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槍手1號 -【馬前卒】《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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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dar 發表於 2016-5-15 01:4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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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亂泡女人沒有好下場

  一夜心思,自然就沒有睡好,早上爬起床來,從床邊上的銅鏡裡看到自己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舒暢不由苦笑。想不通,想不透,看來還得想辦法,聽那馬向東的口氣,好像秦風的現在處境不太妙啊!

  房門輕響,外頭傳來了馬斌的聲音:“舒大夫,您起床了嗎?”

  “起了起了!”舒暢答道,心頭忽然一動,或者能從這個傢伙嘴裡撬出一點什麼來。

  房門輕響,馬斌帶著討好的笑容出現在門前,在他的身後,數名侍女端著銅盆,捧著毛巾絡驛走了進來。

  熱騰騰的毛巾擰乾遞到了手中,擦乾淨了臉,馬上便有前端成絲狀的柳枝蘸上了青鹽送到手裡,剛剛刷完牙,門外又是四五個侍女端著盤子進來,竟是早已準備好的早餐,看著那些考究的點心,香茶,舒暢不由得感慨起來,有權有勢又有錢的人的生活,的確是讓人豔羨的。

  “舒大夫,不知道您的口味如何,所以我就吩咐廚房隨意地做了幾樣!您今天便委屈一下,以後您早上想吃什麼,晚上吩咐我一聲,第二天一早一定會給您準備好。”馬斌微笑道。

  “馬管家太客氣了,我一介江湖遊醫,可沒這麼多講究,有什麼吃什麼,有時候在外頭,沒的吃,也照樣過日子的。”舒暢笑道。

  “那可不行!”馬斌道:“現在您可是在左相府,而您又是我們老爺的貴人,老爺說了,一定要將您照顧好。”

  “這可要麻煩馬管家了,不過我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馬管家你隨意就好了。”舒暢坐了下來,隨手從碟子之中拈起一塊點心,丟進嘴裡,看著馬斌,道:“馬管家,你別站著啊,坐,坐下說話。”

  看著坐在對面的馬斌,舒暢漫不經心地道:“馬相爺上朝去了嗎?”

  “是啊,今天肯定要上朝了,昭華公主已經回來了,這算是這一段時間朝廷上下最擔心的事情了,朝廷與西秦人的談判一直僵持著,也都是因為這事兒鬧的。”

  “對了,我聽說這一次昭華公主能回來,完全是靠了西部邊軍一個軍官拼死護衛才得以安然返回,這人是誰啊?我在西部邊境也呆過很長一段時間,說不定也還認識呢!”舒暢喝了一口茶,一邊漱著口,一邊盯著馬斌。

  “哦,您說得是那個秦風吧!”馬斌點點頭,“是有這麼一個人。”

  “秦風?那是西部邊軍敢死營的校尉吧,這一回護送公主回來有功,可就要發達了吧,一個將軍看來是穩穩的跑不了啦!”舒暢喜道:“我與此人在西部邊境也有一面之緣吶。”

  “這個人啊,舒大夫以後還是當作不認識吧!”馬斌歎了一口氣。

  “這是什麼道理?”舒暢訝然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您說這人吧,小小的一個校尉,居然想攀龍附鳳,前一段時間我幫著老爺收拾書房,看到了一份內衛的情報,您猜那什麼說什麼?”馬斌壓低了聲音,道。

  “說了什麼,難不成這秦風居然與公主好上了?”舒暢故意問道。

  啪的一聲,馬斌一拍手掌,“舒大夫一猜就准,那秦風啊,就居然與公主好上了,據說那是好得蜜裡調油啊,他受了重傷,所有起居生活,竟然都是由公主照料,公主根本不許別人插手。本來太子殿下是想重賞此人的,但一聽說此事,可就勃然大怒了,這不,這秦風一回來,馬上就被太子殿下派人抓了起來,關進大獄了。”

  “還有這樣的事情?”舒暢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這,這不是恩將仇報嗎?”

  “這在普通人家來說呢,的確是恩將仇報,但在皇家來說,可就正常不過了,上京多少世家權貴子弟,太子殿下都看不上眼吶,一個小小的校尉,還想攀附上公主,太子殿下不生氣才怪呢!”馬斌不屑地道。

  “那,那昭華公主也不管?你剛剛不是還說他們好得蜜裡調油嗎?”舒暢覺得一口氣憋在心裡,氣得快要吐血了,好你個秦風,保護公主就保護公主唄,你居然還泡上公主了,這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麼?也不看看你自己有幾斤幾兩,閔若兮那樣的人,也是你能泡得了的?

  “太子殿下何許人也,當然是將昭華公主瞞得死死的,現在昭華公主在首陽山陪著皇帝陛下呢!一時之間可是下不了山的。”

  “太子殿下會不會殺了秦風?”

  “這可說不準了。”馬斌搖頭道:“我就猜著吧,這個秦風必竟還是有功的,太子殿下可能先把他關一段時間,如果過段時間公主殿下忘了這個人吶,那秦風還能活,可是昭華公主如果念念不忘此人吶,他可就真說不定要死了。”

  “說得也是。”舒暢點點頭,突然一笑,從懷裡摸出一小小瓶,遞給馬斌,“馬管家,謝謝你陪我聊天,這點小意思,送給你。”

  “舒大夫,我身體好著呢,可沒病,你這是什麼東西啊?”

  “沒病嗎?”舒暢咯咯一笑,“我看你雙眼發赤,腳步飄浮,這可是有些氣血兩虧的模樣啊,昨天晚上沒閑著吧?”

  馬斌老臉一紅,“這,這也能看出來?”

  “我也不看看我是幹什麼的!”舒暢大笑,“這點小玩意兒是我沒事的時候配著玩的,專治這類症狀,另外就算你沒這些問題,吃了這藥丸,那可便是神勇無比啊,夜禦七女有點嚇人,但三四個還是沒問題的。”

  馬斌聽了這話,不由大喜過望,心道這江湖遊醫還有這本事,當下老實不客氣地將藥拿過來揣進懷裡,“那我可就多謝舒大夫了。舒大夫,老爺這去上朝,估計總得餉後才能回來,閑著沒事,你要是上街去逛的話,知會我一聲,我派人陪著您去。”

  “不必了不必了,這上京我十年前也來過,進城的時候,看著也沒怎麼變,我自己去閒逛就好,就算走丟了,只消問一聲左相府在哪裡,還怕找不回來麼!”

  “也是,舒大夫自由慣了,不喜有人跟著我便也不多事了,不過舒大夫,餉午過後可一定要回來哦,估摸那個時候,老爺也一定回來了。”馬斌叮囑道。

  “放心,我一定會按時回來給馬相診治的。”舒暢笑道。

  馬斌揣著藥興奮的走了出去,屋裡的舒暢卻是沉下臉來,秦風你個死不要臉的,泡女人這一回泡出麻煩了吧?招惹不得的人你偏要去招惹,怎生想個法子將你救出來才好呢?自己不過是個遊醫而已,那馬向東一看就指望不上,最好的法子當然是通知那昭華公主,說不定還能將他撈出來,但問題是,怎麼才能通知昭華公主呢?

  那可不是自己隨意想見便見的人物。

  苦惱地撓撓頭,舒暢一時之間,竟然無計可施,在西部邊境,秦風也好,他舒暢也好,那可都是能呼風喚雨的人物,但在上京,他們可屁都不是。

  首陽山上,皇室別院,大楚皇帝閔威因為昭華公主平安歸來,心懷大慰,病情竟然也看起來大為好轉,竟然能坐起來,早上也破天慌地喝了一碗粥,蒼白的臉上也有了血色。讓皇后娘娘大為歡喜。

  斜倚在床上,一邊替皇帝輕輕的捶著背,一邊軟言輕語地說著自己在落英山脈之中的經歷,“父皇,那個鄧樸也真是怪得很,一路之上苦苦地追著要拿下我,可最後齊人束輝想要殺我的時候,他卻又不顧身受重傷,替我們擋住了他,要不是此人擋了一陣子,我們可真逃不掉。”

  “這沒有什麼可奇怪的,如果你當真死了,就算不是死在他們秦人手中,也民因他們而起,他們傷了我的寶貝乖女兒,我豈肯與他們干休?那鄧朴自然是知道這其中的厲害的,活捉你那是他們有了重重的籌碼,但如果你死了,那可就會引起兩國大戰的。”

  “父皇,您真的會為了我與西秦人傾國一戰嗎?”閔若兮嬌笑道,“我可不信。”

  “有什麼不信的,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為了你,傾國一戰又如何?”閔威眼中精光一閃,顧盼之間,凜然生資。

  “父皇對我真好,可是我也知道,現在咱們與西秦人大打一場可是對我們極不利的。現在西部糜亂,一打起來,只怕我們暫時還會吃虧的。還有齊人,只怕巴不得我們大打出手呢!”

  閔威微笑著伸出手來撫摸著女兒如雲的黑髮,“出去一趟,長大了,居然也會分析這些事情了。你說得不錯,大打,我們現在的確是沒有作好準備,也得顧忌著齊人啊!如果我身體好,自然不在話下,可現在我這個樣子,看起來也活不了多久了,齊人自然也是看准了這一點,才無所顧忌地想對你下手。”

  “父皇可不要亂說話,你不過是小病而已,養上一段時間也就好了,到時候再出山為女兒出這口氣去。”

  閔威大笑起來,“好好,好好養病,到時候給你去出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5-15 11:54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5-15 11:55 PM 編輯

第一百零六章:我要做千古一帝

  父女兩人說說笑笑,皇后娘娘則含笑坐在榻尾,替皇帝輕輕地揉捏著小腿,長時間不下床榻的閔威,兩隻小腿都有了一些萎縮的症狀,經常性的毫無知覺。看到皇帝開心,皇后娘娘心中也著實高興,要知道這一段時間,皇帝可一直都是愁眉緊鎖,心緒難安的。

  不僅僅是擔心這個女兒,兩個兒子的爭鬥也是驚心動魄。從內心裡來講,皇后娘娘當然是傾向于自己的親生兒子閔若英的,血濃於水,再怎麼他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不過皇后娘娘卻是那種典型的賢妻良母型的人物,雖然擔心,但也從不過問政事。當然,現在的結果是皆大歡喜,兒子成了監國太子,女兒有驚無險,平安歸來。

  “陛下,太子殿下求見。”秦一跨步進步,彎腰稟告道。

  “讓他進來吧!”皇帝伸了伸懶腰,道。

  閔若英捧著一疊厚厚的奏章走了進來,施過了禮,便坐在了榻前的錦凳上,看著皇帝笑道:“兮兒果然是父皇的貼心小棉襖,這一回來,父皇的病立刻便好了大半了。看著精神多了,兒臣這裡先要恭喜父皇龍體早康。這大楚朝可離不得父皇,這段日子,兒臣可是頭都昏了,手忙腳亂,還是按下葫蘆起了瓢,費盡了心思,卻不是這個不滿意,就是那個滿嘴的怨言。”

  皇帝無聲的笑了笑,深隧的眼光似乎要一直看到閔若英的心裡去,好像要辯別閔若英這話的真假,直看得閔若英有些不安地低下了頭去。

  “常常有些儒生說,治大國如烹小鮮,朕卻說他們是在放屁,這能有可比性嗎?治國,無時無刻,都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一個小小的失誤,便有可能引起連鎖性的反應,最終釀成極為惡劣的後果,可我們並無先見之明,便只能小心翼翼,盡可能的不犯錯。因為一國之君是犯不起錯的。”閔威淡淡地道。

  “父皇教誨的是,那些個儒生,清淡誤國,兒臣是向來看不上他們的。”閔若英點頭道:“想當年李清大帝身邊,那些這些個誇誇其談百無一用的書生,哪一個不是上馬能武,下馬能文的實用性人才,正是這些人,才助李清大帝成就了前無古人的偉業。”

  閔威嘿的一笑:“英兒啊,有雄心壯志是好的,但李清大帝不僅是前無古人,恐怕也是後無來者,他的事蹟,史書之上盡有記載,你可好好研究一番,看看你有沒有學他的可能?想效仿他是好的,但還是要做你自己才是,李清大帝是無法模仿的。”

  “父皇教訓的是,兒臣記下了。”閔若英低下頭,有些不服氣,李清大帝固然英明神武,可他終究也是一個人而已,為什麼自己就不能模仿他,超越他呢。

  “好了,說說這段時間的朝政吧。”知道兒子心裡不服氣,這個兒子的雄心壯志,閔威也是心知肚明,但願他能帶著楚國,走得更遠一些吧。

  “是,父皇。”閔若英拿起了最上面的一份奏章,“兩個月前,天南郡發春汛,數萬戶百姓遭了災,朝廷撥了救災款項和糧食下去,但隨即內衛在暗訪中查明,天南郡守牛奔夥同當地豪商,巧立名目,以次充好,貪污救災銀兩,並將劣糧充好糧發給百姓,其罪馨竹難書,兒臣已經下令,將牛奔剝皮充草,立于天南城頭,其同案共犯盡皆斬首示眾,以平民憤。”

  “這樣的貪官污吏,殺得好。”閔威點點頭。

  一邊的皇后娘娘和閔若兮卻是打了一個寒戰,“二哥,他犯了罪,砍了他的頭就好了,剝皮充草,這,這……這是不是太酷烈了一些。”

  “兮兒,這樣的人,不殺一儆百的話,後起效仿者必然群起,這牛奔以為父皇現在病著便有機可趁,膽大妄為之極。”閔若英寒聲道。

  閔若兮眨巴了一下眼睛,這話她聽明白了,恐怕二哥更恨的是這牛奔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裡,這才讓二哥痛下殺手。

  皇后娘娘站了起來,伸手拉起閔若兮,“兮兒,陪母后出去走走,他們這些大男人,一說便是殺來殺去血淋淋的,咱們母子兩可不想聽。後頭花兒開得正好,咱們去賞花。”

  閔若兮站了起來,卻湊到閔若英的身邊,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二哥,都三天了,怎麼秦風那邊還沒有完事兒?怎麼這麼麻煩?他可病著呢,你可別累著了他,讓你的那些手下快點將事情問完,我好接他上山來診病,現在首陽山上御醫雲集,最妙的是抱劍老人也在這兒,正好請他給秦風瞧一瞧。”

  閔若英乾咳了一聲,“兮兒,你也知道西部邊軍的事情有多麻煩,當然得完全弄清楚,再等等,再等等吧!”

  閔若兮嘟起了嘴,哼了一聲,滿臉不高興的被皇后娘娘給扯了出去。

  看著母子兩人離去,閔威收回了視線,看著閔若英,“這件事情,你怎麼給兮兒解釋,這兩天來,兮兒在我耳邊,可是將那秦風誇得天上少有,地下全無,我聽那話裡話外的意思,兮兒可是將一顆心全撲在這個秦風身上去了。兮兒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外柔內剛,認准了的事情,很難回頭的。”

  “父皇,正是知道兮兒的這個脾氣,我才為難嘛!”閔若英歎了一口氣。

  “這個秦風,非殺不可麼?或者帶來讓我瞧上一瞧?”閔威眼角挑了挑,道:“如果真是一個可造之才,倒也不是沒有栽培的可能。”

  “父皇,這可不行。”閔若英搖頭:“我仔細研判了敢死營和這個秦風的檔案,與其說敢死營是西部邊軍的軍隊,還不如說是這個秦風的私軍,如今我們要滅了敢死營,將這樣大一個罪名安在他們身上,但一營主官卻不但沒事反而加官進爵,豈不是成人笑柄?二來內衛對秦風的性格做了一個基本的評估,此人聽怕是無法收買的,我們如滅敢死營,必與此人成為生死仇敵,父皇,我們怎麼能留下這樣一個危險的人來?而且還將妹妹托附給他?”

  閔威點點頭。

  “斬草要除根,這是父皇以前教給兒臣的。”閔若英眼中閃過一絲厲色,“至於兮兒,我看也不過是少女懷春罷了,只要父皇出面,給她講清楚這裡頭的利害關係,想來她也能明白過來,她是閔家的女兒,自然得為閔家承擔責任,我們總不能讓皇家來為西部邊軍的失利承擔責任。或者她會痛苦一陣子,但這世上,比秦風強的英才何其多也?時日一長,自然就淡忘了。”

  “安陽郡那邊怎麼樣了?”閔威反問道。

  “那邊來信,已經全面佈置妥當了,現在只怕已經開始發動了。”閔若英道。

  “既然如此,也便罷了。”閔威歎道:“我只是看不得兮兒傷心的模樣,安陽那邊,迅速了結,這邊的事情,再拖上一拖,我想法子來給兮兒講。”

  “父皇,轉彎抹角不如快刀斬亂麻。”閔若英道。

  閔威哼了一聲,掃了一眼閔若英:“那可是你的親妹妹。”

  “是,父皇。”閔若英低下頭,不再就這個問題與父親爭辯,“父皇,羅良已經赴東部邊軍上任,程務本程帥上書乞老還鄉,兒臣沒有准,程帥是有大功于國的,我想讓程帥回京擔任右相一職,與馬向東一左一右,一文一武,共輔朝政。”

  “程務本鎮守東疆二十餘載,勞苦功高,你這樣安排很好,至少能讓東部邊軍上下安心,免得生出其它亂子。”

  “安統領已經開始交接內衛事務,今天,他已經派人將他的家眷提前送走了,兒臣也派人前去挽留,建議他將家眷留在上京,但他不願意,兒臣便也沒有強留。”

  “安如海這是傷心啦!”閔威也有些傷感,“都是你幹得好事啊,安如海這一走,只怕是再也不會回上京了,他是決意要在西境終老啦。”

  閔若英臉上閃過一絲陰霾,又接著說了一些地方州郡上的人事調整,看著皇帝興趣不高,便也知趣地站了起來告辭。

  雖說他每隔幾天都會來向皇帝稟告一番朝中事務,但現在的大楚朝,已經是實實在在的控制在他的手中了,大好河山,將由他來塗抹,看著躺在床上,神容憔悴的父親,閔若英在心裡道:“父皇,你老了,沒有了爭雄之心,但我可不同,你說李清大帝是無法效仿的,但我偏偏在這樣做,我不但要一統天下,更要超越李清大帝當年的豐功偉績,成為這天上地上,千古一帝。”

  轉身,昂然出門。

  詔獄,天字型大小牢房,油燈閃爍著幽幽的光芒,無日無夜,秦風根本無從時間上判斷自己已經被關進來幾天了,只能從獄卒送飯的時間來推斷,一日兩餐,自己應當進來三天了。伙食倒還不錯,有肉有湯還有酒,但就是沒有人理會自己。對面關著的那個傢伙,似乎魔怔了,每天不是哭就是笑,除了自己開頭進來的那一天,他還算正常外,剩下的日子,便如同一個瘋子一般,想與他說說話都不成。

  這日子,過得讓人恐慌,而到現在,秦風還沒有搞清楚,自己為什麼被關在了這裡。沒有人來看他,也沒有人來審問他,他似乎是被遺忘了。

  寂莫難耐,不由更加思念起敢死營的兄弟,思念那熱熱鬧鬧的日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5-16 09:51 A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5-16 09:53 AM 編輯

第一百零七章:家的味道

  安陽郡,駐紮在帽兒山的敢死營進了城,郡兵騰出了三個兵營,讓這些邊軍部隊進駐,似乎正如安陽郡守程平之所說的那樣,自從敢死營進城之後,原本有些鬧騰的郡兵突然變安靜了下來,前些日子連接出現的兵痞鬧事,再也無影無蹤,城裡的治安一時之間倒是前所未有的好了。

  說來倒也諷刺,原本程平之等人拒絕敢死營進城,便是因為敢死營的成員,都是各地徵召而來的死囚,擔心他們進城騷擾百姓而將他們拒之門外,現在倒要靠著他們來維持治安。

  敢死營分成了三塊,分別駐紮東西南三地,相互之間,隔著近十裡的距離,西城和南城各駐紮著剪刀與和尚的兩個大隊各五百人,只有在東城內裡,駐紮著野狗與秦風的親兵大隊合計一千人。

  進城的日子與在城外似乎並沒有什麼區別,敢死營在長官的勒令之下,非命令不得出營,而郡府每日也將敢死營一應所需送到駐地。敢死營的士兵倒也習慣了這種類似於禁閉的日子,不管怎麼說,進了城,住進了兵營,條件總比以前要好一些了,至少他們可以睡上床榻,不再擔心濕氣浸襲身體了。

  剪刀仍然每天窩在營房裡,和尚照舊神龍見首不見尾,而野狗,仍然呆在他小貓家裡養著傷,現在他雖然還拄著拐,但卻已是無礙行動了,整天都能在小貓的院子裡,聽到叮叮噹當的鐵拐拄地的聲音,對於野狗這樣一個好動的傢伙來說,這兩個月養傷的時間,可是將他憋悶壞了。

  春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這場雨時斷時續,已經下了快三天了,這讓野狗感到身上快要長黴了,拄著拐站在屋簷下,盯著屋頂突出的椽子上,不斷滴落下來的水珠,無聊的在哪裡一五一十的數著數。

  小貓搬了一個小板凳,正坐在堂屋裡擇著菜,昔日拿刀的手,如今擇起菜來,卻也是靈巧得很。聽著外面野狗的數數聲,他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

  “野狗,你要是實在閑得沒事兒幹,能不能進來幫我擇菜啊!”小貓在屋裡大叫著。

  野狗回頭,“才不!這不是男人幹的事,我寧可就這樣連毛帶須的吃下去,也絕不幹這些女人才幹的事。”

  小貓哼了一聲,“你就嘴硬吧,等你討了老婆,老婆還懷了你兒子的時候,你就硬氣不起來了。快來幫忙,在我家裡盡白吃白喝還不幹活兒,小心我把你趕出去。現在你的部隊已經進了城,還賴在我這裡不走是何道理?”

  聽了這話,野狗立刻露出了討好的笑容,拄著拐叮叮有聲的走了進去,搬過椅子坐了下來,將拐放在一邊,彎腰撈起一把菜來,“可別趕我走,小貓,住在你這裡,有一種特別的感覺知道嗎?”

  “什麼感覺?你不會是心懷不軌吧?”小貓笑道。

  野狗卻是正兒八經地看著小貓,“小貓,這種感覺很模糊,似乎隔著我很遠很遠了,好像在我很小的時候,才會有這種感覺,每天進門有人問寒問暖,每天能吃著熱飯,能聽到你們兩口子的打鬧,這種感覺,很特別,怎麼說呢,我說不上來。”

  小貓看著他,“野狗,家,這是家的感覺。”

  野狗一時不由怔忡了,“家,這就是家的感覺嗎?”他突然微笑起來,眼圈兒卻是有些紅了。

  “野狗,大男人可不興哭鼻子的,好了,你在這裡愛呆多久就呆多久,我不會趕你的啦,你嫂子也不會趕你,還說你們三人,她啊還是最喜歡你的,剪刀陰沉沉的讓人心裡發悚,和尚色迷迷的,一雙眼睛老往他胸脯瞄,雖然知道他沒惡意,但也不舒服,也只有你,直來直去,性子直爽,頗對她的胃口。”

  野狗大笑,“還是嫂子有眼光,當然是我野狗最棒得啦,小貓,看來嫂子看人比你要准呢!對了,嫂子出門小半天啦,你也不擔心她麼?挺著個大肚子在外面晃來晃去,眼見著天就要黑了。”

  “沒事兒,對這安陽城啊,她可比我熟。臨走時她說了,去布莊選一些好布料回來,得給將來的兒子做衣裳了,春夏秋冬的衣服,鞋子,帽子,可得不少,她叫了幾個好友幫著她去挑選,一群女人,我跟著算什麼。我在家做好飯菜,等她回來,就立刻能吃上一口熱乎的。”

  “你們兩口子可過得可真是親熱。”野狗豔羨地道。

  “要不,我讓你嫂子給你也介紹一個?怎麼說你也是堂堂軍官,找個媳婦兒還是不成問題的。”小貓打趣道:“只要你不是想找個官宦人家的小姐,你嫂子還是能為你想想辦法的。”

  野狗楞怔了一會兒,“還是算了吧,我還只有七個頭功呢,還要三個才能將自己洗白,不然雖然穿著軍官的衣服,但總還是罪犯的身份,等我洗白了,和你一樣了,再說這事兒吧!”

  小貓不再說話了,三個頭功,說來容易,做起來又何等艱難啊,那不諦是在鬼門關裡去轉上三圈啊!

  “你在這裡擇著菜,我去生火做飯啦,看時辰,你嫂子也要回來啦!”小貓站了起來,端著已經擇好的菜走向廚房,看著留在自己面前的這一大堆各式各樣的小菜,野狗不由大歎一口氣,這可要自己擇到什麼時候。

  小貓估算得不錯,當他將一桌子菜熱氣騰騰的端上飯桌的時候,門外便響起了輕輕的叩門聲和紅兒溫柔的叫喊聲。

  看到小貓飛一般地跑去開門,一邊跑還一邊柔聲應著的時候,已比大馬金刀坐在桌上準備舉著開動的野狗又是歎一口氣。

  這章小貓怎麼看都有向著妻管炎方向發展的趨向啊!

  搖著頭,給自己倒一杯酒的功夫,便看著章小貓一手替紅兒打著傘,一手扶著紅兒,脖子上,臂彎裡,還掛著大大小小的好幾個包袱皮,滿臉笑容地走了進來。

  “快來吃飯,小貓親自下廚!”野狗吆喝著道。

  “甘叔叔好。”紅兒柔聲叫了一聲野狗,坐倒了桌旁,小貓已是飛快地盛了一碗飯,將筷子親自送到紅兒的手上。

  “還是叫我野狗我聽著舒坦!”野狗嘿嘿的笑著,掃了一眼邊上的包袱皮,“買了這麼多的皮啊,這得做多少衣裳。”

  “小孩的衣服啊,總得多準備一些才好。”紅兒微笑著。

  野狗扳著指頭算了算,“還有三個月可就要生了,小貓,到時候我得給你包多少紅包才算合適呢,說好了,這乾爹我是當仁不讓的了。”

  小貓哼了一聲,“我結婚的時候,你還打得是白條呢!等你侄兒出生的時候,你這半年的軍餉也甭想要了,直接給我拿來,飯費咱就算了,不跟你計較。”

  “這,這也太黑了吧,總還得給我留點零花錢!”

  “你要錢幹嘛,等傷好了又去胡吃海喝?還不如給你侄子去打一套百家鎖。”小貓嘿嘿笑著,挑了一著魚,細心地將裡面的魚刺擇乾淨,然後送到紅兒嘴邊,“來,嘗嘗我做的魚。”

  野狗瞪大眼睛看著兩人半晌,連連搖頭,“你們,你們這完全是在虐我啊。真是不想活了。”端起碗,撈了幾大箸菜,拐棍一夾,居然直接走出了大門,坐在門檻上大口地吃了起來。

  小貓一把拉住想要說些什麼的紅兒,“別理他,讓他去那兒吃,咱們吃咱們的。”

  甜甜蜜蜜地吃完這一頓飯,小貓老實不客氣地將野狗趕去洗碗,也不管野狗大聲聲討他還在病中,一通威脅之後,野狗也只能拄著拐,撅著嘴地去廚房裡忙活,這就叫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呢。

  野狗在廚房裡叮叮噹當忙活著,這些活兒,其實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講,都毫無問題,只是一想到那兩個人天才剛剛黑就沒羞沒騷地關進了房裡,野狗便滿肚子的不樂意,這屋裡還有一個人呢?完全將自己當空氣啊,聽聽小貓那發騷的笑聲,不行,這裡住不得了,得早些跑路才行。

  閨房之中,倒沒有野狗想得那麼不堪,紅兒現在挺著一個大肚子,小貓縱算有賊心也沒有這個賊膽呢,這肚子裡懷著的可是他的兒子,萬一有個閃失,還讓人活不活啦!小小的過了一點幹癮,兩人便開始翻撿起紅兒剛剛買回來的那些布料。

  “這些都是棉布,柔軟的緊,適合做內衣,裁剪下來的多餘布頭,還可以做襪子,做帽子,這些綢子,便只能做外套了。”紅兒舉著一塊塊的布料,一樣樣的分撿著。

  小貓坐在桌邊,雙手托著小巴,只是幸福地看著紅兒認真分撿衣料的模樣以及她那高高挺起的肚子。

  抖開一塊布料,一個圓團從裡面滾了出來,紅兒咦了一聲,從桌上撿起這個滾出來的紙團,“這是什麼東西?先前沒有的啊?這包袱皮可是我自己親手包裹的。”打開一看,上面還寫著一些字跡。

  “小貓,好像是一封信,抬頭寫得就是你的名字。”

  小貓奇怪地從紅兒手裡接過信來,只掃了一眼,臉色已是大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5-17 01:17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5-17 01:18 PM 編輯

第一百零八章:火起

  一手拿著這張糅得皺皺巴巴的紙,小貓咣當一聲拉開門,風一般地沖出了臥室,沖進了廚房。野狗正在賣力地洗著碗碟,看到小貓沖進來,沒好氣地道:“怎麼小貓,還要來欣賞一下我幹活兒的模樣麼?”

  “野狗,你快看。”小貓一把將野狗扯了過來,絲毫不顧對方身子還不俐落,這一扯,險些便將野狗扯了一個跟頭。

  野狗哎喲叫喚了幾聲,很不滿地從小貓手裡接過了紙張,看了一眼,臉色唰地一下變白,瞪著小貓,“開什麼玩笑?這是從那裡來的?”

  “這絕不是開玩笑。”小貓一字一頓地道,“寫給我這封信的人是我的一個故人。而且,這封信是塞在紅兒的包袱皮裡被帶回來的。”

  野狗呆呆地看著小貓,“你確定你跟我是在玩真的?這不是惡作劇?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出這樣的事情?剪刀他娘的再不是東西,又怎麼會背判敢死營,背叛秦老大?”

  他怒吼起來。

  小貓不作聲,只是看著野狗。

  “火,火!”外面,紅兒突然大叫起來。小貓轉身,沖出了廚房,南城方向,幾乎紅了半邊天,“南城那邊起火了。”

  野狗拄著拐杖連蹦帶跳的跑了出來,看著那紅彤彤的半邊天,臉上的血色,霎那之音盡數褪去。

  “那是和尚的大隊所駐紮的軍營?”他看向小貓,澀聲問道。

  小貓無言的點頭。

  “軍營起火,現在你相信我說得都是真得了?”小貓慢慢地道:“剪刀叛變了,敢死營正在遭到攻擊,這是一次策劃周密的計畫,我敢肯定,受到攻擊的絕對不止和尚的軍隊,只怕現在敢死營所有人都已經被包圍了。”

  “小貓,你,你現在還算是敢死營的人嗎?”一邊,紅兒的聲音顫抖,雖然只聽兩個男人的幾句片言碎語,但聰明的她,已經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此言一出,小貓和剪刀兩人都變了顏色。

  “快走!”小貓脫口而出。

  野狗望著他,“小貓,要走也是你走,你瞧我這個樣子,能走得了麼?”他頓了頓雙拐,從懷裡掏出一塊牌子,扔給小貓,“小貓,你快走,去東城大營,那裡有我的大隊和秦老大的五百親兵,是敢死營的精萃所在,不會那麼快輕易完的。”

  “我現在已經不是敢死營的人了,而且,紅兒怎麼辦?”小貓沒有接牌子,任由牌子叮噹一聲掉在了地上。

  “小貓,你清醒一點,你一朝是敢死營的人,就永遠也褪不下這層皮去,更何況,這些時日你與敢死營一直攪在一起,你以為他們會放過你嗎?剪刀如果當真是叛變了,那他會放過你嗎?快走。”

  “我走了,紅兒怎麼辦?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小貓大吼起來。

  “你活著,才有希望,你死了,大家都得死,包括紅兒和你的孩子。”野兒扔掉了手裡拐,跳著回到自己房中,再出來時,手裡已經握著了他的鐵刀。

  “小貓,你快走,我一個懷著孩子的女人,他們不會為難我的。”紅兒也大叫起來,野狗的話她聽明白了,小貓不走,他們就要被一鍋端了。

  小貓全身顫抖著:“我,我跟他們拼了。”

  “拿什麼拼?”野狗怒道:“一個楊義,便是七級巔峰,還有一個宿遷,更是八級高手,如果對方真得從一開始就在打我們的注意,那肯定是調集了不少的好手,你現在趕到東城軍營之中,如果能集合起一部分隊伍,或者還有一線生機,要不然,咱們誰都跑不了。現在,可是翁中捉鱉了。”

  小貓咬了咬牙,一彎腰,從地上撿起了牌子,幾步竄起屋中,提了刀出來,看了一眼紅兒,“野狗,我把紅兒交給你了,你活著,她活著,你死了,她也得活著。”

  野狗用力地點點頭,“快滾,這還要你吩咐麼?記著小貓,如果有機會能帶出一些部隊出來,直接殺出城去,千萬別回來試圖救我們,只要你還活著,就還有機會,你明白麼?”

  小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縱身,竄上房去,瞬間便隱沒在夜色之中。

  看著小貓消失,紅兒突然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好日子才剛剛開始,轉眼之間,就又沒有了。

  野狗拖著刀,走到了紅兒身邊,彎腰,將紅兒扶了起來:“嫂子,你回房歇著吧。”

  看著紅兒踉踉蹌蹌的跑回屋裡,野狗歎了一口氣,看向上京方向:“秦老大,你現在在幹什麼呢?”

  外面巷子裡傳來了急驟的腳步之聲,野狗大步走到院子正中間,以刀拄地,冷冷地看著大門方向。砰的一聲,兩扇院門在轟然聲中變得粉碎,十名余內衛蜂湧而入,而在他們的身後,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野狗的面前。

  “剪刀!”野狗厲聲吼了起來。

  安陽城外,帽兒山下,密林之中,幾頂軍用帳蓬裡閃爍著曖昧的紅光,和尚只穿了一條短褲,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軟綿綿的大紅被褥之中。一個身上幾乎一絲不掛的女子側臥在他身邊,半邊身子壓著和尚厚實的胸脯,正吃吃的笑著。

  “和尚,你不是進城了麼?郡城裡的女人,難道不比我們這些小地方的女人更好吃?你怎麼還巴巴地往老娘這裡跑?”一邊說著話,一邊卻將手伸向和尚那雄偉的地方,只輕輕一捏,和尚已是嘶嘶地喘息起來。

  “城裡那些臭女人,怎麼比得上我的翠兒啊!”和尚伸手摸著對方垂下來的如雲的秀髮,色迷迷地道。

  “你哄鬼啊?我還不知道你什麼德性?”女人不屑地道。“快說,什麼道理?”

  和尚一下子便蔫了,耷拉著臉,道:“那些****的女人不賒帳,不但要現錢交易,還他娘的貴得要死,住一夜,便要幾十兩銀子,把我賣了也住不起。”

  女人咯咯的笑了起來,“死和尚,臭和尚,也就在我這兒,還能讓你白佔便宜,現在知道我的好了吧?”

  “當然知道,我的翠兒對我是最好了。”和尚嘿嘿的笑著,一個翻身,便將對方壓在了身下。

  這處所在,便是和尚在井徑關的老相好的地盤了。從井徑關逃回來後,她們本來要入城尋一處所在重操舊業,卻不想這城裡的青樓卻是排外的很,她們根本不得其門而入,沒奈何,只能在帽兒山下搭了幾個窩棚便開始營業,後來敢死營入城,和尚念著舊情,悄悄地送給了他們幾頂軍用大帳,讓她們的條件稍作改善。

  和尚本來是準備進城之後便去大快朵熙的,不存想這郡城裡的樓子裡的姑娘們一個個貴得要死,和尚那點薪水,吃頓花酒都吃不起,更別說還想登堂入室了,沒奈何,耐不得寂寞的和尚便只能悄悄地出城,尋自己的老相好了。

  至於軍紀,現在秦老大不在,舒暢不在,和尚那裡還將這些放在心上?

  兩人正胡天胡地著,外頭卻傳來了其它的姑娘們的驚叫之聲,和尚充耳不聞,翠兒卻是不安了,一把將和尚掀下來,“外頭出什麼事了?”

  “管他什麼事!”和尚伸手去捉光溜溜的翠兒,翠兒卻扯了被子裹著身子,從大帳裡探出半個腦袋去,只看了一眼,便也是驚叫起來,“和尚,城裡走水了,好大的火,都映紅了半邊天了。”

  和尚沒好氣地將光溜溜的腦袋從翠兒的頭上探出來,剛剛探出頭時,一枚流星似的東西便在那漫天紅光之中炸散開來,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把鐵刀的模樣。

  和尚的臉色立刻變了。

  那是敢死營的求救信號,不到萬不得已,是絕不會發出這種信號的,這種信號一出,便代表著已經到了九死一生的地步了。

  他噌的一下竄出大帳去,外頭的姑娘們看著和尚光溜溜的身子,一個個都尖叫起來,不過卻沒有一個轉身或者捂臉的,反而是興奮的盯著和尚。和尚這時那裡還顧得去尋開心,一返身又竄了回去,胡亂套上衣服,提了鐵刀,轉身向著安陽城方向跑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5-18 01:0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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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屠殺

  郭九齡放下手中的酒杯,看著對面似乎醉眼矇矓的辛漸離,冷然道:“辛師爺,你今天來找我,究竟是什麼意思?當真是為了與我喝這一頓酒?”

  在楊義甚至程平之等人眼中,辛漸離代表的是過去的二殿下,現在的太子前來安陽郡執行秘密任務,那與欽差大臣又有什麼區別?自然是恭而敬之,唯恐惹得他不快,儘量地巴結著,但在郭九齡眼中,辛漸離不過就是二殿下內書房中的一個師爺而已。

  身為內衛副統領,結結實實的朝廷實權人物,又是最早一批投效閔若英的人,郭九齡在閔若英的體系之中地位自然是極高的,一位內書房師爺,自然不在他的眼中。而這位師爺抵達安陽郡已經好幾天了,卻一直刻意地隱瞞著自己的行蹤,幾乎安陽郡的頭面人物都知道辛漸離在安陽,卻獨獨瞞著自己,這不免讓郭九齡很是惱火。

  此刻他重重地一頓酒杯,看著辛漸離的眼神很是不善,在上京,在二殿下府,這位辛師爺豈有與自己一桌喝酒的資格。

  “是二殿下吩咐你這樣做的?”他的語氣有些陰狠。

  辛漸離自然也知道,在這位面前擺譜那是不可能的,面對著郭九齡的怒火,他輕聲道:“不,二殿下知道郭老還活著,那是大喜過望,我來這裡,二殿下本來是命令我要與郭老商議的,不過我來之後瞭解了一些事情之後,便自作主張地瞞住了郭老,還請郭老恕罪,這與二殿下無關,便是小人的心思。”

  “你的膽子倒是不小。”郭九齡冷冷地道:“你就不怕我一刀宰了你?”

  辛漸離微微一笑,“郭老,如果我告訴你實情,或者你還會感謝小人這隱瞞之舉。”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郭九齡嘿嘿一笑,“辛師爺,你今天要是不說個子丑寅卯來,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辛漸離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了一份公文,放在桌上,輕輕地推到了郭九齡的面前。“郭老看了這個,便明白了。”

  疑惑地看了一眼辛漸離,郭九齡打開了公文,只是看了短短幾行就讓他完全驚呆了。這是一份蓋著大印的朝廷公文,而內容赫然竟是對西部邊軍覆滅案的調查結案,罪魁禍首竟然是敢死營,而對敢死營的處理結果,居然是全員誅滅。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這怎麼可能?這是那個混帳辦得案子!”他拍案而起,憤怒地吼道。

  辛漸離坐在哪裡,看著郭老齡,“郭老,您先坐下,聽我慢慢給您分說。”

  瞪著辛漸離,郭九齡緩緩地坐了下來,“這絕對是天下第一號冤案。”

  “是的,這的確是天大的冤案,但這案子,還就只能這樣辦了。”辛漸離道:“這案子,在左帥覆滅不久之後,便由安統領親自主持查得一清二楚了,背後的主使者是前太子殿下閔若誠。”

  郭九齡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在他身陷絕境的時候,他也這麼想過,但一來是沒有證據,二來這件事情一直由他親自謀劃,太子按理說是得不到風聲的,所以也一直迷惑不解。

  辛漸離慢慢地將京城的調查過程講了一遍,看著郭九齡道:“郭老,這對於朝廷來說,對於天家來說,都是天大的醜聞,陛下必須要將這件醜聞壓下去,不能讓真相被公諸於世,於是我們便需要一個替罪羊,需要一個說得過去的,合情合理的替罪羊。”

  郭九齡喘著粗氣,“於是你們就選中了敢死營,一個為國為軍立下無數功勞的功勳部隊,你們,你們……”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郭老,不選他們我們能選誰呢,難道是這郡城裡的郡兵,我們選他們,也得要有人信啊?”

  “天下悠悠之口,這難道是能欺瞞得嗎?”郭九齡紅著眼睛道。

  辛漸離冷笑:“郭老,當年曹氏篡唐,現在你去看看齊國史書上怎麼寫的?歷史是由上位者書寫,是由勝利者書寫,絕不會是敢死營這群賊囚來書寫,更何況,敢死營雖然戰功著著,在西境享有盛名,但在大楚其它地方,又有多少人知道他們?其它地方倒是每年為敢死營貢獻不少死囚,還有比他們更適合作替罪羊的麼?而且這些人本來個個身上都背著死罪,便讓他們再為陛下分憂一回吧!”

  郭九齡攥緊了拳頭,臉上青筋畢露。

  “本來我到了之後是立即準備向郭老彙報的,但楊義的一番話,讓我改變了主意,郭老,小人不想讓您為難吶。我聽說您與他們頗有交情,不免難以下手,所以這事兒直到現在開始收網,我才來稟告郭老。”辛漸離道。

  “這麼說來,我還得感謝你羅?”郭九齡有些憤怒地道。

  “不敢,這本來就是小人該做的事情。”辛漸離微笑著道。

  “我有些不明白,敢死營戰鬥力驚人,就憑安陽城的郡兵,你們怎麼能將他們全滅?”郭九齡疑惑地道:“把他們先弄進城來,分散安置,應當是你們計畫的第一步,但就算是這樣,也沒有勝算啊,敢死營的戰鬥力,豈是郡兵能抗衡的?”

  “郭老英明。”辛漸離笑道:“但我們的第一步是策反。敢死營的副尉段暄現在是我們的人,在他的配合之下,就在現在,應當已經兩個敢死營的大隊覆滅了,剩下一千人,也在重兵包圍之中,他們就算長著三頭六臂,也已經無法逃出生天了。”

  “段暄,剪刀?!”郭九齡再一次張大了嘴巴,眼前浮現出剪刀那一張始終陰沉沉的臉龐。

  小貓的小院裡,剪刀看著橫刀而立的野狗,一言不發,緩緩地揚起了手裡的鐵刀。

  “你敢背叛敢死營?秦老大會一寸一寸地剮了你!”野狗從牙縫裡迸出這句話來。

  “秦老大已經完了。”剪刀冷冷地看著野狗,“如果不是秦老大完了,你覺得我會這樣做嗎?野狗,非常抱歉,你必須得死。”

  “放你娘的狗屁,秦老大會死嗎?他不會死,他一定會回來的。”野狗舉起了鐵刀,咆哮著向著剪刀沖去。

  當的一聲,火星四濺,兩柄一模一樣的鐵刀對撞在了一起。

  跟著剪刀沖進來的十余名內衛分散開來,沖進了內堂。片刻之後,當他們架著紅兒走出來的時候,野狗也已經躺在了地上。重傷未愈的野狗哪裡是剪刀的對手,不過三五個回合,便被剪刀重重一刀砍翻在地上。

  “小貓呢?”滴血的刀尖逼在了野狗的頭上,剪刀問道。

  “呸,小貓也是你叫的。”仰倒在地上的野狗一口帶血的濃痰吐出去。

  剪刀偏頭避開。“好,章孝正哪裡去了?”

  野狗哈哈大笑起來,“段暄,你個狗娘養的,小貓走了,哈哈哈,你以後就日日夜夜地擔心吧,小貓說不定哪一天就會摸到你的屋裡,一刀刀將你零碎的剮了。”

  啪的一聲,刀面橫敲,頓時將野狗的牙齡敲掉了幾乎一半,“你不說我就找不到他嗎?再說了,有你和他婆娘在我手中,我還怕他不來找我?將他們帶走。”剪刀冷笑著道。

  兩名內衛從地上架起野狗,拖上便往外走,紅兒也被兩人架著,走過剪刀身前,紅兒突然偏過頭,一口唾沫吐在剪刀的臉上。

  剪刀直挺挺的站著,卻並沒有躲避的意思,任由這一口唾沫吐在他的臉上,看著紅兒眼裡仇恨之極的光芒,他的眼角眉梢劇烈的跳動著,手上青筋畢露。

  宿遷站在南城兵營之外,現在南城兵營已經陷入到了一片火海之中,有了剪刀提供的情報,郡兵對於敢死營的生活作息時間掌握得極准,發動的時間,正好是敢死營吃晚飯的時間,做過手腳的軍營在無數火箭的突然襲擊之下,立時便隱入到了一片火海之中,兩邊的制高點上,無數的弓弩對準了唯一的通道,只要見到活動的物體,立時便是一陣箭雨下去。

  宿遷的臉龐之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喜,只是機械地下達著一個個的命令,看著一個個沖出火炸海的敢死營士兵再一次倒在了弓弩之下。

  當兵營之中升起一枚告急的信號之時,他的臉上卻露出了一個複雜的表情,現在在西部邊境,在安陽城中,你們還能向誰求救呢?

  整整半個時辰過去,火勢漸下,兵營已成一片廢墟,再也沒有任何活著的生命的跡象,郡兵這才一隊隊的開進廢墟之中,開始進一步的搜索。

  沒有和尚!宿遷對於這個光著頭,腦袋之上還有九個香疤的傢伙映象還是極為深刻的,事實上,敢死營的幾個副尉,每一個都是特點鮮明。翻遍了廢墟,清點了所有的殘骸,但和尚卻是不見蹤影。這讓宿遷不由有些擔心起來,上頭的命令是全滅,這走脫一個,只怕便會落一個辦事不力的罪名,可和尚不在軍營之中,他會去哪裡呢?

  西城,另一名郡兵將領帶著上千郡兵沖進了軍營裡,他們面對的,不是生龍活虎的敢死營士兵,而是一堆堆軟癱在地上正在無力掙扎的中了毒的人群。這是剪刀自己帶領的那一個大隊,他們在晚餐當中,被下了劇毒,這裡郡兵所要做的,只是將刀槍捅進一個個在地上扭曲掙扎的人的身體之內。

  兩個大隊,一千條鮮活的生命,瞬間便消失在了陰謀的暗算當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5-19 10:59 A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5-19 11:00 AM 編輯

第一百一十章:生機

  楊義主持對東城最大一股敢死營的攻擊,經過精心選擇的這個軍營,同樣在地形之上來說,處於絕地當中,身後是安陽城內最大的一個湖泊,兩側,則是一個個深宅大院,高高的圍牆如同一堵堵城牆一般,矗立在軍營的兩側,楊義在這兩個大院之內都佈署了重兵以及弓弩,居高臨下可以對軍營內實施攻擊,而唯一的通道之上,自上京而來的一百內衛騎兵則充當這一次進攻的排頭兵。

  對付這一個軍營裡的士兵,火攻顯然是行不通的,因為這裡有湖,而且這個軍營四周因為風景優美,居住的多是達官貴人。而像剪刀那樣對自己的士兵下毒也自然不行,兩人一直就不怎麼對付,根本就沒有這個機會。

  唯一剩下的便是強攻,安陽城中有一萬五千餘郡兵,整整是這個軍營的敢死隊人數的十五部,從兵力上來,完全不在一個量級之上,但從戰鬥力上來說,又完全無法比較了。

  楊義是極有信心的,起初,他準備了五千人,但後來在具體的部署之上,部下的互相推諉與逃避讓他意識到,郡兵對於邊軍的懼怕當真是發自內心深處,更何況於是凶名卓著的敢死營呢?數次增加兵力之後,在這個軍營之外,兵力已經增加到了一萬人,就是這樣,在戰前抵達各自的目的地之時,還是出現了不少的偏差,不少將領甚至於故意延誤時間以期在最後一個抵達現場,想到時候在友軍和敢死營拼個精疲力竭之後再來撿個現成的便宜。

  這種狀況,讓程平之和來自上京的一名內衛將領再一次見識了郡兵的糜爛,堂堂的郡兵統領,對於麾下根本就沒有有效的控制,現場的內衛將領憤怒之極,差一點便直接下令讓麾下的內衛去拿人,當然,他的這個舉動被程平之攔了一下,在看到程平之寫出來的一個個名字和他們背後的人物時,這名內衛將領也沉默了。

  他在內衛之中,只是一個不起眼的牙將,在外頭還算是一個響噹噹的人物,但在上京城,就只能算是一根豆芽菜了。

  整個軍事行動計畫是由剪刀親自作出來的,從紙面計畫上來看,整個行動毫無破綻,但剪刀唯一忽略了的便是郡兵與邊軍在執行力上的誤差。

  在敢死營中,命令下達,稍有延遲,立即便是軍法侍候,輕則打得下不來床,重者當場就掉了腦袋,對於軍事命令從來不敢稍有懈怠,在敢死營中呆了多年的剪刀在制定計劃之時,下意識地便以敢死營為範本來制定了整個計畫,環環相扣,在時間之上要求達到極為默契的地步。

  但他忘了,現在他面對的是郡兵,一群由公子哥兒們率領的浪兵。

  當南城西城兩座軍營發動,南城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映紅了半邊天的時候,本來該在同時發動進攻的東城兵營,卻因為兵力不到位而遲遲無法發動,準備率馬隊衝鋒的這名內衛將領臉都氣得青了。

  楊義是臉都白了。

  這支郡兵在行動上的遲緩和貪生怕死的作風,給了東城兵營裡的一千敢死營士兵寶貴的時間。

  當南城告急信號扶搖直上高空炸開的時候,東城兵營裡的士兵終於發現了異常,兵營之中,雖然沒給他們留下任何的軍械,但有些東西是不可能拆除的,比方說望樓。現在的軍營之中,秦風不在,野狗不在,剩下的能服眾,能作主的,便沒了人,這讓所有士兵在瞬息之間陷入到了慌亂之中。敢死營士卒,習慣了來自上鋒準確而明白的命令,可現在,他們沒有了領頭人。所有人穿上盔甲,提起武器,卻惶亂地左顧右盼,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十余個小隊長們卻是意見不一,有的要殺出去,有的卻要固守,互相之間,誰也不服氣,只差先拔刀拼個你死我活了,這也是敢死營的傳統,在沒有更高一級的將領在場的情況下,誰的拳頭硬,誰便有道理,不過現在,肯定不是時候。

  一片混亂之中,誰也沒有想到,站出來的居然是一個只有十六歲的娃娃兵。秦風的貼身衛兵,小馬猴。

  這個十六歲的少年,在所有人陷入慌亂的時候,手裡捧著秦風的權杖,走出了營房。稚嫩的臉上,滿是堅毅之色,躍上高臺,高高舉起秦風的權杖。

  喧囂的軍營,本來亂成一團的軍營,片刻之後便安靜了下來,然後,一隊隊,一排排地聚集到了馬猴的面前,向著他高舉著的腰牌跪倒。

  馬猴年輕很小,到敢死營時只有十四歲,他是因為一刀捅死了虐待他的繼父而入獄進而到了敢死營的,他是秦風親自召來的,一入營便成了秦風的貼身衛兵,平素除了與其它人一樣的訓練作戰之外,還要擔負起照顧秦風日常起居的生活。

  秦風並沒有因為他年紀小就給他格外的通融,但凡士兵要完成的訓練,馬猴都要一樣不落的完成,有時候秦風還甚至會給他加量。秦風可憐他,但正因為可憐才對他要求嚴格,因為在敢死營中,上至校尉,下至士兵,自身不過硬,唯一的下場便只有死路一條。

  兩年地獄般的訓練,換來的是馬猴一身的傷痕和不輸於任何一個敢死營士兵的本領,瘦小的身軀之內蘊藏著的是巨大的殺傷力,而與一般士兵不同的是,常年呆在秦風身邊,耳聞目濡,他對於軍隊指揮並不陌生。

  憑著秦風的腰牌,他取得了軍隊的指揮權,強自壓上內心的惶恐,他開始安排部隊的防禦,現在外部情況不明,馬猴自然不敢隨意地向外衝擊。

  他的這一小心的舉動,取得了意外的效果,如果他們就這樣亂哄哄的沖出去,迎接他們的將是上百騎兵的狂暴衝擊,這一百人,可全都來自上京內衛,單論個人戰鬥力,遠超任何一名敢營士兵。

  士兵們登上瞭望樓,對於外面的郡兵的佈置有了一個明確的瞭解,因為亂哄哄的郡兵和無數彙集而來的火把,已經明確表示出了敵人的身份和一個最基本的數量。

  馬猴作出了對他來說,目前最為保險的安排,防禦,等待。

  所以當小貓**的從湖水裡鑽進來,出現在軍營裡,出現在馬猴面前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井井有條的一千敢死營士兵,他們已經作好了一切戰鬥的準備。

  小貓的突然出現讓馬猴激動的差一點哭了出來,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一個只有十六歲的少年而已,即便是秦風在十六歲的時候,也還只是作為敢死營的一員普通士兵在一線拼殺,而剛剛,他卻舉著秦風的腰牌,控制住了一千名兇殘的士兵。至少在馬猴的眼中,這一千人都是極其兇殘的。

  現在小貓來了,他終於可以卸下身上的擔子,重新當回那個衛兵了。

  章小貓沒有廢話,立即召來了所有的小隊長。馬猴要憑著秦風的腰牌才能讓他們懾服,小貓則不然,老資格的敢死營士兵都認識小貓,知道這是從敢死營走出去的前輩,而即便是後來的,也在前不久的西秦人來襲之時,認識了小貓,那時的章小貓,也是作為他們的最高指揮官出現的,所以當小貓拿出了野狗的腰牌,又人馬猴手裡拿過來秦風的腰牌之時,在場的十位小隊長,無一對章小貓取得軍隊的控制權表示任何的異義。

  “現在,我們站在了懸崖邊上,朝廷將西部邊軍覆滅的黑鍋扣在了我們敢死營的頭上,說我們裡通秦國,叛國投敵,他們要將我們斬盡殺絕。”章小貓言簡意賅地將情況向所有人通報了一遍。

  憤怒在所有的敢死營士兵之中漫延,這些年來,他們衝鋒在前,陷陣於後,死傷無數,傷痕累累,到頭來,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他們來到敢死營,本來是抱著九死一生的念頭,但卻不想這樣死去。

  “殺光他們,殺光他們。”怒吼之聲在軍營之中響起。

  “殺光他們是不可能的,城內有足足一萬五千餘郡兵,另外,還有數目不祥的內衛人馬,我們第一步要做的,便是逃出城去。”小貓道,“現在,所有人聽我命令。”

  兵營之中,從先前的混亂到剛剛傳來的整齊劃一的怒吼之聲,讓楊義的臉更白了一些,而那員牙將的臉更青了一些,這代表著兵營之內的敢死營士卒已經有了統一的指揮和新的核心,也意味著接下來的戰鬥將異常殘酷。

  “來人,快去通知辛大人。”牙將喚了一名內衛過來,低聲吩咐道。

  “將軍,我們能拿下這群罪囚的。”楊義白著臉道。

  牙將翻了一個白眼,看著這些郡兵的模樣,他可真是沒有了信心,而單憑自己,顯然是鎮不住郡兵之中的這些人的,辛師爺也不見得能行,但別忘了,安陽城中,還有另外一尊大神,那就是內衛副統領,郭九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5-20 01:07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5-20 01:07 PM 編輯

第一百一十一章:圍殺

  轟隆一聲巨響,無數的煙塵沖天而起,軍營面朝著街道的整整一面牆全都到了下來,煙塵漸去,呈現在郡兵面前的,是整整齊齊呈攻擊隊形的兩個敢死營錐形陣,最前方,章小貓手提著鐵刀,冷冷地注視著前方黑壓壓的郡兵和一百名騎在戰馬之上的內衛。

  嘩地一下,小貓拉下了頭上的面罩,手中鐵刀高高舉起,隨著他的動作,身後五百敢死營士卒同時雙手握起鐵刀,高高揚起。

  “有我無敵。”章小貓聲音低沉,聲音在面罩之後顯得有些沉悶,當他吼出這句話時,似乎又回到了若干年前,當他還在敢死營時帶隊衝鋒的場景。

  “有我無敵!”五百人隨著小貓低吼。沒有什麼熱血賁張的感覺,聲音顯得很平靜,短促而有力。但就是這種太過於平靜的聲音,卻讓對面的內衛牙將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戰。他們這些內衛與郭九齡不同,沒有經歷過沙場的歷練,平素更多的倒是類似****人物的廝殺,而今天,與他們對壘的卻是一群個人戰鬥力遠遜於他們,但卻是真正的戰場殺神的隊伍。

  “出擊!”他用厲聲的吶喊來掩飾著內心的不安,甚至沒有理會一邊官階遠比他高,而且也是這場殲滅戰的總指揮的楊義。

  隨著他一聲令下,百餘名騎兵五個一排,摧動戰馬,向前奔出。

  章小貓的身後,是野狗的這個大隊,人如其名,野狗帶的部隊就和他本人一樣,在戰場之上,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瘋狗,每次大戰,敢死營是西部邊軍的先鋒,而野狗,則是敢死營的先鋒。迎著騎兵衝鋒,他們不是第一次幹,而是經常幹。

  章小貓冷笑著,對面的指揮官明顯極度缺乏戰場指揮經驗,他的馬隊距離軍營太近,而且他的命令也下達得太晚了,敢死營向前沖出了數十步,對方才下達衝鋒的命令,而此時雙方的距離,不足一百步。戰馬在不到一百步的距離之內,雙方對沖,給對方的距離不過五十步而已,在這麼短的距離內,戰馬想要加速形成強大的衝擊力,顯然是不可能的,至少這樣的衝擊力,敢死營完全可以承受。

  身後的楊義目瞪口呆地看著敢死營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地在街道之上與騎兵對撞在一起,但眼前的畫面,並不是敢死營的隊伍被騎兵衝垮,刀光閃爍,人高高飛起,馬慘叫倒下,敢死營的箭頭啪的一聲折了,但騎兵的衝擊速度卻在這一瞬間也停了下來,緊接著,黑色的洪流便淹沒了內衛的騎兵。

  一排排的鐵刀整齊劃一的揮起,整齊劃一的落下,每一次落下都伴隨著一聲低沉的嘿喲的吆喝,每一次落下,前面的一切便都化為一塊塊的碎肉。楊義無法想像,數百人是怎麼做到一齊揮刀的。

  章小貓挺刀沖在最前方,作為軍隊的箭頭人物,剛剛與馬隊的對沖,他承受了最大的壓力,此刻,他的口鼻裡卻有鮮血在滲出,那是內腑受到巨震的結果。

  鐵刀揮出,架住了馬上內衛劈出來的一刀,兩柄鐵刀已是從他身側刺出,高大的戰馬轟然倒地,馬上內衛剛剛躍起,又是一片刀光飛來,跳起來的內衛學沒有落地,在空中已是變成了數片,伴隨著血雨啪啪地墜下地來。

  楊義的身體有些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他視作倚仗,準備用他們來給敢死營這一千人重重一擊的內衛騎兵,在敢死營的面前,便如同積雪遇到強烈的陽光一般,正在迅速地融化著,而敢死營伴隨著那低沉的喲嘿之聲,進一步,劈一刀,看似慢,卻正在迅速地向前推進。那名壓將已經陷入到了苦戰之中,此刻的他,已經拋棄了戰馬,因為他清楚地知道,現在戰馬不是他的助力,而是他的羈絆了。

  “楊義,你還在等什麼?”他怒吼起來。他憤怒於當他衝鋒之時,楊義居然沒有下令全線攻擊的命令,雖然與敢死營交手只是短短的瞬間,但他現在已經明白,為什麼敢死營被稱作西部第一悍軍。他的百名內衛論起個人戰鬥力,哪一個不是遠超對手,但在軍隊相對的時候,卻完全無法抵擋對手的攻擊,因為他們的攻擊更多的是個人的能力,而對手,每一次,都是一個團體。

  楊義猛然醒悟過來,如果讓敢死營沖出這片死地,整個安陽城便將成為戰場,而那時候,縱然他最後能將敢死營都幹掉,毀掉的安陽城也會讓他墜入無盡的深淵。現在,他唯一能倚仗的便是人數上的優勢,用人堆死敢死營。

  “全體出擊,後退者斬!”楊義拔出刀,向前沖去。

  距離戰場不遠處,便是郭九齡的住所,此刻,他正在聽著辛漸離對他敘述著上京現在的局勢以及對敢死營的處置,聽著辛漸離的話,郭九齡無聲的歎息著,剪刀的叛變,便已經註定了敢死營必然會覆滅了。

  作為閔若英的心腹之一,他只能服從閔若英的命令,這讓他的內心極度煎熬,辛漸離不停一開一合的嘴唇,在他的眼前漸漸模糊,取而代之的卻是閃過敢死營一張張那熟悉的面孔。在帽兒山,他養傷月餘,與這些人已是極熟了,而現在,這些熟悉的面孔只怕正在一個個的消失。

  “犧牲,犧牲,這是大楚要強大起來必須付出的代價。”他低下頭,不停的嘟囔著,手在顫抖,心在流血,他只能不住地為下達這個命令的閔若英找著藉口,這些年來,他一直不遺餘力的支持閔若英,不就是盼望著大楚能夠有一個強橫霸道英明的皇帝,能帶著他們揚威天下嗎?皇室的威嚴是不容褻瀆的,而皇室的醜聞,是必須要被深埋起來的。

  一群死囚而已,早就該死了的人!他在心裡對自己說,但仍然感到心有些疼痛。

  砰的一聲,門被撞開,一名內衛跌跌撞撞的沖了進來,“郭統領,辛大人,出事了!”內衛喘著氣道。

  辛漸離與郭九齡兩人的臉色頓時都變了。

  聽完內衛的彙報,辛漸離的臉都綠了,什麼都考慮到了,唯一沒有想到的便是這些郡兵糜亂到這一地步,互相推諉的結果便是給了敢死營喘息之機,現在敢死營得到了統一的指揮,展開了近距離的與郡兵的格鬥,結果如何,可想而知。

  “郭統領!”辛漸離轉臉看著郭九齡,臉上寫滿了乞求之色。郭九齡長歎了一聲,站了起來,無聲的向外走去,他是閔若英這條船上的人,不管他認不認同閔若英的這一決定,但既然閔若英已作出了決定,他能做的,便只有服從。而且,他也擔心,被徹底激怒的敢死營會做出激烈的報復動作,敢死營裡可沒有一個善人,如果他們失去控制,肆意妄為起來,那遭殃的便只能是安陽城的百姓。

  “我們去府衙!”他沉聲道。

  一個個的郡兵將領被召進了府衙之中,站在府衙之中,能聽到相隔不遠的東城兵營方向傳來的吶喊之聲,程平之面無人色,辛漸離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只有郭九齡,仍然保持著冷靜的面容。看著堂下站著的一個個顯然心中各有主意的將領,郭九齡從懷裡掏出了他的金色的內衛腰牌,啪的一聲拍在桌上。

  “如果讓敢死營的人逃出了生天,我保證,你們一個都活不了。”他冷冷地看著這些人,“不要以為你們背後有人撐著就敢藐視軍令,在我郭九齡面前,你們背後的那些人都是一個屁,惹急了我,連根都給你們拔羅!”

  “現在,帶著你們的軍隊,前去圍剿敢死營,你們有三條路可選,第一條,與敢死營力戰到死,你們的家眷得活,會有身後榮耀,第二條,你們作戰不力,被我殺羅,累及家人,第三天,你們勇猛作戰,全殲敢死營,自己也活了下來,升官發財,富貴榮耀。現在,給我滾,給我去戰鬥。自己去選一條路。”

  在郭九齡的怒吼聲中,一個個郡兵將領面無人色的向外跑去。與辛漸離不一樣的是,郭九齡可是實實在在的大人物。說得出,辦得到。

  沒得選了,說是三條路,其實就只有一條路而已。

  全城之中,一條條火龍向著東城彙集,這一次,前進的速度極其之快,一道道包圍圈開始形成。

  和尚趴在屋頂之上,瞪大眼睛看著一隊隊的郡兵在宿遷的帶領之下離開了火場,向著東城方向那邊奔去,牙關咬得格格作響,眼眶迸裂,幾乎要滴出血來。在他現在伏著的這個位置,能看到火場之中,他的兄弟們那些已經不成模樣的遺體。

  將頭埋在瓦片的縫隙之中,他無聲的流下淚來。

  郡兵已經遠去,和尚緩緩地抬起了頭,神色已是變得異常猙獰,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這裡動手了,其它的地方又如何能保全?****的程平之,****的楊義,****的宿遷,既然你們不讓我們活,那大家便誰也別活了。

  和尚站了起來。

  “放火嗎?難道就你們會,老子不會嗎?哈哈哈,你們放火燒我的兄弟,我就讓安陽城變成一片火海。”他咬牙切齒地低聲嘶吼著,如同幽靈一般的消失在夜色之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5-21 05:23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5-21 05:24 PM 編輯

第一百一十二章:敢死營從不受威脅

  長街之上,血流成河。小貓不知道自己已經砍翻了多少郡兵,但眼前的郡兵依然在無究無盡的湧來,不是郡兵有多勇敢,而是在他們身前的這條大街之上,密密麻麻地擠滿了郡兵,而後面,更多的郡兵還在源源不絕的湧來,前方的郡兵無法後退,無法逃跑,除了向前與敢死營拼命,他們別無選擇,他們連轉一個身也做不到。

  小貓能從他們的臉上看到驚恐,絕望,然後便是歇斯底里的狂叫,瘋狂地向著他們揮起刀來。小貓心裡頭也有些絕望了,他只有一千人,從兵營裡殺出來到現在,又折損了近兩百人,只怕還沒有殺到城門口,就會死得精光了。

  將敢死營調進城裡是最為陰毒的一著,城裡的地勢,使得敢死營根本無從發揮他們強悍的戰力,除了這樣一條線的向前筆直的前進,筆直的殺出去外,竟然是沒有第二條路可選。

  兩邊屋脊之上,不停地有箭雨傾泄下來,敢死營中的弓弩手仰頭與他們對射,屋頂之上的敵人不時骨碌骨碌地滾下來,啪噠一聲摔落在長街的血泊當中,但這並不能改變什麼,上面會不停地冒出敵人的弓弩手,而敢死營這邊,卻是死一個少一個了。

  一場有死無生的絕境之戰,反而激發了小貓的狂性,當年在敢死營的時候,他也曾碰到過多次這樣的戰鬥,但僥倖的是,他都活了下來。

  “有我無敵,殺!”渾身浴血的他,瘋子一般的撞進郡兵群裡,大刀橫掃千軍,力劈華山,生生地在擠得滿滿的郡兵之中殺出了一條血胡同。

  向前,向前!一直向前!

  府衙之中,程平之的臉色很難看,辛漸離的臉色亦很難看,唯有郭九齡還算正常,不時有士兵沖進來,向他們稟報著敢死營的前進速度和現在的位置。

  在郭九齡的面前,是一副詳細的安陽城地圖,手指隨著士兵不停的稟報,手指亦在不停地向前移動著,慢慢的,他的臉色也難看起來。

  “東城大街已經被他們殺透了三分之二。”他點著圖紙,對著程平之道:“如果讓他們殺透了東城大街,他們面對的就將是安陽城縱橫交錯的巷道,到了那個時候,別說是一萬郡兵,再翻一倍,也休想拿住他們,程郡守,你管得好郡兵,一萬餘人對一千,居然被殺得連連敗退。”

  程平之面如土色,倒不是因為郭九齡對郡兵的指責,而是這些敢死營一旦突出東城大街之後,他將要面對的慘澹場面。

  郭九齡大步向外走去,辛漸離與程平之對視一眼,趕緊跟了上去。

  東城大街的正對面,便是聞香樓,安陽郡城最大最好的青樓,站在樓上,能清楚地看到對面大街之上慘烈的殺場,而樓下,一隊隊的郡兵也將這條橫街擠得滿滿的,只要前面出現了一點空隙,便會有軍官驅趕著士兵填進去。

  樓子裡的姑娘們此刻自然嚇得全都躲進了樓子最後面的角落裡,郭九齡大步走上了聞香樓的最高處,凝視著不遠處那一群黑盔黑甲的敢死營士兵,他們正在節節突進,這本來是大楚的棟樑,現在卻成了最為棘手的叛賊。郭九齡心中一片慘澹,先不論這一場戰事最後的勝利者是誰,輸的都是大楚自己。

  楊義渾身是血的從樓下爬了上來,看到三位大人正橫眉冷對的看著他,不禁顫抖著聲音道:“三位大人,擋,擋不住了。”

  郭九齡冷笑著看了他一眼,“楊將軍,你的位置不在這裡,而應當在最前線。如果讓敢死營突破,第一個死的也該是你。”

  楊義身子一抖,看向辛漸離,辛漸離冷哼一聲,仰首看天,楊義抖索了半晌,突然間發一聲喊,轉身沖下了樓去。

  “一個廢物,居然也能當上一郡守備的位置,安陽郡兵,當真是爛到了骨子裡。”郭九齡歎息地看著程平之。程平之臉一紅,嘴上不說,心裡卻極是不滿,這關自己什麼事?自己可沒有權力任命一郡之統兵將軍。

  “宿遷在哪裡,迅速把他叫來,他是八級高手,是現在這郡城之中身手最高的武將了,讓他來,先殺了那個章孝正,對方群龍無首,便好打了一些。”程平之轉身對身邊的一名護衛道。

  “宿將軍率部去南城那邊了,現在恐怕還在往這邊趕。”護衛道。

  “快去叫!”程平之喝道。當時佈置任務之時,自己便有意讓宿遷在東城主持攻勢,可是楊義這賊胚自以為勝卷在握,不願讓宿遷占了頭功,竟然將宿遷差去了東城,而有辛漸離的支持,自己也無可奈何,誰能想到事情現在居然到了這一地步。

  “楊義沖上去了!”辛漸離看著遠方的戰局,“這才有點將軍的模樣。”

  郭九齡臉上寒冰依舊:“章小貓武道修為比起楊義稍弱,但他是血海裡爬出來的,戰鬥力豈是楊義能比的,楊義不可能是他的對手。那個宿遷既然是八級好手,他來了,或者能憑著武道上的級別強壓章小貓。其它人,根本不夠這個章小貓砍的。”

  郭九齡話音未落,遠方楊義便像一個皮球一般,被遠遠的震飛了出來,落在郡兵群裡,變成了滾地葫蘆,倒是引得郡兵一陣大亂。

  程平之歎息一聲,當真是扶不起來的阿斗。

  樓梯上響起嗵嗵的聲音,剪刀出現在樓梯口,郭九齡橫目掃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又回過頭來,凝視著遠方,就這片刻功夫之間,敢死營又向前突進了十數米。

  “段副尉,讓你去抓章孝正,你居然讓他脫逃,使之釀成如今的惡果,你可知罪!”程平之怒吼道。

  剪刀仰起頭,看著程平之:“大人,我抵達章孝正家的時候,他已經跑了,很顯然,他已經得到了消息,這個洩露消息的人,才是罪魁禍首。”

  “知道消息的就只有那麼幾個人,誰會洩露消息?我看你這是在推脫罪責,是不是你心念舊情,有意放了他一馬?”辛漸離陰沉沉的道,差辦到如今這個程度,他的心中也是又驚又怒。

  “辛大人,你這話說差了,我段暄既然已經投奔了你們,喪心病狂地將自己出生入死的五百兄弟都全坑了,難不成還有回頭路可走。現在他們最恨的人不是你們,不是朝廷,而是我,如果我落在他們手裡,會被他們一口一口的活活咬死,所以最想他們死光的不是你們,而是我。”剪刀陰沉沉地道,“你覺得我會向他們洩露消息麼?”

  聽著剪刀的話,辛漸離不由語塞,是啊,最沒有道理洩露消息的便是眼前這個段暄了。

  郭九齡本來正眼也沒有看剪刀一眼,但聽了剪刀這樣一番話,不由得偏轉頭來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這人,剪刀剛剛那番話,讓他聽了身上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是怎樣的一個傢伙啊?

  真小人?郭九齡心裡頭一陣發寒。

  “野狗和章小貓的夫人呢?”郭九齡問道。

  “都被我抓起來了。”剪刀道。

  辛漸離一拍手,“那就好,將他們帶到這兒來,綁到屋頂上,打上火把,讓那章孝正好好地看一看,他的夫人不是還懷了他的崽子麼,要是他不棄刀投降,我們就宰了他女人。”

  郭九齡眼皮一跳,正想開言反對,剪刀居然大搖其頭:“辛大人,你不瞭解敢死營,如此之舉,不但不會讓他們投降,反而會讓他們更加狂暴,敢死營從不受人威脅。你即便殺了他們也沒用,只會讓他們更加同仇敵愾。”

  “豈有這樣的道理,難道他們都沒人性嗎?”程平之大奇。

  “不是沒人性。”郭九齡淡然道:“只是他們很通透,知道投降的結果是皆亡而已。”

  “我還真不信了。”辛漸離冷笑,“來人,去將那個什麼野狗,還有女人都綁到屋頂之上去,多打火把,讓那個章孝嚴看清楚一點。”

  渾身是血的野狗與挺著大肚子的紅兒被綁上了屋頂,無數的火把在他們的周圍點燃,野狗怒力睜大眼睛看著不遠處正在拼殺的戰場,突然大笑了起來,偏頭看著紅兒:“嫂子,看到了嗎?那就是你男人,你還沒有見過你男人在戰場之上大殺四方的模樣吧,好好看看,這就是你男人。”

  “這就是我男人,他是真正的男人!”紅兒看著長街之上,揮舞著大刀不停突進的章小貓,慘然笑道:“這一輩子,能嫁給這樣一個真正的男人,也足夠了。能夠看到他的威風,哪怕只有一次,也足夠了。”

  野狗大笑起來,“好,好,這才是我們敢死營男人的老婆,便是死了,也絕不向敵人屈膝。”

  遠處,章小貓抬頭,看見了屋頂之上綁著的兩個人,一聲野獸般的狂嗥迸發出來,戰場之上因為他這一聲不類人聲的狂吼竟然凝滯了片刻。

  章小貓看到了他的女人,衝鋒在前的敢死營的士兵看見了野狗。

  沒有辛漸離腦海之中想像中的場面,甚至他派出去喊話的人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他便看到,章小貓和敢死營的士兵猶如發了狂一般,以比先前更狂暴的姿態衝殺了過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5-21 10:27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5-21 10:30 PM 編輯

第一百一十三章:和尚在放火

  宿遷走得不緊不慢。上萬人圍攻一個千餘人的敢死營,而且還是在對方全無準備的情況之下,在他看來,這完全便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唯一的問題,就是郡兵要死多少人而已。對於楊義將自己調開來收拾這裡的殘局,他很清楚這不過楊義對自己的報復而已。

  前段時間,這傢伙看起來已經完全僕街衰到家了,楊一和的倒臺,使得整個安陽城裡的頭面人物都不待見他了,生怕與他沾上一點關係而受到連累。至於自己,因為在安陽城多年任副將,而且武道修為又比楊義要高出一大截,一直以來便是楊義忌恨的物件,排擠的物件。而且自己也毫不掩飾對於楊義要倒楣的喜悅之情。而那一段時間,程平之也明顯地在拉攏自己了。

  不過楊義這個傢伙倒當真是屬貓的,眼見著已經奄奄一息,居然又鹹魚翻身,不知怎麼的就搭上了辛漸離這條船,那可是二殿下,不,現在已經是太子殿下的大船了。

  宿遷苦笑,自己那一段時間做得可是太明顯了,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以及明目張膽地對楊義的蔑視,現在開始遭到報復了。眼下,不過是小小的一點微不足道的警告而已,相信隨著楊義攀上這條大船,在站穩腳跟之後,還會狠狠的收拾自己。

  看來自己得重新作些打算了。想法子調走才是正經。

  這讓他有些懊惱,有些事情,還真是強求不來,不是自己的,再努力也得不到,就像這安陽城的郡兵統領一般,自己努力了多年,還是鏡中月,水中花。

  東城方向火光照亮了半邊天,隱隱有喊殺之聲傳來,宿遷聳了聳肩,不讓自己去也好,敢死營即便只剩下千把人,可也不是好惹得。自己在安陽郡城這幾年,攏共也就攢了現在這千把心腹人馬,能讓自己指哪打哪,真要折在敢死營手中,於自己而言,得不償失。

  急驟的馬蹄之聲打破了宿遷的自怨自艾,也將他拉回到了現實之中,看到奔來的馬匹身上的人是誰之後,他心裡不禁一跳。

  “宿將軍,程大人命令你馬上前往東城增援。”騎士沒有下馬,而是急切地對宿遷道。

  “東城兵營?”宿遷大為奇怪,“上萬人馬圍攻千余敢死隊士兵,還需要我去增援?我這千把人去了,都沒地方擺吧?”

  騎士咽了一口唾沫,“宿將軍,程大人是讓您一個人敢緊過去,至於士兵們去不去倒沒什麼打緊。”

  “為什麼?”宿遷反問道。

  “敢死營余部在章孝正的帶領之下,兇猛反撲,郡兵擋不住,楊義統領上前與章孝正交手,也被擊傷了,程大人讓你過去,拿下章孝正,擒住首惡,余部則好辦得多了。蛇無頭不行嘛!”

  “章小貓!”宿遷驚叫一聲,“他怎麼會在哪裡?他又不是敢死營的人,他不是有老婆在城裡麼?”

  “這,我就不知道了。”騎士看著面色驟變的宿遷,搖頭道:“宿將軍,我們馬上過去吧,要是讓敢死營突破了圍堵,那可就不好辦了。”

  宿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色複雜地看了一眼東城方向,點了點頭,“走吧!”

  馬兒剛剛踏出一步,北城方向之上轟隆一聲,突然冒出了熊熊的火光,火勢起得太快,眾人似乎剛剛看見起火,那火勢便已經沖天而起。

  “那是府庫!”宿遷看著火光冒起的地方,驚呼起來。

  眾人轉頭看著那火頭燒起的地方,都陷入到了凝滯當中。

  “敢死營還有其它人漏網,這是蓄意縱火。”宿遷大叫起來,“府庫重地,萬萬不容有失,你馬上回報程郡守,就說我趕去府庫救火擒凶了,哪邊,我去不了啦!”

  丟下這句話,宿遷一撥馬頭,對著麾下大叫道:“走,去救火,快,快!”

  不等馬上騎士反應過來,蹄聲得得,宿遷已是一溜煙兒的去得遠了,他身後,上千名士卒一齊轉身,向著火勢燃燒的地方奔去。

  和尚在屋脊之上飛馳著,兩隻手臂之上,各挽著一個大桶,桶裡不是別的,而是油脂。他原本就是一個採花賊,一身輕功獨步江湖,此時全力施展開來,猶如鬼魅一般,時隱時現,現在安陽城中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圍剿敢死營身上,稍有本事的人都去了哪邊,而隨著戰事的不順,原本就已經不多的用以警戒的士兵也在源源不斷地趕赴哪裡,整個城中,除開東城,幾乎成了一片真空。這給和尚的縱火也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腳下又是一片木質的房屋,和尚也不管這裡住著的是一些什麼人,直接將一桶油脂盡數倒了下去,伸手入懷,掏出一個火摺子,用力一晃,一絲火苗閃現,彎腰,點燃腳下的屋樑,他身影一晃,又向著遠方奔去。

  片刻之後,在他身後,熊熊大火沖天而起。

  聞香樓上,程平之站在樓上,呆呆地看著遠處沖天而起的火光,兩個方向上都燃起了大火,那都是要命的地方,一個是府庫所在,那裡集中了安陽城幾乎所有的糧食儲備,如果那裡燒光了,只怕用不了幾天,安陽城中便得鬧起糧荒,到時候幾十萬人缺起糧食來,可是會要命的。而另一片,是安陽城中貧民聚集的地方,那裡,幾乎都是木質的或者茅草搭成的房子,火勢一起,必定會漫延開來,如果坐視不救,明天擺在自己案上的,便是令人恐怖的傷亡數字,真到了那個時候,自己不是這個官兒還當不當得成的問題,而是腦袋還能不能安坐脖子上的問題。

  “辛大人!”他霍地轉過身來,“我不能給你太多人了,你們的計畫中,到處都是漏洞,這火肯定是敢死營餘孽做的,我現在要派人去救火了,不論是府庫的損失,還是百姓的無辜死亡,都是我這個郡守牧守不力的罪責,很抱歉,我不能陪你們玩兒了。”

  辛漸離勃然大怒,“程大人,這是太子殿下親自下達的命令,事後有什麼問題,自有太子殿下擔當,現在絕不能撤人走。”

  程平之冷笑,看了一眼遠處瘋狂戰鬥著的敢死營,心道這便是自己活生生的殷鑒。自己可不想步其後塵,再成為下一個替罪羊。

  轉身,下樓。片刻之後,一隊隊的郡兵迅速離開了這一片地帶,向著起火的方向跑去,對於這些郡兵而言,去救火,自然要比與敢死營戰鬥好得太多太多了,雖然他們還沒有投入戰鬥,但前方戰鬥的慘烈,已經幾乎讓他們嚇得腿都軟了,不過內衛副統領郭九齡摞下話放在哪裡,卻又讓他們不得膽戰心驚地等候著隨時投入戰鬥。郭九齡不是程平之,對他們背後的靠山無可奈何,也不是辛漸離,在外頭算是一個爺,可回到上京,不過就是一條哈巴狗,這位爺走到那裡,都是頂級的,說是要砍他們的頭,那絕對會砍的。

  可現在有個子高的人頂著了啊!程平之是郡守,他下令離開去救火,這些郡兵自然跑得比誰都快,那速度,可比來時強得太多,那軍容,自然也整齊得多了。

  程平之一下子撤走了五千人,但撤走的可不僅僅是這些人,撤走的還有郭九齡好不容易聚攏起來的人心。先前還能仗著人多,但現在,人數上的優勢可就沒有那麼明顯了。

  郭九齡歎了一口氣,往後退了幾步,離開了窗子,坐到了桌邊,端起早已冷了的茶,一口飲盡,在他看來,已經結束了,這些郡兵無法擋得住敢死營的衝擊。不知為何,他的心裡,卻沒有什麼失敗的感覺。

  “結束了!”他看著剪刀,和血糊糊的楊義,攤了攤手,“攔不住敢死營了。”

  楊義不甘地咽著唾沫,如果攔不住敢死營,不能全殲對手的話,他的功勞,可就沒有了,到現在為止,名單之上的重要人物,只拿住了一個野狗。

  剪刀臉上肌肉抽搐著,於他而言,章小貓的走脫以及如此多的敢死營士兵的脫身,意味著他的後半輩子,都將在惶恐之中度過,只有在敢死營中生活過的人,才會知道敢死營的恐怖。整個計畫是他設定的,在他看來,整個計畫應當是天衣無縫的,他不明白,為什麼章小貓會突然離開了家去了東城兵營?他不明白為什麼東城兵營沒有按時同時發動攻擊。

  他突然走了出去,一把將綁在外頭的紅兒抓了下來,拖著便往樓下走。紅兒大聲慘叫起來,伴隨著野狗憤怒的嗥叫。

  楊義楞了一下,突然也撲了上來,一把叉住野狗,緊跟著剪刀向樓下走去,看著他們的身影,郭九齡的手舉起,卻終於又放了下來,歎一口氣。

  郡兵潮水一般的向後退去,剪刀提著紅兒,站在東城大街的盡頭,他的身旁,楊義叉著野狗,惡狠狠地盯著對面。

  敢死營停了下來,小貓橫刀而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5-22 09:50 A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5-22 09:51 AM 編輯

第一百一十四章:小貓的女人

  小貓沒有看剪刀,他的眼睛盯著紅兒。平素無比穩定的拿刀的手,此刻卻在不停的顫抖,在他身後,一隊隊的敢死營士兵列陣而立,鐵刀高舉,卻也無法踏出一步,因為他們看到了野狗。

  紅兒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也在看著小貓。

  她在笑。

  正如野狗所說的,她從來沒有看到過小貓在戰場之上威風八面的模樣,平素在她的面前,小貓總是一副居家小男人的模樣,會做飯,能洗衣,與她一起上街,遇到誰都是一副笑咪咪的模樣,絲毫看不出在沙場之上叱吒風雲的模樣。

  每個女人都幻想著自己的男人是一個蓋世英雄,紅兒自然也不例外,無數次她都在自己的腦子裡勾畫地小貓身著盔甲,手執大刀,身跨高頭大馬出現在自己身前的模樣,那時的他,會在她的面前彎下腰來,伸出手將她也扶上戰馬,帶著她,縱情賓士。

  現在小貓站在她的面前,雖然沒有騎馬,但全身盔甲,雖然小貓沒有拉開面罩,但她就是認得他。橫伸出去的鐵刀之上,一滴滴鮮血正在滴落。

  那是她的男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脖子驟然一緊,身子淩空而起,她被剪刀提了起來,剪刀身高臂長,將嬌小的紅兒提在空中,轉過頭看著她,冷冷地道:“叫啊,哭啊,你的男人在前面,讓她來救你啊!”

  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紅兒一直在盯著小貓,臉上卻是一直在笑。

  看到紅兒被提到半空,小貓再也無法忍耐,向前踏出了一步。手臂一緊,他被人拉住了。“小貓大哥!”

  馬猴緊緊地拽住了小貓。

  “小貓哥,你救不了他們,剪刀是什麼人,你難道還不清楚嗎?”馬猴看著他,低聲道。

  剪刀冷笑著看著對面的小貓,“小貓,我給你一個機會,一個與我單打獨鬥的機會,贏了我,你自然可以走,還可以取了我的命,帶著你的女人一齊走。怎麼樣,這個交易公平吧?”

  “公平什麼?”馬猴向前踏出一步,怒道:“小貓大哥今天打了快一個時辰了,一身力氣快要耗盡,你卻是養精蓄銳,還在這裡談什麼公平。剪刀,你還是人嗎?”

  剪刀呵呵笑起來,“公平?這世上有什麼公平可言?現在這個女人在我手中,對小貓來說,我提出的任何條件,便都是公平的。小貓,要不要賭這一把?”

  “不要!”小貓還沒有說話,被拎在空中紅兒已是尖聲大叫了起來。“小貓,別上他的當,他怕你,只要你跑了出去,他就不敢拿我們怎麼樣,走,快走啊!”

  “我怕他?”剪刀嘿嘿冷笑起來,左手舉起,在紅兒的面前一根手指頭一根手指頭的屈了起來,捏成了一個拳頭,突然一拳擊出,正中紅兒的小腹,場中頓時響起了數人的大叫之聲。

  紅兒在慘叫,小貓,野兒,馬猴等人齊聲憤怒地叫了起來。絲絲縷縷的鮮血,順著紅兒懸著的雙腿流將下來,紅兒雙手捂著小腹,臉色瞬間變得一片雪白。

  “剪刀,你不是人啊!”野狗憤怒地吼叫起來,“你叫過她嫂子,你吃過她做過的飯,喝過她為你泡的茶,你不是人啊!”

  叉著野狗的楊義目瞪口呆地看著毫無表情的剪刀,抓著野狗的手,不知不覺松了,野狗頓時跌倒在地上,楊義自詡也是心狠手辣的人,但與眼前這個傢伙比起來,似乎還是差得太遠了,看著剪刀,楊義只覺得身上嗖嗖冒著涼氣。

  野狗趴在地上,拼命地向著剪刀爬去,在地上,他摸到了一把刀,爬到了剪刀的跟前,他揚起了手中的刀,砍向剪刀的小腿。

  一支腳抬起,踏下,重重地踩在野狗的手臂之上,卡卡的骨頭斷折之聲響起,剪刀瞪著小貓,冷笑著:“小貓,現在是你的兒子,接下來便是你的女人,你賭還是不賭。”

  小貓緩緩伸手摘下了頭盔,當的一聲扔在了一邊。

  “我賭!”低沉的聲音響起。

  剪刀大笑起來,手一松,啪達一聲,紅兒墜落在直,落在野狗的身旁。

  紅兒側過頭,看著自己的男人舉著鐵刀,向前正緩緩走來,而她頭上的剪刀,正大笑著從抽刀出鞘,邁步踏進了她與野狗的身體,向著小貓走去。

  小貓曾在敢死營的大營裡,被眼前這個男人打成了重傷,這件事情,她聽野狗說過,如果單打獨鬥,小貓肯定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更何況小貓現在看起來便是沒了力氣的模樣,更何況自己還在對方的手中,小貓怎麼能贏,怎麼會贏?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野狗,眼光變得堅定起來,“野狗,兄弟,殺了我,殺了我。”

  “不,不!”野狗連連搖著頭。

  “殺了我。難道你想要小貓死嗎?你想要你的這些兄弟們都死在這裡嗎?殺了我,小貓沒了顧忌,就能帶著你的兄弟們殺出去,將來才能給我們報仇啊!兄弟,快,快啊!”紅兒無力地躺在地上,手掌不停地拍著地面。

  野狗嗚咽著,換了一隻手,緊緊地抓起剛剛從地上摸到的那一把刀。他閉上了眼,野獸一般的嘶鳴著,手臂猛然向前探出,鋒利的刀刃剛一入肉,野狗已是無法再向前多刺出一寸,紅兒笑著,雙手抓住了刀刃,猛力向著身體內插去。

  小貓狂叫了起來,馬猴狂叫了起來,數百名敢死營士兵們狂叫了起來。

  楊義低頭,傻呆呆地看著手裡還握著刀柄的野狗,看著雙手抓著刀刃的女人,看著女人那笑著看著小貓的面容。

  樓上,郭九齡也呆住了,卡卡兩聲,他生生地捏碎了手邊上的窗框。

  剪刀回頭,也呆住了。

  笑容凝結在女人的臉上,神彩漸漸黯淡,卻仍然大大地睜著,看著前面的男人。

  “剪刀,我要剮了你。”小貓嘶聲大吼著向前奔來,身後,馬猴提著刀沖了上來,數百敢死營士兵沖了上來。

  高高舉起的鐵刀,淩厲沖天的殺氣,奪人心魄的怨氣,瞬間彌漫了一切。

  楊義驟然回過魂來,一彎腰抓起野狗,擋在自己身前,迅速向後退去,野狗似乎失去了靈魂一般,手中還緊緊地攥著刀把,隨著刀身從女人的身體內抽出,鮮血噴濺,卻是恰恰噴了驚惶後退的剪刀一身。

  潮水般湧來的敢死營士兵砍翻眼前能看到的一切,聞香樓上,郭九齡長歎一聲,伸手抓住了身邊的辛漸離,翻身上了屋頂,瞬息遠去。

  小貓撲倒在地上,抱起了早已沒了呼吸的女人,失聲痛哭起來。

  和尚出現在東門處,士兵大都被調去圍剿小貓帶著的敢死營了,後來也走了一批去救火,現在守著城門的,不過十幾個士兵而已,和尚再也沒有掩飾自己的行跡,拖著刀,大步向著城門走去,刀尖在青石板之上拖出一路的火星。

  十幾個士兵畏懼地看著和尚,慢慢地向後退去,突然之間發一聲喊,四散奔逃。和尚沒有理會他們,徑直走進了城門洞子裡,雙手舉刀過頂,一聲咆哮,大刀軟下,碗口粗細的三根門栓被劈斷。沉重的大門被和尚緩緩推開。

  自由的世界就在城外。

  和尚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竹筒,一揚手,竹筒帶著尖銳的嘯聲直飛上天,在半空之中炸成了滿天星火。

  聞香樓前,馬猴抬頭,看見了東門處那滿天的星火。

  “小貓大哥,快走,東門處有我們的人,那裡的城門已經打開了,快走,讓敵人回過神來,我們就走不了啦!”馬猴搖晃著跪在地上抱著女人的小貓,小貓卻似乎沒有聽見。

  “來人,拖著小貓大哥,我們走!”馬猴大吼道。

  幾名士兵撲了過來,七手八腳將小貓連同他的女人一齊抬了起來,向著東門之處奔去。

  和尚站在東門,看著馬猴狂奔而來,他大步迎了上去。

  “和尚大哥,剪刀叛變了,野狗被他們抓住了,小貓的女人也死了。”馬猴看到和尚,大叫起來。

  “出城再說,我的大隊死光了,全死光了。”和尚咬牙切齒地道,“小貓怎麼啦,死了沒有?”

  “沒,他只是傷心過度了。”馬猴搖著頭道。

  “走,快走。先去帽兒山,那裡,還有我們先前佈置的完善的防禦設施,到了哪裡,我們就暫時安全了。”

  天色漸明,安陽郡城之中,一片狼藉,程平之是喜憂參半,宿遷趕往府庫去得很及時,僅僅燒毀了兩座糧庫而已,但在貧民區裡的那一把火,卻是死傷慘重,粗略估計,燒毀的房舍不算,光是死傷百姓,便有數百人之多。

  辛漸離滿臉都是鐵青之色,看著眾人的臉色很是不善,他奉命前來處理此事,如今卻弄得如此糟糕,幾個主要的人物,僅僅就抓住了甘瑋(野狗)而已。最為關鍵的是,敢死營是成建制跑的,將來會造成什麼樣的損失,現在還不得而知。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回到上京之後,絕對討不了好去。

  “我要回上京去了,今天就走。”看著狼狽的一眾人等,郭九齡冷冷地道:“你們,一個個,準備有司來拿你們問罪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5-22 10: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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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絕望

  帽兒山上,重新迎來了敢死營。現在他們只有六百餘人了,昨夜一場鏖戰,又有三百多人永遠地倒在了那條血泊浸染的長街之上。

  和尚一臉愁容地在安排著防禦,人手太少了,他們現在能佈置的也就是山巔的這一部分。現在他們除了隨身攜帶的武器之外,啥也沒有剩下,之所以要回到帽兒山,是因為他們進城之前,還在山上留下了一個後勤儲藏點,裡面還留存了一些糧食。

  “馬猴,小貓現在怎麼樣了?”看著迎面走來的小馬猴,和尚問道。

  馬猴搖搖頭,“還是那樣,誰也不能靠近他,也不許我們去接觸他老婆和娃娃,血糊糊的抱著她們兩個呆在那裡。”

  “這可不行,帽兒山不是長久之計,我們得儘快離開這裡。要是等城裡那些王八回過神來,大舉出城來追殺我們,那就要遭殃了。”和尚摸著光頭,道。

  “他們有膽子出來麼?”馬猴冷笑。

  和尚摸著光溜溜的頭皮,望著遠處巍峨高聳的安陽城,歎息道:“此一時也彼一時,而且,我不僅僅是擔心安陽的郡兵啊,小馬猴,咱們的存糧可不多,總不能一直呆在帽兒山吧,等到他們緩過氣來,還能不對付我們?”

  聽到和尚的話,馬猴也泄了氣:“秦老大也不在,咱們以後怎麼辦呢?”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心中茫然,瞬息之間,只覺得天下之大,當真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

  “走吧,去看看小貓,他這個樣子總是不行的,會傷身的。嫂子和侄兒已經去了,還是入土為安的好。”和尚道:“咱們兩個都是沒什麼主意的,看看小貓怎麼說吧!”

  兩人腳步沉重地繞了半個山頂,到了向陽的那一邊山坡,那裡,已經站滿了不少的士兵,而小貓正揮舞著鎬頭,在山坡之上刨著墓穴,碧綠的青草地上,一大一小兩具遺體用布裹著,靜靜地躺在那裡。

  “你們都是死人嗎?怎麼不過去幫忙?”和尚斥道。

  “常校尉不許我們過去,他說要自己動手。”一名士兵道,看著小貓的眼神,透出濃濃的憐憫。

  和尚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一個士兵匆匆地跑了過來,擠到和尚的跟前,低聲跟他說了句什麼,和尚卻是勃然大怒起來:“王八蛋,這個****的郭九齡,現在居然還敢來我們這裡,當真是壽星公上吊,嫌自己命長了,跟他有狗屁的話說,走,去砍了他丫的。嫂子這裡正好缺一個大好的人頭當祭品。”

  憤怒的和尚轉身便走,身後跟著一大群群情洶湧的士兵。

  “和尚!”身後傳來了小貓的叫聲。

  “小貓。”和尚轉過身來,看著小貓。

  “讓他上來。”小貓拄著鎬頭,道。

  “跟這種忘恩負義的東西又什麼可說的,殺了他,也算先報了那麼一小點點仇。”和尚怒道。

  小貓搖頭道:“郭九齡肯定知道很多東西,他既然敢來,自然是有恃無恐,我們需要從他哪裡知道更多的東西,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和尚,我們需要知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啊?”

  和尚噎了一下,剛剛他和馬猴還在為這事兒犯愁呢!

  郭九齡在一眾敢死營士兵憤怒的眼神之中踏上了帽兒山頂,跟在他身側的,竟然是安陽郡城的副將宿遷,郭九齡自然知道現在正是敢死營士兵怒火正盛的時候,臨走之前,他想來再見一見這支現在已經被朝廷定性為叛逆的軍隊和他們的將領,不僅僅是歉意。當然,他還不想死,他現在武功已經失去泰半,但有宿遷這個八級高手衛護在側,如果當真翻起臉來,逃跑,還是做得到的。

  穿過人群,他看到常小貓正小心翼翼地將一大一小兩具遺體放進挖好的墓坑當中,郭九齡停下了腳步,眼中閃過痛苦,憐憫。

  說起來敢死營救過他兩次了,一次是他們的校尉秦風,在落英山脈之中,如果不是秦風的突然出現,他那時候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第二次是秦人將他交還給敢死營,又是舒暢將他從閻羅殿里拉了回來。

  小貓的眼中露出縷縷柔情,坑裡,躺著他深愛的女人和還沒有出世的孩子。“紅兒啊,你和孩子兩人安心地走吧。”他伸手捧起地上的泥土,溫柔的,輕輕的均勻地灑了下去,看著兩人的身體一點點的淹沒在泥土之下。

  一座新墳很快便矗立在帽兒山的山頂。小貓席地坐在墳頭之前,抬頭看見一邊的郭九齡和宿遷兩人,居然露齒一笑,“郭大人,宿將軍,二位來了,請過來坐吧。”

  他這一笑,卻是讓郭九齡激淩淩地打了一個寒戰,只有恨到極深處,才會在現在笑得出來吧。他沒有猶豫,大步走了過去,向著墳頭深深地鞠了一個躬,身邊的宿遷也隨著他一起,向著墳頭行禮致意。

  “小貓,整件事件,我完全不知情,我也是昨天他們發動之時,才由辛漸離告訴了我整個事情的原委。”郭九齡聲音低沉,“我這麼說,不是想推託責任,也不是在你面前撇清。”

  “為什麼?”小貓看著他,沉聲問道。

  郭九齡看了看周圍敢死營的士兵,不由語塞,有些事情,他是根本無法說出口的,遲疑了半晌,他才道:“我只能告訴你,關於西部邊軍的覆滅,牽涉到了位置極高的人物,而朝廷斷然是不能將這件事的真相公之于眾的,但西部邊軍的覆滅卻還要一個交待,所以,他們選了你們敢死營。”

  “我們是替死鬼。”小貓呵呵地笑了起來:“我們敢死營本來就是一些賊囚組成的,不管過去立了多少功勞,在大人物們的眼中,我們都是一些十惡不赫的罪犯,即便是背再多的黑鍋,他們也絕不會過意不去,是不是?”

  郭九齡默然,“對於這件事,我只能說一聲對不起。”

  小貓冷笑起來,“郭大人,這聲對不起,你不應該對我說,你應該去和那些不明不白地死在安陽城中的一千余敢死營的弟兄們說才是。如果你今天上山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那你現在可以走了。”

  “小貓,我來還想對你說,不管怎麼樣,大楚都是你的國家,不管他曾經怎樣對你,希望你不要背棄他。”郭九齡道。

  小貓放聲大笑起來,“郭大人,你是怕我帶著這些兄弟,去投了西秦人是不是?你是不是怕我將來反戈一擊?”

  “是的。”郭九齡點頭道:“我不想看到,西秦人將來出現一支如同敢死營一般無二的部隊。這將會成為大楚的惡夢。小貓,你們走吧,解散了部隊,你們各自離開,天下之大,總有你們的容身之地。我還是內衛的副統領,我會負責將你們這些人的過去一筆抹去,你們都將成為乾乾淨淨的人,可以重新開始生活,怎麼樣?”

  “我們要怎麼做,就不勞郭大人你關心了。”小貓站了起來,厲聲道,他指著面前的新墳:“至於重新開始生活,你看看她們,還有可能嗎?”

  郭九齡歎息,本來不抱希望,此時倒也不覺得失望。

  “郭老頭兒,我們秦老大呢?他在上京,現在怎麼樣了,你也一定知道他的情況是不是?”馬猴大聲問道。

  郭九齡點了點頭,“你們這裡已經這樣,秦風在上京又怎麼會逍遙自在?他在護送公主進入上京的當天,便已經被內衛逮捕,關進了天牢。據我現在所瞭解到的情況,給他以及你們定下的罪名是裡通外國,叛叛投定,秦風,至少也是一個淩遲處死的下場。”

  卟嗵一聲,馬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小貓呆若木雞,和尚如喪考比。

  “你們不要指望秦風了,被關進天牢,別說他只是一個小小的校尉,便是宗師級的武者,也休想逃得出來。他死定了。”郭九齡歎道。“沒有誰能救得了他。這件案子,是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兩人一齊首肯定下的,在大楚,沒有誰再能翻案了。”

  小貓慘澹地笑了起來,“秦老大這一回可真算是自投羅網了,哈,哈哈,好個大楚啊,好個皇帝啊!”

  郭九齡離開了,但他帶來的消息,對於敢死營所有的殘存者的打擊卻是致命的。如果說原本的他們還存著萬一的希望,但現在,這一點點希望也不復存在了,留給他們的,只是無盡的絕望。先前雖然敢死營死傷慘重,二千餘人,只剩下不到六百人,但精氣神兒卻還在,而支撐他們的,自然便是因為秦風的存在。這些人都相信,只要秦風歸來,便能帶著他們走出困境,再創輝煌,但郭九齡帶來的消息,卻是將他們這一點希望也擊垮了。他們的老大根本就不可能回來了,他現在面臨的境況比起他們要更慘,除了等死,他們的老大,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帽兒山上所有人全都蔫兒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5-23 12:41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5-23 12:41 PM 編輯

第一百一十六章:各奔東西

  很多年以來,敢死營的所有人都習慣了他們的上頭有一個對他們嚴厲到極致的校尉,哪怕他很兇惡,哪怕他對他們向來是以拳頭來講道理,但他們仍然喜愛他,因為這個人不僅將他們當人看,給了他們重新做人的尊嚴,也給了他們重新活一遍的希望。他們習慣了這個人在他們的頭頂上為他們遮風擋雨,為他們謀劃前程。

  但現在,這個人沒有了。所有人對未來都茫然了。如果是昨天在城中他們便知道了這個消息,很有可能他們連殺出城也做不到,直接會被他們眼中的戰五渣安陽郡兵全殲在城內。

  馬猴哭得稀裡嘩啦的。“我要去上京。”

  和尚長籲短歎,“你去上京幹什麼?你知道上京是哪裡嗎?那裡是大楚的國都,秦老大在西軍之中算是一號響噹噹的人物,在哪裡,就是一隻小螞蟻。這一頂大帽子咣地栽在他的頭上,不抽筋扒披挫骨揚灰,那就算是輕的了。”

  “我去給秦老大收屍。”馬猴哭著道。

  “得了吧你,沒聽那個郭老兒說朝廷要將秦老大淩遲處死麼?有個鬼的屍體讓你收啊,都切成片片了。哎呀!”一塊石頭飛過來,準確地砸在和尚鋥亮的腦袋瓜子上,腦殼皮上立時便鼓起一個血包,馬猴怒目瞪視著和尚,手裡還緊緊握著另一塊石頭。

  “死馬猴,幹麼動手?”和尚大怒,但一看馬猴那怒中帶淚的模樣,心中又是一軟,“馬猴,我說得都是實話,你別去上京,你要去給他收屍,只能是在法場上又多你一具屍體而已,你沒看到嗎,朝廷這是要將我們趕盡殺絕呢!”

  “就算是死,我也要與秦老大死在一起。”馬猴堅決地道。

  和尚歎了一口氣:“你個死心眼兒,我懶得跟你說了。小貓,你呢,你準備怎麼辦?我可跟你說,你現在可不能想著報仇,剪刀那個王八蛋陰著呢,你現在去找他,鐵定是一頭撞進他的陷阱裡去。到時候別報不了仇,還將自己也陷進去。”

  小貓一直趴在一塊石板前,很用心地在一刀一刀地刻著一塊墓碑,這是郭九齡走後他開出來的一塊石料。現在已經刻得差不多了,聽著和尚的話,他抬起頭來,望向安陽城的方向,淡淡地道:“和尚,你放心吧,我還很年輕呢,今年不過二十五歲,剪刀比我稍大,也不過二十六七吧,日子還長著呢,我怎麼會著急呢,我還要等著剪刀娶妻生子呢,所以啊,沒個十年八年,我怎麼會去找剪刀報仇呢,嘿嘿嘿!”

  聽著小貓的話,和尚與馬猴二人齊齊地打了一個寒噤。

  “小貓大哥,你別這樣陰沉沉的,變得跟剪刀那個反骨仔一般無二,看著讓人害怕。”馬猴抽著鼻子道。

  小貓沖著他一咧嘴,露出滿嘴的森森白牙,看得馬猴又是一個哆嗦。

  “和尚,我準備重操舊業了。”小貓站起身來,將他刻好的墓碑豎了起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滿意地點點頭,“這裡還有六百兄弟,願意跟我走的,我帶他們進落英山脈,再去當強盜好了,我會等著秦老大的消息,如果他真死了,我再考慮下一步的去向。”

  “如果秦老大真死了,你不會去投西秦人吧?”和尚試探著問道。

  “為什麼不呢?”小貓冷笑道:“秦老大如果還活著,我自然唯他之命是從,如果他死了,這世上便再也沒有人能左右我了,誰能幫我報仇,我便投靠誰。”

  和尚歎息:“我還記得以前你對我說,我要敢去投西秦,你便會一刀一刀地將我片了。”他鬱悶地看著小貓。

  “此一時也彼一時。”小貓抱起了墓碑,“和尚,你肯定是不會跟著我去當土匪了?”

  和尚的頭搖頭貨郎鼓一般,“小貓,就像你說得一樣,我這輩子就只服秦老大一人,可他要死了,以後我也要去活個自由自在了。”

  “你,真要去當鴨子啊!”馬猴吞吞吐吐地道。

  “你說什麼?”和尚一怔。

  “以前野狗和秦老大他們一起,常說到你本錢雄厚,要是去當鴨子,鐵定能賺個盆滿缽滿。”馬猴道。

  “****他野狗的娘!”和尚破口大駡,可是剛剛罵了一句,就又落下淚來:“野狗那個王八蛋,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罵他一頓,再揍他一頓呢!”

  野狗還沒有死,被關在安陽郡城的大牢裡,但現在憑他們幾個人,又如何能救出他來呢?

  “生死由命吧,野狗的帳,將來我會同剪刀好好算一算的。”小貓抱著墓碑,向著他女人和孩子的墳墓方向走去。

  夜色降臨的時候,兩個人走下了帽兒山,一個是馬猴,他要去上京,另一個是和尚,他脫下了軍裝,放下了手中的鐵刀,決定去浪跡江湖。

  剩下的六百敢死營士兵,則一至決定跟著章小貓進落英山脈,去當土匪。

  安陽郡城之中,辛漸離臉色難看到了極致,而另一邊的程平之也是怒容滿面,剪刀黑著臉,站在一角。大堂中間,渾身上傷的楊義,被幾個內衛按著跪倒在地上。

  “從現在開始,你不是安陽郡的郡兵統領了。”程平之看著滿臉驚恐之色的楊義,“怠忽職守,以致於郡兵荒廢,作戰不力,使得賊兵肆虐郡城,百姓遭難,你罪無可赫。來人,將他帶下去。”

  “冤枉啊,程大人,冤枉啊,辛大人!”在楊義的號淘聲中,兩名內衛將他橫拖豎拉地拽出了大廳。

  “辛大人,程某也上了請罪的摺子,在朝廷還沒有任命新的安陽郡守之前,程某暫代郡守一職。請辛大人回京之後,代程謀向皇上,向太子殿下稟告,程某一定會克盡職守,在位一天,就會認真的做一天事情的。”

  辛漸離無精打采,這一趟差辦砸了,不定回去之後,太子殿下會怎麼收拾自己呢。

  “程大人,楊義我是要帶回上京去的,他不但涉及到怠忽職守之罪,前左相楊一和操縱朝廷,貪污受賄,賣官鬻爵等一系列罪行,此人可是重要的人證。”

  “辛大人自行決定便是。”程平之心中一涼,看來朝廷的動盪還遠遠沒有停止,太子殿下要清算前左相報一箭之仇,可是前左相楊一和當政數十年,勢力盤根錯節,只怕大楚又將是一場大地震了。

  “楊義被拿,宿遷保護郭九齡大人去了上京,這安陽郡郡兵不可沒有統兵之將,這一次段暄也算是有功,不若就由此人先代理郡兵統領一職如何?”辛漸離道,“郡兵實在是戰鬥力太差了,正需要段暄這樣的有經驗的人來清理一番,太子殿下是決意要重建西部邊軍的,到時候多半還是要以郡兵為骨架,在安大將軍到職之前,總得讓你的郡兵有些模樣,這樣於你將來也有些好處。”辛漸離道。

  “辛大人既然這麼說了,那這郡兵統領一職便暫明段暄代著吧,可這一職,需得朝廷正式下文任命,卻不是我們能私相收授的。”

  “這個自然,段暄啊,你暫代這一職,能不能轉正,可就看你這一段日子能不能做出一些成績來了,一是剿滅盤踞在帽兒山的這些賊匪,二來是讓郡兵真正具有戰鬥力,安大將軍可是老將,眼裡揉不得沙子的。”

  “多謝二位大人提攜,段暄一定會盡心竭力,不讓二位大人失望。”剪刀大步走到大堂中央,向二人施禮道謝。

  上京,舒暢覺得頭痛得很。秦風到現在杳無音訊,他想盡了辦法,也打聽不到秦風到底被關在哪裡?馬向東那個老甲魚嘴巴嚴實得很,每次自己一說到這個話題,他除了警告便是勸誡,而馬斌那個死色鬼,所知卻又實在有限,倒是每一次都想著從自己這里弄點藥去好讓他金槍不倒,煩都煩死了。

  舒暢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如果秦風當真只是因為與昭華公主那一點子破事,不會讓堂堂的一個左相諱莫如深,一提到這件事便大搖其頭,只怕這裡頭還有其它的貓膩,可現在自己扮演的是一個江湖遊醫,如果對於這件事過於關心,不免又讓馬向東疑心,舒暢不由得惱火之極。每日倒是借酒澆愁。

  又是一個豔陽天,舒暢坐在一家酒樓的二樓之上,倚窗望著繁華的上京街道,心中卻在盤算著要怎麼才能見到昭華公主,現在看起來好像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昭華公主總不會一直呆在首陽山吧,只要他下山,就有機會見到她了。

  心裡正在想著心思,目光一閃之間,卻在街上意外地看到了一個熟人。舒暢不由一愕,這不是郭九齡那個傢伙嗎,居然從安陽郡回來了。心下卻是大喜,這傢伙官兒可不小,在朝廷中的地位,比起馬向東雖然不如,但要論起暗中的權力來說,也不見得就比馬向東弱,而且內衛這個玩意兒,打聽起人來,可比堂堂左相只怕還要靈便。...<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5-23 10:21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5-23 10:22 PM 編輯

第一百一十七章:安排

  武功雖然大幅度退步了,但敏銳的感覺卻還在,郭九齡抬頭,便看見二樓之上,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他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是舒暢。這位敢死營實際上的二號人物,居然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京師之中。

  將宿遷先打發走了,郭九齡大步走上了酒樓。關於敢死營的事情,現在還處在嚴密的資訊封鎖當中,舒暢應當還不知道。

  “看起來你的身體應當已經沒有大礙了。”舒暢笑咪咪地看著對方,提起面前的酒壺,給郭九齡倒上一杯酒,大夫看到自己的病人又生龍活虎了,自然是打心眼兒裡高興。不僅是為對方,也是為自己,郭九齡當時可就只剩下一口氣兒了。

  郭九齡雙手按在桌子上,兩眼直視著舒暢,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笑容:“舒大夫,敢死營完了!”

  酒壺凝在半空,舒暢臉上的笑容也凝固在臉上:“你說什麼?敢死營好好的,怎麼完了?西秦人又打回來了!”

  “不是。”郭九齡緩緩搖頭。“你在上京城裡,難道沒有聽到秦風的一絲半點消息麼?”

  “聽說他被關起來了,但還沒有打聽出他關在哪裡?”

  “他被關在詔獄,天子大牢。”郭九齡一字一頓地道:“朝廷給秦風和敢死營的頭上安了一個罪名,裡通外國,出賣大楚,導致西部邊軍全軍覆滅,六萬子弟喪生荒山。”

  啪噠一聲,酒壺從舒暢手裡跌落,早有防備的郭九齡一伸手,接住了跌落的酒壺,將其放在桌子上。

  “安陽郡城那邊已經對敢死營動手了,兩千敢死營士卒,最終只有數百人在小貓的帶領下逃了出去,野狗被抓了,小貓的女人死了。”郭九齡儘量言簡意賅。

  “替死鬼?”舒暢的聲音有些發抖。

  郭九齡點點頭,舒暢當真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從簡單的幾句話裡便推斷出了事情的大概。

  舒暢伸手抓住了酒壺,慢慢的替自己倒著酒,他的手不停地在抖,以致於酒大半都灑在桌上。“和尚呢,剪刀呢,小馬猴他們呢?都死了?”

  “和尚沒有事,那天他不在軍營之中,僥倖逃脫一條性命,也正是因為他的逃脫,最後在城中製造了混亂,才讓小貓馬猴他們得以逃出城去。而剪刀嘛?”郭九齡頓了頓。

  “你不必說了,我知道了!”舒暢一仰脖子,將半杯酒倒進了喉嚨裡。“敢死營的戰鬥力,絕不是郡兵能夠比的,你剛剛說到了敢死營的幾個重要人物,唯獨沒有提剪刀,想必他已經是被人收買了,如果沒有內部人的出賣,想要將敢死營打成這般模樣,除非是西秦的雷霆軍來。”

  “是的,剪刀被上京派出去的內衛收買了。”郭九齡搖頭歎息:“很抱歉,整件事情,我是到他們發動的那一刻才知曉的,否則,必定不是這個樣子的。”

  “你就算知道了,也無法改變,也不會改變。”舒暢再喝了一杯酒,讓自己震盪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秦風現在關在詔獄裡,有辦法救他出來麼?”

  郭九齡緩緩搖頭,“這是天子欽定的案子,沒有誰能翻案,而且安陽郡城那邊已經發動,屎盆子已經扣下來了,你以為朝廷會自打自臉麼?如果敢死營是叛賊,作為敢死營校尉的秦風,自然便只能是叛賊的首領。”

  “或者,還有一人能救得了秦風。”舒暢緩緩地道。

  “誰?”郭九齡懷疑地看著舒暢。

  “昭華公主!”舒暢盯著郭九齡,“從我得到的消息,秦風這一路之上護送著昭華公主逃亡,二人在逃亡的過程之中很有可能發生了一些什麼,兩人之間似乎產生了感情,昭華公主喜歡上了秦風。”

  郭九齡張大了嘴巴,“舒大夫,這,這不算什麼好消息吧,如果真是這樣,只怕上頭要弄死秦風的決心會更大一些。”

  “一般來說是這樣。但昭華公主是那種外柔內剛的性子,現在昭華公主在首陽山上的別宮內陪著皇帝,秦風的事情,她肯定還不知道,如果讓她知道了這一切,或者便會有轉機。”舒暢盯著郭九齡道。“可是我上不了首陽山,見不到公主殿下。”

  “你是讓我去?”郭九齡道。

  “對,你是內衛副統領,是這一次大戰之中生還的級別最高的將領了,皇帝肯定會召見你的,而你作為當時公主殿下的護衛頭頭,公主肯定也會見你,那時便有機會了。只消讓公主殿下知道秦風現在面臨的困境和敢死營的下場便夠了,剩下的,我們便只能等待了。生,或者死!”

  郭九齡沉默半晌,“好,這件事情我會幫你做到。不過舒大夫,你還是敢緊離開京城吧!”

  “怎麼?我可不算是敢死營的人吧?也應當沒有多少人知道我的存在吧?”舒暢不以為然地道。

  “那是以前。”郭九齡搖搖頭,“剪刀叛變了,在他給內衛的供詞當中,你,舒大夫,可是名列秦風之後的敢死營第二號人物。是朝廷必須要抓到的欽犯。你居然還大搖大擺地在這裡飲酒,也虧得是我發現了你,被別的人撞上,你就得與秦風作伴去了。”

  舒暢咬了咬牙,“這個白眼狼,總有一天,我會好好的收拾他的。多謝郭大人了,昭華公主這事兒就拜託你了,看起來我也得先躲一躲了。”

  “你現在住在哪裡?要不然就去我家裡躲一段時間,過了這個風口再說?”郭九齡道。

  舒暢微微一笑:“有你郭九齡這句話就夠了,你是內衛副統領,我啊,還是不給你添麻煩了,我現在住在左相府,當然看起來現在也住不成了,不過你放心,在上京,還沒有人能抓住我的,你就不用擔心我了。”

  “那就好。”郭九齡點頭道。

  “如此拜託了。”舒暢站了起來,向著郭九齡一揖到地。

  左相府。馬向東的書房,舒暢輕輕地從馬向東的腦袋上抽出最後一根銀針,仔細地將銀針擦試了一遍之後放回到針囊之中,笑對馬向東道:“好了,馬相,這一次不敢說完全根除了後患,但舒某還是敢保證十年之內,絕不會有復發之虞了。剩下的,便是馬相在以後的日子裡自己要注意保養了。”

  “多謝舒大夫,請坐,舒大夫。”馬向東點點頭,指了指面前的錦凳。

  “馬相可是有什麼話要對舒某說?”舒暢微笑道。

  馬向東的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大好,沉吟半晌,“舒大夫,前些日子,你一直在向我打聽秦風的事情,我雖然沒有跟你詳細說這裡頭的事情,但還是很上心的,今天,我看到了一份內衛遞上來的報告。”

  “與舒某有關?”舒暢輕鬆地問道。

  “舒大夫與敢死營的關係,不像是你跟我說得那麼簡單吧?”馬向東盯著舒暢,問道。

  “不錯。我今天也收到了一些消息。”舒暢坦然地道:“這幾年來,敢死營就是我的家,秦風也好,還是其它的人也好,都是我的好兄弟。”

  馬向東臉上的皺紋更深了一些,“那敢死營現在的狀況,你也清楚了?”

  “當然,我今天見了郭九齡。”

  “你與郭九齡有交情?”

  “這一次不是我,他就死了。”舒暢淡淡地道。

  馬向東點點頭,“那舒大夫也肯定知道,你在朝廷要逮搏的人犯當中排名第二?”

  “馬相準備將我押送有司關押麼?”舒暢眉梢微微一跳。

  馬向東一笑,“舒大夫多慮了。我馬某雖然這一輩子一直都在鑽營著向上爬,但男人嘛,誰不想向上爬,但做人的底線我還是有的,如果是一個素昧平生的人那也罷了,但舒大夫與我有恩,知恩必報,馬某人這一點德性還是有的,不過舒大夫,我這左相府,卻也是留你不得了,我已經吩咐了馬斌,連夜送你出城。天高任鳥飛,舒大夫,憑你的本事,出了上京,那裡去不得呢?”

  “多謝馬相了。你這樣放我走了,就不怕日後太子殿下追責?我在你府裡,恐怕也瞞不了他們吧?”

  “你不過是一江湖遊醫,而我,卻是堂堂左相,與二殿下相交十數年,如今更是二殿下倚仗的文臣之首,二殿下是何等聰明之人,又豈會為了你而與我交惡?這一點自信,馬某還是有的。”馬向東道。

  “既然如此,倒也不必讓馬斌為我安排了,舒某自有去處。”舒暢站了起來,向著馬向東一揖,“馬相,就此告辭,敢死營蒙冤,這件事情,舒某是不會善罷干休的。”

  “蜻蜓撼柱而已,不必做無益之舉。”馬向東搖頭歎息,“這天下不公的事情多著呢!”

  “總得要有人來做。”舒暢淡淡地道:“這些年我在西部邊境,看多了那些漢子為國拼殺,到得末了,卻落得這個下場,身死也就罷了,還要遺臭萬年,老天有眼,自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總會有真相大白於天下的那一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5-24 12:42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5-24 12:44 PM 編輯

第一百一十八章:攤牌

  老皇帝的病並沒有因為昭華公主閔若兮的平安歸來便霍然而愈,相反,在看似精神了幾天之後,以更快的速度萎糜下來,眼見著便是一日不如一日了。那一段時光,倒好似是迴光返照一般。

  躺在床上,眼睛半開半閉,隨時隨地都會陷入半昏迷狀態,但只要醒著的時候,思路卻又無比清晰。閔若英一直侍候在病床之前,不敢有半步稍離。

  “若英,這件事情,參與進來的人,現在都如何了?”皇帝輕輕的問道。

  “父皇放心,這件事真正參與其中的人,除了羅良,楊毅以外,其它的人,全都已經死了。”閔若英低聲道:“羅良兒子是放心得下的。楊毅嘛,等局勢平穩下來之後,兒子會另作安排的。”

  “馬向東,郭九齡他們不知道?”

  “他們只知道表面上的部分,在他們心裡,都認為這件事是大哥一手所為。”閔若英有些得意,這二位可都是他倚仗的心腹,可這一次絕大的行動,連這二位也被蒙在了鼓裡。

  “你心思也算縝密,馬向東也好,郭九齡也好,都是值得倚仗的臣子,他們與羅良不同,如果讓他們知道了你這次的行徑,只怕便要與你離心離德。”皇帝歎道:“若英,如果是我身體尚好,我是絕對容不得你如此做的,只可惜,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閔若英低下頭去。

  “你狠辣是夠了,但你要記住,作為皇帝,不僅僅是光有狠辣,還要有寬仁,寬嚴相濟,方能和諧共存,一味狠辣,往往便會走上極端。”

  “兒子記住了。”閔若英點頭道。

  “這件事情,千萬不要讓兮兒知道。即便她是你的嫡親妹妹,你明白嗎?”皇帝聲音虛弱,“她心地單純,不要讓她蒙上塵垢,好好的對她。”

  “兒子只有這一個妹妹,自然會讓她過上這世上最美好的生活,父皇便放心吧!”

  “那個秦風,要妥善處置,我看你妹妹對他上心得很,慢慢開導,千萬不要急。”

  “兒子省得。”閔若英點頭,提到秦風,便不由得想到敢死營,想到敢死營,便想起今天剛剛收到的急報,辛漸離的差事辦砸了,敢死營居然有數百人沖出了重圍,逃了出去,這不能不說是一大隱患。這件事情,還需要將首尾收拾好。

  辛漸離在信中提到的辦法還算可行,也算此人尚有一點急智,敢死營與西秦邊軍有大仇,這一次他們逃出去之後,唯一的去處便只有向落英山脈之中逃竄,將他們交給西秦邊軍來解決,所花費的不過是一些銀錢糧草而已,料那些窮得叮噹響的西秦邊軍會喜笑顏開的去剿滅這支敢死營的殘軍。能報仇,還有報酬可拿,那些窮鬼不會不動心。

  不過回來之後,這個辛漸離還是要重重的責罰於他,這一點事情,都能辦成這般模樣,倒真是讓人惱火。

  “公主,您慢點。公主,小的給您去通報。”外面,傳來了秦一有些驚慌的聲音,閔若英心中一動,站了起來,剛剛轉過身來,砰的一聲,大門已是被猛地推開,閔若兮一臉怒容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兮兒,你幹什麼?不知道父皇現在受不得吵鬧麼?”閔若英眉毛豎了起來,瞪著閔若兮,喝斥道:“真是把你慣得無法無天了。”

  閔若兮站在門口,看著閔若英,目光再轉到床榻之上的父親身上,眼圈兒漸漸地便紅了。

  “二哥,我只問你一句,秦風現在在哪裡?”她哽咽著道。

  閔若英目光收縮:“兮兒,你說什麼?”

  “二哥,你還想騙我嗎?今天我見到郭九齡了,他回來了,他正在首陽山上等著你召見呢,我聽說他回來了,特意去感謝他在落英山脈的回護之恩,不想卻讓我聽到了我簡直不敢相信的事情,你,還想瞞我,騙我嗎?”閔若兮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兮兒,進來說話!”床榻之上,老皇帝低聲叫道。

  閔若兮抽泣著進了屋,走到床榻跟前,卟嗵一聲跪倒在皇帝的榻前:“父皇,您要跟兮兒作主啊!”

  皇帝伸出枯瘦的手,輕輕地撫摸著閔若兮滿是眼淚的臉龐,“兮兒,你以為你二哥為什麼要把秦風抓起來?”

  “我知道,他看不得我喜歡秦風,他覺得像秦風那樣的孤兒,那樣的窮軍漢根本配不上我,所以他要把秦風殺了,讓我絕了念想。”閔若兮狠狠地盯著閔若英,那目光,倒似要將她的哥哥一口吞下去一般。

  “倒真是女生外向,女大不中留。”一邊的閔若英搖頭道。

  “兮兒,這你可錯了。”皇帝淡淡地道:“逮捕秦風這件事情,不僅是你二哥的主意,更是我的命令。”

  皇帝此言一出,閔若兮不由驚歎了,卟嗵一聲坐倒在地上,“父皇!”她大聲叫了起來,聲音之中充滿了驚惶,還有絕望。

  “不過原因倒不是因為秦風是個窮軍漢,小校尉,我閔氏發家,也不過這百餘年的時間,百餘年前,我閔氏先祖難道就不是窮軍漢麼?”皇帝呵呵的笑了起來。“若英,具體的事情,你給兮兒講吧,我累了。”

  “父皇休息吧,我給二妹來分說。”閔若英走到床榻前,輕輕的替皇帝掖好被角。

  “二妹,這件事情,我也是無可奈何。”閔若英從地上將閔若兮扯了起來,“大哥出賣西部邊軍,使得六萬西軍一朝盡亡,左帥也亡命落英山脈的事情你現在也應當清楚了吧?”

  “我當然清楚,但這跟秦風有什麼關係?”閔若兮道。

  閔若英歎了一口氣:“兮兒,難道你準備讓你二哥向天下公佈這件事情的真相嗎?如果真相大白于天下,則閔氏皇朝顏面何存?朝廷威嚴何存?”

  閔若兮霍的抬頭,盯著閔若英,她心中已經明白了一些,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起來。

  “如果我大義滅親,向天下公佈這件事情,那我該如何處置大哥?六萬邊軍盡亡,安陽郡慘遭屠毒,數十上百萬百姓被洗劫,大楚西境門戶洞開,你說說,按照大楚律法,大哥要承受什麼樣的刑罰?”

  閔若兮的身體不由得劇烈的顫抖起來。

  “所以,我只能替大哥找一個替罪羊,而敢死營來做這個替罪羊是再合適不過了。”閔若兮的神色轉厲,“西部邊軍皆亡,唯敢死營獨存,這本來就已經不合常理了對不對?偏生敢死營還都是由一些犯了死罪的罪犯組成的,這樣的人,安再大的罪名在他們身上,大楚的百姓也會覺得理所當然,覺得合情合理。”

  “就算你要拿敢死營當替罪羊,為什麼一定要將秦風扯進去?”閔若兮嘶聲道。

  “妹妹,秦風是敢死營的校尉啊,是主官啊,而且據我所知,此人在敢死營的威信相當之高,一言九鼎,你覺得用敢死營來當這個替罪羊,而一營主官卻毫不知情,這可能嗎?這不是將話柄送給人說嗎?”

  “秦風一路護送我,歷經生死磨難,這可也是盡人皆知的事情,說他是叛賊,誰會相信?”閔若兮爭辯道。

  “這正是西秦人的狡滑之處啊!”閔若英冷笑起來,“一個劉震被我們抓住了,他們賊心不死,故意派出秦風護送你逃亡,不然在西秦人如此大規模的追捕之下,他秦風一個區區的六級武道修為的傢伙,怎麼可能逃得過鄧樸這樣九級高手的追殺?他們只不過是作一個樣子出來,好讓這個秦風回到大楚之後,因此而得到封賞,進入我大楚軍方高層,從而再次圖謀我大楚啊!”

  “你,你……”閔若兮看著他的二哥,大眼裡寫滿了不敢相信的神色。“二哥,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恥,他是你妹妹的救命恩人,也是你妹妹的意中人,你想讓我一輩子良心難安,一輩子傷心難過嗎?”

  閔若英的臉色嚴肅起來:“兮兒,別忘了,你是閔氏族人,你是皇族,你生下來肩上就擔負著閔氏一族的榮光,閔氏的興衰榮辱與你息息相關,閔氏皇族的尊嚴,你大哥的性命,大楚的江山與秦風之間,你需要選一邊,告訴二哥,你選那一邊?”

  閔若兮看著閔若兮,嘴唇抖動著,眼中滿滿都是絕望的神色。

  閔若英走近到她的身邊,低聲道:“妹妹,長痛不如短痛,你不過是在最虛弱最無助的時候遇到了他而已,忘了他吧!”

  閔若兮死死的盯著閔若英,慢慢的一步步向後退去,一邊退一邊搖頭著,“二哥,你錯了,我忘不了他,我也不會許你殺了他,你要殺他,便將我一便也殺了吧!”

  丟下這句話,閔若兮突然一轉身,呼地向外沖去。

  “公主,公主!”外頭傳來秦一驚慌的呼叫之聲。

  “看來兮兒對這個秦風還真是動了真感情。”身後,傳來老皇帝的聲音。

  閔若英沒有回頭:“父皇放心,兮兒下不了首陽山。她只是一時想不開而已,我會讓人去開解她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5-25 03:05 A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5-25 03:07 AM 編輯

第一百一十九章:私家菜館裡的老頭兒

  “放我出去!”閔若兮憤怒的衝向寢殿的大門,但站在門前的兩名年長的宮女輕鬆地擋住了閔若兮的攻擊。閔若兮被外界稱為閔氏最有天份的武道修為者,但畢竟還太年輕了,在這些宮廷高手面前,還不堪一擊,更何況是以二敵一,閔若兮憤怒的攻擊被輕描淡寫的擋下,她無法踏出寢殿一步。

  “殿下,您累了,還是先歇歇吧!”看著喘著粗氣的閔若兮,擋在門前的一名宮女微笑著說,永遠是那麼的有禮貌,但卻堅定不移的擋在閔若兮的面前。

  閔若兮絕望地看著這兩個陌生的宮女,兩腿一軟坐倒在地上,放聲痛哭起來。一哭二鬧三上吊,可除了這兩個永遠臉上帶著笑的宮女,就沒有人來理會她。她恐懼著,擔心著,當她能走出這座宮殿的時候,看到的會是秦風血淋淋的,死不瞑目的腦袋。

  她無比的痛恨起閔若誠來,如果不是大哥喪心病狂地做出這一檔子事來,怎麼會有今天?

  “閔若誠,我要殺了你!”她厲聲咆哮著,躍起身來,揮舞著拳頭,砸碎了殿裡所有能砸碎的東西。

  兩名宮女束手站在一邊,任由她發洩著。

  內衛衙門,幾大巨頭正聚在一齊,安如海捧著內衛統領的大印,將他交給了楊青。

  “恭喜你了,楊統領!”安如海微笑著道:“以後,內衛就交給你了。”

  “不敢辜負大將軍的期望。”楊青躬身一禮,“大將軍離開這逼仄的京城,去西部縱橫馳騁,更讓楊青羨慕。也祝大將軍早日重建西軍,再現西軍風采。”

  “借你吉言!”安如海哈哈一笑。此去西境,前途艱難,一無所有,白手起家,想要重複左立行在時的威風,何其難也。不過能平安地離開上京,於他而言,已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太子殿下清算楊一和的步驟已經愈來愈急迫,一步一步,步步緊逼,辭官的楊一和想要善終,只怕是很難了。

  對此,安如海只能暗自嗟歎,現在,他自身難保。作為少數幾個知道真正的真相的人,他連開口為楊一和求情的念頭都不敢動,現在的太子殿下可不是先前的皇帝陛下。自己只能明哲保身了。

  轉身,看到一邊蒼老了許多的郭九齡,又是暗歎一聲,郭九齡是最早投靠二殿下閔若英的,可現在,境遇卻也差不多是最慘的一個了。一身武功折得七七八八,回來之後,還得受楊青這個後起之秀的管轄,想來他心裡也不會很舒服。

  “楊統領,我馬上就要走了,要借老郭用一用,我和他幾十年的朋友了,兩人去喝一杯可否?”他半開玩笑的對楊青道。

  “統領重了,郭副統領是內衛老人,又歷經艱辛才得以歸來,正要好好的休養一段時間才對。郭副統領,您儘管去休息,什麼時候想來上班,再什麼時候過來就是。”楊青笑咪咪地道。

  “多謝楊統領。”郭九齡笑著抱拳為禮。

  幽深的巷子裡,一家經營著私房菜的菜館,知道的人不多,但這裡卻是內衛中高級官員們最喜歡光顧的地方,一來是足夠幽靜,二來這家館子的背景極其深厚,安全上完全沒有顧慮。而更深層次的原因,卻只有安如海,郭九齡這樣的內衛老人才明白,這家菜館真正的主人是誰?

  正是華燈初上的時間,換作任何一家其它的飯館,想必都是門庭若市,人來人往,但這家小菜館裡僅有的幾個包間也是空落落的。安如海看著坐在對面的郭九齡,“是不是心裡很不舒服?”他問道。

  郭九齡微微一笑,“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老郭,在我面前,就沒有必要藏著掖著了,你是最早投靠二殿下的內衛人,還記得當初,我為此狠狠地批了你一頓,不過現在,你出生入死歸來,本該屬於你的位子卻歸了楊青,心裡能爽快?”安如海笑道,“論起資歷來,楊青可遠遠不如你了。”

  “安兄,你是真多慮了,如果說以前我對你這個位子還虎視眈眈的話,但現在,我是真沒有一星半點這個想法了。”

  “是因為一身武道修為被廢了?”安如海眼中閃過一絲痛惜的神色,從一個普通人到九級武道修為者,這中間要經歷的艱難險阻又豈是一言能盡的,絕大部分修習武道者,這一輩子大部分都被卡在了五六級上,能到七級便頂天了。這就像你本來就是一個百萬富翁,卻在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又被打回了原形,這其中的落差,不是當事人,當真是無法知其中三味。

  “廢了也挺好。”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提著一壺酒走了進來,很隨意地坐在二人的一側,咚的一聲將酒放在了桌上,“小安子,倒酒。”

  安如海年過五十,堂堂的九級巔峰武者,在老頭的嘴裡,居然被稱做小安子。

  安如海卻絲毫沒有著惱的神色,提起酒壺,給三人的酒杯裡都倒上了酒。

  老頭舉起酒杯,“小郭一直以來便對功名利祿上心,比起小安子的隨波逐流可要讓人討厭多了。不過這一次回來,我看你變得順眼多了,看來這一次你經歷了許多啊。”

  “文老教訓的是。”郭九齡站起來,恭敬的沖著老頭行了一個禮:“這一次郭某親眼目睹了六萬將士英勇戰死,那悲慘的場景,至今思來,仍是心有餘悸。能活下來,已是幸運。”

  “的確幸運。”文老搖頭道:“沒了這一身武道修為,你也可以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下半輩子了,小安子擺脫了這個桎梏,衝擊宗師也不是沒有指望。對你們二人而言,也算是各有所獲了。來,為你們二人都各得其所,老頭兒敬你們一杯。”

  兩人無言,都是舉起酒杯來,一飲而盡。

  “安兄,你就要走了,有幾句話我想問你。”郭九齡突然道。

  安如海點點頭,“什麼事?”

  “楊毅在哪裡?我不信你找不到他的蹤跡?”郭九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安如海臉色一變,“老郭,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要親自問他一問,為什麼要這麼做!”郭九齡的臉色變得猙獰起來,“六萬人吶,安兄,你能想像當時我的心情嗎,一排排,一隊隊,就這樣倒了下去,毫無反抗的餘地,漫天弓弩,大火,悲鳴的戰馬,絕望的攻擊,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安如海低頭不語,文老卻是將酒杯重重往桌上一頓:“小郭子,你是想找死嗎?別說你現在只剩下了一個半吊子修為,便是你還是九級修為,掉到這個泥潭裡,也會爬不起來,所以我才說你沒了這一身修為是一件好事。以後便在內衛裡混吃等死,幹膩了,就在我的菜館裡當個掌櫃,我老了,正準備出門去雲遊一翻,見幾個好友,也算是辭行了。”

  郭九齡站起身來,深深地彎下腰去:“小郭子多謝文老的好意,如果不親身經歷也就罷了,但既然身臨其境,又如何能置身事外,武道修為沒有了,但心卻還在,這件事,我不會甘休,安兄辦的這個案子內裡疑點太多了,我在戰場之上發過誓,如果能活著回來,一定會還那些戰死的兄弟們一個公道。”

  “從來就沒有公道。”文老冷冷地道:“你如果真要這麼做的話,以後就別到我這菜館來了。”

  郭九齡苦笑:“連文老都退避三舍,想來這裡頭的貓膩當真是夠大的。可是小郭子卻不會死心,不查清這件事,我死難瞑目。”

  “你不是死難瞑目,你會死無全屍。”文老冷笑。

  郭九齡點點頭,“我明白了,多謝文老這些年來的照應,以後我不會來了。”他離席,躬身,轉身而去。

  啪的一聲,後面文老提起酒壺,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與郭九齡相交數十年,不勸勸他麼?”文老看著安如海。

  “他是無法勸的。”安如海搖頭道:“文老,老兄弟沒幾個了,如果將來他有難,文老幫他一把,您老出面,那位還是會賣個面子的。至少留一條命吧。”

  “他硬要去碰個頭破血流,那誰能幫得了他?”文老搖搖頭,“對了,先前你跟我說過的那個秦風,你說他體內有一股中正淳和的內力束裹住了他本身的內力?”

  “是的,此人體內的內息古怪之極,陽剛霸道到了極點,如果不是這股內力將他原本的內息包裹住,這傢伙早已被自己辛辛苦苦修來的內息燒成渣了。不過現在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左右不過是一個死而已。”

  “這天下能有這個本事的,或者只有越國的衛莊而已,想不到這場戰事,連這個老傢伙也出手了。”文老低下頭,沉思起來。

  月上中宵之時,安如海已經走了很久,文老卻依然坐在那裡,陽剛霸道到了極點的內息,能活活將自己燒死的內息,嘿嘿,自己居然再一次又聽說了這種功夫?多少年了?五十年還是七十年,自己的師父跟自己講過這樣一種霸道邪門到了極點的功夫,上下千年以來,真正練成的不過一人而已。這門功夫不是早就絕跡了麼,怎麼又會突然出現一個?還姓秦?果不其然,又是一個死啊,要是這傢伙能活下來,那會是一個什麼光景呢?

  就在文老頭在哪裡想著往事的時候,一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出現在私家菜館的外頭,遞給了跑堂的夥計一塊牌子。

  “我要見文老!”年輕人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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