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西方蜘蛛 -【強明】《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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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11:44 AM

第一百六十五章收復台灣,在此一戰!

     一切,都在按照丁雲毅的設計進行著。

    崇禎七年十一月十五,分散在鄰近各處島嶼的澎湖水師開始秘密集結。

    以“挑戰者”號為首的全部澎湖水師,即將展開一段未知的旅程。

    此時的澎湖水師,在丁雲毅的指揮下,已經開始悄然發生變化。儘管他並不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海戰將領,儘管他更喜歡在陸地上的戰鬥,但他在按照自己的思想和知識改造著這支船隊。

    這是他手裡最大的一個資本。

    海上通訊——旗語,已經大致有了一個範本,這將讓澎湖水師的海上聯絡問題得到極大程度的進步。

    同時,各艦都已經有了自己的名字:

    “挑戰者”號、“追隨者”號、“澎湖”號、“戰鬥者”號......

    而丁雲毅則將自己的旗艦選擇為了船體最大、火力最猛的“挑戰者”號。

    同日,丁雲毅發出“海盜盟主令”,海盜同盟各船務必於十七日到達澎湖,等候命令。

    十一月十六日,丁雲毅秘密下令封島。

    封島令進行得同樣非常神秘。他以重金賄賂全福建最有名的算命先生“一張嘴”,藉口澎湖三天內必有異相,禍福難定,當以小心謹慎為上,因此所有船隻只許進,不許出。三日之後重新開港。

    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

    十七日,才回到澎湖沒有多久的陳冬,率領著自己的船隻和所有的弟兄,再次離開澎湖,前往台灣大員。

    這或許是他們最後一次看澎湖了,他們中有多少人能夠活下來?誰也都不知道。可他們並不在乎,一個青史留名,萬世景仰的機會就放在他們的面前。

    敗則死,成則名滿天下!

    離開的那天,丁雲毅帶著全部的兄弟來到了陳冬的船上,丁雲毅率領著自己的兄弟,給陳冬長長一揖:

    “拜託了!”

    陳冬面色肅穆:“十八日夜,要麼是熱蘭遮城,要麼是陳某首級懸掛於城樓之上,絕無第二種可能!”

    丁雲毅同樣神情凝峻:“若能收復台灣,你當為第一功。若不能成,你父母便是我等父母,你妻子便是我等兄嫂,你孩子便是我等孩子。日夜侍侯,絕不怠慢!”

    “多謝大哥!”陳冬轉身:“開船!”

    默默的注視著船隻和六十名兄弟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丁雲毅什麼話也沒有說。

    明日就是自己的婚禮,明日也同樣是自己來到這個時代之後最大一次挑戰、最讓人振奮的一次機遇的到來。

    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大哥,段三兒回來了。”

    “讓他到這兒來見我。”

    一看到段三兒,丁雲毅面色稍沉:“為何到現在才來?”

    段三兒喘息著道:“大人恕罪。大員氣氛緊張,極難出海。郭懷一帶著大員百姓反了!”

    一句話,丁雲毅頓時大喜,一眾弟兄也圍了上來,只聽段三兒說道:“紅夷總督普特曼斯貿然大幅增加蔗糖稅,大員群情激憤,數次找到紅夷理論,但都被紅夷置之不理,反而百姓還被打傷了幾人。十五日凌晨,當地富戶郭懷一嘯聚數百百姓,以'紅夷亂,大員反;姓郭者,領台灣'為口號,聚眾起事,當日便聚集到千餘追隨者。紅夷恐慌,正在鎮壓之中,普特曼斯命令卡爾查少校分兵一半,目前熱蘭遮城中只有四百餘守軍!”

    “好,大事成矣!”丁雲毅大笑:“謝天做得好事。諸位弟兄,天助我也,此次台灣必能收復,我等名傳萬代的機會到了!”…。

    “願隨大人,建功立業!”

    轟然叫好聲中,丁雲毅讓弟兄們安靜下來:“明日以成婚為幌子,各船陸續出海。包雎華。”

    “在!”

    “你帶數十兄弟,把澎湖所有鄭芝龍的探子都給我控制起來!”

    “職下領命!”

    “蔡九洲、張憲軒、葉大海!”

    “在!”

    “你三人分成左、中、右三隊,兵進大員!”

    “職下領命!”

    “蕭易風!”

    “在!”

    “你率領本部一百人,為全隊前鋒,登上熱蘭遮城!”

    “誓死登城,絕不辱命!”

    “其餘各部,隨我左右,等待城門一開,全軍攻擊!收復台灣,在此一戰!”

    “收復台灣,在此一戰!跟隨守備,名傳萬代!”

    所有人的信心都被提升到了極至,就連丁雲毅也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心情竟然是如此的緊張、急迫、渴望。

    這是一個百年難得一遇的最好機會,這一戰,非但能讓澎湖功成名就,更加重要的是,一旦成功,自己便能擺脫了鄭芝龍對自己的限制,以台灣為基地,以澎湖為前哨,互相呼應,進入到一個全新的發展階段。

    失敗?

    了不起把之前贏到的全部失去而已。自己本來就是孤身一人來到這個時代。

    弟兄們紛紛前去準備,丁雲毅讓秦云留了下來:“孝晉,你還是留在澎湖,和包雎華一起負責整個澎湖。我料台灣一旦收復,鄭芝龍必然大起問罪之勢。我會在台灣戰局穩定的第一時間,派遣船隊回援澎湖,以海面、風櫃城要塞、媽祖廟三地聯合防禦抵抗鄭芝龍的船隊。我澎湖防禦完善,鄭芝龍便是再恨我,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我和他都是朝廷官員。他除非有十足的把握,一次攻下,否則,嘿嘿......”

    “否則他就是別有用心了。”秦云幫他說了下去,但隨即有些擔憂:“大哥,我顧慮的是鄭芝龍武力強攻澎湖的可能性不大,畢竟澎湖不是台灣。他一來師出無名,二來沒有這個必要死拼。但是,我怕他會有別的動作。 ”

    “我丁雲毅收復台灣,只有功,沒有過。”丁雲毅連聲冷笑:“難道我把紅夷趕跑,反而還做錯了嗎?就算他把官司打到朝廷去 我也未必怕了他。更何況,他和鄒維璉之間本來就有矛盾,這樣的矛盾正可利用。還有一點最重要的......”

    丁雲毅沒有繼續說下去。

    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他還有一張護身符在身上,而這,是他最有利的武器,也是他之所以能肆無忌憚攻擊台灣,完成一件舉世震驚壯舉的最大信心來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11:50 AM

第一百六十六章岳飛和戚繼光

     “泉州知府葉大人、葉夫人到。”

    “二姐,姐夫?”

    看到來人,丁雲毅正在了那裡。

    他本來已經不再抱著二姐和姐夫能來澎湖參加自己婚禮的打算,但沒有想到二姐和姐夫卻還是在婚禮的前一天來了。

    二姐的臉色依舊還是陰沉在那,見了丁雲毅也不說話,只是鼻子裡“哼”了一聲。

    葉原先急忙把丁雲毅拉到一旁:“項文啊,我接到你的信了,信裡說兩位姑娘甘願為妾,這很好,這很好。我又勸了你二姐,大家退讓一步,可不就雲開霧散了?你二姐到底還是心疼你的,這不可就來了。”

    丁雲毅趕緊來到丁碧月面前,低聲道:“二姐,那次在泉州我不該. .....”

    “算了,算了。”丁碧月輕輕嘆息一聲:“你這個不聽話的孩子,反正你以後成家了,也用不著我操心了。哎,父母大姐都不在,我再不來,真顯得我丁家就沒有人了......”

    丁雲毅感受到了二姐對自己的感情,沉默在那不敢說話。

    丁碧月定了定神:“讓我帶人看看新娘子去,不必你帶,你在這陪著你姐夫說話。”

    “是。”丁雲毅趕緊讓人領著二姐前去,自己在這讓人上茶,陪著姐夫。

    這是葉原先第二次來澎湖,此時澎湖和他上次來又有了一些不一樣。他心裡知道丁雲毅是個一心想做些事情的人,因此誇了幾句,忽然問道:“項文,你是喜歡岳飛岳武穆那,還是更多崇敬些本朝的戚繼光戚大帥那?”

    這一句沒頭沒腦,事先毫無徵兆的話,讓丁雲毅不明白他想問些什麼,在那想了一下:“兩人都是一代名將,岳武穆的岳家軍,即便連他的也是'撼山易,撼岳家軍難';戚大帥的戚家軍,一鼓蕩盡為患數十載的南方倭寇,世之尊重。雲毅心裡都是一般尊敬。”

    “南宋和本朝,兩朝都是文人的天下,武將廖廖。南宋初的岳飛與本朝的戚繼光取得的功績,可謂功蓋天地。”葉原先緩緩地道:“但他二人的結局卻大不一樣。岳飛與戚繼光,一個在事業鼎盛時做了屈死鬼,一個卻立下了一個個奇功。原因何在?”

    丁雲毅知道他這麼說必有用意,也不接口,聽葉原先說了下去:

    “其實也很簡單,他二人的區別便是一個朝中無人,一個後台很硬。南宋初期,朝中主和派當權,岳武穆難得有知己。他又生性耿直,不太會處理與朝廷實權派的關係。有一次,秦檜宴 請百官,詩興大發,要求每人做一首詩,詩佳者坐上座。文字功底深厚的秦檜想藉此自我展示,但岳武穆卻不給他這個面子,昂昂然自顧坐到上席,吟詩一首。'自幼從軍未學詩,今朝赴宴強為之。削髮搓韁系戰馬,拆衣抽線補徵旗。江南美酒君須記,北國風光我獨知。百萬金兵臨城下,再請諸公去賦詩。'”

    說到這,葉原先嘆息一聲道:“這樣的詩句,讓秦檜和宴上百官,都覺得顏面掃地。朝中也有主戰派,但是岳武穆的個性,讓人很難接近那。”

    丁雲毅默默點了點頭。

    岳武穆是他一生都尊敬的人,甚至在他的內心,尊敬岳武穆更甚於戚繼光,但是,岳武穆的性格誠如葉原先說的那樣,太直、太剛,在他的心裡,始終都只有“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把收復國家失地視為第一重任,卻從來沒有想過如何去處置朝中復雜的關係,他也根本不屑於這樣去做。…。

    岳武穆的悲劇,正是從他的性格開始的。

    “但是戚繼光就不一樣了。”葉原先的話打斷了丁雲毅的思路:“戚大帥鎮守京北薊鎮十六載,拱衛大明都城,只打得蒙古朵顏部發誓永不入犯,何等赫赫武功?可是他建功薊鎮,如果沒有當時首輔張居正的鼎力支持,不可能如此順利。當年只要有人敢找戚繼光的麻煩,張居正就會利用手中的權力不動聲色把此人調離或貶職,為戚繼光在薊鎮大張旗鼓訓練士卒、建立新軍、修築長城、更新裝備等等創造良好的外部條件。”

    丁雲毅見他說到了這上,愈發的仔細聽了下去。

    葉原先朝他看了一眼:“當然,張居正對戚繼光的支持也不是無緣無故的,一方面是張居正為國選才,器重戚繼光的軍事才能;另一方面,也在於戚繼光很會處理人際關係。為了報答張居正的知遇之恩,他曾給張居正送過重禮,並在張居正回鄉葬父時,派出自己最精銳的部隊護衛南行。更為甚者,戚繼光每次給張居正寫信,都謙卑地自稱'門下走狗小的戚某'。一個堂堂大將面對朝臣居然如此卑躬屈膝,張居正又豈能不視戚繼光為自己的親信,能不放手用他,讓他建功立業?”

    葉原先說到這裡,略略停頓了下:

    “項文,岳飛不會送禮,更不會自稱'門下走狗'。從道德來看,戚繼光的操行確實不如岳飛,但細戚繼光這樣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他初調薊鎮,原想大有作為,上書朝廷,要求拔十萬兵員,想訓練一支北方的戚家軍,以平定邊患。但朝中反對 一片,指責他'求望太過,志意太侈'。面對朝中的反對之聲,戚繼光很快明白,要想成就一番事業,必須得到朝中權要的支持,否則,空有熱情,到頭來處處碰壁,一事無成。於是,在戚繼光任薊鎮總兵期間,朝中換了徐階、高拱、張居正三任首輔,戚繼光都與他們保持了良好的關係。”

    “我明白了,姐夫。”丁雲毅終於知道葉原先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番話了。

    葉原先微微一笑:“你既然知道了就好。戚繼光為了朝廷的安寧,在這簡簡單單的'關係'二字背後,是怎樣的忍辱負重,是怎樣的費盡心機?這一切都是岳飛不曾想到做到的,所以他不曾被權貴重用,含冤抱死。所以,我希望你做戚大帥,莫要做岳武穆那。”

    丁雲毅眨了下眼睛,忽然知道自己該做一些什麼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12:02 PM

第一百六十七章報捷書

     岳武穆還是戚繼光?

    岳武穆精忠報國,操守上幾乎完美無缺,頂天立地,萬世景仰。戚繼光一樣的精忠報國,一樣的頂天立地,一樣的萬世景仰,但他為了達到報效國家的目的,卻會做出一些讓人詬病,甚至有些卑躬屈膝的動作。

    但這並不妨礙他成為一個真正的英雄。

    這兩個蓋世英雄,一個因為堅持自己的操守而含冤風波亭,一個卻因為放棄了自己的部分操守而實現了自己的抱負。

    葉原先的話,其實是點醒了丁雲毅。

    儘管他也給人送禮,但總要到事到臨頭的時候才會想起,而不會提前安排。種種後患或許便因此而埋下。

    譬如這次攻擊台灣,儘管這是一件光耀千古的事,但卻徹底得罪了鄭芝龍,從此後丁雲毅便增添了一個天大的強敵。

    那麼,如何拉攏住福建其他官員,就成為了重中之重。

    自己一個人把功勞全部攬下來嗎?即便勝了,也必然引起福建官員的嫉恨,早晚有一天,自己收復台灣的奇功,卻反而會成為自己的罪狀。

    想通了這一點,丁雲毅長長的吸了口氣:“姐夫,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說。”

    見他如此鄭重其事的樣子,葉原先也沒有太在意,但丁雲毅的一句話卻讓他一下跳了起來:

    “姐夫,這次成婚其實是個幌子。我要以成婚為掩護,收復——台灣!”

    “什麼?你瘋了?”葉原先目瞪口呆,幾乎無法相信這是從丁雲毅嘴裡說出來的話:“你,你要去打台灣?”

    丁雲毅點了點頭。

    葉原先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小舅子好久,這才不可思議的連連搖頭:“你瘋了,你瘋了。我和姐姐那次還在商量,奇怪你怎麼會忽然想成婚了?原來,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項文,台灣輕易動不得那。且不說你能否成功,即便真的被你僥倖辦到,你知道要為此得罪多少人嗎?鄭芝龍就是第一個對你恨之入骨的!”

    “我知道。”丁雲毅的語氣平靜:“但現在澎湖各船已經做好準備,只等明日動手。姐夫,現在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

    葉原先也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看丁雲毅的態度,這件事情是非做不可的了。自己還不能不幫忙。無論從親情還是自身利益上來看,自己和丁雲毅眼下都是一條船上的人。

    鄭芝龍本來就看自己不太順眼,如果因為這事,鄭芝龍正可以找到藉口,想辦法把自己也連根拔除。

    怎麼辦?

    葉原先眼珠子在那不斷的轉動著,過了一會問道:“你打定主意不後悔了?”

    見丁雲毅認真的點頭,葉原先面上的猶豫和不滿一掃而空:“台灣能不能收復?”

    “能!”丁雲毅斬釘截鐵地道:“這番不能收復台灣,絕不收兵。”

    “也罷,我的前途就和你聯繫在一起了。”葉原先長長嘆息一聲:“你給福建巡撫鄒維璉寫一封報捷書,日期就寫十一月十九。怎麼寫你知道嗎?”

    丁雲毅臉上露出微笑:“知道。'門生丁雲毅,奉恩師之命,兵發台灣,以為國家土地完整而戰......此一戰,幸賴恩師運籌帷幄,決勝千裡;部下三軍用命,誓死一戰;又賴泉州知府葉原先鼎力相持,後勤補給源源不絕,台灣乃定.... ..”

    “好,就這麼寫。”葉原先仔細的聽他說完:“鄒維璉就是你的恩師,你就是他的門生,這次如果能夠收復台灣,功勞一大半是鄒維璉的,一小半才是你的。還有,不光是我,那些什麼同知、司運使、司運同等等等等,人人都有功勞,都為你收復台灣,出了自己的一份力。”…。

    “是,我明白了。”丁雲毅接口道:“總之要辦得福建官場上下,人人歡悅才是。”

    “正是這個道理。”葉原先還是有些擔心:“福建官場弄好了,你的危險便能少了幾分。雖然眼下看起來你把功勞分給了他們,但將來一旦有人抓住這事攻擊你,也便等於福建上下人人都有責任,他們非得拼命維護你不可,咱們這點不可不提早準備。”

    葉原先是個官場油子,雖然來泉州的時間並不長,但對那些官員早已摸得一清二楚,當下和丁雲毅仔細商量,哪些實權官員的功勞要多些,哪些官員無妨少些,但卻面面俱到,一個不漏。即便連那些清水衙門的,也都沒有放過。

    丁雲毅心中敬佩。

    葉原先擬定的這些人,都不是鄭芝龍那一黨的。這麼一做,等於把這些人都捆綁到了自己身邊,站到了鄭芝龍的對立面。即便將來鄭芝龍想要對付自己,只怕也不得不好好掂量掂量。

    葉原先一一交代完,便催促著丁雲毅趕緊起草。

    等到報捷書寫完,葉原先拿起來看看,不由皺起眉頭:“項文,你的一手字為何退步如此?絲毫不像你往日字體。”

    丁雲毅臉上一紅。

    自己的毛筆字小時候雖然練過,但長大了早就已經忘記。來到這個時代,也沒有鋼筆什麼的,這也難怪葉原先說自己的字難看。硬著頭皮說道:“姐夫,我的手傷了到現在還沒有好,握起筆來不太自在,運轉艱難,讓姐夫見笑了。”

    這個理由倒也成立,葉原先也不客氣,拿起筆來,幫著丁雲毅重新謄寫。

    看著自己姐夫專心致志樣子,丁雲毅大是羞愧。過去那些來往文書,都是秦云幫著寫的,如果自己一提筆,什麼都露餡了。等到空了下來,無論如何也要把字練好。

    葉原先寫完放下筆來,吹乾上面墨跡說道:“項文,你明日起起兵,我連夜趕回去,我的前途便和你,聯繫在一起了。萬一這份報捷書送到鄒維璉的手上,你卻在台灣敗了,你我都脫不了這干係!”

    “姐夫放心,這次收復台灣準備萬全。”丁雲毅毫不遲疑地應道:“我澎湖官兵必然三軍用命,人人效死,不收台灣,誓不罷休!”

    葉原先輕輕嘆息一聲:“那就好,那就好。否則你我怕是都只能回去種田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12:04 PM

第一百六十八章銅像

     崇禎七年十一月十八,澎湖。

    這一天的澎湖喜氣洋洋。

    丁雲毅要成婚了。

    多少年,澎湖都沒有那麼喜慶的事情出現了,人人都把過年時才穿的衣服拿了出來,鄭重其事的穿在身上。

    丁巡檢為澎湖做了那麼多的事,他現在就好像是自家人一樣。自家人成婚了,能不辦得隆重一些嗎?

    丁雲毅好像也存心要把這次婚事辦大一般,他把整個軍營和附近的空地都整理了出來,當做設酒宴的地方。那些個桌子、凳子、碗筷,都是澎湖百姓拿來的。

    一大早,丁雲毅早早的就起身了。穿上新郎官的衣服,朝身邊看了看,弟兄們人人都穿著嶄新的衣服,個個臉上帶著笑容,絲毫沒有不久一件驚天動地大事就要發生的緊張。

    “各艦準備完畢,'歡喜'號、'戰鬥者'號已經率先出海。”

    丁雲毅點了點頭,面帶笑容:“弟兄們,今天我丁某成婚,其它事情暫時一律放下,走,跟我搶新娘子去!”

    “搶新娘子去!搶新娘子去!”

    一片轟然叫好聲中,那些弟兄簇擁著丁雲毅,浩浩蕩蕩的離開了軍營......

    ......

    台灣。

    今天也是普特曼斯總督的生日,不過這裡的氣氛可比澎湖差了不少。

    那些紅夷眼中孱弱的台灣人,竟然在郭懷一的帶領下起事了,這簡直是讓人無法容忍的事情。

    普特曼斯必須盡快的鎮壓住這次暴動,否則,必然會引起一連串的麻煩。

    四百名士兵已經在卡爾查少校的帶領下前去鎮壓了,但能否在最短的時間裡成功鎮壓,恢復大員的“寧靜和平”,普特曼斯總督心裡也並沒有底。

    不過讓人開心的事也不是沒有,康迪鈕斯神父為總督專門定制的銅像已經落成了。

    這座又高又大的銅像,將會像徵著普特曼斯總督的“功勳”,永遠的讓後來者“景仰”。

    銅像揭幕的時候,熱蘭遮城裡也熱鬧得很,彷彿正在外面進行的戰鬥並不能夠影響到他們的心情。

    他們歡天喜地的看著普特曼斯總督閣下親手揭開了那塊紅布,然後高大聳立的銅像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接著一陣陣的掌聲和歡呼聲響起。

    “希望您的繼任者,每當看到這尊銅像,就能夠想起您為尼德蘭做出的無上功勳。”康迪鈕斯神父滿面春風:“爾後不管是誰,當來到這裡,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您的銅像,這都將督促他們不要忘記了自己身上的神聖使命。”

    儘管被郭懷一的暴動弄得心煩意亂,但銅像的落成還是極大的緩解了普特曼斯的煩躁:“神父,讓你破費了,這份榮耀,我會深深的引以為自豪。當我退役的那天,我希望能夠帶著我的孫子來到這裡,告訴他們,他們的祖父總算也為國家做了一點事情。”

    康迪鈕斯神父帶頭鼓起了掌。

    多好的話啊,多麼讓人尊敬的總督先生啊。

    正當人人都在那裡喝彩的時候,外面不和諧的傳來了一聲炮聲。普特曼斯皺了皺眉頭,那是自己的士兵在對暴動者開砲。

    這些該上絞刑架的暴動者啊!

    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面帶微笑的轉向了謝天:“謝先生,聽說你也出了許多力,我想銅像的落成我也必須謝謝你,你才是我們真正的朋友。啊,真是太可惜了,我們還有一個共同的朋友,丁先生沒有來。”…。

    “他會來的,很快就會來的。”謝天微笑著,一語雙關的告訴總督閣下。

    是的,“丁先生”很快就會來的,當然,絕不是普特曼斯想像中的那樣到來。

    陳冬和傑里米少尉也同樣目睹了銅像的落成,傑里米少尉大聲喝彩,好像這是他自己的銅像一般。

    “如果沒有那些暴動者,這將是最完美的一天。”傑里米少尉興高采烈地說道:“真可惜,我不能跟隨我的同伴去剿滅那些暴動這搭,不過能夠親眼看到銅像的揭幕,這足以讓我回國後好好的去炫耀一下了。”

    陳冬微微笑了笑。

    在他看來,傑里米留在熱蘭遮城才是最大的悲哀。當約定時間到來的時候,他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他。

    說實在的,他還有些不太忍心殺了這個紅夷。畢竟在一起呆了那麼長的時間,多少產生了一些感情。

    “今天一定會很熱鬧。”陳冬順口問了一聲。

    “是的。”傑里米興致勃勃地說道:“會有酒會、舞會。啊,你和你的船員們也可以加入到這個狂歡中來,當然,絕對不能離開熱蘭遮城。外面實在是太危險了,那些暴動者隨時都會撕開你的脖子。”

    “好的,我去和我的船員們仔細的講解一下。”

    當回到船上的時候,陳冬整個人一下變了,笑容從他的臉上消失得乾乾淨淨。

    幾十個弟兄也都神情肅穆的站在那裡,陳冬的目光從他們的身上一一掃過:“弟兄們,再過幾個時辰,就是動手的時候了,有怕死的沒有?”

    “沒有!”低低的回答從弟兄們的嗓子眼裡發出。

    “沒有怕死的,這次咱們就轟轟烈烈的干上一場。”陳冬滿意地道:“容有雄,你負責帶十九個弟兄解決西面的敵人。”

    “是!”

    “我親自帶十九個人解決傑里米和他的手下,控制城樓。趙廣義,你帶著你的弟兄,強行沖到城門,打開城門,迎接守備進城。”

    “是!”

    命令一一下達完畢,外面又傳來一陣歡呼,陳冬冷冷地道:“聽到了嗎,紅夷正在那裡聚會,他們居然把銅像安到了咱們大明的土地上了。這樣的恥辱,我大明子民絕不容忍。咱們中的許多人會死,可死的值得,將來咱們的銅像,要比紅夷的更加大。活著的人,等到了清明那天,別忘記了給死去的弟兄上柱香,帶上兩瓶好酒。”

    弟兄們都沉默著。

    他們不怕死,他們也並不在乎即將到來什麼。對於他們來說,能轟轟烈烈的干上一場比什麼都要值得。

    這是大明崇禎七年的十一月十八。

    歷史,在這裡悄悄的發生了改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12:07 PM

第一百六十九章架著大砲請喝喜酒

     花勝一百無聊賴的在那看著熱鬧的澎湖,自己卻不能參與其中。

    他本是鄭芝龍派到澎湖來監視丁雲毅的,與他一起在島上的,還有十多個同伴。而在澎湖海面,每天還有七條化裝成漁船的小船在那日夜監視澎湖水師動靜,

    島上自己自己負責,海上則是自己的好友魯迪成在那指揮。

    丁雲毅要結婚,很早以前就聽說過了,花勝一總想著丁雲毅今天成婚,鄭芝龍該給弟兄們放上幾天假了,誰會在大喜的日子裡鬧出什麼事情出來?可結果和他想的根本就不一樣。鄭芝龍非但沒有放假,反而還嚴厲命令必須加緊監視,不許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花勝一和弟兄們雖然不滿,可又有什麼辦法?誰讓自己吃的是鄭家的飯?

    澎湖那吹吹打打,穿著過年時候才會穿的新衣服的人,喜氣洋洋的來來往往,那都是即將要去參加丁雲毅婚宴的。

    花勝一朝身邊的幾個弟兄看了眼,發現人人愁眉不展,有人還嘆了口氣。

    是啊,人家那開開心心的,自己卻在這裡孤苦伶仃,也不知道要做些什麼才好。

    “花把總。”忽然,有人在背後叫了聲。

    花勝一吃了驚,一回頭,這人認得,是丁雲毅的拜把子兄弟,才被升為把總的包雎華,正帶著十幾個手下笑嘻嘻的看著自己。

    “大人,你認錯了,我不是什麼花把總。”花勝一慌慌張張地道。

    “瞧你說的。”包雎華笑模笑樣的在花勝一身邊坐了下來:“你都在澎湖那麼長時間了,咱能認錯人嗎?岸上是你花把總,海上是魯把總,我老包沒有說錯?”

    花把總一下緊張起來,包雎華卻笑瞇瞇地道:“花把總,你別怕,我老包沒有什麼惡意。你是受人驅使,不得已而如此,咱丁守備早就知道了,可難為過你們沒有?就是瞧著你們正天餐風露宿,吃不好喝不好的,看著心裡難過。”

    一句話說到了花勝一和他同伴的心事,嘆了口氣:“包把總,你別怪兄弟,兄弟那也是受上司差遣,不得已而如之。”

    “瞧你說的,瞧你說的。”包雎華連聲說道:“你我都是一朝為官,何分彼此?你的難處我知道,我家守備也知道,因此這次我家守備今日成婚,特意來請幾位去喝上一杯。”

    花勝一頓時面露難色:“這個恐怕不方便......”

    “你不給我老包面子,難道我家守備的面子也不給嗎?”包雎華的面色一下沉了下來。

    花勝一哪裡想到方才還笑嘻嘻的包雎華,說翻臉就翻臉,當即慌亂著道:“兄弟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就好。”包雎華也不等他說完,站了起來:“來呀,請花把總和諸位弟兄們一起去喝酒!”

    十幾個人“呼啦”一下圍了過來,齊齊吼道:“請花把總喝酒!”

    花勝一和他的同伴膽戰心驚的站了起來,今天這酒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了。可這麼請人喝喜酒的,普天下怕也只有澎湖這裡能做得出了。

    巍顫顫的來到澎湖軍營,卻發現魯迪成和他手下的人居然也都在了。他們每人身後都站著兩個澎湖士兵,虎視眈眈。

    兩人怔了一下,接著臉上都露出苦笑。

    包雎華又是笑容滿面:“花把總,魯把總,你們是好友,合當坐在一起,請。”

    花勝一畏懼的坐了下來,低聲問道:“魯兄,你怎麼也來了?”…。

    魯迪成滿臉苦澀:“你被幾門大砲對著敢不來嗎?”

    “什麼?”花勝一一時沒有明白。

    魯迪成唉聲嘆氣:“今天一大早,我和弟兄們與以前一樣出海,監視澎湖水師,誰想到兩條架著佛郎機砲的船就把我們對住了。船上的指揮說請我們喝丁雲毅的喜酒,我剛推辭了下,說翻臉就翻臉那!好傢伙,那兩條船上佛郎機砲的砲口也張開了,那些水手手裡的弓箭也舉起來了。你說,我有幾個膽子敢不來?花兄,喜酒我也喝過不少,可這樣請人喝酒的聞所未聞。”

    花勝一哭笑不得,天底下還有架著大砲請人喝喜酒的?

    這哪裡是在喝喜酒,簡直就像是上刑場。

    一壇壇的酒已經端了上來,包雎華讓人給這些探子麵前的大海碗裡斟滿了酒,第一個舉起了酒碗:“來,花把總,魯把總,諸位弟兄,你們多日在澎湖辛苦,今日大喜日子,兄弟先敬你們一碗。”

    “這個恐怕不太好。”花勝一遲疑著道:“守備大人還沒有來,婚宴尚未開始,我們哪有先喝的道理?”

    “不用等守備大人,我們先喝。”包雎華的話裡絲毫沒有商量餘地:“今日你們得把這些酒都喝光了,不醉無歸。”

    這裡總有十多壇酒的樣子,哪裡能喝得完?花勝一和魯迪成生怕得罪了這個不講理的包把總,硬著頭皮舉起了碗,勉強喝光了碗裡的酒。

    包雎華只淺淺的抿了一小口,又讓人給空碗裡倒滿了酒,笑道:“兄弟的酒量小,只能略略作陪,你們一定要喝得盡興。”

    魯迪成大著膽子道:“包把總,我的酒量也不大。”

    “不大也得喝。”包雎華又板起了臉:“難道守備大人的面子你們給得,我包某人的面子便給不得嗎?今天誰不喝醉,我老包翻起臉來六親不認!”

    這喝的簡直就是苦酒。

    花勝一、魯迪成和那些探子,被逼著一碗碗的酒喝下,可下酒的菜卻連花生米都看不到一顆。這些探子從一大早就開始監視,肚子裡早就空空如也,這樣喝法誰能受得了?

    可包雎華哪裡會管這些,到了後來,讓自己手下兄弟,幾乎是強迫著掰開他們的嘴,把酒硬倒進了他們的肚子裡。

    不過一會時間,這些探子都已是一個個東倒西歪,醉得人事不知。

    包雎華這才放下倒空了的酒壇:“來人,把他們都給老子拉下去看管起來。”

    “把總,萬一他們醒來了怎麼辦?”

    “醒來?給老子準備幾壇酒,一醒,就朝著他們嘴裡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12:24 PM

第一百七十章成婚

     鼓樂喜慶,鞭炮大作。

    孩子們一個個叫著、笑著,圍著新郎官要吃的,要喜錢,丁雲毅身邊“護駕”的弟兄們人人臉帶笑容,把一把把的花生扔給孩子們。

    “新郎官來了,新郎官來了!”

    隨著這個叫聲,屋子的門一下被關上了。

    阿湖端著一個茶盤笑嘻嘻的走了過來,秦云急忙拿出用紅線纏著的二兩銀子放到了茶盤裡,阿湖這才讓開身子,叫了一聲“姐夫”。

    來到門前輕輕叩門,門打開了一條縫,呂雪、呂慧兩姐妹端著盛著甜茶的茶碗走出,嘴裡說著“請新郎官喝甜茶,呷甜甜明年生後生。”

    丁雲毅喝了茶,秦云又封了銀子給兩姐妹,這才能讓新郎官正式進門迎娶新娘子。

    丁雲毅是澎湖守備,島上百姓都把他當自己人看待,娶親也依足了澎湖的規矩來做。即便是新娘子的房子,也是島上最大的一間,主人特意讓了出來,專門用來迎娶新娘的。

    阿喜和韓小小同時嫁,阿湖便成了她們共同的弟弟,呂雪、呂慧成了她們共同的姊妹。

    兩個新娘子頭上蒙著紅頭布,插著和紅花。插稻穗的意思是到男方家能帶來圓圓滿滿、傳子傳孫、有吃有穿,紅花意思是吉祥開花結果。

    媒婆將兩位新娘子領到大廳,交到丁雲毅手裡,接著,一位輩分最高的老婦持竹篩將新娘子一路護送到了外面的轎子前。新娘子在當天的地位比誰都大,因此頭不能頂天,用輩分最高的老婦是希望也像這一位女性長輩一樣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

    轎子也有講究。轎子上方懸綁一棵由根至葉的竹子,根上掛著豬肉和一包紅包,轎子後方則有朱墨畫的八卦竹飾,用以驅逐路上之不詳。

    兩個新娘上轎子後,並向出發,把兩把扇子從轎子里扔了出來,這是“丟扇丟脾氣”的意思。阿湖立刻揀了起來,置於新娘家的米甕,新娘子的扇子有兩個,並用用紅紙貼一圈。一個丟出,一個留著到婆家。

    此時,當所有人要離開女方家門口時,絕對不可向女方家人說再見和回頭,要不人家會說新娘子生的孩子像娘家而不像婆家。

    在新娘上轎子後,那位輩分最長的老夫將一臉盆挽臉的洗臉水潑出去,代表新娘子已是潑出去的水。

    此時鞭炮大鳴,接親算是完成了。

    眼看著快到軍營時候,軍營那又是鞭炮聲響成一片。那些早就已經到了的澎湖軍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掂起了腳尖拼命的朝新郎官、新娘子來的地方看去。

    媒婆先進了軍營,不一會,領著手裡拿著兩個橘子的小孩來迎接新人,阿喜和韓小小下了轎子,輕摸一下橘子,然後贈紅包答禮。這兩個橘子要留到晚上讓新娘子親自來剝,意謂可以招來長壽。

    這時,,充當男方有福氣之長輩的一個老漢,、拿著竹篩頂在新娘頭上,扶持新娘進入大廳。

    進大廳的時候忌踩門檻。門檻代表門面,所以新人絕不可踩門檻,而應橫跨過去。

    接著就是過火盆踩瓦片。新娘進入大廳後,要跨過火盆,並踩碎瓦片。過火盆意謂去邪,踩碎瓦片則比喻“過去時光如瓦之碎”。

    煩瑣禮節到了這裡也差不多了,丁雲毅進軍營的時候,以目視包雎華,包雎華來到身邊,丁雲毅低低問了聲:“都辦妥了?”…。

    “都辦妥了。”包雎華點點頭:“大哥只管放心成婚便是。”

    丁雲毅這才放下心來,一手牽著一個紅帶,來到大廳。

    丁雲毅成婚匆忙,他父母遠在京城,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兒子居然要成親了,因此便由葉原先和丁碧月充當他的長輩。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隨著媒人的話,新人拜了天地,接著媒婆又是一聲:“二拜長輩。”

    又拜了端坐在那的葉原先和丁碧月,夫妻倆受了新娘子的茶,給了紅包。“夫妻交拜”聲中,這禮便算成了。

    丁碧月雖然不太開心,弟弟雖然最終按照自己心意,把兩個女子當成了妾。但未娶妻,先納妾,終究說不過去。

    可到底還是自己弟弟,大喜的日子,總不能讓弟弟難堪。再者,昨天已經見到了兩個新娘子,儘管不合自己心意,但一個淳樸,一個懂道理,又都生得標致,勉強可以當丁家的媳婦。

    看著新人進了洞房,丁碧月一回頭,見丈夫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理解錯了,輕輕嘆息一聲,反過來勸道:“寒松,項文終究成婚了,雖然新娘子不滿意,但你也不必太在意了,將來為他好好找一個正妻也便是了。”

    葉原先苦笑一聲,她這個當姐姐的,哪裡知道自己弟弟很快要去乾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出來了。

    婚宴已開,大呼小叫的聲音傳來。

    新房裡,新人坐在預先墊有新郎長褲的長椅上,這是謂夫妻從此一心,並求日後生男。

    雖然這次結婚目的大是“不純”,原是以此為幌子突襲台灣,但到底是自己的第一次結婚,也正式標誌著自己已經成人,丁雲毅心中還是有些緊張激動。

    在那平復了一下自己心情,殺人從不手軟的手居然有些顫抖,揭開了兩位新娘頭紗,只見兩個新娘面孔羞紅,嬌媚不可方物。

    三人合飲交杯酒,吃了由黑棗、花生、桂圓、蓮子、等物做成的甜湯,象徵早生貴子。

    丁雲毅正想說話,韓小小已經低聲說道:“夫君,弟兄們都在外面等著你,去,勿以我等小女子為念。”

    “丁雲毅今日愧對你們,等我收復台灣,必當報還!”丁雲毅也聲音低沉著道。

    阿喜眼中有淚花在那閃動:“丁大哥,我不懂你們做的大事,但我想你做的一定是了不起的事情。我沒有什麼本事,幫不了你的忙,可我和韓姐姐會一直在這裡等著你回來。”

    韓小小的眼眶也紅了,可她竭力在那忍耐著:“夫君,你在還這裡猶豫什麼?等你得勝歸來,難道還怕沒有夫妻之歡嗎?”

    丁雲毅再不多說,對著二女長長一揖到底,大步走了出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12:27 PM

第一百七十一章喝一杯壯行的酒!

     “弟兄們,幹!”

    當丁雲毅舉起這不杯酒的時候,所有的弟兄都知道這不光是守備的成親酒,更是一杯出征酒。

    “恭祝守備百年好合,早得貴子;雷霆萬鈞,不世功勳!”

    弟兄們舉起酒碗,齊聲吼著,一飲而盡。

    邊上的百姓聽著大多有些奇怪,前面的“百年好合、早得貴子”那是祝福新人的話,可後面的“雷霆萬鈞、不世功勳”和今天的喜慶場面似乎沒有什麼關係。

    丁雲毅也是一口飲盡。

    這是一杯出征的酒,一杯壯行的酒。

    喝一杯出征的酒,一心一德,肝膽相照,收復台灣,萬代留名!

    “守備,我等還要操練,再次恭祝守備新婚美滿,告辭!”

    蔡九洲、張憲軒、葉大海、蕭易風四人放下酒碗,大聲說道。

    “告辭!”

    丁雲毅一拱手,目送四人大步離開。

    開始了,收復台灣之戰從這一刻已經正式拉開大幕。

    丁雲毅收起嚴峻神色,重新露出笑容,來到酒桌前一一敬酒。

    坐在首席的丁碧月又是不滿又是奇怪。不滿的是弟弟居然不先來首席給長輩敬酒,卻先去給自己弟兄敬酒。奇怪的是這大喜的日子,弟弟怎麼還讓這些水師官兵操練?

    “這原是我澎湖規矩,操練風雨無阻。”丁雲毅笑著對姐姐說道。

    丁碧月將信將疑,還真沒有聽說過這規矩。當年戚繼光戚大帥軍法如此嚴明,遇到有大喜事,可也是一樣准許手下休息一天兩天的那。

    那些澎湖百姓卻誰都沒有把事情想得那麼複雜,在他們看來,不管丁雲毅當到什麼樣的官,還是那個丁巡檢,是澎湖的自家人。今天自家人結婚了,大家非得好好的喝上一氣不可。

    軍營內外不下百桌,熱鬧無比。但有丁雲毅到的地方,無不歡聲雷動,舉杯叫好聲不絕於耳。

    喝多的趴在桌子上,同伴一捅一說“巡檢來了”,立刻便精神過來,重新舉起酒碗要和巡檢幹上一杯。

    丁雲毅不敢多喝,段三兒捧著的酒壇子裡裝的全是茶,每次倒酒只倒一個碗底,可這一圈下來,肚子裡卻也被茶漲得夠嗆。

    這算是澎湖有史以來最大的場面,等結婚鬧到尾聲的時候,天色已經逐漸變黑。

    可丁雲毅似乎興猶未盡,居然讓人換了酒菜,再開晚宴。這一來又是一片轟然叫好之聲。

    丁雲毅笑著讓大家儘管放開了肚子喝,喝到明天天亮也不怕,自己帶著段三兒幾個侍衛悄悄的回到了營帳之中。

    脫下新郎官的衣服,換上戰袍,接過段三兒遞來的“龍牙”和“繡春”,仔細收好,回首笑道:“段三,你害怕嗎?”

    “害怕。 ”段三兒老老實實地道:“可段三的命是守備大人給的,守備大人讓段三做什麼,段三就做什麼。”

    “好段三兒,等到收復台灣成功,也當算你一功。”丁雲毅大笑道。

    “什麼事情那麼開心?”說話聲中,丁碧月和葉原先一起走了進來,正想說話,看到丁雲毅全副武裝樣子,丁碧月怔在了那裡,半晌才道:“項文,你,你這是要做什麼?”

    丁雲毅微微一笑:“姐夫,拜託了!”

    葉原先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你放心的去,你一走,我也立刻出發,連夜急赴鄒撫帥那。”

    丁碧月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弟弟和自己的丈夫在那說什麼。…。

    到了這個時候,丁雲毅也不用再隱瞞什麼,讓姐姐和自己一起出來。走到營帳外,篝火已經燃起,那些興高采烈的澎湖百姓一見到巡檢大人這副樣子出來,全都怔在那裡。

    接著,無數武裝士兵聚集到了軍營,領頭的龍戰天大聲道:“回守備大人,各隊完成準備!”

    “登船!”

    隨著丁雲毅的一聲令下,龍戰天一回頭:“登船!”

    隨手拿起了一碗酒,丁雲毅緩步來到當中,這時他看到被灌得醉醺醺,分不清東南西北的花勝一、魯迪成這些鄭芝龍派來的探子也被放了出來。丁雲毅朗聲道:

    “奉朝廷命!紅夷竊據台灣,為非作歹,窮凶極惡,台灣民不聊生,暴亂四起。前者,已有台灣人郭懷一率眾千餘起事,浴血奮戰。台灣乃我大明之台灣,豈容紅夷囂張?今大明澎湖守備、驍騎尉丁雲毅,奉命起澎湖全部官兵,收復台灣!”

    全場一片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收復台灣?這樣的日子裡去收復台灣?

    花勝一、魯迪成的酒也一下被嚇醒了。瘋了,瘋了,丁雲毅真的是發瘋了。鄭芝龍越怕什麼,他就越做什麼。怪不得今天會用大砲架著他們來喝喜酒。

    丁雲毅緩緩地道:“今天是我丁雲毅大喜的日子,我特意選在今日,收復台灣。欲要雙喜臨門,克盡功成!凡我澎湖軍民,聽我號令。自此刻起,至收復台灣止,有一人一船不經允許擅自離島者,殺無赦!有勾連紅夷,通風報信者,殺無赦!有陰謀蓄意破壞收台大計者,殺無赦!有散播擾亂軍心之言者,殺無赦!諸位若肯聽我號令,請滿飲此杯!”

    說著舉起酒,喝得一滴不剩,又把空碗朝地上狠狠一摔,碎碗明令!

    澎湖百姓終於回過神來,一齊舉杯大聲叫道:

    “恭祝大人馬到功成,收復台灣!我等皆守號令,在此等候大人捷報傳來!”

    眼看著萬口一聲,丁雲毅大笑,朝花勝一招了招手:“花把總,你看到了嗎?這就是我澎湖軍民。我做得是收復國土的大事,你服我不服!”

    花勝一早已被這場面折服,長長嘆息一聲:“丁守備,我服了。雖然我等回去之後不免遭到責罰,可能親眼見到這場盛會,花某心甘情願。”

    丁雲毅“哈哈”大笑:“花把總,將來沒有地方去,來我這裡,咱們一起轟轟烈烈的做些大事出來罷。”

    說著朝著所有的人一拱手:“諸位,丁某去了!”

    這是大明崇禎七年十一月十八。這一天,澎湖守備、驍騎尉丁雲毅成婚;這一天,收復台灣的壯舉也緩緩的拉開大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12:30 PM

第一百七十二章死士

     “澎湖水師左路指揮蔡九洲、中路指揮張憲軒、右路指揮葉大海,前鋒蕭易風參見大人!”

    “海盜同盟海泥熊、王得三、鎮一方、快船孫、鬼臉興、方鳳凰奉盟主之命前來匯合!”

    “挑戰者”號上,一聲聲的聲音響起。

    全副戎裝的丁雲毅面色凝重:“大員情況如何?”

    “回大人,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我等已多派小船,嚴密監視。”

    “無論有沒有消息,時間一到,強行攻擊! ”

    “是!”

    “我以火把為信號,火把一起,左、中、右三路齊頭並進。前鋒蕭易風強行攻城,不得有誤。海泥熊,你等盟眾率船游弋於外圍,任何人不得靠近。”

    “謹遵大人號令!”

    夜色如水。平靜的大海上,數十條戰船靜悄悄的停泊著、等待著。

    再有一個時辰,最激動人心的一幕便會上演。

    丁雲毅站在甲板上,借助著月色,能夠看到附近的戰船,但是再朝前看去,便什麼也都看不到了。

    從來沒有想過有這一天,自己會去收復台灣。

    現在的自己已經不再去懷念另一個時代了,既然已經來到這裡,或者這將是一個無法改變的命運,自己能做的,是適應它,習慣它。

    而現在自己正在朝著這方面努力。

    朝邊上看可看,段三兒正忠心耿耿的站在一邊,只要自己一聲令下,這個昔日鬼王丸的手下便會毫不猶豫的為自己去死。

    不光是他,許多兄弟都是如此。澎湖是自己一個人的澎湖,自己一個人在抗著澎湖前進,曾經有一段時候,丁雲毅也覺得疲勞、不堪重負,但現在,這一切對於他來說都是值得的了。

    收復台灣第一功!

    眼下,就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

    熱蘭遮城。

    的舞會剛剛過去,所有的紅夷都已經精疲力竭了,方才還喧鬧無比的熱蘭遮城,一下變得安靜了下來。

    街道上,偶爾有幾個巡邏的士兵走過,城樓那,是負責夜間防禦熱蘭遮城安全的傑里米少尉和他的部下。

    自從上次劉香偷襲幾乎得手後,熱蘭遮城夜間的防禦明顯的增強了。

    混入熱蘭遮城的六十個弟兄已經被集合起來。人人拿著武器,神色肅穆。每個人的職責已經被分配好了。

    他們攜帶的武器只有短刃,方便隱藏攜帶。用短刃來對付全副武裝的紅夷士兵,肯定吃虧吃力,但他們並不在乎。

    從他們接受任務的第一刻起,他們便給自己做了最好的定位:

    死士!

    六十個死士!

    “這個時候,還有要退出的嗎?”陳冬最後問了一次。

    沒有人回答他,所有人都安靜的注視著他。

    陳冬輕輕的呼出了口氣,這時外面傳來了打更聲,陳冬側耳聽了下:“弟兄們,還有半個時辰。我澎湖水師此時已經云集於海面之上,城門能否打開,城樓能否被控制住,將決定到台灣能否被收復。弟兄們,準備死戰。”

    “死戰!死戰!”弟兄們用低沉的呼聲回應了他。

    然後,這裡又重新恢復到了安靜,每個人都在耐心的,平靜的等待著。

    時間在悄悄的流逝,這裡一點聲音也都沒有。

    忽然,陳冬站了起來:“出發!”

    出發!

    六十死士齊齊站起,沒有人下達命令,也不再需要任何人下達命令。…。

    他們的任務早就已經安排好了。

    當陳冬帶著他這一組人出去的時候,卻詫異的看到了謝天。

    “謝先生,你怎麼來了?”

    “我和你們一起去。”謝天平靜地道。

    陳冬怔在了那裡,在他的印象裡,謝天是個文縐縐的讀書人,動腦子自己比不過他,可論到動手三個謝天都不是自己對手。

    “謝先生。”陳冬急忙勸道:“太危險了,守備也不會讓你去的,你還是呆在這裡等我們的消息。”

    謝天平靜的搖了搖頭:“大人派我來澎湖,唯一的目的只有一個,奪取熱蘭遮城,趕走紅夷。眼下攻城在即,我怎麼可以袖手旁觀?”

    說著罕見的笑了笑:“我知道自己手無縛雞之力,但起碼我可以為你們助威,我可以看著你們奪取熱蘭遮城,也同樣可以和你們一起去死。”

    一瞬間,陳冬熱血沸騰:“好,謝先生,咱們一起生,一起死!”

    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打更的梆子聲斷斷續續的傳來,六十一條黑影悄悄的出現在了街道上。

    白天和晚上的酒會、舞會實在是太熱鬧了,那些盡興的人們早已沉沉睡去,此時的熱蘭遮城安靜的讓人有些害怕。

    就算巡邏的紅夷士兵,也或者因為忍受不了睡意疲勞的侵襲而偷偷的去休息了。在街道上已經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

    西面,是紅夷一個小隊駐守的地方,這裡有兩門佛郎機砲,對攻入城內的敵人會帶來很大的殺傷,必須要解決掉它。同時,可以掉轉砲口,轟擊熱蘭遮城。

    這裡,是容有雄和他的兄弟負責解決的目標。

    城門,是重中之重,一旦城門被打開,則澎湖弟兄們可以呼嘯而入,以優勢之兵力把紅夷徹底打垮。

    這裡,是趙廣義負責的區域。

    而一旦兩處地方都無法得手,那麼,城樓便成為了最關鍵的一處,那是澎湖水師強攻地點。

    這裡,由陳冬親自指揮奪取。

    傑里米少尉負責守衛著這裡。

    他是一個盡心盡責的軍官,儘管宴會消耗了他太多的體力,但他還是強迫自己不許休息。一旦夜間再一次發生海盜偷襲,並且被他們得手的話,身為尼德蘭的軍官,這將是自己一生也都無法抹去的恥辱。

    他看到了有幾條黑影正朝城樓這走來,模糊間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急忙讓部下高舉火把,大聲問道:“誰?”

    “我,陳冬,傑里米。”

    熟悉的聲音並沒有讓傑里米放鬆警惕,他反而提高了自己的聲音:“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啊,我睡不著,太興奮了,我來找你喝酒的,你看,我酒都帶來了。”

    傑里米少尉卻一下變得緊張起來:“站住,不許靠近,任何人都不許靠近這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12:32 PM

第一百七十三章強攻!

     “大人,時辰已到!”

    丁雲毅的手按到了刀柄上,他沉默了下,然後緩緩地道:“出擊!”

    出擊!

    崇禎七年十一月十八日,大明澎湖水師出擊!

    目標——熱蘭遮城!

    收復台灣之戰正式開啟!

    所有的戰船都靜悄悄的,但卻飛快的向台灣靠近。

    水師的弟兄們心裡寫滿了期待、緊張。他們握著兵器的手,手心甚至已經開始出汗。

    沒有比這更激動人心的事情了。

    台灣越來越近了,熱蘭遮城的影子已經可見。

    可是,丁雲毅一直在等待的事情卻並沒有發生:

    熱蘭遮城的城門並沒有打開,城樓上也沒有出現任何信號。

    陳冬他們失手了?還是他們根本沒有機會?

    丁雲毅並不知道,但他並不在關心這裡,無論怎樣,開弓沒有回頭箭。就算陳冬他們失手,今日也一定要把熱蘭遮城拿下來!

    謝天的情報工作很出色,他非但繪出了詳細的熱蘭遮城全部,而且還成功的策劃郭懷一帶著大員百姓反了。

    現在熱蘭遮城裡只有四百多的紅夷士兵,這就是澎湖水師的優勢所在。

    接近台灣了。弟兄們紛紛躍入到了海水之中。

    佛郎機砲、紅夷炮的砲口對準了熱蘭遮城......

    丁雲毅也躍入到了海水之中,當到達岸上,接近熱蘭遮城的時候,蕭易風帶著他所指揮的一百名囚犯隊伍已經集結完畢。

    左、中、右三路人馬全部登陸成功。

    可是,熱蘭遮城裡還是一點動靜也都沒有。

    陳冬呢?陳冬和他的弟兄們呢?他們現在究竟在哪裡?

    丁雲毅管不了那麼多了,他一點一點的拔出了自己“龍牙”,用從所未有的堅定口氣,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強攻!”

    ......

    “傑里米,我是陳冬啊,為什麼你不允許我上來?”

    傑里米少尉面色很難看,他確定這麼晚了陳冬忽然出現在這裡,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他一邊命令部下準備,一邊大聲說道:“你聽著,現在是夜裡,總督閣下有令,夜間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陳,請你立即離開,不然我會命令我的部下射擊!”

    陳冬笑了,笑得非常古怪,然後他猛然大吼一聲:“動手!”

    一聲令下,弟兄們紛紛拔出短刃,一聲不響的迅速向城樓接近。

    “奸細,奸細!”傑里米暴怒的叫了出來,他沒有想到自己信任的這個明朝人居然是個奸細,他暴跳如雷的大聲吼著:“殺死他們,殺死這些奸細!”

    紅夷士兵手裡的槍響了,沖在最前面的兩個弟兄一頭栽倒在了血泊裡。

    但這卻並沒有嚇唬到他們的同伴,這些夜襲者反而更加迅速的接近城樓。

    槍聲震動到了熱蘭遮城。

    容有雄和趙廣義朝槍聲響起的地方看了眼,同時大吼:

    “強攻!”

    死士們不再隱藏著,他們拿出了身上的短刃,嘶吼著沖向了自己的目標。

    容有雄這里相對來說最是順利,西面紅夷軍營是距離夜襲者最近的一個目標,而且這裡前面有城樓城門擋著,防備相當鬆懈。

    再加上舞會的盡興,讓這些紅夷士兵早就疲憊的進入到了夢鄉。

    容有雄和他的弟兄們,幾乎是毫不費力的就解決掉了門口站崗的士兵,衝進了紅夷的軍營之中。

    等到槍聲把熟睡中的紅夷驚醒,敵人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一聲聲的慘呼響起,那些剛從睡夢中醒來的紅夷,甚至還沒有做得出進一步的反應,便被短刃深深的刺進了他們的胸膛。

    容有雄親自帶著一個兄弟向內室衝了進去,在那裡,住著的是這隊紅夷的指揮官。

    才踢開了門,裡面“轟”的傳來一聲巨大響,那個率先沖進去的弟兄一頭栽倒在了地上,再也不會醒來了。

    容有雄紅著眼睛,手中短刃脫手飛出,一聲怪叫中,紅夷軍官手中短銃落到地上。他反應得也極快,不顧傷痛,一把拔出了佩劍,光著身子嚎叫著就向容有雄衝了過來。

    赤手空拳的容有雄匆忙躲過一劍,左臂被劃開一個小口子。

    鮮血激發起了他的鬥志,他操起燭台朝紅夷軍官砸了過去,趁他躲避的時候,一把抄起了邊上的一張長凳。

    紅夷軍官狂呼小叫著,手中的佩劍不斷的向自己的對手刺出,一劍比一劍凶狠。容有雄的長凳終究運轉不靈便,被對方逼迫得狼狽不堪,身上不多會又添了兩道傷口。

    可他一點也不覺得疼,迎著佩劍,不顧生死,長凳掄起來就朝紅夷軍官砸去。

    紅夷軍官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怕死的人,被這凶悍的打法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收劍朝邊上一讓。

    但揮到一半的長凳,卻忽然轉向,從容有雄的手裡飛出,朝著紅夷軍官的腰部砸出。

    紅夷軍官一聲慘叫,一個趔趄,佩劍飛出,人也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容有雄縱身飛出,轉瞬和紅夷軍官扭打在了一起。

    兩個人半斤八兩,身上都帶了傷。紅夷軍官的力氣大些,但腰部被結結實實的砸了一下,岔了氣,根本來不及恢復。在這樣的情況下,容有雄漸漸的控制住了身子底下的紅夷軍官。

    他揮起拳頭狠狠的朝紅夷軍官砸下,他能清楚的看到紅夷軍官的鮮血飛濺而出,迷濛住了自己的眼睛。

    可不管不顧,閉住眼睛,一拳接著一拳的朝著身下的人砸去。

    也不知這麼砸了多少拳,容有雄拳頭揮動的速度越來越慢了,他感覺到身下的那個敵人早就已經不動彈了,可他還是用盡最後的力氣,又死命砸了兩拳,這才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他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如果現在再有一個敵人出現,他絕對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了。

    “呼哧呼哧”喘著氣,體力多少恢復了些,他舉手擦去了面上的血跡,朝邊上看了看,那個紅夷軍官早就滿頭滿臉是血,活活的被容有雄打死了。

    “百長。”一個部下衝了進來,可一看到面前這副場景,怔了一怔說道:“外面的紅夷都被我們解決乾淨了,弟兄們死了三個,傷了四個。 ”

    “好!”容有雄掙扎著站了起來:“立刻按照計劃行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12:34 PM

第一百七十四章順風!

     驟然而起的槍聲和喊殺聲,讓熱蘭遮城的城門方向一下被驚醒了。

    偷襲變成了強攻。

    不得不承認,傑里米少尉是一個盡心盡責的軍官,只要他有任何的懈怠,現在城門已經被打開了。

    但這樣的事情並沒有出現。

    趙廣義和他的兄弟們因為傑里米的警覺而同樣也陷入了苦戰中。

    守著城門的紅夷士兵,儘管人數少、疲勞、倉促應戰,但卻還是在如此多不利的因素下表現出了很好的素養。

    他們迅速的組織起的防禦,拼命的阻擋著敵人的襲擊。

    夜襲者們最吃虧的地方是手中只有短刃。謝天和陳冬也曾經想過辦法,但紅夷對這一點戒備實在太嚴密了,大一些的武器根本沒有辦法運到熱蘭遮城。

    鎮守在城門方向的是十二個紅夷士兵,他們排成三排,分別射擊,這一殺傷戰術對於只有二十個人的夜襲者來說極其要命。

    沖在前面的一個弟兄,在紅夷第一輪射擊中便倒在了血泊中。

    “分散開來,衝!”趙廣義紅著眼睛,第一個拔出短刃衝了上去。

    十九個偷襲者一旦分散開來,讓紅夷一下失去了射擊目標。紅夷用的火槍,雖然威力可觀,但射擊精度很差,裝填緩慢。儘管第二輪、第三輪的射擊又射倒了兩名夜襲者,但要命的裝填速度,讓第一輪射擊者剛剛裝填完畢,還沒有來得及射擊,夜襲者已經衝前了十幾步。

    這是一段足以決定勝負的距離。

    “弟兄們,殺紅夷!”

    伴隨著趙廣義的一聲怒吼,“殺紅夷”的吼聲響徹城門。

    十七名夜襲者冒著敵人的槍口衝了上去!

    “轟、轟”的火槍轟鳴中,趙廣義身邊的兩個弟兄倒下了,但他們終於奮力衝了上去。

    趙廣義大喜,但他隨即一個趔趄,幾乎摔倒。

    他能感覺到自己受傷了,而且很重,該死的紅夷射中了自己。可在這個時候,自己無論如何也都不能倒下。

    他咬了咬牙,又拼盡全力的大吼一聲:

    “殺紅夷!”

    ......

    “殺紅夷!”

    幾乎同一時刻,陳冬的怒吼也在城樓方向響起。

    不顧生死的衝擊,讓他在付出了六個兄弟的生命之後,終於衝了上去。

    傑里米到了這個時候,還是沒有太多慌亂,他知道決定勝負的時候到了,再堅持一下,增援部隊很快就會來到。

    他拔出了自己的佩劍,大聲鼓勵著自己的部下向著夜襲者迎了上去。

    短兵相接、勇者勝!

    ......

    “大人,城樓那殺聲大作,陳冬已經動手!”

    “好!”丁雲毅大聲道:“弟兄們,先上城樓者,賞銀一百!”

    第一波攻擊者,是蕭易風率領的那一百名由囚犯組成的隊伍。

    在澎湖風櫃城要塞無數次的演習,這個時候終於派上了用場。

    飛爪、撓鉤、攻城梯紛紛出現,那一百名囚犯,大呼小叫,奮不顧死的向著熱蘭遮城城樓分力攀登。

    爬得最猛,最不要命的是王威。

    他心裡只有一個組最樸實、最簡單的想法:

    我要當大將軍,我要告訴那個臭婆娘她看錯人了!

    城樓上的傑里米少尉,在面臨兩面夾擊的情況下,依舊沒有慌亂。他一邊用少量士兵阻擋著來自後背的攻擊,一面親自帶著主力死死的守衛著城樓。

    一個飛爪被砍斷了,爬到一半的士兵慘呼著跌了下去,但後來者隨即更加勇猛的向著熱蘭遮城攀爬。…。

    城樓上的大砲也開始轟鳴,一枚砲彈落到攻擊者的隊伍中,頓時炸倒了一片。

    丁雲毅平靜的注視著這一切,完全無視來自熱蘭遮城方面炮火的威脅,沒有任何人和力量能夠動搖到他奪取熱蘭遮城的決心......

    ......

    紅夷戰艦“郝克托克”號。

    當攻擊熱蘭遮城的戰鬥打響後,“郝克托克”號上的艦長弗蘭茨上尉也被驚醒了,他第一時間的反應便是熱蘭遮城遭到了敵人的攻擊。

    弗蘭茨上尉儘管吃驚,但卻並沒有太多的慌亂。上一次強大的海盜劉香也曾經對熱蘭遮城進行過偷襲,但也一樣在熱蘭遮城和海面戰艦炮火的交相射擊下失敗了。

    他判斷這次同樣也是海盜的偷襲。

    大海盜劉香都失敗了,這次來的不過是一些不知輕重的小海盜而已。

    “郝克托克”號開火了。

    海面炮火的射擊,很快便對攻擊者造成了很大的威脅。

    丁雲毅把幾乎所有的力量都用到了對熱蘭遮城正面的攻擊上,看起來似乎並沒有準備和紅夷戰艦進行海戰,但其實這一切都已經在丁雲毅的預判之中。

    在謝天提供的情報中,一旦熱蘭遮城遭到攻擊,第一時間能夠對守軍提供支援的便是“郝克托克”號。

    丁雲毅把對付“郝克托克”號任務,交給了一群起碼表面上看起來不太可靠的人手中:

    海盜同盟的六海賊!

    如果是在白天,面對面交戰中,六海賊的全部力量加起來,也不是“郝克托克”號的對手,但現在是在夜晚,這給了這群海賊最好的發揮機會。

    十五條小船一字排開,每船二人,上面堆滿了引火之物。

    這是大明水師最著名的“火船戰術”。

    看起來簡單、暴力,但卻行之有效。

    利用夜色為掩護,利用台灣的攻防戰完全吸引住了“郝克托克”號的注意力,十五條火船,在海泥熊等六個海賊的親自帶領下,悄無聲息的劃向了“郝克托克”號。

    火船上一點聲音也都沒有,每個人都在奮力的劃著。

    越來越接近“郝克托克”號了,這時,海泥熊點著了火船上的引火之物品,然後和同伴翻身下船,鑽入海中。

    十五條火船都被點著了,船上的人都鑽入了海水中,然後興高采烈的看著被點著的小船快速的朝“郝克托克”號衝去。

    順風!

    “船長,看啊,那是什麼!”

    海面上一片星光點點,弗里茨上尉目瞪口呆。

    上帝,火船,是可怕的火船!

    料羅灣一戰,紅夷艦隊慘敗在了大明水師火船戰術之下,而現在,這一幕再度出現。

    只是,此時再想防範已經來不及了。

    順風!

    “郝克托克”號的命運已被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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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12:39 PM

第一百七十五章開——城門!!

     順風!

    “郝克托克”號的命運已被注定。

    上天也在眷顧著澎湖水師收復台灣之戰,上天也在眷顧著丁雲毅!十五條火船,竟然一艘也沒有被擊沉,一艘也沒有偏離目標:

    “郝克托克”號。

    這簡直就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奇蹟。

    前面的火船撞到“郝克托克”號上,大火迅速燃起,接著,後面的火船又撞到了前面的火船上,火借火勢、火借風勢!

    “郝克托克”號完全陷入到了火海之中。

    弗里茨艦長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戰艦在那燃燒,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戰艦一步步走向毀滅,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士兵在大火中發出悲哀的慘叫。

    這艘戰艦是紅夷的驕傲,規模僅次於“維京人”號,載員一百人。白天船上的水手大多去參加了宴會,船上尚餘水手三十八人。

    這三十八人完全的陷入到了死亡威脅的包圍之中。

    他們發出驚恐的叫聲,四處逃散,有的人跑得慢了,被大火追上,然後在火中發出絕望而悲慘的叫聲。但沒有人能夠對他們施以援手。

    有的人還算是比較幸運的,他們躍入到了海水中,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的這一切。

    弗里茨沒有跑,他放棄了逃生的希望。就和他的部下一樣,他根本就無法相信眼前的這一切。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郝克托克”號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可是這一切都無法避免了。

    然後,弗里茨絕望的閉上了眼睛,默默等待著最可怕事情的到來。

    “郝克托克”號沉沒了,這艘曾經和“維京人”號一樣龐大的戰艦,毀在了他們曾經根本不屑一顧的幾個小海盜手上。

    弗里茨船長和十七名海盜喪生,其餘的全部成了海盜的俘虜。

    而在這個時候,熱蘭遮城的戰鬥也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熱蘭遮城顯然已經被驚動了,一旦他們的援兵大舉增援上來,戰鬥將更加的會陷入到艱苦之中。

    丁雲毅親自出現在了熱蘭遮城下。

    不得不承認,紅夷在設計這座城的時候,考慮得非常周全,炮火對熱蘭遮城的殺傷非常有限,能夠供攻擊者攻擊的範圍也不多,這使得防御者佔據到了絕對上風。

    可是,儘管這樣,丁雲毅除了那些正在奮勇登城的士兵外,還有一個最大的希望:

    城裡的那些弟兄!

    傑里米少尉已經非常被動了,他一方面要應付那些不斷攀登著的攻擊者,又不得不分出精力也防範那些自己身後的夜襲者,他很明確自己無法堅持多少時候了。

    如果增援再不出現,那麼這裡勢必將被敵人攻陷。

    此時,利用城外山呼海嘯一般的攻擊,利用紅夷的兵力不足,陳冬已經帶著弟兄衝上了城樓。

    一旦距離拉近,紅夷手裡的火器便失去了作用。

    陳冬嘶吼著、狂叫著,一刀捅死了一個衝上來的敵人。

    還有十二個兄弟!八個部下已經倒在了衝擊的道路上。陳冬拔出短刃,脫手飛出,短刃準確的紮在了一個紅夷的胸口。

    “弟兄們,殺!”

    “殺!”

    伴隨著陳冬的吼聲,熱蘭遮城樓最後決戰已經開始!

    紅夷亂了。

    他們再也無法抵禦來自兩面的夾攻,傑里米少尉還在那大聲叫著、吼著,企圖激勵自己的部下戰鬥到底。

    可是局面已經很難扭轉。…。

    終於,第一個攻擊者登上了城樓。但他還沒有站穩腳跟,已經被紅夷刺中,軟軟的倒在了千辛萬苦才攀登上的城樓。

    他剛倒下,又是兩名士兵登了上來,拿起嘴中叼著的刀,狂呼大叫著便加入到了戰團之中。

    王威是第四個登上城樓的,這個一心想靠著戰功當上將軍的囚徒,便如同一隻猛獸一般,紅著眼睛,嘴裡發出怪叫,兇猛的撲向了面前的敵人。

    “完了......”

    這一刻傑里米的心情,和“郝克托克”的船長弗里茨一般的絕望。

    城樓就快要失陷了,敵人已經出現在了自己面前,這個時候除非有奇蹟的發生。

    而給予傑里米最後一擊的是,是城門方向的趙廣義和他的弟兄們。

    趙廣義的胸口在流著血,背部在流著血,左肋在流著血......他的鮮血大量流失,他的精力和體力在迅速的耗竭。

    他強迫著自己不能倒下,無論如何都不能倒下。

    城門還沒有打開,自己現在還不能夠死。

    “撲”的一聲。

    趙廣義感覺胸口一涼,紅夷的一把佩劍扎到了他的身體裡。

    得手的紅夷還沒有來得及高興,他忽然發現了一件最恐怖的事情:

    趙廣義居然對他古怪的笑了笑。

    然後趙廣義一把抓住了劍身,接著最讓紅夷恐懼的事情發生了。

    趙廣義一點點的朝著刺中自己的敵人走去,佩劍一點一點的穿透著他的身子。血,一滴一滴的流下。

    紅夷根本無法相信,自己會遇到這樣的事情。恐懼中,他甚至忘了鬆開手中的劍。

    趙廣義任憑劍完全沒入了自己的身子,任憑劍尖從自己的後背冒出,當他終於和紅夷面對面的時候,他又裂嘴笑了笑。

    然後,他舉起手中的短刀,一刀便刺進了敵人的咽喉。

    敵人倒下了,趙廣義搖搖欲墜,他知道自己不行了,可還是強迫自己絕對不能倒下。

    城門,還沒有打開!

    “敵人全部死了......”手下的弟兄才發出一聲歡呼,但隨即凝固在了那裡。他們驚訝的看到自己的隊長,身體裡被一把長劍刺穿,渾身是血,但卻還直挺挺的站在那裡。

    趙廣義笑了笑:“弟兄們,扶著我,開城門!”

    最後殘存的三個弟兄,滿眼是淚,他們顫抖的扶著自己的隊長,一步步的走到了城門前。每一步都走得是如此的艱難。

    趙廣義的手終於觸碰到了城門,這一刻,他知道勝利已經到來......

    ......

    “大人,快看,快看,城門被打開了!”

    朝著城門那看去,巨大的城門正在一點點的被打開。丁雲毅笑了,他舉起了手裡的“龍牙”,然後用每個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大聲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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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12:43 PM

第一百七十六章一戰功成

     “殺!”

    衝上城樓的王威爆發著吼聲,一刀斬向了對面的一個紅夷軍官。

    這個紅夷軍官正是傑里米少尉。

    少尉非常清楚的知道城樓的失守已經無可避免,他要做的,只是盡到一個軍官最後的責任而已。

    傑里米傾盡全力的舉起手裡的劍擋了一下,但對方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刀劍相撞之下,傑里米雙臂發軟,手裡的劍幾乎脫手。

    王威毫不遲疑,又是一刀砍上。

    這一次傑里米就沒有那麼幸運了,第二次相撞之下,他的劍不知道飛到了什麼地方。接著肋部一陣巨疼,傑里米倒在了地上。

    王威根本沒有理會地上的這個人,而是迅速又嘶吼著沖向了另一個目標。

    傑里米倒在血泊裡不斷的抽搐著,他能夠感受得到生命正在逐漸離自己遠去。

    上帝啊,仁慈的上帝啊,為什麼要讓自己死在這個陌生的國度裡?

    他看到一個人的臉出現在了自己的視線裡,傑里米竭力睜開眼睛,他看清了,是陳冬。

    “我要死了,陳......”傑里米喃喃地說道。

    陳冬點了點頭,是的,傑里米的傷實在是太重了,無論如何也都救不回來了。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有些惋惜。

    傑里米是一個盡忠職守的軍官,即便在最危險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的崗位。僅僅憑藉這一點,他還是值得尊敬的。

    “我們曾經是朋友......”傑里米艱難地說道:“看在這個份上,請你幫我解脫這份痛苦。”

    陳冬完全能夠理解,這一刀傷得實在太深了,沒有任何救過來的可能,可是在血流乾之前,他卻又不會死去,不得不和這可怕的折磨搏鬥著。

    死,對於他來說是最好的解脫了。

    陳冬握了握手裡的刀,抱住了傑里米的頭,低聲說道:“下輩子,別再來這裡了。”

    說完,他把刀深深的紮進了傑里米的心口。

    傑里米身子一陣抖動,然後一切都結束了。

    放下了傑里米的屍體,陳冬站了起來。

    他看到,大量的士兵已經登上了城樓,這裡的紅夷士兵幾乎都被殺光了。熱蘭遮城,很快就將要落到澎湖水師的手裡......

    ......

    “進城!進城!”

    呼聲一浪高過一浪,無數的大明士兵衝進了熱蘭遮城。

    丁雲毅生平第一次步入了這座由荷蘭人建造的城裡。

    收復台灣之戰,已經邁出了最重要、最關鍵、也是最決定性的一步。可是他的心情卻並不輕鬆。

    他看到了趙廣義,他認得這個人。記得在陳冬帶著六十個弟兄最後出征的那天,他還親自勉勵過趙廣義。

    可是現在這個熱情澎湃的年輕人,卻滿身血污的倚靠在城門那。他的手,死死的抓著城門,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可是,他已經死了。

    “大人,趙百長拿自己的命打開了城門,他死的時候,還在那大叫著進城,進城。”倖存下來的三個弟兄,嚎啕大哭。

    丁雲毅鼻子酸酸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他完全想像不到,在傷這麼重的情況下,趙廣義是用什麼樣的毅力,來支撐著自己打開城門的。

    熱蘭遮城的攻陷,完全是這些弟兄拿命換來的!

    張憲軒試著想要把趙廣義和城門分開,但他的手抓得如此之緊,似乎即便死去,他也不願意鬆開這扇沾染無數兄弟鮮血的城門。…。

    張憲軒被迫用力,這才分開了他的手,趙廣義的一具屍體轟然倒地。

    “把他送回澎湖。”丁雲毅的聲音竟然有些顫抖,但他隨即否認了自己的想法:“不,就把他留在台灣,我要讓他在天之靈看到,他沒有白白犧牲,台灣,就快要收復了!”

    “守備!”

    陳冬和謝天出現在了面前,大聲道:“城門、城樓已經全部控制!西面紅夷軍營發來信號,也已為容有雄控制!”

    看著這兩個為了收復台灣,忠心耿耿的部下,丁雲毅緩緩地道:“還剩下多少人?”

    陳冬遲疑了下:“西面軍營情況不明,這裡,還剩下十三個兄弟,其中九人帶傷。”

    “啊,知道了......”丁雲毅語氣平靜,但內心卻起伏不定。

    連著謝天在內,四十一個兄弟,折了二十八個,二十八條生命就這麼沒有了。看起來代價不大,可是如果沒有這二十八個死難的兄弟,現在熱蘭遮城還在苦戰之中。

    “都把他們留在台灣,留在台灣。”丁雲毅的口氣有些苦澀:“他們盡到了自己的力,他們的名字將與台灣永存!”

    這時,西面紅夷軍營那傳來了炮聲,是容有雄和他的弟兄們和敵人交上火了。

    丁雲毅緊了緊手中的“龍牙”,一聲厲吼:“收復台灣,在此一戰!弟兄們,隨我殺敵!”

    “殺敵!殺敵!!殺敵!!!”

    無數的吼聲震天動地,無數的弟兄,吶喊著衝了出去。

    收復台灣,在此一戰!

    “張憲軒!”丁雲毅忽然喝道。

    “在!”

    “立刻回到'挑戰者'號,負責指揮全部戰船,巡弋海面,有不聽勸阻膽敢靠近者,格殺勿論!”

    “是!”

    “蔡九洲!”

    “在!”

    “立刻回到福建,飛馬捷報,我澎湖水師攻入熱蘭遮城,台灣光復只在旦夕之間!你親自去向鄒撫帥報捷!”

    “是!”

    “謝天,陳冬!你二人為全軍總嚮導官,攻入熱蘭遮城,生擒普特曼斯!”

    “是!攻入熱蘭遮城,生擒普特曼斯!”

    “葉大海,隨我左右!全軍,殺敵!”

    “殺敵”的吼聲,再度響徹整個熱蘭遮城。

    這是大明崇禎七年十一月。

    這一年,一個之前小小的角色,攪得福建風雲變幻,局勢大亂;這一年,一個之前小小的角色,在福建官員、台灣紅夷、包括鄭芝龍在內的所有人完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突然展開收復台灣之戰。

    一戰成名,一戰功成。這一戰,勢必青史留名,萬代流傳。這個人的名字,也勢必為所有的人所牢記:

    丁雲毅!

    他和他所指揮的澎湖水師將士,將永遠的把自己的名字留在台灣這塊土地之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12:46 PM

第一百七十七章要求

     喊殺聲徹底驚動到了普特曼斯總督。

    壞消息震驚到了這位尼德蘭派駐台灣的最高長官。

    起初只是以為又是一次海盜偷襲,但沒有想到隨著時間的推移,情況完全不是這樣的。

    派出增援的部隊,由史偉德少校指揮,但少校帶領的八十名援兵,密特堡的時候,就被一陣密集的砲火轟了回來。

    密特堡已經被敵人佔領了嗎?

    隨即,一個接著一個讓普特曼斯總督心煩意亂的消息傳來。來的不是海盜,而是一大股訓練有素的職業軍人。他們擁有大量的士兵、大砲,以及戰艦。

    強大的“郝克托克”號戰艦在哪裡?為什麼在敵人發起進攻後,“郝克托克”號不及時對熱蘭遮城進行增援?

    普特曼斯總督並不知道他所期待的“郝克托克”號已經和船上的水手們沉沒到了海底。

    在敵我情況不明的情況下,普特曼斯做出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堅守從北門到亞爾模典堡一線,將大量炮火集中到佛力欣廉堡,掩護北門和亞爾模典堡,同時向暸望台增派士兵,嚴密監視動靜。又委任史偉德少校為總司令,負責抵禦敵人進攻。又急忙派出部下,命令正在城外鎮壓台灣人暴動的卡爾查少校立刻率兵回援。

    一切安排好了,但普特曼斯總督心裡並沒有多少底。

    喊殺聲響了一夜,整個熱蘭遮城的尼德蘭人人人驚慌失措,大量跑進了以長官公署為中心的內城。

    天色濛濛發亮,嘶喊聲稍稍平息了一些。但這並沒有讓在前線指揮的史偉德少校安心。站在亞爾模典堡上,他甚至已經能夠看到了那些攻進熱蘭遮城的敵人。

    少校迅速下令關閉了亞爾模典堡,那些還沒有來得及撤進來的尼德蘭人,無論在外如何哀求,少校鐵了心的就是不肯打開城堡。

    他的這一決定看起來鐵石心腸,不近人情,但從內城的安全角度來看,的確無可厚非,一旦現在繼續敞開城堡,那麼敵人很有可能趁隙而入。

    暸望台那傳來了讓人沮喪的情況。坎貝爾費堡井、棱堡、密特堡已經先後失陷,就連尼德蘭王國的旗幟也被拔了下來。

    整個外城,都已經落到了進攻者的手裡。

    是誰?到底是誰在進攻熱蘭遮城?到底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

    整個進攻計劃進行得實在太周密了,選擇在了總督生日的這天,在的宴會結束,人人精疲力竭的時候發起了突襲。

    僅僅一個夜晚的時間,外城一半已經淪陷。

    可怕的進攻啊!

    從暸望台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奪得了一半外城的進攻者,並沒有急著對內城發起攻擊,而是逐一在清掃著戰場,穩固著已經到手的勝果。

    這不是海盜,絕對不是。海盜進城,只是燒殺劫掠,而對面的那些人,明顯是職業軍人。史偉德少校很快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接下來發生的,也驗證了史偉德少校的判斷。

    一個敵人的使者,出現在了亞爾模典堡下,並要求立刻見到普特曼斯總督。

    史偉德少校猶豫了下,命令人放下了吊藍,那把人拉了下來,並迅速通知了普特曼斯總督。

    “我是大明澎湖守備、驍騎尉丁雲毅丁大人派來的使者段三兒。”

    來人一開口,頓時讓普特曼斯總督怔在了那裡。

    大明澎湖守備,驍騎尉丁雲毅?就是那個接連斬殺了海盜的丁雲毅?總督聽過他的名聲,但無論如何不會想到攻擊熱蘭遮城的居然會是這個人。…。

    他也曾經擔心過有這種可能,但他的盟友,那位掌握著福建大部分軍事權利的鄭芝龍曾經拍打著胸脯告訴他。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但現在可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我抗議。”普特曼斯總督定了定神,揮動著雙手竭力表達著自己內心的不滿:“在澎湖戰鬥結束之後,我們拆毀了設立在澎湖的要塞,退出澎湖,而做為答謝,你們允許我們在台灣居住。現在你們悍然攻擊熱蘭遮城,我必須要向你們的皇上,以及福建巡撫提出最嚴正的抗議,我要求你們立即撤出熱蘭遮城,結束這無恥的侵略行徑。 ”

    “我只是來轉達我們守備大人意思的。”段三兒面無表情:“我們的守備大人也猜到了你會說這樣的話,因此他特意告訴了我,台灣從來都是大明的土地,只是被你們用卑劣的手段竊取了。是的,朝廷允許你們在此居住,但這並不代表這就成了你們的合法土地。在你們的統治下,台灣民不聊生,暴亂四起,已經嚴重威脅到了我大明朝的利益。鑑於此種情況,我澎湖水師不得不奮勇出擊,奪回屬於我們的管轄權!”

    普特 曼斯總督並不死心:“這是你們那位丁守備說的?”

    段三兒點了點頭:“是的,一字不漏。他還告訴我們,所謂的熱蘭遮城,是你們在台灣'一鯤鯓'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我大明從來沒有承認過它的合法性。”

    普特曼斯總督在那怔了一會:“丁雲毅想做什麼?”

    段三兒淡淡地道: “我丁守備要求你們,在今天中午之前必須打開內城,無條件投降,此次我澎湖水師出征一切費用,皆由你們承擔,在此基礎上我們將確保熱蘭遮城所有尼德蘭人的生命安全,並委派船隻將你們送離台灣。”

    “投降?立刻台灣?這不可能!”普特曼斯顯然是被這樣的要求激怒了:“身為東印度公司的職員和尼德蘭王國的軍官,我決不會答應這樣無理的要求! ”

    “是嗎?”段三兒笑了笑:“中午之前,你們必須接受我們的要求,否則,我們將強行攻擊。到時出現的任何情況我們都慨不負責!”

    “我要求立即見到你們的鄭芝龍大人,立即!”普特曼斯總督大聲叫了起來。

    段三兒朝他看了看:“現在在這的最高長官是丁雲毅丁守備,如果你要見鄭大人,在你們投降之後守備大人保證很快就可以看到。”

    看到目瞪口呆的普特曼斯,段三兒很是同情地道:“留給你們考慮時間已經不多了,總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12:49 PM

第一百七十八章最後一個敵人

     談判之門已經關閉。

    其實從一開始,丁雲毅就並沒有抱能夠談判成功的任何希望,他無非是在利用談判為自己爭取到重新調整的時間而已。

    紅夷依舊盤踞著內城,擁有著炮火上的優勢,貿然強攻,勢必造成重大傷亡,這並表示丁雲毅想要看到的。

    他需要重新調整武裝自己的部隊。

    “亞爾模典堡和佛力欣廉堡兩處,相比之下,佛力欣廉堡的防禦更加薄弱一些。”對熱蘭遮城再熟悉不過的謝天說道:“普特曼斯必然將主要炮火集中的佛力欣廉堡,與亞爾模典堡構築成交互掩護,但是我卻認為可以選擇佛力欣廉堡做為強攻對象。”

    “那就選擇佛力欣廉堡! ”丁雲毅沒有任何遲疑,他無條件的相信部下的情報:“把船上的火砲給我運來,集中所有炮火,猛轟佛力欣廉堡!葉大海,普特曼斯一定急令卡爾查率領城外軍隊增援,你率領三百名士兵出去截擊卡爾查。謝天,你負責聯絡郭懷一,前後夾攻。”

    “是!”

    這時的熱蘭遮城,忙忙碌碌,澎湖的弟兄們,來往穿梭,大半個熱蘭遮城,已經基本掌握在了丁雲毅的手裡。

    唯一阻撓著丁雲毅奪取全部台灣的最大障礙,只剩下了面前的這個內城。最大的變數,也正在這裡。

    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奪取整個熱蘭遮城,一旦被鄭芝龍知曉,率領主力水師馳援台灣,那麼事情的發展便完全無法預料了。

    丁雲毅把頭轉了過去。

    城門那的尼德蘭旗幟已經被落下,取之代之的,是繡著一個斗大“明”字的大旗在在迎著晨風獵獵飛舞。

    崇禎七年十一月十九日,丁雲毅率軍進入熱蘭遮城。這一日,意味著大明政權重新開始進入台灣。

    也許在其他人的眼裡這並沒有什麼太特別的地方,但對於丁雲毅來說卻是非凡的一天。他比另一個人更早進入台灣,更早的把台灣從外國人的手里奪了回來。

    而更加重要的一層意,一旦完全掌控台灣,自己便有了和鄭芝龍全面對抗的本錢。

    此時的熱蘭遮城,外城和內城都在忙碌著。一門門的大砲安放起來,一個個的士兵緊張的奔波著。

    時間,對於雙方來說,都成了至關重要的一點。

    那些參與攻城的士兵們,匆匆的把乾糧塞到嘴裡,尚來不及仔細咀嚼,便又匆匆忙忙的忙碌著攻城準備。

    十二門紅夷炮、佛郎機砲被搬運進了熱蘭遮城,砲口對準了對面的目標。黑洞洞的砲口,只等著一聲令下,便能夠讓整個亞爾模典堡陷入到炮火硝煙之中。

    士兵們仔細的檢查著自己的攻城梯、飛爪、撓鉤,即將到來的苦戰,並不比昨日夜間的戰鬥要輕鬆多少,也許會更加艱苦。

    而同樣的,那些紅夷士兵也一樣的緊張忙碌。

    他們完全想不到,費盡了千辛萬苦才建造起來的熱蘭遮城,僅僅一個夜晚,明朝的軍隊便湧入了城內。

    原本堅不可摧的神話一旦破滅,對於他們信心和士氣上的打擊是巨大的。

    史偉德少校憂心忡忡,他並不能夠確定自己指揮的部隊能否抵擋住敵人的進攻。從目前的態勢來看,敵人氣勢旺盛,不可一世,一旦開戰,結果會是怎樣?

    這裡已經是熱蘭遮城最後的防禦點了,如果連這一點也都遭到突破,自己和總督閣下,還有那麼多的士兵能夠跑到哪裡去?…。

    他無法回答自己的這個問題,一切都交給上帝來裁決。

    後面傳來了質問聲和吵鬧聲,甚至還有哭聲。那是第一批來到台灣的尼德蘭公民,正處在驚慌中大聲的詢問為什麼敵人會忽然出現在了被吹噓為無法攻破的熱蘭遮城。在那大聲的詢問這裡能否守住,大聲的詢問自己還在外面的財產該怎麼辦?

    沒有人能夠回答他們,因為誰也不知道答案。

    這些愚蠢的人啊,史偉德少校心裡輕蔑的想道。現在最該考慮的是任何保護好自己的生命,而不是什麼財產......

    ......

    太陽漸漸的升高了,陽光鋪灑在熱蘭遮城,卻並沒有讓人感覺到溫暖。

    空氣中彌散著昨夜留下的血腥味和硝煙味,讓人聞了不太舒服。而在這個時候,方才還喧鬧無比的外城卻一下變得安靜了。

    緊張、凝重的氣氛迅速傳播開來,所有人都知道,決戰就快要開始了。

    那些船上下來的砲手們,躍躍欲試。他們無比期待著自己掌握的大砲,一會便能在攻擊中一炮建功。

    在大海上他們是英雄,在陸地上他們一樣也是好漢。

    “大人,我各炮、各隊完成準備。”

    聲音傳到丁雲毅的耳朵裡,丁雲毅默默的點了點頭,他忽然問身邊的段三兒:“段三,緊張嗎?”

    段三兒老老實實的“恩”了一聲。

    守備大人已經下達了今日必須在內城撕開一個口子的命令,時間對於澎湖官兵來說就是生命。

    走過了那麼多的艱險,現在就差最後一步了,可這最後一步,卻是如此的艱難沉重。

    “我也一樣緊張。”丁雲毅笑了笑:“我其實比你們都害怕。要是這次沒能把內城打下來,你們頂多不再跟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可我呢?非但這頂帽子保不住了,只怕大好人頭還得落地那。”

    “大人不會輸的。”段三兒的回答堅定無比:“大人在澎湖沒有輸給過海賊,在杭州沒有輸給過刺客,現在在台灣,一樣不會輸給紅夷!”

    丁雲毅漸漸的收起了笑容,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兄們。弟兄們的臉上,寫著堅毅、寫著對自己的無限信任。自己不是在為自己一個人在戰鬥,而是在為所有的弟兄們在戰鬥。

    他拔出了“龍牙”:“弟兄們,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這是山呼海嘯的回答。

    “前面,就是阻擋著我們奪取台灣的最後一個敵人!”丁雲毅的刀身向前,指著佛力欣廉堡:“打下它,台灣就是我們的了,從此後我與弟兄們富貴同享!”

    然後,他大聲地說道:

    “攻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12:53 PM

第一百七十九章大決戰

     “攻城!”

    十二門砲同時發出了怒吼。

    崇禎七年十一月十九日,熱蘭遮城決戰爆發。

    內城、外城,火砲轟鳴,互相對轟。砲彈在空中呼嘯,然後狠狠的落下,掀起滿天塵暴。

    這是熱蘭遮城建成後最大的一次砲戰,也是從未有過的砲戰。

    雙方的砲手卯足了勁的把一枚枚的砲彈狠狠的砸向對方,每每命中目標,總會在各自的陣營裡爆發出一陣的歡呼。

    城外,是澎湖官兵陣陣的歡呼聲;城內,是那些尼德蘭人驚恐的叫聲。

    他們中的許多人,抱著發財的夢想,從尼德蘭來到遙遠的台灣,他們原以為在這塊土地上遍地都是黃金,他們會帶著無窮無盡的珍寶回到自己的家鄉。但現在,他們知道自己錯了。

    這裡不是他們的地方,大明,不歡迎他們這樣的人!

    唯一表現得異常勇敢的,是那些紅夷的砲手們,他們在這一項上,是強於澎湖官兵的。

    平靜的站在那裡,任憑砲彈在自己的頭頂呼嘯,丁雲毅的身子一動不動。

    雙方的砲擊他都看在了眼睛裡,而在這一刻,他有了自己的想法。儘管薩羅齊神父和波萊曼船上為自己找來了一些火砲教習,但卻並不能令自己滿意。

    但面前的這些紅夷砲手就不一樣了,如果能在台灣收復之後,把他們編入到自己的軍隊裡,聘請他們做為炮術教習,將會起大極大的作用。

    熱蘭遮城的激戰還在繼續著,但丁雲毅已經把目光放到了更遠的地方。

    謝天提供的熱蘭遮城全城圖紙在砲擊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相比於亞爾模典堡,佛力欣廉堡的防禦要薄弱許多。在當初設計的時候,便考慮到了一旦熱蘭遮城被人攻入,那麼亞爾模典堡主防,佛力欣廉堡主攻。

    而現在,澎湖砲手準確的抓住了佛力欣廉堡設計上重攻輕守的弱點。十二門砲被集中起來對著佛力欣廉堡一陣狂轟爛炸。

    史偉德少校愈發的擔心起來了。

    明朝砲手的情報太準確了,非但抓住了佛力欣廉堡的弱點,而且砲彈落點處,全部是該堡防禦最薄弱的地方。

    史偉德少校很清楚的看到,儘管自己的砲兵素質和火砲質量要高於對,但對方在準確的抓住了佛力欣廉堡的弱點之後,迅速的把這一差距彌補上了。

    在對方瘋狂炮火的攻擊下,佛力欣廉堡搖搖欲墜。而攻擊方的步兵部隊,已經開始躍躍欲試。

    “轟”的一聲巨響。

    在持續不斷的砲擊之後,佛力欣廉堡終於被炸出了一個缺口。

    “蕭易風、龍戰天!”

    “在!”

    丁雲毅手中“龍牙”一指佛力欣廉堡:“你們各率五十名兄弟,攻進去!”

    “是!”蕭易風和龍戰天早就已經迫不及待,抓起戰刀,朝前一指:“弟兄們,衝進去,生擒普特曼斯!”

    “生擒普特曼斯!”

    呼聲震動著佛力欣廉堡,震動著亞爾模典堡,震動著整個熱蘭遮城內城。

    最後決戰,開始!

    一百名澎湖官兵蜂湧著朝前衝去,廝殺聲和吶喊聲,讓內城為之震動。

    史偉德慌了,嘶聲力竭的指揮著開砲,阻擋著敵人的進攻;嘶聲力竭的安排士兵們,趕快填補缺口,防止整個戰局的崩潰。

    亞爾模典堡同時開火。

    兩個方向的交叉火力,阻擋著澎湖官兵的進攻,每一次的砲聲和槍聲過後,總有幾個弟兄永遠的倒在了血泊中。…。

    第一次的進攻,在兩個城堡交相掩護下失敗了。二十一個弟兄再也無法看到大明收復台灣了。

    而趁著敵人退下去的時候,史偉德少校趕緊命令部下修復了方才被炸開的缺口。

    第一次的進攻失敗,並沒有影響到丁雲毅取勝的慾望。這時兩門佛郎機砲炸膛,兩門被紅夷炮火摧毀。

    丁雲毅迅速以一門紅夷炮為主力,集中起全部火砲,拼命轟擊才被紅夷勉強修補起來的那個缺口。

    而這一切,或者就將變成最後勝利的保障。

    炮聲還在持續轟鳴著,短暫而猛烈的砲火過後,缺口再度被撕開。

    “把所有的砲彈都給我砸出去!”丁雲毅紅著眼睛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所有的砲彈都被集中起來,鋪天蓋地的朝著那個缺口轟出。

    最後一聲炮聲在澎湖官兵的陣地上停止了。

    似乎,一切都變得安靜下來。

    右手握著“龍牙”的丁雲毅,接過了一面盾牌。這一個動作,瞬間讓所有的弟兄都明白:

    守備準備親身攻城了!

    每個人都拿過了自己的武器,砲手也不再去管自己心愛的火砲,拿起了趁手的兵器。

    大決戰!

    “看到沒有,都給我看清楚了,缺口已經被拉大了!”丁雲毅的聲音低沉,但卻不容反駁:“這一次,我將親自帶著你們進攻。進則生,退則死!所有百長以上軍官,都給我沖在最前面!懼戰者,殺!逃竄者,殺!亂陣腳者,殺!”

    “懼戰者,殺!逃竄者,殺!亂陣腳者,殺! ”

    這是弟兄們響亮而整齊的回答。

    這響亮的回答,甚至站在亞爾模典堡和佛力欣廉堡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蕭易風、龍戰天,你們還給我衝擊缺口!”

    “是!”

    丁雲毅緊了緊手中的“龍牙”:“其餘所有弟兄,衝進去!殺!”

    “衝進去!殺!”

    陣陣的吼叫聲中,這些澎湖的官兵們,變成了一群的雄獅,在他們的守備丁雲毅的帶領下,如同一股無可阻擋的狂風,向著佛力欣廉堡席捲而去。

    “開砲!開砲!”

    史偉德少校大聲叫著,他感受到了從所未有的恐懼。他必須要依靠大砲的吼叫,才能壓制住內心的恐慌。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感覺到熱蘭遮城一定無法守住了,他面對的,是一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隊伍。

    也許,從一開始他們就不應該開到台灣這塊陌生的土地上,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狂妄的認為憑藉著那麼幾百個人就能夠挑戰龐大的大明王朝。

    即便現在的大明王朝正在走向逐漸的走向了衰弱,但也不是東印度公司能夠正視的。

    但現在才明白過來卻一切都已經太晚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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