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西方蜘蛛 -【強明】《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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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09:28 PM

本帖最後由 au8au 於 2019-12-18 09:29 PM 編輯

第二百二十五章 援軍?援軍到底在哪!

臨泉。潁州保衛戰第八日。

    戰場上死一般的寂靜,讓人在內心的最深處便感受到了恐懼。並不是鮮血和死亡而引起的,純粹是這樣的寂靜。

    如果現在依然是號鼓喧天,如果現在依然是殺聲動天,那便不會有這樣的恐懼,因為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血和火的廝殺從而無暇分心。

    但現在什麼都沒有,除了死寂還是死寂。

    甚至每個人的心跳聲都能清晰的聽到。一下,一下,又一下......這所有的一切,都足以讓人的精神崩潰。

    每個人都麻木的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無奈......有的時候有的人心里居然會想,為什麼剛才的廝殺沒有殺死自己?如果真的死了,便不會再有這可怕的等待......

    活著,在這反倒成了一種折磨......

    一個士兵在那不斷的抽搐著,他的腿斷了,身上有好幾處傷口。血在那不斷的流著,他的身子一動一動,雙目無神的看著天空,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忽然,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他認得這張面孔,那是丁雲毅丁將軍。

    士兵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可他卻不甘心,喃喃地道:“將軍......援軍呢?我們的援軍在哪裡......八天了,我們在這里八天了啊......援軍,援軍......”

    丁雲毅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他。援軍呢?援軍到底在哪裡?

    最擔心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誠如賀逢聖說的那樣,援軍沒有及時到來。

    外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敵人,幾乎封鎖死了突圍的一切道路,而潁州方向呢?現在怎麼樣了?

    “援軍,援軍......”士兵還在不斷的說著這兩個字,然後身子急速的抖動了幾下。

    他死了......

    賊軍一次又一次的衝擊著這裡。完全沒有顧慮到任何傷亡,他們也取得了他們想要的,在最大程度上消耗了守軍的力量。

    只剩下三百八十騎了。從信陽到潁州。再到臨泉,八百騎兵已經只剩下了三百八十騎,所付出的代價是極為慘重的。

    這些忠勇的騎兵。一直到死都沒有辜負過丁雲毅的期望。

    “斬首三級以下者,殺!”

    他們忠誠的執行著這一命令,絲毫不打折扣。他們戰刀下砍下的首級,每人何止三級?一千多,不,也許兩千多敵人都倒在了臨泉。

    究竟殺了多少敵人?誰知道......總之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明白一個道理,在這裡,活著,就要就緒戰鬥!

    現在已經不是為了任何人在戰鬥,而是為了自己。

    “援軍。不會來了。”皇甫雲傑來到丁雲毅的身邊,低聲問道。

    丁雲毅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不管他們來不來,明天是最後一天,到時候,我會帶著弟兄們突出去的。”

    皇甫雲傑點了點頭。他相信丁將軍能夠做到。再苦再難,丁將軍也一定能夠做到。

    丁雲毅看了看他的弟兄們,從台灣帶來的兄弟還剩下了四個:段三兒、王威、廖盡喜、秦國忠。

    這四個弟兄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有怨言,別人不了解大人,但他們了解。天底下。就沒有大人做不成的事情。

    再退一萬步說,就算死了,也值了,能和大人死在一切,什麼都值了。唯一遺憾的,是他們再也回不了家了......

    澎湖,真美;台灣,也真美。

    盪著漁船逍遙自在的游弋在海面,還有比這更愜意的事情嗎?

    “弟兄們!”丁雲毅的聲音忽然在每個兄弟的耳邊響起:“最後一天,咱們在這再堅持最後一天!援軍還不來,我帶著你們殺出去!”…。

    他的聲音忽然低沉下來:“回家去,我帶你們回家去......”

    回家去,回家去......再怎麼艱難,也都要回家去.. ....

    弟兄們默默的點著頭,默默的擦著自己的武器。回家去,再堅持明天最後一天,回家去......

    雙方都已經殺得精疲力竭了,官兵這樣,賊軍的日子同樣也不好過。

    三天來,官兵死死的把守著這裡,讓“義軍”寸步難以前進。

    信陽一敗塗地,潁州損兵折將,現在在臨泉,張獻忠不得不繼續蒙受著可怕的傷亡。區區幾百官兵組成的防線,在張獻忠的眼裡卻好像變成了銅牆鐵壁一般。

    他實在想不明白,就那麼幾百個官兵,從哪裡來的戰鬥力?

    狹窄的戰場,無法讓“義軍”充分展開兵力,的確是一個不錯的理由,但這卻根本無法說服張獻忠。

    對面官兵那種死戰到底的氣概,才是最為可怕的......

    “義父,孫可望連續對潁州發起攻擊,潁州上下士氣低沉,孫可望將於明日展開強攻,明日必得潁州! ”劉文秀來到他的身邊說道。

    張獻忠“哦”了一聲,這是這幾天來得到的唯一好消息了。

    如果沒有丁雲毅的這一股奇兵,潁州早就破了,可現在自己卻被拖在了潁州整整八天。八天啊,都能夠打破鳳陽,挖了朱家朝廷的祖墳了。

    “義父。”劉文秀遲疑了下,還是說道:“高迎祥和李自成正在霍邱擋著官兵,現在已經過去八天,也不知道他們能否擋住。昨天高迎祥派人來問,為何我們還在潁州,耽誤了東進計劃?”

    “高迎祥?”張獻忠鼻子裡冷哼了聲,雖然高迎祥是十三家七十二營義軍總首領,但張獻忠心裡對他卻是並不服氣的。

    義軍中若沒有勢力最為強大的自己,也許早就敗了。

    張獻忠定了定神:“告訴所有義軍弟兄,明日傾盡全力一戰。我們的損失大,官兵人數也在減少,他們支持不了多少時候了!還有,去告訴孫可望,明日打破潁州之後,全城皆殺,一個不留!”

    屠城!張獻忠已經準備屠城了!

    他把滿腔的憤怒都發洩到了潁州。

    “萬一我們這裡明日還無法攻破官兵防線呢?”劉文秀小心翼翼地問道。

    張獻忠臉上閃現過了一絲苦澀:“那就是天還不亡丁雲毅。我們在這拖得時間太長,一旦被官兵突破霍邱,從後面掩殺上來,那就有大麻煩了。明日是最後一日,如果傾我之力還無法得勝,文秀,暫時放棄這裡......”

    劉文秀默默的點了點頭。

    八天,八天了啊!幾萬義軍生生的在這被拖了八天。對面的是一些什麼人,哪裡來的這樣的決心啊。

    定國呢?定國現在是生是死?為什麼到了現在還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劉文秀想到這,重重的嘆息了聲......

    ......

    李定國還活著,只是他已經沒有才成為俘虜時那麼倔強了。

    這一股官兵的戰鬥力,讓他覺得吃驚,不,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他從來也都沒有想到,官兵居然會那麼的勇猛。

    面對十倍、數十倍於己的敵人,這些官兵好像瘋了一樣,一次次的奮不顧身的衝上去,一次次的用自己的生命打退了義軍的進攻。在他們的思想裡,似乎永遠沒有害怕這兩個字,只有他們還有一個人活著,他們就會去戰鬥,去流血!

    而這一切的力量源泉,都來自於一個人:…。

    丁雲毅!

    每次戰鬥,他總是沖在最前面,他總是和自己的弟兄們在一起,奮勇作戰,奮勇殺敵,他從來也都沒有退縮過。

    之前,李定國是有些看不起丁雲毅的,認為他和所有當官的都是一樣的,但現在他的想法卻在悄悄的發生著變化。

    他和那些當官的不一樣,他能和士兵們同甘共苦,同生共死,這正是他讓士兵們值得為他效死最重要的原因。

    而且,丁雲毅似乎對李定國非常有意思,每次戰鬥一結束,總會陪李定國坐一會,說些李定國從來沒有聽過的故事。

    他說到澎湖,說到了台灣,說到了紅夷和乾臘絲人的區別。

    李定國活到這麼大,從來沒有聽過這麼新奇的事情,原來那些大明以外的人,其實也是有分別的。

    陝西等地的傳教士非常罕見,李定國和他的弟兄們也從來沒有見過,只是偶爾聽說過。但這個丁雲毅非但見了那麼多的泰西人,而且還和他們打過仗,一舉把台灣給收復了。

    他非常羨慕,非常希望能見到打破那個什麼熱蘭什麼城時候的樣子,官兵中原來也有那麼多勇敢的人。

    擯棄彼此的敵對不說,丁雲毅身上還是有許多值得尊敬的地方的。

    丁雲毅還告訴他,等到有一天沒有戰爭了,他和李定國要還都活著的話,一定會帶著李定國到台灣去看看,那個以前叫熱什麼蘭什麼的,現在叫“金鷹城”的地方究竟是怎麼樣的。

    李定國有些嚮往,外面的世界很大,外面的世界非常精彩。

    可惜現在自己是個俘虜,無論怎樣,丁雲毅都不會放過自己,他說的,不過是在那裡寬慰自己罷了。

    可李定國還是覺得有些奇怪,丁雲毅有什麼理由來寬慰自己這個俘虜?難道他對自己還有別的目的嗎?

    李定國怎麼想也都始終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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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09:32 PM

第二百二十六章潁州城破

    潁州保衛戰,第九日。(.)

    山呼海嘯一般的喊殺聲重新在臨泉響起,這一切對於官兵們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了。進攻、防禦;再進攻、再防禦幾天來,他們重複做的,便是這樣的事

    可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丁將軍已經告訴了他們,今天,將會是他們防禦的最後一天,當今天過後,無論會發生什麼事情,丁雲毅都會帶著他們突圍。

    回家去!

    賊軍們今天也一反常態,他們進攻的勢頭,遠遠強於前幾日。

    丁雲毅和他的弟兄們,奮力斬殺著一個個衝上來的敵人,他們的戰袍上全是鮮血,他們殺的人已經不計其數。

    太多了,層層疊疊衝上來的賊軍實在是太多了。

    殺不完,斬不盡!

    那面已經殘破不堪的大旗,依舊在戰場上獵獵廢物:

    武勇忠烈虎賁衛!

    旗上,也已到處都是鮮血,敵人的,自己的,什麼都有。

    可是只要這面大旗不倒,弟兄們作戰的決心就一刻不會放棄!

    胯下戰馬忽然發出悲鳴,一枝箭射中了馬身,戰馬朝前一沖,丁雲毅滾落到了地上。

    頓時,幾枝長矛沒頭沒腦的向他刺來,一矛比一矛刺得很,每一下都想要了丁雲毅的命。

    丁雲毅連滾幾滾,但始終無法避開,驀的,腿上一疼。已被刺中一槍,這一來,丁雲毅的速度更加緩慢。

    完了,丁雲毅心裡嘆息一聲,這一劫是無論如何避不過去的了。

    幾枝長矛一齊落了下來

    生死存亡之機,忽然一條黑影縱身向丁雲毅撲來,那些落下的長矛。全都落到了那人身上。

    那人虎吼一聲,反手戰刀亂揮,斬斷槍桿。這已是強弩之末,做完這些,他往旁邊一滾。一動不動。

    趁著這個機會,丁雲毅不顧腿上傷勢,猛然站起,瘋虎一樣的撲向賊軍,片刻間,鮮血橫飛,幾名賊軍已經全部死在他的刀下。

    丁雲毅這才得到喘息之機,朝救了自己的那人看去,是從澎湖帶來的兄弟:秦國忠。

    秦國忠已經不成了,丁雲毅衝到他的身邊。秦國忠裂嘴笑了笑:“大人,我不能再跟隨你了。”

    丁雲毅默默的點了點頭,秦國忠的眼神變得渙散起來,一直到死,他嘴裡不斷念著的只有兩個字:

    回家

    他想回家。回到澎湖去,可是他卻再也回不去了

    放下了秦國忠的屍體,丁雲毅緩緩的站了起來。又一個弟兄永遠的離開了自己他們沒有死在海盜的手上,沒有死在紅夷的手下,卻在這里送出了自己的生命

    看著殺聲動天的戰場,丁雲毅草草的包紮了一下自己的傷口。換上了一匹戰馬,握著龍牙的手有些顫抖,他拼盡全力的大吼一聲:

    “殺!”

    殺!殺!殺光這些流寇!

    紅著眼睛的丁雲毅,此時此刻已變成了一具殺人機器。他根本不去在乎身邊有多少兵器想要奪走自己的生命,根本不去在乎面前有多少敵人,只是拼命的揮動著戰刀,拼命的殺著能夠看到的每一個敵人!

    “殺!”

    所有的騎兵們都爆發出這樣的吼聲,不顧生死,奮力搏殺。

    一層賊兵殺完了,又是一層湧了上來。戰刀已經砍得卷刃,他們換上敵人的武器,重新舍生忘死的和賊兵混戰在一起。

    握著戰旗,不斷揮舞著的段三兒,忽然“哎呀”一聲,仰天而倒。…。

    就在戰旗行將落地的一剎那,一騎快騎飛奔而來,一把抄住戰旗。

    丁雲毅!

    朝地上的段三兒看了眼,他的右胸中箭,卻還不至於致命。丁雲毅揮動戰旗,大喝一聲:“殺賊!”

    “殺賊!殺賊!”

    最後的力量,已被完全調動起來。一個騎兵死去了,另一個騎兵很快會繼續驍勇的填補上他的空缺。

    只要還有一個人在這裡,賊軍就拿不下臨泉!

    這樣慘烈的廝殺,讓那些流寇這一輩子也都無法忘記。這些英勇無畏的官兵,征戰時的身影一輩子都會印刻在他們的心上

    “潁州破了,潁州破了!”

    忽然,賊軍中傳來了這樣的呼聲。

    “潁州破了!潁州破了!”呼聲越來越大,越傳越廣。

    潁州破了?丁雲毅一下停住了手裡的動作。

    潁州破了,潁州到底還是破了。

    丁雲毅知道這不是賊軍想要亂自己軍心而發出的呼喊,潁州能夠堅持到現在,本身已經是一個奇蹟了。

    九天,整整九天時間,城郭不整,武備不修的潁州,能夠堅持了九天時間,這是之前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

    如果援軍早來一天,如果可是戰場之上卻永遠沒有如果

    戰場之上,賊軍始終無法殺破官兵的防禦,而在得知潁州已破,賊軍更是無心戀戰。一旦進城,便可隨意劫掠,想到先進城的同伴只怕此刻早已搶得不亦樂乎,自己卻還要在這裡繼續和官兵搏殺,所有賊兵心思早已飛到潁州,再也無心戀戰。

    張獻忠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能夠突破這裡了,再也沒有機會能夠殺了丁雲毅了。

    軍心一旦亂了,還拿什麼來收拾?

    他無奈的看著臨泉,無奈的搖了搖頭,只要再有半天時間,臨泉一定是自己的。到了那個時候,丁雲毅的腦袋一定會被放在自己面前。

    孫可望為什麼要破城破得那麼快?張獻忠甚至有些責怪起自己的兒子來。

    “義父,不成了。”劉文秀無奈地道:“弟兄們都已無心戀戰,都在喊著要回潁州,不然什麼東西都撈不到了。”

    “算了,算了。”張獻忠嘆息一聲,苦笑道:“我終究還是殺不了丁雲毅,老天爺不肯讓他死。文秀,收兵”

    說到這,面色沉了下來:“兵進潁州,但絕不能讓丁雲毅那麼輕易逃脫,你帶三千人在這防禦,一旦丁雲毅想要逃跑,無論如何都要拼了命的攔住他!”

    “是,義父!”劉文秀大聲道。

    張獻忠又看了一眼臨泉,這裡是他終生都無法忘記的地方。在這裡,自己的軍隊屍橫遍野,在這裡,自己再度敗在了丁雲毅的手下

    潁州破了!

    在賊軍兇猛的攻擊下,堅守了整整九天的潁州,終究還是被破了。

    崇禎八年,各路流寇被官軍圍困於河南。為了衝出包圍圈,十三家七十二營流寇首領,在河南滎陽舉行了軍事會議。

    商討結果,決定分兵出擊,打破官軍的圍剿計劃。

    會後,張獻忠擺出決戰架勢,迷惑官兵,李自成在高迎祥的率領下,向東挺進。

    次後張獻忠撤離戰場,後發先至,變成了流寇的先鋒,連破河南的固始和安徽的霍丘等州縣。

    但在潁州城下,他遭到了以丁雲毅八百精騎為主力的潁州軍民強烈抵抗。

    九日,張獻忠的主力在潁州整整被拖了九日。…。

    當潁州城破後,賊軍洶湧入城,一邊大肆劫掠,一邊屠殺洩恨。

    不光是潁州士兵,連那些無辜的百姓也一併遭到殺戮。整個潁州,血流成河。

    州判趙士寬為賊軍所擒,立刻被賊軍砍去腦袋。

    尚書張鶴鳴集中起自己家丁死戰,拼死抵達賊軍,但正規官兵尚且阻擋不住,僅僅憑些家丁又如何阻擋勢頭如此兇猛的反賊?

    不多時家丁一哄而散,張鶴鳴被流寇生擒。

    流寇知道自己抓住了一個大官,要其哀告求饒,張鶴鳴罵賊不休,反賊大怒,以刀割張鶴鳴之肉,張鶴鳴負疼,一邊流血一邊繼續痛罵,全身共被流寇割三十七刀,張鶴鳴罵賊而死。

    而潁州知州尹夢龍,城才破便已知潁州局勢無可挽救,唯一的期盼丁雲毅也生死不知,他自知這次再不能倖免,回到官衙,逼著兩個兒子自殺,又對夫人說道:“這次城破,你我再無幸理,我身為朝廷命官,不能保衛潁州,死不足惜。我死意已決,只恐夫人落在賊手,受盡侮辱,夫人明白我的意思嗎?”。

    夫人這時還不知道自己的兩個兒子已被丈夫逼著自盡,痛哭道:“妾身死矣,望夫君饒了兩個孩子的命,妾身在九泉下亦深感夫君大恩。”

    言畢,投井而死。

    尹夢龍頓足大哭,只頃刻間,家破人亡,潁州也落到賊手,他一邊痛罵賊寇,一邊對著北方磕了三個響頭:“陛下,臣無能,不能保全潁州,臣生是大明忠臣,死是大明忠魂,臣去也!”

    說罷站了起來,對著臨泉方向大叫:“丁雲毅,丁雲毅,潁州破矣,君忠肝義膽,若得生路,切勿不要忘了潁州的仇!”

    放聲大哭,爾後舉火自焚。

    自此,潁州城在苦苦堅持之後,終於城破。知州尹夢龍、州判趙士寬、尚書張鶴鳴全部身死,張獻忠大肆劫掠,潁州遭到了毀滅性的破壞。

    而潁州一破,則鳳陽直接面對著賊軍攻擊。

    在這九天之中,河南方向官兵不見增援,而鳳陽方向,也同樣不敢增援,致使潁州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獨自堅守九日。

    真正給予潁州全力以赴支援的,只有一個丁雲毅而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09:36 PM

第二百二十七章突圍!

    這面大旗已經殘破不堪。

    旗上,到處都是血污,還少了一角。可是無論怎樣殘破,它都始終挺立在戰場之上。

    這面戰旗,對於這些騎兵來說,同樣是他們的精神支柱。

    突圍的準備已經做好,所有的騎兵都餵飽了戰馬,磨亮了戰刀。他們已經在這堅持了九天,他們該做的事都已經做完了。

    離開這裡,回家去!

    對面,還有三千敵人,可是這些騎士根本就不在乎。對於他們來說,無論對面還有多少敵人都是一樣的,他們都要衝出去!

    丁雲毅點了一下,還剩下二百六十騎,這是自己手裡最後的力量了。他有一些心疼,儘管這些騎兵從真正意義上來說,並不是真正的“虎賁衛”,但這些日子的浴血搏殺,卻早已讓彼此有了深厚的情誼。

    他們並不僅僅是將軍和士兵的關係,他們是兄弟,生死不渝的兄弟!

    他來到了李定國的身邊,拔出了腰間的龍牙。

    李定國閉上眼睛,官兵已經準備突圍,是來殺自己了?自己才只有十五歲,死的有些早了,可自己並不害怕,只是覺得有些遺憾。

    這些官兵真的都是好樣的,他們從來都沒有害怕過,他們每個人都是拿自己的生命在戰鬥,無論局勢多麼危險,他們也始終沒有退縮過。

    什麼樣的人帶什麼樣的兵,那個叫丁雲毅的勇猛到了駭人的地步。他帶出來的這些兵,也和他一樣的勇猛善戰。

    可惜,自己還沒有去過台灣,沒有見到過丁雲毅所說的那些奇怪新奇的事情。

    正在胡思亂想,忽然感到手上一鬆,他驚奇的睜開了眼睛,卻發現捆綁著自己的繩子已經被砍斷了。

    “你走。”丁雲毅的話裡透露著疲憊。

    李定國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走。”丁雲毅又重複了一遍:“我說過我不殺你。去潁州,找你的義父和義軍去。將來等到不打仗了,來台灣看看。我等你。”

    李定國怔怔地看著他,怎麼也不相信,這個朝廷的軍官居然真的放自己走了。

    大丈夫言而有信。一諾千金,說的怕就是他?

    丁雲毅沒有再看他,而是轉過身去,一步步朝著自己的弟兄走去......他來到戰馬前,愛憐的撫摸著自己的戰馬,戰馬似乎通了人性,不斷用腦袋親暱的蹭著自己的主人。

    這麼多天,即便是畜生也有了感情。

    丁雲毅翻身上馬:“弟兄們,你們都準備好了嗎?”

    所有的人都準備好了!丁雲毅一指前面:“看到了嗎?對面還有幾千敵人,他們不想讓我們活。可我們自己得活下去!我帶你們衝出去,我不會留下一個弟兄。我們被人拋棄了,洪督帥答應我,五日之內,一定會有援兵。可是九天。整整九天九夜,我們一個援兵也都沒有看到。那麼多的弟兄死了,沒有人會心疼,但我心疼。弟兄們,我帶著你們衝出去!活下來的,有家的回家。沒家的,和我回台灣,我給你們家!你們和我浴血奮戰,都是我的兄弟!”

    “將軍,要是不死,我和你一起去台灣!”皇甫雲傑低聲說道:“我沒有家了,我就一個人。”

    侯魯也輕輕說道:“我家裡還有老娘,可我也和你去台灣。不然在這裡我還能做什麼?我什麼都不會,只會當兵打仗,在這是當兵,去台灣也是當兵,起碼去了那裡,不憋氣。”…。

    “將軍,我們都和你去台灣!這裡的兵,咱不當了,不當了!沒人要咱們了,咱們也不替他們賣命了!”

    弟兄們一下子嚷了起來。

    “好,去台灣!”丁雲毅重新振作了精神:“咱們都去台灣,你們的家眷,我負責幫你們接過去,你們在台灣的新家,我負責幫你們造!今日與我浴血奮戰,就是我的兄弟。弟兄們,現在我們不是為了朝廷打仗,是為了咱自己打仗,跟著我,衝出去!”

    “衝出去!去台灣!衝出去!去台灣!”

    弟兄們拔出刀來,大吼大叫。

    將軍答應了,自己的家人由他接去台灣,後顧之憂已經沒有了,還用擔心什麼?

    “段三,旗在哪裡?”

    “旗在這裡!”

    丁雲毅看了那面大旗,為了旗上崇禎賜的七個字,自己孤軍奮戰,浴血搏殺,可現在,這並不已經僅僅是崇禎賜的字了,這面旗幟,已經把所有的兄弟都聯繫在了一起!

    丁雲毅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龍牙用力向下一揮:

    “弟兄們,突圍!”

    突圍!

    二百六十個騎兵,二百六十個勇士,在這一夜——突圍!

    戰旗漫捲,戰馬嘶鳴,戰士怒吼!

    只有二百六十個人,但這一刻,他們卻好像有兩千、兩萬!

    對面即便有再多的敵人,他們也都無所畏懼!

    馬蹄在戰場上奔騰,戰刀在月色下閃亮,士兵在黑夜中吶喊。

    哪裡有敵人,哪裡就是他們突圍的地方!所到之處,賊軍潰亂。這九日的戰鬥,已經把他們殺怕了,殺得心寒了。

    賊兵也想活著,他們不想在戰斗眼看著就要結束的情況下再白白送了性命。

    劉文秀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阻擋住敵人的突圍了,而且更加可怕的是,這支叫“虎賁衛”的官兵,從此後將給義軍心裡留下永遠無法磨滅的陰影。

    信陽一戰,潁州九日,讓丁雲毅名動中原,他的名字,很快會響徹中原大地,無論是官兵還是賊軍,都會牢牢的記得這個名字。

    丁雲毅在這裡,留下了自己的赫赫威名。而這一影響,必然會持續很多年。當他有一日重新回到這裡的時候,所有的人很快又會想起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

    ......

    潁州城的大火在燃燒著。

    城破了,流寇在城裡到處殺人、到處劫掠、到處強*姦。原本富裕安寧的潁州,在此時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

    李定國緩緩的走進了潁州,他為眼前的這一切所震驚。

    這是義軍?這是口口聲聲為了老百姓打天下,推翻暴政的義軍嗎?

    其實之前“義軍”每到一處無不如此,李定國之前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的。但是在和丁雲毅相處的這幾天中,他的話已經對李定國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所以,劫富濟貧、替天行道只不過是個口號,能夠自保就算不錯了,流寇都是些烏合之眾,勝不相讓,敗不相救,聚到一起不過就是為了打家劫舍,沒有別的目的。流寇都是親朋好友結合成的流氓團伙,為的就是搶掠,不是為了給誰打江山的。以前唐朝有個黃巢,也和你們一般,按照你們的說法也是'義軍',可是老百姓並不懷念黃巢,將來也不會懷念你們,因為你們只不過是些流氓,哪怕將來真的被你們奪取了天下,也不是坐了天下的流氓而已。”…。

    丁雲毅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深深的印刻在李定國的腦海中。

    義軍,義軍。他們本都是些被官府逼得活不下去的老百姓,有人振臂一呼,便都成了義軍,可是他們現在怎麼能對同樣是老百姓的人下這樣的毒手?

    這難道便是自己為之效命的義軍嗎?

    官兵也一樣劫掠,可官兵在劫掠的時候尚且知道遮羞,這些人卻**裸的根本不知道有任何的掩飾了。

    “定國!定國!”

    艾能奇飛奔而來,衝到李定國的面前,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兄弟,又是哭,又是笑;“我們都當你已經死了,方才我聽說你回來了,我還不相信,你沒死,你沒死,太好了,太好了,快,和我見義父去,義父一直都在想著你。”

    李定國鼻子酸酸的,但他輕輕掙脫了艾能奇的擁抱:“不,我不去見義父了。”

    “什麼?”艾能奇沒有反應過來。

    李定國朝周圍看了看,淒慘的笑了下:“咱們是義軍那,咱們是替老百姓打仗的那?三哥,我走了。你去告訴義父,我感激他對我的五年養育之恩,可我還是要走了。”

    “你,你去哪裡?”艾能奇怔怔的問道。

    李定國的目光朝城外看了眼:“我去台灣。”

    “台灣?”艾能奇一頭的霧水:“你去台灣做什麼?那裡咱們一個認得的人也沒有。”

    “有!”李定國的回答非常堅定:“那裡有個人答應過我,只要我想去就能去,我知道他不會騙我的。”

    “定國,你再好好想想那!”艾能奇有些急了:“我們出生入死這麼多年,難道你說走就走?定國,義父不會讓你走的!”

    李定國笑了笑:“三哥,你要念在我們這麼多年兄弟的份上,暫時不要告訴義父。還有,我想藉一下你的馬。”

    艾能奇不知道所什麼,茫然的點了點頭。

    李定國牽過了馬,上馬,他對艾能奇說了最後一句話:“三哥,我們是義軍那,這樣,早晚都會丟了民心的!”

    他走了,毫無牽掛的走了,甚至沒有回過頭。這裡,已經沒有任何他可以觀念的東西了。

    這時的他,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去台灣!那裡有個人對他曾經許下過個諾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09:39 PM

第二百二十八章獎罰

    張獻忠奪取潁州,大肆劫掠,次後兵鋒直指大明王朝中都:鳳陽!

    張獻忠頗能用兵,他先是讓部下繼續在潁州劫掠,麻痺鳳陽守軍,而自己則帶著主力連夜離開潁州。

    鳳陽的大劫難到了。

    張獻忠連夜奔襲,在大霧瀰漫的清晨包圍了鳳陽城。不到半天工夫,就全殲了守衛鳳陽的兩萬官軍,擊斃守將朱國正等人,俘獲了鳳陽知府顏容暄,處以死刑。又斬可指揮使袁瑞徵、呂承蔭、知府顏答暄、推官萬文英等等官員。

    鳳陽乃是大明王朝中都,皇陵所在之地,張獻忠砍光皇陵的幾十萬株松柏,拆除了周圍的建築物和朱元璋出家的龍興寺,然後掘了皇帝的祖墳,同時將鳳陽富戶殺的一干二淨。

    鳳陽一片腥風血雨......

    ......

    消息傳到京城,崇禎帝立即穿上喪服,跑到太廟,跪在祖宗的牌位之下放聲大哭;並下令朝廷官員素衣素食辦理公務,表示哀悼。崇禎帝撤了兵部尚書熊明遇的職,砍了鳳陽巡撫楊一鵬和巡按御史的頭,又把早已革職閒住的五省督師拉出來定了死罪。

    這一刻,崇禎這位大明王朝最高統治者的心是憤怒並且痛苦的。

    到處勦賊,可賊沒有剿成,自己的祖墳卻讓人給刨了。辛辛苦苦想要重新振作大明江山,可到頭來連中都都丟了。

    這是什麼樣的朝廷?那些是什麼樣的官?

    崇禎茫然麻木的坐在西暖閣裡,一句話也不想說。就這麼怔怔地坐著、坐著......

    “陛下,吃點東西。”王承恩小心的勸道。

    “朕不餓。”略略恢復過來一些的崇禎搖了搖頭:“王承恩,朕心裡苦得很,來陪朕說會話。”

    王承恩肅立在了一邊,崇禎的聲音很低:“朕年年剿匪,匪卻年年猖獗,怎麼剿也剿不完。你說是朕錯了。還是那些大臣們不用心呢?”

    “皇上威澤四海,沒有錯。”王承恩接口道:“那些個大臣也不能說他們不盡心,比如洪承疇。一到任之後便定下八路進剿之計,幾次殺敗反賊,殺得那些流寇狼狽逃竄。”

    崇禎怔怔地道:“可是。君王用心,大臣努力,為什麼卻連朕的祖墳都讓那些反賊給刨了呢?”

    “私心。”王承恩毫不猶豫地道:“無非私心二字。陛下讓那些將官去中原勦賊,他們便只在中原剿,出了他們的管轄地盤,便和他們沒有關係了。而流寇也正是抓住了這一點。你在陝西兵力強大,我便到河南去,朝廷往河南派去了得力將官,我就流竄到安徽去。在安徽一堵截呢?我又轉到陝西去。防不勝防,剿無可剿。而那些大臣們。只要完成了 下交給的任務,便心安理得,賊不在自己的圍剿範圍之內,又與他們何干?”

    “私心,私心。”崇禎喃喃地道:“難道喏大個朝廷。就沒有一個一心為公的嗎?”

    “有,而且有很多。”王承恩斷然道:“這次鳳陽雖然陷落,但卻有一個一心為公,一心為了我大明江山,一心為了聖上不惜死戰的將領。”

    “誰?”崇禎的眼睛一下睜大了。

    王承恩緩緩地道:“聖上親封的五虎游擊將軍、輕車都尉,丁雲毅!”

    見崇禎還不知道丁雲毅的事情。王承恩娓娓而道:“丁雲毅奉旨馳援中原,到後,先以三百騎破賊五萬,救了副總兵賀人龍,接著又明確的指出流寇必然四路分兵,偷襲鳳陽。洪承疇給了他八百騎,增援潁州,他以八百騎對賊數万,血戰九日九夜。陛下,他在潁州整整血戰了九日九夜啊,可卻始終沒有等來援兵。”

    …。

    “援軍呢?援軍在哪裡?”崇禎一下變得暴怒起來。

    王承恩無奈的搖頭道:“洪承疇以賀人龍、艾萬年為援軍,但這二人卻拖延著不肯進兵,於霍邱一帶延誤戰機,最後一直等洪承疇親自前往督戰,這才打破了流寇,恢復霍邱,可是那時候什麼都已經晚了。”

    崇禎的眼中流露出了殺機:“賀人龍、艾萬年!朕要拿下他們的腦袋,否則不能平朕心中怒氣。”

    “陛下不可!”王承恩急忙道。

    “不可?”崇禎殺氣騰騰:“朕殺得巡撫,殺得五省督師,難道還殺不得兩個副總兵嗎?”

    王承恩知道皇上正在氣頭上,耐心道:“陛下,賀人龍、艾萬年該殺,但現在卻不是殺他們的時候。賀人龍勇猛,艾萬年多謀,皆是將才。況且,此二人手中各握精兵,又和流寇作戰多年,深知流寇虛實,如果現在殺了,等於反而幫了流寇一個大忙。其實內臣心裡一樣痛恨,但現在卻殺不得。非但殺不得,而且還能嘉獎他們奮力馳援鳳陽,以安其心,讓他們更加盡心盡責的為朝廷辦事。”

    崇禎呆坐在那裡,半晌,苦笑一下:“朕算什麼天子?該殺之人不能殺,卻反而要給他們獎賞。傳了出去,朝廷尊嚴何存?那些死難將士如何肯服朕?”

    他話雖然如此說,但內心卻知道王承恩說的是對的。

    現在朝廷危機四起,正是用人之機,尤其是這些在外帶兵打仗的將領。這些年自己殺了不少大臣,再殺下去,只怕真的沒有人帶兵打仗了。

    勦賊,還得靠這些人那。

    “丁雲毅呢?他現在怎麼樣了?”崇禎忽然問道。

    “丁雲毅率著殘部由潁州打到臨泉,次後突圍,生死未知。”王承恩搖了搖頭,隨即道:“不過內臣以為,以丁雲毅之勇,必然可以成功突圍。內臣還聽說,從信陽開始,丁雲毅便高舉陛下賜予的那面'武勇忠烈虎賁衛'的大旗,東征西殺,浴血奮戰。他人打殘了,刀打捲了,可陛下賜予的旗卻從來沒有扔下過!”

    “此朕忠勇之臣,此朝廷忠良之將!九日九夜,九日九夜,八百騎抗數万賊,他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崇禎猛然精神振奮:“朝廷要的就是這樣的忠臣,朕要升他的官,朕要升他當總兵!朕要調撥給他十萬雄兵,讓他為朕剿滅流寇!”

    “陛下,萬萬不可!”王承恩大驚,陛下忽怒忽喜,做事說話已經有些亂了:“陛下可以升他的官,但絕對不能一下升為總兵。”

    “這也不可,那也不可,王承恩,你有話一次都給朕說了出來!”崇禎有些不 。

    王承恩苦笑了下:“陛下,丁雲毅是有功,有大功,可丁雲毅的官升得已經夠快了,再一下升到總兵恐怕引起非議。況且,這次中原諸將皆有失,唯丁雲毅有大功,陛下只升丁雲毅一人,他們如何肯服?對中原諸將來說,丁雲毅是外人,豈有外人搶了本地人風頭的道理?官升一級,他們還可接受,如果忽然升到了和曹文詔、賀人龍這些人平起平坐,甚至還在他們之上,這些將領必然心有怨言。陛下需知,將來勦賊總還是要靠他們的。”

    崇禎重重嘆息一聲:“王承恩那,你總是太聰明了,能夠看透那些將領的心思那。”

    “內臣不過是把陛下想說的話說出來而已,內臣有哪裡聰明了?”王承恩知道這些話自己無論說上多少,也都得把這當成是皇上想要說的:“還有,讓丁雲毅繼續領兵勦賊同樣不可。陛下,這次的隱患已經出來了。”

    …。

    他悄悄的朝崇禎看了眼:“內臣還是那句話,丁雲毅對於他們來說是外人,外人進了自己地盤,總會威脅到自己利益。這次若是艾萬年守潁州,賀人龍必救,賀人龍守,艾萬年也必救無疑,但卻是丁雲毅守的。丁雲毅信陽破賊,已搶了當地將領風頭,難道沒還會再把一個天大的功勞送給他嗎?不,他們絕不願意!所以丁雲毅繼續在這,非但不會再有什麼作為,而且會處處受到牽制,時間一長,也許連台灣那裡也會發生變故。陛下,福建可還有個鄭芝龍在那!”

    崇正默不做聲,過了良久,這才輕聲嘆息:“朕空有不世之勇將而不能用,這都是結黨營私所造成的那,朕有心而無力,有心而無力?”

    “陛下不用擔心。”王承恩勸道:“丁雲毅這次已經在中原留下赫赫威名,將來朝廷總會有用得著他的地方。等他再次回來,天下無人不服。再起大軍,必然 勢如破竹。況且這次也不是全無收穫,起碼,丁雲毅對於朝廷的忠貞,陛下已經知道了,他的勇猛,官兵和賊軍也都知道了,這便是最大的收穫。”

    “傳旨。”崇禎振作了下精神:“升丁雲毅為台灣參將,授上輕車都尉,加授昭武將軍,分守台灣、澎湖,節制二地軍政。還有,這次他又立下大功,浴血潁州,他要什麼就可以帶走什麼。”

    “內臣替丁雲毅謝恩。”王承恩恭恭敬敬地道:“丁雲毅忠勇無雙,陛下如此後代於其,必能使丁雲毅從此後忠心耿耿。”

    崇禎臉上卻沒有一絲快樂高興:“如果朝廷能夠多幾個丁雲毅那就好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09:43 PM

第二百二十九章弟兄們,回家去!

    鳳陽破了,皇陵都被挖了,這讓所有將官都忐忑不安。

    萬幸的是,朝廷並沒有震怒,除了殺了鳳陽的一批官員,撤了兵部尚書熊明遇,那些中原將官居然一個都沒有受到責罰,相反朝廷還讓他們不必擔心,盡心盡責,早日剿滅流寇。

    這麼一來,這些將官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人的心態是有一些奇怪的,一定自己的災禍躲過去了,他們反而有些同情起那個在潁州浴血奮戰了九日九夜的人:

    丁雲毅!

    遲遲不發救兵,心情平復下來,總還是覺得有些對不起他的。

    不過自從臨泉突圍之後,丁雲毅似乎一下失去了蹤影,怎麼也都無法找到,這也讓洪承疇擔心不已。

    “督帥,督帥,丁雲毅他們回來了!”

    正當洪承疇憂慮不已的時候,這個消息忽然傳來。

    洪承疇聞言大喜,急忙站起,目視一眾部下:“丁雲毅血戰潁州,有功那。走,都隨我一起接他去。”

    來到大營門口,遠遠就看到一隊騎兵朝這裡緩緩而來。

    一面殘破不堪的戰旗率先映入眾人眼中,接著他們終於看清了那些歸來的騎兵。

    這些人,一個個滿身血污,疲憊不堪。有些帶傷的,坐在馬上搖搖欲墜。當日救援潁州時那群意氣風發的騎兵,現在卻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

    漸漸的,那面大旗變得清晰起來:

    武勇忠烈虎賁衛!

    丁雲毅帶著他的弟兄們回來了!

    “項文。項文,你受苦了!”

    當丁雲毅終於站到洪承疇的面前,洪承疇的眼淚都快要下來了。

    這其中一半真,一半是在演戲。可面前的丁雲毅,卻不能不讓其動容。

    這個年輕的將領,滿臉疲憊,滿身是傷。鎧甲凌亂,身上到處都是血污,這一路血戰的艱辛。不用多便已在眾人的眼中。

    不光是他,身後的每一個士兵都是如此。

    何露遙何公公走了過來,他的眼眶也是紅紅的:“丁雲毅。聖旨到。皇上有旨,你就站著聽旨就成了。”

    丁雲毅站在那裡,只聽何露遙道: “丁雲毅浴血奮戰,九日九夜,死戰不退,朝廷棟樑,朕之股肱。升丁雲毅為台灣參將,授上輕車都尉,加授昭武將軍,分守台灣、澎湖。節制二地軍政。丁雲毅此次功大,你要什麼就可以帶走什麼。”

    “臣丁雲毅謝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丁雲毅大聲道。

    台灣參將、上輕車都尉、昭武將軍?這些。都是自己和弟兄們,拿命換來的啊!

    “項文,洪某給你道喜了。”洪承疇臉上堆起笑容:“陛下恩典,項文要想什麼儘管開口?本督總是盡心盡力給你辦就是了。”

    要什麼?自己能要什麼?洪承疇能給自己什麼?不,他什麼都不會給自己的,皇上的許諾其實並沒有太大的用處。

    都是天子是金口。答應什麼就能辦到什麼,可那是在太平時節的話。

    丁雲毅淡淡地道:“雲毅多謝督帥,其它的,雲毅都不想要,雲毅想要的只有一樣。”

    “項文只管就是,本督沒有不肯答應的。”

    丁雲毅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兄,然後緩緩地道:“這次蒙督帥給雲毅八百精騎,一路砍殺,從臨泉突圍的時候,還有二百六十騎,但浴血突圍,能回來的只有二百十八騎了。六百兄弟,督帥,六百兄弟都完了啊!”

    洪承疇和一眾將官默然。

    這些都是精銳騎兵,與流寇作戰,他們以一當十絲毫也不誇張。六百人那,六百名騎兵永遠的倒在了潁州、臨泉。…。

    丁雲毅深深吸了口氣:“若蒙督帥恩典,請把這剩下的二百十八騎給了我。雲毅和他們一起奮戰,已成兄弟一般,這次去台灣,想帶著他們一起去。至於他們的家眷,雲毅自當派來來接。”

    洪承疇只當他會提出別的什麼要求,卻沒有想到條件居然如此簡單。這二百十八騎雖然精銳,但送被丁雲毅也沒有什麼。況且看他們的樣子,早已打成了殘兵,一股殘兵,丁雲毅居然當成寶貝一般,也只有台灣那種地方出來的人,眼界才會如此狹隘。

    洪承疇當時就一口應承下來。

    洪承疇如此看,丁雲毅卻不是這麼想的。

    是,八百騎兵的確是被打殘了,但這剩下來的騎兵,都是浴血奮戰,九死一生,和自己一起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他們的經驗,他們的勇氣,他們對於自己的忠誠,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這就是班底。有了這二百十八騎的班底,要不了幾年,自己就可以建立起一支縱橫天下的精銳騎兵之師!

    自己在台灣澎湖有虎賁衛的水師,但卻根本沒有騎兵,而現在自己有了!

    這,就是希望所在!

    不光如此,自己還在這裡建立了自己的赫赫威名,無論對於官兵還是賊軍來都是如此。遲早有那麼一天,自己會率著強大的水師、騎兵、步兵重新回來的!

    中原,中原!到了那個時候,自己今天在這所付出的一切便都是值得的了。

    “大人,我們回家去”負傷的段三兒喘著氣道。一邊同樣帶傷的侯魯扶著他,也了和他一模一樣的話:

    “將軍,我們回家去”

    “回家,回家”皇甫雲傑、王威所有所有的騎兵都一起道。

    洪承疇有些震驚,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是自己的部下,可這才多少時候,他們居然已經把從來沒有去過的台灣當成了自己的家?丁雲毅究竟有什麼魔力,能讓這些人對他如此死心塌地?

    丁雲毅又看了弟兄們一眼,突圍的時候,廖盡喜也死了,從台灣一起來的七個兄弟,現在只剩下了段三兒和王威。可是,他卻多了兩百多個兄弟!

    “回家,我們回家!”丁雲毅猛然抬高了聲音:“段三,你還能騎馬嗎?”

    “能!”段三兒推開了扶著自己的侯魯:“段三別的地方去不了,可是回台灣,段三還能騎馬,段三就算死也要死在台灣!”

    “好,回家,我們回家!”丁雲毅翻身上馬,朝洪承疇和眾將一抱拳:“督帥,諸位,丁雲毅自來中原,斬殺流寇無數,今日功成,奉聖命回台灣,諸位對咱的恩情,咱都記在心裡了,他日山高水遠,總還有見面一日,告辭! ”

    著接過大旗,大笑道:“弟兄們,咱們回家!”

    “回家,回家,回家!”二百十八騎齊聲高呼,跟在丁雲毅馬後,捲起漫天塵土,飛馳而去。

    洪承疇怔怔的看著,丁雲毅臨走時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

    “諸位對咱的恩情,咱都記在心裡了。”

    他哪裡是記得什麼“恩情”,他記得的是官兵們見死不救,記得的是仇恨!這人將來要麼永遠都不回來,一旦回來,只怕會引起滔天大事那!

    “這人好狂,竟然如此話。”賀人龍大是不滿地道。

    洪承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麼,他今日把你我都記恨在心,他不回來也就罷了,可要是有朝一日真的回來了,哎”

    賀人龍有些不懂,他不明白督帥嘆什麼氣

    二百餘騎一路狂奔,此時他們的心裡只有同樣一個想法:…。

    回家,回台灣去!

    這裡不是自己的家,台灣才是!

    “丁雲毅,等等我!”

    忽然,側面一騎飛奔而來,等到近前,眾人大驚。

    這人,竟然是曾經當過他們俘虜的李定國!

    丁雲毅卻絲毫不見驚訝,好像早就料到李定國一定會回來一般,勒住戰馬,笑道:“李定國,你來了?”

    “是!”李定國大聲道:“丁雲毅,你話還算數不?”

    “算!”丁雲毅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本將過的話,駟馬難追!”

    李定國眼中流露過一絲悲哀:“我回過潁州了,那裡已經是一片人間慘劇。丁雲毅,你的對,我們不該這麼做的,可是我勸不了義父,勸不了其他義軍兄弟,但我又不願意再和他們在一起了。丁雲毅,我想和你去台灣。”

    丁雲毅大笑:“我早知道你一定會來的,走,和我一起去台灣,咱們轟轟烈烈的做出一番事業來!”

    “慢!”李定國忽然道:“我隨你去台灣,從此後對你忠心耿耿,絕無二心,但我有一個條件,我絕不殺義軍,絕不殺自己兄弟!”

    “好,我答應你!”丁雲毅仰天笑道:“天下可不止只有流寇可以殺,那些紅 夷,那些金虜皆可以殺。你將來隨我,縱橫天下,有的是建功立業的機會!”

    李定國馬上坐穩:“李定國見過大人!從此後甘願為馬前卒,死生無怨!”

    丁雲毅心中大喜,忽然轉到一個念頭:“弟兄們,咱們現在身處安徽,都隨著咱經蘇州,走浙江,然後再回到福建去!侯魯,給咱把虎賁衛的大旗高高的打起來!”

    丁雲毅做了一個決定,他要讓虎賁衛這三個字,天下皆知。

    早晚都有那麼一天,他和自己的虎賁衛,一定還會回來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09:46 PM

第二百三十章再進蘇州

    “駕!駕!”

    一片嘈雜的吼聲傳來,漫天塵土飛揚之中,大隊的騎兵忽然出現。

    蘇州城外,守城門的頓時被嚇傻了,難道,是那些在安徽四處劫掠的流寇殺到蘇州來了?老天,安徽流寇的動靜鬧得那麼大,連皇上的祖墳都給挖了,要是進犯蘇州,那可怎麼得了?

    “關門,快關城門!”一個負責守城門的小頭目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

    可他手下的士兵們都被嚇傻了,竟然沒有一個人動的。

    “誰敢關城門!”那些騎兵奔得極快,一騎已經衝了過來,厲聲道:“我等乃是聖上親賜武勇忠烈虎賁衛,路過蘇州!”

    守城門的官兵被嚇了一跳。

    武勇忠烈虎賁衛?血戰潁州的那個虎賁衛?那可是名滿天下的。聽說他們幾百人和十多萬流寇血戰九天九夜,殺得流寇屍橫遍野。最後反賊首領張獻忠惱了,調了一百多萬的賊軍圍剿,結果怎樣?被虎賁衛輕易的殺出了重圍。

    老天爺,現在虎賁衛居然到蘇州了?

    再一看他們舉著的旗,可不正寫著“武勇忠烈虎賁衛”七個大字?

    這些守城門的士卒哪敢大意,趕緊讓出道路。

    那二百餘騎勒住戰馬,緩緩入城,井然有序。

    這時,虎賁衛到達蘇州的消息已經傳來,那些百姓紛紛圍在街頭觀看。

    傳言裡,這些騎兵驍勇異常。殺人如麻,尤其是那個他們領頭的,叫丁雲毅的人,據說他身高三丈,紅發綠眼,用一把魔刀,千里之外取人首級於無形。

    現在。可能親眼看到這群傳說裡的騎兵了。

    這群騎兵可遠沒有傳說裡的那麼凶狠,他們策馬緩慢行走,生怕驚擾到當地百姓。

    “誰是丁雲毅?”圍觀裡的人忽然有人叫了起來:“丁將軍請和我們一見!”

    這一來。頓時一呼百應:“丁將軍請和我們一見,丁將軍請和我們一見!”

    “諸位,在下丁雲毅。路經蘇州,打擾了!”

    一個年輕的將領在馬上抱拳說道。

    頓時,引來一片驚呼,這就是傳說中身高三丈,紅發綠眼的丁雲毅?他哪裡有傳說中的那麼可怕?相反卻是年輕、儒雅。

    “丁將軍,流寇不會來蘇州?”

    丁雲毅朝發話處看了眼:“但有我虎賁衛在,流寇絕不敢來!”

    一片歡呼聲在人群之中響起。

    虎賁衛,這就是最【真】實的虎賁衛,但有他們在,流寇焉能敢來劫掠蘇州?

    “讓開。讓開!”

    一陣亂哄哄的聲音響起,接著十幾個衙役分開了百姓,知州知府鄧牧之帶著蘇州府大小官員一起出現,鄧牧之一見丁雲毅便道:“丁將軍,咱們可又見面了那!”

    當日丁雲毅和王承恩一起到蘇州。原是見過鄧牧之的,只不過那時候丁雲毅還是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今日再來蘇州,身份可大不一樣,已經搖身一變成了朝廷三品大員。

    “鄧黃堂,久違了。”丁雲毅翻身下馬。尊稱了一聲“黃堂”:“自從蘇州一別,黃堂風采依舊,丁雲毅見過黃堂。”

    鄧牧之趕緊道:“現在你是朝廷三品大員,本該下官參見你才是。下關聽說參戎在河南、安徽往來馳騁,殺得流寇聞風而逃,心中不勝欣喜,逢人便吹噓當日我和參戎認得,一早便知道參戎早晚都是了不起的人物,看看,這不是讓我說準了嗎?

    “黃堂這是在嘲笑在下了。”丁雲毅笑道:“這次奉旨回福建,路經蘇州,怕少不了要打擾幾日。”

    “哪裡話,哪裡話。”鄧牧之一迭聲說道: “參戎來蘇州,那是本府的榮幸,只要參戎不急著走,便是住上個一年半載的又有何妨?”

    …。

    說著湊近前去:“不過只怕參戎不是路經蘇州,而是來接圓圓姑娘的?”

    說著,和丁雲毅兩人相視而笑......

    ......

    姜府。

    姜單光步履匆忙的走來,一見門口丫鬟便道:“快,快,我要見圓圓姑娘。”

    丫鬟進去通報,不一會把把薑單光請了進去,一見到陳圓圓,姜單光便大聲道: “圓圓姑娘”喜事,喜事,天大的喜事啊!”

    陳圓圓回過頭來:“姜大哥,什麼事?”

    她是王承恩的義女,平素裡姜單光對她恭恭敬敬,不敢有絲毫怠慢,這時聽她問話急忙道:“丁雲毅千里奔襲,又台灣殺到中原,血戰潁州,殺得流寇屍橫遍野,名動天下,聖上進封他為台灣參將,上輕車都尉,昭武將軍。”

    “我已經聽說了。”陳圓圓微笑道:“我早就知道丁大哥是天下一等一的大英雄,這次潁州一戰,蘇州也都傳遍了,聽說連反賊首領張獻忠都差點被丁大哥取了性命。我還在想著,安徽離蘇州不遠,我要不要去看丁大哥,正想找姜大哥來商量呢。”

    “不用了,不用了。”姜單光喜動顏色:“丁將軍已經到蘇州了。”

    陳圓圓整個人都呆在那裡,手中繡針落下也沒有察覺:“丁......丁大哥真的回來了?”

    五年,丁大哥離開蘇州時候,曾經和自己有過五年之約,但沒有想到現在才過去了兩年,丁大哥便已經來接自己了。

    “是,真的,真的,我怎麼敢騙你。”姜單光連聲道:“現在丁將軍已經被鄧府尊接去了,我算著他們說完公事便也應該來了。”

    “台灣參將、上輕車都尉、昭武將軍丁雲毅到!”

    正說話間,外面已經傳來了這樣呼聲。

    陳圓圓和姜單光都是一驚,這麼快便來了?陳圓圓有些著急:“丁大哥來了,我還沒有施粉黛,這怎麼見得了丁大哥?”

    邊上丫鬟笑道:“圓圓姑娘,不必,你到哪都是那麼美。”

    正說話間,門外傳來聲音:“圓圓可在?丁雲毅來接你了!”

    這聲音,可不正是丁雲毅的?

    姜單光趕緊走出去迎接:“丁將軍,別來無恙?”

    “姜兄,久違了!”丁雲毅笑道:“兩年來,多虧姜兄照料圓圓,丁雲毅謝過姜兄。”

    “你我之間哪用說這樣的話?我正來和圓圓姑娘說丁將軍回來的時。快進來,圓圓姑娘等著急了。”姜單光笑著把丁雲毅讓了進來。

    “圓圓見過丁大哥。”

    隨著這個聲音,丁雲毅再次見到了陳圓圓。

    兩年不到時間,陳圓圓出落得愈發明艷驚人,不可方物。衝冠一怒為紅顏,面對這樣的女人,丁雲毅這才相信了這一句話。

    這樣子的女人,完全能讓所有的男人為之傾倒......

    姜單光知趣,對幾個丫鬟使了個眼色,悄悄的走了出去,關上房門。

    屋子裡只單獨剩下了丁雲毅和陳圓圓,戰場上面對千軍萬馬談笑自若的丁雲毅,這時候居然有些手足無措。

    “丁大哥,我給你倒茶去。”反倒是陳圓圓落落大方地道。

    給丁雲毅端上茶來,陳圓圓就在丁雲毅的面前坐下:“丁大哥,你是來接我走的嗎?”

    “啊,是,我是來接你走的。”丁雲毅接過話道:“我當初答應你,等我站穩了腳跟就來接你,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

    “丁大哥,我願意。”陳圓圓的回答裡沒有一絲一毫遲疑:“我一直都在等著你,盼著你,夢裡也總能夢到你。你血戰潁州,我就知道自己這一生都沒有找錯依託的人。”

    …。

    見她對自己如此癡情,丁雲毅心裡感動。這個時代英雄永遠是這些女子眼中最值得依賴的對象:“圓圓,有件事我得告訴你,我在台灣,已經娶了兩房妾了。一個叫阿喜,一個叫韓小小.. ....”

    “是那個在秦淮河上獨占hua魁的韓小小嗎?”陳圓圓並不吃驚生氣,反而問了這麼一句。

    見丁雲毅點了點頭,陳圓圓微笑道:“丁大哥何必對我說這樣的話?義父已經幫我贖身,把我許配給了丁大哥,無論為奴為婢,圓圓生是丁大哥的人,死是丁大哥的鬼。”

    丁雲毅輕輕的出了口氣,自己何德何能,來到這個時代,居然得到三位姑娘青睞。自己總得好好的對他們,才能不辜負她們才是。

    “丁將軍。”

    這時外面傳來了姜單光的聲音:“鄧府尊派了人來,他夫人準備了一桌家宴,請丁將軍和圓圓姑娘一起去他家中用宴。丁將軍的部下鄧府尊也都安排好了,不知道丁將軍可否有空?”

    “啊,我知道了,你去告訴一下鄧府尊,我這就去。”

    丁雲毅應了聲,轉向陳圓圓道:“圓圓,你看......”

    陳圓圓抿嘴笑道:“圓圓既然是丁大哥的人了,丁大哥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只是怕我樣子丑,見不得人。”

    丁雲毅大笑起來:“你要是長得醜,天下便再無容貌整齊之人。去得,去得,只是怕我這麼帶你一去,人人都會對我羨慕嫉妒,明里不說,暗裡卻想,丁雲毅這麼一個無德無能的人,卻哪裡修來的這樣福氣,娶到了這個一個女子。”

    陳圓圓聽了心中歡喜,抿嘴一笑,只覺得嫁了這麼一個丈夫這一輩子也都不委屈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09:50 PM

第二百三十一章鄧牧之的算盤

    鄧牧之這個人,和丁雲毅的姐夫葉原先有些相似,為人都有些圓滑。

    只是和葉原先比起來,鄧牧之的身世可就顯赫多了。他的曾祖父、祖父、父親都是飽學大儒,也曾經創造過個大明王朝立國以來的奇蹟:都當過翰林院掌院學士。

    這可是個了不起的事情。

    翰林院掌院學士,非當代大儒不足以勝任,一門連續出三個,簡直就是震動天下。也正因為如此,蘇州、江南一帶士子,皆以鄧家為首。

    當年魏忠賢權勢熏天,為防天下士子之口,也尚對鄧家客客氣氣,不敢有絲毫怠慢。東林黨人,也常從無錫趕到蘇州前來請教。

    天啟年間,皇上親賜牌匾:“滿門讀書人,一家三學士”。

    由此更是名動天下。

    到了鄧牧之這一代,事情有了些變化。鄧牧之從小也是天資聰明,從小便有“神童”之名,摘過探花。

    只是這人對做什麼“翰林、學士”沒有太大興趣,對做個地方官卻興致勃勃。他深知當個京官是沒有什麼油水的,當個地方官那自然是財源滾滾。

    因此他想盡辦法,由知縣而到知府,又把自己弄到了家鄉蘇州。做到蘇州知府時候,年紀不過三十三歲,也算是極有前途的年青官員了。

    這人同樣的貪,但他貪起來卻不露聲色,讓人無法抓到把柄,因此在蘇州居然有“清官”之名,當真罕見。

    這次他一見丁雲毅來到蘇州。知道他救過本朝第一紅人王承恩王公公的命,還才立下大功,被皇上升了官,正得聖寵,立刻結下了交納之心。

    他為人聰明,以夫人的名義設下家宴,請丁雲毅到自己家裡來吃飯。也顯得兩人親熱,關係非同一般。

    等到丁雲毅應了,鄧牧之大喜。他也不知道丁雲毅的口味喜好,便讓夫人多備一些各地的菜,還不放心。又把蘇州幾個有名酒家的廚子請到家中,仔細叮囑菜不需多,但一定要精。

    等到丁雲毅到來,鄧牧之換上便裝,迎了出去。

    丁雲毅是騎馬來的,身後跟著一頂轎子,鄧牧之知道那必是陳圓圓無疑。那日陳圓圓首次登台之日,他陪著王承恩,未能親去。等到事情了了,才知道陳圓圓換已經被王承恩贖身。許配給了丁雲毅。

    他的權勢,如何能和王承恩相抗衡?也因此只能心裡徒呼奈何。不想今日卻能親眼一睹尚未梳髻,便已名動蘇州的陳圓圓。

    “鄧黃堂。”

    “丁參戎!”

    兩人一見面,拱了拱手,後面轎子落下。丫鬟掀開轎簾,只見一個女子從轎子裡走出:“陳圓圓見過鄧府尊。”

    說完一抬頭,把個鄧牧之驚得呆了。

    美人他見得多了,可如此明艷驚人的,卻是生平首次見到,實在想不到天下竟然還有這等每人得讓人驚心動魄的絕世佳人。

    “請。請。”回過神來的葉原先,急忙掩飾著自己的失態,一迭聲地道。

    丁雲毅一笑,不以為意,天下間有哪個男人第一次見到陳圓圓,不是如此失魂落魄的?

    進了家中,鄧牧之的夫人鄧竇氏早已在那等候,她也是書香門第出身,一見到丁雲毅,便道“妾鄧竇氏見過將軍,見過夫人。”

    客氣了幾句,鄧牧之邀丁雲毅和陳圓圓入座,這是家宴,也讓自己夫人一邊陪座。

    敬了酒,鄧牧之問起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丁將軍,流寇騷擾安徽,連皇陵都給這幫大逆不道的反賊給挖了,蘇州離安徽不遠,不知流寇可會進犯蘇州?”…。

    “不太可能。”丁雲毅搖了搖頭說道:“洪承疇洪督帥已經親率大軍進剿,流寇不敢在鳳陽久駐,當走廬州、安慶一線,然後流竄進入湖北,再轉而進入河南、陝西,即便是偶爾有流寇騷擾到蘇州等地,也不過是被打散的賊兵而已,不足為慮。”

    “殘兵也兇得很那。”鄧牧之嘆了口氣:“丁將軍,蘇州多少年沒有經歷過戰火了?武器都快生鏽了,兄弟又是個文官,一旦賊兵到來,如何抵抗?想想真的如此,蘇州便要生靈塗炭,兄弟身為朝廷官員,不能保全百姓,實在是憂慮得很那。”

    丁雲毅笑了笑。這個知府膽子也未免小了些。不錯,歷史上在張獻忠攻破鳳陽之後,的確是有一些流寇進入到了蘇州、無錫等地,但人數少,戰鬥力差,沒有多少時候便被當地剿滅,基本沒有對幾個地方造成什麼損害,鄧牧之也擔心過甚了。

    “黃堂放心。”丁雲毅安慰道:“雲毅在此還會耽擱幾日,若是賊來,想來也是這幾日到,雲毅幫蘇州趕走這些流寇也就是了。”

    鄧牧之聽了大喜。

    其實他雖然擔心流寇進犯蘇州,但也不是害怕到他表面上那樣。他對那些流寇有研究,無非仗著人多勢眾,一旦脫離主力,便成不了什麼氣候,只需緊閉城門,要不了兩日流寇便會自行散去。

    他之所以表現得如此憂心忡忡,無非是想交好丁雲毅,把他在蘇州再多留幾日。將來萬一要在朝廷裡做些什麼事情,他在京城里當兵部侍郎的老子,和那位皇上身邊的第一紅人王承恩,念在自己對丁雲毅恭敬勤勉,總會給些面子,照看一些自己。

    眼下丁雲毅應允下來,鄧牧之殷勤勸酒,問起一些福建、台灣當地的風土人情,丁雲毅隨口道來,把幾人聽得嘖嘖稱嘆,羨慕不已。

    那邊鄧竇氏陪著陳圓圓說話,鄧牧之想著不能冷落了丁雲毅的夫人,不然萬一哪天陳圓圓吹上幾句枕頭風,丁雲毅心裡對自己有了意見。那自己今日一番苦心便未免白費了。

    “丁夫人,我與丁參戎一見如故,他的夫人便也如我的弟妹一般,這杯酒我敬了夫人。”鄧牧之舉起酒杯說道。

    “多謝府尊。”陳圓圓抿了一小口酒,放下杯子,抿嘴微笑:“只是我不是夫人,不過是將軍身邊的一個小妾。”

    鄧牧之心中早知。以陳圓圓的出身哪裡能做丁雲毅的正房?當下佯裝責罵自己幾句,有意無意地道:“本官失口,參戎勿怪。只是美人配英雄。那是再好不過。本官冒昧,敢問參戎夫人是哪一家的大房閨秀?”

    丁雲毅有些尷尬,當日葉原先擔心的事到底還是發生了。未娶妻,先納妾,臉上發紅:“讓黃堂見笑了,雲毅只有三個妾,尚未娶妻。”

    鄧牧之聽了,先是一怔,接著眼中流露出歡喜,天助我也!只當若無其事:“甚好,甚好,大丈夫若不能出將入相。娶妻何用?丁參戎少年英雄,非我等凡夫俗子可比,我料三十歲前丁參戎便能當上總鎮。”

    沒娶到老婆有什麼好的?再說自己沒娶大老婆,先弄三個小老婆,傳了出去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這位鄧黃堂奉承起來,倒是能把人奉承得渾身舒坦,丁雲毅心中想道。

    “令尊丁侍郎,參戎的兩個姐夫,兄弟我也都是見過的,尤其是丁侍郎。他和家父同朝為官,彼此照應,最是合拍,不想到了子侄這一輩,又得結識了丁參戎,那實實在在是兄弟的榮幸了。”…。

    鄧牧之抬出自己家和丁家的淵源出來,丁雲毅哪裡知道是真是假,只能隨口敷衍幾句。

    之前聽說鄧家世代大儒,他曾祖父、祖父、父親三代學士,為人清傲,怎麼這個鄧牧之一點也不像?

    自己雖然是個參將,論品級比他大,但他是文官,又在蘇州,犯不著對自己如此刻意奉承。

    想來想去,總還是因為自己老子和王承恩的緣故,否則光憑自己,當真沒有那麼大的面子。

    眼看一頓酒喝得差不多了,鄧牧之對夫人使了個眼色,鄧竇氏會意,走了進去,不一會便捧了一個木匣子出來,鄧牧之笑道:“參戎,你我是世交,丁侍郎與我有師徒之誼,原該稱你一聲世兄才是,只是參戎深得聖寵,兄弟不敢冒昧。”

    丁雲毅越聽越是好笑,鄧牧之居然口口聲聲把自己老子稱呼成了他的老師。只見鄧牧之打開那個木匣子:

    “進入參戎與夫人一同前來,兄弟沒有什麼準備,這點小東西便送與參戎,還望不要嫌棄。”

    丁雲毅看去,見是一把小刀,小刀本沒有什麼希奇,奇的是刀柄是用象牙做成,整個刀身看上去竟然好像然全部都是金子打造而成。

    這可是珍寶了。

    丁雲毅還沒有來得及推辭,鄧牧子已經關上匣子,移到丁雲毅的面前:“參戎,你要是不肯收下,可是不把你我兩家的交情放在眼裡了。”

    他搬出了這頂大帽子出來,官場風氣又歷來如此,要是再不要,不免有了矯揉造作的口實,將來有事找到對方,那可就難辦得很了。丁雲毅也不好推託,硬著頭皮收了下來,只是這麼一來自己便和鄧牧之有了乾係了。

    見丁雲毅收了下來,鄧牧之心情大悅,又請了幾杯酒。

    丁雲毅見天色暗了,起身告辭,鄧牧之也不多留,把丁雲毅和陳圓圓送了出去。

    一轉回來,便把自己夫人叫到內室:“夫人,你聽到丁雲毅只納妾,未娶妻了嗎?”

    “聽到了。”鄧竇氏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什麼:“難道你想......”

    “不錯,我正要把鄧憐玉嫁給此人。”鄧牧之不暇思索地道。

    “老爺,千萬深思。”鄧竇氏急忙道:“憐玉原是和常熟的呂家指腹為婚,後來呂家得罪魏忠賢,家裡敗了,但他家公子呂燕韓尚在,老爺怎可出爾反爾?”

    “呂家?呂家是個什麼東西?”鄧牧之冷笑一聲:“當年他老子是太常寺卿的時候,我尚給他幾分面子,後來他老子死在大牢裡,家產也都被查抄,魏逆倒後,也沒有見朝廷為其平反那?呂燕韓?你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嗎?寄居在一間破廟裡,靠著和尚的施捨才能勉強不讓自己被餓死,還在痴心妄想想要考取功名。他也不想想,家道敗落如此,連個肚子都填不飽,還憑什麼去振興呂家?呂家這一輩子都翻不了身了。”

    鄧竇氏是個賢惠的女人,越聽越急:“老爺,話雖然如此說,但憐玉與他從小指腹為婚,鄧家家教森嚴,雖然隻小時候見過呂燕韓幾面,但早已把他當成自己未來丈夫,知道呂家倒 了,還偷偷哭過幾回,但矢誌等待呂燕韓考取功名之後,再來迎娶自己。現在老爺忽然之間要把她許配給別人,以憐玉的貞烈性格,必然以死抗拒。”

    “以死抗拒?”鄧牧之根本就不在乎:“父親如今都不在了,母親又常年修佛,長兄為大,難道他還不敢聽我的話?”…。

    鄧竇氏大著膽子:“老爺,我鄧家世代讀書,書香門第,做了這樣出爾反爾的事情,只怕遭人恥笑那,還請老爺三思。”

    “你糊塗。”鄧牧之不高興的開口斥道:“把憐玉嫁給了呂燕韓那樣的窮小子才讓人恥笑。前些年瘟疫橫行,我父不幸感染仙去,我在朝廷裡沒有人了。眼下把丁雲毅放到我的面前,這難道不是老天爺的意思嗎?他老子是兵部侍郎,他自己是王承恩的救命恩人,聖上又如此的看重他,將來前途不可限量,他成了我的妹夫,我周旋轉折的餘地便大了。我也是為了鄧家考慮。至於那個呂燕韓......”

    他沉吟了下:“前年他來找過我,被我轟出去了。這次我讓人去常熟,給他幾兩銀子,讓他遠遠離開,從此再也不要回來。對外只說他死了或者失蹤了,憐玉待字閨中,黃花閨女,難道讓她一輩子不要嫁人嗎?”

    說到這,狠狠的瞪了自己夫人一眼:“你心軟,千萬不可在憐玉面前說起呂燕韓未死。不然的話,我一紙休書休了你!”

    鄧竇氏的眼淚都快要下來了。

    自己丈夫,一心想著前程,從來不為別人考慮,可憐自己小姑子,痴心等著未來丈夫重振家業,再來迎娶自己過門,可是又怎麼能想到卻被自己的親哥哥給賣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09:58 PM

第二百三十二章寶馬奔霄

    鄧牧之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一心想把自己的親妹子嫁給丁雲毅,好在朝廷裡重新有靠山,但這時一件讓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一股流寇,在劫掠了幾座縣城後,已經向蘇州方向而來,距離蘇州不過一日路程。.

    這是從鳳陽流竄出來的賊軍,號稱有十萬人,領頭的叫一個叫武通敬,軍中稱“行者”,一個叫應宗有,軍中稱“撲天鷹”。

    這兩個賊軍頭目,都參加過臨泉之戰,被丁雲毅殺怕了。進潁州、鳳陽又晚,沒有撈到什麼好處,心中不平,又想到官兵裡有虎賁衛這樣的隊伍在,“義軍”焉能取勝?因此偷偷商議著,與其跟著張獻忠出生入死,還撈不著多少好處,還不如自己單獨幹。

    拉著自己部下,總有兩千人的樣子,連夜離開鳳陽,對外詐稱萬人。

    他們想著鳳陽離蘇州近,蘇州又是魚米之地,富裕之所,若能打破蘇州,必然能大肆劫掠,狠狠的做上一票。

    這麼想法一定,便朝蘇州而來,路上劫掠了幾個縣城,裹挾了一批百姓,倒也有了五六千眾,對外又號稱十萬“義軍”,還打起了張獻忠的旗號方便嚇唬官兵。

    從“萬人”一下變成了“十萬”,怕也只有這些流寇能夠做出。

    可蘇州卻不知道對方的真正力量。

    十萬流寇!一聽十萬流寇,整個蘇州徹底亂了。潁州、鳳陽的慘劇可就活生生的在眼前。現在又輪到蘇州了嗎?

    那些地方士紳,全都聚集到了官衙,七嘴八舌,哭著鬧著要府尊大人趕緊給想個主意出來。不然賊軍一旦陷城,那可就不得了了,大家的家業家人可在這呢?蘇州可多少年沒有遭到過戰火之亂了?

    鄧牧之也是六神無主,越怕什麼越來什麼。這賊兵來了。自己一個知府,能有什麼辦法?再一看蘇州的游擊白寧成,這位白游擊面上的神色比府尊大人還要害怕。

    白游擊想著辦法把自己弄到了蘇州這塊富裕之地。原想著遠離中原,優哉游哉,不亦樂乎。誰想到這賊寇居然真的來了!

    讓自己帶兵打仗去?自己手下那些兵兵備不整,不經訓練,只怕一看到流寇浩大氣勢早就一哄而散了。

    白游擊是指望不上了,鄧牧之忽然道:“諸位,要救蘇州,只有一人!”

    “府尊,是誰?”當地大富商董桑良急忙問道。他在蘇州家大業大,最是關心蘇州能否守住。

    鄧牧之豎起一根手指:“這人便是才到蘇州的,在潁州血戰流寇,殺得張逆獻忠落荒而逃。聖上親封的台灣參將、上輕車都尉、昭武將軍丁雲毅!”

    那些士紳一聽大喜,他們之前也聽過潁州血戰的事,但想著那離自己太遠,和自己沒有什麼太大關係,也都沒有放在心上。眼下一聽,可算遇到個救星了。

    什麼潁州血戰,什麼昭武將軍,想來這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既然如此,還請府尊趕緊請丁參戎來商議如何退賊之策。”董桑良急忙道。

    鄧牧之一邊派人去請,一邊皺起眉頭:“諸位。本府心中為難得很那。本府擔心,這位丁參戎只怕不肯為蘇州用心。”

    “大人有何為難,只管出。”

    董桑良話一出口,一眾士紳也紛紛應和。

    鄧牧之要的就是這一句話:“諸位想,丁參戎他是台灣參將,不過是路經蘇州而已,流寇侵擾蘇州原和他一點關係也都沒有,他如何肯盡心作戰?若是城破,他麾下精騎可以殺出一條血路,但蘇州百姓又能跑到哪裡去?本府是決意死守蘇州,與城共存亡的了。諸位,我勸你們還是早做準備,趕緊的離開這裡。”… 。

    這些人的家業產業都在這裡,誰肯離開?董桑良腦子反應得快,一聽知府意思便已明白:“府尊,若是能夠退敵,我等情願拿出十萬兩銀子,以答謝丁參戎救城之恩!”

    鄧牧之大喜,他等的就是這個應承。他做官當真做得爐火純青,即便在如此危險的時刻也不忘記索取銀子。這還罷了,這些士紳只當府尊大人一心為了蘇州,因此非但沒有怨恨,反倒還對鄧牧之感激萬分。

    若論起鄧牧之撈銀子的辦法,只怕便是十個丁雲毅也比不上。

    鄧牧之一邊讓一眾士紳趕緊去籌辦銀子,一邊悄悄的讓人去給自己打點細軟,準備快馬,要是萬一丁雲毅也殺不退那些賊兵,自己還可以趁早溜之大吉。

    他暗裡做著這些,明里卻讓他衙役到蘇州城裡到處去喊,賊軍雖至,但蘇州知府鄧府尊卻已經決意與城共存亡,城在人活,城破人亡!

    滿城士紳百姓,竟然人人都被鄧牧之蒙在鼓裡,只當這位知府是個大仁大義,為了百姓不惜一死的好官。

    再加上他鄧家歷代大儒,那些個士紳也是個個稱讚,反而覺得自己拿些銀子出來犒賞軍隊,成了最微不足道的事情。

    丁雲毅已經知道賊軍即將到達蘇州,當他聽到賊軍有“十萬”,不禁啞然失笑,就算是張獻忠親自來了,也根本沒有那麼多的軍隊。

    再者,蘇州離大明王朝陪都南京很近,流寇一旦攻擊蘇州,南京方面軍隊旦夕可至,因此,蘇州不過是個有驚無險的局勢。

    鄧牧之一請自己,丁雲毅便知道是想讓自己為其守城,當即慨然應允。

    他出去召集部下的時候,又見到衙役在蘇州到處張貼告示,告示上鄧牧之已經決定和蘇州同生共死,當時覺得鄧牧之雖然做人圓滑了些,但卻是個一心為了蘇州的好官。

    鄧牧之演技著實了得。吹拉彈唱,竟然把丁雲毅也給騙了。

    二百餘精騎最短時間內被召集起來,丁雲毅把事情簡單一,眾騎兵根本沒有在意。他們都是和丁參將一起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過來的,流寇虛實他們知道的清清楚楚,這次蘇州之戰和潁州之戰相比要輕鬆上許多。

    “皇甫雲傑,侯魯!”

    “在!”

    “你二人各引一百騎。埋伏在蘇州城外,等我信號一至,便各引騎兵殺出。流寇不知我的虛實,又是烏合之眾,埋伏一起。必然潰敗。”

    “是!”

    “段三兒,王威,你十八騎隨我左右!”

    “是!”

    吩咐完畢,丁雲毅便讓眾人前去準備。自己回到姜府,和陳圓圓了流寇將至,想要派人把她先送出城去,不想陳圓圓卻絲毫不懼怕,反而微笑著道:“圓圓生是你人,死是你的鬼,城能守住。圓圓和你一起回台灣,若是無法守住,請夫君無須為圓圓擔心,圓圓自然知道應該怎麼做,總不會玷污了夫君的大好威名。”

    他二人還未正式成婚。陳圓圓已經以“夫君”稱之,又是如此慷慨節烈,丁雲毅默默的點了點頭。

    陳圓圓拿出那個鄧牧之送給他們的木匣子,從裡面拿出那把金刀,笑道:“許是上天自有註定,鄧府尊送了我們這把到。或者不久便要派上用場。”

    丁雲毅豪氣大起,放聲笑道:“我丁雲毅百戰沙場,出生入死,若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我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嗎?圓圓你且放心,這番我必殺得流寇不敢正視蘇州,等回了台灣,我再和你拜堂成親,洞房花燭。”…。

    著大笑離開。

    陳圓圓看著他的背影,滿臉崇拜敬仰。

    “若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我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嗎?”。有丁雲毅的這句話,自己便算立刻死了也沒有什麼遺憾的了。

    “丁參戎。”

    一走出去,姜單光早已等候,他也知道流寇即將侵襲蘇州。這人大是俠義,生死根本不放在心上,對丁雲毅道:“丁參戎,流寇將至,參戎即將領兵出征,姜單光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不能隨參戎上陣殺敵,深以為憾,但姜某願為參戎獻上良馬一匹,以助成功!”

    丁雲毅大是好奇,蘇州不出戰馬,哪有什麼良駒?

    姜單光也不多,把他領到後院,丁雲毅一眼便看到馬廄里關著一匹通身烏黑髮亮的好馬。

    “昔日週天子穆王建三廄養名駒,名天閒廄、內廄和外廄,天閒廄內只養八匹駿馬,號天下八駿。”姜單光侃侃而談:“天下八駿,一名絕地,足不踐土;二名翻羽,行越飛禽;三名奔霄,夜行萬里;四名超影,逐日而行;五名逾輝,毛色炳耀;六名超光,一形十影;七名騰霧,乘雲而奔;八名挾翼,身有肉翅。傳這八匹馬拉的車可以到達天庭。”

    著一指馬廄中的馬:“這便是傳中八駿的同種之馬奔霄!夜行萬里不過是個傳,但這馬馬速極快,又有耐力,是名馬良駒一點也不為過。”

    週穆王八駿不過是個傳,誰也沒有看過,但馬廄裡的“奔霄”,看去神駿異常。

    “姜兄,從哪裡得到了這匹好馬?”丁雲毅好奇地問道。

    姜單光一笑:“去年我去寧遠,正好看到有名將官在悄悄販賣此馬,想來那將官也是有急事,不然誰肯賣了這樣的馬?我便幫襯了他一把,然後就得到了這匹奔霄。”

    著,把馬牽了出來:“將軍上陣殺賊,豈能無寶馬良駒?奔霄放在我這,算是白白糟蹋,今姜某願贈於參戎,參戎騎名駒,用寶刀,衛我蘇州,請勿推辭!”

    丁雲毅聽了大喜。鄧牧之送給自己的金刀雖然貴重,但卻絲毫沒有被自己放在心上,但這一匹奔霄可就大不同了。

    當下收過奔霄,連聲道謝。

    奔霄被丁雲毅牽在手中,連聲嘶鳴,歡快異常,竟然好像丁雲毅天生便是它的主人一般

    天剛亮,丁雲毅引著二百十八騎一起來到城門方向,卻看到鄧牧之早就帶著一眾官員鄉紳在那等候。一見丁雲毅指揮的騎兵人兇馬壯,心中稍覺放心。

    丁雲毅見鄧牧之不知從哪找來一副鎧甲,竟然也穿在了身上,他一個文官頂盔帶甲,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但卻頗有一番氣勢。

    “鄧黃堂這是為何?”丁雲毅大奇道。

    鄧牧之雄赳赳、氣昂昂:“丁參戎,流寇已至。鄧牧之雖然不會打仗,但也願戴盔甲,持寶劍,捨身殺敵,保我蘇州!”

    他的雄壯豪邁,連帶著丁雲毅在內眾人無不感動。可誰想到這位知府,早已命人準備好了馬車,一旦情況不對,立刻逃跑準備。

    董桑良帶著一眾士紳,來到了丁雲毅的面前:“丁參戎,蘇州城就拜託了。若是流寇能潰,我等必然為丁參戎建造長生牌位,日日供奉。不知參戎麾下多少雄兵?”

    “二百一十八騎!”

    丁雲毅的話才一出口,眾人無不大驚失色。董桑良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丁,丁參戎,流寇十萬,參戎只有二百一十八騎,如何能夠抵抗?”…。

    丁雲毅大笑道:“當日我在信陽,三百騎破五萬賊,在潁州,八百騎與數万賊血戰九日九夜,殺得流寇雪流成河,見我戰旗而逃,聞我之名而潰。今我麾下有精騎二百一十八人,蘇州有兵千餘,又有城防之利,破賊有何困難?”

    他絲毫也不把流寇放在心上,那些個官員士紳,人人面面相覷,膽戰心驚。

    雖然這位參戎的輕鬆,但到底流寇有十萬,一起衝了上來,一人一口口水也把他給淹死了。

    丁雲毅心知肚明,流寇雖然號稱十萬,但真正能打仗的了不起幾百人而已,也不和對方明:

    “皇甫雲傑,侯魯,按我計劃行事!”

    “是!”

    這二人大聲應道,領著二百騎兵出城。

    那些官員士紳一見之下更是駭然,本來兵力就少了,現在還要分出二百騎兵出城,這位參戎到底想做什麼?

    鄧牧之也是害怕起來,丁雲毅難道也和自己一樣,其實根本不想守衛蘇州,而是早已做好了逃跑準備,那先出城的二百騎兵,是出去探明逃跑之路的嗎?

    二百騎兵出城,城門正要關上,丁雲毅卻忽然大聲喝道:

    “不許關閉城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10:02 PM

第二百三十三章二百破五千!

    “不許關閉城門!”

    丁雲毅一聲暴喝,把城門口的那幾個士兵嚇了一跳。

    “白游擊!”

    丁雲毅忽然點到了白寧成的名字,這位游擊硬著頭皮走了出來,心驚肉跳,生怕參戎讓自己帶兵出城殺敵。

    丁雲毅朝他看了一眼:“你帶著你的部下,多置旌旗,遍插城樓,你和兄弟們無需露面。”

    一聽要自己做的事情如此簡單,白寧成長長的鬆了口氣,正想趕緊去辦,忽然又聽丁雲毅不緊不慢地說了聲:“對了,再給我找張凳子來。”

    凳子?這位參將要凳子做什麼?白寧成一頭霧水......

    “報,賊眾已至蘇州不到三十里!”

    一聽這話,官員士紳們一陣騷動。

    丁雲毅笑道:“賊來,我自擋之,諸位且上城樓,看我如何退敵。”

    那些官員士紳半信半疑的上了城樓。

    丁雲毅帶著十八騎,緩緩出了城,就快出城門時候,看到一個守城門的小兵心中也許害怕,渾身哆嗦不停。

    丁雲毅停住戰馬:“你叫什麼名字?”

    “回,回大人,我,我叫范小天。”

    “你是害怕流寇嗎?”

    范小天咽了口口水,點了點頭:“是,都說他們殺人不眨眼,專吃人心,一旦城破,誰都活不了了。”

    丁雲毅笑了起來:“還有人說我紅發綠眼,你看我長成那樣了嗎?不必害怕。他們和你長的沒有任何區別。記得了,你是兵,他們是賊,兵殺賊不會害怕,害怕的應該是賊!”

    說著這才走出城門。

    范小天的膽子略略大了些,悄悄看去,只見這位參戎出去後。下了馬,竟然在白寧成為他準備好的凳子上坐了下來,十八騎舉著戰旗。騎再馬上,立於他的身後。

    這位參戎好大的膽子,流寇眼看就要來了。他卻還這麼大搖大擺的坐著,范小天心中又是擔心又是崇拜的想到。

    遠處,漸漸的有塵土飛揚,叫喊聲也開始傳來。

    丁雲毅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身後的十八騎,也同樣一動不動。

    幾千流寇,終於出現了!

    幾千人的隊伍,也蔚為壯觀,那些城樓上的人見了。人人畏懼。有些膽子小的,只想著兩百多官兵如何能抵擋住那麼多的賊軍,已經動了開溜心思。

    那些賊軍遠遠見到蘇州,人人精神振奮,只想著“義軍”一到。城裡那些官兵早就跑得乾乾淨淨,蘇州就如同一塊大肥肉一樣在等著自己。

    可是前鋒衝到,忽然見到城門大開,十幾個官兵騎士肅立城門之外,又有一個當官的大咧咧的坐在那裡,誰都摸不清虛實。不敢妄動。

    等到這些流寇首領武通敬和應宗有帶著大隊上來,一聽如此,兩人也是心中驚訝。仔細觀看,見蘇州城樓戰旗密布,城門雖然洞開,卻誰也不知道城內埋藏著多少伏兵。

    兩人面面相覷,官兵沒有跑,反而早有準備。

    更加讓人摸不清頭腦的,是竟然有個當官的坐在城門外,他在那做什麼?

    進不敢進,退又不甘心,在那磨蹭了小半柱香的時間,應宗有忍耐不住:“大哥,不管裡面有多少官兵,我帶人殺進去探下虛實。”

    “等等,等等!”武通敬急忙叫住了他,指著對面十多騎官兵豎立著的旗幟道:“那旗上好像寫著字,去看看寫的什麼。”

    “來人,去看看那旗上寫的什麼!”…。

    去查探的人不多時便轉了回來,語氣裡滿是驚慌:“頭領,那,那上面寫的,寫的是'武勇忠烈虎賁衛'。”

    “什麼?”

    武通敬和應宗有聞言大驚失色,相顧駭然。

    武勇忠烈虎賁衛?

    老天爺,老天爺,武勇忠烈虎賁衛!

    在滎陽,“義軍”被虎賁衛殺敗了;在潁州,“義軍”又被虎賁衛殺得寸步難行。現在到了蘇州,這虎賁衛竟然又出來了嗎?

    難道,它真的是“義軍”的剋星?

    他們什麼都不怕,就怕這個虎賁衛!

    “我不信,我不信。”應宗有叫了起來:“難道到處都有虎賁衛?信陽有,潁州有,難道現在蘇州也有?必然是有人假冒!”

    武通敬也有些將信將疑,怎麼虎賁衛到處可見?可是對面那面看起來殘破不堪,但對於流寇來說卻意味著恐怖死亡的旗幟,可不就是虎賁衛的標誌?

    正在猶豫間,忽然見到那個坐著軍官站了起來,上了一匹戰馬,竟然是孤騎緩緩朝著流寇而來。

    到了流寇五十步前,只聽那軍官大笑:“你們為何才來?本將腿在臨泉帶傷,不能久站,故爾坐著等候,你們可讓本將等久了,都是死罪!”

    一聽這笑聲,一見這人面孔,武通敬差點從馬上摔了下來。

    在潁州、在臨泉,這聲音到處可以聽到,這人的面孔,武通敬這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他在潁州、臨泉幾次見到這人在“義軍”中奮勇搏殺,當者披靡,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出現這人面孔:

    丁雲毅!

    “是......是丁雲毅......”武通敬聲音乾澀,滿是害怕:“我不會認錯的,絕對不會認錯的......”

    “丁雲毅在此,賊寇誰敢犯我蘇州!”丁雲毅忽然暴喝一聲。

    丁雲毅三字一出,那些跟隨著武通敬和應宗有從鳳陽跑出來的流寇,群情震動。

    丁雲毅!丁雲毅!那個官兵裡的殺神丁雲毅又來了!

    軍心動搖,有些流寇四處相看,意思再明顯不過。準備逃跑!

    丁雲毅又是怒喝一聲:“聞我之名,如何還敢在此!難道真的是殺不怕的流寇嗎?”

    說著拔出龍牙,朝上一舉。頓時,身後幾枝響箭沖天而起。

    流寇兩側驀然喊殺大作,兩路伏兵並起。

    丁雲毅的名字已將這些賊軍震住,這時再聽到側翼傳來喊殺聲,不知官兵埋伏了多少人。流寇人人懼怕,也不用首領下令,扔下兵器就跑。

    流寇雖然有幾千眾。但其中兩千從鳳陽出來的早被丁雲毅殺怕了,剩下的全是被流寇裹挾來的無辜百姓,哪裡有心思為流寇打仗?

    這麼一來。你一跑,我也跑,幾千人的隊伍剎那亂成一團。

    丁雲毅龍牙朝前一指:

    “殺!”

    城門外十八騎,“殺”字震動天地,高舉戰旗,洶湧而來。

    武通敬和應宗有嚇得肝膽俱裂,掉轉馬頭就跑。

    丁雲毅策馬就追,忽然叫道:“武通敬乃是賊首,只抓武通敬,不管應宗有!”

    十八騎跟著齊聲大叫。這一來很快就起到了效果。

    流寇是得利時人人爭先劫掠,失敗時誰都不肯相救。應宗有聽官兵只抓武通敬,不由得長長鬆了口氣,又急忙吩咐自己身邊親信:“快,快。傳我命令,不許去幫武通敬,免得引火燒身,丁雲毅只要抓他一人! ”

    這時武通敬和應宗有身邊還有親信幾百人,若是被逼得急了,拼死一戰。丁雲毅的騎兵必然遭到損傷。…。

    但他讓人這麼一叫,應宗有的人立刻和武通敬分散開開,而武通敬的人聽了這麼叫聲,也不禁心中懊喪,早知道就去跟應宗有了,何必跟在武通敬後面送死?

    此時在官兵一片叫喊聲中,流寇人人心懷二心,誰都不肯再和武通敬一起送死,轉瞬之間,武通敬身邊竟然只剩下了幾個鐵桿親信。

    丁雲毅的“奔霄”跑得飛快,一眨眼已經最上,兩個流寇不知死活衝了上來,丁雲毅龍牙落下,左面那個連著肩膀半邊身子被一砍為二。

    右面那個流寇看到亡魂俱失,正想逃跑,侯魯已經趕了上來,騎在馬上,張弓搭箭,一箭射出,已把那個流寇射了個對穿過。

    丁雲毅馬不停蹄,策馬狂奔,早已追上了武通敬,大笑道:“武通敬,你還跑得了嗎?”

    武通敬肝膽俱喪,未及回頭求饒,丁雲毅已經縱馬朝他身邊奔過,龍牙寒光閃動,武通敬的身子已被砍成兩截。

    丁雲毅殺人之慘烈,那些流寇是親眼看到的,從信陽到潁州,死在丁雲毅刀下的人,從來沒有一個是身子還能保持完整的。那些被他一砍為二的,不知道有多少。

    他手的那把刀,在流寇的眼中就是一把魔刀!

    這時武通敬也被砍成兩截,他身邊的那些流寇再無鬥志,紛紛扔下手裡兵器,跪倒在了地上,大聲乞求饒命。

    戰場上滑稽的一幕出現了,幾十個人跪成一排,而他們面前,卻只有一個敵人。

    丁雲毅拿刀指著這些道:“爾等誰敢亂動,皆殺!等我取了應宗有的首級再來,爾等或可活命。”

    說著一夾奔霄,朝著應宗有逃跑的地方奔去。在幾十個流寇,果真老老實實的跪在那裡,沒有一個人敢動一下的。

    聽說這麼跪著便能活命,那些四散奔逃的流寇,有樣學樣,也都跪了下來,不多時,這里居然已經跪了幾百流寇。

    自從中原大亂以來,這樣的場景見所未見。那些城樓上觀戰的官員士紳一個個都看得傻了......

    這時在丁雲毅的帶領下,戰場上官兵呼聲再變:

    “武通敬死了,武通敬死了!只抓應宗有,餘者皆可赦免!”

    一聽到這呼聲,正在逃跑中的應宗有面色瞬間變了。剛才自己沒有去救武通敬,難道現在還會有人來救自己嗎?

    正倉皇間,身子忽然遭到重重一擊,應宗有猝不及防,一頭栽落馬下。等到清醒過來,已被五花大綁。而襲擊自己的,卻正是自己的親信。

    那幾個親信張口道:“頭領,沒奈何,丁雲毅只有你,為了弟兄們著想,不得不如此,只盼你的命能換來弟兄們的一條命。”

    應宗有被自己親信出賣,破口大罵,可他之前出現武通敬的時候不也正是如此?

    看到官兵過來,那些親信趕緊強行把應宗有按倒在了地上,然後一齊跪倒:“我等聽信了應宗有的話,妄抗天兵,死罪,死罪。今生擒應宗有再此,豈請活命。”

    丁雲毅眼神森然的在這些人身上一一掃過,然後落到應宗有的身上:“應宗有,明明知道我在這裡,如何還敢犯我蘇州?難道在潁州還沒有把你殺怕嗎?”

    應宗有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丁雲毅本來想將其交給鄧牧之去處置,忽然想到李定國就在城中,他不肯殺自己義軍兄弟,沒有追隨自己一起出戰,但這時看到應宗有被生擒,會不會想辦法來救他!…。

    一念至此,應宗有的結局也被定了......

    丁雲毅一刀砍下應宗有的腦袋,把它扔給王威:“拿著這顆腦袋,去戰場上到處吶喊,他們的首領已經死了,凡放下武器投降者,皆可免死!”

    武通敬和應宗有都死了,那些流寇大多是被裹挾來的百姓,除了少數死硬分子還在繼續作戰,其餘人全部選擇了投降。

    不多時,那些死硬分子也都死在了官兵刀下。

    這一戰簡直就是個奇蹟,丁雲毅以二百十八騎對五千賊軍,竟然僅僅傷了十個幾弟兄,無一陣亡。

    當然,這奇蹟也是多方面造成的。

    流寇一是害怕虎賁衛的威名,根本不想打仗,二來這所謂的五千大軍戰鬥力實在可憐,其中那些被裹挾的百姓根本沒有武器,都是赤手空拳。

    而真正的流寇,都是些老油子,一看形勢部隊,逃跑的逃跑,投降的投降,誰都不肯真心賣命。

    這麼一來,等於是虎賁衛在屁股後面追著他們殺,哪有不能取得大捷的道理。

    但丁雲毅和他的部下知道是怎麼回事,蘇州城裡的人可就弄不明白了。眼看著賊勢如此浩大,但丁雲毅一出,卻如砍瓜切菜一般,不過半個時辰,那麼多的賊軍居然全都被打敗了。

    這哪裡還是人?簡直就是個神!怪不得聖上對他這等看重,有這樣的將軍在,便是再來多少流寇,又能奈蘇州何?

    戰場上也不見歡呼,對於這二百十八精騎來說,打了這麼樣一個勝仗也沒有什麼好值得炫耀的。

    只不過,大約抓到了四千多的俘虜,這麼多的俘虜,連虎賁衛的兄弟們也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夠抓這麼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10:06 PM

第二百三十四章保媒

    二百十八騎大破賊軍,蘇州官員士紳百姓一時將丁雲毅驚為天人!

    鄧牧之也是暗自後怕,幸虧自己沒有先跑,要不然這麼多年辛苦經營下來的形象可全都毀了。眼看著丁雲毅得勝回城,帶著一眾官員士紳帶到城門口迎接,一見到丁雲毅便長長一揖:

    “參戎以二百騎破敵五千,古往今來,聞所未聞。雖孫武、穰苴復生已不如也。蘇州得保,全賴參戎之功,請受鄧某一拜!”

    丁雲毅趕緊跳下馬來:“不過僥倖,若無蘇州軍民作戰,怕也取不得這樣勝利。”

    誰都知道丁雲毅這是謙遜,這場殺,蘇州軍民可沒有出什麼力。不過見這位參戎既能打仗,又是如此謙虛,不禁人人欣喜,只覺得丁雲毅平易近人。

    鄧牧之讓白寧成去打掃戰場,點押俘虜,白游擊打仗貪生怕死,可要做這些事情最是得心應手。

    鄧牧之又讓手下安排丁雲毅的騎兵卻休息吃飯,自己和一眾官員士紳則陪著丁雲毅和皇甫雲傑、侯魯這些騎兵將領來到蘇州最大的酒樓里為其設宴慶功。

    侯魯雖然只有十九歲,但從臨泉開始,一仗一仗的也升到了外委把總位置。雖然是個九品小官,但也可以管著丁雲毅當日當的巡檢了,也就是在戰場上升官最快,太平時節,無權無勢的非得熬上幾年才可。

    酒宴中,鄧牧之對丁雲毅又是好一陣吹捧。忽然話鋒一轉:“諸位,丁參戎此次奮戰保全了我蘇州,助餉總是少不了的,諸位已經湊齊送到本官那裡,參戎大人請千萬不要客氣。”

    他這話說的滴水不漏。

    十萬兩銀子雖然是個很大數目,但全蘇州的那麼多士紳、商人每人拿出一部分來,要想湊齊也不困難。這些銀子在當日便送到了鄧牧之的官邸中。

    鄧牧之搶先一說“助餉”,免得別人提起,十萬兩銀子他是不會一個人全部吞掉的。總要分出個三五萬兩來給丁雲毅掩蓋真相。他又沒有說出銀子具體數目,旁人也沒有註意。再加上他又有“清官”美名,家裡又是世代大儒。人人信服,誰會懷疑他能貪污銀子?

    只要等到丁雲毅離開蘇州,想著辦法今日後不再讓一眾士紳商人和丁雲毅相見,談起此事,丁雲毅一旦離開了這裡,台灣、蘇州二地相距遙遠,這事便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了。

    這些個士紳商人,也包括丁雲毅在內,哪裡想到鄧牧之居然做出了這樣的事,要論動這腦筋。這些人和鄧牧之差得遠了。

    丁雲毅也知道,自己是“外軍”,外軍幫著本地守城,打退敵人之後,本地人拿出一筆銀子來感謝叫做“助餉”。本是習以為常的事情,當時也沒有客氣。

    鄧牧之知道言多必失,立刻把話題再度轉移:“可是一點銀子如何能表達我蘇州謝意?本官想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丁參戎一心報效朝廷,至今尚未娶親。本府有個親生妹妹,今年已經十八歲了。居然還待字閨中。不是我的妹妹模樣長得醜沒有人要,相反我妹憐玉長相端莊,知書達理,今為感謝丁參戎保我蘇州,鄧某願以我妹獻與參戎為妻,侍奉參戎左右,還請參戎笑納!”

    丁雲毅整個人都傻了。

    自己怕是聽錯了。鄧牧之把親生妹妹給自己當媳婦嗎?

    酒樓裡也是一片竊竊私語,這事情鄧府尊宣布得太突然了,根本讓人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邊上有個叫曹延渙的是當地有名的大儒,和鄧牧之的父親也是好友,知道鄧家的事情,當時把鄧牧之拉了下來:“汛柳,你可需要想清楚了,你父早已將憐玉許配給了常熟呂家,呂家雖然敗落,但其子呂燕韓仍在,萬一將來呂燕韓來迎娶憐玉,不免於你鄧家名聲有污,恕我直言,這事需得謹慎考慮才可。”

    “五梅先生,我如何不知其中利害?”鄧牧之裝模作樣的擦了一下眼睛:“去年我就得到噩耗,呂燕韓身染重病,已經不幸去了。我怕我妹悲慟,故此一直隱瞞。哎,可憐那呂燕韓,我原本還想資助他一筆銀子,讓他也可安心讀書,將來博取個功名回來娶了憐玉。”

    “可憐,可憐。”曹延渙也是連聲嘆息:“還好兩人未曾成親,否則烈女不事二夫,如此事情還可操辦,只是憐玉可曾願意?”

    “願意,當然願意。”鄧牧之接口道:“丁參戎不世之英雄,憐玉許配給她,也是她的福氣。只是這事還請五梅先生斡旋。”

    曹延渙點了點頭,丁雲毅雖然是個武將,和自己這些讀書人格格不入,但大明多出讀書人出身的儒將,丁雲毅的父親又是有名的丁遠肇,想來學問也不會差的。再加上丁雲毅得到聖寵,自己若能促成這件婚事,非但會讓丁家、鄧家都感謝自己,而且說不定遠在京城的聖上知道了,也會對自己另眼相看。

    想到這,站了起來,讓一眾人安靜下來:“本來這事應該私下找媒人去說和的,在此等場所議論婚事,不符合我等身份,有辱斯文,可是丁參戎才救了蘇州,是我蘇州的大恩人,便是斯文掃地的事情也說不得得做上一次了。”

    酒樓裡一陣笑聲,蘇州文氣風流,前後沈白石,後有唐伯虎,皆是才情出眾,風流倜儻之輩,如今在這說媒,用上“斯文掃地”幾個也是玩笑之語。

    待到笑聲收住,曹延渙又說道:“鄧家乃是聖上親封的'滿門讀書人,一家三學士',丁家久在朝廷為官,乃是朝廷股肱,門當戶對。我倚老賣老,那是看著鄧府尊兄妹長大的,他的那個妹妹憐玉。知書達理,大家閨秀。丁參戎雖然投筆從戎,但本朝如譚子理、戚南塘者,皆出讀書人出身的儒將,丁家文風濃厚,丁參戎想來也是出口成章,非一般粗鄙武將可比。因此憐玉和丁參戎最是般配。曹延渙今日情願拉下老臉。為這二人做個大媒,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他做媒也是有趣,不去問當事人。卻去問旁的絲毫不相干的人,這一問,頓時滿堂喝彩。

    曹延渙見促成一樁好事。大是得意,轉向了丁雲毅道:“丁參戎以為如何?”

    丁雲毅目瞪口呆,這算是怎麼一回事情?結婚的是自己,到現在才來問?再說那個什麼憐玉長得什麼樣子?究竟和他們說的是不是一樣的?自己可半點也不知道。

    這些都是什麼人啊,流寇才敗,居然為自己的婚事操起心來了?

    不過這個時候的丁雲毅,已不是才來這個時代時候的那個衝動少年了。他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姐夫葉原先的話來。

    自己早晚是要娶妻的,而要娶正房,必然要門當戶對才可。這不但是社會風氣使然,更加重要的是。一個門當戶對的家庭,能夠給予自己最大幫助。

    鄧家三代翰林院學士,是蘇州乃至整個江南的士子領袖,要做大事,這些人的幫助決不可少。讀書人的筆殺不了人。但有的時候卻比刀槍還要厲害。…。

    自己在江南基本沒有勢力,若是真的娶了鄧家的女兒,名聲勢必傳遍江南士紳之中。而這些個人裡不乏豪族、望族,自己以鄧家人女婿的身份出現,便可初步擺脫武人只會帶兵打仗帶給人的印象,得到他們的支持。而有了這些人的支持,將來會發生一些什麼事情?自己的勢力,能不能夠在江南藉著這次機會展開?

    丁雲毅瞇起了眼睛。

    曹延渙只當對方推辭,正想說話,忽然聽丁雲毅說道:“雲毅不是不肯,只是父母尚在京城,如何能夠娶得鄧黃堂的妹妹?”

    一聽到丁雲毅鬆口了,鄧牧之頓時大喜過望:“此事易。五梅先生為了我的事殫精竭慮,本府也少不得要厚顏一次。先把親事定下,我再派快馬前往京城,秉知丁侍郎許可,這裡呢?我一邊操辦嫁妝一邊等待消息,只要京城里丁侍郎同意了,我便立刻動身,親自將憐玉送到京城,然後在京城里辦個熱熱鬧鬧的婚禮。”

    丁雲毅哪裡想到鄧牧之居然那麼著急,那裡曹延渙等人連聲說好,丁雲毅也就只能答應了下來。

    誰想到這次自己蘇州一行,原本是想接陳圓圓回台灣的,卻非但打退了流寇,還莫名其妙的快要娶到了一個老婆。

    想來以鄧家的名望,父親也是不會拒絕的......

    ......

    鄧牧之回到家中時候,已經有了七八分的醉意,興沖衝對夫人說了此事,鄧竇氏幫他倒了茶,卻是唉聲嘆氣,直為自己的小姑子擔心。

    鄧牧之喝了口茶:“去把憐玉給我叫來。”

    不多會,憐玉走了出來:“哥哥,你找我?”

    “啊,憐玉啊,坐。”鄧牧之讓妹妹坐了下來,問了一些近況,忽然嘆了口氣:“憐玉,自從父親仙去,母親傷心,終日閉門靜修,一心禮佛,我這當哥哥的,原本多關心你一些才是,當政務實在繁忙,未免讓你受委屈了。”

    哥哥從來沒有對自己這麼說過話,鄧憐玉有些吃驚,急忙道:“哥哥說哪裡的話,哥哥又要操持公務,又要操持家裡,憐玉不敢說哥哥半分不是的話。”

    鄧牧之微笑著點了點頭:“憐玉啊,你今年已經十八了,照理說,早已應該嫁人生子,可你卻還在閨中,是我這個哥哥的不是......”

    鄧憐玉面色一變,鄧牧之又接著說道:“我也一直都在幫你注意,可總沒有合適的。這次流寇犯我蘇州,蘇州多虧了一個少年英雄這才得以保全,他名叫丁雲毅,乃是......”

    “哥哥不用再說了。”鄧憐玉打斷了他的話:“父親在世時候,已將我許配給了常熟呂家,呂家公子呂燕韓尚在,憐玉總在這裡等著,等上三年五年憐玉也得等,烈女......”

    “糊塗,你糊塗啊!”鄧牧之同樣打斷了妹妹的話:“那呂家有什麼好的?早就敗了,這一輩子都沒有翻身的機會了。你還在等呂燕韓?我實話告訴你,呂燕韓早就死了!”

    “什麼?”鄧憐玉花容失色,不敢相信。

    “呂燕韓已經死了,他是貧病而死的。”鄧牧之嘆息一聲:“為兄怕你傷心,所以一直都沒有告訴你。”

    鄧憐玉怔了半晌,放聲痛哭。

    鄧牧之等妹妹哭了會了:“呂燕韓既然已死,你也沒有什麼可以牽掛的了,將你許配給丁參戎,也是為了你可,你以後也有了依靠,總不要再事事靠著家裡了。”…。

    “不!”鄧憐玉收住眼淚,異常堅定:“憐玉雖然沒有過門,但既然父親已經將憐玉許配,憐玉便是呂家的人,燕韓雖然不在,但憐玉為呂家守一輩子,絕不再嫁!”

    鄧牧之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但忽然收這,站起身來,“撲通”一聲給鄧憐玉跪了下來;“妹妹救我!到了現在,我不得不和你說實話了。為兄得罪了當朝權貴,性命旦夕不保。能夠救為兄的,只有那個丁雲毅了。妹妹,你不看我的面子,難道也不看你小侄子的面子嗎?為兄若是丟了腦袋,你嫂子便沒了丈夫,你可憐的侄子便沒了父親啊!”

    鄧牧之痛哭流涕,連聲哀求。

    鄧憐玉怔怔的看著哥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自己可以為燕韓守著,但是這個家不能夠散了啊......

    ......

    鄧牧之走了出來,腳步輕鬆,他把自己的心腹詹寶齡叫到了身邊,放低聲音說道:“你給我去常熟辦件事情。那個叫呂燕韓的人你認得?他一天不死,我一天總不能放下心來,你懂我的意思嗎?”

    “是,懂。”詹寶齡趕緊應道。

    “這事要做得乾淨利落,不可留下任何痕跡。”鄧牧之朝周圍看了看,仔細吩咐:“等你把事情漂亮幹完回來,我給你個小官噹噹!”

    “多謝大人,小的必然做的手腳乾淨。”

    “去,現在就連夜趕往常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10:10 PM

第二百三十五章政治聯姻

    丁雲毅實在有些想不到,自己不過是路過蘇州,結果卻鬧出了這麼多的事情來。

    又是打流寇,又是娶妻,再呆下去,不定要鬧出一些什麼來。

    到了次日,鄧牧之大張旗鼓,派人送來了蘇州士紳的“助餉”一共三萬兩銀子。

    丁雲毅也不知道蘇州究竟“助餉”多少,只覺得三萬兩銀子已經很多了。他哪裡能夠猜到,鄧牧之獅子大開口,一下就勒索了十萬兩銀子,他鄧府尊不費吹灰之力,便平白撈取到了整整七萬兩銀子。

    三萬多銀子攜帶不便,丁雲毅乾脆都留在了蘇州,交給姜單光,讓他幫著自己經營。之前就聽王承恩說,姜單光是個義商,而且又有贈馬之恩,交給他來處理想來是放心的。

    不過還有個麻煩事,鄧牧之派到京城去提親的人已經出發了,但這一來一去耗費時間,萬一父親要去回京城成親,那就更麻煩了。

    丁雲毅出來得久了,心裡惦記台灣、澎湖,總想著越快回去越好。

    至於什麼成親儀式,他也並不在乎,總得想個法子才好......

    過不了兩天,蘇州城裡忽然傳來流言,說海盜聯合紅夷,大舉進犯台灣。丁雲毅急匆匆的趕到鄧牧之那,直說台灣是自己根本,不容有失,自己原本想在這裡等著京城父母應允,但朝廷重托,職責所在,沒奈何的只能先回台灣。

    誰想到鄧牧之比他還要心急。連說朝廷職責重要,婚姻無非個人之事。台灣才是重點。接著話鋒一轉,說自己為了台灣,為了朝廷也顧不得顏面了,這就讓自己妹妹和丁雲毅在蘇州成婚,一應東西俱全,不用丁雲毅操心,成婚後便親自送別妹夫妹妹。

    這海盜聯合紅夷進犯台灣的消息。本是丁雲毅派段三兒等人放出風來的,為的是早日回到台灣,誰想到鄧牧之居然會這麼做。鄧牧之如此待自己。自己可真有些對不起人家了。

    但他哪裡想到,丁雲毅放風聲騙人不過是小惡,鄧牧之卻是大奸了。

    原來。鄧牧之聽到風聲,內閣首輔溫體仁要倒了。

    溫體仁一朝得勢,便過河拆橋,睚毗必報,朝中對其不滿之人到處都是。連那些士子群對其人也非常厭惡。

    但崇禎對其非常信任,他的政敵怎麼也都扳不倒他。

    然而次後傳來消息,王承恩在杭州遇刺,溫體仁脫不了乾系,更有甚者傳言,那些刺客根本就是溫體仁派去的。

    崇禎終於起了疑心。乃派出司禮監大太監曹化淳秘密進行調查。

    曹化淳不是好惹的。他所掌管的司禮監是皇帝身邊的要害部門。明代專權的許多大宦官都出自這個部門。而且司禮監向來和內閣在權力控制上有矛盾。溫體仁想乘機對司禮監進行壓制和打擊,但沒想到崇禎帝把溫體仁的密奏讓曹化淳看了。曹化淳嚇出了一身冷汗。溫體仁競想整掉他!一不做,二不休!

    既然溫體仁想要整掉他,那他也正可藉著杭州刺客案來除掉此人!

    司禮監和內閣正面對決!

    得罪了王承恩、曹化淳這兩個手握重權,深得崇禎信任的太監。內閣贏面幾乎沒有。

    這可就苦了鄧牧之了。溫體仁得勢後,鄧牧之刻意奉承,他專門派了人在京城打探,逢年過節不用說了,但到了溫體仁生日、納妾,乃至於溫體仁生了場小病痊癒。鄧牧之都便人送重禮到京城以為道賀,一來二去,便深得溫體仁的歡心。

    可現在溫體仁卻偏偏眼看著要倒了。溫體仁一倒,他鄧牧之身為親信,豈有不受到牽連的道理?

    …。

    還好老天爺把個丁雲毅送到了他的身邊,那等於是救了他鄧牧之的一條命!只要讓自己妹妹和丁雲毅成了親,那他們就是親戚,王承恩看在這一層面子上,也總不會太過為難。

    這麼一想,什麼面子不面子的都不重要的,夜長夢多,讓兩人越快成婚越好。

    鄧牧之說做便做,當即遍發請柬,邀蘇州那些有頭有臉的人前來參加婚宴,並且特別說明,他鄧牧之是個清官,雖然是嫁妹妹,但卻絕不收一絲一毫賀禮。若有人不肯聽話非要送禮的,他大棒子轟了出去!

    小錢上一定要做出公正清廉樣子,這是大貪的不二法門。

    他這麼一做,不光丁雲毅大為讚歎,就連蘇州父老也都交口稱讚,只覺得鄧府尊是有大明以來第一的清廉官員,便是和海瑞相比也都不遑多讓。

    等弄清了鄧牧之急匆匆嫁妹的“原因”蘇州父老更加讚歎不已。鄧家時代大儒,規矩森嚴,但為了朝廷,鄧府尊便連這些規矩也都不要了,雖說失禮,但為官如此,那真真正正是個天字第一號的忠臣了。

    蘇州士紳,無不嘆服,鄧牧之的形像在他們心中更加高大,曹延渙甚至專門為此寫了一篇文章來紀念此室。

    鄧牧匆忙嫁妹,非但沒有讓他名聲受損,反而名傳江南士子界,被譽為一樁美談。

    這些人哪裡能夠想到,他們心目裡的這位“清官、忠臣”只怕是大明立國以來的第一姦、第一毒!

    兩日內,蘇州父老人人出力,個個期盼,成婚一應準備完成。

    當地有頭有臉的,全都出席,無一例外。也有人試探著送上彩禮,誰想到鄧牧之真的臉色一板,再三聲明自己絕對不會收任何彩禮,送禮的人嘆服之餘,只能收回彩禮。

    新郎官丁雲毅出來見了賓客,人人道賀,只覺得美人配英雄,再是合適不過,蘇州城裡必然因為丁雲毅、鄧牧之和鄧憐玉這三人,留下一段千古佳話。

    熱鬧一番。鄧牧之忽然讓人搬來案幾和文房四寶,眾人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鄧牧之清了清嗓子說道:“諸位,這次流寇犯我蘇州,全賴台灣參將、上輕車都尉、昭武將軍丁雲毅丁項文大破賊寇,保我蘇州全境。那【日】本府站在城樓,只見丁參戎一馬當先,身後戰旗飄揚。嘆為天人。本府試想,丁參戎成婚後便要離開蘇州,若流寇再來進犯如何能夠保全?爾今只有一計.... ..”

    他這話一出眾人竊竊私語。都覺得府尊大人顧慮得是。

    鄧牧之面色莊重:“既然丁參戎已經成了我的妹夫,本府便也不客氣了。那日在城樓上,本府見到流寇一見'武勇忠烈虎賁衛'大旗便心驚膽戰。落荒而逃。本府知道,這面大旗乃是聖上親賜,本府不敢妄想。但卻想請妹夫在此留下墨寶,只需三字,'虎賁衛”爾後製成大旗,插於蘇州城樓,從此再無流寇膽敢進犯!”

    一眾賓客頓時人人叫好。

    只是苦了丁雲毅了。流寇見到大旗會不會心驚膽戰不好說,他丁參戎卻真真正正的是心驚膽戰了。

    雖說丁雲毅小時候學過毛筆字,來到這個時候也特意練過。但在那麼多人面前要留下“墨寶”豈不是要出洋相?

    這裡一半的都是讀書人那,哪一個不比自己寫得好?

    “請妹夫念在是我蘇州女婿,千萬不要推辭。”鄧牧之笑嘻嘻的把丁雲毅請到了案幾前。

    戰場上縱橫馳騁,殺人不眨眼的丁參戎。面前筆墨紙硯,卻是擔驚受怕,一枝筆提在手裡,簡直有千斤之重。

    …。

    一橫心,一咬牙,如單槍匹馬闖龍潭虎穴。如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落下自己“墨寶”:虎賁衛!

    放下筆來,這才長長鬆了口氣,心裡卻是哭笑不得,將來自己這三個字製成大旗,整天懸掛在蘇州城樓,自己這可算是丟人從台灣丟到蘇州了。

    鄧牧之卻是大喜,命人把字展示給眾人,又是一片讚歎聲。

    曹延渙端量一會,搖頭晃腦:“丁參戎這三個字,雖然筆架間略顯鬆散,但落筆有神,力貫紙張,真正的是大將風采,好,好!”

    連名儒曹延渙都這麼說了,那這字一定是好的,讚歎聲又是四起。

    其實曹延渙倒沒有說假話。丁雲毅的這三個字論筆架和意境那是絲毫價值沒有,但他武人出身,這三個字中別有一番武人風采倒是真的。

    鄧牧之歡喜,急忙讓人小心收起。

    什麼製成旗嚇唬流寇,那都是假的,鄧牧之的心思,是這三個字將來沒準能起到大用場。他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深有用心的。

    熱鬧了好一陣,鄧牧之便催促著丁雲毅趕緊入洞房,看那樣子,他比新郎官還要心急。

    眾人的哄笑聲中,丁雲毅進了洞房。之前也有過成婚經歷,但起碼阿喜和韓小小長得什麼樣自己知道,但這位新娘子長的模樣自己卻是一頭霧水。

    一進新房,便見到新娘子的紅頭蓋在那一動一動,還低低傳來抽泣聲,難道新娘子哭到現在?

    想想也是,明天就要和自己一起回台灣了,你讓一個從小在蘇州土生土長的姑娘,忽然到一個陌生環境,有時是台灣這樣一個被大多數人認為是蠻荒之地的地方,能不傷心?

    聽到有人進來,新娘子收住哭泣,坐在那一動不動。

    丁雲毅揭了紅頭蓋,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正房媳婦。

    長得雖然和陳圓圓、韓小小無法相比,但模樣端莊,俊俏可人,身上充滿了蘇州女子的輕靈。

    這樣的女子當自己媳婦也算不錯的了。

    兩眼掛著淚痕,燭光下看去,愈發的楚楚動人,惹人愛憐。

    “夫君。”鄧憐玉站了起來:“我給你端洗臉水去。”

    轉過身子時候,丁雲毅注意到她悄悄的擦了一下眼淚......

    端來了洗臉水,侍侯著丁雲毅擦了臉,接著又換了燙腳的水。

    接著,鄧憐玉竟然蹲了下來,去解丁雲毅腳上靴子。

    丁雲毅被嚇了一跳,趕緊道:“不必,不必,我自己來,自己來。”

    “這本事我應該做的。”鄧憐玉卻有些固執:“若是夫君不肯,傳了出去,未免說我不守婦道,不懂禮節,於夫君的面上也不好看。”

    丁雲毅這才無奈的隨她去了。

    累了一天,把腳放到水溫正合適的水里泡著,當真是莫大的享受。丁雲毅忽然道:“夫人,我在台灣尚有兩房小妾,在蘇州,還......還有個叫陳圓圓的這次也要帶回去,這些你可知道?”

    鄧憐玉默默的點了點頭。

    丁雲毅心中嘆息,這女子也頗不容易。忽然又見鄧憐玉扭轉了頭,擦抹了一下眼角,丁雲毅看在眼裡,說道:“台灣比不得蘇州繁華,多蠻荒之地。你若真的不願意去,那就留在蘇州,等那有了一些氣象,我再派人來接你。”

    鄧憐玉一聽就慌了:“夫君恕罪,我不是這個意思。嫁雞隨雞,夫君到哪,我總也跟著到哪,不敢有絲毫怨言。”

    丁雲毅皺了一下眉頭:“我自進來,見你一直落淚,可是有其它事情?”

    …。

    鄧憐玉沉默了一會,不想欺瞞丈夫,把鄧家和常熟呂家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這段往事丁雲毅也有所耳聞,還曾經問過鄧牧之,自己可不願意做那些欺男霸女的事情,但鄧牧之告訴自己呂燕韓已經死了,自己這才放下心來。

    可看著鄧憐玉的樣子,似乎很為呂燕韓傷心。

    鄧憐玉忽然說道:“夫君放心,憐玉既已是你的妻子,總是恪守婦道,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話是如此說,可丁雲毅總覺得有些彆扭。

    這擺明了就是一樁政治聯姻,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鄧憐玉,鄧憐玉也從來沒有見過自己,莫名其妙的兩人就成了夫妻。

    更加讓人頭疼的是,那個死鬼呂燕韓讓丁雲毅總覺得有塊心病。

    擦乾了腳,鄧憐玉倒了水,正想服侍丈夫上床,卻忽然看到丁雲毅已經穿戴整齊站了起來:“夫人,你先睡,我到外面看看去。”

    鄧憐玉怔在了那裡,想著自己做錯了什麼,惹得丈夫不高興了。卻看到丁雲毅一邊朝外走去,一邊笑道:“我總要讓你心甘情願當我的妻子才是,今天雖然不行,可咱們的日子還長著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10:14 PM

第二百三十六章升了我也升你的官?

    鄧府尊嫁妹,丁參戎娶妻,這是轟動蘇州大事,也是一段佳話。當然這其中的內幕究竟是什麼,那可就沒有人能知道了。

    丁雲毅心裡想著台灣,不敢久留。

    鄧牧之的目的也達到了,便也不再挽留。他早已準備好了一切,帶著一眾士紳百姓親自相送。

    丁雲毅這一行都是騎兵,帶著女眷不便,便安排他的新婚妻子鄧憐玉,在幾名士兵保護下走水路到福建。

    只是陳圓圓卻無論如何不肯走水路,怎麼著都要和丁雲毅一起同行,丁雲毅也就隨她去了,讓她的幾個丫鬟走水路,她和自己同行。

    找了套男裝給她換上,讓他混在弟兄們中。陳圓圓牽匹馬,擺個樣子,混在一堆士兵裡,有誰會去注意,這竟然是當年引起蘇州轟動的陳圓圓?

    鄧牧之和一眾士紳,把丁雲毅一路送出蘇州三里,這才戀戀不捨告辭。

    想著就要回到台灣,丁雲毅心情大悅,緩緩行了一段路,看不到相送的那些人了,叫了一聲:“弟兄們,咱們回家了!”

    弟兄們一片呼聲。

    “圓圓,來,咱們回家!”

    丁雲毅話剛說完,陳圓圓已經一聲歡呼。丁雲毅把她拉上了馬,放在自己身前,淡淡的香氣一陣陣的撲進鼻子,伴隨著早晨新鮮空氣,讓人心曠神怡。

    那麼多日子相處,雖然還未正式迎娶,但丁雲毅卻只覺得和陳圓圓呆在一起。要比和自己那位正經夫人鄧憐玉呆在一切舒暢得多。

    陳圓圓善解人意,再有不開心的事,和她在一起,也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圓圓,此去台灣,路途尚遠,你害怕嗎?”丁雲毅在她耳邊問道。

    “不怕。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陳圓圓回首笑道。

    這一笑,艷絕天下,直讓丁雲毅心神蕩漾。後面皇甫雲傑、侯魯這幾個兄弟離得近。也都看清楚了,被這一笑弄得一個個神魂顛倒。

    到底還是參戎有本事,往蘇州跑了一趟。非但娶了個妻子,還帶回這麼個能讓男人為之瘋狂的絕色女子。

    陳圓圓今年只有十三歲,雖說這個時代女子十三歲已經不小了,但在丁雲毅心裡終究還是個小姑娘。問題是,她十三歲一笑便能如此勾人魂魄,將來再大兩三歲那還了得?

    一笑傾城,再笑傾國,寧要紅顏,不要江山,這話過去丁雲毅不太相信。現在卻知道是大有道理在的。

    陳圓圓還太小了些,等再過兩三年,非把她正式收了不可!

    “丁大哥,咱們回家。”在陳圓圓的心裡,丁雲毅到哪哪里便也是她的家。

    丁雲毅大笑:“回家。弟兄們,咱們回家!”

    一夾戰馬,飛奔而出。身後弟兄齊齊發出吶喊,二百匹雄壯戰馬,捲起漫天塵土,一面大旗。在隊伍中獵獵飛舞:

    武勇忠烈虎賁衛!

    丁雲毅此番來到中原,大戰信陽,血戰潁州,蘇州破敵,威動天下。之前他的名聲僅局限於福建一地,但現在,中原沒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而在蘇州,他也同樣因為迎娶鄧憐玉,而在蘇州紮下了根基。大儒之後成了他的妻子,蘇州江南的士子階層,便也把把看成了自己人。

    此外,二百十八騎死心塌地追隨著丁雲毅,雖然看起來人數不多,但卻為丁雲毅組建騎兵部隊紮下了良好的基礎。

    從這一層意義上來說,這一次來中原的收穫,遠遠超出了丁雲毅的想像......…。

    ......

    .“丁參將已到福建!”

    快馬奔來,馬上探子大聲說道。

    “好!”福建巡撫張肯堂大聲道:“丁雲毅此番奉聖命出征,戰無不勝,殺得流寇聞風而潰,這乃我福建之福,也大振我福建軍民士氣。今日本撫親自帶著諸位同僚前來迎接,也算是對他的嘉獎。”

    那些福建官員人人樂意,丁雲毅去了趟中原,打得非常漂亮,聖上親封他為參將,他升得如此快,短短時間,便從一個小小巡檢升到了三品大員,將來前途一片光明,做副將、做總兵只在朝夕之間,若不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拍一下馬屁,那可就大不划算了。

    塵土漫捲,幾百騎出現在一眾官員視線之中,接著,那面聖上親賜大旗出現。

    在騎兵最前面的,正是台灣參將、上輕車都尉、昭武將軍丁雲毅!

    坐在他懷裡的,是陳圓圓。

    這一路由蘇州到福建,雖然漫長辛苦,但卻和丁雲毅朝夕相處,陳圓圓絲毫也不覺得路途艱難,甚至恨不得這路再長一些。

    可惜再長的路也總是有盡頭的。福建到底還是到了。

    丁雲毅遠遠便看到一大隊官員在前面等待,嚇了一跳,趕緊命令部下停住戰馬,自己悄悄對陳圓圓說道:“你不可露出女裝,要讓他們知道了,三天兩頭非找著藉口來我台灣想一睹你的芳容,那我整天接待,忙也便忙死了。”

    陳圓圓抿嘴一笑。

    丁雲毅下馬來,大步朝著福建官員走去。

    一來到近前,見張肯堂竟然也親自來接自己,急忙道:“雲毅何德何能,敢勞撫帥親迎!”

    張肯堂笑道:“丁參將在中原大展神威,我福建上下人人面上都有光彩,本撫便是出來迎接,也覺得光彩得很。”

    這話一落,身後那些官員一個個都上來道喜。

    眾官員中,丁雲毅一眼便見到了鄭芝龍。頓時覺得放心下來,鄭芝龍既然來了,那台灣、澎湖一定安然無恙。

    這次回到福建,自己身份大不相同。也是一個參將,和鄭芝龍可以平起平坐了。

    “丁參戎。”鄭芝龍主動走上前來,面帶微笑。

    “鄭參戎。”

    丁雲毅話才出口,張肯堂已經笑道:“丁參戎,現在你可不能再稱呼飛黃兄為參戎了,剛剛接到聖旨,鄭副鎮剿匪有功。使得福建沿海清靜,因功升為福建副將,總節福建水師!”

    丁雲毅怔在了那裡。鄭芝龍怎麼搖身一變成了副總兵了?

    按照道理來說,要升鄭芝龍的話,早就可以升了。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升為福建,總節福建水師?

    再說了,殺掉劉香的是自己,收復台灣的也是自己,收攏海盜的還是自己!

    還有總節福建水師,這其中包不包括虎賁衛水師在內?

    崇禎不是不信任鄭芝龍,要讓自己來抗衡他嗎?

    腦海裡急速轉動,丁雲毅忽然明白了。崇禎不信任鄭芝龍,但未必就完全無條件的信任自己了。

    崇禎雖然是個有為的皇帝,一心想要振作大明。但同樣他也是是疑心很重的皇帝,他不可能讓一個人把持著福建等地的全部軍權。

    這兩年自己升得實在太快了,從一個九品的巡檢,一躍而成了三品大員,手中握有虎賁衛這樣一支精兵。若是鄭芝龍的勢力。在皇帝和自己的兩面夾攻之下勢微,那自己將變成福建地區的第一軍事集團。…。

    而這卻是崇禎最不想看到的!

    所以,自己才升為參將,鄭芝龍便升為了副將,始終壓著自己一頭。這除了讓彼此可以互相箝制,而且自己為了和鄭芝龍競爭。平起平坐,必然還要更加忠心的為朝廷賣命!

    想到這,丁雲毅有些心寒了。

    中原血戰,自己雖然對中原將官心生怒氣,但隨後朝廷就晉了自己的官,而且還是崇禎親自封的,這讓自己一度對崇禎非常感激。

    但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情,也許自己才被升官,晉升鄭芝龍的聖旨已經從京城往福建出發了。

    目前,福建三方勢力互相對峙。張肯堂的巡撫軍、鄭芝龍的福建水師、和自己的虎賁衛,這三家誰想一家獨大都是不可能的。

    崇禎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自己不姓朱,崇禎永遠也都不會把自己當成自己人,除非和王承恩一樣當個太監,除了依附皇上就沒有別的第二條路可走了。就算姓朱,難道崇禎便會真的信任了嗎?

    地盤、軍隊,有了地盤軍隊才有了一切,其它一切都是假的。自己的忠心耿耿,換不來皇上對自己的真正信任!

    從這一刻開始,丁雲毅的心態悄悄的發生了變化......

    想到這,丁雲毅忽然心平氣和,滿臉堆起笑容:“職下丁雲毅見過副鎮。副鎮統帥福建水師,我虎賁衛全部水師願以副鎮馬首是瞻!”

    “哪裡話,哪裡話,我雖然名義上是你的上司,但你的參將卻是聖上親口封的,還加了上輕車都尉,昭武將軍,可比我威風多了。”鄭芝龍笑容滿面說道。

    但他卻覺得有些奇怪,丁雲毅身上似乎有些東西和離開福建的時候不太一樣了。

    “走,走,本撫已經備下酒宴,回去後一邊為丁參將接風一邊再說。”張肯堂笑著道。

    一眾官員上馬的上馬,上轎的上轎,熱熱鬧鬧。

    丁雲毅讓弟兄們先行,自己故意落到了後頭,又朝鄭芝龍那看了看。鄭芝龍會意,藉口馬疲,也悄悄的落到了後面。

    等到那些官員離得遠了,丁雲毅忽然道:“副鎮,難道你我非要拼個你死我活嗎?”

    鄭芝龍猝不及防,瞇著眼睛:“什麼意思?”

    “副鎮,咱們今天說些實在話。 ”丁雲毅目光深邃:“副鎮心中恨我悄悄奪取台灣,我則認為副鎮兵雄財大,好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在我的身上,所以你我之間誰看誰都不順眼,都想著法子要置對方於死地,大權獨攬,雲毅這話對不對?”

    鄭芝龍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忽然說出這些話來,但這幾句卻實實在在的說出了自己目前和丁雲毅之間的關係來。

    丁雲毅突然問道:“副鎮,我離開這些日子,你有沒有去過台灣?”

    他的語氣凝重,鄭芝龍遲疑了下:“我曾派人去過,但你的那些部下囂張得很,依仗著有聖旨護身,在台灣絲毫不肯讓步,有兩次幾乎和鄭芝豹發生衝突。不過你我有約在先,台灣是台灣,海上是海上,你從台灣到呂宋的海商之路我是一路放行的。”

    “多謝副鎮言而有信。”丁雲毅語氣裡憂慮重重:“台灣或者是我的,或者是副鎮的,將來總會有分曉,但眼下卻有一事壓在雲毅心裡不得不說。副鎮,你我的死期就快到了!”

    鄭芝龍聞言大驚:“項文,這可不能亂說。朝廷才升了你我的官,如何你便說出這樣的話來?”…。

    丁雲毅冷笑一聲:“熊廷弼的官比你我大嗎?兵部尚書兼右副都御史,經略遼東,結果卻被朝廷砍了腦袋,傳首九邊。袁崇煥的官比你我大嗎?兵部尚書兼右副都御史,督師薊遼,結果卻被朝廷千刀萬剮。你我不過是個小小的參將、副將,朝廷要殺你我如殺一雞。可笑你我被朝廷升了官還在那沾沾自喜,卻不知道大禍已經臨近了。”

    鄭芝龍愈發不解:“項文說得仔細一些。”

    他之前一直當海盜,受到招安之後又長居福建,朝廷裡沒有勢力,對京城裡的事情不太了解,但丁雲毅就不同了。

    他父親是兵部侍郎,王承恩又是他的靠山,想來這次從京城裡得到了什麼消息。萬一真的有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也好早做準備。

    丁雲毅面色異常凝重:“副鎮,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且不要發怒,請問這次副鎮有什麼功勞,能被朝廷提升為副將?”

    鄭芝龍並沒有生氣,反而陷入沉思之中。

    是啊,當初朝廷任命一下來,自己也不知所措,自從料羅灣大捷後,福建水師沒有什麼大的軍事行動,怎麼偏偏會在這個時候提升自己官職?

    “還有,朝廷以你總制福建水師,但聖上卻又給我提了武勇忠烈虎賁衛的大幟,請問,這聖上親賜名號的虎賁衛,究竟是歸福建水師呢?還是不歸?”丁雲毅緩緩問道。

    鄭芝龍在那怔了一會,漸漸的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朝廷讓你我互相牽制?”

    他其實之前也想到了這一層,只是不敢確定。他唯一知道的,便是朝廷對自己防備甚嚴,從來沒有真正信任過自己,並且用丁雲毅來牽制住自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10:19 PM

第二百三十七章兩大軍事集團的同盟

    鄭芝龍本想的是朝廷用丁雲毅來牽制自己,但沒有想到,朝廷同樣也要用自己來牽制住丁雲毅!

    “這次我在中原,許多事情都看穿了,也想明白了。”丁雲毅緩緩地道:“咱們說來說去,都不是朝廷的嫡系。那些中原的將官才是,鳳陽皇陵被挖那麼大的事,只砍了安徽幾個官員的腦袋,可是那些中原將官呢?卻什麼責任也都沒有。為什麼?因為中原之軍朝廷能夠控制得住,但福建離京城太遠,朝廷的手伸不了那麼長。”

    “繼續說。”鄭芝龍的面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丁雲毅輕輕嘆息一聲:“之前我有很多事情想不通,但現在卻漸漸的明白了。泉州知府葉原先是的姐夫,為什麼派他來泉州?難道朝廷不怕文武勾結,結黨營私嗎?不,朝廷最希望看到的卻正是這點。你鄭家在朝廷根深蒂固,巡撫也動不了你,可偏偏你勢必最強大的泉州安插了我的姐夫,好啊,一文一武,再加上巡撫方面力量,便對你形成了很大威脅。副鎮,你仔細想一想,泉州有葉原先,澎湖有丁雲毅,福州還有對朝廷忠心耿耿,和福建的地方勢力全無瓜葛的張肯堂,你的日子能舒服嗎?”

    鄭芝龍倒吸了一口冷氣。

    按照這麼說來,自己已被數麵包圍,朝廷要解決自己也不是什麼難事了。

    他臉上的表情全部落到了丁雲毅的眼中,而這也正是丁雲毅最想看到的:“還有。我奪取台灣是聖上親自下的旨,副鎮想來也是知道的。”

    鄭芝龍點了點頭,皇上的那道手諭他是親眼見過的。

    丁雲毅冷笑聲,接著道:“沒有聖上許可,丁雲毅沒有這麼大的膽子,現在好了,台灣被我收復。副鎮便和我結下了死仇,你我都欲除掉對方而後快。沒有聖上許可,我虎賁衛的勢力能夠發展得這麼快?”

    他這話是故意把鄭芝龍的思路望歧路上引了。

    收復台灣的確是崇禎許可的。但虎賁衛的快速發展和崇禎半點關係沒有。

    不過這話聽到鄭芝龍的耳朵裡,卻是另外一種滋味了。皇上既然下令丁雲毅收復台灣,必然要給予他全力支持。而也如丁雲毅自己說的那樣,若無朝廷暗中支持,虎賁衛絕對不可能發展到現在的規模。

    朝廷,一切都是朝廷弄出來的鬼......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死仇一結,永世難解。你我越是鬥得兩敗俱傷,朝廷越是開心。”丁雲毅的語氣愈發冷峻起來:“朝廷最希望看到什麼?最希望看到你我盡起精銳,一決勝負,即便不是如此,也盼望著看到你我爭鬥不休。彼此耗損。副鎮不要忘了,福建可不只有你鄭家水師和我虎賁衛,還有撫帥掌握的軍隊在那!”

    鄭芝龍點了點頭:“不錯,你我一起全面衝突,敗的固然無處容身。勝的那方也將元氣大傷,到時候,撫帥的軍隊解決起來可就易如反掌了。”

    “就是這個意思。”丁雲毅接口道:“這次朝廷一升我的官,隨即也升了你的官,意思再明顯不過,看咱們誰能鬥得過誰。最好現在就擺出架勢。決一生死。朝廷既然下了這個心思,你我難道不是大禍臨頭了嗎?”

    丁雲毅先舉出了熊廷弼、袁崇煥這兩 血淋淋的例子,讓鄭芝龍心驚,然後一步步的把鄭芝龍的思想往自己這條路上引,再加上朝廷從來都沒有對鄭芝龍放心過,鄭芝龍果然對丁雲毅的話深以為然。

    …。

    “鄭家水師,虎賁衛,說起來都是不可一世,可咱們現在卻成了小丑一般,任憑朝廷玩弄,等到朝廷膩了、倦了,一握拳,咱們便和個螞蟻一樣被捏死了。”丁雲毅長長嘆了口氣:“鄭副將,到了這個地步,你我還有必要再鬥嗎?”

    鄭芝龍雖然對丁雲毅的話深信不疑,但想到丁雲毅過去為人還是有些不太放心:“你今天說的可都是真心話?”

    丁雲毅苦笑聲:“我之前年輕狂妄,總以為朝廷對我是好的,一心為朝廷辦事,我和副鎮哪有什麼私人恩怨?眼下殺頭的禍事就要來了,我若再和副鎮這麼鬥下去,只怕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

    忽然眨了下眼睛:“副鎮,你可往朝廷裡賄賂過權貴?”

    鄭芝龍遲疑了下,點了點頭。

    “可是賄賂的內閣首輔溫體仁?”丁雲毅急忙追問了聲。

    鄭芝龍又點了點頭,丁雲毅卻搖了搖頭:“你還不知道,溫體仁自己都快要倒了。”

    接著,他便把在蘇州時候鄧牧之和自己說的話重新說了一遍。

    鄭芝龍聽了大驚,之前他認為自己在朝廷裡沒有靠山,這才一心結納溫體仁,但誰想到溫體仁自己都要倒了?這件事上,料想他丁雲毅也不敢信口雌黃。

    “溫體仁自身難保,哪裡還會照顧得到副鎮?”丁雲毅一邊嘆息一邊說道:“況且溫體仁真的倒了,難免把副鎮牽連出來,到那時候......”

    鄭芝龍越聽越是害怕,自己什麼人不好找,怎麼偏偏找到了溫體仁的頭上?

    到了這個地步,丁雲毅已經胸有成竹:“副鎮,我還有一句難聽的話,副鎮雖然領兵有方,但對朝廷的事情到底還是不太清楚。誰人快要倒了,誰人穩若泰山,副鎮心裡都沒有底那。但這些,丁雲毅卻清楚得很。”

    這點上鄭芝龍絲毫也不懷疑。

    以丁雲毅的家世和後台來說,要想探聽到朝廷裡的事情,那實在是太容易了。

    “副鎮,你我可否結盟?”

    丁雲毅脫口而出的話,正說在了六神無主的鄭芝龍心坎上。但他還有一些顧慮。可當真丁雲毅的面卻不知道該如何說才是。

    他的心思,卻被丁雲毅猜測道:“副鎮,今日我和你說的,都是掏心窩子的話。台灣,已在我的手裡,虎賁衛要想發展壯大,離開台灣斷然不可。所以副鎮讓我放棄台灣,絕無可能。”

    他這話一說出來,鄭芝龍終於相信丁雲毅今天說的全是真話了。

    丁雲毅悄悄觀察了他一下:“但我的勢力。只在台灣、澎湖二地發展,泉州、福建,我絕對不會插手。我可以對天盟誓。五年內,福建不會見我虎賁衛一兵一卒!”

    “五年後呢?”鄭芝龍追問了句。

    “五年後,你我或者繼續聯手,或者撕破顏面一戰。”丁雲毅斷然道。

    至此,鄭芝龍對丁雲毅的話已經完全信任:“你繼續說下去。”

    丁雲毅把心裡的想法全說了出來:“我在台灣,副鎮在泉州,你我形成犄角之勢,互相以為依靠,一人有難,必然相助。對巡撫軍形成巨大威懾。朝廷就算想對我們,也必須仔細掂量鄭家水師和虎賁衛的聯手之威。我還有一計,可以確保你我安全。”

    鄭芝龍留上了神,丁雲毅臉上露出古怪笑意:“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一句話,放到什麼時候都是有用的。海盜被肅清了,紅夷被趕走了,福建也太平了,還要那麼龐大的水師做什麼?可這海盜有就是有,沒有咱們想著法子也可以變出來。”

    …。

    鄭芝龍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我鄭家水師冒充海盜。你虎賁衛來剿;你虎賁衛也可以冒充海賊,由我鄭家水師來剿。福建海面只有一天不太平,朝廷就必須一天得用我們。”

    “正是這個意思。”丁雲毅微微笑道:“這海盜動靜鬧得不用太大,懸掛個旗幟虛張聲勢,在沿海轉上一圈就跑,不然反而對對方造成恐慌,於你我發展不利。海盜一出,你剿一次,我剿一次,非但朝廷要用你我,而且這戰功可是源源不斷的那!”

    鄭芝龍笑了:“丁項文,丁參將,你這腦子轉得快那。怪不得會讓你得了台灣,鄭某輸得是心服口服。也好,一切都按照你說的辦。做海盜,那是我的本行,就是不知道你虎賁衛能不演得像啊。”

    丁雲毅不慌不忙地道:“副鎮可不要忘記了,虎賁衛中海盜出身的可大有人在。”

    兩人相視而笑,鄭芝龍捲起袖子,拔出腰刀,割破胳膊:“我鄭芝龍在此盟誓,與丁雲毅結下五年盟約,守望相助,同進共退,一人有難,死力助之。若違此誓,天打雷劈,世代為豬狗不如之輩!”

    丁雲毅也用刀割破自己胳膊:“我 雲毅在此盟誓,與鄭芝龍結下五年盟約,守望相助,同進共退,一人有難,死力助之。若違此誓,天打雷劈,世代為豬狗不如之輩!”

    這個時代,沒有什麼比割血盟誓更讓人相信的東西了。

    鄭芝龍忽然道:“我有一子,名叫鄭森,今年只有十一歲,天資聰明,研讀兵書,喜好拳腳。項文老弟勇冠三軍,天下聞名,鄭某冒昧,懇請項文收犬子為徒,教習武藝,將來也好成就一番事業。”

    他這是在割血盟誓之後,進一步拉近鞏固兩人之間盟約的辦法了。

    拜師,不過是名義上的,鄭芝龍是絕對不會把自己兒子送到台灣去的,但鄭森和丁雲毅有了師徒的名分,五年同盟便變得牢不可摧。

    這也是這個時代的一大特性。

    “丁雲毅武藝低微,既蒙副鎮不棄,願以收鄭森為徒,只是台灣苦寒之地,還請公子留在泉州,丁雲毅一有機會便來泉州教授。”

    丁雲毅的話也是給鄭芝龍台階下,讓他不必把自己的寶貝兒子送到台灣來,這也是場面上的規矩之一。

    鄭芝龍替自己兒子謝了,拿出一塊玉佩交給丁雲毅當做兒子的拜師禮。

    丁雲毅收了下來:“副鎮,雲毅在蘇州新娶一妻,尚未到台灣。想我妻子是蘇州人,人生地疏,半個親人也都沒有,或者遭到那些小妾欺負。副鎮威名遠震,福建皆知,雲毅厚顏,想讓我妻拜副鎮為義兄,將來也好有個照應,有副鎮威名那些小妾也便不敢欺負她了。”

    這和鄭芝龍以子為徒是一樣的道理,無非增進同盟關係而已,鄭芝龍一口應允下來,又道:“項文之妻便是我妹,我妹之事鄭某無有不鼎力相助的道理。只是項文與我妹新婚,不可分離,還請留在台灣,鄭某早晚必來探望。”

    這一套結盟的儀式便算全部定了。

    兩人都是心生荒謬古怪之感,之前兩人還鬥得你死我活,非把對方置於死地而後快,但是現在一轉眼居然成了盟友。

    又是割血為盟,又是遣子為徒,以妻為妹,把個同盟關係弄得牢不可破。

    丁雲毅的想法是要打破朝廷對自己的牽制,鄭芝龍的想法是要保住鄭家,兩人的出發點雖然不同,但目的卻是一樣的。

    …。

    這麼一來,福建便形成了丁雲毅和鄭芝龍共同對付張肯堂的局面。只怕張肯堂萬萬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成為了福建兩大軍事集團集團首領的共同敵人。

    虎賁衛和鄭家水師合在一處,力量何等可怕?除非把廣東等地的全部軍隊調來,否則朝廷根本奈何他們不得。

    丁雲毅在猜出了崇禎的心思後,立刻在最短的時間內想到了對付的辦法,成功的拉攏到了昔日的敵人鄭芝龍。而鄭芝龍為了自身利益,也再次和丁雲毅站到了同一條戰線上。

    五年同盟時間裡,兩人將會一邊互相依靠,一邊彼此發展,等到同盟時間到了,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就算在同盟時間以內,一旦發生矛盾,同盟便也變得不那麼可靠了。

    但五年同盟,起碼給了雙方一個束縛,更何況,現在兩人還變成了名義上的親戚。這個時代,師徒、親戚的關係是相對可信的。

    “你我結盟,千萬不可讓張肯堂發覺。”

    鄭芝龍交代了句,這也是丁雲毅所想的。

    朝遠處看了看,那些福建官員早去得遠了,鄭芝龍上馬笑道:“走了,張撫帥還為你準備了酒宴,不可不吃。”

    說著大笑縱馬而去。

    丁雲毅也是放聲大笑:“副鎮且稍等我,我來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10:24 PM

第二百三十八章衝突

    “兩位如何到現在才來?”

    張肯堂春風滿面。

    酒宴早已設好,一眾官員都已入座,就等著丁雲毅和鄭芝龍了。

    找了一個藉口,入了座,張肯堂照例說了一通話,這才開宴。主桌上,坐著的是福建巡撫張肯堂、布政使包鴻久、福建副將鄭芝龍、參將丁雲毅等人。泉州知府葉原先,因為是丁雲毅的姐夫因此也被安排到了主桌。

    張肯堂問了一些中原流寇情況,忍不住嘆息道:“你我在福建尚算太平,不過前幾年出了幾個反賊,月餘時間便為平息,可中原卻亂成這個樣子,這些流寇對朝廷的危害要遠遠勝過海盜那。”

    這話一出,那些官員連聲稱是。

    “流寇自進安徽,便如入無人之境,霍邱、潁州、鳳陽接連被破,皇陵也遭損毀,此乃我朝廷奇恥大辱。雖然流寇凶悍,但這些地方兵備不整也是很重要的原因,可見這整頓地方武備何等重要。”張肯堂說到這,話鋒一轉:“福建眼下雖然沒有流寇,但不可不防。本撫想來想去,想辦一個操練,檢驗各部,諸位以為如何?”

    他這話其實主要是問的丁雲毅和鄭芝龍,但兩人卻都沉默不語。

    張肯堂一笑道:“我福建以水師為主,而福建水師又只有兩支最有力量,一是鄭副將的,一是丁參將的,我的意思是以鄭副將的水師為主,以丁參將的水師為輔。不知兩位以為如何?”

    丁雲毅和鄭芝龍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對張肯堂的心思再明白不過了。

    朝廷讓鄭芝龍統管福建水師,但沒有明說被皇上親封的虎賁衛是否由其節制,張肯堂讓以鄭芝龍的水師為主,就是想要故意再次挑起兩人矛盾。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兩個之前的死對頭就在來之前已經結盟了。

    鄭芝龍乾咳了一聲:“撫帥的話原是一定要去辦的,但目前我的水師的確有些困難。最近海上的海盜似乎又有猖獗之態。因此艦船大多在巡視,恐怕一時無法集結。我的意思,還是到明年再說。”

    張肯堂有些不悅。又把目光轉向了丁雲毅,丁雲毅也說道:“我離開台灣久了,虎賁衛水師目前如何心裡實在不清楚。我的意思也是明年再說。再者,這一轉眼今年便也過了,想來撫帥也不在乎多等一段時間。”

    張肯堂沒有想到兩個人的回答居然是一模一樣的,當下默然無語,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見氣氛有些尷尬,布政使包鴻久急忙道:“明年便明年,今日迎接丁參將,來,來,大家都乾了這一杯。”

    張肯堂肚子裡罵了一聲蠢貨。勉強舉起杯子乾了一杯。對面的葉原先卻是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也不知道在那打著什麼心思。

    張肯堂放下杯子:“丁參將,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有些話原本不該今天說的,不過你回台灣之後。這些事情也都該辦起來了,本撫不得不說。”

    “請撫帥示下。”丁雲毅恭恭敬敬地道。

    張肯堂點了點頭:“丁參將,聽說你到台灣之後,便大力減免了當地稅收,這收百姓之心,原是好的。但朝廷的稅賦怎麼辦?總還是要納的。今年福建要上繳的銀子一分一兩也不能少,朝廷又在邊關用兵,又在中原剿寇,就指望著各地繳上來的這點銀子呢。過去台灣為紅夷竊據,原可不徵,但現在台灣是我大明的了,丁參將節制台灣、澎湖要務,還上繳多少銀子總是心裡有數的。”…。

    丁雲毅心中大罵,自己辛苦收復台灣,一心減免百姓稅收,希望他們能夠安然度過災年,但沒有想到朝廷稅收這一層上,現在張肯堂公然提出,又把朝廷的大帽子給搬了出來,怎麼辦?

    丁雲毅忽然站了起來:“撫帥,雲毅斗膽,願為台灣百姓請命!”

    “請命?請的什麼命那?”張肯堂慢悠悠地問道。

    丁雲毅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回撫帥,台灣自從紅夷竊據之後,民不聊生,百姓孤苦無依,又是連年歉收,更讓台灣雪上加霜。眼下台灣民眾,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又哪裡能夠交得出稅賦來?雲毅懇請撫帥,免了他們銀子!如此,百姓必然能夠感念撫帥之恩,感念朝廷之恩。此云毅肺腑之言。”

    張肯堂知道丁雲毅說的全是真話。若沒有丁雲毅和鄭芝龍之間的這一檔子事,不消丁雲毅說,自己拼著丟了烏紗也要免除稅收,可是現在沒有辦法,福建的穩定比什麼都要重要。

    張肯堂一闆臉:“丁雲毅,我知道你在中原立了大功,深得聖上器重,可難道這樣,你便可以為所欲為了嗎?台灣困難?難道朝廷不比台灣困難?你不知道,那就我來告訴你!今年朝廷預計歲入一千二百八十萬兩,預計要支出一千二百一十萬兩!還起來還有節餘是嗎?能夠節省下來七十萬兩銀子。可你們不知道,朝廷今年還要補發欠下的邊餉!你們知道歷年來朝廷欠了多少邊餉嗎?”

    眾官鴉雀無聲,張肯堂緩緩地道:“到現在,歷年拖欠,朝廷僅邊餉一項,就欠著六百八十一萬九千零二十九兩!朝廷節餘下來的銀子,連個零頭都不到!一切取財的法子,朝廷都已經用盡了,但還有那麼大的虧空,你們告訴我,如果連稅收都要拖欠,朝廷該怎麼辦?”

    “制定稅收之時,本來就沒有把台灣算進去。”等張肯堂宣洩完,丁雲毅不慌不忙地道:“台灣剛交 完應給紅夷的銀子,忽然又要給朝廷交銀子,難道真的讓他們賣兒賣女賣田地嗎?說到徵稅,丁雲毅又有話說。台灣和其他地方不同。”

    他停頓了下繼續說道:“萬曆四十六年。努爾哈赤反明,朝廷遼餉驟增三百萬兩,因此賦稅畝加三厘五毫,天下之賦增二百餘萬。次年復加三厘五毫。又次年,以兵工二部請,復加二厘。通前後九釐,增賦五百二十萬。崇禎三年,在九釐外每畝又增加三厘,後又徵'助餉'、'練餉'。但即使所有賦稅累加起來,也不過百姓收入的二成,正常來說百姓是完全可以承受。可台灣呢?”

    他朝眾官看了眼:“台灣苦寒,大家不是不知道。老百姓種一年的田,老天爺不幫忙,連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飽。紅夷徵收的稅,已經超過了百姓收入五成以上,現在朝廷再來徵一次稅,難道台灣百姓還有活路嗎?難道要繼中原流寇之後,再來一次台灣舉事嗎?”

    這話一出,眾官大驚,眼光紛紛落到了張肯堂身上。

    只當這位巡撫大人會勃然大怒。但沒有想到張肯堂卻什麼話也沒有說,半晌,把目光投到了鄭芝龍那裡:“鄭副將,你對台灣熟悉,你說呢?”

    “丁參將說的沒有錯。”鄭芝龍一開口的話便讓所有人覺得驚訝。他再次站到了丁雲毅的一方:“鄭芝龍兩次動員內地百姓遷移台灣,皆給銀三兩,牛一頭,但現在據鄭芝龍所知,幾萬遷移過去的百姓銀子早用光了,牛已經沒有了。去哪裡了?賣了!耕牛乃是農人性命。若非到了實在活不下去的地步,誰肯把牛賣了?台灣,實在是活不下去了。”…。

    丁雲毅也乾脆放出了膽子:“轉眼便到開春,台灣又是一個災年,丁雲毅為安台灣百姓之心,去中原前便決定調撥糧食賑災。可糧食到哪裡去弄?那麼大的缺口怎麼辦?無非就是我丁雲毅傾家蕩產,賣房子賣老婆罷了,我不要福建幫忙,我知道福建一樣難,我自己來想辦法,可忽然要徵稅?牛都賣了,還能再賣什麼?撫帥,我不是不聽你的話,我也不是不知道朝廷的難處,可你得給我時間那,得等老百姓緩過勁來那!”

    這一次奇怪了,眾官心裡想到,丁雲毅和鄭芝龍今日居然如何合拍,說出來的話好像同穿一條褲子似的。

    張肯堂倒並沒有覺得奇怪,丁雲毅和鄭芝龍如此不和的兩個人,說出的台灣情況一模一樣,想來台灣已經到了無以為繼的地步了。

    自己揣摩朝廷心思,讓丁雲毅和鄭芝龍互相繼續敵視的做法,看來這次用的不是時候,也許是自己做錯了。

    想到這,他抬起頭來;“諸位,酒也用了,菜也用了,諸位都還要顧著地方,都先散了。丁雲毅留下來,本官有話問你。”

    一個好好的酒宴,卻弄得如此不歡而散,也是之前沒有想到的。

    等到眾官散後,張肯堂問道:“項文,台灣的情況真的如你說的那樣惡劣?”

    “已經不能用惡劣二字了。”丁雲毅點頭道:“方才鄭芝龍的話撫帥也都聽到了,丁雲毅去中原後,鄭芝龍為什麼不對台灣動手?因為他知道台灣堅持不住了,誰都不肯來接這個爛攤子。撫帥,千萬不可徵稅啊,否則台灣必反!”

    張肯堂的眼角跳了下:“本撫今日本是為你設宴接風,但卻考慮得不周全,讓你受委屈了。”

    “丁雲毅不委屈。”丁雲毅大聲道:“主要能讓台灣安然度過幾年,恢復元氣,丁雲毅便是再大的委屈也願意受。”

    張肯堂微微點頭:“本撫知道了,徵稅一事暫緩,你先回台灣去。”

    丁雲毅走了出去,他知道這次其實張肯堂針對的不是自己,只是自己一時著急,才讓氣氛變得如此而已。

    張肯堂是個好官,在得知了台灣的真實情況之後,他不會固執己見的。

    一出去,見葉原先正等著自己,想說話,葉原先已經點了點前面:“邊走邊說。”

    兩人上了馬,走了一段,葉原先這才開口道:“項文,你和鄭芝龍之間達成協議了?”

    他是個老油子,一眼便看出了丁雲毅和鄭芝龍之間的關係發生了變化。

    丁雲毅點了點頭,把和鄭芝龍之間結盟的事大略說了一遍。

    “如此為你爭取到了五年時間,甚好。”葉原先對結盟並沒有反對:“不過在台灣問題上鄭芝龍如此為你說話,是因為他接到線報,台灣明年又是一個災年,他實在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再去台灣空耗銀子。”

    丁雲毅這才發現原來說的“鄭芝龍為什麼不對台灣動手?因為他知道台灣堅持不住了,誰都不肯來接這個爛攤子。”居然一語成讖,也怪不得鄭芝龍在和自己結盟時候,能那麼爽氣的把台灣讓出來。

    他的算盤打的不錯,讓自己去負責台灣那個亂攤子,扔銀子,他則在一邊看好戲,又看起來給了丁雲毅莫大的面子。

    等到台灣的元氣恢復了,他們之間的五年盟約也到期了,等那時候再動手也不晚。…。

    這些人的心思,當真一個比一個深,自己稍有不慎便會落到他們的圈套裡。

    丁雲毅暫時把這些想法拋諸腦後:“姐夫,現在台灣真實情況如何?”

    葉原先略有一些興奮:“自你走後,各將無不堅守,秦云、蘇楊求緣各自經略台灣,播你信譽於各地,同時,蘇楊求緣還積極展開災前自救,很取得了一些效果。至於傳到鄭芝龍耳朵裡那些不利情況,都是蘇楊求緣故意散播出來的,這人很有一些本事。”

    丁雲毅滿意的笑了笑,葉原先又繼續說道:“和呂宋的海商也很順利,財源滾滾,都說和呂宋沒有什麼生意好做,其實那裡的干臘絲人等我大明商船等的眼都紅了,現在有人到達呂宋他們哪有不當寶貝的?因此台灣送去多少商品,他們一律照單全收。”

    “好,好得很。”丁雲毅大喜:“海商之路只要通順,那就有大把的銀子賺,有銀子什麼事情都好辦了!”

    台灣的事一時也說不完,還是自己回台灣去親眼見了再說,丁雲毅想了下,把自己在蘇州娶了妻子的事情說了一下。

    葉原先才一聽,便連連點頭:“好,好,鄧家我是早就已知道的,那是有名的大儒之家,和丁家正是門當戶對,這事你做得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10:29 PM

第二百三十九章台灣發展

    幾艘船緩緩的駛向台灣。

    “弟兄們,前面就是台灣!”丁雲毅朝前一指:“你們的家眷,我已命人去取,島上給你們安排的住處,都已打掃完畢。從現在開始這裡就是你們的家!”

    那些從中原而來的騎兵一片歡騰,皇甫雲傑上前道:“參戎,我等離開中原,惶惶然若喪家之犬,既蒙參戎收留,從此後忠心耿耿,跟隨參戎,不求建功立業,只求做參戎馬前一卒!”

    侯魯年輕,為人又心直口快:“參戎,你給咱娶媳婦不?”

    一片哄笑而起,丁雲毅笑道:“娶!誰沒有成婚的,我在台灣親自幫你們挑選,一切費用都由我來。”

    又是一陣歡呼,侯魯卻有些不甘心,指了指丁雲毅身邊的陳圓圓:“我要娶和夫人一樣漂亮的。”

    那些當兵的一個個笑得樂不可支,丁雲毅抓著頭皮,這可有些難辦了......

    金鷹城雄壯威武的輪廓漸漸出現在了弟兄們的眼中,剎那,那些弟兄停止喧嘩,一個個 目光都落到了金鷹城上。

    何等雄壯威武的城池!

    佔地如此廣闊,城樓上士兵林立,戒備森嚴,一門門的大砲張開砲口,正在那虎視眈眈的監視著海面上的一切動靜。

    旗樓上高高豎立著兩面大旗,一面寫著一個大大的“明”字,另一面上的字弟兄們再熟悉不過了:

    虎賁衛!

    “我的金鷹城如何?”丁雲毅意氣風發:“這原先是紅夷建造,後來被我精心改造。就算來了千軍萬馬,這裡也一樣穩如泰山。”

    皇甫雲傑讚歎不已,丁雲毅卻話鋒一轉:“可是守在這裡卻不是我的意思,能守者,亦要善攻。諸位弟兄來到台灣,我將遣人廣赴各地,採購戰馬。我要拜託諸位,為我鍛造出一支天下無敵的騎兵出來!”

    皇甫雲傑大聲道:“參戎放心,我們這些人都是常年在馬背上的。即便侯魯,今年雖然只有十九歲,亦在軍中三年。若給我等五年時間。必然給參戎鍛造出了一支橫行於天下的精銳騎兵!”

    五年時間練出一支騎兵,其實時間並不長。但丁雲毅心裡忽然一動。自己和鄭芝龍定的盟約便是五年,難道這是巧合嗎?

    岸上忽然響起了一陣鼓樂之聲,丁雲毅朝那看去,所有台灣的弟兄們都已經出城來迎接自己了!

    蔡九洲、張憲軒、葉大海、秦云、陳冬、李國......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前,此刻又終於出現了。

    “恭祝大人得勝歸來!虎賁衛,百戰師!丁雲毅,莫可敵!”

    岸上齊齊吼道,城上城下幾百人一齊叫出,何等雄壯。

    虎賁衛。百戰師!丁雲毅,莫可敵?

    丁雲毅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想必又是秦云弄出來的。

    船一靠岸,丁雲毅率先下船,那些弟兄一齊上前:

    “虎賁諸軍參見大人。大人決勝中原。血戰潁州,揚我虎賁之名,振我台灣之威!中原歸心,天下歸心!”

    “少他娘的拍咱的馬屁。”丁雲毅笑道:“咱不到中原不知道,到了中原才知道,咱所謂的名聲。不過局限在福建一帶,那裡沒人理咱。咱在潁州血戰,命都幾乎送了,可那些中原官兵不發一兵一卒,若非這些弟兄,咱這條命可就留在中原了!”

    說著一指身後騎兵。

    蔡九洲上前道:“諸位弟兄,隨大人浴血奮戰,衛護大人左右,便是我虎賁衛的恩人。既然已到台灣,從此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

    陳冬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丁雲毅身旁,接著捅了捅邊上的張憲軒:“張兄,你看大人身邊,那是個女子裝扮的?”

    張憲軒只看了一眼,眼睛便也直了。

    老天爺,老天爺,那人分明是個女人,但即便男子裝扮,卻也依舊美得讓人驚心動魄。老天,天底下居然還有這等絕色女子?若是換上女裝,只怕即便是韓小小姑娘也多有不如。

    “三哥究竟是咱的首領,去打個仗還能帶回一個媳婦。”陳冬嘖嘖稱讚。

    秦云卻知道那女子是誰::“那是三哥舊年去蘇州時候認得的陳圓圓,她若換上女裝,你看著她便什麼事情也都不用做了。”

    葉大海也是當日隨丁雲毅一起去蘇州的,認得陳圓圓,卻是連連搖頭:“大人別為美色所迷,荒廢了大計。”

    一眾人熱熱鬧鬧的把丁雲毅一行迎進了金鷹城,來到官邸,丁雲毅先讓人把陳圓圓和貼身丫鬟送到自己家中,又把一眾騎兵安頓好,接著便問道:“台灣各項我已在泉州聽葉原先說過,咱不在台灣,你們卻把這治理得井井有條,諸位兄弟辛苦了。”

    蔡九洲接口道:“大人,自你離開台灣奔赴中原消息傳出,鄭家水師幾次騷擾,但我金鷹城戒備森嚴,武裝整齊,海船又一日不停巡視,鄭家見沒有機會下手,便悻悻然離開去了澎湖看有無機會。台灣方面戰船立刻馳援澎湖。澎湖有風櫃城要塞和媽祖廟交相呼應,海面又有戰 ,鄭家同樣無計可施。只是包雎華脾氣暴躁,幾次差點和鄭芝豹起了衝突,總算被蕭易風強行壓了下來。”

    丁雲毅點了點頭:“我已和鄭芝龍有了協議,最近幾年內鄭家不會再來騷擾,不過也不可大意,盟約這東西說撕毀便能撕毀,還需謹慎提防。”

    一眾將領面面相覷,大人這才算是有本事的了,才從中原回來,居然便和鄭芝龍達成了什麼協議?

    “呂宋方面如何?”丁雲毅雖然知道和呂宋海商進展順利,卻還是問了聲。

    “呂宋貿易順利。”秦云立刻回道:“眼下我大明遠洋公司每月都去七次。平均三日發一批船,船隻不夠,便租賃了大批船隻,呂宋的干臘絲人對我台灣去的船隻歡迎之至,說穿了,也只有我台灣能和他們做生意。有幾個海商看著眼紅,也想試著與呂宋貿易。但船行到一半,便遇到了海盜,總算那些海盜只是提出警告。沒有劫掠船隻。所以目前我們已經取得了和呂宋的獨家經營權利。”

    丁雲毅笑了起來,這想必是秦云弄出的海盜了。利用黑社會的勢力進行貿易壟斷,雖然聽著有些不道德。可眼下非常時期,卻也顧不得許多了。

    “謝玄和孫熙魚打著鄭家旗號,也進行了十數次海商,不過最近鄭家有些起疑,再做完這一單,他們便回歸台灣,免得落到鄭家手裡,想來這幾日也能回來了。”

    丁雲毅“恩”了一聲:“既然呂宋海商一路通暢,鄭家封鎖已經打破,也不必再冒這個險了。不過雖然呂宋海商道路通了,但也不能僅局限於一地。諸位,就是目前只能和呂宋通商,也不是沒有辦法可想。在海外有一個國家,叫墨西哥。目前被幹臘絲人佔領著,是乾臘絲國的殖民地,這每年從墨西哥城的新幹臘絲總督區到呂宋的船隻,不計其數,滿載從墨西哥到呂宋的金子、銀子,又從呂宋滿載著貨物而歸。每年那可是財源滾滾,不計其數。”…。

    眾將臉上露出會意笑容,大人這注意是打上那什麼墨西哥方向來的商船了。只是有些奇怪,大人為何對那些泰西之國狀況瞭如指掌?想來是在中原又遇到了什麼泰西神父了。

    丁雲毅眼光轉向李國:“李國,我雖然名義上是海盜同盟盟主,但對海盜管理還得主要靠你負責。如何動墨西哥商船的腦筋,你想著去辦。”

    李國應了一聲,丁雲毅又說道:“不過,劫得不可太狠,殺雞取卵,涸澤而漁的事情咱們萬萬不可去做,不然那些墨西哥商船被劫掠得多了,可就沒有人敢來了。”

    李國微笑:“職下知道如何去做了。”

    “其實那,我心中還有一個想法。”丁雲毅忽然道:“諸位難道以為咱們把貨物運到呂宋賺的銀子便多了嗎?非也。那些幹臘絲人為何那麼急切的盼望著咱們的貨物?因為我大明貨物一旦運送到了泰西,那賺取的利潤何止十倍百倍?這麼說,七八條商船,滿載貨物,即便路上大多沉沒,可只要有一條船能回到泰西,他們也便能夠大賺一筆。”

    秦云一下就明白了:“三哥的意思是咱們自己開闢到泰西的海商之路?”

    “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丁雲毅點頭道:“放著如此黃金航線不走,卻只能和呂宋的干臘絲人做些小本買賣,我可不太甘心。但運往泰西諸國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要有一支很大船隊,還要武裝整齊,那些泰西國的海盜目前可不歸我管。還有,航線也必須熟悉,通譯也得多帶一些,藥品、食物等等之類都必須做好充分準備。所以這事急不得,得從長計議。”

    他嘴裡說著從長計議,可熟悉他脾氣的弟兄們都知道,大人恨不得現在離開就開通了台灣到泰西國的航線。

    “造船坊和火器局辦得如何了。”交代完了這些事情,丁雲毅又把話題轉到了他最關心的問題上。

    “造船坊已經開始運轉,目前在紅夷技師的協助下,我們已經造了兩艘小船,眼下正在想辦法仿製'挑戰者'號。”

    蔡九洲的話頓時讓丁雲毅精神振作:“開始仿製'挑戰者'號了?進度如何?”

    “進度緩慢。”蔡九洲老老實實地道:“以我們目前的力量來說,即便一切順利,造一艘'挑戰者'號這樣的艦船,沒有半年時間也絕不能造成,這還是很樂觀的估計了。”

    “這已經不錯了。”丁雲毅對進度雖然不是很滿意,但總得鼓勵部下:“咱們的台灣造船坊比起鄭芝龍的南安石井造船坊還有多少差距?”

    “鄭芝龍的?”沒想到蔡九洲鄙夷的撇了下嘴:“大人,咱們之前都是井底之蛙,總以為鄭芝龍的南安石井造船坊已經很了不起了。但咱們目前造船坊中工匠使用的是各地招募來的大明子民,技師卻全是精心挑選出來的紅夷技師,甚至還有十幾個波萊曼船長 意請來的干臘絲造船技師,在他們的指導下,咱們的造船速度和水平突飛猛進。”

    說著生怕丁雲毅不相信:“南安石井造船坊,營造軍商兩用船,年造不過三五艘,修數十艘,此前在咱們眼裡很了不起了,但有個紅夷技師曾經看到鄭家的造船坊,告訴了咱們一句話,那不過是私人造船的地方而已,遠遠談不上規模。咱們一切按照紅夷的辦法來,非但節省了大量的銀子,而且造船速度有了很大提升。不說旁的,咱們台灣造船坊現在的規模和水平、速度已經和鄭家的不相上下,只要銀子能夠很得上,明年這個時候,鄭家的造船坊便對咱們望塵莫及。”…。

    丁雲毅大喜過望,自己大規模聘請紅夷和乾臘絲國的技師,正是看中這點。

    特別突出的是這一時期紅夷——葡萄牙人的造船技術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西方的造船技術和水平,正在進行著突飛猛進的轉折、發展,很快便要超過中國。尤其是三桅帆船的船舷,徹底改變了西方在造船技術上落後於東方的歷史,也使西方漸漸的在世界貿易中占到主要的地位。

    隨後進行的“地理大發現”都和這種帆船的出現及航海新技術的使用密不可分,它的出現使航海家和造船家簡直想不出她還有什麼值得改良的地方。

    土耳其人攻陷君士坦丁堡,歐洲人前往東方的通道被封閉。為了製造更大和更好的船隻漂洋過海去尋找新的財富,西班牙和葡萄牙的造船家把酒船和快帆船合併,建成三桅帆船。法國文豪維克多.雨果稱讚這是“人類的一種偉大傑作”。

    它的船體結構更加合理,有三根桅,能利用65度角以內的風行駛,能裝載大量生活必需品,可以在海上連續待上數月,甚至可以環繞地球航行。

    無數的西方航海家成功的使用三桅帆船開闢了新的航海路線。

    那個西方著名的航海家達.迦馬便是其中傑出的代表人物。

    達.迦馬尋找繞過好望角進入印度洋的航線,是為打破阿拉伯人對東西方貿易的壟斷。

    他成功了,作為航海家他青史留名,但他在印度洋沿岸的作為卻是一個十足的惡魔所為。他在人類歷史上犯下的罪行,簡直一言難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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