大叫起來。

  文老歎了一口氣:“丫頭,沒有人能救他,便是我,也只不過時暫時能緩解一下他的病情而已,這世上,本就沒有人能救他。”

  “文伯伯,就算只能讓他像個正常人那樣過上一天,我也滿足了。”閔若兮哭道。

  “丫頭,你當真不後悔嗎?這可是你一輩子的大事。”文老轉過頭,目光炯炯地看著閔若兮。

  “文伯伯,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閔若兮斬釘截鐵地道。

  文老歎了一口氣,舉步向著秦風走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5-29 11:45 A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5-29 11:46 AM 編輯

第一百二十九章:不敢相信

  閔若英瞪圓了眼睛,呼的一下站了起來。

  “你說什麼?”他以不敢相信的語氣,質問著站在他面前的新任內衛統領楊青。

  楊青的臉上陣紅陣白,顯然,他到現在也還沒有緩過來。

  “公主殿下帶了大批人去了詔獄,現在詔獄已經在公主殿下的控制之下了。看起來,公主殿下是想劫獄。”他期期艾艾地道,這個結論,他下得很有些不理直氣壯。

  “荒謬。”果然,閔如英給了他兩個字的評語。“你不去阻攔公主,將她抓回公主府去,跑到朕這裡作什麼?朕對於公主的安排,你還不清楚麼?”

  “陛下,文老攔住了臣下,他,他不許我過去。”楊青咽了一口唾沫,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也大大地超出了他能控制的能力。一個公主,已經讓他抓耳撓腮,再加上一個文老,他就更加無計可施了。

  聽到文老這兩個字,閔若兮的呼吸一下子沉重了起來,“這,這個老頭子,怎麼突然跳了出來,他,他想幹什麼?”

  現在他明白為什麼楊青奔到他這裡來了。文老,這個人,即便是他,也感到突然有如山的壓力撲面而來。

  “若兮是怎麼出的公主府?她什麼時候去找的文老?”閔若英突然暴怒起來,瞪著楊青,“你這個內衛統領是怎麼當的,朕不是讓你好好地看住公主麼?怎麼會讓她跑出去?”

  聽著皇帝的怒斥,楊青鬱悶得不行,心道公主內府都是宮中派出去的人貼身看守。連這些人都沒有看住公主,內衛在週邊的那些人。又怎麼可能擋得住公主。

  但很顯然,他是沒膽子駁斥皇帝的。只能在心裡腹緋一遍。

  “陛下,不知道公主通過什麼手段,與霍光與瑛姑聯繫小了,這二人是集英殿的首腦人物,身手超群,他們出手,以現在公主府的防守,怎麼可能擋得住他們?先前在詔獄之外,也就是他們出手。制服了詔獄之外的內衛,公主這才得以長驅直入。”

  “霍光,瑛姑!”閔若英從鼻孔裡重重地哼了兩聲,這兩個人他當然知道,集英殿裡的佼佼者,都是九級高手,自己也不是沒有花心思招攬他們,但兩人卻是油鹽不進。“兩個無法無天的江湖人物,當真以為國法收拾不了他們是嗎?”

  “陛下。現在,現在怎麼辦啊?要是公主殿下當真將秦風從詔獄之中劫出來,可怎麼辦才好?”

  閔若英現在很生氣,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說服了妹妹。現在看起來,那只不過是妹妹的緩兵之計而已,當自己稍一疏忽大意。妹妹的反擊便到了,更為重要的是。她搬出了一個自己不得不重視的人物。

  “看來只有朕親自過去了。朕不能看著兮兒如此胡鬧。”閔若英怒氣衝衝地道。

  “陛下,不可!”一直在一邊靜靜聽著的左相馬向東站了起來。大聲勸阻道。

  “朕不去,誰還能阻止她?”閔若英問道。

  “陛下,如果單單只是昭華公主,陛下親自去,自然能水到渠成,那霍光,瑛姑再桀驁不馴,也不可能當面違抗陛下的旨意,但陛下,那裡還有一個人啊!陛下您有把握讓那人也遵奉您的旨意?”馬向東向前一步,“那人,當年對先皇可也是愛搭不理。”

  聽著馬向東的話,閔若英的臉色一下子垮了下來。文老,文匯章,在上京是一個極其特殊的存在,他對於已經過世的老皇帝來說,亦師亦友,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則是不折不扣的長輩,更重要的是,此人在三十年前,便已經是堂堂一代宗師,也可以說是楚國的鎮國大殺器,閔若英可是清楚,父皇當年為了將文匯章拴在楚國的這架戰車之上,花費了多少的心力。

  “那丫頭一向便比我討人喜歡。”他有些頹然地道:“當年,文老便很喜歡兮兒。可是,他為什麼要為兮兒出頭,他不會不知道這件事情對於大楚的重要性。”

  “陛下,無論如何,您不能在第一時間過去,您是一國之主,如果親自過去,那文老不買帳,當時候陛下可就尷尬了,對這個人,我們又不能將他怎麼樣?到時候損的是陛下您的威望,還是先派一個人過去探探文老的口氣,看看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意思?”

  “文老的眼睛一向便長在額頭之上,朕去,他或者還能看上一眼,還能有耐心聽我說話,派別人去,只怕瞧都懶得瞧一眼。”閔若英惱火地說著,突然發起恨來,“楊青,集合內衛,再去通知火鳳軍,準備戰鬥!”

  “陛下,萬萬不可!”馬向東大驚,這位陛下性子有些急燥,調集火鳳軍去對付文匯章,這完全是自折羽翼的行為,再說了,以文匯章在大楚的地位,只怕也根本行不通。

  閔若英其實也自知調集自己的親軍過去,除了激化矛盾,根本不能起到任何作用,那裡現在的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嫡親妹妹,另一個卻是地位超然的人物。文匯章連自己的老子都是愛搭不理,又怎麼會搭理自己。自己總不成真的調動軍隊將他重重包圍然後將他殺了。

  大殿之外又傳來急驟的腳步聲,一名內衛官員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楊青不能過去,但現場的情況他必須清楚的掌握,所以仍然是派了麾下過去探聽情況,現在,顯然又有新的消息傳來了。

  “若兮將那秦風劫出獄了?”看著進來的內衛官員臉上有些六神無主的神色,閔若英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沒有!”官員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陛下,公主殿下帶了很多人,還帶了好幾馬車的東西,現在那些東西,全都被搬進了詔獄。”

  “東西?什麼東西?”大殿中的幾人,都瞪大了眼睛,閔若兮大張旗鼓,不但召集了霍光,瑛姑這樣的江湖大拿,還請動了一個連閔若英都惹不起的人物,難不成不是為了劫獄?

  官員有些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遲疑了一下,“陛下,那些東西,那些東西看起來倒都是些喜慶的物事,如果那不是在詔獄,臣一定以為是哪一家要辦喜事了。”

  他這話出口,閔若英的臉色更是變得煞白。他清楚妹妹想幹什麼了。

  想清楚了閔若兮想幹什麼,心下卻是更急,一下子跳起來便向殿外奔去,“她瘋了,她瘋了,我一定得阻止她。”

  馬向東此時也顧不得尊卑了,一把拉住閔若英,“陛下,昭華公主請動文老,必然就已經料到了您肯定會去,公主如此篤定,自然是得到了那文老的承諾,您去,起不了作用的。”

  “那我就動用大軍。”閔若英黑著臉怒喝道:“我妹妹的終身大事,豈能由得她如此胡來,任由她這樣亂來一氣,皇家尊嚴何在?朕以後如何做人?”

  “陛下,您不能去,但您可以請太皇太后去啊。”馬向東叫了起來。

  閔若英一怔,停下了腳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快去請太皇太后。”

  詔獄之中,文匯章緩緩地收回了手,秦風平靜地躺在床榻之上,裸露在外的膚色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呼吸平穩,看起來便如同睡熟了一般。

  “丫頭,你當真想清楚了?這秦風所練的功夫就是一條絕路,這世上沒有誰能救得了他,他體內原來幫他束縛住他自身內力的那一股外力,應當是來自越國的衛莊,衛莊功力不在我之下,更兼精通醫道,連他都只能想出這治標之策,那是任誰都沒有辦法了。”

  “文伯伯,他能支撐多久?”閔若兮臉色平靜,走到床榻前,斜身坐了過去,伸手,將昏睡的秦風攬進了懷裡,緊緊地抱著。

  文匯章搖了搖頭,“衛莊的那股外在的內力,完全被此子體內的狂暴真氣突破,現在混入到了他自身的真氣之中,更加壞事,即便是我出手,也最多只能撐個一兩天吧。”

  “一兩天嗎?也夠了,一個清醒的秦風,一兩天也就夠了。”閔若兮平靜地道。

  “丫頭,你想清楚一些,這可是你一輩子的大事,這個人,當真值得麼?你要清楚,你不是一般人,你是大楚的公主。”文匯章道:“你想過你這樣做的後果嗎?你總得為你哥哥考慮一下吧,雖然我不怎麼喜歡他。”

  “當他陷害秦風的時候,怎麼不為我考慮一下。”閔若兮慘然道。“我救不了秦風,還得替大哥遮掩那等醜事,我只能用我能想到的來報答他,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這便足夠了。”

  “他就這幾天的命了。”文匯章道。

  “便是一天的命也是好的。文伯伯,曾經滄海難為水,若兮謝謝您了。還要麻煩您為我在詔獄外守上一天,我希望這一天沒有任何人能打擾我。”閔若兮安安靜靜地看著文匯章。

  文匯章看著那雙平靜的雙眼,知道再說什麼都是多餘,搖搖頭,轉身走了出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5-29 11:46 A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5-29 11:47 AM 編輯

第一百三十章:今天我要嫁給你啦

  文老搖著頭,轉身,倒背著雙手,緩緩走出了鐵門。閔若兮那平靜得宛如古井一般的雙眼,讓他明白,不必再說什麼,這個丫頭,從來都是一個有主意的人。這一點,在他很久很久以前,在皇宮之中第一次見到那個靈動的小丫頭時,便已經了然。

  文老在霍光和瑛姑敬仰的目光之中離開,兩個人聯手方才勉力控制住秦風,但在文老手中,卻是舉重若輕,不費吹灰之力,便讓秦風平靜了下來。

  這便是宗師與他們的差距麼?兩人對望了一眼,瑛姑搖搖頭,“做事吧!”她低聲道。

  霍光轉身跟隨著文老離去,瑛姑卻是一揮手,早已等候在甬道之中的人手立時走上前來,散開他們手裡提著的包袱,打開他們扛著的箱子,將一件件物事拿了出來,依次走進了秦風的那件牢房。

  閔若兮似乎看不到那些人的忙碌,她只是緊緊地抱著秦風,專注地看著秦風的臉。

  “你瘦了,瘦了好多呢!”手輕輕地撫過那張棱角分明的臉,緩緩地低頭,將自己的臉郟貼在對方的臉上。

  瑛姑帶來的人手,頃刻之間,便讓這間牢房改天換地,灰撲撲的牆面之上便貼上了牆紙,地上鋪上了厚厚的紅毯,一枚枚釘子敲在石壁之上,幔帳層層拉開,四角掛起了宮燈,原本的床榻之上的褥子被一掃而空,華貴柔軟嶄新的新棉絮,被褥鋪了上去,屏風拉開。將小小的牢房一分為二。

  一個碩大的木桶放在了外面,熱騰騰的水倒了進去。瑛姑轉過了屏風,看著閔若兮的眼神盡是憐惜之色。“公主,水已經備好了。”

  “我知道了。”閔若兮輕輕地點了點頭。

  看著閔若兮,瑛姑欲言又止,最終只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轉身走了出去,點燃桌上的兩枚粗如兒臂的紅燭,又是歎了一口氣,轉身出了牢門,輕輕地將門掩上。

  詔獄再一次地安靜了下來。閔若兮用自己的臉龐輕輕地摩挲著秦風的臉,感受著對方的鬍鬚刺紮著自己滑如凝脂一般的皮膚那隱隱的刺痛,微笑著道:“你這條懶蟲,整天呆在這裡無所事事,也不知道刮刮鬍子,理理頭髮,我可是記得,我們在逃亡的時候,你也沒忘了做這些事。”

  直起身子。將秦風放平在柔軟的褥子之上,伸出雙手,擰著秦風的耳朵,就像他們在落英山脈之中逃亡時那般。左右搖擺著秦風的腦袋。

  “懶蟲,醒醒啦!”

  秦風覺得很舒服,耳邊好像傳來呼喊他的聲音。可他卻是不願意醒過來,先前。他感到自己如同置身於火焰山之中,火焰撕扯著他的肌肉。從內到外的疼,好像有小刀在一點一點地剮著自己的肉,令人痛不欲生。就在他覺得自己快要被燒成灰燼的那一刻,天上卻下起了一場大雨,冰冷的雨點自天而降,澆滅了那熊熊的大火,涼絲絲的落在身上,讓他從內到外地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愉悅。

  他不想醒過來,他就想再好好的享受這天賜的涼爽。

  耳邊有人在叫喊,那聲音好熟悉,似乎是一個對自己極其緊要的人。

  那叫喊之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那是兮兒的聲音,秦風心頭大震,他努力地想要睜開自己的雙眼,眼皮卻似乎有千斤重一般,怎麼也無法睜開,他不由大急,想要吼叫,卻無法發出聲音,想要抬手,卻無法挪動哪怕一小根手指。

  “懶蟲,醒醒啦!”冰涼的手指輕輕掠過他的臉龐,熟悉的感覺再一次從心頭掠過,秦風拼命的,不斷努力著,終於,他緩緩地睜開了雙眼,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豔若桃花的面龐。

  果然是兮兒。

  “這是在夢中麼?”秦風輕輕地道,“或者我已經死了,來到了你的夢中?”他的眼光掠過頭頂那層層的幔帳和角上的宮燈。

  “你這個傻軍漢,是不是坐牢坐糊塗了,你活得好好的,這不是夢。”兩根手指擰住了他的臉郟,輕輕地扭動著:“疼嗎?疼嗎?”

  “疼!”秦風老老實實地答道。

  閔若兮雙手用力,將秦風扶了起來,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裡。

  “我又發作了是不是,可我為什麼動也不能動呢,以前每次發作,可也沒有這種征狀?”秦風的語氣之中透著些惶急。

  “沒事的,沒事的,你只是剛剛發作得有些厲害,有些脫力罷了,文老說了,過一會兒你就會恢復正常了。”閔若兮微笑著環抱著秦風,“你現在的感覺,一定和我在落英山脈之上那會兒一個感覺,心裡慌慌的,是不是?”

  “有一點兒。”秦風吸了一口氣,道。

  閔若兮嘻嘻的笑著,伸手去解秦風的衣服。

  “你,你幹什麼?”秦風一驚。

  “能幹什麼,聞聞你身上吧,又酸又臭,我幫你洗洗啦。”閔若兮格格嬌笑著,手上卻沒有絲毫停頓,轉眼之間就剝去了秦風的上衣。

  感覺到對方柔軟的小手摸上了自己的腰帶,秦風不由大窘,“我來,我自己來。”

  “你現在動得了嗎?”閔若兮輕笑著,笑聲之中,卻帶著酸楚,“在落英山脈的時候,你可是占盡了我的便宜,今天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我可要徹頭徹尾地賺回來。”

  纖指拎起秦風的腰帶,輕輕一扯,已是將腰帶解脫了下來。閔若兮微笑著,跳下了床,雙手托起秦風,從屏風之後轉了出來。嬌小的公主抱著身材壯碩的一個大漢,這畫面,怎麼看都怎麼的有些不和諧。

  將秦風放進木桶裡,閔若兮的手指刮著他的鼻子,“秦風,你臉紅了。”

  “我臉紅了嗎,沒有吧!”秦風有些不敢看近在咫尺的那張豔若桃花的面龐。

  蒸騰的熱氣,柔軟的小手,豔麗的嬌容,一切的一切,都似乎是那麼的不真實,自己不是正在坐大牢麼?自己不是已經被判處要淩遲處死麼,怎麼還能見到兮兒,怎麼還能與他單獨相處呢?這是哪裡?秦風用力地搖晃著自己的腦袋,想要讓自己清醒一些。

  “這是哪裡?”他問道。

  “管它是哪裡呢,有你我的地方,自然就是快樂的地方。”閔若兮輕笑著,提著毛巾,輕輕地擦拭著對方佈滿傷疤的身體,手指卻是有些顫抖。

  有你的地方,就是快樂的地方。秦風咀嚼著這句話,臉上卻是露出苦笑。“我快要死了!”

  閔若兮的手微微一顫,心中悲苦,長長的睫毛眨動了幾下,卻仍是強自笑道:“你這個莽軍漢,怎麼也傷風悲秋起來了,你現在不是還沒有死麼,不是還活得好好得麼,為什麼要說這個呢?你就不能說點高興的麼?”

  秦風嘿了一聲,“我可從來不是一個視死如歸的好漢,我怕死得緊呢,兮兒,我害怕黑暗,可我就要永墜黑暗了。”

  “不,你永遠會活在光明裡!”閔若兮終於忍不住掉下淚來。“對不起,秦風,我沒有法子救你,我救不了你。我甚至不能為你洗刷你的冤曲。”

  “沒啥子!”秦風的腦袋終於清醒了一些,想起前些時日,郭九齡來牢中探望自己的時候,跟自己說起的那些事情。“反正我是一個要死的人,即便背上黑鍋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只是可惜了我的那些兄弟。”

  “秦風,今天是一個開心的日子,咱們不要說這些讓人不開心的話題好不好,讓咱們好好的相聚一天,好嗎?”閔若兮用力擦拭著秦風的身子,有些哽咽地道。

  “好,人固有一死,我只不過早走一些罷了,不過有的死重於泰山,有的死輕於鴻毛,我這種死,卻是最奇怪的了。”他哈哈一笑,不再說話,仰靠在桶壁之上,將自己的頸子擱在桶沿,微閉上雙眼,盡情地享受著閔若兮的溫柔。

  鐵窗之上,瑛姑貼的眼睛貼在那裡,看著裡面的那一男一女,眼睛不由濕潤,“一對苦命的人兒!”

  屋裡,閔若兮拿起了剃刀,替秦風修剪著鬍鬚,“瞧,你留上這樣一副鬍鬚,可是顯得更陽剛了一些,比以前更好看了。”她細細地端詳著自己的傑作,滿意地點點頭,放下剃刀,又開始替秦風梳理著頭髮。

  舒舒服服地洗了一個熱水澡,被閔若兮從桶裡扶著爬出來,秦風驚喜的發現,自己居然能活動了,手腳也有了少許的力氣,穿上柔軟的內衣,看著閔若兮手裡拿來的一件大紅的袍子,不由笑了起來,“你怎麼給我準備了一件紅袍,我可從來沒有穿過紅色的衣服呢?咦,你今天也穿著一身大紅呀,看起來,倒是情侶裝哦。”

  閔若兮微笑著:“當然,這是喜袍,當然得是紅色的。”

  “喜袍?”秦風疑惑地看著閔若兮,又轉動著頭顱打量著屋裡的擺設,“這,這是在哪裡?這是要幹什麼?”

  “這是我們的新房,秦風,今天我要嫁給你啦!”閔若兮快活的看著秦風。“我敢嫁,你敢娶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5-30 04:34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5-30 04:35 PM 編輯

第一百三十一章:我敢嫁,你敢娶嗎?

  這是我們的新房!

  今天我要嫁給你啦!

  我敢嫁,你敢娶嗎?

  一句接著一句,猶如炸雷一般,在秦風的耳畔依次轟響,不由讓他有些頭昏目眩,直懷疑自己仍在夢中。

  “我是在做夢嗎?”他盯著閔若兮。

  回答他的是大腿軟肉之上傳來的一陣劇痛,閔若兮揪住那裡,狠狠一轉,現在的秦風都當了好幾個月的病號,雖然不至於肩不能挑,背不能馱,但原本緊梆梆的肌肉早已經鬆鬆垮垮了,這一下擰得他頓時叫了出來。

  “原來不是做夢!”他喃喃地道,看著眼前那張泛著紅暈,嬌羞無限的臉龐,心中陡地便生出無限感慨。

  “兮兒,我要死了,沒幾天活頭了。”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一隻小手已經緊緊地堵住了他的嘴,“秦風,不要說,不要說,哪怕你就是只活一天,只活一個時辰,我也要嫁給你,我也要做你的新娘。”

  秦風搖頭,“兮兒,我怎麼能害你?怎麼能讓你做寡婦?”

  “怎麼會是害我?你不娶我,反倒是害我。秦風,你讓我碰到了你,你讓我愛上了你,這一輩子,我怎麼還看得上其他的男子,這都是你害的。你想始亂終棄嗎?你想讓我一輩子孤單單一個,連一個回憶都不能擁有嗎?”閔若兮兩手捧起秦風的臉龐,定定地盯著秦風的雙眼:“除了你,我誰也不嫁。哪怕只能做你一天的新娘。”

  不等秦風回答,閔若兮已是用她的紅唇。緊緊地堵住了秦風的嘴唇。

  熱烈而令人窒息的長吻,讓秦風瞬間便迷失在閔若兮的熱情當中。除開落英山脈之中的迫不得已,在漫漫的歸途之中。哪怕是已經明確了兩人的愛情,雙方卻也是發於情而止於禮,像今天這樣的熱烈,卻還是第一次。

  感受著對方炙熱的紅唇,柔軟的身體,一股熱自一下子沖上了秦風的腦袋。伸出雙手,緊緊地擁著閔若兮纖細的腰肢。

  “我敢嫁,你敢娶嗎?”倚偎在秦風的胸前,頭頂著秦風的下巴。閔若兮再一次問道。

  “敢,當然敢。娶妻如你,夫複何求?哪怕就此死去,也再無遺憾了。”秦風大聲道。

  兩人依偎著走到床沿之上,對面而坐,手牽著手,相互凝視著。

  “兮兒,這裡還是那間牢房嗎?”秦風微笑著問道。

  “是。秦風,原諒我。我無法將你活著帶出詔獄,只能將這裡佈置成我們的洞房。”閔若兮滿臉的歉意。

  秦風大笑起來,“恐怕自詔獄立起之日起,在這裡舉行婚禮的。也就只有這一次吧,不僅是前無古人,肯定也是後無來者。兮兒,你給了我一個與眾不同的讓人記憶深刻的婚禮。相信這在後世將會成為一個美麗的傳奇,會被人寫進書裡。唱在戲裡,我的名字,也會隨著這些而流傳後世呢。”

  看著秦風,閔若兮卻是流下淚來。

  伸手擦乾閔若兮臉上的淚花,秦風微笑道:“別哭,別哭,既然今天你要嫁給我,那今天可就是咱們的大喜的日子,新嫁娘應當高高興興的呢!”

  “新嫁娘都是要哭的,不是嗎?”閔若兮哽咽道。

  “可咱們不一樣,咱們與眾不同,不是嗎?咱們應當笑,開心地笑。”秦風伸手攬佳人入懷,道。

  閔若兮用力的點點頭。從秦風的懷裡鑽了出來,大聲叫道:“瑛姑,瑛姑,我們要拜堂啦!”

  鐵門在吱呀聲中被推開,瑛姑站在門邊,看著攜手從屏風後轉出來的閔若兮和秦風,眼眶紅紅的,點頭道:“公主,都準備好了。”

  在秦風驚訝的目光之中,喜樂之聲在鐵門之外湊響,瑛姑將一條帶著大紅花的紅綢遞到了兩人的手中,一張喜帕蓋上了閔若兮的頭。

  “昭華公主閔若兮與秦風婚禮現在開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送新人入洞房!”

  詔獄的大門口,這裡一向是生人勿近,一向都是一個戒備森嚴而且極有威嚴的地方,但今天,就在大門口,居然擺上了一張案子,一個小火爐,案子旁邊,坐著一個彪形大漢,正操著一柄巨大的刀在切著一條羊腿。

  碩大的刀在他的手中,宛如有生命一般,將羊肉切成極薄的肉片,周圍漸漸聚攏起來的人,無不驚歎地看著這一切,外行看熱鬧,只覺得這大漢的力氣好大,而且好傻,居然有這樣大的一把刀來切肉,而內行的,看著那大漢手起刀落,一片片羊肉攤開了案上,卻是身上寒氣四溢。因為那大漢每一刀切下的肉片,厚薄均勻,絕無一片厚一些,一片薄一些,每一刀都堪堪將肉切下,並沒有絲毫的觸及案子,控刀已經到了隨心所欲的境界,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可就是這樣一個武道大高手,現在做得卻是一個下人的活兒。這個人他們並不認識,但那個烤肉的,在上京城卻是大大有名,那可是集英殿裡的霍光。此刻,霍光正將肉片一片片地攤在面前小火爐上的鐵板上,一手持筷,一手拿著小刷子,不停地將佐料刷到肉片之上,翻來覆去,每烤好一片,便盛在小碟子裡,恭恭敬敬地放到一個頭髮鬍子如雪賽霜的老頭面前。

  細細地咀嚼著,慢慢地吞咽著,吃一片肉,喝一小口酒,不時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聲。

  兩個九級大高手,像奴僕一般在服侍著那個老頭。

  圍觀的人群之中,不時傳出拼命想要壓低的驚歎之聲。

  馬蹄之聲自遠處而來,霍光眼光閃動,抬頭看向遠處,卻見一隊隊的士兵正從街道的兩頭奔行而來,不停地驅趕著正在向這裡聚集的閒散人等,拳腳交加,只趕得人屁滾尿流,不少人不是沒有抵抗的能力,但一看來的士兵身上所穿的服飾,卻是不得不閉緊嘴巴,趕緊夾起尾巴滾蛋。

  士兵身後,一抬風輦正快速地向著這裡奔近,看那規格儀仗,竟然是太皇太后親臨。霍光不由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身上有些發緊,手上動作微慢,一股微焦之意頓時傳來,手上正在烤的一塊肉片已是毀了。

  “霍光,你知道你為什麼這十餘年來再無寸進嗎?”老人放下酒杯,若所所思地看著霍光。

  霍光垂下了頭。

  “你不能沉下心來,你心有所盼,有所懼,有所求。”老人點了點那個仍在自顧自地切著羊肉的大漢,“瞧瞧他,十年之前,他與你在伯仲之間,但現在,你如與他交手,最多撐得過百招。”

  霍光看了一眼那大漢,眼中情緒有些複雜。

  “不用猜啦,他已經看到了那扇大門,只要機緣到了,便能跨過那道門檻。”老人笑道。

  “恭喜賀兄。”霍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那大漢道。

  “雖說看到了大門,但真要跨過那道門檻,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這天下,像他這樣的人不少,但真正能跨過那道門檻的又有幾人呢?霍光啊,這事了了,我看你在集英殿也是混不下去了,如果沒地方可去,便來我的菜館端盤子?”老人笑道。

  “文老肯讓我去端盤子?”霍光眼睛一亮。

  “只要你這位九級大高手肯去。”老人呵呵的笑了起來,“以前我不大喜歡你,但看你現在敢陪著小丫頭做這件事,倒也還算得是重情重義,大楚死了左立行,這損失可不小,以後日子艱難著呢,或者能再多兩個大宗師,也算是稍有助益。”

  “多謝文老,等了結了公主這件事,我馬上向公主辭行,去給文老端盤子去。”霍光大喜過望。

  鳳輦停在了詔獄門口,僅僅穿著常服的太皇太后臉上憤怒與惶急交夾,急步走下了鳳輦,徑直走到了老人的面前。

  “文大哥,你想毀了我的兮兒麼?”看著對面的老人,太皇太后厲聲喝道。

  無數跟隨而來的士兵聽到太皇太后這一聲呼喚,無不是側目而視,能被太皇太后稱呼為大哥的人,身份自然不同凡響,但此人,竟是無人識得。

  文匯章長身而起,目光炯炯地看著太皇太后,淡淡地道:“弟妹,只怕毀了兮兒的不是我吧?”

  太皇太后不由一噎,對別人,她可以喝斥,可以以身份壓人,但在這個老人面前,她卻很清楚,根本就沒有什麼用,要不然,兒子就不會讓自己來了。

  “文老哥,我要進去,我不能讓兮兒胡來,她會將她這一輩子都糟踐了的。”

  文匯章搖搖頭,“不行,我答應了丫頭,今天,沒有人能踏進詔獄一步。”

  “文大哥,我求你了。那是我的女兒,也是你的侄女兒啊,你就不替她的今後想一想嗎?她,她以後還怎麼做人?”

  文匯章歎了一口氣,“我欠了丫頭一個人情,她拿著玉牌來還給了我,要我在這裡坐上一天一夜,沒辦法,弟妹,當年閔威用一塊玉牌,便拴了我幾十年,今天,我同樣無法拒絕丫頭的要求。再者,丫頭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是母親,難道還不清楚嗎?就算你進去了,便能改變丫頭的主意。你不進去,還會有一個活著的丫頭出來,你進去了,只怕到時候要抬出來一雙。”

  太皇太后看著文匯章,身體不停地搖晃著,似乎隨時都會倒下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5-30 04:35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5-30 04:36 PM 編輯

第一百三十二章:一天一夜(上)

  郎有情,妾有意,不管是身處廣廈,還是困守茅蘆,都有大歡喜。±新房雖然在昭獄之內,但小小的屋內,仍然蕩漾著濃情蜜意。

  從瑛姑手中接過金秤,輕輕挑開蓋在閔若兮頭上的紅蓋頭,凝視著紅燭之下,那喜中含淚的嬌豔臉龐,秦風一時之間不由有些癡了。

  “公主,駙馬爺,喝交杯酒啦!”瑛如的聲音有些不合適宜的顫抖,雖然勉強著自己,但著實聽不出有什麼歡喜之意。

  看著一對新人接過杯盞,手挽手站了起來,瑛姑眼睛有些發澀,轉過身來,走到床邊,抖開床上大紅的被子,又打開一邊的一個小箱子,從內裡掏出一些棗子,花生,灑在床上。

  等她轉過身來,喝完交杯酒的二人手拉著手,相對而立,仍然在深情地凝視著對方,瑛姑哽咽著收拾完桌子,深深地看了兩人一眼。

  “公主,駙刀爺,良宵苦短,瑛姑告退了。”向二人彎腰福了一福,瑛姑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隨著咣當一聲,牢門被緊緊的關上了。

  閔若兮的臉龐通紅,將自己的身子緊緊地貼上秦風,雙手環抱著對方的脖子,仰起臉,眼神迷離,“秦風,我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孩子。”

  看著閔若兮迷離的眼神,秦風身上不由一陣燥熱,雙手捧起對方的臉龐,低頭,深深的吻了上去。

  閔若兮袍袖一振,屋內紅燭盡數被震熄。

  詔獄之外,太皇太后狠狠地盯著擋在大門的文匯章。“文大哥,你可以不疼惜我的女兒。但我不能,你如果不讓開。我可就要得罪了。我絕不會讓我的女兒做這等傻事,一步走錯,便是千古恨,身為母親,豈能眼睜睜地看著女兒跳入火坑而不顧?”

  文匯章沉默半晌,搖搖頭道:“弟妹,兮兒是你的女兒,可是你盡然還不如我瞭解她,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不信發生在宮內的事情,你完全不知情,你其實是有能力阻止有些事情發生的是不是,但你沒有。若英終究是你的親生兒子。”

  聽到文匯章一語雙關的話,太皇太后的臉色慢慢的變白。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算來算去,終究還是算計了自己。你恐怕怎麼也沒有想到,丫頭竟然愛上了這個秦風,而且是那種不顧一切的愛。你覺得現在你走進去又能起什麼作用呢?丫頭既然找來了我,自然就是考慮到了有可能的一切變化。她深思熟慮之後才展開行動,你覺得她會改變主意嗎?”

  “我不管,你讓開。便是綁,我也要將她綁走。”太皇太后狠狠地道。

  文匯章搖搖頭。“弟妹,你知道我的規紀。當年閔威用一塊玉牌,便讓我不得不在上京住了數十年,這一輩子便算賣給了你們閔家,今天丫頭拿來的玉牌,只要我的一天一夜,你應當明白,文某答應的事情,便絕不會反悔。我這一生,只送出了三塊玉牌,現在已經收回了兩塊,只剩下一樁心事了。我不可能讓你進去。”

  太皇太后緩緩後退兩步,手慢慢地舉了起來,“文大哥,那我可要得罪了。”

  隨著她的手舉起,她身後的一排排士兵舉起了手中的弩箭,遙遙對準了文匯章。

  文匯章微微一笑,若無其事的坐了下來,而大案另一頭的大漢,根本沒有抬頭看一眼對面士兵的弓弩,仍在不緊不慢地切著羊肉,倒是霍光,渾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

  “弟妹,你知道若英為什麼不親自來嗎?”端起酒杯,文匯章輕輕地啜了一口,“因為他清楚,他來了也沒有用。除非他調動整個上京城內的禁軍,或者駐紮在城外的他的親軍火鳳軍來全力圍剿我,才有可能將我拿下。”

  文匯章笑了笑,“可是他不會,因為在他眼中,我,文某人,比起丫頭來,份量要重得多。西部一役,他便捨得讓丫頭陷身絕地,九死一生,現在這算什麼,又不會掉一塊肉?”

  “你胡說!”太皇太后臉色白中泛青。

  “太皇太后息怒。”跟隨太皇太后而來的楊青看著雙方談崩,太皇太后竟然以武力相威脅,立時便出了一身冷汗,太皇太后不清楚,他心中可是明明白白,就憑著到場的這點武力,別說是文匯章了,便是那個正在切肉的大漢,都無可奈何。

  卟嗵一聲跪倒在地上,楊青道:“太皇太后,使不得啊,文老是大楚柱石,國之重器啊。”

  “滾開!”太皇太后大怒,舉起的手猛然落下,“射,射死他們。”

  不等楊青反應過來,耳邊傳來嗡的一聲震響,無數弓弩飛蝗一般撲向昭獄的大門,弩箭之多,瞬息之間,楊青竟然看不到對面文匯章的身影了。

  “不可!”他大叫著,一躍而起。

  文匯章沒有動,仍然舉著酒杯,但臉上的笑容卻已經斂去,那漫天的弩雨飛到離他們數步遠之時,便如同前方的空氣之中有一堵無形的牆壁,陡地停了下來,嗡嗡聲響之中,箭羽不停的震顫,卻是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片刻的停頓之後,嘩啦一聲,空中的羽箭紛紛墜下,切肉的大漢站了起來,倒拖著刀,向前跨出一步,不等楊青反應過來,他已經出現在持弩的士兵隊伍之中,刀似匹練,聲如裂帛,一聲聲驚叫之聲連綿不絕,太皇太后身邊一隊隊的士兵手中的弓弦盡數斷裂,緊接著人也是一排排的倒了下去,倒下去的士兵倒沒有死,可一個個全都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

  霍光亦站了起來,緊緊地握著雙拳,看著大漢緩緩走回來的身影,滿臉的震驚之色,文老說他已經看到了那扇大門,看來並非虛言,剛剛對方展現出來的能力,自己或者也能做到,但絕無可能像他那般,做得舉重若輕。

  “弟妹,剛剛我跟你說過了,除非是你將全上京所有的軍隊都調過來,否則根本沒有任何作用,你還想試一試嗎?”文匯章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淡淡地道。

  太皇太后一把揪住身邊的楊青,厲聲喝道:“去,告訴若英,調軍隊來,調軍隊來。”

  剛剛站起來的楊青,又卟嗵一聲跪了下來,“太皇太后……”

  “你不用為難他了,不可能有軍隊過來,若英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更清楚。”文匯章冷冷地道。

  太皇太后一張臉由白轉青,由青轉紅,然後再轉白,看著四周僕倒一地的士兵,她咬了咬牙,“好好,文匯章,你好本事,你有本事,便將我也殺了吧!”

  說完這句話,她狠狠地盯著文匯章,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來。

  看著漸漸走進的太皇太后,切肉的大漢轉頭看向了文匯章,霍光也轉頭看向了文匯章。

  文匯章低下頭,凝視著面前的酒杯,看都沒有看太皇太后一眼。

  一步,兩步,太皇太后連走數步之後,便如同先前那些凝在空中的弩箭一般,再也無法前進分毫,在她的面前,似乎有著一層無形的屏障,阻擋著她再向前跨出步子,無論她怎麼努力,卻是怎麼也無法再向前前進分毫。

  看著跪倒在地上的楊青,再看看前面低頭根本不看她的文匯章,太皇太后的臉上漸漸地現出絕望的神色,兩腿一軟,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再也沒有了絲毫太皇太后的威儀。

  這個時候,她也只是一個脆弱的母親罷了。

  長街的盡頭,再一次響起了馬蹄之聲,這一次來的卻是當朝左相馬向東,在他的身後,還跟著數名女官。

  “太皇太后,皇上請您回宮。”馬向東躬身對著癱坐在地上大哭的太皇太后輕聲道,“這裡的事情,便交給臣下吧。”

  說完這句話,馬向東直起了身子,使了一個眼色,數名女官便一湧而上,扶起了太皇太后,將她架上了鳳輦,一言不發,轉身便走。

  “若英,你也不管你的妹妹了嗎?”鳳輦之上,傳來了太皇太后絕望的哭叫之聲。

  看著太皇太后的鳳輦迅速離去,馬向東轉過了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向了文匯章,站到了大案的前頭。

  “如果今天站在我面前的是楊一和,我會請他喝一杯酒,吃一塊肉,你,不行。”文匯章仍然沒有抬頭。

  馬向東笑了笑,“文老,馬某有自知之明,不敢與楊相比肩,更不敢奢望能在文老您的面前有一席之地,不過今天,我是代表陛下而來。”

  “他想說什麼?”

  “陛下只是想問,文老是不是準備在此事過後,便離開上京?”馬向東問道。

  文匯章微微一笑:“他倒是聰明,我給閔家的兩塊玉牌,如今都已收了回來,閔威也已經死了,我已經不欠閔家什麼。”

  馬向東微微一笑:“陛下再問,您與閔家,與先皇,當真只是一場交易?”

  文匯章一怔,緩緩抬起了頭,臉上已是帶上怒色。

  “昭華公主是先皇唯一的女兒,文老今兒這一出,只怕先皇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寧。文老,如果你曾將先皇看作朋友,兄弟,是否覺得今日此舉,有虧於先皇?”

  文匯章的臉色漸漸地冷了下來,瞪眼瞧著馬向東半晌,:“說吧,他又想要些什麼?”

  “陛下還說,他是晚輩,不敢支使文老什麼,但請文老在上京再住上三年。”

  文匯章看著馬向東,半晌之後,突然哈哈笑了起來,“原本,丫頭在他的眼裡,也就值我的三年而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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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一天一夜(中)

  詔獄之外風起雲湧,鬧得天翻地覆,詔獄之內,卻是靜悄悄的沒有絲毫聲音,天字型大小大牢的利用率一向便是超低,這一段時間,只關了兩個人,一個是前兵部侍郎,西秦間諜劉震,一個便是秦風了,現在劉震被閔若兮帶來的人直接提走,天字型大小牢房便完全成了閔若兮與秦風的二人世界。

  長長的甬道之中,瑛姑盤膝坐在正中間,大紅的燈籠將光線投諸在一身黑紗的她,在地上拖出長長的影子。

  臨時佈置的新房之內,正是翻雲覆雨,顛龍倒鳳之時,以瑛姑之耳力,裡面的動靜,自然是瞞不過她的,可愈是如此,她便愈是傷心難過。

  秦風是必死之人,詔華公主閔若兮此舉,等於是給自己今後的一生套上了一副沉重的枷鎖,只怕永世也難以解開。她憐惜,她痛恨,她無可奈何。

  閔若兮一旦作出決定,便決不會再改變,對於這一點,瑛姑心知肚明。她恨朝廷,恨皇帝,恨秦風。

  昭華公主早前秘密出京,那時的她與霍光正在外面尋找一樣極重要的物事,並不在上京,如果他們當時在上京,便可以隨著公主一齊赴西境,就算西部邊軍覆滅一事仍然不可避免,但有他們兩個在,至少不會讓公主受傷,遇險,更不會讓秦風出現在公主身邊,從而俘虜了公主的芳心,讓公主就此跌進了火坑。

  那個秦風,自己今天才見到他第一面,雖然看起來談不上英俊,但卻另有一股難言的氣質在言談舉止之間浮現,也難怪公主見之心喜,與上京那些油滑紉絝。自有著天壤之別。

  詔獄之中不見天日,但瑛姑估摸著時間,大半天只怕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這便是昭華公主與秦風相聚的日子。新婚夜即是分別時,成婚日就是守寡時,這殘酷的現實,如何不讓瑛姑黯然神傷。

  她站了起來,垂頭向詔獄之外走去,她不想再聽到內裡的恩愛,也不想看到兩人的歡顏,因為對於他們來說。歡喜太過於短暫,而痛苦則永恆長久。

  隨著她緩緩走過長長的甬道,先前掛上去的那一盞盞喜慶的大紅燈籠,一個接著一個的被震碎,碎片如雨點一般紛紛飄落,所過之處,逐漸陷入黑暗。

  這個世界是黑暗的。即便再點綴得富麗堂皇,在人的心中,仍然漆黑一片。

  上京西城門,一個不大的孩子。背著一個小小的包袱,向著城門走來,夜色已經慢慢降臨。城門口,衛護城門的士兵正在收隊,沉重的大門開始緩緩關閉。

  “等一等,等一等!”孩子操著一口西境方言,大聲叫喊著,撒開步子,向著城門飛奔而來,在大門合攏的那一瞬間,他一個側身。擠了進去。面對著士兵們的斥喝之聲,孩子只是向著他們笑一笑。“不好意思,麻煩諸位大哥了。”

  他深深的向著士兵們鞠了一躬。看著這個半大孩子臉上的笑容。士兵們倒是不好意思再說什麼,畢竟還只是一個孩子而已。帶隊的哨官揮了揮手,示意孩子趕緊離開,難得的發了一次好心,連入城稅也懶得收,包袱皮也不檢查了。

  一個孩子而已!

  這個孩子叫馬猴,來自大楚西境。如果城門口的這個哨官,知道這個半大的孩子已經在戰場之上熬戰了二年,手刃了數十名西秦邊軍的話,不知道還會不會認為他是一個孩子。

  馬猴是秦風的貼身侍衛,在敢死營中,是年紀最小的,但地位卻較為特殊的一個。不僅僅是因為他是秦風的侍衛,更因為他小小年紀,在敢死營中,已經得到了那些傢伙的承認,承認他有資格與他們在一起。

  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破爛爛,身上更是散發出一股閒人勿近的酸臭氣,惹得街道之上路人紛紛走避。馬猴卻是毫不在意,昂首闊步行走在上京的大道之上。

  他沒有錢。在小貓帶著他們拼死殺出安陽郡之後,敢死營已是不名一文,窮得叮噹作響。馬猴決定來上京尋找秦風,他不相信他的大哥哥真得要死了。從西境到上京,一路千里迢迢,馬猴很快便用完了身上那一點點可憐的銀錢,身無分文的他,有零工打便打零工,實在沒轍,便去乞討,哪怕最艱難的時候,馬猴也沒有去偷,去搶,雖然以他現在的本領,想要去做點沒本錢的買賣,實在是太容易不過了。但他牢牢地記著秦風對他的教誨。對馬猴,秦風從來都是另眼相看,因為他將馬猴招進敢死營的時候,他還當真只是一個孩子。敢死營的其它人,秦風是絕對懶得去教他們做人的道理的,因為他們的觀念早已成形,早已經有了自己的認知,而馬猴不一樣。秦風希望,有朝一日,馬猴能真正成為一個正常人,所以,對於馬猴的教育,他從來都沒有放鬆過。

  馬猴一絲不苟地按照秦風的希望在做著,歷時月餘,他終於抵達了上京城。

  馬猴以前只是西部一個小縣城的孩子,上京對於他來說,完全是一個遙遠的陌生的同時又嚮往的世界,踏足在上街寬闊的大街之上,腳下踩著光溜溜的石板,馬猴好奇的一路東張西望。

  與西部相比,真是大不一樣啊!

  就像鄉巴佬進城,所有的一切,都讓他感到新奇,感到振奮,原來京城裡的人,日子是這麼過的。

  熱鬧的街市自然不會屬於這個不名一文的人,哪怕是街頭之上拉客的小二,看到馬猴,也都是嫌棄地瞥一眼,揮揮手恨不得趕蒼蠅一般將他遠遠的趕開,免得這樣一個邋遢的傢伙站在自己店面前,影響了自己的生意。

  不管是側目而視的,還是嫌棄厭惡的,馬猴對所有人都抱以熱情的笑容,秦風告訴過馬猴,伸手不打笑臉人,所以任何時候,都要笑臉面對任何人,哪怕你要拔刀子做了他的時候,也要笑著。馬猴一向是將秦風的所有話都奉若圭寶的,哪怕他很是疑惑,秦風自己為什麼從來不這樣做。

  所以馬猴一向都是笑著的,笑著面對敢死營的所有人,笑著面對西秦邊軍,笑著殺死他面前的敵人。

  現在,他仍然笑著面對上京人,哪怕他的眼裡根本就沒有這些人。

  肚子餓得咕咕作響,雙腿也有些發軟,馬猴知道,那是餓得,今天一整天他已經沒有吃過東西了,到了上京,好像便連討飯也變得不容易了些。那些鄉村裡的人,同情心更多一些。這裡的人,顯得很冷漠,但他仍然大步向前,這是長久在軍中養成的習慣。

  馬猴有一個位址,這是小貓給他的,而小貓的這個位址卻是舒大夫給的。梧桐邑,小意菜館。

  在身上被吐了好幾口唾沫,大腿上挨了好幾腳之後,馬猴終於碰到了一個好心的老頭兒,雖然老頭也離足足有數步之遠,好似生怕這傢伙身上的蝨子突然發現一個油水更厚的地方即興來一次搬家一般。但他還是告訴了馬猴怎麼去梧桐邑。至於小意菜館嘛,老人則搖頭表示不知。

  馬猴道過謝,大步向著梧桐邑方向走去,有了梧桐邑,自然便有小意菜館,小貓不會騙人,舒大夫更不會騙人,要知道,在敢死營中,馬猴除了服秦風之外,便只服舒大夫一個人了。要不是舒大夫,馬猴現在的骨頭只怕早就爛了。

  一個時辰之後,馬猴站在了梧桐邑那狹長的巷道之外,看著那長長的,但卻窄窄的幾乎只能容兩個人並肩走過的胡同,馬猴終於明白為什麼那老人不知道有小意菜館了,將一家菜館開在這樣一個地方,要是有客人上門,那才是怪事了。

  被馬猴一刀宰了的繼父,就是縣城裡一家酒店的大廚,馬猴自然知道一家飯館要想生意興隆,地段位置可是極其重要的。

  “可別倒閉了才好,除了這兒,我還真不知道去哪裡找舒大夫呢!”馬猴自言自語地道:“這上京如此之大,要想找一個人,可就如同大海撈針一樣了。”

  緊緊了腰上的帶子,將肚皮勒得更緊了一些,馬猴大步走進了這窄窄的巷道。同時瞪大眼睛,借著天上的月光,仔細地看著兩邊那些房子的門楣,既然是菜館,那總歸還是有個招牌幌子的。

  功夫不負不心人,他終於在一扇小小的木門之上,看到了小意菜館幾個字,即便是只借著天上的月光,馬猴也能看出這幾個字也不知在那門楣之上存在了多少歲月了,一塊牌子之上,居然滿是蟲蝕鼠咬的痕跡。

  搖搖頭,馬猴覺得這小意菜館可真是處處都著與眾不同,想想倒也不意外,如果不與眾不同,怎麼會與舒大夫有關係呢,舒大夫不就是與眾不同嗎?

  他伸手敲門,門卻應聲而開,大黑天的,居然連門都沒有拴,馬猴遲疑了一下,大步走了進去。

  屋子裡擺著幾張小小的桌子,最角落裡的一張,有一盞孤燈,一個人。

  “舒大夫!”看著那熟悉的身影,馬猴激動的叫了起來:“我終於找到你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6-1 07:09 A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6-1 07:12 AM 編輯

第一百三十四章:一天一夜(下)

  一盞孤燈因為大門的突然打開而明滅不定,使得舒暢的身影也忽明忽暗,聽到馬猴的呼喊,他轉過頭來,驚訝地看著馬猴,“小馬猴,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馬猴幾步小跑到了舒暢面前,徑直坐了下來,看著面前桌子上的幾碟菜肴,咽了一口唾沫,來不及回答舒暢的話,先端起最靠近他的一盤菜,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起,便往嘴裡塞去。

  “小馬猴,小貓他們都還好嗎?”

  舒暢不問還好,這一問,馬猴頓時放聲大哭起來。

  “敢死營沒了,一千多兄弟都死了,只剩下六百多人逃了出來。”馬猴大哭著,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敘述著在安陽城發生的事情。很多細節,馬猴並不清楚,但最終隨著小貓殺出城的,就只餘下六百餘人,剩下的那些,自然是不在了。“野狗被抓去了,現在生死不知,小貓的媳婦和孩子都沒了。嗚嗚嗚,小貓媳婦還是野狗親手殺的,因為剪刀要脅小貓。”

  舒暢的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從郭九齡的嘴裡,他知道了一些事情,但現在馬猴所講述的,卻是將一副血淋淋的畫卷清晰地呈現在他的面前,一個個兄弟血肉模糊的倒下,一個個熟悉的人就此永訣,他慢慢地端起桌上的酒杯,一仰脖子,滿滿地吞下一杯酒,從牙齒縫裡迸出兩個字:“剪刀!”

  “嗯!”馬猴連連點頭。“不止是剪刀,還有程平之。還有楊義,他們合謀將我們騙進了城。”

  舒暢默默地點點頭:“小馬猴,你放心吧,敢死營的人不會白死,我會替他們報仇的。有罪的人,都該死。我一個也不會放過他們。慢慢的。將他們一個個的全都殺死。”

  “殺了他們,將他們抽筋扒皮,挫骨揚灰,特別是剪刀這個叛徒。”馬猴咬牙切齒,如果說程平之楊義他們本來就算是敢死營的敵人的話,但剪刀的叛變投敵,卻更讓所有的敢死營的人切齒痛恨。“他不是人,為了要脅小貓,他一拳打在小貓媳婦的肚子上。孩子便沒有了。”

  “等辦完了上京的事,我隨你回安陽去。以後日子長著呢,咱們慢慢來,一個一個的來。”舒暢將自己面前的一碟菜推到了小馬猴面前:“小馬猴。看你的樣子倒是餓壞了,吃吧,多吃一點,再喝兩杯酒,這是你們秦老大的喜酒呢!你可是他最喜歡的傢伙了,可得多喝幾杯?”

  “喜酒?”小馬猴剛剛端起盤起,聽了這話。卻是疑惑地看著舒暢:“舒大夫,秦大哥他…他結婚了?”

  看著小馬猴不敢相信的面龐,舒暢微笑著點點頭:“是啊,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現在的他啊,想來正在洞房花燭夜,人生幾大樂事,洞房花燭夜可是排在第一個,所以我在這裡喝上一杯替他賀喜!”

  “既然是秦大哥結婚,舒大夫你為什麼不去婚宴現場祝賀而一個人呆在這裡?難不成秦大哥還沒有請你不成?這不可能吧,大夫你可是老大最好的兄弟。”馬猴問道。

  舒暢微微一笑:“他誰也請不了。”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馬猴放下了盤子,菜也吃不下去了,盯著舒暢問道。

  舒暢苦笑,“小馬猴,因為你秦大哥結婚的地方有些特殊,那地方啊,誰也進不去,你吃飽了嗎?我帶你去看一看吧,雖然看不到你秦老大,但總之是隔得近一些。”

  他有些傷感地道:“或者你再也見不到他了。”

  馬猴臉色一變,不等他發話再問,舒暢已是長身而起,一手捉了他的手腕,帶著他向外走去。一路之上,不管馬猴如何轉彎抹角的發問,舒暢都是一言不發。

  半個時辰之後,舒暢帶著小馬猴出現在距離詔獄較遠的一幢樓房的屋頂,提著門上懸掛著兩個紅燈籠的詔獄大門,“小馬猴,看到那兩盞紅燈籠了嗎?”

  “看到了!”不明所以的馬猴老實的點點頭。

  “那裡是詔獄,也是你秦老大結婚的地方,他們的新房就在裡面。”舒暢歎了一口氣,道。

  “舒大夫,詔獄是什麼地方?你為什麼不去?”馬猴不懂詔獄是什麼,直接問道。

  “詔獄就是天子之獄,專門關押最最重要犯人的地方。秦老大就被關在那裡。”舒暢盯著詔獄門口,以他的目力,自然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兩盞紅燈籠之下,據案而坐的文匯章。

  “關押犯人?秦大哥他?”馬猴身子一晃,霍地轉頭看向舒暢。

  舒暢點了點頭,“朝廷既然在安陽郡對你們動了手,想將敢死營一網打盡,難道還會放過在上京的秦風嗎?秦風可是你們的老大,這一回,他可真是自投羅網,嘿嘿嘿!這個大傻瓜,當初為什麼要顛顛的跑去救公主,他可曾想過,他的每一步,都在使自己往黃泉更近一步。”

  “為什麼?為什麼?”馬猴悲憤地大叫起來,“這些年我們殺了那麼多的敵人,立下了這麼多的功勞?為什麼他們要殺死我們?秦大哥不是還救回了公主嗎?為什麼還要把他關起來?”

  伸手拍拍馬猴的肩膀:“好孩子,這就是這個世界,並不是你做了好事,就一定會有好報的,有時候,好人,偏偏是不長命的,而禍害,卻能遺害千年。”

  馬猴瞪眼看著遠處的那兩盞紅燈籠,悄悄地伸手入懷,摸到了腰裡的刀柄,這一路趕來,他的大刀自然是不能帶的,但懷裡卻始終揣著一把鋒利的短刀。

  舒暢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馬猴,你想幹什麼?”

  “劫獄!”馬猴道。

  “劫獄?”舒暢卻是有些哭笑不得,“那個地方是天子之獄,別說是你,便是一位大宗師,也不可能將人從牢裡救出來。”

  “那也得救!”馬猴道。

  舒暢搖搖頭,“你有這份心就夠了,不枉秦風疼你一場,馬猴,你秦大哥不需要你救,你也救不了,你如果拿著刀出現在詔獄之外,不不不,不需要出現在詔獄之外,你只要從我們這個位置再向前走幾百米,你就會被人輕而易舉地抓住,不但救不了你的秦大哥,連你自己也要被關進去,你如果這樣做,你秦大哥一定會非常不高興。我想,他更希望你好好的活著,娶妻生子,生根發芽,我今天帶你來,也只是讓你再近距離地看他一眼,因為你的秦大哥,就要死了。”

  “不,秦大哥絕不會死的。”馬猴鼓起眼睛看著舒暢。

  “是人,都是要死的。”舒暢歎息著看著馬猴,卻又突然轉顏一笑,“不過你秦大哥還是很牛的。你知道今天與他成婚的女人是誰嗎?”

  馬猴搖搖頭。

  “大楚的昭華公主,閔若兮,也就是你秦大哥這一次救回來的那個女人。”舒暢微笑著道:“而且你知道現在守在詔獄之外的那人是誰嗎?當然,你肯定也不知道,那個人叫文匯章,武道大宗師,這天下的武道宗師之中,論實力,絕對是可以排進前三的奢攔人物。怎麼樣,你秦大哥很了不起吧,便是死,也死得與別人不一般。這樣的奢攔人物,平時一般人見都見不到,現在卻在給你的秦大哥守門。”

  “既然武道大宗師,為什麼不救了秦大哥出來?”馬猴嗚咽著問道,“這天下,還有誰人能是武道大宗師的對手?”

  “有,怎麼會沒有?武道大宗師也是人啊,再說了,你大哥的事情太複雜了,牽涉到的事情人物太多,這世人沒有人能救他。而且,他身上隱患也發作了,你是知道的,這一次,誰也無法再救他了。”舒暢道。“你秦大哥就要死了,你來了也好,到時候我們想辦法替他收屍吧,我想,他一定想回到西境去,回到他生活戰鬥過的地方,我們想辦法將他帶回去好不好?”

  馬猴低聲哭泣起來。

  舒暢歎著氣,將哭泣的馬猴攬進懷裡,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膀。

  詔獄之外,文匯章據案而坐,喝著酒,吃著肉,楊青帶著內衛將整條街道都封鎖了起來,馬向東這一次也沒有走,而是與楊青一起坐在臨街的一間房中,默默地等候著這件事情的結束,現在,他們除了等待,也沒有其它的什麼事情可做。

  詔獄之外,氣氛凝重,詔獄之內,卻是春色無邊,一次次的覆雨翻雲,一次次的你恩我愛,兩個剛剛得償心願卻又即將永久分離的人,都恨不得將自己的每一絲都融入對方的身體,每一次的高潮過後,稍稍休息片刻,便又緊緊地粘在一起,再一次地掀起高潮。

  這一晚,整個世界都被兩人屏棄,這一晚,他們兩人就是整個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被兩人置之度外,彼此的眼中,只有對方,而一次次的靈肉交融,亦讓兩人一次次的更深入地瞭解著對方。

  春宵一刻值千金,而對於他們兩個來說,這一晚,卻根本就是無價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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