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槍手1號 -【馬前卒】《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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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dar 發表於 2016-4-12 01:27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4-12 01:27 PM 編輯

第四十五章:知道了

  西秦雷霆軍擺出了偌大的陣仗,連帥旗都豎到了帽兒山下,山上二千多等待著與敵決一雌雄然後光榮赴死的傢伙們,握緊了手裡的武器,等待著那山呼海嘯一般的進攻到來。然而什麼也沒有發生,靜悄悄地透露出一絲絲詭異。

  野狗受不了這個,讓人將他推著撐起了半邊腦袋,他的眼神倒是極好,居然看到了對方的帥旗之下,兩個人席地而坐,在哪裡娓娓交談著什麼。

  “娘的,這才是真折磨人呢!”他低聲咒駡著。

  死不可怕,等死才最可怕。不禁是野狗,更上面一些的剪刀,和尚,章小貓,舒暢也都是面面相覷。

  時間一點點推移,日頭快要升到中天了,下頭兩個交談的人好像終於結束了談話,緊接著,一名西秦軍官赤手空拳地向著帽兒山走來。

  “這是要勸降麼?”章小貓看著舒暢,“如果真的,你說我該怎麼辦?是壯烈赴死呢,還是就坡下驢當個賤骨頭?”

  舒暢大笑,“你自己都有答案了,還問我幹什麼?”

  “就是連累了老兄你了。”章小貓歎道:“我倒是想投降,我就是怕日後被秦老大追著屁股砍啊!”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笑了起來。

  野狗現在全身還被捆得跟粽子似的,想要坐起來都是很困難的事情,但此刻,兩個士兵卻將他架著站在西秦軍官的面前。

  送信的西秦軍官很年輕,踏上敢死營的陣地之時,臉上的神情還是很倨傲的,但在看到面前的野狗的模樣時,先是臉上露出了一個錯愕的表情,接緊著一絲敬佩之意毫不掩飾地出現在他的臉上,都是軍人,對於受了這樣的傷,還能守在第一線,還能這樣站在自己面前的硬漢,他並不吝自己的敬意。

  強悍而意志堅定的對手,雖然很討人厭,但卻不能不讓人佩服。

  “這是我們卞帥給貴軍秦校尉的親筆信。”年輕軍官雙手將信件奉上。

  對手很有禮貌,雖然野狗很想吐這個傢伙一臉唾沫,然後對準他的屁股一腳將這傢伙踢得骨溜溜滾下山坡去,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彬彬有禮,他也只能強裝一副笑臉,雖然這個笑臉看起來要多醜有多醜,但野狗絕對認為自己是真笑了,如果笑得難看,這也是因為自己受傷了嘛。

  眼神示意手下一個士兵接過信件,野狗哼哼唧唧地道:“行了,信我們收了,你可以走了。”

  西秦軍官一怔,反問道:“難道秦校尉不需要給我們卞帥一封回信嗎?”

  野狗不由一僵,現在秦老大哪裡,鬼才知道,怎麼給對手回信,乾咳了一聲,又是一個眼神飛過去,一個機靈的士兵拿著信件便向山上跑去,現在大敵當前,要是讓對手知道他們的最高長官不在這兒,指不定馬上就會撲上來。

  “秦風,你欠我一個人情。”章小貓彈著信紙,看著紙上卞無雙龍飛鳳舞的一行大家,“居然蓋著的是私印,舒大夫,你說這卞無雙是個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們撿回一條命來了。”舒暢開心地笑了起來。“他們不會進攻我們了,想不到秦瘋子還有這麼大的面子。”

  “現在人家等著秦老大回信呢,我們怎麼辦?偽造一封?”章小貓攤了攤手。

  “可別!”舒暢連連搖頭:“卞無雙可以給秦風寫信,秦風卻萬萬不能回信,不然將來這就是裡通外國的鐵證。你,回去給那個秦國軍官說三個字,知道了!”

  小兵眨巴了一下眼睛,“舒大夫,那三個字?我不知道啊!”

  “你這個蠢貨,就是知道了三個字。”章小貓一個暴栗彈在那士兵額頭之上,知道西秦人不想打,撿回一條命來,可就有些喜不自禁了。

  “知道了!就這麼簡單?”西秦軍官有些不敢相信對方的怠慢,在他看來,高高在上的卞帥居然肯折節寫一封信給一個小小的校尉,這可是天大的面子,可對方居然有些不買帳,這難道不是作死的節奏嗎?

  “還不走啊?我們秦老大的回答就是知道了。知道了你知道嗎?算了,看你這模樣,也是不懂的,不過你不懂不代表你們卞帥不懂,就這樣回答他。”野狗也不懂,但他當然知道這是章小貓他們在胡謅。

  西秦軍官心道莫非這知道了三個字當中當真包含著莫大的資訊只是自己不懂而已,在他看來,大軍雲集於此卻放這到口的美食不吃,本身就是一件不太尋常的事情。

  “知道了!”聽著西秦軍官帶回來的口信,卞無雙微微楞了一下,接著爆發出一陣大笑,“倒也是一個妙人。”

  章小貓不算是一個複雜的人,舒暢也是,他們自然不知道,他們無法回答只能隨口說的這三個字,到卞無雙那複雜的腦袋裡,想得卻是另一番文章,如果卞無雙知道秦風並不在這裡,而這回答也非出自秦風之口,不知道是不是會氣得一個倒仰,完全是對牛彈琴嘛,兩邊根本就沒有尿到一個壺裡。

  雷霆軍揚長而去,只在帽兒山下留下了一個警戒哨卡監視著山上的敢死營,章小貓他們自然也不會蠢到下山去尋死,他們固守陣地,還有一點頑抗的力量,下了山,可就純粹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了。

  知道不用拼命,不用送命了,山上的敢死營士兵都是爆發了陣陣歡呼之聲,誰人又不惜命呢,不被逼到那個份兒上,誰願意去死?螻蟻尚且惜命,何況人呢?活著總是好的。雖然沒有放鬆警惕,但山上的氣氛卻是大大地輕鬆了下來。

  “小貓,看來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要喝上你的喜酒啦!”舒暢舉起碗,對章小貓連聲恭喜:“今天先小小的慶祝一番,等西秦人走後,我們再去給你辦一場喜宴,到時候不醉不歸。”

  “章小貓要成親啦?這可是大新聞!”和尚叫了起來,“他不是說絕不結婚的麼?”

  “小貓和我一起出城的時候,跟他那個女人說了,要是這一回不死,回去就娶她當老婆,瞧,現在章小貓死不了了,回去之後當然要兌現諾言,大丈夫一諾千金,是也不是?”舒暢道。

  章小貓卻是愁眉苦臉,“以為自己死定了,才說這話,早知道如此,這話是萬萬不能說的,當時不是不想讓她太過傷心,給她一點希望嗎,誰知道會是這樣?舒大夫,假如我有一千金,能不能將這個諾言買回來?”

  眾人都是一陣大笑:“這話你不能問我,回去問你的紅兒吧!”舒暢笑著將碗中的酒一干而盡,感謝程平之大發善心,這山上的物資現在倒是應有盡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4-13 05:43 A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4-13 05:44 AM 編輯

第四十六章:兩種感受

  送信進城的仍然是那個走了一趟帽兒山的西秦年青軍官。但在城裡,他感受的卻是與帽兒山上完全不同的兩種感受。

  帽兒山的楚軍,他看到的是平靜,感受到的是漠然,沿途而上,那些楚軍士兵最多翻翻白眼瞟他一眼,就又垂下眼皮去忙自己的事情,年青軍官看到有人在用泥巴捏泥人玩兒,有人趴在地上,專心致志地觀察一朵正自半綻開來的小花,有的腿翹得老高,正沐浴著陽光呼呼大睡,總之在山上,他沒有感受到大戰的氣氛,但卻讓他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那種漠然他是熟悉的,雷霆軍每臨大戰的時候,就是這樣。對自己生命都漠然的人,怎麼會看重別人的性命,這樣的人踏上戰場,才是最為恐怖的。因為這樣的人,隨時都準備著去送命。

  他忽然有些明白大將軍為什麼不肯來打這帽兒山了,在穩操勝卷,即將大勝還朝的時候,誰也不願意因為一些無關大局,無關輕重的小事來讓己方付出偌大的代價。沒有誰願意死在即將天亮的那一刻卻就此永陷黑暗之中。

  他覺得,他與敢死營的那些人是同類,所以惺惺相惜。

  但踏進城內,那是另一個感受。他感受到了熱情,好像他不是敵人,而是多年不見,遠道而來的友人,從開門的士兵,到現在面對著的楚軍安陽郡的郡守和郡兵的統領,在面對他的時候,那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洋溢的熱情,讓他渾身如同千萬條毛毛蟲在身上爬動,滿心的不自在。

  “小將軍請坐。”楊義臉上的笑容可真是發自內心的,因為西秦軍官進城,便代表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們不會攻打安陽郡城了,那自然是令他心花怒放。安陽郡不失,那他作為安陽郡兵的統領,自然便是守土有功,好好的操作一番,大大地升官也不是不可能的。西部大敗,朝廷需要向天下交待,這個時候,自然是要樹立榜樣的,自己為什麼不能成為這個榜樣呢?所以,他顯得特別熱情,竟然不顧身份,居然親自搬了一把椅子過來。

  與楊義相比,程平之總算還有點文人的矜持,臉上雖然堆著笑,但看著卻是有些尷尬。雖然對手不會打安陽郡城讓他開心,但這種城下之盟,卻會成為他的恥辱。楊義的心思他自然懂,但西部大敗,作為一方郡守,他總是脫不了責任的。

  “我不是將軍,我連校尉都不是,我只是卞帥身邊的一名親兵。”年青的軍官扭動了一下身子,感到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冷冷地道。

  “卞帥的親兵,那以後還怕做不了將軍嗎?只不過是時間的早晚問題嘛,我就是提前叫了幾年而已。”楊義笑容可掬。

  年青的軍官覺得自己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仍然是低估了眼前這個楚國將軍的無恥程度,他不由得偏頭看了這人一眼。與楚人的西部邊軍的軍人相比,眼前這個,真得是枉穿了一身軍服啊。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落英山脈當中,那些陷入重圍的楚人邊軍浴血奔奮戰,死不投降的場景,直到他們一個一個地倒下。

  想到那些英雄的士兵奮戰到底,可到最後保護的居然是這樣一些人的時候,不由得深深的替他們不值起來。不過從另一個方向想,他突然又覺得很振奮,因為楚國這樣的人多了,大秦自然便會高枕無憂,如果都像那左立行,都像敢死營那樣的楚國軍人,那秦人還有活路嗎?

  “這是我們卞帥開出的退兵條件。”年青軍官覺得自己一刻也不能在這裡呆下去了,從懷裡掏出卞無雙的公文,雙手奉給了程平之,“我們卞帥說,你們有三天時間籌備這些東西,三天之後的此刻,如果我們沒有看到這些東西,那麼,大軍將立即攻城。”

  程平之接過公文,跳過了頭裡那些廢話,直接看到最後面的清單,臉色當即就變了,“這麼多?我們安陽郡怎麼湊得齊?”

  楊義一把搶過程平之手裡的公文,絲毫沒有顧忌到雙方之間的上下尊卑,一眼掃過去,臉色也是大變。

  白銀一百萬兩,金十萬兩,錦緞布匹各萬匹,光是這三項,就足以讓了安陽郡的老命。

  “湊不湊得齊不關我們的事情,我們只管在三天之後拿到這些東西,如果沒有,後果你們知道,我們不介意進城自己來搜一搜。”年青軍官傲然道,他覺得在這些人面前,沒有必要保持必要的禮節。

  “不不不,我們湊得齊,湊得齊。”楊義連聲道:“還請卞帥安心等待三天,三天之後,我們一定將這上面的東西送到貴軍大營之中。”

  “既然如此,我們三天之後再見。”年青軍官冷笑一聲,轉身便走。

  現在安陽郡的文武長官,臉上的笑容在秦國軍官走之後也消褪得一乾二淨,“從哪裡來這麼多金銀?從哪裡來?”程平之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大廳裡走來走去,“即便是將我的府庫搬空,也沒有這麼多。”

  楊義沉默片刻,站了起來,“程大人,不是沒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

  楊義冷笑一聲,道:“我們為了這安陽郡不被秦人攻擊而漚心瀝血,忍辱負重與敵談判,現在敵人開出了價碼,為了安陽城內數十萬百姓的安危,也為了他們的性命,這錢,難道他們不應當出嗎?”

  “你是說,找城內的人收?”程平之變了臉色,這些年,在安陽郡,他扮演的可是一個賢官清天大老爺的形象,如此一來,豈不是名聲盡毀?

  “程大人,性命與財產之間,相信城內的百姓都能拎得清。數目看起來很多,但分攤到每個人頭上,也沒有多少,咱們安陽郡人這些年日子過得不錯,家裡都富得緊,這些東西,不至於讓他們活不下去。”

  程平之默然不語。

  “您是在擔心您的名聲嗎?”楊義的冷笑聲音更大了,“程大人,此事過後,難道您覺得您還能呆在這裡,還會呆在這裡嗎?既然左右都不會在這裡為官了,那又有什麼關係,到時候我們走走左相的關係,調到遠離這裡的地方去為官,自然什麼事也沒有,關鍵是要渡過這場難關才是正途。”

  程平之長歎一聲,“也只有如此了。”

  三天過後,帽兒山上,章小貓等一眾人等,看著安陽郡城城門大開,一輛輛的馬車,獨輪車被從城裡推了出來,絡驛不絕的走向了西秦人的大營。

  “狗娘養的!”和尚哎聲歎氣,一屁股坐了下來,“憋屈呢,真是憋屈呢!”

  “憋屈你也得忍著。”章小貓歎了一口氣,“能怎麼辦,我們能怎麼辦,除了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要是秦老大在就好了,他肯定能想出招兒來。”仍然躺在擔架之上的野狗,亦是兩眼冒綠火。

  “別說是你們秦老大,就是神仙來了,現在也只能像我們一樣,站在一邊兒看著。”舒暢冷笑。“更何況,你們現在秦老大在哪都不知道,是不是翹了辮子都難說?現在的落英山脈可是秦人的天下,昭華公主更是一朵招蜂引蝶的鮮花朵兒,他去了那裡,說不定運氣不好撞到那個高手手中,一代英才,就此英年早逝,可歎可歎!”

  “放屁!”野狗難得的第一次勃然大怒,“秦老大福大命大,你墳頭上草都比人高了,他還活蹦亂跳呢?”

  啪的一聲,一張膏藥準確地貼在了野狗的嘴上,將他剩下的話全都憋了回去。

  舒暢撅著他的嘴巴,眼光看向落英山脈,秦風,你這個王八蛋現在在哪裡呢?應當還活得挺好吧,可別真讓我說中了,埋骨荒山啊,以後連給你上墳都找不著地兒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4-13 01:15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4-13 01:15 PM 編輯

第四十七章:誘餌

  被兄弟們懷念著的秦風,此刻正背著昭華公主,艱難地穿行在莽莽叢林當中。兩天的時間過去了,昭華公主終於可以做一些簡單的動作了,四肢也在慢慢地恢復著知覺和行動能力,也能撐著走一小段路,但想要在這種惡劣條件之下穿行,顯然還需要時間。所以在逃亡的途中,仍然是由秦風將她背在背上,唯一不同的是,不用在用繩子像拴麻包一樣將她捆在自己的背上了。

  幾天的親蜜接觸,已經讓他們褪去了少男少女的羞澀和不適,照顧者和被照顧者似乎已經適應了彼此之間如此親密無間的接觸,想想也是,連那樣私密的事情,都由眼前這個男人幫著解決了,還有什麼可避忌的呢?

  此刻的昭華公主閔若兮趴在秦風的背上,兩隻手繞過秦風的脖子的互握著,兩條纖細的長腿絞在對方的腰上,以此來減輕秦風前進時的困難,因為他的兩隻手還要負責扒開前方攔路的荊棘和茅草,偶爾還要對付那些受到驚憂而發動突然襲擊的野生物件兒。比如剛才,一條小蛇就突然如同炮彈一般從地上彈起攻擊秦風,當然,現在它已經被秦風一指頭彈得不知飛到哪裡去了。

  刀子是不敢隨意動的,任何斬殺野獸或者砍伐樹木荊棘的行動,都有可能給追蹤者留下痕跡,便連兩人這兩天的排泄物,秦風都會小心又小心地深深地掩埋起來,並在上面弄來一些動物的糞便覆蓋著。

  閔若兮已經從最初的好奇寶寶變得安靜了,秦風這一路之上的行動讓這位曾經自詡對江湖事情瞭若指掌的大楚集英殿殿主變得對自己異常的不自信起來,現在她覺得,集英殿裡的那些所謂江湖通,所謂的高手如果來追蹤秦風的話,只怕早就被甩得無影無蹤了。而如果雙方易位相處,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那些人在秦風的面前就將無所遁形。

  “怎麼啦?”她發覺秦風突然不走了,站在一棵樹前,怔怔地看著這棵大樹,彷彿那樹杆之上開了一朵異常美麗的花兒一般。

  秦風的手輕輕地撫上樹杆,“看到了沒有,這有一個圖案。”

  盯著秦風的手,閔若兮低呼道:“還真是呢,你不說,我還真沒有注意到。這圖案刻畫的好巧妙,完全順著樹的紋路在走,就好似天然生成的一般。”

  “肯定不是天然生成的。”秦風斷然道:“今天一天,這是我看到他們的第五次了,一次是天然生成,兩次還能說是偶然,但連著好幾次,只能說明這是一種聯絡方式或者是一種標記。”

  在他們面前的這株樹上,刻畫著的是一株野草。刻畫者絲毫沒有破壞枝杆,沿著大樹的紋理稍作改變,不注意觀察,很難能察覺到。

  “這是什麼意思?”閔若兮緊張了起來。

  “這些標記都是這兩天才刻上去的,從樹上的痕跡便可以判定出來,我還以為我們甩開了鄧樸,看來他來了新幫手了,而且還是追蹤方面的大行家,這些人說不定現在已經趕到了我們的前方。”秦風咬了咬牙,“這幾天,我們的行動的確是慢了一些。”

  閔若兮臉龐微紅,秦風的意思她自然明白,最初的時間,正是因為她的不自在和鬧彆扭,才讓兩人行進的速度大幅度的減慢,可這能怪自己嗎?一個豆蔻年華的黃花大閨女,在一個莽軍漢面前沒有了絲毫的隱秘可言,換誰都會不開心的,更何況自己還是堂堂的一國公主。

  “現在怎麼辦?”

  “他們留下了標記,就說明一定還有後來者。”秦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殺了他們,不然,我們遲早會被他們發現。如果鄧樸趕到了,我們可就完了。”

  “如果我能及時的恢復功力,兩人聯手,對上鄧樸,還是有一戰之力的。”閔若兮苦惱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現在的自己,倒真是應了那句話,手無縛雞之力。

  “這個急不得。既然已經在恢復知覺,那就是一個好現象,或者下一刻,或者明天,你一覺醒來,就恢復正常了呢。不要急,一急,反而說不定會壞事。”說到這事兒,秦風就覺得有些心虛,他一直覺得閔若兮變成這樣,跟自己喂她吃了那顆藥有關,肯定是兩種藥物相沖,才鬧出來的這樁子事,真正想不到,自己一時的好心,反而變成了作繭自縛。

  秦風不再多言,在大樹的周圍轉了幾轉,發現了一個深約兩米左右的深坑,跳下去檢查了一遍,然後爬起來,看著閔若兮道:“殿下,你恐怕得睡一覺了。”

  “什麼意思?”閔若兮一愕,還沒有反應過來,秦風已是伸出手來在她穴道之上重重一戳,閔若兮身子一震,不敢置信地看著秦風,身子慢慢地軟了下來。駝著閔若兮下到坑中,將她輕輕地靠在坑壁之上,然後收集來一堆堆的枯葉傾倒進坑中,片刻之間,已經將這個坑掩埋了起來,再在外面做了一些偽裝,左右端詳地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

  偽裝並不完美,甚至有著明顯的漏洞,當然這並不是秦風的疏忽,而是他有意為之,現在,這個陷坑便是他的誘餌。

  在距離這個誘餌十步之遙,秦風再一次動起手來,這一次卻是給自己偽裝,片刻之後,一個大活人消失了,這片樹林,乾淨得就好像從來沒有人來過一樣。

  秦風讓自己與一片荊棘化為了一體。這些奇門雜學,是秦風在敢死營中學來的,敢死營中向來不缺這樣的人,無論是殺手,強盜,還是小偷或者變態狂,都能從敢死營找到樣板,這樣的人,要麼是瘋子,要麼便是天才,作為敢死營中的秦風,向來是很好學的,藝多不壓身,更何況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學起來也並不費功夫。

  鄧樸要的是活著的昭華公主,所以秦風大膽地用昭華公主閔若兮做起了誘餌,一國之公主,任何時候對於任何一個勢力,都是奇貨可居的。

  做好了這一切,剩下的便只是等待了。秦風相信,一定還會有人抵達,自己或者能從這些人嘴裡得到一些什麼。

  他閉上了眼睛,不再用眼睛去看,而是放開自己的心神,用心去感受著這片林子中的一切,慢慢的,他進入到了一個奇妙的境界,雖然沒有睜眼,但這林子裡的一切卻似乎在他面前緩緩地展現出來,一草一木,一蟲一蟻,無不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一隻小鹿蹦蹦跳跳的走了過來,徑直停在了他的面前,竟然大模大樣地在他跟前撒了一泡尿,這才搖頭短短的尾巴揚長而去,一隻野兔躡手躡腳地從荒草之中鑽了出來,左右四顧,然後又嗖了一下跳起來,消失在荒草堆中。一條蛇蜿蜒遊動,從埋著閔若兮的那個陷坑上的樹葉之上游過,又消失在遠方。

  此刻,所有的聲音都顯得如此清晰。

  不知過去多長時間,心中微微一跳,兩人黑色的蒙面人出現在秦風的感知當中。

  他們來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4-14 06:50 A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4-14 06:55 AM 編輯

第四十八章:死士

  兩名黑衣人一前一後,保持著十數步的距離,即便是在這種杳無人煙的深山老林之中,他們也保持著極高的警戒,相當的專業。

  這讓秦風心中微凜,因為在先前的追殺當中,西秦出動的人手,都是軍中將領,而這樣的人,顯然不是軍中的好手,而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人手。

  前方一人看到了樹上的標記,走了過去,仔細地看著畫在樹上的那棵野草,高遠明白,這棵野草之上,肯定附加著某些資訊,可惜他並不明瞭。另一個人則背對著大樹,一雙眼睛始終淩厲地觀察著四周。

  突然,他輕輕地咦了一聲,異聲將另一個黑衣人的注意力也吸引了過來。

  “怎麼啦?發現了什麼?”

  其中一人指著那個陷阱誘餌,秦風這個誘餌做得並不很高明,至少在行家眼裡是這樣,而面前這兩人,顯然都是行家。而秦風這麼做,目的就是要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此時的秦風,身心俱已經調整到最佳,只等著對方去誘餌前查看的時候,便暴起一擊。手微微地握緊了刀柄,整個身子一點一點的繃緊。

  然而出乎秦風意料之外的是,眼前兩個黑衣人,在發現異狀之後,不但沒有上前查看異狀的意思,反而不約而同地從腰上摘下了一樣東西,對準了陷阱。

  看到他們手裡的東西,秦風大驚失色,那是西秦人特有的強力弩,穿透力之強,便是百煉鐵甲也能一弩洞穿,更別說那些覆蓋在昭華公主身上的落葉了。

  看著弩箭抬起,秦風知道,再也不能等了,暴喝一聲,整個人如同一隻獵豹一般,化為一道流星,手裡的鐵刀高高舉起,淩空一刀劈下。

  兩名黑衣人發現了陷阱的異狀,卻並沒有發現在他們的身邊不遠處,還藏著一個殺神,秦風的突然出現,讓兩人大驚失色。兩支勁弩雙雙掉轉對準了疾撲而來的秦風,嗖嗖兩聲,兩枚弩箭射出。

  叮叮兩聲脆響,兩枚弩箭被鐵刀掃飛,鐵刀絲毫沒有受到阻礙,秦風仍然如同泰山壓頂一般,一刀摟頭劈來。

  一人迎上,一人卻是疾向後退。

  迎上的黑衣人來不及拔刀,只能將手裡的弩機迎了上去,嚓的一聲輕響,弩斷,手斷,人頭斷。血霧噴濺當中,秦風落地,在地上微微一蹬,再次沖出,人刀合二為一,疾刺另一個黑衣人。

  黑衣人眼瞳中露出一絲恐懼,但出乎秦風的意料之外,此人絲毫沒有躲避和招架的意思,手揚起,一枚黑乎乎的東西淩空飛出,卻是揚向天空。

  “示警!”秦風心中大急,鐵刀脫手飛向那黑衣人,人在空中一折,急追向那飛起的小玩意兒,伸手一捉,勉力抓住了那玩意的尾部,手上微微一震,那小玩意的尾巴被抓住了,但他的頭部卻與尾部分離,帶著尖銳的嘯聲直上天空,直上十數米後,啪的一聲,炸開成了漫天彩霧,久久凝聚不散。

  功虧一簣。秦風重重地落下地來,眼中的狂怒不可遏制,手上微微用力,抓在手裡的那物件頓時變成了齏粉。

  鐵刀重重地撞在那人剛剛拔出的刀上,一聲悶響,那人手中短刀脫手飛出,右手手腕脫臼,內腑受到巨震,嘴角絲絲縷縷的鮮血流出,正瞪大眼睛看著秦風,從那雙眼睛裡,能看到那人的恐懼。

  秦風踏出一步,那黑衣人突然左手一翻,不知摸出一個什麼東西就往嘴裡塞去,手剛剛抬起,卻是一陣劇痛,剛剛還遠在十數步外的秦風已經到了他的面前,有力的手正緊緊地握著他的手腕,隨著卡的一聲,這只手腕立即便斷折了。

  跟著雙腿劇痛傳來,黑衣人啪噠一聲摔倒在地上,兩隻腿也被秦風踢折,這一下雙腿雙手俱折,黑衣人躺在地上,只能呼呼地喘著粗氣,卻是無法動彈了。

  秦風從對方緊握的左手之中掏出一枚小小的藥丸,入在鼻間嗅了嗅,冷笑一聲:“想死,可沒那麼容易,說,你們是誰?”

  黑衣人躲在地上,看著秦風,嘴裡鮮血還在湧出,但眼中的恐懼之色,居然漸漸淡去。看著高遠,一聲不作。

  “在我面前充硬漢子嗎?硬漢子我見得多了。”秦風冷笑,抓起那人的右手,合上了對方脫臼的關節,抓住了對方的小指,兩指用力,地主的黑衣人忍不住長聲慘叫起來,小指骨在這一刻,已經被秦風碾得粉碎。

  “你們是誰?有多少人?”秦風握住了對方的無名指。

  黑衣人閉上了眼睛。

  兩手用力,慘叫之聲再度響起。

  如是者三,頃刻之間,對方的一隻手五根手指完全廢了,但除了聲聲慘呼,眼前的這個黑衣人,居然一個字也沒有說。

  看著對方疼得滿頭大汗卻一臉認命的模樣,秦風歎了一口氣,這是真正的死士,不要指望從他嘴裡問出什麼了,他伸出手去卡住了對方的咽喉,這一刻,他居然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歡喜的神色。

  手用力一扭,那人的腦袋歪向一側。秦風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陣,然而讓他失望的是,除了一些隨身的武器之外,沒有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東西,走到另一個斷頭的黑衣人身邊,同樣如此。

  仰頭,看著空中那團直到此時才緩緩散去的彩雲,秦風知道,接下來的時間,只怕得是腥風血雨了,可是如果鄧樸親自趕來了,自己又還能作什麼?

  三兩下將陷阱之中的落葉刨開,從裡面將閔若兮挖了出來,解開了閔若兮的穴道,一言不發,把她往背上一扛,手裡已經多了一根繩子,將對方牢牢地捆在了自己的背上,撿起地上的鐵刀,向前狂奔而去。

  “你,你不處理那些屍體了?”看著秦風只顧拔足狂奔,對身後的狼藉絲毫不管不顧,與前幾天的小心翼翼完全不同,閔若兮一時之間倒也忘了向對方問罪,只是脫口問道。

  “沒必要了,現在我們已經處在對方的視線之下,除了殺出一條血路,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秦風悶聲道。

  昭華公主身子微微一震,頓時沒有了聲音。秦風一反手,遞給了她一枚藥丸:“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閔若兮問道。

  “毒藥,吃下立斃,見血封喉。”秦風道。

  閔若兮手一抖,險些脫手將這藥扔了,“你的意思是讓我在迫不得已的時候,吃了他一了百了。”

  “吃不吃在你!”秦風低頭狂奔,兩邊樹杆飛一般地從身旁掠過,“你是公主之尊,迫不得已的時候,吃了它或者會更有尊嚴。”

  閔若兮沉思片刻,“我明白了。你就這麼沒有信心逃脫麼?”

  “沒有!”秦風乾脆地道:“如果身後追著的只是一個七級或者八級的高手,我還有信心與對手拼一下,搏一線生機,但鄧樸已過了九級,巨大的境界差距,不是勇敢能避免的,而且對樸本人也經驗極其豐富,在他面前,什麼小花招也耍不成。”

  “秦風,可我聽說,你連五級的門檻都沒有跨過,怎麼會有信心對抗七八級的高手?”閔若兮奇怪地問道。

  “我與眾不同嘛!”秦風嘿的一笑,因為自己所練功法的關係,有幸碰到舒瘋子的他,全身的經脈被這個醫瘋子生生地用藥物擴展了近乎一倍,他體內所蘊含的內息之龐大,原本就不輸於一個七級高手,再加上功法本身的霸道,他的確有與八級高手一搏之力。並不是完全沒有生機,但在九級高手的面前,仍是不堪一擊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4-15 06:0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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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一窩蜂

  大半個時辰之後,一人出現在剛剛秦風殺人的所在,低著頭看著死在地上的兩個黑衣人,來人輕輕地咳嗽著,“果然是秦風的手筆。”他低低地道,看了一眼再也沒有任何掩飾的離去的行蹤,他身形一晃,從原地再一次的消失。

  這人是鄧樸,雖然受傷頗重,但他終究要比束輝強上不少,還是第一個趕到了事發地點。在他離去之後差不多一柱香的時間,束輝和數名黑衣人亦相繼出現。

  “找到他們了。”束輝根本沒有看倒在地上的手下的屍體,只是興奮地看著秦風離去的方向,“倒也真是一個角色,能在我們的追蹤之下跑出這麼遠,了不起了不起,不過既然已經露了形蹤,再想從我的手掌心裡溜脫就沒有這麼容易了。”他揚聲大笑起來。“我們走。”

  秦風在林間狂奔,他對這片山脈極其熟悉,如果沒有人阻擋,他能在短時間之內,便進入大齊的國界,這裡,距離落英山脈的邊緣並不太遠了,出了落英山脈,便有一個大齊的縣城,只要到了那裡,便安全了。但現在,時間,似乎變得要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你剛剛停下來是又在設置陷阱嗎?”背後,閔若兮輕聲問道,口鼻裡呼出來的熱氣讓秦風的耳朵癢絲絲的。

  “一點點小把戲,沒指望能擋住鄧樸,但至少可以將他那些狗腿子擋住幾個。”秦風的聲音微微有些喘,閔若兮看著苗條,實則極沉,像現在這樣全力奔跑,秦風覺得體內那火一般的感覺又再次出現了,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從懷裡又掏出了一枚丸藥,丟進了嘴裡,吞了下去,感受著那絲絲清涼之意,舒暢的話亦在耳邊響起:“你每吃一顆,離你去閻王爺兒那便又近了一步,所以,我不希望你將他們吃下去。”

  可是現在秦風不得不吃,不然就不是他自己去見閻王,而是別人送他去見閻王了。

  “那鄧樸不是口口聲聲要活捉你嗎?怎麼他的那些狗腿子,在發現那個陷阱之後,根本連察看一下也不做,提弩便射,這要是將你一弩射死了,這兩國之間只怕就要鬧大了吧?”秦風問道。

  “如果我被射死了,那也是你的錯,是你將我埋在那下麵的。”閔若兮微恙道,對於先前秦風招呼就不打一個就將自己弄昏然後扔在坑裡,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用葉子埋上,現在身上怎麼聞都有一股酸腐的味道。自從能動彈之後,她好不容易才找了一處地方,將自己清洗得乾乾淨淨了,現在,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秦風嘿嘿乾笑了兩聲,“殿下要問罪的話,還是等我們活著回去再說吧。”

  “我們當然能活著回去。”閔若兮肯定地道。

  聽著閔若兮的話,秦風卻是苦笑了幾聲,她或者能活著回去的機率很大,可是自己就不見得了,身後追來的鄧朴,可是秦國邊軍的將領,自己這些年也不知殺了多少秦國邊軍,秦國邊軍那一個不是恨自己入骨?落在他手裡,能給自己痛快地一刀,便算是慈悲心腸了。

  收斂起心神,秦風鼓足幹勁,加速逃跑,命運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啊!不到山窮水盡的那一刻,自己是絕不會死心的。

  鄧樸感覺得自己離對方越來越近了,沿途留下的逃亡痕跡愈來愈新鮮,很顯然,對方剛剛離開這裡不久,一個區區五級的傢伙,居然能在自己的手下逃亡這麼久,不得不讓他感到有些震憾,這個秦風,還真是讓人難以琢磨,身為一個邊軍將領,居然對於逃亡追蹤這樣一些鬼魅勾當如此精通,要不是他還帶了一個行動不便的昭華公主,自己只怕早就將他追丟了。

  倒是一個人才,可惜不是大秦的,待會追上了他們,看看能不能勸降於他,這樣的人,如果歸順了大秦,那自然是極好的,雖然他殺了很多的秦人,但這算得了什麼呢?這個世道什麼最不值錢?人命!什麼最值錢?當然是人才。大秦地處西陲,地大物薄人稀,人才更是凋零,這樣的一個人如果能收復,于大秦,更于鄧氏,都是上上大吉。現在國內,卞氏與鄧氏相爭日趨激烈,雙方的爭鬥從朝堂到地方再到軍隊,那裡都處於激烈交鋒的狀態之下,這個秦風殺了七八個卞氏嫡系子弟,如果降了大秦,除了依靠鄧氏,還能靠誰?

  當然,如果不降,這樣的人,便只能及早除掉了。留給楚人,便是對秦人最大的犯罪。

  腳下微微一動,鄧樸心念一動,內力頃刻之間遍佈全身,波的一聲響,眼前突然爆出一團彩霧,有毒!兩手一動,勁風吹拂,立時便將面前的彩霧吹開。心中不由微微恙怒,這個秦風,逃亡的時候,竟然還不忘算計自己,當真是可惡之極。

  波波波連聲的破碎之聲在周邊響起,一團團彩霧升起,鄧樸心中微驚,他很難想像這個陷阱,對方是怎麼佈置的,但看那飄起的霧的顏色,他便絲毫不感怠慢。如果是在自己巔峰狀態之時倒也罷了,偏生這一趟,自己連受重創,先是與郭九齡那個老不死的硬拼了一記,然後又與束輝聯手,大戰左立行,特別是最後一仗,讓他受創頗重,實力下降嚴重。

  屏息凝神,腳下便欲加速從這彩霧之中穿過,剛剛踏出一步,耳邊卻傳來嗡嗡之聲,彩霧當中,一個小黑點迎面而來。

  曲指一彈,啪聽一聲脆響,那小黑點立時在他指間變成了齏粉,這一霎那,鄧樸卻也看清了,那竟然是一種類似於馬蜂的小玩意。

  心裡驟然一驚,腦門之上立時滲出一層細細的汗來,這是落英山脈裡的殺人蜂。這玩意兒可不是單獨行動的,一動便是一大群,更重要的是,這小東西奇異的很,尾後蜂針,能夠刺破一個武道高手真氣布下的屏障,換而言之,自己以內力遍佈全身,對別的蟲蟻有效,但對這殺人蜂,卻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眼前出現了一團黑雲,鄧樸叫得一聲苦也。不僅僅是他的前方,在他的左右後方,那嗡嗡的聲音也是愈來愈大。

  他猛地明白,那升騰而起的陣陣彩霧,根本就沒有毒,這東西只有一種功能,那就是吸引這要命的殺人蜂前來。

  厲喝一聲,他猛地向前沖去,同時兩拳急速擊出,拳風所觸之處,一團團的殺人鋒下雨般地落下地來,但就在同一瞬間,鄧樸看到的是極細的小針,無聲無息地向著自己飛來。

  向前沖!鄧樸穿過了彩霧,但他卻忘了,在他的身子穿過彩霧的同時,那獨特的氣息卻也沾染上了身子,雖然身後的彩霧吸引了大部分的殺人蜂,但還是有一部分尾追著他不放。

  遠處,秦風看著團團蜂霧向著一個地方狂飛而去,心下卻是大喜,饒你奸似鬼,也得喝老子我的洗腳水。

  “我們快走,這玩意兒能幫我們爭取一點點時間。”他對閔若兮道。

  團團蜂群從兩人身邊掠過,但卻在飛近二人身邊的時候,卻拐了一個彎,徑直繞道而行,這讓本來身上陣陣發麻的閔若兮大奇。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問道。

  “你忘了我這沿途一直在彩摘一些草藥和果子麼?”秦風輕笑道:“什麼事情都是有備無患,充分準備了,便能在某個時刻發揮異想不到的作用,先前我布下的那些陷阱,都是為了吸引這些蜂子,而我們身上,自然有這蜂子極為討厭的味道,他們才會避而遠之,不過現在鄧樸身上,說不定就沾滿了這些蜂子最喜歡的東西。而且這東西可十分記仇,鄧樸與他們,現在只怕有一場惡戰。”他得意地笑了起來。

  “我們身上有什麼味道?”閔若兮抬起袖子聞了聞,除了一股股酸爽,卻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要是我們也能聞到就不稀奇了。”秦風從懷裡拔出一把草,用力一擰,幾滴汁液流了出來,浸染在閔若兮的衣袖之上,頃刻之間便再無影蹤。

  “我在落英山脈一呆便是六年,可不是白呆的,有仗打的時候便打仗,沒仗打的時候,便陪著舒瘋子滿山亂竄,那傢伙,對這些玩意兒特別在行,我跟著他,自然也學了不少。”秦風笑道:“藝多不壓身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4-15 06:0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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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跟我走吧

  一條小溪前,秦風停了下來,將閔若兮輕輕的放在一塊岩石上坐好,他不得不停下來,體內的內息翻騰不已,噴出的氣息,似乎都帶著一股焦糊的味道,裸露在外的皮膚如同煮熟的大蝦一般通紅。

  “你怎麼啦?你的身體怎麼這麼燙?”看到秦風的異狀,閔若兮有些擔心地問道。

  卟嗵一聲,秦風跳進了面前的一個水潭裡,“我練的功法有些問題。”他簡單地答道:“這些天來,有些用力過度了,該死的,早不發作晚不發作,偏偏這個時候來了。”

  “我看見你一路之上都在吃藥,那是什麼?”

  “治病的藥,也是要命的藥。”秦風苦笑著看著身處的這個小水潭盡然在頃刻之間冒起了熱氣,舒暢說自己會被自己燒死,還真是沒有說錯。而閔若兮看到如此異狀,也是震驚得張大了嘴巴。“這是什麼功法,如此霸道?難道不應當是陰陽相濟,水火互調麼?你,你的功法路子,怎麼盡往陽剛一路上走。”

  “開始練的時候小,不懂事。待發現了不對,已經來不及了,停都無法停下來。”秦風濕漉漉地從水潭裡爬了起來,身上水汽一陣陣的蒸騰,把他整個人都包住了,倒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意思。“瞧,是不是很方便,自帶烘乾。”

  聽著秦風自嘲的話,閔若兮卻是怎麼也笑不出來,她自然明白,這樣的功法最後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你還能笑得出來?”

  “為什麼不笑?不笑難道哭嗎?要是哭能解決我現在的問題,我立馬就號淘去了,過一天算一天唄。”秦風微笑著道。

  閔若兮點點頭,“等我們過了這個坎,回到了京城,我來給你想辦法,京城之中,有天下名醫,也有武道宗師,更有無數的天材異寶,珍異藥材,大家一齊來,應當能想出辦法。”

  “那就多謝殿下了。”秦風笑道,心中卻並沒有多少期待,如果是大夫,那這天下,能比得上舒暢的只怕不多,宗師嗎?左帥不是嗎?可他也束手無策。

  “我們走吧!”他走到閔若兮身邊,一彎腰,將她扛了起來。

  “你,還行嗎?我現在勉力能走了。”閔若兮道。

  “現在咱們可得搶速度,就殿下你現在那速度,還不如我在地上趴著快呢!”秦風一笑,挺直身子,剛一轉身,整個人卻都僵住了。他背上的閔若兮在這一刻,整個身子也一下子繃得緊了。

  小溪的下游不遠處,一個人影出現在那裡,正緩緩地蹲下身去,掬起一捧水,輕輕地在臉上揉搓著。

  鄧樸!

  秦風終究還是低估了一個九級高手的能力,他沒有撐到天黑,對方便已經追上了他。

  鄧樸直起腰來,隔著十幾丈的距離,看著秦風,半晌,伸出了一根大拇指,贊了一聲:“了不起。”

  看到鄧樸的臉,縱然是現在身處險境,閔若兮還在在呆了一瞬之後,卟哧一聲笑了起來。

  鄧樸的臉腫得像個大饅頭,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整張臉上還起著大大小小的紅包,即便是那雙捧水的手,也能看到一個個小紅包。

  “多謝誇獎,可是還是沒有跑脫。”秦風放下了閔若兮,反手握緊了插在地上的鐵刀。

  鄧朴似乎沒有看到秦風的手握在刀上,又蹲了下來,捧起清水,不斷地潑在自己的臉上,好像那傷口的疼痛讓他難以忍受一般。“我很少贊人的,能在我手下逃這麼久,而且還把我搞得這麼狼狽的人,這個世上其實不多。”

  “你受傷了,而且還很重。”秦風突然道。

  鄧樸哈哈大笑起來:“怎麼?你是不是覺得你有機會?實話告訴你,我的確是受傷了,傷得也不輕,被郭九齡那個老不死的搏命傷了一下,關鍵是後來又碰到了左立行的攔截,那才是我重傷的原因。”

  “左帥沒有死?”秦風大喜。

  “死了,現在死得很透徹。”鄧樸毫不遲疑地道。

  “你殺得了左帥?”秦風冷然道。

  “我是殺不了,但我有幫手,那就不一樣了。本來他與李帥一戰,一隻腳就已經踏進閻王殿了。”鄧樸淡淡地道,心中想起束輝,心中卻是一凜,這個傢伙現在在哪裡?他是誰,來自那裡,有什麼目的,現在自己一無所知。他不喜歡這種感覺,讓他無法掌控局勢,心中總是有不踏實的感覺。

  秦風心中一陣傷感,雖然不願意相信,但他知道,像鄧樸這種人,是不屑於說謊的。終於知道了左帥的確切消息,不過卻是噩耗。

  “郭九齡他們也死了嗎?”

  “那些衛士們都死了,郭九齡死了沒,我就不知道了。我沒空去殺他,一個使用了那樣邪門功夫的傢伙,恐怕也活不長吧!”鄧樸哼了一聲。看著氣息漸漸提升起來秦風,搖了搖頭:“你還是決定要試一試嗎?”

  “我這個人,向來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秦風橫刀胸前,鐵刀之上,一道紅光流轉,慢慢地,手裡的鐵刀都似乎變紅了。“不試一試,怎麼知道真的不行?更何況,你現在前所未有的虛弱,如果平常時節,自然是沒有必要,但今天,我覺得可以試一試。”

  “你練的功法倒是有趣。”鄧樸掃了一眼秦風,“不過你的身體也似乎出了大問題吧,現在還要跟我動手,是自己找死嗎?”

  秦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沒有回答對方,但整個人的氣勢卻是繼續攀升著。

  鄧朴沒有理會秦風,而是轉頭看著一邊的閔若兮:“昭華殿下,我們可以談一談嗎?”

  “有什麼可以談的!”看著鄧朴,閔若兮臉上露出憤怒的神色:“數萬大楚邊軍,一朝盡死於爾等之手,還有什麼可以談的?”

  “有的,有的!”鄧樸搖頭道:“公主殿下,死的人已經死了,活著的還要繼續,不是嗎?秦楚兩國,這些年來打來打去,死得可不僅僅是你們的人,便是你眼前這位秦風秦校尉,就殺了多少秦人,這些帳真要算起來,算得清嗎?秦楚兩國之征戰,求得不過是一個生存空間,並不是生死相搏,我想以殿下的聰慧,當知道,我們兩國之間,還是有著許多共同利益的。”

  閔若兮冷笑:“共同利益?既有共同利益,你們為什麼要侵略我們,入侵我安陽郡?”

  “當然是為了活下去,今天我大秦遭逢了前所未有的大旱,國內很多人活不下去了,我們窮,這你們知道,國內無法解決,便只能搶了。我們並沒有佔領安陽郡的打算,和以前一樣,也只不過是搶一把就走而已。”鄧樸歎了口氣:“要是家裡富,誰願意當強盜呢!”

  “說來說去,反而是你們有理了。”閔若兮冷笑。“既然如此,你又何苦死追著我不放?”

  “想要抓住公主殿下,正是因為我們不想將事情鬧得更大,我們需要談判,需要籌碼。公主殿下便是籌碼了。有了公主殿下,我相信停戰的談判會更容易一些,而且,我們還有一些別的想法。”鄧樸微笑道:“公主殿下才貌雙全,而我大秦的太子殿下也是風華正茂,接公主殿下去雍都,如果二位能相處得來的話,對我們兩國而言,豈不是一好變兩好,友益永固,在對抗齊國的狼子野心之上,更能齊心合力?”

  聽到鄧朴的話,閔若兮頓時面紅而赤,怒斥道:“做夢。”

  鄧樸微笑道:“是不是做夢我不知道,只不過將公主帶回雍都,其它的事情,就不用我考慮了。公主殿下,我們真沒有惡意,犯不著打生打死,便是這位秦校尉,我也是非常讚賞的,秦校尉,如果有意投奔我大秦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向你保證,邊軍必然能給你將軍一職。可如果真要打起來的話,殿下,您覺得,憑著這位秦校尉就能擋住我嗎?徒添一條性命而已。”

  閔若兮緩緩地站了起來,看了一眼秦風:“你說得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鄧朴點頭,“殿下也應當聽過我的名子,我鄧樸說話,要麼不說,說了,就是一口唾沫一個釘。”

  “好,我跟你走,但你要放了秦風。任由他自行離去。”閔若兮斷然道。

  “絕對不行,他在騙你。”秦風厲聲道:“殿下,還記得先前的那個陷阱嗎?那幾個黑衣人,根本就不在意你的死活,他們用得的是強弩,如果射到陷坑裡去,當時你就死了。”

  “黑衣人?”鄧樸悚然而驚。“束輝?”

  “你們果然是一夥的!”秦風冷笑道:“你在這裡說了這麼多,是不是受傷太重,中毒太深,根本已經不能一戰了,所以才想騙了我們跟你去。”

  鄧樸咽了一口唾沫,心思卻似乎飛到了他處,半晌才道:“不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4-15 01:1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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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鋌而走險

  就是現在!

  秦風左腳重重地踏在地上,人還沒有動,靴子的頭部卻突然射出兩枚極細的飛針,無聲無息,人隨針後,一聲怒吼,手中鐵刀摟頭便是一刀劈下。沒辦法,對方的境界實在比自己高出了好幾個檔次,哪怕對方身受重傷,他也完全沒有戰而勝之的把握,這一次,卻是將壓廂底兒的本領全都使了出來,飛針暗算,當頭一刀,以怒吼之聲掩蓋飛針破空之聲,秦風很清楚,如果一擊無功,只怕接下來自己就是被吊打的份兒了。

  鄧僕低著頭,嘴裡喃喃自語,這讓秦風心頭湧起了一絲希望,刀帶著風聲狠厲的劈下,電光火石之間,鄧樸突然抬起了手,叮叮兩聲極細微的輕響,兩枚飛針便無影無蹤,跟著側身一拳,恰好擊打在刀身側面,秦風立時便像一個陀螺一般旋轉著飛了回去,落地一個踉蹌,胸腹之間驟然湧起一股強烈的不適感,險些兒便要嘔吐出來,對手這一拳,將他聚集在一起的內息,瞬間便擊打得亂七八糟。

  臉色唰地變得潮紅一片,秦風以刀拄地,心下大駭,原來自己當真不是對手一合之敵。

  鄧樸抬起頭來,看著對面的兩人:“那些黑衣人不是我的部下,更不是我們大秦的人。所以現在,你們更要跟著我走了。”

  “你說不是就不是嗎?”秦風眼中湧起狠厲之色,強壓下身體內強烈的不適,再一次舉起了手中的鐵刀。

  “我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剛剛你已經試過了。”鄧樸搖頭道。

  “我敢打賭,你也不好受。”秦風呵呵的笑了起來。

  鄧樸的確不好受,秦風的內息太過於古怪,每一次交擊,都會有絲絲縷縷的如同燒紅了的針尖一般的內息竄進自己體內四處遊走,如果平時倒也罷了,自己瞬間便能將其摧毀,但現在,自己重傷之餘,處理起來倒頗有些麻煩,更重要的是,秦風剛剛透露的資訊讓他警覺,束輝和他的那些黑衣部下的目的,只怕就是想要了昭華公主的命。

  想通了這一點,鄧朴立刻豁然開郎,昭華公主死了,最悲傷的肯定是楚國,可最難受的肯定是大秦,因為楚人不可能忍得下這口氣,兩國之間必然會因此而爆發出一場傾國之戰。姑且不論最後誰勝誰負,可以肯定的是,勝利者絕對不是最後的贏家。因為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漁翁,正在一側窺伺著兩國之間的戰事。

  束輝就是這個漁夫派出來的前哨兵。那麼他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大齊,這個需要楚秦越三家合力方能抵擋得住的龐然大物,已經出手了。

  “我說過,我們不想要昭華殿下的命,我們只是想請他去做客,但是,卻有人想要她的命,對方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要挑起楚秦之間的大戰。秦風,你只要用你的腦袋想一想,如果秦楚當真打了起來,受益最大的會是誰?”鄧樸反問道。

  “齊國!”昭華公主脫口而出。

  “不錯,就是齊國。如果我猜得不錯,那些人就應當來自齊國,秦風,我們想要的是活著的公主,而他們,需要的卻是死的,我想你能分得出輕重吧,實話告訴你,我的確是身受重傷,所以不想與你動手,你的身手不錯,我要殺了你,以現在的身體,只怕又要傷上加傷,而這個時候,如果齊人來了,那可就是為他人作嫁衣了。我還要留著這點力量去對付齊人,保護公主不受到傷害,也是我的職責。”

  秦風盯著鄧樸,能感受得到,對方說這番話的誠意,但秦風卻並不想選這一條路。如果單純只是鄧樸追來,自己的確是有死無生,但既然有協力廠商加入,自己反而有了遊走的空間。

  “秦風,現在怎麼辦?”閔若兮盯著秦風,這一路之上,她已經習慣性的將對方當成了主心骨。“他說得或者不錯,先保全了性命,再來說其它。”

  秦風看著鄧樸,身子緩緩地向後退去,一步兩步,退回到了閔若兮的身邊。突然一笑,“公主殿下,我秦風才不會被人牽著鼻子走呢。”一伸手,將閔若兮攬在了懷裡,閔若兮猝不及防之下,不由鬧了一個大紅臉,雖然這一路之上,兩人已經夠親密的了,但那是只有兩個的時候,現在,可還有一個大活人正瞪著眼睛看著他們呢,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脖子上突然一陣冰涼,秦風的鐵刀居然架上了她的脖子。

  “你幹什麼?”閔若兮驚呆了。

  秦風卻不理會她,看著鄧樸道:“鄧將軍,既然你如此在乎殿下的性命,嘿嘿,那我就不客氣了,要麼你放我們走,要麼我殺了公主殿下一個人逃。”

  鄧朴盯著秦風半晌,“你以為這樣我就信了麼?”

  “信不信在你,你可以選擇賭一下。”秦風微笑道:“公主說不定願意去你們秦國,但我秦風是怎麼也不會去的,這些年來,我殺了你們多少秦國邊軍啊?不說別的,光是卞氏一門,我就宰了七八個,跟你去了秦國,公主自然會平安,我秦風卻一定會死得不能再死。”

  “秦風,我鄧朴向你保證,絕不會有人向你尋仇。”鄧樸沉聲道。“我的保證還是有效的。”

  “誰的保證也不見得有效,就是李摯的保證我也不會相信。”秦風大笑起來,“明面上不殺,暗地裡陰謀詭計誰架得住?殺了人讓誰也說不出話的事情,我也不是沒幹過,所以,我只相信自己。現在我們要走了,你要是上前一步,我就砍了殿下的腦袋,到時候,你就帶著殿下的屍體回去交差吧。我想秦國皇帝一定會氣得發瘋,你們鄧氏會不會因此受牽連那可就不是我所關心的事情了。”

  鄧樸的眼神變得陰冷起來。

  秦風挾著閔若兮,大刀緊緊地逼在對方的頸上,慢慢地向後退去,一直退到樹林之中,這才一個轉身,將閔若兮橫抱在懷裡,發狂一般飛奔。

  鄧樸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竟然真得站在哪裡一動也沒有動,似乎他正在考量,秦風剛剛所說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換作另外一個楚國將領說這番話,鄧樸還真不會相信,但秦風就不一樣了,對於這位楚國敢死營的校尉,他是相當清楚的,無牽無掛,赤條條來去一人,所帶領的敢死營全都是一群無惡不作的惡棍,而能鎮服這樣一群人,這傢伙是個什麼樣的品性,只怕也就很清楚了,這樣的一個人會不會為了自己鋌而走險,鄧樸當真是不敢保證。

  “你剛剛說得是真得麼?”被秦風扛在肩上狂奔,閔若兮很認真地問道。

  “假的!”秦風輕笑道:“騙他的,他要是還動手,我就只能投降了。行險搏一搏,沒想到他是真得在乎你的性命。”

  “那齊國人怎麼對付?”

  “再難對付也比他好對付。先過了這一關再說。我就不信齊國人也派出了一個九級高手過來找我們的麻煩。”秦風道。

  “這可說不定。”閔若兮道:“齊國的厲害人物,可比我們多得太多了。”

  秦風猛地剎車,毫無預兆地帶著閔若兮原地一個側翻,在地上連滾幾圈,閔若兮驚叫聲中,耳邊卻傳來了弩箭的不絕於耳之聲。一直翻動到一顆大樹之後,秦風這才一躍而起,拖刀將閔若兮擋在了身後,前方,十數名黑衣人呈半圓性包圍了上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4-16 02:4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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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反轉

  “你受傷了!”背靠著大樹的閔若兮驚呼起來,秦風的左手臂上,一枚弩箭洞穿而過,鮮血正從另一頭穿出的箭頭之上彙聚成滴,啪啪落下。

  秦風沒有理會她,只是盯著前方的黑衣人,寒聲道:“齊國人?”

  黑衣人的身後,束輝從一株大樹之後閃身而出,臉上帶著笑容:“你猜呢?你猜錯了我不會說,你猜對了我也不會承認。”

  “堂堂天下第一大國,竟然做如此見不得人的勾當。”秦風狠盯著對方,“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不知道你們的朝廷會做如何解釋?”

  束輝大笑起來,“這你可錯了,第一,誰說我們是齊國人?你拿什麼證明?第二,就算我們是,你們怎麼將消息傳出去呢?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秦風不再說話,先前跟鄧朴還有得談,這個時候,他發現說什麼都是多餘的,眼前這人,要的就是他們死。心中突然湧起絲絲的後悔,早知道是現在這樣,還不如投降鄧樸算了。自以為能掙得一線生機,不過是從虎穴跳到狼坑罷了,而且還是一群狼,更難對付。

  “射死他們!”束輝也不在多話,一揮手,逕自道。

  十幾把弩機揚起,秦風眼瞳收縮,橫刀於前,心頭卻是一片慘然:“殿下,是我錯了。”

  “便一齊死了,也沒什麼打緊。我大楚朝廷也不是傻子,不會因為我一個人而挑起兩國大戰,讓心懷叵測之輩占那漁翁之利。”身後傳來了閔若兮的聲音,秦風感覺到一隻手抓住了自己的腰帶,閔若兮站了起來,走到了秦風的身側。

  秦風苦笑,即便不會立時暴發大戰,但秦楚兩國的關係必然會因此而急劇惡化,雙方交流的管道也會因此而堵塞,這,同樣是給了齊國人上下齊手的機會。這些年,齊人在楚國朝堂之上培養代言人,收買官員,並不是什麼特別秘密的事情。朝堂之上,聯齊的聲音雖然弱,但依然存在並頑固地堅持著。

  不過能與美麗,雍容,華貴的公主死在一起,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估計自己即便過了這一關,也活不了多久了,這一段時間連續的戰鬥,逃亡,內息已經到了失控的邊緣,什麼時候暴發,就要看老天爺的臉色了。

  耳邊響起弩機發射的聲音,秦風暴喝一聲,揮刀便向前沖去。

  卟卟數聲,那是弩箭入肉的聲音,此時的秦風,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他的心神,全部集中在面前的敵人身上,迎著弩箭,揮刀。

  叮噹之聲響起,慘嚎之聲亦同時響起,秦風一頭撞入到了黑衣人群中,鐵刀展開,將他們盡數籠在其間,即便是死,也要多找幾個墊背的。

  束輝冷眼看著拼命的秦風,自己卻一步一步走向無力靠在大樹之上的閔若兮。“公主,我來送你上路吧。真是可惜,如此美麗的女子,竟然是被我親手終結生命,可歎,可憾。”

  閔若兮看著一步步走近的束輝,慢慢地拔出腰間的一柄短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可體內那剛剛恢復了一小點點的內息,剛剛泛起一點波瀾,便又成了死水一潭。看了一眼前方的秦風,已經被幾個黑衣人圍住,那些人的功力,看起來亦不是一般水準,秦風身上不時會出現一道道傷口,外套早已被削得支離破碎。

  真是到了絕境了。閔若兮歎了一口氣,垂下了握劍的手,閉上了眼睛,她不想看到對面那人臉上討厭的笑容。

  微風颯然,身前突然多了一人,閔若兮睜開眼,看到的卻是一個寬大的背影,以及那因為不斷咳嗽而不時彎腰的背影。

  竟然是鄧樸。這一刻,閔若兮完全是呆住了。

  束輝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鄧樸沒有看他,眼光卻注視著正在拼殺的秦風,秦風每挨一刀,便會有一個黑衣人付出生命的代價,那些傷看似有些駭人,卻沒有一道傷口是要命的。

  “功力霸道,廝殺功夫卻是典型的戰場作派,難怪這些年我們邊軍那些優秀的兒郎一個個栽倒在他手裡,不冤,不冤。”鄧樸搖著頭,歎息道。

  又一個黑衣人倒下,秦風的身子倒退而回,與束輝,鄧樸三人呈一個三角形站定,身上盡是鮮血,鐵刀昂起,刀尖之上,最後一道鮮血正化作嫋嫋青煙蒸騰而起。看著鄧朴身後的閔若兮,秦風卻是不敢輕舉妄動了,以鄧樸的功力,一伸手便能要了閔若兮的命。

  “鄧樸,這你是找死麼?我可是一直沒有想殺你。”束輝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猙獰的神色,有些惱羞成怒。

  “你不是殺我,是因為你還想利用我,再者,我難道是你想殺就能殺得了的麼?”鄧樸咳嗽著,腰佝僂著,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倒下。“現在我倒是覺得你應該替自己的生命考慮一下,先前我不殺你,是因為沒有搞清楚你的身份,現在我想明白了,你不替你自己擔心麼?”

  束輝看著鄧樸,大笑起來,“嗯,你說得不錯,哪怕你現在是一隻病老虎,但發起威來,我的確還是有危險的,不過我這個人,向來不喜單打獨鬥,我有幫手,你有嗎?”他突然撮唇長嘯,嘯聲尖厲,直刺耳膜,片刻之後,密林深處,數聲回應響起,嘯聲連綿不絕,正在迅速向著這裡接近。

  鄧樸臉色微變,來的這幾人,可比眼前這些黑衣人要厲害多了。

  咳嗽聲愈發的大了起來,鄧樸臉上的肌肉似乎擠到了一起,如同吃了黃蓮一般,轉頭看著秦風:“秦風,你還呆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帶著殿下跑路?”

  秦風與閔若兮都是一呆,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眨眼之間,這傢伙就成了自己的幫手。

  “我說過,我們大秦不希望昭華殿下死了,既然如此,現在我只好替你們當一回盾牌,逃了的公主,總比死了的公主強,昭華殿下,如果你能活著回到楚國,別忘了我今日的人情。”

  “我會的。”閔若兮點了點頭。

  秦風大步走了過去,將閔若兮扛在了肩上,轉頭看著鄧樸:“我欠你一個人情,我會還你的。”

  鄧樸大笑起來,“好,你這個人情我記下了,如果你能活很長時間的話,我會向你討還這個人情的。還有秦風,我先前說過的話依然有效,如果你在楚國混不下去了,可以來秦國找我,我能給你一個將軍,讓你獨率一軍。”

  “這個就不用了。秦風回國之後,自然會得到大用。”閔若兮截斷了鄧樸的話。

  “那可不見得。”鄧樸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閔若兮。

  “你覺得他們還能活著走出這片森林麼?”被忽視的束輝終於忍不住發言了。

  鄧樸轉過頭,看著他,淡淡地道:“你的幫手也不多了,我想,你一定會要他們先來幫你對付我,否則,你就是一個死字,至於他們能不能跑脫,那就是他們自己的本事了,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

  “我們走。”秦風不再猶豫,深深地看了一眼鄧樸,轉身大步便跑,束輝,果然站在那裡動也沒有動,只是眼中的憤怒之色,卻是又濃了幾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4-16 05:07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4-16 05:07 PM 編輯

第五十三章:大楚左相

  上京,楚國都城。

  正是春暖花開的好時節,若是往年此時,自然是攜家帶子,呼朋喚友,穿越熙熙攘攘的鬧市,于竹林掩映之間緩行,聆悅耳鳥語,吸自然清香。輾轉于煙雨湖畔,相思渡口,霧掩思竹,輕吟桃花,作兩篇文章,吟幾首好詩,才子佳人,眉目傳情,金童玉女,追逐嬉戲,滿滿都是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

  邊關之上的鐵馬金戈,流血搏殺,離這裡似乎太遠,京城之地,天下腳下,自然享受著這太平盛世所帶來的悠閒人生,他們無法想像那些發生在遠方的殘酷。

  但今年,一切都變了樣,花依舊豔,柳依然綠,人的臉上卻沒有了笑容。西部邊軍全軍覆滅,十數萬秦軍洶湧進入安陽郡,隨著安陽郡的告急文書飛馬進入京城,整座城市立時便安靜了下來。

  又要打一場傾國之戰了嗎?老一輩的人,尚記得在那些年裡全民皆兵為國運一搏的慘痛回憶,數十年過去了,本以為已經忘卻的記憶卻又被翻了出來,回憶讓現實失色。一旦爆發大戰,所有曾經擁有過的一切,便如同煙雲一般飄渺無依,瞬間便會化為烏有。

  六萬大軍全軍覆滅,統兵將帥無一生還,上百年來,楚人還從來沒有遭遇過這樣的慘痛失敗。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上京東城的那巍峨輝煌的皇宮,那裡,有決定著大楚命運的人。

  楊一和走在皇城的禦道之上,哪怕是國家剛剛吃了一個大敗仗,朝中現在亂成一團,他依然昂首挺胸,背負著雙手,氣宇軒昂的走著,作為大楚的左相,皇帝之下的第一人,他必須保持著這份氣度,給下面的人滿滿都是成竹在胸的感覺。

  不過是邊疆一場敗仗而已!在早上的諸臣會議之時,他輕描淡寫地說著,塌不了天去。但表面上的輕鬆能欺騙別人,卻無法讓他釋去自己心中的疑惑,這一場敗仗來得太過於蹊蹺了。

  西部邊軍的這一次出征計畫的改變,整個決策都起源於兵部那個鼴鼠被挖出來,二皇子主導了這一次的所有行動,從抓住鼴鼠,到審出結果,制定計劃,直到最後一刻,他這位負責國家運轉的左相才被告知,也正是因為這個計畫的秘密性和可靠性,以及極高的成功性,他才支持了這一行動。

  但現在的結果,卻與希翼的完全相反。似乎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秦人挖了一個大坑,然後楚人義無反顧地跳進去了。

  可真是這樣麼?楊一和百思不得其解,以一位高居楚國兵部員外郎被查獲的代價來換取殲滅西部邊軍,從短期來看,的確是秦國大贏,但從長期來看,卻是難以定論了,特別是秦人在殲滅了西部邊軍,楚國西部門戶大開的時候,他們卻滯留在安陽郡,似乎僅僅滿足於搶掠安陽郡而沒有其它的什麼要求,連安陽城都沒有動,就更讓人迷惑了。

  楊一和歎了一口氣,揉了揉太陽穴,卻又警覺地看了一眼四周,他不想讓人看到他的頹態。現在看起來,秦人並無大打一場的打算,這倒是讓他松了一口氣,比起邊疆的大敗,朝中的紛亂,則更是讓他不安。

  太子殿下和二皇子之爭,在邊疆大敗之後更是達到了頂點,誰都知道,西部邊軍那是二皇子的勢力,左立行更是二皇子的鐵杆支持者,而現在,西部邊軍沒有了。聽說消息傳來的當天,二皇子便氣得吐血,就在皇帝的寢宮裡,劈面給了太子一巴掌,兩位堂堂的皇室貴胄,居然在天子面前大打出手。

  楊一和當時不在現場,據他後來得到的消息稱,是二皇子懷疑太子殿下出賣了西部邊軍。這讓楊一和覺得有些匪夷所思,直覺地感到這完全不可能。所有的計畫制定都是二皇子一手掌控的,連自己這個左相都是在最後時刻才知曉,更不用說太子殿下了。想必二皇子一定會想千方設萬計的死死瞞住太子殿下,從時間上來看,就算太子殿下知道了這件事,也絕無可能作出此等人神共憤的事情來。

  要知道,秦國調動雷霆軍抵達落英山脈,可不是短時間內能辦到的事情。二皇子真是氣得失心瘋了,失去了左立行這位大宗師和西部六萬邊軍,對於他來說,絕對是一個致命的打擊啊。

  皇帝的身子骨愈來愈不好了,太子殿下小心翼翼,只要不犯錯,皇帝便不可能找到他的把柄從而易儲,他豈會如此自毀前程?易儲,那是動搖國本的大事,就楊一和而言,其實也不希望易儲,二皇子鋒芒畢露,太子殿下卻是圓潤溫華,相比較而言,他更喜歡太子殿下,當然,作為當朝左相,皇帝之下第一人,他必須保持自己中立的態度,否則,皇帝陛下是不會開心的,那自己這個左相的位子,便也到頭了。

  皇帝的寢宮近在眼前,楊一和挺直的腰身佝僂了許多,臉上一直帶著的笑容也漸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沉痛的表情,一步一步向著寢宮走去。

  “公公!”寢宮門前,楊一和向著守候在門前的大太監秦一打了一個招呼。

  “左相來了!”秦一彎了彎腰,“請左相稍等,陛下正在與安大統領說話。”

  楊一和點了點頭,“陛下身子骨大好了?”

  秦一的臉上露出了沉痛的表情:“陛下身子本就不大利索,又出了這檔子事,怎麼好得起來?這幾天一直臥床不起,好在今天精神好了一些,這才召左相進宮來。”

  “陛下進食可還好?”

  “早上喝了一碗米粥,剛剛又進了一小碗米飯,吃了一點青菜。”秦一低聲道,“安大統領剛剛進來,也不知說了些什麼,陛下竟然大發脾氣,連平時最鍾愛的茶杯也砸了。”

  楊一和微微一驚,安如海是內衛大統領,是唯一一個可以不必稟報直接面見皇帝的大臣,在皇帝的信任排行榜上,穩穩的要居於自己之前,這個掌控著內衛,控制著京城安全的大統領,究竟說了一些什麼竟然讓皇帝如此生氣?

  他微微傾了傾身子,靠向秦一,不動聲色之間一張銀票已是塞到了秦一手中:“公公可聽得一二?”

  秦一極自然的將銀票收起,手一縮,銀票已經自手中消失,倒似乎這個動作,他練習了千百遍一般,當然,身為皇帝身邊最得寵的大太監,這樣的動作,幾乎每天都要來幾遍的,不過來自眼前這位左相的就少了。眼前這位,也根本不必巴結自己。

  收了銀票,秦一臉上多了一些笑容,將聲音壓得極低:“好像是跟二位皇子有關。”

  楊一和心裡咯噔了一下。跟二位皇子有關的事情,必然便是眼前的這場大敗仗,作為他來講,情願這場敗仗是左立行的指揮出了問題,也不願意是其它原因。特別是這二位這裡出了問題,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這是會要人命的。

  “多謝公公。”

  “不敢。楊相可要小心一些了。”秦一垂著頭,退到了房門口。

  房門吱呀一聲響,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現在楊一和的面前,正是內衛大統領安如海,看到楊一和,他點了點頭,“楊相,陛下召你進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4-16 11:20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4-16 11:22 PM 編輯

第五十四章:憤怒的大楚皇帝

  屋子裡雖然熏著香,但卻依然掩蓋不了那一股濃郁的湯藥味道,大楚皇帝半靠在床榻之上正大口地喘著氣。平時在朝堂之上精心裝扮,穿上威嚴的皇帝盛裝,還不大看得出來皇帝的病態,實際上除了少數幾人,在朝堂之上,敢於直視這位皇帝的也沒有幾個人。但此時楊一和看到的卻是一個頭髮掉了大半,臉色蒼白,郟骨深陷,骨瘦如柴的病如膏肓的老人。

  “陛下。”站在床榻之前,深深的彎下腰去。

  “自己坐吧,一和。”大楚皇帝擺了擺手,指了指床榻跟前的錦凳。

  楊一和依言坐下,看著皇帝,輕聲道:“陛下,邊疆不過一場敗仗而已,動搖不了我們大楚的根本,了不起最多回到十年前的狀態,秦人也沒有大打一場的意思,他們也很清楚,與我們大規模交戰,最後吃虧的肯定不是我們,我們的國力比他們強出太多了。您還是保重龍體要緊,這些小事,臣下等就能處理好。”

  大楚皇帝半閉上了眼睛,卻沒有回答楊一和的話,楊一和說完這幾句,也沉默不語,兩人是幾十年的君臣,對於雙方的脾性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秦國今年遭了大旱,國內民生凋蔽,所以不得不打這一仗,而他們進安陽郡只搶掠而不攻城,自然是向朕表明了他們的態度。這一點,朕明白得很。”半晌,大楚皇帝才緩緩地道:“一和,你當真以為我是為了這場敗仗而大動肝火嗎?”

  楊一和依舊沉默不語,有時候,不說話反而是最好的態度。

  “這一仗,輸得蹊蹺啊。”大楚皇帝眼中閃過絲絲憤怒的光芒,“左立行是什麼人,朕清楚,你也清楚,就算他是一員庸將,就算他指揮失當,六萬精銳的邊軍,怎麼可能全軍覆沒?更何況,左立行是我大楚數一數二的名將,本身亦有著大宗師的修為,能將他打成這般模樣,將他的性命都留下了,這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對方早有準備,對我們的行動計畫瞭若指掌,這才會算清楚了所有的環節,根本沒有給左立行一點點可乘的機會啊。嘿嘿,為了殺左立行,李摯竟然親自動手,不惜負出身受重傷的代價。一和,你說這奇不奇怪?”

  “此事,的確有奇怪之處。”楊一和不得不表態了。

  “有人等不及了啊!有人要提前動手了啊!”大楚皇帝用力的捶著床沿,憤怒讓他的聲音嘶啞起來,又急促的喘起氣來。楊一和趕緊站起身來,走到皇帝身後,輕輕的替皇帝撫著脊背。

  “陛下,保重龍體要緊。相對於您的身體而言,這些都只是小事,只要您不倒,大楚就什麼事兒也沒有!”待皇帝慢慢地平靜下來,楊一和這才輕聲相勸。

  皇帝苦笑了一聲,將身體重新靠到了身後的墊枕之上,看著楊一和:“一和,一晃眼間,便是三十年過去了,還記得當年你我君臣少年之時的事情嗎?鮮衣怒馬,年少輕狂,追逐嬉戲,為了我的少不更事,你當年可是背了不少的黑鍋,被先皇打了不少的板子。”

  楊一和微笑道:“為主分憂,本來就是臣子的本份。”

  “轉眼你我都已白髮蒼蒼,看看現在的我,堂堂一代宗師,竟也擋不住病魔的侵襲,竟然只能躺在床榻之上等死。如果不是我現在這般模樣,那些鬼魅之徒,怎敢如此肆意妄為。”皇帝的臉上浮起了不正常的潮紅。

  “陛下,此事只是有疑點,不能妄下結論。眼下,還是先處理西疆之事,將善後做好,再說其它吧!”楊一和輕聲道:“秦國的使者已經在往上京的途中了。”

  皇帝嘿了一聲,斜眼看著楊一和,“我聽說,這些天你只是在忙著善後,根本就沒有去查一查這背後的事情?是你忽略了呢,還是你根本就不想查。”

  楊一和沉默片刻:“陛下,一動不如一靜,眼下大楚朝,再也禁不起大的變故了。所以,臣不是忽略了,而是不願意查。臣願意相信,這是左立行指揮不當,中了敵人計謀才導致的一場大敗。臣在朝堂之上也是這般說的。”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啊!”皇帝輕歎了一口氣,“凡事求穩,不肯冒險。”

  “陛下,眼下大楚新敗,不能冒險。此事不查則已,一旦動手去查,說不定就會查出天大的漏子,那時候,陛下如何自處,朝廷如何平天下悠悠之口?”楊一和神色平靜,看著皇帝,侃侃而談。

  “我已經讓安如海去查了,拿了我的金牌,任何人都可以查。”皇帝的神色亦很平靜。

  楊一和臉色大變,卟嗵一聲跪了下來,“陛下,臣斗膽請您收回成命。此事,只能緩緩圖之,決不可冒進,時日一長,終是有解決的辦法。”

  “看來你也想到了,如果出問題,就只能是出在朕的兒子身上。所以你不願意去查。”皇帝仰望著帳頂,“如果我身體不像現在這般,自然便如你所說的那樣,一動不如一靜,緩緩圖之,但我等不了啦。我要在死之前,剜了這顆毒瘤。這等膿瘡長在大楚的身上,不平之,朕不甘心。”

  “陛下,臣不相信這是太子所為。”楊一和仰起頭來,大聲道:“如果倉促查之,說不定便會墜入別人算計之中。”

  “你也想到這一點了?”皇帝冷笑起來,“你不是不相信,你是不願意相信,我也不敢相信,所以我要去查一查,查個水落石出。一和,朕雖然老了,成了一頭病老虎,但病了的老虎也是老虎,誰做出的這等喪心病狂的事情來,朕不將他千刀萬剮,如何能讓大楚萬千百姓服膺?”

  “陛下!”楊一和仍然堅持自己的想法,“此必在上京引起人心動盪,一個不好,就會引發內亂,太子監國已久,已是自成體系,二皇子英才過人,麾下聚集了無數跟隨者,兩方勢力,幾乎棋鼓相當,只能徐徐圖之,不能快刀斬亂麻啊!”

  “如果在我死之前,沒有辦好這件事,那才會給大楚留下無窮的遺害。”大楚皇帝冷冷地道:“所以,我要在死之前,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查不出來的秘密,只要我們認真去做。一和,你對此事既然如此抵觸,那就不用管了,只需去管理好朝政就好了,善後之事,亦是重中之重,與秦人談判,也只有你這樣的老將出馬,才會在我們大敗之後,不致於再失了體面。”

  “臣明白了。”楊一和知道皇帝決心已定,只能無奈的點頭。

  皇帝長歎了一聲,又是久久的沉默了下來,“聽說你的兒子這一次重傷而歸,你還雷霆大怒,準備去找那個傷了他的軍官算帳,現在想起來,這次意外,倒是救了你兒子一命,不然,你兒子只怕也回不來了。可憐朕那女兒,如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究竟如何,實是讓朕牽掛啊!”

  “內衛還沒有查出公主的下落嗎?”楊一和驚問道。

  “沒有,內衛找了秦人,秦人不承認公主落在了他們手中,如果她還活著,秦人一定會興高采烈的拿著她來當籌碼,現在他們不承認,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她逃走了,暫時還沒有回來,第二個就是她已經死了。秦人不敢承認。”

  “公主聰慧過人,又武功高強,左立行就算大敗,必然也會作出妥善的安排,陛下不用擔心,也許過不了幾天,公主就安然無恙地回來了。”楊一和安慰道。

  “但願如此吧!”皇帝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一和,朕累了,你下去吧。按朕所說的辦,安如海會通報你他的調查情況,但你不許過問此事。”

  “臣知道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4-17 04:40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4-17 05:41 PM 編輯

第五十五章:兩個耳光

  心事重重的楊一和走出了皇宮,神思有些恍惚。陽光將他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長,每走一步,腳步都會踏在自己的影子之上,這讓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上京要不太平了!他在心裡哀歎一聲。

  作為國家的首相,他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保持這個國家的穩定,只有穩定,才有發展,多年的輔相生涯,讓他對這一點有著極深的認識。而穩定,首先便要來自於最高層面。這幾十年來,雖然朝堂之上不時會爆發親齊還是抗齊之爭,但在皇帝的領導之下,絕大多數人都還是清醒的認識到,要想楚國長治久安,聯秦越抗齊是必然的選擇。越國與楚國沒有交界,他們對於齊國的侵吞野心有著更深刻的認識,所以一直交好大楚,秦楚雖然年年都有交鋒,但都局限在邊境之上的小規模戰爭,雙方的統治者也極力的將戰爭限制在局部,打而不破,時打時和。

  而這些年自己擔任大楚的左相,也沒有辜負皇帝這位少時的玩伴對自己的期望,大楚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實力蒸蒸日上,國力早已淩駕與秦越之上,成為齊國之後第二大國。

  但眼下的一切,卻極有可能被這一場意外的戰爭打斷了。如果僅僅是一場戰爭的失敗並算不了什麼,一位大宗師的死亡也算不了什麼,大宗師是國家的終極武力但並不是決定性力量,但隱藏在這場戰爭之後的,兩位王子對於儲位的爭奪才是最讓人憂心的。

  內亂,向來比外患更恐怖,更何況,這一次的內患是掌握著極大勢力的兩位皇子之間不死不休的一場決鬥,楊一和不知道,當塵埃落定之時,楚國會變成什麼樣子?不管是那一位獲勝,可以想見,最終受損的都會是國家本身。

  就楊一和而言,他願意鎮之以靜,這場陰謀的挑起者,無外乎就是想要挑起大規模的內亂來借機肅清自己的敵人,目的顯而易見。依楊一和的性子,按兵不動似乎是最佳的選擇,但皇帝老了,病了,撐不了多長時間了,而這種血腥的挑起戰鬥的方式,很顯然也激怒了皇帝。

  正如皇帝所說,即便是病了的老虎,那也是一隻老虎啊,他當年可是堂堂一代武學宗師,在戰場之上縱橫捭闔,東征西討,硬生生地將當年危機四伏的楚國穩定了下來。這一次陰謀的發起者,顯然是觸動了他的逆鱗。原本也想平穩過渡的皇帝,看起來是要掀起一場聲勢浩大的肅清了。

  對楊一和來說,他其實更傾向于太子殿下順利繼位,太子殿下或者進取心不足,但守成卻是綽綽有餘的,二王子的確英武不凡,天姿過人,但比起皇帝來,還是差得太遠,這樣一個才具無法與皇帝相比,卻又雄心勃勃想要做出比皇帝更加耀眼的功績來的人,是極有可能將楚國帶進萬劫不復的。

  楚國必須要清楚地明確自己的定位,雖然現在楚國國力僅次於齊國,但歷來老二是最不好當的,老大警惕你,時時要收拾敲打你一下,後面的也以你為目標,不時會來小打小鬧一番。再者,這個僅次於齊國也是相對而言,其實就現在天下而言,楚,秦,越三國加起來,才勉強能與齊國抗衡而已。

  滿肚子的愁緒,一臉的惆悵回到自己的左相府第,皇帝已經發話了,不許自己插手,就怕安如海借題發揮,大興牢獄啊。好在安如海跟自己一樣,並沒有明確的政治傾向,希望他能一如既往的保持現在的態度,不要因為這一次的失敗而有所改變。

  朝堂之上,暗流湧動,所有的矛頭,似乎都在指向太子殿下。二王子當庭發難,只差指都會鼻子大罵太子殿下賣國了。

  這一次損失的是二王子的鐵杆支持者,最大的一股軍方勢力,戰鬥力強橫的整整六萬邊軍啊!楊一和卻怎麼也不敢相信,太子那樣一個溫和敦厚的人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可是自己敢保證嗎?不敢!陛下只是在捱日子,二皇子咄咄逼人,逼宮之勢洶湧,在朝中已占上風。即便太子不為,他的麾下,那些謀士會不會因此而動了歪心思又怎麼說得定呢?

  回到自己的書房,楊一和仍然有些神不守舍。要不要站隊是一個問題,站錯了隊便更是大問題。特別是像自己這樣的人。所以不站隊更穩妥,即便將來新皇繼位元,也會需要自己替他穩定一段時間的局面,然後讓自己光榮體面的退休,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的年紀也不輕了,到時候只要知進退,懂規紀,新皇也不會把自己怎麼樣。

  想到這裡,心中不由豁然開朗起來,是啊,憑自己的資歷和功績,憑什麼要站隊?

  “父親!”房門篤篤的敲響,楊致那張俊美的臉龐出現在門口。對於這個兒子,楊一和本來是挺驕傲的,自己文官出身,但這個兒子卻在武道之上有著非同尋常的天賦,如果他將來能夠成為九級以上的大高手,那在大楚,絕對可以獨當一面。但是這這一次出去的歷練,讓他大失所望,特別是在自己詳細訊問了護送他回來的人之後,更是極為光火。

  驢子拉屎外面光啊!儒雅的楊一和給自己的兒子下了一個極為不雅的評語。平素自己公務繁忙,只看到了兒子光鮮的一面,卻忽略了他最本質的東西。這段時間,他一直把兒子關在家裡禁足,搬了幾乎一屋子的書,讓他必須一一讀完並在每讀完一本之後,給自己寫下心得收穫。

  只顧著讓他去習練武道,卻忽略了讓他讀書養涵,這可是個大大的失誤。

  “什麼事情?”他板起了面孔。

  “二王子派了人來,求見父親。”楊致小心翼翼地道。

  “不見!”楊一和斷然道。

  “啊?”楊致有些驚訝。

  “我的話沒有聽清嗎?不單是二王子的人不見,太子殿下如果派人來了,也是同樣不見。”楊一和喝道。

  “是,父親,我知道了。”楊致嚇得趕緊低下頭,這段時間,父親是輕則喝罵,重則體罰,讓他實實在在體會到了父親的厲害。

  看著楊致還不走,楊一和沉下臉來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楊致猶豫了一下,“父親,聽說那個敢死營現在還在安陽城,居然毫髮未傷?”

  啪的一聲脆響,楊致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這突如其來的一耳光,打得楊致頭昏眼花,腦袋發蒙。

  “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楊一和問道。

  楊致很是有些委屈地搖搖頭。

  “這一段時間讓你讀書,看來還是沒有絲毫長進啊?你心中還在懷恨敢死營,還在痛恨秦風是嗎?”楊一和冷冷地問道。

  “父親當時不也說要替我出氣嗎?”楊致不服氣的反問道:“那秦風讓兒子出了那麼大的醜,難道我不該恨他嗎?”

  “我當時說要收拾那個秦風,替你出氣,是因為你祖母和母親都在場而已,你居然還當真了?”楊一和冷笑道:“就憑你的所作所為,人家留了你一條命下來,便是給了我天大的面子了,你以為憑著你,斬了人家的軍旗,還能活著回來?”

  楊一和歎了一口氣:“為私而言,我心中實是不高興的,但為公,這個敢死營這些年來,為國為軍,立下多少汗馬功勞,就算這一次,左立行命令他們身為誘餌出行,你知道誘餌是什麼意思嗎,那就是送死的意思,但他們也毫不猶豫,立即起行,這才是楚國的軍人。只是這一次,他們能僥倖逃脫,當真是命數所定啊。楊致,如果不是因為這一出,你,早就死了,說起來,我還真得感謝秦風呢!”

  楊致憤憤地低下頭。

  “你收拾一下,今天就出京,返回萬劍宗去,跟著你師傅再多學幾年吧,這一次出去,想來你也見識了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你再踏出萬劍宗宗門一步。”楊一和冷冷地道。

  “父親,眼下京中正是多事之秋,兒子要留在京中為父親分憂。”楊致一聽便慌了,又將自己趕出京城關到萬劍宗裡去,可不會將人憋壞麼?

  “糊塗!”楊一和反手再一巴掌,將楊致另一邊臉也變得通紅:“京城之事,也是你能插手的,我就是怕你呆在京城給人利用,以你這性子,被人賣了,只怕還得幫人數錢。滾回去,等一切事了,我讓你回來,你才能回來。聽清楚了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4-18 01:3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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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被撕掉的那一頁

  安如海透過鐵門之上的小窗看著天字第一號牢房裡的犯人。

  屋子不大,深藏於天下,陽光那是一絲兒也見不到的,唯一的亮光,便是來自於小桌之上的一盞油燈,油燈終日不滅,關在其中的人,不辯日夜,不知時光。一個人蜷縮在屋角的床榻之上一動不動,猶如僵屍一般。

  伸手召了召,一直恭候在一邊的獄丞趕緊小跑過來,從腰上取下鑰匙,插進鎖孔。

  “這天字一號牢房的鑰匙由你親自保管?”安如海問道。

  “是,統領。這天字一號房自從小人上任之後,就一直沒有動用過,這回還是第一次啟用呢!”獄丞陪笑道。

  “是嗎?”安如海嘿嘿一笑,“以後這間牢房不會閑著了,會很忙,很忙。”

  獄丞一愕,安如海笑容卻斂去了,猛地伸手握住門栓,嘩啦一聲,將門拉了開來,一步跨了進去,又砰的一聲將門關緊。

  門開的聲音驚醒了屋角蜷宿睡著的囚犯,他猛地抬起頭,借著微弱的燈光,看到安如海魁梧的身影,一下子跳了起來,嘶聲吼道:“安如海,你們不講信用,你們說過,只要我配合你們,就會放了我的。”

  安如海靜靜地看著對方,當西部邊軍全軍覆滅的消息快馬第一時間報回京城的時候,內衛第一時間便控制住了眼前這個人,而那時,這個消息還並沒有傳開。現在看起來,眼前這個人倒是真的並不知道西部邊軍已經失敗的事情。

  安如海坐在了小桌旁,伸出小指挑了挑燈花,讓油燈顯得更明亮了一些,“你配合得真好啊,多虧了你的配合,我們大楚西部邊軍才會全軍覆滅,六萬大軍,一個也沒有回來,連左立行左帥也殃命於落英山脈,劉震,你說,我們要怎麼感謝你才好呢?”

  耳邊半晌沒有傳來回音,安如海轉過頭來,眼前的劉震猶如泥雕木塑一般呆在那裡,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大張著,亮晶晶的涎水在嘴角長長的吊掛著,整個人似乎都傻了。

  “這,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半晌,劉震終於回過魂兒了,兩腿一軟,整個人都癱坐在了地上,這可是關係到他以及他的家人性命的大事。“這不可能,安統領,能不能不要開這樣的玩笑。你是逗我的,是嗎?”

  “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我安如海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你以為我連夜親自去把你抓回來,關在天字一號房,是在開玩笑?”安如海冷冷地道。

  劉震傻傻地看著安如海,突然一躍而起:“這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我都是按照你們所說的去做的,安統領,我一直都在你們的監視之下,什麼也做不了對不對?”

  “也許你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方法。”安如海冷笑道,“我們說起來也算是同行,而且你非常出色,能在我們大楚混到如此高位,實在讓人佩服之極啊。”

  劉震兩腿一軟,再一次癱在了地上,嘴唇哆嗦著,有些絕望地看著安如海,喃喃地道:“安統領,真的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啊!”

  “我在來這兒之前,已經將你的家人統統都關到我哪裡去了。”安如海不為所動,而是向著對方又丟下了一個重磅炸彈。

  “不不不!”劉震臉色的血色瞬間褪盡,“安統領,你不能這樣對我,你們說過,只要我配合你們,他們就會沒事。我按你們所說的都做了,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看來我們需要再次好好談談了。”

  一個時辰之後,安如海走了出來,鐵門在他身後砰然關上,回望屋內,劉震如同沒了骨頭的一堆爛肉一般在地上抽搐著。現在安如海確信,眼前這個敵方上百年來最成功的間諜,的確沒有撒謊,對於後來的事情,是真正的不知情。

  這對於安如海來說,卻是一個殘酷的事實,不是從劉震這裡出的問題,那問題就在大楚內部了,而據安如海所知,知道這件事情的人,絕對不會超過一隻手去,而且局限在一個極小的範圍之內。

  從時間上來判斷,能讓秦國如此好整以遐地佈置這個巨大圈套,那就是從劉震被抓獲之時,這個計畫便開始了。如此一來,範圍就更小了。

  破獲這個案子的是郭九齡,而郭九齡是二王子的人,郭九齡第一時間並不是向自己和皇帝彙報,而是去報告了二王子,隨後,這件事情,便完全被二王子閔若英掌控,直到審出口供,制定出了最後的更改左立行軍事方案之後,二王子才求見皇帝,呈上了這個方案,而自己,也是在這之後,才知曉了這件事情。

  難道說是二王子自己做的這個局?這也太荒謬了,左立行是二王子絕對的支持者,也是二王子在軍方最大的助力,二王子就是患了失心瘋,也絕不會做這件事情。

  安如海的腳步在幽深的走廊裡傳來沉悶的迴響聲,思路似乎走進了一個死胡同了。

  “大人,這劉侍郎究竟犯了什麼事?前段時間在地字型大小關了幾天,但馬上又出去了,這回倒好,直接進天字一號了。”身後傳來獄丞有些迷惑的問話,安如海腳步微微一頓,“我記得地字型大小和天字型大小牢房,見犯人和提審犯人,都是必須要登記在冊的是吧?”

  “是的,安統領好記性。咱們這牢裡,關得都是大人物,特別是地字型大小和天字型大小,那更是難得啟用,但凡用一次,那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所以見面或者提審,都有著嚴格的規定,必須要登記備查的。”獄丞討好地道。

  “帶我去看看這劉震第一次被關進來時的記錄。”安如海道。

  “是,統領請!”

  冊子很厚,但寫上字的卻沒有幾頁,正如獄丞所說的那樣,地字型大小和天字型大小牢房在現在的大楚,極少啟用,像劉震這樣,短短的時間之內,連續在這兩個牢房裡呆過的人,更是絕無僅有。

  “天字型大小牢房的鑰匙在你手裡,這地字型大小呢,總也不是你掌管吧?”一邊翻看著冊子,安如海一邊問道。

  “天字型大小牢房就只有三間,而地字型大小牢房卻有十幾間,卑職那裡管得這許多,更何況,還有哪些普通牢房呢?”獄丞笑道:“這地字型大小牢房,一共有四個人專管。兩人一班,十天一輪。統領也知道,咱們這牢房,關得都是官員,最小也是五品官,所以我們在管理上,也是相當嚴格的。”

  “將這兩個人叫來見我。”安如海點了點登記冊上的簽名,劉震進來的時候,恰好便是這兩個人在輪值。

  “刁慶和胡小四今天正在輪休。”獄丞為難地道,聽到安如海嗯了一聲,立即接著道:“統領先看著,我馬上讓人去找他們,刁慶家就在附近,好找,不過胡小四是個單身漢,平時輪休之時,就不好找人了,統領需要等一等。”

  “快去找吧,我就在這裡等。”安如海微微點了點。

  屋內就剩下了安如海一個人,冊子就寫了短短的兩頁,全都是郭九齡的提審記錄以及二王子閔若英的簽名,再無其它,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二王子不可能,郭九齡現在生死不知,難道是郭九齡?

  安如海搖搖頭,郭九齡這個人,他是極其瞭解的,如果說他是西秦的間諜,安如海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

  又翻了一頁,看著空白乾淨的紙張,安如海輕歎了一口氣,這件案子,當真麻煩得很。仰起頭來,看著開在牆上部的那個小窗戶中射進來的陽光,安如海下意識地輕輕地撫摸著這本冊子,看來希望又要落空了。

  這間房子,是獄丞的房間,也是唯一一個能見到陽光的地方。

  劉震自己沒有問題,二王子沒有問題,郭九齡沒有問題,劉震從地字型大小牢房走出去之後,一舉一動便完全在內衛的監控之下,而且是自己親自佈置的人手,更不會有問題,而且那些人,完全不知道為什麼要監控劉震。問題出在哪裡呢?

  突然,安如海低下頭來,眼神古怪地死死地盯著面前的冊子,手指也停在了一個地方。這一頁的第一行有著微微的內凹,那是在上一頁寫字的時候印過來的,但僅僅只有這一行而已,下面卻沒有了,但上一頁上,郭九齡與二王子的簽名卻足足有七八行。

  猛地提起了冊子,安如海仔細地審視起來。這種細微的痕跡,也只有像他這樣九級高手,而且精於此道的人,才會注意到這種極細微的差別。

  小心的拆開冊子的封線,一點極細小的紙屑從內裡掉了出來。

  這冊子曾被人撕掉了一頁。

  安如海猛地站了起來,剛剛提審劉震的時候,他漏掉了一件關鍵的事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4-18 12: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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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殺人滅口

  風一般的衝回到了天字一號牢房,獄丞不在,沒了鑰匙,安如海也顧不得其它了,伸手一扭,喀嚓幾聲,已是將鐵門閂生生扭斷,直接闖了進來,一把提起仍然癱在地上的劉震,厲聲喝道:“我問你,上一次你被關押的那幾天,除了郭九齡,二皇子殿下,還有誰來見過你?”

  劉震睜開一雙絕望的眼睛,看著安如海,“除了他們兩個,還有一人。”

  “誰,那人是誰?”安如海又驚又喜,“告訴我,那人是誰?”

  “我不認得啊!”劉震搖頭道:“不過他穿著的也是你們內衛的制服。”

  啪噠一聲,安如海鬆手,將劉震扔回到了床榻之上,看著對方,厲聲道:“劉震,想必你也知道你現在的處境了,如果還想活著的話,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回答我所有的問題,不要有其它的任何不切實際的想法。”

  “安統領,都到了這個地步了,我還能有什麼想法?我的確不認識那人,那人所問的問題,與郭九齡與二皇子殿下所問的都是一般,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安如海點了點頭,原本也不該在他這裡有什麼期望了。失望地轉身,突然又冷笑起來,這世上原本就沒有永遠的秘密,再小心翼翼,仍舊還是露出了一點馬腳,劉震不認識,但還有其它人,天字一號房裡的獄丞,獄卒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從他們哪裡,自己還是照樣能找到線索,只要線索存在過。

  大踏步走出房門,看到走廊的盡頭,獄丞正急匆匆地一路小跑過來,看到獄丞臉上驚慌的表情,安如海的心不由一沉。

  “統領,統領不好了,出事了。”獄丞的聲音在顫抖,人也在顫抖。

  “冷靜些,慢些說,出什麼事了?”安如海喝道。

  “刁慶死了,一家人全都死了。”獄丞臉色蒼白,即便再遲鈍,他也知道大事不好,安統領剛剛要見這人,這人就死了。

  “刁慶死了?”安如海腦子裡轟的一聲,如被大錘重重一擊,有些頭昏眼花。

  “死了,一家人全都被殺了,全都是一刀斃命,白日行兇啊!我派去的人到的時候,血都還沒有凝結了。”獄丞道。

  “胡小四呢?”安如海邁步便向外走去。

  “胡小四還沒有找到,他家裡沒有人。”

  “找,對了,胡小四平時都有什麼愛好,經常出入哪裡?”

  “胡小四就是好賭,但他錢也不多,平常休沐之時,大多出沒於一些小賭館。”

  “那家賭館?”

  “這個,卑職確實不知啊!”獄丞的聲音裡帶著哭腔。

  安如海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快的手腳,自己剛剛奉皇命開始查探,對方立即便開始出招了,看來內衛裡的確有大問題,消息走漏得如此之快,這個奸細在內衛的級別不低。

  走出御牢,安如海微微地閉了一下眼睛,從幽暗的牢內出來,明亮的陽光,讓他一時之間很不適應。

  “動員所有能動員的人手,全城搜捕胡小四。”安如海道:“重點,胡小四居住範圍十裡方圓之內所有的小賭館。要快。”

  “遵命!”看到統領沉如鍋底的臉色,兩名內衛人員二話不說,轉頭就跑。

  “帶我去刁慶的家。”轉頭看著仍在抖索的獄丞,安如海命令道。

  刁慶的家在距離天牢不到五裡的一個小胡同裡,這裡居住的大都是一些並不富裕的人,長長的窄窄的巷道裡,污水橫流,不時能看到一堆堆的垃圾之上,野狗野貓在上面扒拉著,看到安如海這一行人走過來,立刻便嗚咽著躲到牆角處,即便是畜牡,也能感受到這些人身上的騰騰殺氣。

  巷子裡還有不少的行人和玩耍的孩子,看到這些人,立刻將身子緊緊的貼在牆壁上,盡可能多地給他們留出更多的行走空間。

  胡四的家境看起來很不好。安如海略感詫異,在天牢之中作事,收入還算是豐厚的,不算額外的其它收入,光是薪水,便能頂得上一個七品官了,怎麼這刁慶竟然住在如此的貧民窟之中。

  刁慶的小院內外,此時已經站滿了內衛。推開院子,一股濃烈的血腥氣立時撲面而來,一隻死狗就倒在距院門不足五步處。

  “統領,一家七口,全都死光了,一刀斃命,兇手做得乾淨利索,基本沒有留下什麼線索,左右鄰里也已經都詢問過了,沒有聽到任何聲息。”一名內衛迎上了安如海,低聲道。

  安如海沉著臉走到堂屋門前,屋子裡的境像讓他瞳孔微縮,六具屍體呈一個圓形,倒在一張桌子的周圍,桌上的飯菜還擺著,似乎是一家人正在吃飯,兇手便闖了進來。

  “不是七口人麼?”

  “刁慶的爹長年癱在床上,現在也被人紮了一個透心涼。”內衛稟報道。“沒有活口,連七歲的娃娃也沒有放過,當真是喪心病狂。”

  “這條巷子應當不會有太多的生人進來,如果來一個,應當能引起眾人的注意。”安如海走到了屍體面前,蹲下身子,看著地上的刁慶,一刀便削斷了喉頭,力道拿捏得極好,是個用刀的好手,出刀極快,屋裡幾個人,都沒有叫出聲或者表現出震驚,痛苦的表情,應當是一霎那間,便被人盡數殺了。出手之人,至少有七級以上的功力。

  能驅使七級武者來做一個殺手,可真是了不起。安如海心裡有些發寒,七級武者,已經算得上一流好手了。

  “統領,內衛正在分別詢問這巷子裡的百姓,應當很快就有回報。”

  “屋子裡搜查過了嗎?”

  “還沒有,怕破壞了現場。”

  “搜吧,沒有什麼現場可堪察得了。”安如海站起身,徑直走了出去,現在,他只是擔心胡小四也被人殺了,那這剛剛發現的唯一一點線索,也就完全沒有了。

  “統領,向四周鄰里詢問,今天上午,的確有生人進來過,不過眾人都說不出那人有什麼特點,也沒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唯一讓他們記住的就是那人披著一件鬥蓬。”

  “統領,刁慶的平時起居也都查清楚了,此人行止極有規律,十天上班,十天休沐,為人和善,但家境很差,父母多病,特別是父親一直病癱在以上,醫藥費便是一筆很大的開銷,再加上還有三個孩子,所以平時這刁慶還做些小玩意兒讓妻子拿到街上去賣,都是一些手工藝品。”

  內衛陸陸續續地回到院子中,在短短的時間之內,便將刁慶的所有事情調查得一清二楚,不能不說,他們的效率奇高。

  現在在安如海的腦子裡,刁慶已經有了一個較為完整的映象,老實,善良,勤奮,和善,持家,貧窮。

  屍體已經被收斂起來了,很快便會隨著城外化人莊裡的火焰騰起而化為陣陣青煙,一大家子,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統領,您看!”一名內衛拎著一個小箱子走到了安如海的面前,找開,一整箱銀錠出現在安如海的眼前。

  “可憐,有命掙,沒命花!”安如海歎了一口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4-19 05:2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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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初現端倪

  屍體被蒙著白布,一具接著一具的抬了出去。安如海現在只希望,還來得及找到那個胡小四,否則,城外化人莊,只怕又要多一具屍體了。

  “就算要滅口,殺了刁慶也就夠了,居然連孩子也不放過,當真是喪心病狂。”身邊的一名內衛低聲道,滿臉皆是氣憤之色。

  “或者,這個殺人者,以前與刁慶一家都照過面。”安如海歎道:“如此大的一個局,設局者自然不會容許出現一點點的失誤,就算我們不查,刁慶也活不了多久,只不過我們的迅速介入,才加速了他的死亡。”

  外面響起急促的腳步之聲,安如海抬頭,便看見內衛偏將楊青從外面跑了進來,看到楊青身上的傷痕和血跡,安如海不由心裡咯噔了一下。

  “統領,幸不辱命,如果我還稍微晚一點到,那個胡小四便也完了。”楊青喘了一口氣,道。“胡小四拿下了,我已派人重兵護送到了內衛衙門。”

  “辛苦了!”安如海大喜,拍了拍楊青的肩膀:“傷得重嗎?”

  楊青咧嘴一笑:“不要緊,皮外傷而已。那胡小四在一個賭館裡賭得正開心了,我們幾乎是與殺手同時抵達的。”

  “殺手呢?有活口嗎?”

  楊青搖搖頭:“兩個人,身手都極其不錯,一個在格鬥之中被當場殺了,另一個眼見脫逃無望,自殺了。我們死了三個,傷了五個。”

  “有什麼發現?”一邊往外走,安如海一邊問道。

  “事情有些麻煩。”楊青壓低了聲音,“統領,你還是回去自己看吧。”

  停屍房內,兩具屍體蒙著白布放在檯子上,安如海揭開白布,看著兩張陌生的,平平無奇的臉龐,兩個人都穿著一般百姓習慣穿著的棉布大褂子,粗粗一看,沒有任何可以值得深究的地方。楊青拉開其中一人的外褂,露出裡面的內衣。“統領你看。”

  “嗯?”安如海看了楊青一眼。

  “統領,這人的內衣,並不是一般的民間所用,而是軍用,軍用的內衣在織料之上,與市面之上是不一樣的,而且都有編號。”楊青翻開了內衣的領子,果然,安如海在上面看到了一串數字。

  “另外一個也是這樣,看到這些數字之後,我馬上讓內衛去查這批編號的內衣是發到那支軍隊中去的,結果查出,這兩件內衣,當初都是發往東部邊軍中的一批。”楊青抬頭看著安如海,臉上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東部邊軍!安如海的心臟也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除了這個,還有別的證明嗎?”他問道。

  楊青搖頭:“什麼也沒有,其它的所有東西,都是在京城隨處都可以找到的,再說了,只怕他們不會讓我們發現其它更有價值的線索,這內衣,只怕是因為平素穿習慣了,所以才沒有換下。”

  安如海轉身走了出去,如果在這兩個人的身上,還能找到其它更明顯的標誌,他反而要懷疑了,可現在這樣,卻由不得他不將事情往更壞的方向上想了。

  “能傷得了你的人,必然不是普通士兵,查,查這兩個人的身份。”看著安如海的背影,聽著他的命令,楊青的臉上卻是露出了苦意,這可真不是一個什麼好差事。

  內衛偏廳裡,胡小四坐在椅子上,仍在發抖,小小的偏廳之內,此時竟然站著十多個嚴陣以待的內衛,一個個都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先前的賭館血戰,嚇壞了這個獄卒。那兩個人是來傷他的,那個被內衛殺死的殺手,臨死之時還將手裡的刀狠狠地投擲向他,如果不是一名內衛拉了他一把,那一刀鐵定是要將他開膛破肚的,狠厲至此,讓胡小四到現在,心臟還在砰砰的跳。

  安如海提著一個小包袱走進了偏廳,擺了擺手,廳內的內衛們立即退了出去,偏廳的門緊緊的關上,安如海將手裡的小包袱扔到了胡小四的腳下,“胡小四,解釋一下吧,你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錢?”

  看著那個包袱皮,聽到包袱砸在地上發出的叮噹的銀兩碰觸之聲,胡小四的臉色立刻變得煞白。

  “知道我是誰吧?”安如海冷然道:“你也知道,今天如果不是我們,現在你已經死了,哦,順便告訴你,刁慶一家都被殺了,慘得很,一家七口,無一生還。”

  胡小四一下子從椅子上滑到了地上,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安統領,你想知道什麼?只要我知道的,我都說。可是,可是我真沒有做什麼啊,這錢,這錢也是內衛給的啊?”胡小四顫聲道。

  “你說什麼?”安如海臉色一變,“內衛給的?是誰給你的?為什麼給你?”

  胡小四咽了一口唾沫,“就是幾個月前,那個劉侍郎被關進來的時候,有兩名內衛進了天牢,拿著權杖,說是要提審劉侍郎,我們按規紀給他們作了登記,後來,他們臨走的時候,將這頁登記撕了,說是內衛辦案,不能留下痕跡。我和刁慶也不以為意,以為這是內衛的規紀,我們小小的獄卒,哪裡敢得罪內衛呢。後來我們休沐回家的時候,便有人給我送來了這些銀子,說是內衛的案子辦得很順利,破了大案子,但我們要守口如瓶,忘了這件事,不然會招來殺身之禍的。”

  “那兩個人是誰?”

  “我只認得其中一個,是內衛的牙將鹿正浩鹿將軍。”胡小四道。

  安如海霍的走到門邊:“楊青,馬上拘拿鹿正浩,快一點。”

  “另外一個什麼體形,什麼模樣?說給我聽。”返過身來的安如海厲聲問道。

  “個子不高,體形很塊兒,兩條眉毛好像一把尺子一般平直,手很大。”隨著胡小四的描述,安如海的心一下子便沉到了穀底,轉身大步便走出了偏廳,“守好偏廳,我沒有回來之前,不許任何人接近這個人。”

  胡小四描述的那個人是內衛的副統領楊毅。安如海覺得嘴裡有些發苦,雖然不願意相信,但他不得不承認,在這場背景恐怖的較量之中,內衛完全被卷了進去,不管最後結局如何,自己這個內衛大統領必然要為此擔責的。

  “統領,鹿正浩自殺了。”楊青匆匆地趕上了正準備出門的安如浩身邊,“今天鹿正浩輪值,他看到我,只是笑了笑,突然就拔刀自刎了。”

  “知道了,跟我走。”安如海冷冷地道。

  “去哪?”

  “楊毅家。”

  “楊副統領?”楊青腳步一下子像被釘子一樣釘在了哪裡,“這,這怎麼可能?”

  “第一次關押劉震的時候,楊毅與鹿正浩去見過劉震。”安如海道。

  大批的內衛在安如海的帶領之下,趕到內衛副統領楊毅的家的時候,內裡早已空空如也,不但見不到楊毅,連他的家人也是蹤影全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4-19 10:54 A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4-19 10:55 AM 編輯

第五十九章:泣血

  楊青看著空蕩蕩的房屋,有些傻了眼,昨天,他還看著副統領楊毅在衙門裡辦公,今天,便黃鶴一去杳無蹤了。

  踏進楊毅的書房,還能聞到一股焦糊味,書桌旁邊的火盆裡,還留下了大半盆黑乎乎的灰燼,楊青蹲了下來,小心地撥著灰燼,在內裡找出一些沒有燒盡的殘片,如獲至寶地一一收起來。

  “叫人進來搜查吧!刮地三尺,他跑得很急,不見得就處理乾淨了。”安如海只是站在門口看了看,就轉身走了出去,似乎顯得心事重重。

  院子裡又一株桃樹,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滿樹桃花依舊豔麗,可人卻再也看不見了,回望著大門,安如海臉色難看之極。

  “統領,找到了,果然不出統領所料,書房裡還有很多東西,他跑得太急了,並沒有燒光。”楊青捧著一疊東西從屋裡走了出來。

  夜色已深,內衛衙門卻是燈火通明,極短的時間內,內衛便在上京之中逮捕了將近二十人,而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太子一黨。

  安如海沒有參與審訊,全都交給了楊青去辦理,他自己去獨身一人,走出了衙門,有些落寞地在街上行走著。

  不知不覺間,他竟然走到了楊一和的府邸之前,幾度走向大門,最後卻終於又停了下來,長歎一聲,轉身離開。

  天色大亮之際,楊青推開了安如海的公廳。“統領,審出來了,根據從楊毅那裡查抄出來的秘信,我們秘密逮捕了太子殿下的一位師爺,一個時辰之前,他招了。”

  安如海抬起頭,看著楊青,“他招了什麼?”

  “楊毅知道了劉震之後,以他特殊的身份進了天牢,提審了劉震,然後又抹去了這一段記錄,他將這件事情,稟告了太子殿下,而楊毅與太子的接觸,一直便是通過這個師爺的。也就是說,從一開始,我們自以為這件極秘密的事情,便已經被太子一方知曉了。”

  “他還召了什麼?”

  “沒有了,他說將這件事回稟給太子之後,以後的事情,他便全都不知道了,他在太子身邊,只是負責楊毅這條線的。”楊青道。

  “高明啊!”安如海喃喃地道。

  “統領,你說什麼?”楊青詫異地看著有些神不守舍的安如海。

  “哦,沒什麼,沒什麼!”安如海站了起來。

  “統領,現在看起來,恐怕洩密的一方,真得是太子殿下那邊了。”楊青的臉上露出憤怒的神色,“為了讓二王子栽一個大跟頭,竟然要用上六萬英勇的邊軍戰士的性命嗎?”

  “楊青,記住你的身份,這個結論,別說是你,便是我也不能隨便下。”安如海厲喝一聲,“封存所有檔案,將這些東西原汁原味,準備呈報給皇上。”

  “是,統領。”楊青低頭道。

  “告訴所有參與此事的內衛,禁言,關於這件案子,讓我聽到只言片字,定斬不饒。”安如海強調道。

  “知道了,統領。”

  這一夜,很多人沒有睡,包括楊一和。皇帝不許他插手,不代表他不知道事情的進展,隨著內衛在上京之中一天之內逮捕了多位官員,而且基本上都是太子一系的人,楊一和知道,他最不期望的事情,還是按照最壞的預想發生了。

  “左相,太子殿下親自上門,要見您。”也是一夜未睡的管家頂著兩個黑眼圈,走進了書房。

  “不見。”楊一和一驚,站了起來,“你去告訴太子殿下,就是我天不亮便出門了。”

  “是!”管家剛剛轉身,外頭卻傳來了喧鬧之聲,太子的厲聲喝罵之聲,已是傳了過來,楊一和歎了一口氣,揮了揮手,“你去吧!”

  太子閔若誠徑直闖了進來。

  “左相,你也要落井下石了麼?”站在書房外頭,一臉憔悴的閔若誠盯著楊一和,厲聲道。

  “太子殿下,進來說話吧!”楊一和搖搖頭,走出了書房,向閔若誠彎腰行了一禮。

  兩人走進書房,閔若誠先前的厲色,卻在轉瞬之間消失無蹤。

  “左相,不是我做的。”他看著楊一和,道:“在左立行出兵之前,我完全不知道他們已經改變了行動計畫。”

  楊一和盯著閔若誠,半晌才道:“太子殿下,關鍵不是我信不信,而是皇上信不信。”

  閔若誠頹然坐下,現在,所有的線索,一齊都指向了他,當他知曉這一切的時候,又驚又怒,但完全沒有防備的他,根本沒有任何時間反映,一切便已經發生了。

  “殿下,偷偷提審劉震的是鹿正浩,而鹿正浩是楊毅的親信,現在鹿正浩死了,楊毅逃了,而京中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楊毅是您的人。更重要的是,在楊毅那裡找到了您與他的一些秘密信件,現在,就我所知道的東西,光是這些信裡面的東西,就足以讓皇帝陛下震怒不已了。您的師爺,在天亮之前,也召了,承認他將這件事情通報給了您。”

  “沒有,他從來沒有跟我講過這件事情。”閔若誠厲聲叫了起來。

  “他是您信任的心腹之一,您說這話,別人信嗎?”楊一和盯著閔若誠,緩緩地道。“雖然這些供詞之中,沒有一個是指證太子殿下您做下這件事情的,但這些線索,卻又無一不是指向您的,您,百口莫辯。”

  “左相,我真的沒有做這件事情。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閔若誠大叫起來,“父皇的身體不行了,撐不了幾天了,我是監國太子,我什麼也不需要做,只需要等到父親龍駕殯天便可順利成章地接位,我有什麼好急的?急得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他抬起頭來,似乎猛然明白了過來:“左相,誰著急,誰才是設下這個局的人,這是陷害,這是陷害我啊。”

  楊一和有些憐憫地看著面前完全失態了閔若誠,是的,這是一個局,可這個局,卻讓太子殿下輸得乾乾淨淨。

  “我幫不了您,太子殿下。”楊一和閉上了眼,不再去看面前的閔若誠。

  “左相,您知道我是冤枉的,是不是,您知道的。”閔若誠雙手抱頭,痛苦地嗚咽著,“可您為什麼不願意為我說話?”

  “空口無憑,難道我就這樣跟皇帝說嗎?我拿什麼反駁內衛審結出來的證據?”

  “安如海害我!”閔若誠又憤怒起來。

  “不是安如海害您。”楊一和搖頭道:“是您自己太大意了,楊毅,還有那個師爺,都是您心腹之人,他們才是害您的人。”

  “對,楊毅跑了,但那個師爺還在內衛手裡。”閔若誠的眼睛亮了起來,“左相,只要重刑審那個師爺,一定能找到證據的。”

  閔若證如同抓到了根救命稻草,手舞足蹈地道。

  楊一和搖搖頭,“沒用了,如果我猜得沒錯,那個師爺,現在已經死了,他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說出這一番話,這番話既然已經說出來了,他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死了,怎麼會死了?他在內衛的牢裡,怎麼能死?”閔若誠呆了。

  “一個人自己想死,誰又能攔得住?”楊一和歎息道。

  “左相救我!”閔若誠兩膝一軟,竟然跪倒在了楊一和的面前。

  “太子殿下,萬萬不可如此,您為君,我是臣,豈可亂了尊卑?”楊一和一驚,跳了起來,雙手去扶閔若誠。

  閔若誠紋絲不動,抓著楊一和的手,仰起頭,“左相,您與父皇是總角之交,這幾十年來,沒有誰能像您一樣得到父皇那樣的信任,別人都說安如海最得父皇信任,可我知道,安如海只是父皇跟前的一條狗,只有您,才被父皇看成是朋友,如果還有一個人能救我,那個人一定是您,左相,難道您能眼睜睜地看著我被別人陷害,眼睜睜地看著那個雙手沾滿了我大楚勇士鮮血的人,坐上那個位置嗎?天理難容啊!六萬條性命啊,還有若兮,他連若兮的性命都不顧,如此一個無情無義,心狠手辣的人,會將大楚帶向深淵的,左相,您是大楚股肱,柱石,您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幾十年來和父皇一齊打造的這盛世天下毀於一旦嗎?”

  楊一和的身體微震,有些痛苦地閉上眼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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