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槍手1號 -【馬前卒】《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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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dar 發表於 2016-7-8 02:16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7-8 02:17 PM 編輯

第二百一十章:困獸

  沙陽郡兵第一次見識了什麼是真正的噬血軍隊,也第一次見識了殺人的技巧,黑衣人投入的兵力並不多,兩撥人加起來也只有四百出頭,但卻在轉眼之間,便將畹谷之外上千的郡兵殺散。

  在這些黑衣人面前,沙陽郡兵們簡直就像毫無抵抗能力的大姑娘,被彪悍的黑衣大漢們予取予求,一邊倒的戰況看得陸豐心驚膽戰,心前還和自己一起說說笑笑的那個郡兵將領,就在離自己不遠處,被一個黑衣大漢一刀劈成了兩片。

  不過盞茶功夫,這支郡兵便已經完全被殺破了膽,除開少數地方還在拼命抵抗之外,更多的人,直接是丟掉了武器,雙手抱頭,跪在地上大叫著投降。

  看到那個手刃了郡兵將領的黑大漢向著自己這裡走來,陸豐徹底地沒了鬥志,猛劈一刀,將面前的這個瘸子迫退了一步,拔腿便跑。

  在活著面前,什麼功勞,前途,富貴,此時都成了煙雲。

  一支鐵槍橫空而來,從他的頭頂掠過,奪的一聲,正正的插在他前方不遠處的一棵樹上,槍頭之上的紅櫻在風中激舞,逃跑中的陸豐硬生生地剎住了腳步,回過頭來,鄒明,他們一直以為的雁山之上的匪首,正笑吟吟的站在他的身後,“陸縣尉,別來無恙啊!”

  陸豐一顆心沉到了底,因為在鄒明身後,先前與自己激鬥的那個瘸腿大漢,劈翻了郡兵將領的那個黑衣大漢,正雙雙逼了過來,而在他們身後,戰鬥已經結束,一群群衣服雜亂的青壯不知從什麼地方湧了出來,正興高采烈地拿著繩索,將跪倒在地上的投降的郡兵一串串的捆起來。

  一個瘸子已經夠他受得了,再加上鄒明兩個,用屁股想,陸豐也知道,自己連一丁點兒機會也沒有。鄒明不必說了,便是他身邊的那另一個持刀大漢,只怕便不是他能夠力敵的。

  長歎一聲,他擲刀於地。

  “你們贏了!”

  鄒明大笑著走到他身邊,“陸縣尉倒也光棍,佩服佩服。”摒指一戳,陸豐悶哼一聲,一頭載倒在地上,邊上早已候著的兩個青壯一湧而上,將他捆粽子一般捆了起來。

  畹谷之外的戰鬥已經落下了帷幕,而畹谷的葫蘆口兩側的山崖之上,左側已經沒有了聲息,右側卻還在隆隆作響,下方三人仰頭,駭然看見小水那模糊的身影一沖上天,再俯衝而下,如同霹靂一聲巨響,便是無數山石泥土轟然墜下。

  “老天爺!”鄒明驚歎,“九級之威,一至若此。”

  “看來這傢夥的內傷已經被舒大夫治得七七八八了,瞧他這動靜,轟隆隆整了這半天,也不見疲勞。”小貓也歎道:“不知這一輩子,我還有沒有機會能達到他們這個水準。”

  野狗鼓著腮幫子,“為什麼不會,當然會,一定會。老大會成為宗師,我們,怎麼著至少也要混個九級,不然怎麼給老大當小弟!”

  鄒明與小貓兩人相視而笑,武道一路,艱險無比,每一級之上,都是極少數人踏著更多的失敗者的肩膀攀爬上那一步,愈往上,道路便愈艱險,像鄒明,早已是八級,而小貓,也跨過了八級的門檻,但站在他們這個平臺之上,現在卻怎麼也看不到九級的門檻在哪裡,想再前進一步,談何容易?到了這個份兒上,勤奮是一方面,但更多的卻是要看天份,悟性了。

  “小水,你贏了!”左側,傳來了秦風的聲音。下頭三人都是大笑起來,先前王月瑤哄著小水與秦風賭鬥之時,他們可都是在場。

  秦風話音剛落,右側已是傳來了小水得意的嘎嘎大笑聲,“我贏了,你認輸了,哈哈哈,我的糖,一塊也不能少!”

  “當然,再給你加一成!”另一頭,秦風慨然允諾。

  下頭三人都是搖頭不已,堂堂的越國大將軍,九級大高手,如今竟在變成了一個幾聲糖就能哄動的傢夥,想想也覺得不是味兒。

  畹谷之內,已是陷入到了恐慌當中,劉興文率四千部眾湧入谷內,當他的大部隊進入第二個大肚子谷內之時,身後的谷口便傳來了令人肝膽俱喪的轟鳴聲,當劉興文回頭,看到兩側山崖隆隆滾下的無數的積雪,岩石,泥土,整個人都傻了。

  “沖,沖出去,快撤回去!”他瘋狂地大喊著。

  最靠近谷口的一隊士兵瘋一般地冒著如雨的岩石沖向谷口,一塊小屋般大小的石頭從天而降,跑得最快的幾個人頓時消失在後方郡兵的視野之中,他們能看到的,便是一股血水卟地一下,從地上沖了出來,然後,便什麼也沒有了。

  他們停下了腳步,一步步地倒退,然後眼睜睜地看著谷口的岩石,積雪,越堆越高,直到他們再也看不到盡頭。

  “兩個九級高手!”谷內的劉興文看著兩側山崖之上那兩個雖然模糊但卻威武之極的身影,完全陷入到了絕望之中。

  畹谷,三面盡是懸崖峭壁,冰雪連天,根本無法攀登,唯一的一條路便是谷口,現在,谷口亦被堵上了。

  “集結所有武道修為五級以上軍官,隨我佔領谷口。”驚慌之後的劉興文立即反應過來,另外三面無法突圍,便只有佔領被堵住的谷口,現在他唯一的希望便是匪徒的人不多,只要他能在谷口站穩腳跟,大隊士兵跟上,還是有一絲逃脫的希望。

  一百餘名軍官被集結到了劉興文的麾下,生死關口,劉興文亦只能身先士卒了,帶著這一百多名軍官向著谷口攀爬而上,在他們的身後,密密麻麻的士兵緊緊地跟上,艱難地向上攀登著。

  秦風提著刀,獨自一人站在被堵住的谷口頂端,在其它的地形條件之下,便是九級高手,也不可能單獨面對軍隊大規模的集群衝鋒,但在這裡,卻可以。回望身後,常小貓帶著他的敢死營正在打掃戰場,另一部分敢死營士兵正在向上攀爬,而鄒明一夥人,更是沖在最前方,這樣的地形條件之下,他們這些江湖好手,反而更顯優勢。

  數支羽箭帶著尖嘯之聲呼嘯而來,準頭倒是極佳,支支對著秦風的頭胸而來,秦風微笑著看向下方,一個郡兵將領,正單膝跪倒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之上,長弓之上,又掛上了一支利箭。屈指連彈,飛到身前的羽箭驟然掉頭,分射向下方幾個攀爬在最前頭的郡兵將領,去勢之疾,可比那個軍官用強弓射出來的還要迅速。

  幾聲慘叫,幾名軍官連二接三地中箭,一個跟頭從山崖之上又跌了下去,在下方密密麻麻的郡兵之中引起一陣陣混亂。

  更多的羽箭射了上來,羽箭之後,以劉興文為首的郡兵軍官們拼命地向上沖來,生死關頭,所有人倒都是爆發出了平素很難有的勇氣,哪怕現在上面有一個九級高手堵在哪裡,所有人心裡都有著一個念想,為什麼會是自己呢?也許他不會注意自己,那自己便有可能翻過谷口,逃出生天。

  敵人只有一百多個呢,只要翻過這個谷口,便能逃走了,九級高手再厲害,也不可能長出一千隻手來。正是在這個念頭的鼓舞之下,郡兵們捨生忘死,向上攀爬著。

  劉興文能統領一郡兵馬,自然不是庸手,身為八級中層修為的他,知道現在只有自己沖上去,纏住那個九級高手,他的麾下才有可能爬上來,形成圍毆之勢。現在站在谷頂的,只有一個,另外一個九級高手卻不見了蹤影,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這對於他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他也沒有時間在這個時候去深究這件事情。

  小水只是知道與秦風的賭約,現在他贏了,其它的事情,自然也就與他無關了,此刻的他,正笑嘻嘻的坐在右側的崖頂上,一邊吃著粘糖,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那些郡兵螞蟻一般地向上爬頭,不時還鼓鼓掌,大聲歡笑著。

  在那個箭術高手不停地射擊之下,劉興文終於沖上了崖頂,舉起手裡的大刀,他咆哮著沖向了秦風。與此同時,另外兩個副將也在他身後,爬了上來。

  眼前刀光閃爍,逼人的刀氣迎面撲來,刀尚在遠處,淩厲的真氣已經讓劉興文裸露在外的皮膚陣陣刺痛。狂喝聲中,他連劈數刀,身後兩員副將也捨生忘死的撲了上來,三人合力,勉力架住了秦風這一刀。

  “不錯!”秦風淡淡地笑著,手腕一振,刀光再起。

  而擋住秦風第一刀的劉興文的心卻在此時完全的沉了下去,因為他看到,在秦風的身後,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黑衣刀客已經爬了上來。

  喊殺之聲在谷頂響起,常小貓第一個躍上了山頂,手中鐵刀橫劈直掃,將剛剛爬上來的一排群兵又砍了回去,鄒明狂笑著,一杆長槍如毒蛇一般吞吐,每一次吞吐之間,便有股股血泉噴射而出。野狗一如往常,面目猙獰,每劈一刀,都伴隨著聲嘶力竭的吼叫。

  數百名敢死營老兵,只是一個反擊,便已將奮勇攀爬上來的郡兵給殺了回去,而與此同時,劉興文也如同一塊石頭般向下墜去,落在半途,長刀劈在地上,借勢挺身直腰,一手勾住突出的石頭,勉力穩住身形,而與他一齊攻擊秦的兩個副將,此時卻已經倒在了秦風的左右兩側,谷頂,秦風冷笑著撫刀而立,凝視著下方的劉興文。...<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7-9 01:20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7-9 01:21 PM 編輯

第二百一十一章:肉票

  劉興文盤膝坐在雪地之上,臉色臘黃,與秦風硬碰硬的一擊,哪怕有兩個副將的幫助,他仍然受了不輕的內傷,對方的內力極為怪異,此刻殘餘在體內的對方的真氣,猶如一根根活著的有生命的鋼針,扭曲著向著自己的丹田氣海攻去,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不過是趨趕了十之七八。

  比起身上所受的內傷,更讓他絕望的是目前所處的境遇。數千人被封在這個類似葫蘆的峽谷之內,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仰望穀頂,出現在他視野之中的土匪,豈只二三百人,光是現在他看到的,只怕便不下七八百之眾。

  痛悔如同燒紅的烙鐵一般在狠狠地烙著他的心房,不管是豐縣的情報還是于超最後探得的情報,土匪的總人數,從來沒有超過三百人,數倍之差的敵情,讓自己得出了完全錯誤的結論。二三百人是封不住這個穀口的,但如果有上千的敵人,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如果自己掌握了準確的情報,怎麼會如此大意?這場剿匪,從一開始,自己便已經踏入了一個萬劫不復的陷阱之中。

  于超投降了土匪。

  這是劉興文在強攻失敗之後才明白的事實,這位他倚以重托的斥候營校尉早已經無影無蹤了,而正是這位于超,將他們引進了這個絕地。

  啪的一聲,一滴冰冷的雨點自天而降,砸在他的臉上,他驚駭地抬起了頭。雪停了,但冰冷的雨水卻不期而至,老天爺似乎還嫌他們不夠慘,在他們已經一個狗吃屎跌倒在地上的時候,還不忘狠狠地在他們屁股之上再來一腳。

  “這場雨來得可真是時候!”常小貓笑嘻嘻的鑽進了窩棚之內,“看這樣子,只怕一時不會停下來,天寒地凍,他們在穀裡無遮無擋,連生火的柴禾都難尋,這一夜,他們可難熬得緊了。”

  “看來我們可以提前結束這場戰事了。”王厚拈須微笑,“秦將軍,這可是幾千人呢,您當真任由他們在穀內被活活凍餓而死?”

  “當然不!”秦風呵呵笑了起來,“這些人可都是些寶貴的勞動力,咱們在那地方開荒辟地,建城築家,哪樣不需要人手?先熬一熬他們,讓他們明白,除了投降就是一個死字之外,相信他們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以少擊多,將一支五千人的郡兵活生生的吞了下去,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可真是難以相信!”鄒明歎息道:“秦老大之能,今日算是眼見為實了。”

  “時也,勢也,命也,運也!”秦風卻是搖頭謙遜道:“說起來,這場戰事我們能大獲全勝,裡頭碰巧的因素太多了,比方說那個于超,便是一個極大的變數,我還是小瞧了這天下英雄啊,如果不是因為小水的緣故,只怕現在我們便陷入困境了。”

  提起小水,大家都笑了起來。

  “這一次于超的確是立了大功,能讓劉興文這幾千人自投羅網,興高采烈地進入這絕地,還真只有他能辦到,但現在這傢伙還一直以為在為洛一水效勞,如果讓他知道現在洛一水完全成了一個樣子貨,不知會不會出現什麼反復?這是一個人才呢!”常小貓摸著下巴,看著秦風,皺眉道:“至少在斥候這一行當上,我們敢死營的老兵們,現在還真沒有人能比得上他。”

  “且看看吧!”秦風想了想,“等拿下了穀內這些兵,小貓便去與他開誠公佈談一談,如果願意,就拉他入夥,如果他不願意,便讓他自去吧!”

  “明白了!”小貓點點頭。“老大,你們先歇著吧,我與野狗,鄒明他們輪班巡邏,劉興文這幾千人被困在穀底,一般的普通士兵上不來,但內裡的一些武道高手,還是能攀爬的,我們得盯緊著點,可別有了漏網之魚。”

  “網再密,也不可能全部打盡的。”秦風呵呵一笑,“王先生,你休息吧,我去轉一轉。”

  王厚一大把年紀了,這幾日倒真是心力交萃,現在大事已定,心下放寬,困倦早已襲來,一聽秦風如此善解人意,當下也不客氣:“年紀大了,的確支撐不住,老頭兒可就不客氣了。”

  走出窩棚,外面的雨下得雖然不大,但絲絲縷縷,落在臉上,卻是似乎要冷到骨子裡,雨絲隨風飄蕩,無孔不入。

  “這可比下雪還要讓人難熬!”站在穀頂,兩人盯著穀底一團團明滅不定的篝火,小貓道:“谷底沒有什麼樹木,連灌木也少,最多也不過是雪下一些枯草,凍雪堅硬,想將他們挖出來可也不是什麼易事。幾千人的隊伍,恐怕到了下半夜,就得硬挺了。”

  “沒有取暖之物,沒有遮蔽之物,連糧食也沒有,這些傢伙們頂不了多久的。估計明天,咱們就可以收拾戰場了。”秦風笑道:“沒有想到這一次如此順利,正說勞力不足呢,沙陽郡便巴巴地送來這好幾千人的隊伍,有了這些人,到了明春,咱們的築城計畫可就有眉目了。”秦風滿心歡喜。

  “有一個問題啊,老大,你想過沒有?”小貓搔了搔腦袋,“糧食,以前我們人不多,有十萬斤糧食打底兒,湊巴湊巴,熬過一個冬天不是什麼大的問題,但真要收了這幾千人,那可便是多了幾千張嘴呢!吃什麼?總不能讓他們幹幹活,不吃飯吧!”

  說著說著,小貓的臉色更是嚴峻了起來,他可也是當過一營統領的人,當時他的追風營三千人的吃喝拉撒,足以讓他這個營統領為此操碎了心,而且那個時候,他們可是不缺糧的。

  “小貓,你還記得安陽郡的那些郡兵嗎?”秦風邊走邊道。

  “當然記得,怎麼可能不記得?”小貓腳步微微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憤恨之色,但轉眼之間,卻又恢復了正常。

  “郡兵裡頭的軍官,大多是些什麼人?”秦風問道。

  小貓不屑地笑了起來:“那些東西有幾個頂用的,大多都是些權貴子弟,賴在郡兵之中鍍金的,騙取些軍功罷了。”

  “那你覺得,沙陽郡兵之中,這樣的人多不多?”秦風又問道。

  小貓眼睛一亮,不管那國那朝,軍功向來都是晉升的捷徑,因為要想得到軍功,可得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去玩命兒的。但這也僅僅是對於那些沒門沒路的貧苦子弟,豪門權貴自然有他們的路子,郡兵便是其中之一。郡兵也是兵,有正規編制的,但卻並不需要像邊軍這樣的部隊一樣去拼命,隨時有掉腦袋的危險,平素維持一下治安,剿剿匪就是他們最危險的事情了。當然,也就成了不少權貴豪門的不二選擇,在裡頭呆上幾年,混一點軍功,然後便能唰唰地上去。

  “老大,原來你在打他們的主意?”

  “當然!”秦風呵呵笑了起來,“咱們不是土匪嗎?現在既然他們落在咱們的手裡,那可就是肉票了,當然得好好地發揮一下作用。明天收網之後,好好的審一審,但凡有點價值的,另外關著,好用他們來換糧換錢換酒換肉,至於那些沒價值的嘛,便只能給我們去下苦力了。”

  “高,實在是高!”小貓大笑起來,“如此一來,可就坐實了我們這雁山悍匪的名聲了。”

  “坐實這名聲也沒有什麼不好。”秦風冷笑:“至少一些土匪不會讓越朝當局放在心上,如果咱們真扯起大旗,把洛一水用來當招牌,只怕馬上就會招來秦越兩國的大軍進剿,那咱們才真是惹火燒身,自取滅亡了。現在咱們啊,還是老老實實當土匪好一些。”

  小貓吱吱笑著,“那如果是這樣,咱們可得早作準備了,郡兵裡肯定有不少這樣的人,咱們首先得讓他們的家人知道他們活著,再說了,我想以老大的胃口,到時候賣得肯定不便宜,哪也得讓那些人好好的去準備準備啊!”

  “自然,忘了今天你捆來的那個傢伙?”

  “陸縣尉?”

  “就是他,一個七級巔峰高手,從豐縣一路奔到沙陽郡,那也用不了幾天吧!這樣的一個人,在沙陽郡也肯定是有名有姓的,說出去的話,可信度也高是吧?”秦風道。

  “那是!”小貓大笑起來:“一個縣尉,能擁有七級巔峰身手,這著實是並不多見的。想來這陸豐在沙陽郡也定然不是無名之輩。有他傳話,自然是能讓那些人深信不疑,而且也讓某些人想瞞也無法瞞得住。那老大,現在咱們去瞧瞧這位陸縣尉?”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大笑起來,陸豐現在在他們兩人的眼中,那可是一堆堆的糧食,一個個的金銀元寶啊!

  陸豐被單獨關押在一個小小的窩棚內,雖然這個窩棚的確小得可以,他根本就無法站起來,只能盤著腿坐在內裡。他被捆著送到了秦風面前之後,秦風親自出手封住他的真氣,然後便松了綁扔在了這裡,小半天過去了,不論他如何努力,體內修練了幾十年的真氣,就如同一潭死水毫無反應。

  如此狀況,讓他也只能老老實實地呆在這裡,要是他生出別樣心思,只怕這個時候隨隨便便來一個土匪,便能一刀活劈了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7-9 01:21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7-9 01:22 PM 編輯

第二百一十二章:好多肥羊

  陸豐其實覺得自己還是幸運的,至少自己現在還有一個小小的窩棚能為遮風擋雨,雖然被封住了全身的真氣而讓他此時凍得渾身哆哆嗦嗦,但一想起現在被封在穀底的那些人,已經是幸福多了。

  冷雨打在人字形的窩棚上,中間還夾雜著些許雪籽,發出唰唰的響聲,這樣的寒夜,也不知會有多少人扛不過去。

  苦笑著搖頭,現在自己已經自身難保,還想著別人幹什麼?也不知道那些土匪會怎麼處置自己。歎了一口氣,蜷縮得更緊了一些,或者這是自己活著的最後一個夜晚了,淒風冷雨,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是以這樣一種方式落幕?

  覺得自己已經開始了生命倒計時的他,突然無比的思念起家人來。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覺得,以前那種********向上爬的念頭是多麼的可笑,將以前那些莫明其妙浪費掉的時間,如果能花在陪伴家人身上,或者在臨死之前,自己也不會有這麼多的遺憾了。

  這一仗,輸得莫名其妙,輸得心有不甘。對方的人數多達千人,而且其中絕大部分都是百戰老兵,與那些人打過一仗之後,陸豐能夠確認這一點。這些人是從哪裡蹦出來的?不是齊人,當然,更不是越人。

  兩個九級高手。想到這一點,他更是苦笑連連,同時也是鬱悶無比,陸一帆那個王八蛋,將他吭得夠苦。這兩個九級高手,唯一都見過的,便只有陸一帆那個混帳,可他卻偏偏告訴自己,他們是同一個人。成功地誤導了自己的後果是嚴重的,嚴重到足以讓自己送命,可惜自己沒有機會去找他算帳了。

  那個傢伙,膽小如鼠,但卻又滑如泥鰍,現在自己要完蛋了,那個王八蛋卻不知跑到哪裡去了,也許自己墳頭草都長得有人高了,他還會活得好好的吧!

  陸豐不無鬱悶地想著。

  外頭響起沉重的腳步聲,一個碩大的腦袋探了進來,“陸豐,出來。”

  是那個瘸子。陸豐對此人映象頗深,一隻腿長,一隻腿短,偏生打仗的時候,倒是沖在最前頭,內息怪異,兇狠無比,每一次出招,似乎都在準備著與敵人同歸於盡,每砍一刀,都會聲嘶力竭地吼叫,那嘶啞的猶如鐵片摩擦的聲音,就足以讓一個心志不堅的人心煩意亂。

  “要殺我了麼?”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到了這個時候,仍然禁不住心頭一片冰涼,手腳發麻,聲音都有些抖了起來。

  瘸子嘎嘎地笑了起來,“不錯,陸縣尉,怕了?尿褲子沒?要不要我扶你一把!”

  陸豐大怒,掙扎著站起來,士可殺不可辱,自己可不是陸一帆那沒膽的雜種。

  “不用!”他硬氣地答了一句,彎著腰鑽了出來,穀頂之上,無數的火把在菲菲細雨之中燒得畢畢剝剝作響,整整一圈,便似乎是畹穀之上生出了一片火紅的腰帶,霧氣迷漫在這些火把之上,居然十分好看。

  他留戀地,貪婪地看著這一幕。

  “請吧,陸縣尉!”瘸子在一邊怪笑著。“我已經替你選好地兒了,風水寶地,保管能讓你後人升官發財的。”

  “升官發財倒也不必了,安安生生地活一輩子便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陸豐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既然已經要死了,總要死得有尊嚴一些,好歹自己也是一個七級武道高手,在豐縣,沙陽郡也算是頭面人物了,即便是在敵人面前,也不能顯得太窩囊了。

  瘸子怪笑著,一瘸一拐在前邊走著,陸豐也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身後,瘸子是生理缺陷,而他,則是在小窩棚裡窩得久了,兩條腿是真的麻了,兩人一前一後,倒也相映成趣。沿途之上,不少黑衣人提著刀來來去去,不時有人和瘸子打著招呼。有人叫他副尉,有人叫他野狗老大,亂七八糟的,但陸豐還是從副尉這個稱呼之上,聽出了一些端倪,這些人,原來都是正規軍的人。只是不知他們原來隸屬於那一支部隊,齊人侵越,淪落為匪的原正規軍可也不在少數。

  他壓根兒便沒有生出逃跑的心思,不說這些黑衣人了,便是眼前這個瘸子,別看他在前頭根本就沒有回頭看自己一眼的意思,但自己如果想要跑的話,鐵定馬上便被他摞倒。現在的自己,真氣被封,毫無還手之力。

  走了一會兒,離崖頂越來越近了,陸豐的心愈崩愈緊。

  “喏,自己過去吧!”瘸子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下巴抬了抬。

  “自己過去?”陸豐訝然,前方,兩個有些模糊的人影站在哪裡,是準備砍自己腦袋的劊子手嗎?

  “對呀,自己走過去,怕了嗎?”瘸子哧笑著。

  陸豐咬咬牙,有些艱難地拖著步子,在瘸子的注視之下,向著前方那兩個模糊的身影走過去,身後,傳來了瘸子的稱讚聲:“看不出,倒也算條漢子。”

  這個時候得到對方的稱讚,陸豐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如果不是萬般無奈,但凡還有一線拼搏的希望,自己又怎麼會甘心赴死?眼下的鎮定,不過是希望在臨死之前不再受一些折辱罷了。

  走到近前,他卻呆住了,兩個站在崖邊對著崖下正在指指點點的,一個赫然是白天與自己交過手的一個大漢,另一個,卻是那個九級高手。

  他有些呆住了,如果想殺自己,自然是不需要這樣的人物來動手的,隨意一個士兵上來,便能收拾了自己。

  “陸縣尉,你覺得你們這些士兵在這樣的嚴寒條件下,能支撐幾天?”那個年輕的九級高手沒有回頭,手卻向著陸豐招了招。

  知道自己在對方眼裡,與一隻阿貓阿狗也沒有區別,陸豐反倒不怎麼害怕,如果是一個小兵要砍自己,他還會擔心會不會一刀砍不死自己讓自己多受些痛苦,但這樣的人想要殺自己,必然會讓自己死得徹底無比,快速無比。

  他走了過去,“郡兵一向沒有邊軍善戰,紀律也不如邊軍,意志更是遠遠不如,這樣的天氣,他們能熬過一夜,就算是不錯了。”

  “與我估計得差不多。陸縣尉,這支郡兵你熟悉吧?”

  “是,大多數人我都認得!”陸豐點了點頭。

  “講一講這裡頭的人物吧?”秦風微笑道:“嗯,我的意思是說,那些家裡有些家當的人物,願意出錢贖他們的人物。”

  “贖?”陸豐的眼睛瞪圓了。

  秦風大笑起來,“當然,我們是土匪啊,好不容易抓了這麼多肥羊,當然想賣個好價錢啦!陸縣尉,我想這裡頭,一定有很多肥羊對不對?”

  “你,你是說可以拿錢贖回自己?”陸豐瞪大了眼睛,心裡頭浮起一絲希望:“你們當真是土匪,那我,可不可以贖回自己?陸某雖然只是一個縣尉,但卻也有不少身家。”

  秦風與小貓對視一眼,不禁啞然失笑。

  “陸縣尉,你的事情呆會兒再說,我現在想知道的是,這裡頭的肥羊多不多,大概值多少錢糧?”秦風指了指穀裡。

  陸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當然,郡兵系統,歷來都是權貴子弟的集合場,這裡頭的軍官,倒有七八成家裡非富即貴,都是想謀求一些軍官來飛黃騰達的。便是白天被這位大俠一刀劈了的那一個,家裡也可以隨隨便便拿出幾萬兩銀子出來。”

  秦風一攤手,“得,小貓,你一刀劈了幾萬兩銀子跑了!”

  “這個真沒辦法,那時候,我只想著先將外頭那些人收拾了,好去堵穀裡頭的傢伙,這個損失,看來只能在穀裡這些人身上找補了,對了陸縣尉,這裡頭最有錢的是那一個?”

  “最有錢的,當然是劉興文劉將軍啦!”陸豐道:“陸家,可是沙陽赫赫有名的大家族,在沙陽是根深蒂固的。”

  “如果我拿劉興文換十萬斤糧食,能不能換回來?”秦風身子前傾,臉上的貪婪一覽無餘。

  “十萬斤糧食,對現在的豐縣來說,是一個大數目,但對於沙陽郡的劉家來說,只不過是一個小數目罷了。”陸豐道。

  秦風與小貓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興奮之色。

  “來來來,陸縣尉,咱們坐下說,坐下說,你好好地給我講講,這支隊伍裡的肥羊,究竟能換多少錢糧?”秦風熱情地一把將陸豐拉了過來,隨手一拍之下,陸豐赫然發現,自己被拘禁了大半日的真氣,頃刻之間便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之中,微微運轉,先前那逼人的寒氣,瞬間便消失了大半。

  看到對方盤膝坐在了雪地之中,陸豐也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在對方面前,即便自己武功全複又能怎樣?

  大半個時辰之後,秦風與小貓兩人得意狂笑,擊掌相慶,“發了,發了。”兩人得意之極,看得陸豐鬱悶不已。

  “兩位大俠,我,也是可以出錢糧來贖回自己的。”他小聲的提醒道。

  “不不不,你不需要贖自己。”秦風笑吟吟地道,“你只要做好了接下來我要你做的事情,那你不但不用出錢,還可以成為我們的朋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7-10 03:28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7-10 03:29 PM 編輯

第二百一十三章:投降吧

  朋友?!這詞從對方嘴裡說出來,讓陸豐有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他是官,對方是匪,但對方那種居高臨下的氣勢,自然而然的態度,倒讓陸豐似乎生出了一種高攀的高覺。

  他隱隱感到豐縣只怕要變天了。

  一股多達千人的戰鬥力驚人的土匪,不,不不,他們不是土匪,他們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他們有兩個九級大高手,他們還有數個八級,七級高手,這不僅僅是對於豐縣,即便是對於沙陽郡來說,只怕也是一股難以抵禦的力量。

  特別是現在沙陽郡的最後一支防禦力量劉興文的郡兵全軍覆滅之後,更是如此。大越在向齊國割地賠款之後,沙陽郡已經成為了齊越交界之地,現在越國全力與秦國對抗,齊國********要去找楚國的麻煩,在這塊地界之上,根本就沒有一支足以震駭這些人的力量了。

  陸豐似乎看到了一支新興力量齊越交界之處茁壯成長。

  有些事情,不想則已,細思則極恐。

  很顯然,這樣一支有規模,有組織,有著強力領導的力量,不會是從石頭縫裡突然蹦出來的,他們也不是漫無目的流竄而來的,而是經過極其周密的考量,才選定的這個地方,正好在當今的局勢之下,處於齊越兩國權力的真空地帶。這便是俗語所說的天高皇帝遠,雙方都無力管,而且也沒有心思來管。

  或者在上面人的心目之中,了不起便是一群土匪而已,即翻說破了天去,又能有多大的作為?但陸豐哪怕只與他們有著短短的交集,卻已經看出了太多不同的東西。

  這些人對於官場,軍隊系統極其熟悉,對於官場的運作,更是了然於胸,這讓陸豐猜測,這是不是這片大陸之上其它的國家,刻意派出來的一支深入敵後的武裝力量,不論是楚國,還是秦國,都有理由這麼做。

  大亂之世到了,這天下,恐怕馬上便會翻天覆地,而作為個人,在這片驚濤駭浪之中,能做的,恐怕就只有是隨波逐流,如果說那些大人物,還能算是怒濤之中的一葉扁舟的話,陸豐覺得自己就只能算是一片枯葉,運氣好,能隨波飄蕩,運氣差,那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秦將軍,你需要我做什麼?”陸豐一瞬間便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在這些人面前,自己就只是一個小人物,小人物便當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陸縣尉是一個聰明人!”秦風笑了起來,“聰明好,我秦風喜歡與聰明人打交道,這樣便少去了許多麻煩,我想以後我們會有很多交集的。先來說說眼前的事吧!”手指點了點谷底,“這樣的寒夜,這樣的冬雨,下頭的人,堅持不了多久的。也許他們能挺過今夜,挺過明天白天,但他們挺不了更多的時間。你們沒有援軍,即便有,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我想,不用指望現在還在豐縣的梁達來救你們吧?”

  陸豐無言的搖了搖頭。

  “我只不過是自保而已,並不想殺太多人。”秦風微笑道:“現在我們算是朋友了吧?”

  陸豐再次苦笑:“如果秦將軍願意將我當成朋友,那是陸某的榮幸。”

  “你去告訴劉興文,投降吧,我保證他們的個人安全。”

  畹谷之內,一片淒風冷雨之中,郡兵們瑟縮地擠在一起,幾千人擠在這個並不大的死谷之內,寒風襲人,自天而降的凍雨無孔不入,身上早就濕透,在這樣的季節裡,那是會要人命的。谷內連樹都沒有幾棵,一些低矮的灌木對於幾千人來說,完全是杯水車薪,到了下半夜,生起來的火堆,基本上已經變成了一堆灰燼,寒冷,如同揮舞著鐮刀的死神,正在向他們步步逼近。而饑餓,也在向他們襲來,現在的他們,身上可是連一顆糧食也沒有,在這個山谷之內,便說吃的了,便連草,也看不到幾根。

  “劉將軍,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啊!”一批將領圍坐在劉興文的身邊,劉興文臉色煞白,白天與秦風的直接交手,讓他受創不輕。體內氣息紊亂,勉力將其納入丹田之內,但卻時時都有再次失控的風險,對手的內息太古怪了,雖然驅趕得七七八八,但僅剩下的那一絲絲,卻如同毒蛇,隱藏在他身體的角落,隨時都會擇人而噬。

  “咳咳,你們有什麼辦法?”劉興文看著他們,問道。

  “劉將軍。”一名軍官壓低了聲音,道:“現在我們已經身處絕地,帶著這些累贅,我們連一絲逃走的機會也不會有。”

  他轉頭看了看四周一團團,一簇簇擠在一起抖抖索索的士兵們,“畹谷雖然不大,但土匪的人數也並不多,不可能密不透風地都看住,咱們這些人,最差的也是六級好手,這山谷,咱們還是有把握能爬上去的。”

  此話一出,在場的將領們都是怦然心動,一齊看向劉興文。

  劉興文苦笑一聲:“山谷是很大,土匪的人也並不多,可是你們別忘了,他們有兩個九級高手,而白天,據我看到的,他們至少還有兩個八級高手,你覺得,他們有必要將他們的人一個個擺在谷頂上嗎?他們只需要在各個節點之上設置崗哨便可以了,一旦發現我們有逃跑的蹤跡,只需一個警訊,他們的高手便能馬上出動,你們覺得,你們是兩個九級高手的對手呢,還是有信心能從那幾個八級高手的手下逃出去?”

  眾人頓時啞然。

  “我們的倚仗,便是這些普通士兵,只有與他們結合在一起的時候,我們才能與那些高手對抗,離開了他們,在谷頂那些人眼中,我們什麼也不是,他們能輕而易舉的收拾掉我們。”劉興文歎息道。

  “難道我們就在這裡等死嗎?”另一人急了,“這樣的日子,只要再持續一兩天,這裡的人,便再也熬不下去了。”

  “等吧,我有一個預感,那些土匪不會輕易讓我們這樣死去的。”劉興文抬頭,看著谷底那些在風雪之中隱約飄揚的氣死風燈,若有所思地道。

  似乎是在印證著他的話,就在所有人抬頭看向谷頂的時候,一枚火箭帶著淒厲的響聲自谷底射下,帶著一溜火光,自天而降,叮的一聲插在離劉興文不遠處,箭上的火光猶自在燃燒著。與此同時,一個舉著火把的人,從谷底開始一路跳躍著向下,那支火箭是給谷底的人報信的,而這個人,自然才是真正的目標。

  劉興文站了起來,“他們來了,只是不知道他們會提出什麼樣的條件?”

  看到自谷頂下來的人站到自己的面前,劉興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陸豐,怎麼是你?”

  “劉將軍!”陸豐苦笑,“我們留在外面的人,全完了,在谷口被封的時候,我們遭到了土匪的攻擊,成校尉當場戰死,一千郡兵,當場便被殺了一小半,剩下的,都被生擒活捉了。”

  雖然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但陸豐真正說出來時,眾人還是不禁一陣黯然。

  “他們不是一般的土匪,他們更像是一支軍隊,戰鬥力,實在是太恐怖了!”陸豐有些悸然地道,他是縣尉,帶著的是縣兵,並沒有真正踏上過千軍萬馬搏殺的戰場,而他對面的那些黑衣士兵,一個個卻都是屍山血海裡爬出的,那種對生命的漠視,對死亡的淡然的那種氣息,讓陸豐不寒而慄。

  “他們讓你下來,帶來了什麼話?有什麼條件?”劉興文直奔主題。

  “將軍,他們的頭領說,並不想大造殺孽,只要您肯投降就好。”陸豐道。

  “投降?讓我投降一支土匪?”劉興文勃然變色。

  “劉將軍,他們真正的目的,是想利用將軍您來勒索錢糧!”陸豐歎了一口氣,“他們的頭領說,您投降之後,絕不會受到虧待,當然,前提是您的家人,必須要拿出數目可觀的錢糧來贖您回去。”

  “肉票!”劉興文一張臉頓時黑成了鍋底,作為郡兵統領,剿了一輩子匪,到頭來,卻成了匪徒手中的肉票,想想也覺得窩囊。

  “是,他們就是這麼想的。包括這谷內所有的人,只要家裡出得起他們開的價,他們都可以釋放。當然,只能是軍官,那些普通士兵,只怕就回不去了。”劉豐壓低了聲音道。

  “當真如此?”劉興文身後,一眾將領頓時興奮起來,不就是錢糧嘛,可他們就是了,重要的是,自己能夠安全回去。

  “的確如此。他們讓我來通知劉將軍與各位,如果你們答應,接下來,我還要去沙陽郡城通知各位的家人。”陸豐道。

  “將軍,此時此地,此情此景,我們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先逃過這一劫再說吧,不然死在這裡,也未免太不划算了。”一眾將領嘩啦一聲圍住了劉興文,七嘴八舌地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7-10 03:32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7-10 03:35 PM 編輯

第二百一十四章:編織一個大騙局

  投降的命令很快便被傳達下去,畹谷之內,反而傳來一陣陣輕鬆的卻又刻意壓低了的歡呼聲,投降,便意味著他們不用再被凍餓而死了。

  武器被一堆堆的如同垃圾一般扔在了一邊,脫下盔甲,只穿了棉衣,士兵們解除了武裝,被他們的長官集合了起來,在谷邊,一條條的繩索垂了下來,投降了的士兵將沿著這些繩索攀爬上去。

  谷頂,敢死營老兵們嚴陣以待,青壯們則興奮地站在老兵們留出的缺口方向,手裡拿著的則是一根根的繩索,第一個投降的郡兵從山谷的邊緣露出了腦袋,緊張的東張西望著,手腳並用,哆哆嗦嗦地站到了崖頂。

  “去哪邊!”一名敢死營老兵鄙夷地掃了他一眼,手中的大刀一指,被嚇了一跳的這個傢伙立即小跑著奔向那個缺口,兩名青壯興高采烈地迎了上來。

  爬上來的傢伙很配合地伸出了自己的雙手,嘩啦一聲,一個繩套套上了他的手腕,很快,第二個,第三個,一個接著一個的郡兵們艱難地攀爬了上來,然後被串糖葫蘆一般捆了起來,每五十個人一組,捆好之後,便押著走向大山的深處。

  除開傷亡的,被困在谷底的郡兵還有三千五百餘人,在第二天餉午的時候,全都成了敢死營的俘虜,一隊隊絡驛不絕地走向秦風看中的那塊高山平地,現在,他可正需要大量的人手來替他清理這塊土地。

  劉興文最後一個爬了起來,臉色灰敗的他,站在崖頂,看著圍著自己的一眾匪首,痛悔無比的垂下頭,解下了腰間的佩刀,雙手捧著,走到了秦風的面前。

  “大越沙陽郡兵統領劉興文,向閣下投降!”他的聲音有些哽咽,雙手捧刀過頭,單膝一屈,便要跪下。

  秦風哈哈一笑,一手托住了他,將他拖了起來,“劉將軍,不必多禮,以後我們合作的機會還多著呢,請,劉將軍可是我的貴客呢!”

  聽著秦風的話,劉興文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豐縣,劉坪鎮,葛慶生兩腿一軟,又是一個屁股墩,直接坐到了冰冷的地面之上,這一段時間,他被這樣嚇得魂不附近已經是第二遭了,第一次是聽說了齊將寇群被一拳轟殺,他明白大禍要臨頭了。而這一次,則是一個更大的噩耗,去剿匪的五千沙陽郡兵全軍覆滅,死了近千人,餘下的四千多,全部成了匪徒們的俘虜。

  可憐的豐縣縣令葛慶生現在成了一個孤魂野鬼,縣城裡住著梁達呢,他有家歸不得,只能沒日沒夜的帶著縣裡的衙役和陸豐給他的一百多縣兵,走鄉竄戶的去徵集糧草。當然,說得好聽的,那叫徵集,說得不好聽的,那就是搶。

  在一聲聲呼天搶天的哭嚎聲中,在悲憤的詛咒聲中,葛慶生假裝什麼也聽不見,從一戶戶百姓家裡搜住那僅有的一點點糧食,然後走向下一家。

  刮地三尺,也要湊齊足夠的糧食,現在,他好不容易又湊齊了幾萬斤糧食,可要這些糧食的軍隊卻沒用了。

  葛慶生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有三分之二不在自己的脖子上了,搖搖晃晃隨時都會墜下來,雖然說大軍進剿慘遭失敗跟他一毛錢關係也沒有,但誰叫這樣的天大的事兒發生在他的地盤上呢?這口大黑鍋,他不背誰來背?

  坐在地上,絲毫沒有風度的,也不管周遭衙役縣兵們異樣的眼光,我們的葛縣令放聲痛哭起來。

  “葛大人!”看著痛哭流涕的縣令大人,陸豐簡直不該說什麼好了,這位縣令啥子都好,就是性子懦軟了一些,要是哭能解決問題,自己早就號淘得比他還大聲些了。“現在可不是傷心的時候,咱們得商量出個法子來啊!”

  “還有什麼法子可想?咱們兩個的腦袋,鐵定是保不住了。”葛慶生傷心地道。

  “那可未必!”陸豐哼哼道,一把將葛慶生從地上拖了起來,直接拖進了一間屋子裡,毫不客氣地將屋子裡原來的主人趕了出去。“葛大人,這一次,上面可有比咱們高的人頂著,咱們怕什麼?”

  “你不怕?”葛慶生震驚了。

  陸豐從懷裡掏出土匪們的開價單,“瞧瞧,這是土匪開的價,只要滿足了他們的要求,他們便放人。大人瞧瞧,這上頭的人,那一個不是跟咱們沙陽郡的那些大人物們有關,劉將軍不必說了,劉氏本來就是我們沙陽第一大家,有這些人,這些家族頂著,我們怕什麼?有事,自然有這些傢伙們頂著。”

  “五千人全軍覆滅了”,這樣的大的事情,難不成還能瞞得住不成?葛慶生連連搖頭。

  “咱們是沒這個能量瞞住,但郡城裡的大人物們,絕對有能量瞞住。”陸豐冷笑。“我這便趕赴郡城去找郡守大人和劉氏的人,將這個包袱甩過去,這件事如果真爆光了,我們固然要掉腦袋,可他們就能逃得掉麼?這一次,咱們可得上下一心了。”

  “可縣城裡還有一個梁達呢,這事兒,又怎麼可能瞞得住他去,瞞不了齊人,不照樣瞞不住朝廷麼?”葛慶生憂傷地道。

  “先穩住他。”陸豐沉吟了一下,“這段時間,你還是要不停的籌糧,不停地往山裡送,告訴梁達,我們正在不遺餘力的剿匪,而且已經將匪徒逼到快要山窮水盡,只等最後拿人了。”

  葛慶生張大了嘴巴,“我送糧進山,送給誰,難不成送給那些土匪麼?”

  “當然。”陸豐點頭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這,這不成了官匪勾結了麼?”葛慶生又哆嗦起來。

  “我的好大人,要解了眼前的危局,保住我們兩個人的腦袋,可不僅僅是官匪勾結,還得上下勾結,左右勾結呢!不編織一個彌天大謊,怎麼可能過得了這一關?”陸豐道。“葛大人,那些土匪也並非窮凶極惡之輩,他們盤踞在我們豐縣之內,就算我們過了這一關,以後與他們打交道的時候也絕少不了,葛大人,要想安安生生的,咱們就只能與他們搞好關係了,你送糧進去的時候,不妨與他們的大人物見見面,好生商談一番,免得又失了和氣,現在的我們,可真是跟他較勁的一點資本也沒有了,別說是我們沒有,便連郡城也沒有了。”

  一席話說得葛慶生一楞一楞的,敢情這官匪勾結還不是一錘子買賣的事情,這殺頭的生意還得長久的做下去才行。

  看著葛慶生遲疑的表情,陸豐又道:“葛大人,你自己拿主意吧,要麼就按我說的辦,要麼你便把真實情況洩露出去,然後等著越京城來人,將咱們沙陽郡上上下下全都清洗一遍,你我掉腦袋不說,便連家人也都得跟著受連累。大人,我可不想自己的家人被流放,被投進大牢,去做苦役。”

  聽著陸豐的威脅,葛慶生哭喪著臉,“我還能怎麼辦,也只能這樣辦了,陸豐,你去郡城,如果郡城裡那些人不同意怎麼辦?”

  “哼哼,他們只怕比我們還著急著與匪徒們達成協議。”陸豐冷笑道。

  “好,那就這麼辦,你去郡城,我在這邊一邊往山裡送糧,一邊矇騙那梁達。但這廝也不是好騙的,你哪邊可得快點就好。”葛慶生咬咬牙道。

  “當然,將這件事通報給郡城之後,與梁達和匪首們交涉的事情,便自然由他們來辦了,我們,便只用跑腿了。”陸豐冷笑,“到了那時,就算有個差錯,咱們也不過是從犯而已。”

  沙陽郡,現在可是越國南部邊境上第一大城市了,齊人越境,打得越人節節敗退,五百里河山淪喪,被割給了齊人,這些地方上的有錢人家以及官紳們,自然不是小民們能比擬的,當然是逃得飛快,最後,幾乎全都集中到了沙陽郡,這反而造成了一個奇特的現象,沙陽郡反而比以前要更加繁華興盛了一些。

  大量的有錢人集中到了這裡,當然,也有大量的勞力逃亡到了這個地方,群城裡的人數,幾乎擴展了三分之一,自然,富得照樣富得流油,而窮得,可就有些活不下去了。

  劉氏家族,沙陽郡的頭號門閥,根深蒂固,在沙陽,有一個傳聞,但凡到沙陽郡任職的郡守,如果不能與劉氏搞好關係,在沙陽郡,那絕對是幹不長的,沙陽郡守,要麼在到職以後,成為劉氏的盟友,要麼便捲舖蓋滾蛋,沒有第三條路可選擇,由此也可見劉氏在沙陽郡的勢力。沙陽郡兵一向便由劉氏把控,而上上下下的衙門之中,更是充斥著劉氏的門人和盟友,在沙陽郡,要說劉家老太爺才是沙陽郡的真正主人,絕不會有人有異義的。

  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劉老太爺自然是過得很愜意的。今年已過七十的劉老太爺,保養得極好,看起來不過五十許,慈眉善目,尋常人等見到他,只會當他是沙陽郡有名的大善人,大好人,也只有真正瞭解他的人,才知道這位老太爺手段的狠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7-11 10:55 A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7-11 10:56 AM 編輯

第二百一十五章:沙陽郡的真正主人

  桐宮,沙陽郡最豪華,也是最神秘的一處所在,能在這裡出沒的,基本上都是沙陽郡的頭面人面,等閒人等,即便有錢,也是難以踏足其間,像很多外來者,甚至都沒有聽說過沙陽郡還有這樣一處所在。

  這裡是沙陽郡真正的頭面人物的沙龍,既是他們休閒享樂之所,自然也是他們謀劃、交易的所在。

  桐宮並不在郡城之內,而是建立在距離沙陽郡城數裡之外的明湖之畔,桐宮有十數位東家,但只有一位是永亙不變的,那便是劉家,其它的東家,多年以來,已經換了許多。每一任的沙陽郡守一旦上任,也會自動成為桐宮的股東之一,當然,他拿得是幹股,拿到他離任之時,這股東之位自然便也沒有了。從桐宮建立起之後,還沒有那一位郡守大人會拒絕這一股東之位,因為哪怕只是拿著一份幹股,每一年的收益,也是他當郡守十年的俸祿也無法獲得的。

  每一任郡守上任之時,劉老太爺向來都是胡蘿蔔與大棒齊飛,聽話的,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乖乖的不別出心裁,劉家老太爺給你的利益,能讓你拿到手軟,拿到心驚膽戰。如果你想在沙陽郡撇開劉家老太爺來一個大權獨享,你便馬上會發現寸步難行,你的命令,連郡守衙門都走不出去。

  數十年下來,所有來沙陽郡上任的郡守,也都學乖了,一至沙陽郡城,不是先去官衙,而是會先去劉府,拜訪一下劉老太爺,表示一下自己絕不會壞了以往的規紀。

  郡守有規紀,劉老太爺自然也是很給面子,除了私底下的那些花紅之外,明面之上,劉老太爺那也是絕對恭恭敬敬的。

  當然,這是在明處,暗底下,畫風可就完全變了。

  就像今天,在桐宮之內,高據上桌的便是劉老太爺,而笑得很開心在一邊作陪的正是沙陽郡的最高長官郡守權雲。

  權雲權郡守在沙陽郡郡守之位之上已經呆了三年了,今年正是朝廷考功的年份,來自朝廷的監察禦史大駕光臨,對權大人這三年的功過進行考查,是留任,貶斥還是升遷,來考察的監察禦史自然是大權在握。

  權雲不想升遷,但也不想被調任,因為這三年,他在沙陽郡呆得很舒服,大事小事兒劉老太爺替他辦得妥妥貼貼,每到年底,大批的花紅會準時送到府上,這樣的日子,哪裡尋去?離開了這裡,哪怕是到了越京城中去任職,又怎麼能比得了這裡的舒坦?在沙陽郡,除了劉老太爺,就是自己,到了越京城,自己這個郡守算個屁啊!

  但他也明白,今年這一關,自己是很難過的,因為左相張寧,想將沙陽郡握在自己的手中。越國丟掉了大片膏腴之地,沙陽郡現在雖然位處齊越邊境,時時刻刻受到威脅,但卻是越國最富裕的一個郡治了。

  他的希望,只能寄託在劉老太爺身上了。

  劉老太爺自然也不希望這位聽話的郡守大人就這樣離去,在劉老太爺的心目之中,這世上所有人都是有價錢的,如果買不動的話,便只能說明自己的出價還不夠,張甯想拿下沙陽郡,他亦是心知肚明。不過即便張寧現在貴為左相,想從劉老太爺的嘴裡掏食,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劉老太爺在朝中也是有人的。

  “周大人在越京城,自然是聽慣了那堂皇大雅之音的,到了我們這窮鄉僻壤之所,這等鄉間俚曲可還聽得入耳?”劉老太爺舉起了酒杯,向著坐在自己左側的監察禦史周文龍遙遙舉杯。

  趙老太爺有怪癖,這在沙陽郡是人盡皆知,不喜大雅之音,只愛聽些鄉間俚曲,今日席間獻唱的可是權雲特意找來的一對流浪到此的父女。

  白髮蒼蒼,滿臉皺紋的老者盤膝坐在地上,雙目微閉,以二胡伴奏,站在他身側的卻是一個村姑模樣打扮的人,一手拿著一隻碟兒,以一枚筷子敲擊,邊敲邊唱,曲調婉轉,曲音卻是悲愴莫名,唱得正是家鄉被齊人侵佔,親人流離失所,朝不保夕的歌詞。

  如此場合,卻唱著這樣的曲子,自然是與氣氛極不搭調的,周文龍眉頭微皺,這曲兒便是劉老太爺給他的下馬威了,同樣的,也是給他背後的主子張甯的一個明顯的拒絕的信號。

  劉老太爺人雖然不在官場,但在朝中的靠山卻也硬得很,洛氏雖然倒下了,張寧卻也無法權傾朝野,制衡之道,皇帝還是非常精通的,新上任的兵部尚書與老資格的戶部尚書,與這位劉老太爺都交情非淺,臨來之時,張相也再三吩咐,他要的是沙陽郡,那麼,與劉老太爺的合作便是無法回避的事情,拿掉權雲卻又要拉攏劉老太爺,這便是張甯給周文龍交待的任務。

  可現在看起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拿眼斜睨了一眼滿臉媚笑的權雲,心道也不知這位郡守大人是怎麼討得了這位老太爺的歡心,竟然讓老太爺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左相的好意的。

  誰都知道,張相是主和派,現在與齊人簽定的所有條約,都是張左相一手操辦,劉老太爺以這種方式表達了他對張相的不滿,這讓周文龍有些頭疼,或者只能給這位劉老太爺更大的好處,才能讓他倒向張相一系。

  “這村姑長得模樣一般,嗓音倒是極佳。”周文龍顧左右而言他。

  “嗓音還是其次,關鍵的是情真意切啊!”劉老太爺若有所思地轉動著杯子,憐憫地看著場中的父女兩人,“辛辛苦苦一輩子,倒得最後,忽然之間什麼也沒有了,家沒有了,房子沒有了,田地沒有了,不得不淪落到當街賣唱,周大人,你進得城來,可曾看見,這沙陽郡城內內外外,逃難的人群絡驛不絕,每日餓死的人可不在少數啊!是不是權郡守?”

  “老太爺說得是啊,每日送往化人莊的都有數十人,大部分都是餓死的,像老太爺這樣的大善人雖然設立了粥棚,可架不住逃難的人太多,哪今連官辦的粥棚都難以為繼了。”權雲連連搖頭。

  周文龍看著權雲,冷笑一聲:“這賑災救民,本是郡守之職,如果有人餓死,哪是郡守失職,權郡守,你可得慎言。”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權雲卻是絲毫不懼,“齊人割去了五百里土地,這些地方的百姓大量逃亡,其中很多都湧入了沙陽郡,沙陽郡雖然是產糧大郡,可今年,朝廷已經多次從沙陽徵調糧食,現在沙陽郡內,多座糧庫已經空倉了,讓本官有何辦法?”

  “權大人,朝廷國策,你最好不要擅議。這可是大罪!”周文龍頓時黑了臉。

  權雲冷笑,舉杯自飲,既然張寧想拿了他這郡守之位,他自然也不用給他的狗腿子周文龍臉面,反正現在抱的是劉老太爺的大腿,只要劉老太爺不鬆口,自己便無虞。而劉老太爺可能鬆口嗎,當然不會,劉老太爺松了口,投了張相,可也得罪了另外兩個大佬,權雲相信,劉老爺子肯定權衡過利敝,做熟不做生,與其現在才去抱張寧的大腿,還不如牢牢地將以前的大腿抱緊一些。那兩位,現在與張左相在朝中可也是鬥得不亦樂呼。

  兩位大人物相互熗口,陪坐的沙陽郡其它富豪權貴可就噤若寒蟬了,眼見著兩人怒目而視,眾人紛紛低下頭,裝作看不見。劉老太爺卻是微微一笑,“周大人,這是私人宴會,是我老某人作東,在這裡,什麼都可以說,但出了這個門,自然是都不認帳的,這裡又沒有外人,權大人發發牢騷,也是情有可原的,他這個郡守,當得辛苦呢!”

  當得屁的辛苦!周文龍腹緋道。“劉老太爺,有些話不是我們當說的。眼下國事是艱難了一些,但在陛下的英明指導之下,在張左相的帶領之下,我相信,我們大越遲早會走出困境的,當然,這也需要像趙老太爺這樣的國之精英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啊。”

  劉老太爺哈哈大笑起來,“老朽已經年過七十了,隔天遠離地近,周大人謬贊了,老朽現在不過是混吃等死,可當不得精英一說。”

  “老太爺年紀雖然大了,但令公子可是正當壯年啊,這一次下官出使沙陽,臨走之前,張相還對劉興文將軍讚不絕口呢,說大越軍方,正需要劉將軍這樣的虎將,張左相說了,只要老太爺有意,張相便將劉將軍調到越京城,就任虎賁軍副統領一職。老太爺,那可是咱們大越的天子親軍呢!”周文龍不動聲色地拋出了一個重重的籌碼。

  聽到周文龍的話,權雲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小兒如今正在豐縣剿匪,兒大不由爹,現在他的主意大了,不見得聽得進去老朽的話了。”劉老太爺微笑道:“不過張左相的好意,老朽一定會轉達給他的。”

  “如此甚好。張相是求賢若渴啊!”周文龍舉起了酒杯,得意地看了一眼權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7-11 10:58 A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7-11 11:00 AM 編輯

第二百一十六章:驚人的消息

  雙方都已經含蓄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該說的,都已經在有意無意之間全都攤到了桌面之上,接下來的便只能是雙方後臺的角力以及自身的選擇,再多說反而沒有了任何意義,倒顯得吃相太難看了。一大屋子裡的人,放下了先前的劍拔弩張,臉上掛起了虛偽的笑容,觥籌交錯之間,奉承與馬屁齊飛,越京城與沙陽郡的葷段子輪翻上陣,便是先前幾近翻臉的郡守權雲與御史大夫周文龍兩人也一齊笑語晏晏地碰了好幾杯。

  唱著淒淒慘慘戚戚小調兒的父女此刻自然已經是領了賞金,千恩萬謝的退了下去,換上來的則是高大上的歌舞,歌舞昇平,太平盛世的場景一幕幕上演,怎麼看都是一副和諧的客友主恭的場面。

  熱鬧的大廳裡,一個青衣小帽的老漢悄無聲息的穿過了大廳,走到了上頭劉老太爺的身邊,俯耳低語了幾句,劉老太爺的面色微微一僵,坐直了身子,臉色稍稍緊崩了片刻卻又馬上鬆馳了下來,微微點頭,青衣老漢又躬著身子退了出去,小小的一個插曲,似乎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關注。

  舞仍在跳著,歌兒仍在唱著,劉老太爺又連著與好幾個上前來敬酒的當地豪紳喝了幾杯之後,這才笑著放下了酒杯,微笑著對周文龍道:“周大人,老朽稍稍告退一會兒,這人老了啊,有些玩意兒可就不太管用了,得罪得罪!”

  “老太爺請便!”周文龍以為劉老太爺要去小解,會意一笑,連連點頭。

  劉老太爺站了起來,微笑著向四周點頭示意了一下,這才轉過身來,在一位老僕的攙扶之下,顫顫巍巍的向著後堂走去。

  一脫離眾人的亮線,趙老太爺佝僂著的腰便直了,臉上的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顫顫巍巍的雙腿用力地向前大步走著。

  “他在哪裡?”

  先前退出大廳的青衣老漢低頭道:“在後面小廳。”

  “還有多少人知道?”

  “這人倒也懂事,倒了沙陽郡之後,並沒有去別處,而是直接找到了我,我將他帶到了這裡,到目前為止,此事還無人知曉。”老漢道。

  “嗯,做得不錯,他叫什麼?”

  “是豐縣縣尉,陸豐。”

  “陸豐?”劉老太爺點點頭,“原來是他,那就難怪了,我知道他,是一個聰明人。”

  說話間,到了後院一間小廳裡,陸豐正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屋裡轉來轉去。屋裡光線微暗,陸豐一抬頭,便看見了門口的劉老太爺。立刻推金山倒玉柱,卟嗵一聲跪倒在地上,“豐縣陸豐,見過老太爺。”

  “起來說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劉老太爺不動聲色地擺擺手,“興文帶五千大軍去剿滅一群土匪,怎麼還吃了敗仗?”

  陸豐站了起來,卻仍然躬著身子,低著頭,“老太爺,不僅僅是吃了敗仗,而是全軍覆滅,自劉將軍以下,五千郡兵戰死近千人,剩下的全都成了俘虜。”

  喀嚓一聲,上好在紅木太師椅扶手在劉老太爺的手中變成了碎末,即便經歷過再大的風浪,見識過再多的風雲,此刻劉老太爺的臉上仍然露出了驚駭不已的神色。

  “怎麼可能?”發出驚叫之聲的卻是青衣老漢:“一支百多人的土匪,縱然個人戰力都很出色,又怎麼能是數千大軍的對手?”

  陸豐抬起頭,“老太爺,大管家,土匪不是一百多人,而是上千人,而且他們不是流匪,他們是受過嚴格軍事訓練的強悍軍隊,他們有兩個九級高手,其它八級,七級高手更多。”

  青衣老漢倒吸了一口涼氣,“兩個九級高手,怎麼可能?什麼時候土匪窩裡也能出這樣的高手了?領頭的不是鄒明麼?”

  “鄒明只是他們其中的一員,掌盤的不是鄒明,而是其中的一個九級高手。”陸豐道。

  片刻的失神之後,劉老太爺已經恢復了平靜,“興文有事沒有?”

  “劉將軍與對方過了招,受了一點傷,不過並無大礙,現在劉將軍在土匪那裡,倒也沒有受到虐待,對方待劉將軍還是很客氣的。”陸豐道。

  “詳細說說。”劉老太爺身子微微向後一靠,閉上了眼睛。山雨欲來風滿樓呢,左相張甯正相對沙陽郡動手,雖然對手還是想拉攏自己,但劉老太爺卻清楚,自己是不可能投奔張寧的,因為現在站在自己身後的那些人物,論起底蘊,實力,絲毫不弱于張寧,自己如若倒戈,以後必然會有著無窮無盡的麻煩,而且,改換門庭也是一件遭忌的事情,壞了名聲不說,更是會讓張寧就此拿住把柄,除了依靠他之外,再也無法擺脫。

  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可這關鍵節點之上,兒子劉興文卻出了這麼大的漏子,這不是將嘴巴送上去給人打麼?

  一盞茶功夫之後,陸豐已是言簡意賅地這一次劉興文剿匪的前前後後講了一遍,聽到四千餘人就這樣被堵死在那樣一個絕地之中,不得不向對手投降,劉老太爺的嘴角不禁抽搐起來,愚蠢呢!他在心裡無聲的吶喊著,如果帶隊的不是自己的兒子,這樣的窩囊東西,還真是死了更乾淨一些。

  陸豐從懷裡掏出那張秦風開出來的單子,雙手呈給了劉老太爺身邊的青衣老漢,只是掃了一眼,青衣老漢便變了顏色,“當真是獅子大開口,居然要十萬斤糧食,五十萬兩白銀,才會放回大少爺!老太爺,您聽聽……”

  青衣老漢一條一條地念著一個個將領身後標注的價款。

  陸豐低頭道:“那個姓秦的頭領說,劉將軍值這個價。”

  劉老太爺閉著的眼睛睜了開來,看著陸豐,冷笑道:“這個人倒是將我們的底細摸得很清楚,這些外來人,怎麼會知道如此多的底細,陸豐,這裡頭有你的功勞吧?”

  陸豐身上冷汗直冒,卟嗵一聲又跪了下來,“老太爺,我也是為劉將軍著想,要是陸豐隨意胡言,惹惱了他,只怕劉將軍有不測啊!”

  劉老太爺擺擺手,“算了,我倒也沒有怪你,我的兒子,劉家未來的掌門人,當然值這個價,只是興文太讓我失望了。”

  “老太爺,現在怎麼辦?”青衣老漢問道。

  劉老太爺眯著眼睛,“劉保啊,你去前廳,就說老太爺我年紀大了,今兒高興,酒又喝多了一點,所以在後廳眯著了,讓大家先散了吧。”

  “是!”青衣老漢劉保點點頭,轉身向外走去。

  “等他們都散後,你派人去通知權郡守,還有黃,陳,田,方四位家主,悄悄地回來,不要驚動其它人。”

  “是!”

  “周文龍哪裡,派人盯著點,對了,原本給他準備的禮物和美女,馬上送過去。”劉老太爺吩咐道。

  “老太爺,這眼見著便要撕破臉了,還有這個必要麼?”劉保有些遲疑。

  劉老太爺哼了一聲,“先送過去,這算什麼?只要能迷惑他一陣子也就值了,能讓張甯委以重任的,自然不是什麼廢物,當真翻臉了,這些東西,難不成他還帶得走不成?”

  “是,小人明白了。”劉保匆匆而去。

  劉老太爺看著陸豐,“你把那兩個九級高手的情況再跟我說說,豐縣這地界,從哪裡冒出來這麼兩個人呢?居然還有一支戰力強悍的軍隊,陸豐,你確認那不是齊人的陰謀詭計?”

  “老太爺,絕不是,齊人將領寇群,便是被其中一名九級高手一拳擊斃的。”陸豐肯定地點頭道:“而且看梁達惱羞成怒的模樣,應當與他們無關。”

  “一個用刀的九級高手,還有一個單憑拳勁就能震塌山崖,用刀的不好說,這單憑拳勁就能有如此威能的可不多啊,在我們大越,可就更少了。”劉老太爺眯起眼睛,微微搖頭。

  大轎在街道之上疾行,轎中的郡守權雲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劉老太爺雖然已經表明了態度,但左相拋出來的誘餌可也太誘人了一些,老太爺能不能經得住誘惑,可也真難說得緊,在沙陽郡這幾年,自己可是清楚老太爺的為人,那是標準的利益至上,有利則合,無利則分,這一次,也不知道自己身後的人在老太爺心目中的份量究竟如何?

  歎了一口氣,拋開那些政爭不談,就自己而言,真是不願意離開沙陽郡啊,雖然因為劉老太爺的存在,自己完全沒有那種一方諸候的感覺,但不操心便能完成上頭大佬的任務,每年還有大把的分紅,對於自己這種在政治之上已經沒有了多少向上之心的人來說,的確是再合適不過的位置了,真要離開這裡,回到越京城,見人就打躬作揖,低聲下氣的日子,可真是不敢相像,而且得罪了張相,回到越京城,就能有好日子過嗎?

  “權郡守!”大轎突然停了下來。權雲撩開轎簾,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老太爺請大人回去有要事相商。”

  “老太爺?”權雲驚呼了一聲,才剛剛離開,卻又召回,定然有大事發生。

  “轉轎!”想也沒想,他立即吩咐道。

  “郡守大人,您的大轎仍然回郡守府,小人這裡已經另備了一乘小轎!”外頭那人道。

  聽到如此一說,權雲的心一沉之下又是一喜,如此神秘,自然是要避開人的耳目,在沙陽郡城之中,現在要避開的人唯有一個,那就是周文龍,看來老太爺是已經拿定主意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7-12 10:0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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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欺上瞞下

  權雲兩腳一軟,險些癱坐在了地上,什麼叫屋漏偏逢連陰雨,船行直時打頭風?這便是。正有人對自己的位置虎視眈眈之時,沙陽郡就居然捅出了如此大的漏子。五千人的郡兵啊,沙陽郡幾乎全部的軍事力量,就這樣沒有了?

  這必然會成為壓垮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別說是留任沙陽郡了,只怕連官帽還能不能保住都成問題。

  連著咕嘟咕嘟吞了幾大口口水,看到劉老太爺仍然穩穩地坐在太師椅上,並沒有流露出太多的驚慌失措,這才稍稍地穩了穩神。

  他抵達之時,屋內已經坐了四個人,黃,陳,田,方四大家的家主,在沙陽郡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此刻,黃陳田三位家主的臉上都是露出焦灼不安的神色,方家家主竟然在默默的流淚。

  “好了,方希,哭什麼?你的親兄弟死了,你的兒子不還活著嗎?這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劉老太爺敲了敲椅子的扶手,“現在情況大家已經明白了,接下來我們要商量一個章程出來,現在,我們絕不能亂了陣腳。”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黃家家主徑直站了起來,“老太爺,只能答應這些匪徒的要求了,把他們要的東西送過去,只要我兒子能平平安安地回來,別說十萬斤糧了,就是再多,我也得拿出來啊。”

  “就是就是!”陳田二位家主也是連連點頭,便連雙眼紅腫的方希也是附和著這一提議,正如劉老太爺所說的,他的兄弟戰死了,但兒子還在,總不能連兒子也葬送了吧。

  “哪有如此容易!”劉老太爺冷笑:“如果僅僅是滿足匪徒的要求,也算不得什麼,但現在大家不要忘了,沙陽郡城裡還有著另一尊大神,張左相對沙陽郡虎視眈眈,欲得之而甘心,現在這樣絕大的把柄落在他的手中,豈有不借題發揮之理?此事如果不妥善處理,一個搞不好,大家全都完蛋。”

  陳家家主陳家洛沉吟了一下,“老太爺,事到如今,我們可選擇的路並不多,如果沙陽郡徹底倒向張相,能不能將此事按下來?”

  “絕對不行!”權雲一下子跳了起來,沙陽郡倒向左相的話,在座的各家族或者並不會被怎麼樣,了不起就是再破財而已,但對他來說,則是滅頂之災了。“各位,沙陽郡倒向張左相,那便會得罪另外兩位了,這件事太大,左相根本就不能隻手遮天。到時候,只怕那兩位惱羞成怒,更是要對我們窮追猛打,下場反而更不妙。”

  “那你說怎麼辦?”黃希怒道。

  權雲一滯,旋即道:“還是聽老太爺的,老太爺說怎麼辦,我們就怎麼辦!”

  五人的目光一齊轉向劉老太爺。

  劉老太爺很滿意眾人的態度,在沙陽郡,終究還是他說了算,那兩位與自己是合作的關係,張相嘛,嘿嘿,雖然大權在握,但根基卻淺。

  “權郡守說得對。如果我們倒向左相,只怕那兩位絕不會放過,在朝廷之上,他們二位聯手,可與左相大人能分庭抗禮的,再者,我們與那兩位合作多年,彼此之間有著一定的信任基礎,而左相得勢不過這十餘年來的事情,別看他扳倒了洛氏,那只不過是皇帝陛下借題發作,趁此機會將一直對皇室有威脅的洛氏一舉剪除而已,張相想著迅速擴大自己的勢力,可是吃相不免難看了一些,他在平田郡做的事情,便讓人齒冷。我可不想落到那樣的下場。”劉老太爺緩緩地道。

  “那如今我們如何應付周文龍?”權雲問道。

  “何須應付!”劉老太爺冷笑,“沙陽郡終究還是我們的沙陽郡。這件事情,絕不能宣揚開來,只能掩藏,所白一些,便是欺上瞞下而已。”

  “欺上瞞下?這,這五千人的軍隊沒有了,怎麼可能瞞得住?”黃希一怔道。

  “土匪開了價,我們可以討價還價,郡兵並不是被消滅了,只是被他們俘虜了,那麼,只要這支軍隊回來了,那麼,什麼事情都不就好說了!”劉老太爺緩緩地道。

  “老太爺這話說得有理。”陳洛連連點頭,“土匪所求,不過錢糧而已,咱們滿足了他們的要求,但是要讓他們將人都得給我們放回來。”

  “哪些土匪,能與他們共商這樣的大事,到時候要是洩露出去,豈不是罪上加罪?”權雲有些疑慮。

  “不不不!”劉老太爺搖搖頭,“陸豐,你與各位說說,對這些土匪的觀感。”

  聽到劉老太爺的話,權雲這才注意到,屋角一直有一個人站在哪裡,卻是豐縣的縣尉陸豐,這人他可是認識的。

  “是,老太爺,權大人,各位家主。”陸豐走了過來,“這些土匪,其實下官覺得他們並不像土匪,他們看起來更像是一支軍隊,只怕所謀甚大,絕不會是那種甘於占山為王的小賊。他們的頭領在大獲全勝之後,並不是趁著豐縣完全空虛便急於出來劫掠,更是嚴密的封鎖消息不讓這事有一絲兒的外泄,便可以窺見其端倪。”

  劉老太爺點頭道:“大家也都聽到了吧,這些土匪可不一般,不過對我們來說,這樣的傢伙,反而更好一些,就怕他們是真正的土匪,做事不考慮後果一味逞強,那反而不好辦了。他們所謀甚大,有些心思反而是更好,這樣的一群人,或者還是能做朋友的。這夥人的頭領很不一般啊,他想得極清楚,如果這事兒爆光,他們的確能得意一時,但接下來呢,只怕便是大軍圍剿了,就算我們大越急切之間抽不出軍隊來,但朝廷可以求助於齊人,這樣對他們來說,便也是滅頂之災,所以說他們的頭領也是一個極有頭腦之人。”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次我們與他們的談判便大有成功的希望。”權雲一下子興奮起來。

  “不錯。這件事情到目前為止,還掩藏得甚好,豐縣的葛慶生與陸豐兩人做得甚好,現在便連佔據了豐縣縣城的齊將梁達都還不清楚,其實我們的郡兵已經全軍覆滅了,這便為我們後期的操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礎。”劉老太爺轉頭看向陸豐,微微點頭,甚是讚賞。

  “這都是下官應當做的。”陸豐趕緊謙遜。

  “老太爺,為什麼沒有通知郝家?”鎮定下來的權雲環視屋內,有些詫異,郝家與在座另外四家一樣,都是沙陽郡的豪門。

  “不用通知他了。”劉老太爺臉色有些陰沉,“郝家的獨子,這一次死在了雁山之中。如果讓郝志得到了消息,只怕立時便會炸開鍋,到時候他肯定一心只想著報仇,不定能將天捅穿。先瞞過他再說。”

  權雲心中微凜,“現在也只能暫時如此了。”

  “我已經決定派我的大管家劉保前去與這些人談判,劉保跟了我數十年,心思縝密,對沙陽郡的情況也很熟悉,你們有什麼消息要帶給你們的親人的,就在這兒寫信,然後讓劉保帶去。”劉老太爺看著眾人,道:“對外要統一口徑,就說匪徒狡詐,已經循往深山,沙陽郡兵為報君恩,不懼嚴寒,不怕山險,縱兵窮追不捨,只怕這個冬天都會在大山之中追逐匪徒,為了讓我們的子弟兵們能在前線專心作戰,不虞後勤,沙陽郡上上下下都要戮力同心,為我們的子弟兵貢獻一份力量,從明天開始,沙陽郡各士紳,都要踴躍認捐,籌集軍糧,軍費,運往剿匪一線。”

  “老太爺高明!”權雲豎起了大拇指。

  沙陽郡上上下下迅速地運轉了起來,第一批錢糧在第三天便開始啟運,效率之高,讓周文龍大為驚訝,要知道,即便是朝廷,想要籌集錢糧,那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被要求拿出錢糧的人,哪一個不是推三阻四,恨不得拿得越少越好?這沙陽郡倒是怪異,居然如此踴躍,連著幾天,郡府裡的府庫已經裝滿了大半,正在等待著啟運的命令。

  如果說這些事情讓周文龍感到驚訝的話,那另外的事情,就讓他感到震怒了,作為前來考察沙陽郡官員的監察禦史,他發現在這裡,他幾乎成了一個被隔離的外人。約談郡府官員,除了郡守府的長史按時抵達,其餘的人,直接以正在幫辦軍務為由,根本不理會他。前去拜會沙陽郡的幾大家,卻無一例外地吃了閉門羹,堂堂的三品京官,在沙陽郡,居然連一個區區商人都直接將他拒之門外。

  驚怒之余,他自然知道這一切的根子都在那位看起來不管事的劉府老太爺哪裡,捏著鼻子數次上門,卻仍是沒有見著這位高傲的劉老太爺,劉府裡給出的理由是,老人家年紀大了,受了風寒,病倒了。

  周文龍終於是惱羞成怒了,沙陽郡就算上下抱團,但他就不相信,這裡頭竟然是鐵板一塊,來之前,相爺給的暗牌終是要派用場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7-12 10:0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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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兩個變態

  啪的一聲,秦風從懷裡掏出了一根棒棒糖,舉在了手中,一直躲在樹後的小水噌的一下探出了腦袋,兩眼放光地盯著這棵五彩斑瀾的糖果。

  這是秦風為了引誘小水與他交手而逼著舒暢調配出來的新產品。小水愛吃糖,但他常吃的粘糖卻是大路貨,在哪裡都能弄得到,而秦風在經過上一次與小水的較量之後,發現兩人之間的交手,對於刺激自己內息的提升有著極大的幫助,這讓他喜出望外,以後多次引誘小水與他較量,卻都未能如願。

  小水現在的武道修為的確有九級,但心智卻仍是一個未長大的孩子,上一次與秦風較手,他不但沒有占到絲毫的便宜,反而小小的吃了一點虧,讓他立時便對秦風這個傢伙心生畏懼,不願再與他較手。而現在,能逼他全力出擊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王月瑤受到威脅,可秦風再沒品,也不會去做這樣的事情啊。

  思來想去,秦風終於還是想出了法子,小水除了王月瑤這個軟脅之外,還有一個弱點,那就是愛吃糖。可粘糖那裡沒有啊?但秦風自然有秦風的法子,找上了舒暢,兩人關在屋裡一整天,當秦風再出來之時,手裡就已經捏著兩支這樣的糖果了。

  一根削成小圓棍的前頭是一塊圓圓的小孩巴掌大小的糖果,一道道不同顏色的雲紋呈螺旋盤旋其上,要賣相有賣相,吃起來更不是粘糖可比,那可是舒暢親自動手調製的,獨家風味,別無二家。

  先將這兩枚糖果給了王月瑤,果然轉手便到了小水手裡,吃過了被秦風命名為彩虹糖的這種糖果的小水,對粘糖再也沒有了任何興趣,可是這種糖卻只有秦風手裡有,於是這種爭鬥,便開始在兩人之間爆發了。

  看著在樹後探出一顆腦袋來的小水,秦風呵呵一笑,一手提著鐵刀,另一隻手一揚,嗖的一聲,一枚彩虹糖飛起,深深的紮進他頭頂之上的樹幹之上,接著是第二支,第三支。

  “小水,想要嗎?來,打敗我,他們就是你的了!”秦風笑著道。

  小水慢慢地從樹後站了出來,兩眼發光地看著秦風頭頂之上那一枚枚的彩虹糖,舔了舔嘴唇,又看了看秦風,兩隻拳頭慢慢地捏緊。

  看著小水兩隻拳頭之下慢慢地出現的一個氣浪漩渦,秦風緩緩地橫刀胸前。

  稍傾,小水一聲怪叫,整個人騰身而起,兩隻拳頭重重地擊向前方的秦風。

  遠處,野狗坐在一棵橫在地上的大樹樹杆上,用一塊抹布細細地擦拭著他的大刀,在他身旁,小貓抱著膀子,斜靠在另一株樹上,樹林深處傳來的陣陣巨響之聲,讓二人不時地吐吐舌頭。不時能看到一棵棵合抱粗的大樹被生生的震得飛上半空,還未落地便被拳勁震成碎屑紛紛揚揚落下,便是被閃電般出現的刀光劈成一根根大小如一的柴禾。

  “瞧瞧,瞧瞧,咱們哪用這麼辛苦啊,沒事的時候,讓這二位便幹上一架,用不了多少天,便能將這一片地給掃平羅!”野狗咂巴著嘴,搖晃著腦袋道。

  “你以為他們能天天這樣幹架啊!”小貓呵呵一笑,“先別說秦老大沒有這個時間,光是這二位打一架之後,便得休養好幾天吶,那一次兩人不是傷痕累累的。秦老大還知道收斂,那小水可是真敢玩兒命的。”

  “放心啦!”野狗哼了一聲,“反正打到最後,只要秦老大把糖往那小子手裡一扔,得,萬事大吉,結束。”

  “那倒也是!”小貓咯咯地笑了起來,“難不成這法子當真還能刺激秦老大的真氣內息快速增長?喂野狗,我說你練得可是與秦老大一脈武學,要不然你也去試試?”

  “我呸,你這是怕我死得慢吧!”野狗啐了他一口,“就這二位,我還沒湊到跟前去,便被他們的真氣震成肉粑粑了!”

  “那不正好,這些天我吃素都吃得嘴巴淡出鳥來了,正好拿你這肉粑粑來開開葷!”小貓大笑著,一縮身,身子已經向後退了幾尺,果不其然,野狗一刀橫掃過來,噌的一聲,將小貓靠著的那株碗口粗細的樹一刀兩斷。

  “找他們練手我是不敢的,找你嘛,倒還湊和!”野狗哈哈一笑,鐵刀一橫,“小貓,來戰!”

  自從在畹穀俘虜了幾千郡兵之後,現在他們倒也是輕鬆了,砍樹,清場,築屋,這些活計統統都由這些不要錢的俘虜來幹了,他們只負責監工了,自然便有了大把的時間。

  幹活才有飯吃,不幹沒得吃!這便是這裡的規矩。幹得多,便吃得飽,想偷奸耍滑,連稀粥也沒得喝,還得受到懲罰,在這大冬天裡,為了能吃飽飯,這些俘虜兵們幹起活來倒是極賣力氣的。不到半個月,這塊方圓十裡左右的地方,倒是被他們清理了大半出來。

  一些簡陋的房屋也開始在這裡建了起來,完全是用巨大的圓木與石頭搭建的,在這裡,這是最不缺的兩樣東西,反倒是泥土,因為凍得太結實,想要挖出來異常艱難。當然,這難不倒敢死營的人,由巧手設計的這些房屋,完全靠木頭之間的榫頭連接,一間房屋便是一個整體,異常堅固。

  雖然看起來粗陋,但卻另有一些古樸的意思在裡頭。俘虜兵們建起房子來比清理場地更賣力,因為建好了房子,他們才不用再在冰天雪地裡露宿了,住上遮風擋雨的房子,好好地在晚上睡一覺不再被凍醒,也是這些俘虜們現在的願望之一。

  為了隱瞞沙陽郡兵全軍覆滅的消息,葛慶生懷著忐忑的心思,仍在不遺餘力地到處搜刮糧食,源源不斷地送進山來,雖然明知那些來接受糧食的人,都是土匪,但葛慶生還是只能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有了這位免費的義務管家,一時之間,山內倒還不缺糧,稀得幹得,也能混一個半飽。現在大大家都在等著沙陽郡那邊兒給出答覆。從現在千面探聽到的一些消息來看,還是很樂觀的。

  當的一聲巨響,野狗連著後退了數步,兩腿一軟,跌了一個四腳朝天,手裡的大刀也脫手仍出去老遠,掙扎著正想爬起來,一柄黑刀已是指到了他的喉嚨處,小貓居高臨下地看著野狗,“你又變成死狗了。”

  野狗哼哼著,“這次我又多撐了一柱香時間,嘿嘿,小貓,你被我暴揍的日子不遠了。等著吧,現在還讓你得意一段時間,等到了那時候,我連本帶利都得找回來。”

  “是嗎?”小貓呵呵一笑,“這麼說來,我現在可得找夠本。”把刀一拋,小貓縱身撲了上去,兩個人哈哈大笑著,在雪地之上扭打著,直攪得積雪紛紛揚揚,半晌,兩人終於都喘著粗氣停了下來,並排躺在雪地之上,呼哧呼哧地吐著陣陣白霧。

  “我說野狗,你這功法也夠變態的了,這才多年啊,居然就已經恢復到這個模樣了,差不多已經六級了吧,距離巔峰時期也不遠了。”小貓搖著頭,十分不解地道:“你小子算是因禍得福了。”

  “這可不是我的功勞。”野狗隨手抓了一把雪塞進嘴裡,喀巴喀巴地嚼著,“首先老大這門功夫極是怪異,霸道,每次交手的時候,你是不是感到我的內息如同鋼針一般往你體內鑽,還是活著的有生命的鋼針對不對?是燒紅了的鋼針對不對?”

  “的確如此。”

  “這便是我現在勉強只能達到六級修為,但卻能與七級高手相抗衡的道理,我算是明白以前秦老大為什麼看起來只有六級,卻能暴揍七級巔峰的你了。”野狗道。

  “我不是說這個。”小貓搖搖頭,“我說得是你修練的速度。”

  野狗笑了笑,“雖然我很努力了,但沒有老大,我也斷然到不了現在這個地步,你也知道,我每修練出一分內力,便需要老大替我磨一遍然後再還回來,可是每一次,老大還回來的都比我修練出來的要多,開始我還沒有察覺,但最近這幾次,我才開始感到這一點。”

  “還能這樣?”小貓先是詫異了一下,接著又恍然大悟,“你與秦老大練得同門同源,這倒也不是問題,反正老大就不是人,他做出什麼事兒來,我也不詫異,野狗吶,所以我說你是因禍得福啊。別看我現在比你強上許多,但也許一兩年之後,你便會像我現在虐你一般來虐我了。”

  “那敢情好!”野狗哧哧地笑著,“我正盼著這一天呢!”

  小貓一伸手,卡住了野狗的脖子,“趁著現在你還不是我對手,我先打個底兒,免得以後心裡不平衡。”

  兩人大笑著又在雪地裡翻騰起來。

  翻滾了幾圈,兩人同時停了下來,森林深處,一聲巨響傳來之後,再也沒有了動靜,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同時翻身坐了起來,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片刻之後,便看見秦風拖著鐵刀,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眼也斜了,嘴也歪了,在他身後,小水衣裳破成了一條一條的,幾乎快要一絲不掛了,嘴裡卻含著一枚彩虹糖,手裡還拿著一把,卻滿眼滿臉的都是笑意。

  野狗與小貓對視一眼,都是搖搖頭。

  “這兩個變態!”兩個異口同聲的嘀咕了一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7-13 11:21 A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7-13 11:22 AM 編輯

第二百一十九章:理想總該有的

  劉保站在山頂,看著遠處那片已經變得斑駁的森林之中,不時飛起的巨木與石頭,這些巨木與石頭往往還沒有落下,便被勁力震得粉身碎骨,這是九級高手交手時才會展露出來的特有的勁道,作為一名八級巔峰,站在九級門檻之上的他,自然對此清楚得很。

  雁山群匪之中的確有兩個九級高手,眼前的狀況讓他確認了陸豐的說法。先前,老太爺對此還是有些疑慮的,必竟九級高手不是田裡的大白菜,輕易便能看到的。

  在他的身邊,站在前去迎前的王厚,以及鄒明。看到劉保的異狀,王厚輕笑道:“這是我們首領在與同伴練功。”

  劉保點點頭,收回了目光,“王先生,那些正在下面勞作的,便是我們沙陽的郡兵麼?”

  “不錯!”王厚點頭道:“不過劉管家放心,名單上的那些重要人物,可不在此列,對於他們,我們可是好吃好喝的供養著。”

  劉保呵呵一笑,“那是,對你們而言,他們可是一堆堆的錢糧呢!要是死一個傷一個,價錢不免要打折扣了。”

  兩人相視一眼,都是大笑起來。

  “王先生,我們兩個也算舊識,當真想不到,有一天你會走到這條路上。”劉保神色有些複雜地看著王厚,王厚是豐縣大豪,在郡城也多有生意,自然與劉保有些交集。

  “沒有辦法的事情。”王厚攤了攤手,“誰不想過安安生生的日子呢?可這世道就這樣,劉管家在郡城,又在老太爺身邊,消息靈通不是我等可比,想來比我更清楚。要不是齊人欺到頭上,我怎麼會出此下策?不過現在我倒也不後悔,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說不定我王厚臨到老了,還能再紅火一把。”

  “擁有兩個九級高手,你們的實力的確很可觀了。”劉保笑道:“王先生有些雄心壯志,倒也並不是沒有道理。不過王先生,就算如此,你們困居山中,局限于小小的豐縣,又能有多大作為呢?”

  王厚大笑:“莫非劉老太爺有什麼想法?”

  劉保眨巴了一下眼睛,“每個人的想法自然都是很多的,而且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王先生,老太爺的想法,我並不清楚,不過就是我覺得,現階段,我們兩家還是有很多可以合作的地方的。”

  “當然,否則劉管家也不會到此了。”王厚一笑,這劉保說話滴水不漏,但話裡話外透露出來的意思,卻已經是清楚明瞭。

  也是,也在絕大的把柄握在雁山手中,劉老太爺腰杆子再硬,也不得不彎一彎。

  “王先生在沙陽郡的產業,至今仍在正常運作,老太爺特意關照過,那些想打主意的人,已經是乖乖地撒手了,這一點王先生可以放心,你隨時可以派人去那些查驗。”劉保笑著拋出了他的善意。

  “當真如此?那可要多謝了!”這對於王厚來說,倒是一個意外之喜。他上山為匪,豐縣裡的產業自不必說,根據千面探來的情報,現在都已變成了齊人的囊中之物,能搬走的搶走的,啥都沒有剩下,只剩下了空空的鋪面,便連夥計,現在也被齊人逮走了,郡城那邊,他更是沒有啥想法,哪裡虎狼更多,當初將生意做到郡城的時候,所受到了刁難至今還歷歷在目,雖然女兒巧手施為,總算是立下了腳跟,但在郡城那些人眼中,也只不過是小打小鬧的小家子生意罷了。

  “一點小小的意思。”劉保微笑,“以後我們劉家與王先生合作的地方多著呢!”

  “自然。”王厚笑著:“劉先生,請吧。我想這個時候,劉先生一定會非常迫切地想見到劉興文將軍,我們已經安排好了,白天,您可以依次見見那些在我們這裡做客的郡兵將領,晚上,我們的頭領將會與你會面。”

  “如此甚好!”劉保點頭。

  一行人等,沿著新修好的道路向著目的地走去,雖然時間還不長,這條新修的道路也只有數裡長短,但卻已經暴露出了雁山諸人的野心,寬數米的大道之上,積雪被清理得乾乾淨淨,夯土為基,碎石鋪墊,在積雪覆蓋的大山上,宛如一條青色的腰帶,一路延伸,比起先前劉保所經過的道路可謂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這才僅僅是開始,很快,這條道路一直會從太平城延伸到雁山,然後再一路修到山外。”踩著碎石子,靴子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王厚自豪地道。

  “太平城?”劉保反問道。

  “對,太平城,劉管家,你馬上看到的就是我們正在新建的城市,太平城。”鄒明大聲道。

  半個時辰過後,劉保站在了一個由一根根圓木搭建而起的大型轅門之前,一塊被從中剖開的巨木懸于空中,太平城三個大字龍飛鳳舞。

  就在劉保神色複雜地在王厚的引領下踏入這片森林中的處女地,崛起中的太平城的時候,秦風搖搖晃晃地走到了小貓與野狗身邊,隨手將刀一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打贏了沒?”野狗湊了過來。

  秦風搖搖頭,“小水這傢伙,自從舒暢將他的內傷治得七七八八之後,是一天比一天厲害了,現在別說打贏打了,能維持個不勝不敗,我可是連吃奶的力氣也使了出來。”

  “那個傢伙有這麼厲害?”野狗變色道。

  “當然,你也不想想,洛一水多大年紀?四十出頭了,他成為九級高手又有多少個年頭了?那可是衛莊大師的得意弟子,咱們老大晉身九級這才幾天啊,能與他維持個不勝不敗,已經很了不起了。”小貓嘖嘖地道:“不過咱們老大前景遠大,這位卻只怕再難有寸進了,打敗他,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秦風扁了扁嘴,“這可說不準,其實要不是這傢伙最初吃過我一個小虧,對我有點畏懼心理,就現在他的身手,我還真幹不過他。好在他現在是小孩心智,還沒有轉過彎兒來,一旦他明白現在可以打敗我,那以後我再與他交手,那就麻煩了。”

  “小孩子家家的,好騙!”野狗嘎嘎地笑了起來。

  “也正因為他現在變成了一個小孩子模樣,心思單純,武功便也變得更純粹。”秦風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事情總得分得兩個方面來講,我看還過個一段時間,我就幹不過他了。”

  “老大,收穫大不大?”小貓笑道,洛一水成名久矣,秦風乾不過他很正常,但真正從長遠來講,秦風的前景可要更光明許多。

  “當然,不然我辛辛苦苦地與他打什麼?”秦風得意地道:“能與這樣一個九級高手磨勵一番,可不是什麼人都有機會的,關鍵是打起來是真打,不會留手,但又能隨時叫停。與小水這段時間的交手,讓我的境界徹底穩固了下來,接下來可就是一個厚積的過程了。一點點的積累,沒有什麼捷徑可走。”

  “不知什麼時候我們才能達到這個境界啊!”小貓羨慕地道:“九級,那可真是能橫走了。”

  “九級便能橫著走吧,倒也未必。”秦風搖了搖頭:“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宗師面前,九級照樣不堪一擊。想想鄧樸吧,那可是站在九級巔峰的人物,可在落英山脈中時,被一個重傷的左帥打得要死要活,落水狗一般落荒而逃。”

  “宗師呵,我這輩子可沒有指望了。便指著老大你,能晉身宗師,有你作靠山,我照樣橫著走。”野狗用力的敲著刀面,笑道。

  秦風笑道:“宗師,我自是必得之而甘心,至於你們,也不是沒有可能,這天下,便沒有什麼是不能做到的,只要肯努力。早前,我們能想到有今天這樣的成就嗎?”

  “老大說得對,理想還是應當有的,萬一實現了呢!”小貓道。

  “這話說得好!”秦風擊掌大贊。“理想是一定要用的,將目標豎在哪裡,然後堅定不移的向前走,萬一走到了呢!就像我以前跟鄒明說得那樣,就算失敗了,至少我們在路上,至少我們曾走過。”

  “那當然,反正我是跟著老大走。”野狗連連點頭,眼睛一轉,看到另一邊,突然笑了起來,“老大,你看那頭,洛一水當真是好生舒服,王大小姐對他可真是關心呢!”

  秦風與小貓兩人回過頭去,隔著他們老遠的地方,洛一水正在笑咪咪地舔著彩虹糖,王月瑤卻是急匆匆地提著一件衣服向著他奔去,這些日子來,隔三岔五兩人便會打上一架,王月瑤都已經習慣了在他們打完之後,替小水拿來一套新衣服,因為每一次,小水幾乎都會被秦風撕得一絲不掛。而小水卻也不知道醜,就敢這個樣子大搖大擺地到處亂竄。

  “當然關心,小水是他撿回來的,而且對她是相當依賴。”秦風笑道。“也正是因為小水對王小姐百依百順,我們才能將這樣一個傢伙掌握在手中啊,不然還真得不好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7-13 11:23 A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7-13 11:24 AM 編輯

第二百二十章:包在我身上

  劉保的眼睛,定在了面前的一個大型沙盤上。

  沙盤幾乎佔據了房內三分之一的地盤,惟妙惟肖的造型,完全複製出了豐縣以及從豐縣到這裡的地形地貌,劉保一眼便能認出其間一些區域,是自己這幾天走過的地方。真正讓劉保震驚的是沙盤之中一片高原平地之上,拔地而起的城池模型。

  城池修建在這唯一的高原平地之上,四周盡是險峻的山川,就算劉保不是軍事方面的行家,但憑直覺,也能一眼看出,如果真讓這城建起來,那只要有足夠的兵力,這裡幾乎是不可能被攻破的。沒有任何大型攻城器械能夠靠近這座城池,相反,在城內,卻可以盡情地使用任何他們想用的攻擊武器。

  “這便是他們口中未來的太平城麼?”劉保喃喃地道,伸手輕輕地撫摸著這精巧的城池模型。眼下,他所見到的,還只是大片大片的森林以及被清理出來的空地,這裡,仍然是一片廢墟,但只要看到了這個模型的人,必然會被其美妙的前景所吸引。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到一邊坐了下來。他被引到這裡來,與這裡的大頭領面談,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毫不在意讓他看到如此機密的事情,在劉保看來,這的確應當是一件該保密的事情,要麼對方是沒有這個意識,要麼對方是根本不在乎讓自己知曉。

  大少爺很好,並沒有受到什麼虐待,身上的傷也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對方封住大少爺全身真力的手法卻極是巧妙,便是自己也無法為大少爺解開,其它被關起來的人,也都大同小異,除了沒有人身自由外,也都還算活得滋潤。

  陸豐說得不錯,這些人不像是土匪,更像是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這一天的時間,劉保見了不少山上的人,大部分人的身上,帶著明顯的軍人特徵。

  屋外響起了腳步聲與說笑聲,其中一個是王厚,劉保立時便站了起來,面向大門,伸手撫了撫衣服上的褶皺,又整了整發冠,多年在劉老太爺家當管家,已經讓他養成了良好的禮儀習慣。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讓劉保有些詫異的是,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這位,臉上紅一塊紫一塊,竟然是傷痕累累。

  “劉管家?”年青的身影停在了門口,看著劉保,含笑問道。

  王厚上前一步,道:“劉管家,這位就是我們雁山的大首領,秦風秦將軍!”

  劉保這才醒悟過來,雙手抱拳,一揖到地:“秦將軍好,劉老太爺讓小人代問將軍好,並對將軍善待我家大公子表示萬分的感謝。”

  秦風笑著點點頭,伸手扶起了劉保,來之前,王厚與鄒明已經向他詳細介紹過這位劉氏的大管家了,一位八級巔峰好手,竟然委身劉家做奴才,一口一個小人,這讓秦風對那位遠在沙陽的劉老爺子充滿了好奇。

  “有所求耳,自然要禮下於人。”秦風直截了當地道。“劉管家,請坐,你我都是武人,就不必繞來繞去繞圈子了,直接開門見山吧,我們提出的要求,你們答應與否?”

  劉保轉過身來,看著大馬金刀坐在主位之上的秦風,微笑點頭:“當然,對於秦將軍提出的要求,我們一切照辦。其實第一批糧食現在應該已經在路上了,至於將軍你提出的銀兩…….”劉保頓了一頓,伸手入懷,在伸出來時,手裡已經多了一個扁平的盒子,打開,輕輕地放在秦風身邊的小桌上,“我已經帶來了銀票。當然,如果您更喜歡白花花的銀子實物的話,我們也能運來。”

  拿起桌上的盒子,隨手翻了翻這些面額巨大的銀票,秦風倒是有些驚訝了。“想不到劉老太爺如此爽利。”

  “老太爺做事,一向爽快,從不拖拖拉拉。”劉保笑道:“臨來之時,老太爺說了,願意在秦將軍開價的基礎之上,再上浮三成。”

  “哦,這是一個什麼說法?”秦風頗感意外,從來只有漫天要價,就地還錢的,倒沒有想到還有肉票的家屬主動要求加價的。

  “將軍所開價碼,都是針對的我沙陽郡兵將領,看來將軍對我們沙陽的瞭解還是很深的,這一次我到了太平城,看到這裡的狀況,想來那些普通士兵,將軍是沒有打算釋放了!”劉保問道。

  “不錯,我這裡需要大量的人手,劉管家也看到了。”秦風指了指屋子中間的城池模型,“這個城池雖然說不上大,但真要造起來,只怕也要好幾年,除了錢糧,自然還得有人手,這些青壯不錯啊,正好改了我的燃眉之急。”

  “老太爺加價三成,就是想讓將軍能將這些士兵一併釋放。”劉保道。

  “這不可能。”秦風斷然拒絕。

  劉保沉吟了片刻,看著秦風道:“秦將軍,看您的作派,自然是不想一直在山上當一個山大王的,想來將軍心中自有塊壘,必有一番淩雲壯志,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您需要更多的,更強的朋友是不是?如果這一次您能滿足老太爺的這個要求,那麼您就獲得了老太爺的友情。我想,這對於將軍未來的發展,將是大大有利的。”

  秦風眼神閃動,若有所思地看著劉保:“劉管家,難不成劉老太爺現在遇上了難過的坎?這些兵馬,有可能成為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沒有這麼嚴重,不過嘛,對於老太爺來說,這些郡兵能安全回去的話,事情做起來便更簡單一些。”

  “不知管家能不能詳細地說給秦某聽一聽呢?也好讓秦某判斷是不是要與劉老太爺做成好朋友!”秦風笑著。

  “也不算什麼秘密。”劉保道:“我們沙陽郡一向是由老太爺說了算,而老太爺的身後,自然也是有靠山的,當然,我們劉家,與這靠山更多的是互相幫襯,現在嘛,張左相上臺,想將沙陽拿到手中,一來可以壯大他自己的實力,二來呢,也可以打擊到他在朝中的對手,我們老太爺不想改換門庭,因為張左相現在正得勢,氣焰太囂張,如果劉氏投過去,很難保證自己的獨立,只怕當真會淪為張家的奴才。本來這事兒對劉家也算不得什麼,但偏偏出了這事兒,那就容易讓張左相抓到口實了。幾千郡兵全軍覆滅,對於手握全國政事,統領軍民兩道的張左相來說,要打擊我們劉家,可謂是名正嚴順了,至少我們大公子便少不得有牢獄之災。所以我們需要這支軍隊光榮凱旋。”

  “原來如此,光榮凱旋,自然也得我們好好配合一番,從此安生下來不再鬧事對不對?不然就容易露餡?”秦風嘿嘿笑著。

  “將軍更真是聰慧!”劉保笑道:“老太爺正是這個意思,只要秦將軍能應了此事,那麼豐縣以後就歸劉將軍您了,而且您的軍隊,以後也能從劉老太爺那裡,得到一份固定的糧草和餉銀。”

  “老太爺好大的手筆!”秦風大笑,“付出些錢糧,不但穩穩地握住了沙陽郡的控制權,還就相地讓我們成為了他的打手,這個算盤打得可真是極響的。”

  “也于雙方都有利!”劉保微笑道:“合則兩利嘛,秦將軍需要錢糧,需要地盤,這對於我們劉家來說,算不得什麼事情。”

  “劉老太爺能作得了主?將豐縣給我?”秦風作不信狀。

  “沙陽郡守,在老太爺的面前,地位只怕還沒有劉某人高。”劉保淡然道:“自說老太爺說了,當然便能做到,秦將軍想讓誰去做縣令,縣尉,只消說來名字,下一次劉某來的時候,便能帶來蓋著大印的委任狀。”

  “可現在豐縣還在梁達手裡,莫非劉老太爺連齊人也能指揮得了?”王厚在一邊道。

  “等這裡與秦將軍談妥了,劉某便會去豐縣縣城,與梁將軍好好談一談,我們劉府指揮不得齊人,但讓這梁將軍退出豐縣嘛,還是問題不大的。”劉保胸有成竹地道。

  “劉管家,你也看到了,現在我這裡的確差人手,你將四千青壯弄跑了,我這裡的事情可就沒有做了,那我要這許多錢糧又有何用,放在山上長黴嗎?”秦風攤了攤手,“劉管家是能人,有什麼法子能解開這個難局?”

  劉保沉思片刻:“將軍,現在在沙陽郡,有極多的逃難百姓,這些人無家無業無依無靠,生活無著,每日都生活在饑餓邊緣,劉某可以為秦將軍弄來,以此抵數。一來可以讓秦將軍緩解用人之苦,二來也算是給這些人找了一口飯吃,不管怎麼說,都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情。”

  “三比一!”秦風豎起了三根手指,四千郡兵,他便要一萬二千人丁。

  “小事一樁。”劉保大抱大攬。

  看到劉保如此的胸有成竹,不禁讓秦風對於劉氏在沙陽郡的能力和控制力刮目相看,自己要想在這豐縣做大,只怕以後與這劉家少不了交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7-14 12:42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7-14 12:43 PM 編輯

第二百二十一章:交易與威脅

  昔日繁華的豐縣縣城,如今已是門可羅雀,大街之上,幾乎所有的店鋪都關著門,偶爾有幾個行人走過,也是步履匆匆,臉帶驚恐之色,走在大街之上,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如此淒涼之景,讓劉保不由暗自歎氣。

  只怕現在城裡的人也逃得沒有幾個了。站在縣衙門前,回望著清冷的大街,劉保心中暗自想道。

  此時的劉保,不復在劉老太爺面前的卑躬屈膝,而是氣宇軒昂,在縣衙門口那麼一站,氣勢頗是逼人,再加上身後跟著的幾個隨從,一眼便能看出與常人大不相同。即便是在豐縣氣焰囂張的齊兵,站在劉保面前,也是小心翼翼。

  從懷裡掏出一張名貼,遞給門口的衛兵,“去稟告你家梁將軍,就說沙陽郡劉老太爺的管家來訪。”

  衛兵不知道劉老太爺是誰,但看這人高高在上的架式,倒也不敢怠慢。“請這位先生稍等,小人這便去回報。”

  片刻之後,劉保已經坐在了梁達的面前,士兵不知道劉老太爺是誰,梁達自然是清楚的。

  “劉老太爺讓大管家前來,不知有何事要與梁某商量?”梁達坐在主位,神態就然傲慢。趙老太爺的確名氣很大,但作為戰勝國的將軍,梁達自然有著他的道理,能見這位管家,他覺得已經給了對方很大的面子了。

  劉保卻不以為意,自顧自地慢慢地飲著茶,看著梁達,不緊不慢地道:“老太爺讓在下來,是想儘快使這一次的事件平息下來,大家都不傷和氣。”

  “只要貴國的劉將軍能將雁山賊匪盡數剿滅,我自然就退走了。”梁達哼了一聲,“當然,我還要帶走殺害我部將的兇手。”

  劉保笑了笑,“如果是這樣,那麼我現在就可以告訴梁將軍,雁山賊匪已經不存在了。他們現在已經被劉興將軍剿滅了。”

  “是麼?”梁達呵呵的笑了起來,“但我要的人呢?”

  “梁將軍很清楚,殺害寇將軍的人是一名九級高手,而起因,我相信梁將軍也應當清楚明瞭,梁將軍認為,一名九級高手有可能被生擒活捉嗎?”劉保淡淡地道。“或者梁將軍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撤出豐縣?”

  梁達呵呵笑了起來,“隨你怎麼想,左右不將兇手繩之以法,我大齊軍隊是絕不會退出豐縣的,如果你們不行,我們就自己來。”

  劉保點了點頭,站了起來,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匣子,放在梁達的面前。

  “劉管家這是什麼意思?”梁達放下茶杯,手輕輕地敲擊著匣子。

  “老太爺給梁將軍的一點小意思,不多,區區十萬兩銀子而已。”劉保淡淡地道:“梁將軍想來也清楚,豐縣是沙陽的豐縣,而沙陽卻是我們老太爺的沙陽。老太爺不希望在沙陽在生出什麼事端來。”

  “要是我不答應呢?”梁達獰笑道。

  “那梁將軍可就太不懂人情了。”劉保呵呵地笑了起來:“梁將軍所率兵馬是郡兵,駐紮於登縣,主要的任務可不是作戰,而是為齊隊籌措糧草,軍費,這幾個月來,我們沙陽郡可是有求必應,情願自己餓肚子,也保證了你們的要求,這也是我們老太爺的善意,但如果梁將軍連這點小小的要求也不能答應的話,我敢保證,從下個月開始,你將會籌不到一粒糧食。”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梁達冷笑。

  “談不上威脅,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現在我們大越與大齊是盟友,支援盟友糧食,是友情而不是義務。便是朝廷也不能強逼我沙陽郡。想來大齊皇帝陛下也沒有什麼可以指責我們的,我們無所謂,但于梁將軍的前程只怕很有關係,只怕一個辦事不力的考評那是少不了的。聽聞貴方郭雲濟將軍一向以脾氣火爆聞名,不知道他得知梁將軍不能按時給他籌措到足夠的糧食,對梁將軍會有什麼評價?”

  “你們不給,難不成我不會自己動手嗎?”梁達冷笑,不屑地看著劉保。

  劉保微微一笑,“梁將軍別忘了,現在我們可有五千大軍便在豐縣境內,梁將軍要搶,可得先掂量掂量。”

  “就憑你們這些酒囊飯袋也想阻我大軍?”梁達仰天長笑。

  劉保哼了一聲,“我們大越郡兵比起貴軍的確是差了一些,但梁將軍所轄可也不是大齊精銳,更何況,如果咱們沙陽郡兵之中多了兩個九級高手呢?那又如何?”

  “你!”梁達大怒,霍然站起,盯著劉保,臉色漲紅,卻是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好叫梁將軍得知,雁山群匪之中,的確有兩個九級高手,不過現在他們已經與我們老太爺達成了協議,將成為我們老太爺的臂助。梁將軍哪果想來硬的話,那說不得,咱們便只能硬來一場了,先不說輸贏,咱們兩家打起來,壞的可就是兩國之間的盟議,上面追窮下來,我們老太爺不見得有事,但我敢肯定,梁將軍你肯定有事。”劉保端起了茶杯,笑吟吟地看著梁達。

  半晌,梁達終於緩緩地坐了下來,“你待怎樣?”

  劉保微笑著將小匣子推到了梁達的面前:“梁將軍,千里為官不過為財而已,成人之美,卻又能將國事辦好,何必為了一時之氣而壞了我們之間的和氣?梁將軍想為大齊開疆拓土原本不錯,但卻與現實格格不入。大齊現在想幹什麼想來梁將軍清楚,如果因為這麼一點點小事而壞了貴國陛下的大事,梁將軍恐怕吃罪不起。何不就此罷手,你好我好大家好呢,以後大家合作愉快,一齊發財豈不是更好?”

  “寇群就白死了?”

  “一個小小的牙將而已,死了便死了,有什麼打緊的?不過是些許銀兩便能擺平的事情。”劉保淡淡地道。

  梁達呼吸粗重,臉色變幻,半晌終於咬了咬牙,一把抓起了桌子上的小匣子,“好,你回去告訴劉老太爺,我退出豐縣,也不再糾纏寇群之死,但每年我需要籌措的糧食,老太爺可不能少了我一絲一毫。”

  “自然。”劉保滿口答應,“此中乃小事一樁,梁將軍,以後咱們便是朋友了,國家征戰,輸輸贏贏,那是經常的事情,對於我們來說,發財,賺錢,那才是正經。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沙陽郡被你們齊國占了,劉老太爺照樣能呼風喚雨,但要是你們大齊輸了,梁將軍只怕下場就堪虞,為什麼呢?就是因為咱們老太爺有錢,紮根於民間,不管是誰當政,都需要咱們老太爺這樣的人,但像梁將軍這樣的,多你不多,少你不少。梁將軍,要想成為咱們老太爺這樣的人,你還任重而道遠呢,一齊合作,一齊發財,這才是正經。”

  梁達被劉保一席話氣得臉紅脖子粗,但又不得不承認這位囂張的管家所說的都是實話,自己在這裡,看起來是高高在上,但在齊國,算個屁啊!

  鐵青著臉,梁達啪地一合茶碗蓋,怒道:“來人,送客!”

  劉保微笑著站了起來,微微欠身,“梁將軍,後會有期,以後若到登縣,在下一定會再來拜訪。”

  走出豐縣縣衙的大門,劉保輕輕地籲了一口氣,對付梁達,他並沒有太多的擔心,左右不過是一個貪財的將領而已,又想發財,又想升官,這樣的人,自然好對付,讓他擔心的,反倒是大山深處的那支顯得神秘莫測的土匪隊伍。

  絕不能將他們看成一支簡單的土匪隊伍啊。他們,必將成為以後沙陽郡一支舉足輕重的力量,這一點,必須要讓老太爺有清醒的認識,在無力消滅他們的時候,與他們搞好關係,便成了必須的事情。

  對於趙氏來說,誰當政並不是最重要的,只要劉氏還能在沙陽郡掌握話語權就夠了,但這支土匪隊伍,只怕不是那麼好打交道的。以後趙氏在沙陽郡的權威,說不定就會遭到他們嚴重的挑戰。

  再入雁山,第一批釋放的人已經被送到了雁山,一名將領,五百名士兵,按照先前的約定,五百人,卻只有一半人有武器盔甲,出了雁山,劉氏必須要先給這些人重新配齊武裝才能重新集結,戲,自然是要做全套的。豐縣給了秦風,他們以後將化身為豐縣縣兵,而數千郡兵,自然也會氣宇軒昂地返回郡城,不給越京城的那位對沙陽郡虎視眈眈的左相有任何的藉口。

  說起來,這一次劉氏當真是損失巨大啊!劉保歎了一口氣,但願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劉興將是最後一個被釋放的人,這也是雁山匪徒們對劉氏的制約。

  “劉先生,我,我怎麼辦?”豐縣原來的縣令葛慶生瑟縮著站在劉保的面前,這位縣令無疑是最倒楣的一個傢伙了,先前縣城被梁達占了,他不便去嘗了嘗大牢的滋味,這段時間還在外飽受風雪之苦,現在好不容易齊人要走了,可豐縣,卻不是自己的。

  劉保看了一眼葛慶生,“葛縣令,這一次,你的表現還是很不錯的,老太爺很賞識,不會對你沒有安排,你耐心地等著。”

  “多謝老太爺了。”葛慶生喜出望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7-14 12:43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7-14 12:43 PM 編輯

第二百二十二章:匪夷所思

  屋外寒風呼嘯,夾雜著雪籽打在窗紙之上,發出啪啪的聲響,屋簷之上長長的冰淩倒懸而下,在氣死風燈昏暗的燈光照射之下,倒映在窗上,形狀各異。這是周文龍抵達沙陽郡的第二十天了,寒潮再一次席捲而來,整個沙陽郡似乎都被凍住了一般。這不是一個適宜人類在外面活動的季節,但在沙陽郡城之內,每天日日夜夜卻仍然有不少人在遊蕩著,這些人都是失去家園逃到沙陽郡的流民,沒有房子,沒有糧食,只能孤魂野鬼一般地四處尋覓著活下去的機會。

  城外,大量的依城而建的草棚裡居住著更多的這樣的流民,這幾天大雪肆虐,聽說榻了棚子又壓死了不少人,整個郡城內都是一片悽惶,郡守權雲忙得腳不沾地,但不斷增加的死亡人數,仍然讓他愁腸百結。

  相反,周文龍卻很高興,每多死一個人,便能證明郡守權雲的不稱職,為將他拉下馬又增添了一個重重的籌碼,他的手裡握著一名逐天在增加的名單,那是郡守府裡的長史提供給他的,這位在郡守府裡受到排擠的傢伙,在周文龍稍加示意的情況之下,便義無反顧地投到了他的門下。

  在沙陽郡呆了二十天了,利用各種手段收到的不利於郡守權雲的證據越來越多,如果換在其它地方,單憑這些東西,將權雲拉下馬來完全不是問題,可在這裡,周文龍卻知道根本行不通,因為這裡還有一尊大佛,劉老太爺。

  這些天來,權雲似乎根本不在乎他這位監察禦史正在想法設法對付他,而劉老太爺也沒有再見周文龍一面,雖然他已經數次上門了,但都被這個老傢伙以身體有恙拒之門外。沙陽郡的其它豪紳們唯劉老太爺馬首是瞻,竟然真如一塊鐵板一般,讓周文龍無法下嘴。

  劉老太爺與權雲的淡然,讓周文龍沒來由的有些心裡發慌,他可不相信長史向自己提供情報以及自己的那些小動作能瞞過他們,但他們卻根本沒有作出任何反應,事出反常即為妖,常年浸淫於陰謀詭計之中的周文龍自然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他們看起來很忙碌。這些天來,沙陽郡城裡,一直不停地在向豐縣啟運著糧食,一輛輛滿載著糧食的馬車,在風雪連天的惡劣環境之下啟運,郡守權雲一般安撫著城外的死者,一邊大力在這些人中招募著青壯,讓這些人充當民夫,以此來換取食物。

  這一招是極有效的,至少,城外的流民這些天來減少了不少,在這樣的天氣之下趕路,雖然很辛苦,但至少有飯吃,這樣對一般人來說極苦的差事,對於這些流民來說,卻是天下掉下來的餡餅。

  只要能活下去,這些人什麼都肯幹。

  但讓周文龍疑惑的是,運出去的糧食未免也太多了。多到讓他幾乎要認為現在在豐縣作戰的不是一支五千人的軍隊而是一支數萬人的大軍。而這兩天情形更加不對了一些,除了糧食,居然還有各色兵器,工具等等。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盯著長史王志軍。“怎麼會有如此多的糧食啟運?既然有如此多的糧食,為什麼不拿出來賑濟災民?而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人大批的餓死?”

  沙陽郡長史王志軍,作為沙陽郡的二把手,在沙陽郡卻是一個完全********的人物,他是在一年之前被派到沙陽郡的,在早已形成了固定圈子的沙陽郡,他是一個無法被接納的外來者。這當然讓他是極為不滿的,所以當周文龍向他拋出橄欖枝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便接了過去,左相現在氣焰正盛,如能助左相成功,榮華富貴何愁不來?

  “這個我打聽過了。聽說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要送給齊人的。”王志軍解釋道:“這一次齊人在豐縣死了一個將軍,您也知道,便是皇帝陛下也震怒了,生怕又與齊人生出事端來,這齊人駐紮在登縣的一個姓梁的將軍獅子大開口,向沙陽郡勒索錢糧,沙陽郡無計可施,為了息事寧人,便只能給他們了事。這些糧食倒不是郡府府庫裡的,而是沙陽郡各大豪紳世家自掏腰包拿出來的。”

  “什麼時候這些劣紳竟然如此以國家利益為重了?這可不是小數目,他們居然也肯掏出來?”周文龍不解地道,在其它地方,朝廷想要從豪紳世家嘴裡掏出真金白銀來,那可真不是一件容易事,在沙陽倒是反其道而行之,倒也是怪了。

  “權郡守多乖巧的人啊,他啊也不知使了什麼法子,把劉老太爺服侍得舒舒服服,我聽說是他打了欠條,由劉老太爺領頭,號召大家出糧,您也知道,劉老太爺一開口,誰敢不拿?那他還想不想在沙陽混了?”王志軍搖頭道。“周大人,恕我說句實話,您想拿下權雲,就必得先拿下劉老太爺,不然的話,這沙陽郡就算換一個人來,仍然是換湯不換藥。”

  聽到王志軍的話,周文龍臉色陰沉得如同要滴下水來。他何嘗不知道王志軍說得是真話,可這於他而言,卻是無法辦到的事情,便是左相,只怕也是難為。劉老太爺身後站著的人,可也不是輕易就能動得了的,除非握有硬梆梆的證據,要麼不弄,要麼就將他一棍子打死。

  “我總覺得現在沙陽郡出現的這些事情有些怪怪的。”周文龍皺著眉頭,“但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王志軍卻是聳聳肩,攤攤手,雖然他在沙陽郡是名義上的二把手,但真要論起來,或者他連權雲身邊的一個師爺也不如。

  窗外響起了有節奏的叩擊之聲,周文龍眼睛一閃,看了一眼王志軍,王志軍知趣地一拱手,“周大人,天色已晚,郡府裡還有不少公務要處理,我這便告辭了。”

  “嗯。”周文龍點點頭,“辛苦王長史了,還請王長史替我把權雲盯緊一點,看看他們到底葫蘆裡賣得什麼藥?王長史不必有什麼顧慮,我們的身後,可有左相大人在撐腰,不怕他們翻了天去。”

  “下官曉得了。”王志軍連聲道:“下官願為左相大人效力,絕無二心。”

  王志軍剛一離開,周文龍立即拉開了窗戶,一個身影裹著一股寒氣一掠而入,啪的一聲,窗戶被迅速地關上,將窗外的寒意隔絕在外。

  “喝口熱水暖暖身子。”看著眼前的蒙面男子身上幾乎濕透的衣裳,周文龍倒了一杯熱水遞了過去,又將火盆往他身邊推了推。

  一口氣將熱水喝了下去,蒙面男子坐了下來,取下蒙面巾,卻是一個極清瘦的中年人,“周大人,出大事情了。”他沉聲道。

  周文龍心中一跳,“出大事情了,出什麼事了?”

  “接到周大人送過來的權杖之後,我便出動了我手心裡掌握的所有的人手,探聽消息,但最終得來的消息讓我幾乎無法相信。”清瘦的中年人伸出手在火盆上烤著,眼中露出的卻仍然是不敢置信的神色。“但看到這些天來發生的事情,我覺得只怕這件事情是真的了。”

  “到底出了什麼事?”周文龍有些不耐了,強忍著衝動問道,對方可不是他的下屬,而是大越自成一系的情報機構在沙陽郡的負責人,也是沙陽郡極少數沒有被劉老太爺掌握的人。嚴格來說,此人只忠於朝廷。

  “沙陽郡郡兵統領劉興文率五千郡兵進入雁山剿匪,剿匪不成,反被匪剿,五千兵馬,全軍覆滅。”清瘦的中年人盯著周文龍,一字一頓地道。

  “這怎麼可能?”周文龍一下子跳了起來:“雁山匪徒,只有百餘人,怎麼可能吃掉一支五千人的軍隊,就算劉興文帶著的是五千頭豬,也不可能被百餘人逮著殺光了。你這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荒謬!”

  “我也覺得挺荒謬的。”清瘦中年人搖了搖頭,“但這消息,是從劉老太爺府中探聽出來的,這些年來,我費盡心機,才送了一個人到了劉府裡頭,現在是劉興文夫人跟前的一個使喚丫頭,這消息,就是這麼來的,據這個丫頭說,這幾天,劉夫人每日都傷心得很,擔心得很。”

  “說不定這丫頭已經被收買了,這消息,純粹就是用來引我們上鉤的。”周文龍沉著臉道,消息來匪夷所思了,無法讓人相信。

  “我也不信,所以才又從另外的管道去印證,周大人,這也是我這十幾天一直沒有聯絡你的原因,現在從我得到的印證情報來看,只怕是真的。我派出去的人,沒有得到任何關於劉興文大軍剿匪的資訊。這支去剿匪的大軍,似乎消失在了大山了,我的人什麼也沒有發現,。倒是意外地發現劉府的大管家劉保進了山,隨後劉保又去了豐縣,然後梁達莫名其妙的便撤軍了。周大人,一支幾千人的大軍,怎麼可能就這麼消失了呢?就算他們追擊匪徒進了大山,那總也該有後勤補給點吧,總該留下聯絡點吧,總該有行軍的蹤跡吧,可什麼也沒有。”

  “還有別的嗎?”

  “當然有。”清瘦中年人道:“我得到了另外一個人證,此人叫陸一帆,從他嘴裡,我知道了一些雁山匪徒絕不是我們瞭解的那樣,他們擁有兩個九級高手。”

  “這個陸一帆還知道一些什麼?”

  “他還知道劉興文的確失敗了。”清瘦中年人道。“這個人在豐縣的時候,得罪了豐縣縣尉陸豐,想著大軍進剿土匪定然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便也悄悄地跟了進去,原本是想撿點功勞然後投奔劉興文,以此擺脫陸豐對他的威脅,不想卻親眼目睹了大軍的失敗。此人嚇得魂飛魄散,逃出山來後,一路潛來了沙陽郡,看起來倒是想去給劉老太爺報信以此邀功,正巧我奉大人之命調查劉老太爺的一些事情,便一頭撞在了我的手裡。”

  “查,徹查。”周文龍狠狠地道,一個解決沙陽郡問題的最大機會終於出現在自己的眼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7-15 01:56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7-15 01:56 PM 編輯

第二百二十三章:證據

  郝宗義跌坐在家廟之內祖宗的牌位之前一言不發,從劉家大管家劉保離開之後,已經整整兩天了,不言不語,不吃不喝。

  劉保從豐縣回來,給他帶回來了他獨生兒子的郝家國的遺體。

  一宗看起來異常簡單的剿匪任務,原本以為只是一次冬季的武裝拉練,順便獲取一點軍功,但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別,卻是永訣。出發之時英姿勃發的兒子,回來的卻只是靈樞之內一具冰冷的,傷痕累累的屍體。

  夫人在看到兒子屍體的第一時間就昏厥了過去,醒來之後便不言不語,不哭不笑,宛如活死人一般,整個郝府之內都陷入到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可老太爺傳過來的話,更讓郝宗義驚怒交加。

  不要想著報仇,現在私仇是小,沙陽郡事大,大家要群策群力,保住沙陽郡的控制。

  自己的兒子死在土匪手裡,居然還要自己忍氣吞聲,與土匪把酒言歡嗎?郝宗義滿腔憤懣,但劉保話裡話外的意思極是明顯,劉家與另外幾大家已經達成了協議,他們的家人都還好好的活著,所要付出的,只不過是一些錢糧而已,可自己,卻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

  說什麼自己還年輕,還可以再生一個甚至很多個?當自己是什麼,當自己的兒子是什麼,阿貓阿狗嗎?郝宗義憤怒地低吼著。

  反對?有用嗎?沙陽郡是劉老太爺的沙陽郡,另外與自己實力差相彷彿的四大家已經與劉家同聲共氣,自己的主張不會有任何的作用,相反,如果自己不認同劉老太爺的意見,只怕接下來,郝家便要面臨著巨大的危機。

  作為沙陽郡的土生土長的家族,他太清楚劉氏的強大。那些水面上的,水面下的,對郝家都有著絕對的優勢,更不要提還有另外四家以及官面上的支持了。

  痛恨入骨,卻又無可奈何,這種感覺讓他幾乎想要發瘋。

  “老爺,老爺,您出來吧!”外頭傳來了小妾哀哀的哭泣之聲。郝宗義理都不想理。

  “老爺,出來喝口水,吃點東西吧!”外頭的聲音不斷地響起,讓郝宗義更加煩悶透頂,吃?怎麼吃得下?

  他大步地走到門邊,哐當一聲打開門,看著門外跪了一院子的人,揮舞著手臂,憤怒地吼叫道:“滾,都給我滾得遠遠的。”

  看到院子裡的小妾和一眾家人仍然跪在哪裡,勃然大怒的郝宗義順手操起了走廊之上的一條板凳,瘋子一般的向著眾人擊打而去。

  一片驚呼聲中,院子裡的人狼奔鼠竄,頃刻之間消失一空。

  眼前終於清靜了,郝宗義咣當一聲丟了板凳,步履踉蹌的走到屋內,關上房門,再一次陷入到悲痛欲絕之中。

  時間緩緩地流逝,夜色如約而至,風仍然那麼大,雪仍然那麼急。郝宗義知道,就是在這樣的天氣之中,仍然從沙陽郡有源源不絕的車隊在向著豐縣前進,他們在用錢糧去換回自己的兒子,孫子,可自己,卻連這個機會也沒有了。

  顧全大局!這就是劉保臨之時留給自己的最後四個字。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郝宗義沒有回頭,目光只是癡癡地看著供桌之上,新添的那一塊靈牌。

  “滾出去,滾出去!”他低吼道,“我不想見到任何人。”

  “郝家主,難不成你窩在這裡,看著你兒子的靈牌,你兒子就能活過來?還是能為你兒子報仇?”身後傳來的聲音讓郝宗義一個激凌,他霍地回頭,眼前出現的人讓他幾乎失聲叫了出來,伸手指著對方:“你,你…….”

  來人微笑著,“知道公開來見郝先生不方便,所以只能出此下策,郝先生還請不要見怪!”

  郝宗義終於回過神來,雙手抱拳,向著來人拱手為禮。

  “周大人!”

  來人,是來自越京城的監察御史周文龍。看著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周文龍,郝宗義震驚得有些不知如何應對。

  周文龍走到靈桌前,上了一柱香,雙手抱拳,一揖到地。

  “為國身殞,當為我輩楷模,郝家主,有你一個好兒子。”回過身來,他看著郝宗義,情真意切地道。

  嘩啦一聲,郝宗義的淚水便如同開了閘的洪水一般,滔滔而下。他嗚咽著僕倒在靈桌前,雙手死死地摳著桌子。

  周文龍盤膝坐在一側,靜靜地看著郝宗義。

  終於,郝宗義的情緒緩緩地平靜了下來。

  “郝先生,我來的意思,想必你也明白。”周文龍緩緩地道:“如果你真愛你的兒子,心疼你的兒子,那就該與我聯手。”

  “我憑什麼相信你?”郝宗義抬頭看著見子的靈牌,“周大人,如果你真有法子,就不會這個樣子,鬼鬼祟祟地摸到我家裡來。”

  “我是堂堂的監察御史,卻不得不像一個小賊摸到你的家中,你不覺得這正是我們大越的悲哀嗎?”周文龍義正辭嚴地道:“大軍剿匪大敗,居然與土匪媾和,以錢糧來換取俘虜,甚至與土匪勾連,欺上瞞下,郝先生,他們如此做,如何讓像你兒子那樣戰死沙場的英雄們瞑目?”

  郝宗義像看著白癡一般看著周文龍:“周大人,我知道你想要幹什麼,你來沙陽郡,無非就是想把沙陽郡弄到楊左相的囊中去,而現在劉老太爺在,你根本不能如願,所以不要在我的面前裝得這樣義薄雲天,這會讓我感到噁心的。”

  周文龍被郝宗義一頓搶白之下頓時漲紅了臉,看著郝宗義,他也有些動氣了。“好,郝家主,我也就問你一句,你想不想替你兒子報仇?如果你說不,我掉頭就走,明天,我便啟程回越京城去,這沙陽郡還是劉老太爺的沙陽郡。”

  “如果我說想的報仇,想將那些土匪殺個一乾二淨,你能有什麼辦法?”郝宗義盯著周文龍。

  “你別忘了,我的身後是楊左相,連洛家那樣氣焰熏天的超級家族,都被我們楊左相鬥垮,你覺得劉老太爺當真是我們左相的對手嗎?”周文龍冷笑道。“只要你向左相宣誓效忠,幫助楊左相拿下沙陽郡,我在這裡保證,郝家主便是沙陽郡的下一任郡守,那時候的你,大權在握,想要報仇,是不是要容易得多?”

  “談何容易?”郝宗義嘿然一笑。

  “說容易便容易,要是什麼都不做,那當然困難了。”周文龍在屋裡踱了幾步,轉頭看著郝宗義:“劉老太爺這一次可是犯了大忌了,我需要鐵證,需要劉興文大敗的證據,需要他與土匪私下議和,偷運錢糧給土匪的證據。只要左相拿到了這些,那劉老太爺在朝中的靠山便無話可說。不要以為劉老太爺真得很強大,左相只是投鼠忌器而已,左相大人剛剛擊垮了洛家,不易再過多豎敵,這一點你明白嗎?”

  郝宗義沉默不語。

  “不得不承認,劉老太爺對沙陽郡的控制的確很嚴密,我到現在沒有拿到有十足把握的證據,可是如果有了郝家主的幫助,那可就不一樣了。郝家主,你替左相立下這樣的大功,左相豈有不大力酬謝的道理?楊左相對於自己人,可一向是很慷慨的。”周文龍道。

  “我不需要什麼酬謝,我只需要將那些土匪斬盡殺絕,一個不留。”郝宗義喘著粗氣,狠狠地道。“我要他們一個個死得其慘無比。”

  “只要左相握有了沙陽郡,這些都不是問題。”周文龍用力地道。

  郝宗義看著周文龍,緩緩地伸出手去:“好,你需要什麼?

  周文龍心中大喜。

  天色還未放亮,周文龍已經重新回到了驛館之中,他的房內,裝扮成他模樣的清瘦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書本。

  “拿到想要的東西了?”他問道。

  “當然。”周文龍得意地笑著,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小的包裹,“有了郝宗義的親筆證詞和證物,這一次,我要看那個老不死的還能囂張多久?”

  “可是周大人,你想過沒有,現在你如果突然返回越京城去,會不會引起劉老太爺的懷疑?那可是千年的狐狸成了精,你不會這麼容易就走得了的。”清瘦中年人搖頭道。

  “我當然走不了,可是你能走啊!”周文龍嘿嘿一笑,“帶著這些東西回越京城去,然後便能搞定一切了,而我,就繼續在這裡與那個老不死打哈哈吧!我倒想看看,當朝廷的天使帶著軍隊出現在沙陽郡的時候,這個老東西是一個什麼樣的表情。”

  “也只能如此了。”清瘦的中年人站了起來,從周文龍手中接過包裹。“其它的那些證據我也都已經收拾好了,對付劉老太爺這樣的人,不動則已,一動就必然要將其致於死地。否則必然遭其反噬。”

  “當然,你一路之上小心。”周文龍叮囑道。

  “放心吧大人,在劉老太爺眼中,我只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而已,這樣的人,這沙陽郡城中成千上萬,他怎麼可能注意到我的存在?現在郡城裡亂哄哄的,一個我這樣的人離開,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您便等著好消息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7-15 01:57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7-15 01:58 PM 編輯

第二百二十四章:暴露

  凜冽的風雪,對於有錢有閑的人來說,是一種情趣,但對於窮人來說,則無疑是難熬的季節,而現在,於那些在風雪之中背井離鄉逃荒的人來說,是不折不扣是一道鬼門關。路上,不時能看到凍餓倒斃在路邊的屍體,屍體形狀千奇百怪,趕路的人早已見怪不怪,連瞟一眼的心情也欠奉,只是將自己裹得緊緊的,力圖讓自己能更多地保持一點溫度。

  齊國大舉入侵的後果,便是帶來了大量的逃荒百姓,這些人有些聚集在沙陽郡外,另外一些,則向著更遠方前進,因為現在沙陽郡也算得是前線了,對於他們來說,入侵齊人殘暴,越國軍隊的無力,更了他們太多的傷害,不知什麼時候齊人就又會打來,要知道,現在沙陽郡,越國可是連一支正規軍也沒有。

  或者,逃得更遠一些,能讓他們在心理之上會更安全一些。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這個冬天,比起往來,寒冷了太多,風雪沒完沒了,一波剛剛停歇,下一波便又緊接著而來,就好像如今大越的國勢,冰凍到了極點。

  喻大山裹了裹身上破破爛爛的棉襖,將狗皮帽子兩邊的護耳系得更緊了一些,一塊布蒙在臉上,只剩下兩隻眼睛露在外面,他的背上,扛著一床破破爛爛的背子,身上的棉襖不少地方都露出了變成黑色的棉花,而被子被撕爛處,裡面露出來的不過是一些乾草。怎麼看,他都只是這逃難人群之中再普通不過的一員了。

  他當然不普通,此刻他的身上,帶著足以讓整個沙陽郡翻天覆地的東西,只要這些東西到了越京城,那麼,現在掌控沙陽郡的那些人,一個個的歸宿將全都是深牢大獄。

  他自然也不是一個人,在大路之上形形色色的逃難的人群之中,有四個他的同伴隱藏其中。喻大山是沙陽郡土生土長的人,對於劉老太爺的威勢,自然是深有體會,任何小心都是不為過的。哪怕這些年,自己從來沒有露出過任何破綻,而這些年來,自己也的確沒有執行過任何任務,這是他的第一次。他深信自己能無聲無息的離開沙陽郡,抵達越京城。

  當他再一次回來的時候,將不再是一個小雜貨鋪的店主,而將是堂堂的官員了,沙陽郡會大洗牌,舊的權貴將倒下,新的權貴將在舊人的屍體之上重新崛起,而自己,就將是站在哪裡的一些人中的一個。

  劉老太爺如果不倒下,沙陽郡就永遠只會是這個樣子,舊有的秩序不打破,新的秩序如何能建立?沙陽郡在劉氏的統治之下太久了,他們形成了一個牢固的利益圈子,外人想要在沙陽郡崛起,比母豬上樹也不會多少希望。

  從沙陽郡出來,在厚厚的積雪之中,步履蹣跚地走了一個多時辰了,沒有任何異樣,他不敢坐車,也不敢騎馬,只能以這種方式緩緩前進,不過現在看起來,他似乎是成功了。

  他已經看到了提前安排在前方的馬車,那是他在沙陽郡城外的一個手下,在接到他的消息之後,準備了馬車在這裡等候,接下來的路程,他將不用再這樣苦巴巴地靠著兩條腿了,而且,馬車也會讓他的前進速度大大加快。

  心情激動起來,他加快了速度,越過了周圍的人群,向著停在前方的馬車走去。

  馬車上的手下手裡握著馬鞭,坐在車轅之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臉上似乎在笑著,但喻大山卻突然感到了不對,因為他的手下直到現在,還穩穩地坐在哪裡,似乎並沒有躍下車轅的意思。

  不應當是這樣的。他一下子停下了腳步,瞪大了眼睛,他手下的確在笑,可是卻是在苦笑,那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讓喻大山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

  馬車的車門被推了開來,一個老者慢吞吞地從車內走了下來。

  喻大山只覺得一盆冰水從頭上直接澆了下來,整個人一下子僵住了,如墜冰窖,不敢置信地看著對方。

  這個老人,是劉老太爺的大管家,劉保。

  “喻大山,你怎麼打扮成了這副模樣?”劉保笑咪咪地看著他,“你在沙陽郡也算是小有資產的人,再不濟也不至於置辦不起一身像樣的衣服吧?”

  “劉管家?”喻大山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

  劉保慢慢地向前走著,“喻大山,這幾年,老太爺對你還不錯吧,劉家需要什麼,都去你的雜貨鋪採購,讓你每年的收入都不錯,至少,比你的薪俸要高得多吧?你的身份,我們不是不知道,但這些年你一直都很安份,老太爺也覺得你很老實,願意讓你多賺一點錢,讓你過得比很多人要舒服得多,可你怎麼就不滿足呢?”

  喻大山的手背到了身後,慢慢地摸向後腰間的刀柄。

  “人啊,就怕不滿足,一旦不滿足,貪欲一漲,就會做出錯誤的判斷,而錯誤的判斷是會要人命的。”劉保看著喻大山:“你是沙陽土生土長的人,老太爺不為己甚,將東西拿出來,老太爺給你留一具全屍,不會為難你的家人。”

  喻大山盯著劉保,眼睛漸漸地眯了起來,他看到,自己的幾個手下,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慢慢地向著劉保靠近。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喻大山的手上多出了一把短刀,“劉管家,劉老太爺是什麼人我清楚得很,我既然踏出了這一步,就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

  “你在沙陽郡的家人也不管了?”劉保淡淡地問道。

  “我若逃出去,你們便不敢動他,我若逃不出去,他們也不會好過,那還不如一齊死了吧!”喻大山慘然一笑,高高地舉起了刀。

  “殺!”他怒吼道。

  他並沒有動,在喊出殺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向著道路的一側逃去,而與此同時,他的四名手下都是高高躍起,四柄長刀從破棉被中抽了出來,凌空斬向劉保。

  劉保冷笑。周圍的雪地之中,陡地傳來弩箭破空的聲音,無數聲弩箭從雪下射出,四名躍起在空中的漢子,連一絲反應也來不及做出,便被射成了刺蝟,重重地墜在了雪地之中。

  喻大山只逃出了數十步,身後劉保便已經趕了過來,大手徑直抓向他的後頸。喻大山狂吼聲中,短刀用力回斬,當的一聲,手刀相碰,竟然發出金石相擊之聲。短刀被劉保一把抓住,輕輕一扭,已是將其奪了回來,隨手在手上揉了揉,竟然變成了一個鐵團子,向前擲出,啪噠一聲,正擊在喻大山的小腿骨上,一聲慘叫,喻大山左小腿骨頓時折斷,一下子僕倒在雪地裡。

  劉保走過去,看著倒在地上的喻大山,搖了搖頭,“正是何苦來哉?”一伸手,嘩拉一聲撕開了喻大山身上破爛的棉襖,露出裡面考究的內衣,看著綁在喻大山腰間的東西,他冷笑著一把抓了過來,隨手翻閱了幾下,臉色微變。這東西如果真讓喻大山帶走,送到了越京城,只怕就是老太爺身後的那兩人,也救不得老太爺了。

  反手一掌擊在喻大山的腦袋上,卟的一聲,頓時將腦袋打得稀亂。站起身來,大步走回馬車,看著喻大山的手下,冷哼道:“回郡城去。”

  郡城之內,郝家大宅。

  郝宗義似乎終於從喪子之痛中緩過勁來了,走出了家廟,開始正常地處理起家族的事宜,這讓郝家的人都松了一口氣,郝家沒了大少爺,要是再沒了老爺,那可就真要倒了。只是大夫人仍然因為傷心過度,病臥在床。

  “夫人還是不肯吃藥!”看到郝宗義跨進門來,小妾如沙端著藥碗站了起來,為難地道。

  從如沙手裡接過藥碗,郝宗義走到了床邊,坐在了床沿上,“夫人,吃藥吧!”

  看到郝宗義,躺在床上的夫人頓時淚如泉湧,“老爺,老爺,家國沒了,你不能不管啊,我要那些人死,都去死。我要他們給家國陪葬。”

  郝宗義臉上閃過一絲異色,輕輕地舀起一匙湯藥:“夫人,我保證,他們都會死,害了家國的那些人,一個也活不了,全得死。”

  聽到郝宗義的話,站在他身後的小妾如沙,臉上閃過一絲異色,但馬上卻又低下了頭。

  “老爺,劉老太爺過來了。”門外,響起了家人的稟報之聲。郝宗義微微一怔,站起身來,將藥碗遞給了如沙,“他這個時候過來幹什麼?”

  “老爺,還有黃家,田家,陳家,方家四位家主。”站在門口的家人咽了一口唾沫道。

  “全都來了?”郝宗義沉思片刻,大步向外走去。

  劉老太爺拄著一根拐棍,站在大院子裡,這些天,郝家一片忙亂,院子裡的積雪都沒有人打掃,垃圾到處都是,顯得雜亂不堪。但劉老太爺似乎並不在意這些,兩眼看著正門大堂之上那塊匾牌,很有感觸地道:“郝家,可是我們沙陽的老戶了,這塊匾牌,與我家大堂上的那一塊,差不多都是一個時代的,算下來,也快有百年了吧,這上面,沉積得可都是家族的歷史啊!”

  踏出大門的郝宗義,剛好聽到了劉老太爺的這句話,看到劉老太爺身後的四大家主臉色都很不好看,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祥的感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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