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西方蜘蛛 -【強明】《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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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07:13 AM

第一百三十五章劉香之死

    “守備,發現劉香船隊蹤跡,正在向金門一帶運動!”

    “好!”正全神貫注凝視著大海的丁雲毅猛然放下了手裡的千里鏡,大聲呼道:“命令,全船隊轉舵加速,目標金門,截擊劉香艦隊!”

    明崇禎七年八月十一日,丁雲毅所指揮的澎湖船隊,在得到情報之後迅速轉向至金門外洋,成功截擊劉香艦隊。

    劉香辛苦的繞了一個大圈子,本意是趁其不備,襲擊金門,次後由金門逃回廣東田尾洋,但他的意圖再一次為丁雲毅所打破。

    決戰,已經無可避免!

    劉香終於能夠確定丁雲毅就是自己命中的剋星了,無論自己走到哪裡,總無法擺脫這個噩夢。

    既然無法擺脫,那就在這裡把一切做個了斷......

    同樣,丁雲毅也不會再讓劉香跑走了。

    未時,丁雲毅下令懸掛“虎賁衛”戰旗。

    當“虎賁衛”的戰旗在大海上飄揚起來之後,澎湖水師七條戰船同時出動。

    金門外洋海戰爆發。

    炮聲再一次撕裂了海面的寂靜。

    劉香的船隊儘管還有二十八條船,但其主力已經於澎湖海戰基本消耗殆盡。數量多,但不強,成為了劉香難以避免的一道命門。

    而澎湖船隊,士氣高漲,火器犀利,迅速的開始佔據上風。

    而最讓劉香頭疼和無奈的是,唯一還有一戰之力的李國船隊,則與劉香船隊若即若離,一如澎湖海戰那樣,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立即參與到作戰之中。

    似乎與李國心有靈犀一般,澎湖水師也並沒有對李國船隊採取任何進攻態勢。

    澎湖海戰,李國船隊始終在外圍游弋,但這一次,他們卻直接身在交戰旋渦中心,但澎湖水師卻依舊沒有任何攻擊他們的跡象。

    這是為什麼?

    李國有些迷惑。

    海面上打得熱火朝天,自己這裡卻好像被人遺忘了一般......

    “表哥,快看,有條船。”一邊的郭創忽然指著海面大聲叫道。

    朝那看去,一條小船正在快速的朝自己這裡接近。

    “火箭,準備火箭!”

    郭創才叫了出來,已被李國打斷:“混帳,難道你沒有看到小船上是空的嗎?”

    小船上只有一個划船的,當來到李國船隊之下,李國讓人放下纜繩,把他拉了上來。那人一到船上,便大聲道:“在下是葉大海葉百長派來的。”

    “葉大海?”李國怔了一下,隨即有些隱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是,葉百長讓我帶句口信給李國李首領,一字不能更改。”那人清了清嗓子:“'李國,此時不棄暗投明,接受招安,更待何時?真的要隨劉香一起殉葬嗎?我全船隊奉丁守備之命,不得向你開一炮,發一箭,丁守備的苦心難道你還不懂嗎?此刻若再不降,悔之晚矣。你我兄弟若能聯手,建功立業,何其快哉。'”

    李國怔怔聽著,半晌才道:“真......丁守備真的說過不向我船隊開一炮,發一箭? ”

    那人笑道:“難道李首領沒有看到開展至此,唯你船隊未曾受到攻擊?李首領,海戰眼看結束,劉香覆滅在即,你還下不了決心嗎?”

    這個決心將決定著自己和所有兄弟們的未來。李國朝海面看了眼,劉香艦隊完全處在下風,但一時半會卻還不會遭到殲滅。他猛然咬了咬牙,厲聲道:“郭創!”

    “在!”…。

    “集中所有船隻,猛攻劉香!”

    “是!”

    崇禎七年八月十一日,在金門外洋海戰爆發之後,劉香部下,大海盜李旦之子李國,倒戈一擊,投降大明澎湖水師,猛攻劉香船隊。

    海戰的勝負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了。

    李國的倒戈,也給本來就士氣低沉的劉香船隊的海盜們帶來了巨大的心理震撼。很快,整個海盜船隊潰不成軍。

    丁雲毅指揮的“追隨者”號,死死的咬住了劉香的座船,並於未時二刻成功接舷。

    最後的白刃戰開始了。

    又是丁雲毅第一個登上了敵船。那把讓海盜聞風喪膽的“龍牙”,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了讓人畏懼的光芒。

    一個接著一個的海盜倒在了“龍牙”之下,這把寶刀所到之處,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擋。

    “劉香!”

    一聲暴喝從丁雲毅的嘴裡發出。

    劉香停住了自己的腳步,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地方可以跑了。

    他也曾經是威風凜凜的海上霸主,既然事已至此,起碼死也要死得像個霸主的樣子。

    劉香接過了一把大刀,橫在前胸:“丁雲毅,難道你真的要趕盡殺絕嗎?”

    丁雲毅右手握刀:“我是兵,你是賊,自古兵賊不兩立。到了這個時候,難道你還不自殺嗎?”

    劉香就如同一頭被激怒的公牛一般,狂吼一聲,揮動著大刀向丁雲毅衝了過來。

    他並沒有發現,在他衝鋒的時候,身邊沒有一個海盜陪伴著他。

    一道凜冽的寒光閃過,一切便都歸於了安靜。

    劉香死了,他的屍體倒在了甲板上,這是他一生里的最後一次戰鬥。

    正如他自己哀嘆的那樣,丁雲毅,便是他這一生里的剋星。

    丁雲毅站在劉香的屍體邊看了許久,然後蹲下了身子,割下了劉香的首級,旁若無人。

    他高高的舉起了劉香的頭顱,然後厲聲吼道:

    “劉香死了!”

    船上的戰鬥嘎然而止,所有人都朝這裡看來,接著,船上的澎湖官兵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呼聲:

    “劉香死了!劉香死了!”

    劉香,這個曾經縱橫大海,不可一世的大海盜死了!死在了大明澎湖守備丁雲毅的刀下!

    也許,丁雲毅並不僅僅是劉香的剋星,而是所有海盜的剋星!

    呼聲越傳越廣,很快,整個金門外洋都傳遍了歡呼。

    本來就已經沒有了什麼鬥志的海盜,終於停止了無謂的抵抗。

    海戰,結束了。

    劉香的二十八條船,除李國率七條船戰場倒戈,被擊沉三艘,其餘全部投降。

    從此,在福建,在廣東,在整個大海,劉香這個名字被徹底除名。

    而帶來這一切的,是曾經默默無聞,但卻忽然橫空出世的:

    丁雲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07:13 AM

第一百三十六章轟然倒下

    “回來了!丁守備的船隊回來了!”

    “丁巡檢截殺劉香成功,回澎湖了!”

    大大小小的叫聲在澎湖傳開,軍民們紛紛扔下了手裡的事情,一窩蜂的跑向了海邊。

    “小姐,小姐,丁守備回來了!”

    韓小小一怔,隨即立刻站了起來。

    丁雲毅回來了,丁雲毅終於回來了!

    澎湖的軍民們就站在海邊,他們看到奮勇追敵的丁守備終於帶著他的船隊回來了。

    最前面的,是“追隨者”號,左右兩翼護衛的,是蔡九洲和葉大海指揮的戰船。不光這些,他們還看到了許多從來沒有見過的船。

    那一定是丁巡檢的戰利品!

    “追隨者”號慢慢停了下來。

    可還沒有等澎湖的軍民們來得及歡呼,就看到龍戰天、段三兒帶著幾名士兵,高高舉著一幅擔架,不要命的在海上奔跑而來。

    接著,從周圍的艦船上,蔡九洲、葉大海和無數的水師官兵,也紛紛跳下了齊膝的海水中,瘋了一般的朝岸上奔來。

    軍民們傻了,不知道出了事情。

    “快,快找大夫來!不,找薩羅齊神父來,他會看病!”龍戰天一到岸上,便嘶啞著嗓子喊道。

    擔架上躺的是丁雲毅!

    大明的澎湖守備丁雲毅!

    擔架上的丁雲毅,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面色慘白,毫無人色。

    “轟”的一下,澎湖炸開鍋了。

    “快找大夫來啊!”

    “薩羅齊神父,薩羅齊神父呢?”

    人人都在亂哄哄的叫著,人人都在擁向擔架旁。

    蔡九洲猛然一聲大喝:“都讓開,都讓開!把丁守備抬回軍營去!”

    擔架上的丁雲毅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微微睜開了眼睛,矇矓中,他似乎看到了秦云,看到了張憲軒,看到了韓小小,也看到了阿喜和阿湖姐弟......

    丁雲毅居然裂嘴笑了笑,接著便又陷入到了昏迷中......

    .. ....

    丁雲毅以勇猛絕倫聞名於大海之上,但他不是鐵打的。

    在杭州“聽雨樓”的時候,他便渾身帶傷,才能下床,便趕往蘇州與王承恩會合,接著又奔波去了京城。

    才回到澎湖,多處傷勢因為徹夜奔波根本沒有痊癒,可還沒有來得及好好養傷,卻又經歷了澎湖大戰,再次身帶八處傷勢。傷上加傷,換個人早已倒下。

    但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丁雲毅卻帶傷咬牙追擊劉香,一舉在金門外洋殲滅劉香船隊。

    當目標終於達成,丁雲毅憋著的一口氣鬆了,全部傷勢一齊發作,轟然倒下。

    隨他一起追擊的弟兄們,瘋了一般的把船開回了澎湖。一路上,丁雲毅大半時間都處在昏迷中,有的時候偶爾醒來,喃喃的說上幾句誰也聽不清楚的話,便又再度昏迷過去。

    弟兄們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才在最短的時間裡把丁雲毅送回了澎湖。

    其實弟兄們看到守備倒下,也全都亂了,根本沒有想到,其實他們完全可以把丁雲毅送到路程更加短的金門去,或者條件更加好的福建去,而不是回到澎湖。

    可是在那個混亂時候,誰會想到這點?

    丁雲毅就是他們的主心骨,就是他們心目中不可戰勝的神,就是他們的一切。一旦丁雲毅倒下了,他們也便覺得天崩地裂。

    丁雲毅以一個人的力量支撐起整個澎湖,有好處。他用自己的勇猛、無畏,讓澎湖的戰鬥力在最短的時候得到的最大的提升,讓全澎湖的人都為他而驕傲,也願意心甘情願的為他死戰。…。

    但同樣的,這樣的做法也存在著很大的隱患。

    澎湖是丁雲毅一個人的澎湖,所有的人都把他當成依靠,當成主心骨。一旦他倒下了,整個原本運轉流暢的機制便會產生混亂。

    這種隱患終究還是爆發了。

    但在現在,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丁雲毅卻並沒有辦法去改變它,他必須還得一個人抗著整個澎湖前進。

    可是,他能挺過這一關嗎?

    軍營外,澎湖的百姓聚得黑壓壓的,都在詢問著丁巡檢的情況。軍營內,官兵們焦急的議論著,來回走動著。他們和百姓一樣,同樣不知道現在丁守備怎麼樣了。

    而在營帳之內,那些丁雲毅的親信們人人面色凝重,眼睛死死盯著薩羅齊。

    薩羅齊站起了身,丁雲毅的部下正想說話,薩羅齊卻做出了一個“噓”的手勢,帶著弟兄們走了出去。

    一出去,弟兄們便把薩羅齊圍了起來,七嘴八舌的問個不停。

    “都給老子住嘴!”蔡九洲忍不住大聲喝了起來,這才制止了亂哄哄的場面,接著他問道:“神父,守備情況如何?”

    “你們實在太魯莽了,既然丁已經昏倒了,為什麼不就近把他送到金門,卻還要送來澎湖,一路上顛簸勞頓,只會加重他的病情。”薩羅齊語氣很是責備。

    蔡九洲和葉大海互相看了眼:“是,是我們做錯了。”

    薩羅齊面色嚴峻:“丁是新傷老傷一起發作,老傷未好,又添新傷,讓人驚訝的是,他身上那麼多傷,竟然還能追擊海盜,簡直就是奇蹟。”

    “他娘的,老子問你現在大哥怎麼樣了!”包雎華忍不住大吼道。

    薩羅齊這才說道:“他的幾處傷勢非常嚴重,再加上現在是夏季,有些傷口已經發炎化膿,進而引起了寒熱病,這種寒熱病非常麻煩,沒有特效藥可以治療... ...”

    一句話讓所有弟兄的心都冷了,薩羅齊皺了皺眉頭:“不過我曾經聽過一個故事,秘魯總督的夫人金瓊染上間日瘧,由統治安地斯地區的干臘絲長官帶來了一些金雞納樹樹皮磨成的粉。據當地的原住民告訴長官,這種樹皮可以退燒,結果真的有效。如果這個故事是真的的話,那麼也許可以幫助到丁。但是那種金雞納樹樹皮遠在安地斯地區那。”

    “這這不是屁話嗎?”包雎華瞪著眼睛道。

    “現在最嚴重的是寒熱嗎?”一直沒有說話的秦云忽然問道。

    “是。”薩羅齊認真的點了點頭:“必須先幫他退去寒熱,才能再進一步的治療。”

    “如果光是要退去寒熱,我倒有個辦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07:14 AM

第一百三十七章 療傷

    “光是要去寒熱,我倒有個辦法。”

    秦云的話讓所有人一下看到了希望:“‘本草綱目’記載,青蒿能治瘧疾寒熱。我游歷的時候,便帶著青蒿以防万一,眼下還有几株,我這就拿來給大哥服下,以阻病情。泉州有一名醫專治寒熱瘧疾,可立刻派人將其請來。”

    “好,我這就去。”蔡九洲大聲應了,轉身便奔出軍營。

    這邊秦云拿來青蒿,熬湯給丁云毅服下,也不知道效果究竟如何。

    趁著丁云毅還在昏迷之中,薩羅齊洗淨雙手,拿出一把尖刀在火上燒了,讓人按住丁云毅的雙手雙腿,先找到一處已經腐爛傷口,屏住呼吸,先刮去膿腫。

    昏迷中的丁云毅一聲慘呼,竟然醒來。

    “大哥,忍住!”按著他手的包雎華道:“神父正在幫你去膿。”

    “神......父......多謝......”丁云毅居然還能說出話來。

    薩羅齊也不出聲,仔細的刮去膿腫,這才說道:“下面我要幫你去腐肉,這會非常痛苦。”

    “動......手......”丁云毅虛弱地道。

    薩羅齊認真的觀察了下,然后開始小心仔細的去除腐肉。

    張憲軒當海盜久了,這方面也有經驗,拿出一個木塊塞到丁云毅的嘴里,讓他死死咬住,這是為了防止他在極度痛苦的情況下咬爛自己的舌頭。

    在沒有麻醉藥的年代,去除腐肉無疑是一件很難忍受的痛苦事情。尤其是對于渾身是傷,体質嚴重虛弱的人來說更是如此。

    按住丁云毅的包雎華等人能夠明顯感覺到丁云毅的身子在不斷的顫抖著,喉嚨里不斷發出野獸一般含糊不清的嘶吼。大顆大顆的汗水不斷的涌出......

    一處傷口上的腐肉終于去除干淨。薩羅齊滿頭是汗,滿水是血,朝丁云毅看了眼,發現丁云毅面色白得近乎透明,眼神也早已渙散,但卻還努力睜得大大的。牙齒緊緊的咬著木頭,几乎要一咬兩半。

    薩羅齊振作了下精神:“丁,還有兩處傷口需要清理,你能堅持得住嗎?”

    丁云毅已經無法點頭了,只能眨巴了下眼睛。

    當最后一處傷口也終于清理好后,薩羅齊几乎要虛脫了。他查丁云毅又看了下,發現丁云毅的眼睛依舊睜得大大的。

    薩羅齊實在無法想像,大夫尚且如此,丁云毅這樣一個無比虛弱的人是怎麼樣能夠堅持下來的。

    丁云毅嘴一張,木頭掉了下來,正反兩排牙齒印是如此的清晰可辨。

    其實丁云毅很想昏迷過去,但巨大的疼痛,卻根本不允許自己昏迷。等這樣的折磨終于結束,丁云毅低聲道:

    “神父,謝謝......”

    然后他終于可以閉上眼睛,陷入到了昏迷之中。這對于他來說,也許就是一種解脫......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勇敢的人,從來沒有。”為丁云毅包扎好了傷口,帶著丁云毅的弟兄重新走了出來,薩羅齊好像還沒有從震驚中回復:“這樣的痛苦是非人的,難以忍受的,但他卻真的堅持下來了。上帝,這個人是什麼樣的意志啊?”

    秦云和所有的弟兄在這一瞬間無比驕傲。

    是的,他們的大哥就是如此的堅强、如此的有毅力,沒有什麼能夠打敗大哥的,傷痛不能,死亡也同樣不能。

    他們相信自己的大哥,自己的守備一定能夠挺過這一關的!

    阿喜、韓小小急匆匆的奔了過來,兩個姑娘眼眶紅紅的,顯然哭過,尤其是韓小小,全然沒有了之前的從容華貴,慌慌張張地道:“丁守備怎麼樣了?”…。

    “剛剛神父幫大哥清除了下傷口,現在大哥還在昏迷中。”秦云擔心地道:“希望蔡九洲能夠趕緊把大夫請回來。”

    韓小小張口便道:“還在昏迷?我帶著有上好的人參......”

    “不行。”薩羅齊神父斷然道:“難道你們想害死丁嗎?他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服用人參之類的東西。”

    韓小小眼淚又在眼眶里打轉。

    秦云急忙道:“阿喜,韓姑娘,現在大哥還在昏迷,我們都是男人,粗手笨腳的,你們去照顧一下。”

    話音才落,兩個姑娘已經衝了進去。

    出現在她們面前的丁云毅,已經全然不是離開澎湖時候那個神采飛揚,意氣風發的丁云毅了。

    這個時候的丁云毅,面色慘白,滿身血污,眼睛緊緊閉著,好像永遠也都不會醒來一般。

    眼淚“刷刷”的在兩個姑娘的眼中流出,她們心目中的大英雄、大豪杰,怎麼會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丁大哥......”阿喜已經哽咽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她很怕,怕丁大哥再也不會醒來了。

    韓小小也在落著淚,她剛剛找到了自己覺得一生可以依靠的男人,可他現在怎麼這樣了?

    韓小小忽然想起了丁云毅出征前和自己的對話,她記得自己問丁云毅:“丁巡檢,明日我會去海邊,為你等彈奏助威。丁巡檢何時得勝歸來,小小何時才停止彈奏。”

    “若我回不來呢?”丁云毅認真地問道。

    韓小小淡淡在那笑著:“若是你回不來了,小小便一直在海邊彈奏,直到變成一塊石頭。今立此誓,若有違背,人神共譴!”

    丁云毅也大笑:“我也立下一誓,我是殺不退那些海盜,再不活在這個世上!”

    現在海盜已經被打敗了,可丁云毅怎麼了?為什麼還在那里睡著不肯醒來?

    自己的琵琶可以讓人如痴如醉,可以讓人熱血沸騰,但再好的琵琶,卻也無法在這個時候喚醒丁云毅了。

    阿喜忽然擦去了眼淚:“韓姑娘,我們都不哭可,丁大哥一定會醒來的,你看,丁大哥現在全身都是血污,我去燒誰,我們一起幫他擦干淨身子,換上干淨衣服。等丁大哥醒來后,他一定是干干淨淨的。”

    韓小小一怔,然后用力點了點頭。她忽然發現了,其實阿喜比自己堅强得多。

    阿喜說的也沒有錯,丁大哥一定會醒來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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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07:15 AM

第一百三十八章命算揀回來了

    丁雲毅的傷勢,牽動了整個澎湖。

    每一個澎湖百姓,都在關注著丁雲毅。這些人有的拿出了自己祖傳的秘方,有的到處幫丁雲毅尋藥,有的躍入大海深處,去尋找傳說中的海底靈藥。

    儘管這些都不能給丁雲毅帶來本質上的幫助,儘管丁雲毅依舊是時而昏迷,時而清醒,但是一個人能讓全島的百姓都牽掛著你,已經應該知足了。

    最起效果的還是秦云的青蒿。將青蒿熬湯給丁雲毅服下後,寒熱降低了不少,可丁雲毅依舊在生死的邊緣掙扎著。

    蔡九洲回來了。

    那個泉州的名醫叫許恭白,有名的專治瘧疾寒熱的大夫。他本來是不願意離開泉州為別人治病的,可蔡家在泉州有權有勢,得罪了他們那個醫館也不用再開下去了。二來謝玄在知道了這件事後,當即許以重金當做許恭白的出診費。

    又有蔡家面子,又有謝玄銀子,這才請動了這位名醫。

    一見到丁雲毅的時候,許恭白也被嚇了一大跳,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病人。直說自己只會治寒熱瘧疾,可不會治刀傷。

    秦云好言安慰,治療刀傷的大夫也已經去請了,他只管幫著治丁雲毅的寒熱即可。

    許恭白這才放心下來,為丁雲毅把了脈,仔細檢查了他的病情,眉頭緊鎖,步出營帳,在那踱著步,好像在考慮一件極難辦的事情。

    那些丁雲毅的弟兄們誰都不敢打擾他,一個個焦慮的站在那裡看著許恭白。

    足足有一柱香的時間,許恭白忽然返身進了營帳,又檢查了下丁雲毅,接著落筆如飛,開出了一張單子來。

    邊上早有人在那等了,遞過單子,許恭白道:“趕快派人去泉州抓藥......”

    “不必去泉州了。”一邊的蔡九洲道:“我已經把泉州藥舖裡的每種藥都買了下來,眼下都在船上,要什麼藥都有,連泉州藥房的掌櫃的和伙計我也都請來了。”

    許恭白目瞪口呆,不由自主又朝床上的丁雲毅看了眼。這人究竟是什麼來歷,居然有這麼多的人為他興師動眾?

    許恭白的醫術果然不是浪得虛名,一幅藥服下去,不過一個時辰,丁雲毅狀況大有好轉,好幾次都能睜開眼睛。

    “藥我是開了,但能不能挺過去就要看丁守備自己了。”許恭白也不隱瞞:“他身上傷勢太重,身子虛弱,我這藥對一般人數帖就好,但對丁守備這樣的實實在在沒有把握。”

    一眾弟兄再三謝了,把許恭白、藥舖掌櫃、伙計一一安頓好,又專門安排了幾個人站在丁雲毅的營帳外等候。

    阿喜和韓小小始終都在丁雲毅身邊,照顧著他。她們的眼淚都已經流光了,她們現在唯一期盼的就是丁雲毅能夠早日醒來。

    甚至,她們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丁雲毅的女人。

    在幫助丁雲毅包紮傷口,清洗身子的時候,丁雲毅身上該看的、不該看的,她們都已經看到了。到了這個地步,除了丁雲毅,她們還能夠再嫁給別人嗎?

    韓小小早已放下了自己名妓的身份,把自己當成了丁雲毅的女人,當成了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女人,在那精心的照料著丁雲毅。做一些自己之前想都想不到會做的事情。

    她和阿喜之間,也沒有了任何隔閡,現在她們共同的願望,就是讓丁大哥盡快的好起來。

    韓小小的兩個侍女呂慧和呂雪這一對姐妹花,幾次想請小姐回去休息,但都為韓小小所拒絕。她要陪在丁大哥的身邊,一直等到他好起來為止。…。

    “我已經決定留在澎湖了。”韓小小對其實早已親如姐妹的這對侍女說道:“我本是自由身,也不用去告訴誰,通知誰。我在南京的那座宅子,便送給了你們,你們將來找個好人家嫁給。”

    “小姐。”

    呂慧和呂雪跪了下來,流淚道:“難道小姐不要我們了嗎?我們自幼跟隨小姐,除了服侍小姐,我們什麼都不會做。小姐若是留在澎湖,我們也便留在澎湖,生生死死,我們都是小姐的人。”

    早已流光的淚又流了出來,韓小小把她們扶了起來,什麼話也沒有說。

    阿喜也也在一邊看的眼眶紅了,她悄悄的擦了擦眼睛,朝丁雲毅看了一眼,忽然驚喜的叫了出來。

    丁雲毅睜開了眼睛,正在微笑的看著她們。

    “丁大哥醒了,丁大哥醒了!”阿喜、韓小小同時狂喜的叫了出來。

    外面親自站崗的張憲軒和蔡九洲旋風一般的衝了進來,兩個人一見丁雲毅醒了,而且這次醒來之前渾渾噩噩的醒來大有不同,想是許恭白的藥起了作用,忍不住手舞足蹈,要做什麼也都忘了。

    不多時,許恭白聞訊趕來,替丁雲毅把了會脈,長長出了口氣:“我原以為守備如此重的傷勢,身子必然虛弱,哪裡知道守備體質大異常人,竟然這麼快便有好轉。好了,這下好了,守備的這條命算是揀回來了。”

    弟兄們全都湧了進來,把個營帳湧得水洩不通,一聽到許恭白的這話,歡聲雷動。

    “他媽的,都滾出去,都滾出去!”蔡九洲終於回過神來,見進了這麼多人,忍不住罵了起來,連罵帶踢的把那些當兵的轟了出去。

    許恭白搖頭晃腦,一派名醫作派:“我開的藥方最是靈驗不過,一日三貼,到了明日這個時候,守備寒熱症狀可以大部消除,只是這身上的傷,卻非我之所長,好在刀傷名家明日便到,以守備體質大略也可無事。”

    “我餓了。”丁雲毅忽然道。

    “肉,快去燒肉!”

    張憲軒才叫出來,已被許恭白急忙阻止:“豈有此理,眼下守備哪裡可以吃肉?需熬上一鍋濃濃的粥,餵其半碗。養生之道,我看守備這三五十天內是不能碰葷腥的了。”

    張憲軒幾人面面相覷,什麼刀傷倒是小事,三五十天內不能吃葷腥的,這簡直是要了人的命了。

    再看丁雲毅的時候,這幾個人的眼裡充滿了同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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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08:50 AM

第一百三十九章提前安排

     到了次日上午,丁雲毅精神大見好轉。

    寒熱退了,肚子卻不爭氣。晚上只喝了半碗粥,早上一醒來,肚子餓得直叫。偏偏阿喜和韓小小嚴格遵照醫囑,又只餵他吃了半碗粥,無論丁雲毅如何央求,兩個女人就是不肯。

    丁雲毅心里大是嘆氣,想要自己起身找吃的,可身上刀傷如此沉重,哪裡能起來?

    中午前專治刀傷的大夫也被請來了,見了丁雲毅,一如許恭白那樣吃驚不已。連說自己做了幾十年的大夫了,還從來沒有見過身上有那麼多傷的人。

    萬幸的是薩羅齊神父之前採取的一系列醫治手段非常及時有效,阻止了傷勢的進一步惡化。這也讓刀傷大夫的治療輕鬆了不少。

    丁雲毅身上的傷雖然沉重,但都沒有傷到骨頭。再加上腐肉已經剜去,寒熱也開始減退,治療又再次省力不少。

    大夫開了藥方,按照他的估計,大約修養個十來天時間,丁雲毅便可下床走上幾步了。

    再三道謝,把大夫送出去休息,丁雲毅叫住了秦云幾人。

    阿喜和韓小小知道他們有話說,知趣的退了出去。

    “那些海盜怎麼樣了?”丁雲毅張口就問道。

    “守備病情危急,我們都關注著守備這裡,還沒有來得及處置那批海盜。”

    丁雲毅“恩”了一聲:“那些海盜要分批對待。上了年紀,或者年齡太小的,一律淘汰,符合虎賁衛要求的,全部留下,加以訓練,將來必然是可用之兵。”

    他病情剛稍稍好轉,便迫不及待的把心思轉到這些上面。弟兄們也都知道他的脾氣,因此也不多勸。

    從海盜遴選,到海商路線,再到戰船方面,丁雲毅無一遺漏,仔細交代得清清楚楚,這才略略放下心來。

    澎湖海戰結束,劉香戰敗身亡,澎湖威名大盛,各地海盜敬畏,即便連台灣的荷蘭人也會感到畏懼,不敢輕犯澎湖,這是好的一面。但是澎湖海戰的大捷,同樣也有不是那麼太好的一面。

    劉香一死,鄭芝龍在海上最後一個有實力的對手也被消滅了,那麼,他的目標會不會放到澎湖?

    鄭芝龍從來都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劉香等人都曾經是他的結拜兄弟,但當他一旦被官府招安,他很快便對昔日的“兄弟”揮起了屠刀。

    一個一個“兄弟”死在了他的刀下,也成就了他的赫赫威名,現在,劉香也已經死了。紅夷也在竭盡全力討好鄭芝龍,於是鄭芝龍在大海上的唯一對手便變成了丁雲毅。

    儘管眼下他們還是合作關係,丁雲毅海商收入的三成都要交給鄭芝龍,但鄭芝龍不會滿足於此,丁雲毅也同樣不甘心一直這樣被鄭芝龍壓著。

    丁雲毅和鄭芝龍之間,遲早都會翻臉。

    既然如此,那麼提前做好準備便成了必不可少的一件事情。

    “還有聯絡各地海盜的事情,也需加緊了去辦。”丁雲毅念念不忘的就是這件事情,他朝弟兄們看了看:“李國呢?”

    李國是才投降過來的,一直在營帳外等候著,聽到守備叫自己,急忙走了進來:“守備,降將李國在此。”

    “李國,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澎湖一員,再不是什麼降將。”丁雲毅微微一笑:“大家便如親兄弟一般,無分彼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是!”李國大聲說道:“守備不嫌李國出身,李國永遠記得守備恩情,願為守備赴湯蹈火!”…。

    丁雲毅滿意的點了點頭,說出召集各地海盜同赴澎湖開會的事情。李國之前也聽葉大海大略說了一下,此時守備再次提起,李國在那沉吟一會:

    “守備,這事有些難辦。那些海盜平素大多獨自來往,從來無人約束,這次忽然要他們來澎湖開會,只怕十個里倒有八個不會願意。自古官賊不兩立,那些海盜心存忌憚,恐怕不會那麼容易答應。”

    這一點丁雲毅早已想到:“無妨,你只管去請,能請來多少便請來多少。你去告訴他們,他們來我澎湖絕不會遭到任何傷害,若違此誓,丁雲毅就是豬狗不如之輩。”

    這時代發誓大有用處,見丁雲毅發下如此毒誓,李國大是安心:“請守備放心,李國竭盡全力,總要把守備的意思轉達給他們。只是眼下守備傷勢沉重,我看還是略緩一緩再說......”

    “緩不得,緩不得。”丁雲毅連聲道:“你一來一去,怕是最少也要三五十天,我這傷方才大夫說了,十多天時間便能下床活動,等你回來,怕我已是好得差不多了。你明日便出發。”

    見丁雲毅如此性急,李國也 便應了下來。

    等到這些正事說完,秦云忽然笑嘻嘻地道:“大哥,什麼時候讓我澎湖雙喜臨門?”

    “什麼雙喜臨門?”丁雲毅一怔道。

    秦云眨巴眼睛:“澎湖大捷,劉香授首,這是第一喜。至於這第二喜嘛......”他朝營帳外指了指:“大哥傷好,總得把阿喜和韓小小兩位姑娘娶了?”

    一眾弟兄轟然叫好,包雎華直豎大拇指:“秦解元,你就這一句話最中聽。阿喜咱們都熟悉,自不必說。韓姑娘那可也是好樣的。澎湖海戰時候,琵琶就沒有停過,一直在為咱們助威。這樣的女子,娶得,娶得。”

    秦云搖頭晃腦,顯然對自己的主意大是得意:“大哥,旁的不說,單是你昏迷期間,兩位姑娘一直服侍在你身邊,該看的不該看的她們可都看到了,你要不娶了她們,連我們這些當弟兄的可也都看不下去了。”

    當時又是一片叫好之聲,人人起哄,恨不得丁雲毅現在就起身成親。

    丁雲毅笑了笑,是啊,阿喜和韓小小的確為自己做了許多,包括那些原本不是大姑娘家該做的事情也都做了。自己不娶了她們,她們還能嫁給誰?

    再說了,這些弟兄們人人都看在眼裡,自己要是執意不肯未免冷了他們的心。

    在那想了一會:“這事我心裡自有計較,等到我傷好後咱們再仔細商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08:50 AM

第一百四十章遏制住丁雲毅

     丁雲毅已經脫離危險的消息很快在澎湖傳來,這瞬間成為了澎湖的又一大喜事。

    那些曾經為丁巡檢求香拜佛的,認為菩薩顯靈了,又紛紛湧到媽祖廟裡還原。那些上了年紀的,依照著自己爺爺奶奶傳下來的方子,為丁巡檢做了各式各樣養身子骨的藥,似乎一下子人人都成了名醫。

    而澎湖一舉擊潰劉香艦隊,丁雲毅身先士卒,努力追賊,並在金門外洋追上劉香,將其斬首的消息也在最短的時間里傳遍福建。

    丁雲毅,又是那個丁雲毅!

    殺常陸鞏保田,殺鬼王丸,殺劉香!他生來就是海盜的惡夢!

    丁雲毅之名,威震福建、台灣!

    福建巡撫鄒維璉、參將鄭芝龍等官員,皆都紛紛來信慰獎,竭盡讚美之詞。聽說丁雲毅滿身是傷,幾乎不治,鄒維璉和鄭芝龍又專門派人送來一批補品,叮囑其好好養傷。

    其實當聽到劉香戰敗的消息,鄭芝龍的心情是最複雜的。一方面,自己海上最後一個有實力的對手劉香終於死了,一塊心病落地;另一方面,丁雲毅連戰連捷,威名震動,這成了鄭芝龍的另一塊心病。

    現在的大海上,既沒有了能夠威脅到鄭芝龍的大股海盜,也同樣沒有了能威脅到丁雲毅的大股海盜。

    雙方的發展,都已經沒有了阻礙。

    “相比之下,倒還是丁雲毅佔了便宜。”鄭芝龍托著下巴,坐在那裡似乎陷入沉思:“本來劉香自從料羅灣戰敗之後,對我已無威脅,但他對台灣虎視眈眈,既可以讓紅夷不得不依附我,又讓澎湖寢食難安。可誰想到現在劉香居然死在了丁雲毅的手裡,澎湖的直接威脅便解除了,台灣的局勢勢必也要有所變化。”

    鄭芝豹冷哼一聲:“他便是滅了劉香,也不過是個小小守備,如何能與大哥相提並論?他要老實便罷了,要不老實,我第一個帶兵去取了他的腦袋,頂多被朝廷訓斥幾句。”

    “你懂什麼?只知以武力取勝。”鄭芝龍語氣里大有責怪意思:“眼下的丁雲毅,可不是那個不足為慮的小小巡檢了。他連滅大盜,威動福建、台灣,如何輕易能夠動得?再者,他的這個守備是今上親自封的,與旁人大不相同,你我若是輕舉妄動,好容易開創出來的局面便要付之東流,難道到了那個時候你我再當海盜去嗎?”

    被大哥訓斥一番,鄭芝豹嘟囔著不再說話。

    鄭芝龍把目光轉到了雖然年輕,但最為自己器重的四弟鄭芝鳳身上:“曰漸,你如何看待?”

    “若丁雲毅只呆在澎湖一隅,對我等絕無威脅。”鄭芝鳳想都不想脫口而出: “丁雲毅的本事再大,但澎湖根本無法容他發展,他空有一腔本事也是無可奈何,但若等他把勢力發展到福建怕就難了。因此我的想法是,無論如何都要把他按死在澎湖。”

    “曰漸的話正合我意。莽二,你當好好和你四弟學習一番。”鄭芝龍大是讚賞,忽然問道:“不讓他往福建發展容易,可他萬一去台灣呢?”

    “台灣?”鄭芝鳳怔了一下說道:“那裡是紅夷的地盤,怕是紅夷斷然不肯。”

    鄭芝龍笑了笑:“劉香也不肯被殲滅,結果現在也死了。紅夷?紅夷在台灣有多少力量?他們不過盤踞在大員而已,若我願意,早已滅了他們。眼下丁雲毅的實力雖然還不足以把紅夷趕出去,按照他現在這樣發展勢頭,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鄭芝龍的眉頭隨著大哥的話漸漸的鎖了起來。的確,丁雲毅現在發展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這才多少時候,他居然能把劉香也給滅了。

    若再給他一段時間,怕真的和大哥說的一樣,紅夷早晚也會被他趕出台灣。

    台灣的作用和價值,在那些福建官員眼裡不值一提,不過是蠻荒之地而已,但在鄭家兄弟的眼中卻很清楚的知道那是一塊寶地。

    在那裡有著很大的發展空間。

    紅夷佔據著大員等台南地區,但鄭家卻在竭力把勢力往台灣中部一線發展。這就形成了鄭家和紅夷在台灣都有勢力,互相依靠,互相牽制的局面。

    誰都想控制對方,但誰都離不開對方。

    相安無事,本來是鄭家和紅夷都願意維持下去的,但現在澎湖勢力的忽然崛起,讓事情一下變得複雜起來。

    鄭芝鳳小心翼翼地道:“丁雲毅怕是還沒有這樣的野心?”

    “現在沒有,久後便會有了。”鄭芝龍居然笑道:“他遲早,不,只怕眼下就在盯著台灣了。不過他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和紅夷抗衡,還需要依靠我,便也不會過多表現出來。我想,他在等待機會,一旦這個機會到了,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鄭芝鳳越聽越是擔心:“那我們現在當如何處置?”

    “暫時不管澎湖,專心經略福建。”鄭芝龍早已成竹在胸:“一是必須鎖死丁雲毅進入福建的可能性,二是嚴密監視澎湖,第三便是盡快的發展在台灣的勢力。紅夷完全可以利用,他們比我們更加不想看到外來勢力進入,明的無法幫助,但可以在暗中協助紅夷,嚴密的控制好丁雲毅的勢力,把他死死的按在澎湖。”

    鄭家幾個兄弟在那專心的聽著,就連鄭芝龍最疼愛的兒子鄭森也聽的非常仔細。等到父親說完,鄭森忽然問道:“父親,既然如此,何不派遣刺客,刺殺了丁雲毅?”

    “這是下下之策。”鄭芝龍微笑著告誡自己兒子:“丁雲毅以勇猛著稱,哪裡能夠輕易被人刺殺得到?再者,即便真的能刺殺成功,也會引起軒然大波。刺殺這種事情,等而下之,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盡量不要使用。”

    “是,鄭森明白了。”鄭森低著頭道。

    鄭芝龍點了點頭,撫摸了下兒子的腦袋:“所幸的是,丁雲毅雖然勇猛,但我家亦有一匹千里駒,也不輸於丁雲毅。明儼,你需不要辜負了我的期望。”

    “還請父親放心,鄭森絕對不會辜負了父親的厚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08:51 AM

第一百四十一章造船坊

     在病床上熬十多天,對丁雲毅來說簡直就是最痛苦難忍的事情。

    幾次都想悄悄起身,但阿喜和韓小小兩個女人卻始終“虎視眈眈”,每次丁雲毅一露出這樣苗頭,很快便會被兩個女人按下。

    好不容易熬了過去,在大夫的首肯下,丁雲毅終於能夠下床做些簡單活動了。

    身上的傷大部已經結疤,看起來恢復得不錯,按著大夫的話,是丁雲毅體質強壯,自然恢復起來也比常人要略快一些。

    又觀察了有七、八天的樣子,眼看著丁雲毅身子已無大礙,許恭白和那位刀傷大夫起身告辭,丁雲毅再三道謝,耽誤了別人那麼久時間,送上了一筆豐厚的診金聊表謝意。

    二十來天的休養時間,對於丁雲毅來說感覺已經耽誤了許久。

    那些被俘、投降的海盜,遴選後大略還剩下一百來人的樣子,都是十八歲以上,三十五歲以下的精壯漢子。

    這些人多有海戰經驗,稍加訓練,便能在第一時間補充到軍隊之中。

    至於那些被淘汰下來,但卻依舊尚可一戰,也願意留在澎湖的海盜,全部都被補充到了大明遠洋公司之中。

    然而對丁雲毅來說,要想進一步的發展澎湖,這些人是遠遠不夠的。

    波萊曼也回來了,這位心甘情願為丁雲毅效勞三年的荷蘭人,辦事能力的確不錯,再一次為丁雲毅帶回了一門紅夷炮和三門佛郎機砲。當然,銀子也是流水一般嘩啦啦的花了出去。

    如果沒有已經逐漸穩定下來的海商支撐,就這幾門砲只怕也已要讓丁雲毅破產了。

    波萊曼聽說了澎湖海戰,連聲後悔,怪只怪自己耽誤了日子,沒有及早趕回,參加海戰,不然和海盜作戰,是件最愉快的事情。

    炮暫時夠用了,銀子留下來還有別的用處。只可惜澎湖太小,要不然弄個自己的兵工廠,什麼事情都不用受制於人了,丁雲毅在心裡想道。

    得盡快的把勢力向台灣延伸了,可是被派到台灣去的謝天好像失蹤了一般,到現在居然一點消息也都沒有。

    “兵器造不成,咱們先造船。”丁雲毅嘀咕了聲,把秦云和蔡九洲叫了過來:“問謝玄支一筆銀子,我要辦個造船坊。”

    秦云和蔡九洲被嚇了一跳,守備又開始異想天開了。

    辦個造船坊哪裡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這當中要花多少銀子?要請多少工人?技術問題怎麼解決?每年能造多少條?這些事情加在一起實在是太複雜了。但兩人誰也沒有去勸丁雲毅,但凡是守備大人決定的事情,就斷然沒有更改的可能。

    “我知道這事困難,但可以先辦個小些的。”丁雲毅倒也不是信口開河:“前期主要以修理為主。我們但有損傷的船隻,都要拉回泉州等地進行修理,不但時間長,而且耗費的銀子也都,什麼都受制於人,這樣不成。”

    蔡九洲想了下:“如果守備僅僅是要以修理為主的話,那麼便要簡單一些了。人手、材料方面我都可以去安排。”

    丁雲毅點頭道:“前期只能如此,那些損傷不大的船,可以立刻得到修理,重新編入船隊,既省銀子又省時間。我的想法是先把造船坊的架子搭出來,然後咱有了銀子了再慢慢的擴建。一年擴建一些,幾年時間我想便也有了規模,咱們遲早能夠自己造船。”…。

    秦云和蔡九洲都是一般想法,守備的心未免大了一些。以澎湖船隊目前的規模來說,自保綽綽有餘。拉到泉州去進行修理也不是什麼興師動眾的事情,但聽守備的話,他的志向卻遠非這些。

    他們哪裡能夠想到,若是現在澎湖船隊規模能夠再擴大一倍,只怕丁雲毅真的趁著澎湖海戰大捷餘威,直搗台灣。

    造船坊,只不過是丁雲毅邁出的第一步而已。

    “這個造船坊,隸屬於大明遠洋公司下面。”丁雲毅這些日子天天躺在船上,心裡早已盤算好了:“暫時由秦云管理,將來找到更合適的人選再行替換。振興,你在泉州人頭熟,你回去一趟,為我招攬工人,置辦材料,能辦到多少算多少,但有一點,這些事情都要秘密進行,千萬不要驚動到鄭芝龍。”

    蔡九洲笑道:“既要辦事,又要不走漏風聲,這些事情原是有些難辦。不過好在我蔡家是福建有名的海商,出海時候夾帶些私貨也不是什麼難事。”

    說到這裡,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前幾日父親來了封信,說福建的大小商人都感激守備得很。大家都已經知道,是守備在皇上面前竭力勸說開放海禁,這下大家不用再偷偷摸摸的出海了。海禁一開,人人有利可圖,上到大下海商,下到普通漁民,大家有飯吃,有銀子賺,誰還會冒險去做海盜,去干那殺頭的 情?”

    丁雲毅微微笑了起來。

    開放海禁,人心所向。只是這“海禁”乃是福建巡撫鄒維璉一力推行的,這次因為自己而開放了海禁,會不會因此得罪到鄒維璉?

    現在自己的主要對手變成了鄭芝龍,在這節骨眼上,斷然不可再去得罪鄒維璉。

    大明官場慣例,無論何時何地,總要拉一派,壓一派。變成孤家寡人的話,遲早要被洪水吞噬。

    “還有一件事倒是奇怪。”秦云這時說道:“那次謝玄來澎湖,說鄭芝龍再下了一道遷台令,動員三千到五千人人前去台灣拓荒,由他鄭芝龍拿銀子出來補貼。前兩年他已經動員了萬餘人去台灣,這次又下了這麼大的手筆,也不知道動的是什麼心思。”

    丁雲毅的眉毛跳了跳。

    這個時候鄭芝龍再次下了遷台令?難道是為了繼續控制台灣嗎?還是根本就是為了遏制自己向台灣方面滲透?

    如果真的這樣的話,那自己圖謀台灣的意圖或者已經為鄭芝龍所識破。

    鄭芝龍已經動了,自己呢?自己耽誤下的時間必須也要想方設法的彌補回來。

    正在那裡苦苦考慮的事情,段三兒急匆匆走進來道:“守備,外面有個自稱您親戚的人求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09:04 AM

第一百四十二章新任泉州知府

     “姐夫?”

    丁雲毅有些驚訝,他對於自己的二姐夫葉原先忽然出現在澎湖並沒有太多的心理準備。

    葉原先還是那笑嘻嘻的樣子:“項文,澎湖一戰,威動天下,我還沒有進福建,便已經聽說了。”

    丁雲毅腦中靈光閃動:“難道姐夫已經謀得泉州知府的位置了嗎?”

    “僥倖,僥倖。”葉原先“哈哈”笑著,得意非凡:“幸得今上恩寵,委派我出任泉州知府,葉某才疏學淺,怕是不能擔當重任,有負聖上所託那。這次我直接先來澎湖,不去泉州,便是為的告訴你這個好消息。”

    說著朝邊上看看,壓低聲音:“要不是項文你借我的銀子,只怕這位置便給別人了。”

    丁雲毅也是大喜,眼下正是自己準備大展拳腳的時候,葉原先的到來,將無異給自己增加了一個很大的助力。

    急忙把葉原先請到了營帳,先問起家裡的事。葉原先告訴他家里人都很惦記他。這次丁雲毅的二姐,葉原先的夫人丁碧月也隨著丈夫一同來了泉州,只是還沒有到,想來這幾日也能進福建了。

    “我這次一進福建便聽說了澎湖大捷的事。”葉原先大略說了一下丁家,隨即話鋒一轉:“我立刻寫了一道折子,命快馬飛奔京城向聖上報捷。”

    丁雲毅有些不以為然:“姐夫,想來鄒撫帥也已經上奏聖上了。”

    葉原先一笑:“項文那,你以為鄒維璉會怎麼寫?你丁雲毅一個人力戰海盜嗎?錯了,錯了。雖然我沒有看到鄒維璉的奏本,但猜也能猜得到。他鄒撫帥運籌帷幄,決勝千裡,精心安排,這才有了澎湖大捷,你丁項文不過是個前鋒罷了,功勞不及他的萬一。 ”

    丁雲毅恍然大悟。

    澎湖大捷完全是自己指揮,自己率領澎湖軍民取得勝利的,但自己卻沒有直接給崇禎上奏本的權利。在鄒維璉的奏本里,當然全都是他鄒撫帥的功勞了,自己能夠被他提下名字,也已經算是萬幸的了。

    怪不得從澎湖大捷到現在,鄒維璉除了來信嘉獎幾句,送來一批藥材補品之外便再也沒有了下文。

    “當然鄭芝龍有人有船,位高權重,鄒維璉免不得也都在奏本里狠狠的為鄭芝龍說上一通好話,可又關你丁項文何事?”葉原先繼續說道:“劉香當海盜時間久了,連聖上也知道這個人的名字,你一兇名久著的大海盜,豈能被你小小澎湖滅了?聖上看了鄒維璉的奏本,當然會信以為真了。所以我必須要讓皇上知道真相。”

    自己借銀子的好處已經初步顯露出來了,丁雲毅心中大是欣慰。

    若沒有葉原先的話,只怕皇上真以為澎湖大捷的功勞全是鄒維璉的了,這其實也是人的慣性思維所致。丁雲毅才從京城回來,怎麼會一轉眼便立下瞭如此大的功勞?在崇禎的心裡,必然認為是丁雲毅不在澎湖的這段時間裡,鄒維璉和鄭芝龍一起謀劃,這才殲滅了海盜劉香。

    當然,丁雲毅心裡也清楚得很,葉原先之所以如此賣力幫自己搶功,也未必便是真心的了。

    他才剛剛被任命為泉州知府,還沒有來得及上任,便有了澎湖大捷,這份功勞和他是半點關係也都沒有的。既然這樣,還不如乾脆做個順水人情,也算是報答了丁雲毅借他給銀子的恩情。

    看起來,葉原先雖然是“自己人”,但和這樣的人打交道,還是得謹慎小心一些才好。…。

    “姐夫幫了我這樣的忙,雲毅不知該如何感激才好。”丁雲毅想通了這些環節,微微笑道:“姐夫才在泉州知府位置上上任,還沒有到任,便先來了我的澎湖,那是雲毅的榮幸。雲毅想送姐夫一份禮,還請姐夫笑納。”

    “你我自己人何必如此客氣。”葉原先笑著道。

    丁雲毅卻也不和他繞圈子:“前次在京城姐夫頭寸調轉不過來,問我借了一萬兩銀子,這件事情只當從來沒有發生過。”

    葉原先一怔,隨即大喜。

    丁雲毅話裡意思,是不用自己還這銀子了。一萬兩銀子那,這可不是小數目。自己不過做了個順水人情,卻換來了這麼大的好處,看來丁雲毅這人可以深交。

    自己才在泉州上任,人生地疏,原是需要個能幫自己的人,眼下自己的這個小舅子丁雲毅豈非是最好選擇?

    他連番捷報,威震福建等地,再加上出手又如此闊綽,還有一層親戚關係在內,這樣好的盟友到哪裡去找?

    當下連聲客氣,執意要還,丁雲毅卻一定不肯,葉原先這才作罷。

    這麼一來,大家心知肚明,也不用多說什麼,同盟關係便也這麼建立了。

    這層窗戶紙一捅破,下面說話便要輕鬆許多。

    丁雲毅向他大略介紹了一下福建官場情況,又說了下泉州勢力。泉州府勢力錯綜複雜,那張位置原是不太好坐的。

    在那裡既有鄭芝龍的泉州幫武裝集團,也有以蔡啟珍為首的商人集團。這兩股勢力相互傾扎,互相排擠,但卻又必須要相互依附。

    除此之外,天主教在那也有一定的勢力,這完全是因為鄭芝龍的緣故。

    鄭芝龍是個虔誠的天主教徒,在與葡萄牙人打交道中,受其影響,接受天主教洗禮,取教名賈斯帕,另名尼古拉,外國人稱他尼古拉·一官。

    所幸的是倒沒有聽說過那些傳教士有什麼為非作歹的事情,不過他們的建議往往會對鄭芝龍產生一定的影響。說話的分量在鄭芝龍的心裡也比那些地方官員要重得多了。

    葉原先聽的非常仔細,頻頻點頭。他也非常清楚,鄭芝龍盯著泉州知府的位置很久了,一心想要安排個自己人上去。但先是來了個丁遠肇,從京城帶來了個泉州知府。好容易等丁遠肇帶著那個知府離任了,眼看著鄭芝龍有了希望,卻又委派了個葉原先來接替這張位置。

    其實這也是大明朝廷用來遏制鄭芝龍的一個辦法,絕不把所有的權利都交到鄭芝龍的手上。

    權利都集中在了一個人的手裡,這永遠都是朝廷最忌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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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09:05 AM

第一百四十三章朝廷裡的爭鬥

     泉州的情況逐一介紹完,葉原先大是感激。

    從丁雲毅那得到的消息,能讓自己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丁雲毅的真正目的卻並不全在這裡,他忽然話鋒一轉道:“姐夫,澎湖連番惡戰,先是常陸鞏保田,接著是鬼王丸,最後又是劉香,兵源損失慘重,急需補充。 ”

    葉原先是個文官,也不清楚這些,只當三次惡戰,自然損失很大:“這是當然,項文為朝廷分憂解難,血戰無數,朝廷必須不會忘記。兵源少了,可以重新招募,澎湖不夠,大可以去泉州等地召集。”

    說到這,看到丁雲毅臉上露出笑意,恍然大悟。

    泉州乃是鄭芝龍的地盤,哪裡能夠讓外人輕易染手?

    在那皺者眉頭想了會,忽然展顏笑道:“有辦法了。項文,你在這里安心等待,等我正式上任之後,多則三五月,少則一兩月,必然給你送一批人過來,你只管在其中挑選也便是了。”

    丁雲毅要的就是他這句話,雖然不知道葉原先要用什麼辦法,但見他說的那麼肯定,想來已經是胸有成竹的了。

    按照葉原先的性格,這些事情怕是斷然不能讓他白做的,況且將來要依靠他的事情還很多。丁雲毅心中心思急轉,開口道:“還有一件事情,我準備在澎湖辦個造船坊,不要福建拿一兩銀子出來,一切費用都由我自行籌措。一來我澎湖船隊可以有了修理場所,二來外來船隻也可在這修理補充,賺些銀子以貼補之用。姐夫若是願意,雲毅便算姐夫一個分子在內。”

    葉原先聽了大喜,這當真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了。

    這種造船坊要想自己造船,那非得下大本錢大功夫不可,可僅僅是修理補給的話,那就容易得多了。

    一年之中經過澎湖的船隻何其之多?在這設立一個中轉之地,那其中大有利潤可圖。丁雲毅話裡的意思是不用自己出一兩銀子,每年分紅時候卻斷然不會少了自己。

    自己還沒有正式上任,便有了這麼一個賺銀子的機會,越看自己這個小舅子越是喜歡,只覺得和他交上朋友那是最得意的事情了。當下連聲客氣:“這怎麼使得,這怎麼使得?項文雖然是一片好心,但我這銀子還是要出的。眼下我手頭緊,但將來一定是要補上的。”

    “姐夫,咱們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氣?”丁雲毅微笑道。

    葉原先在那想了下:“既然項文如此說,那我也就厚顏了。將來但凡項文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只需派人來封信便可。”

    兩人互相客套一會,眼看著吃飯時候到了,丁雲毅讓段三兒準備飯菜。

    飯桌上的魚丁雲毅是吃的膩味的了,葉原先久在京城,難得吃到才捕上來那麼新鮮的魚,吃的直是讚不絕口。

    丁雲毅聽的心中好笑,將來有得你見到魚就皺眉頭的時候。

    放下筷子,葉原先忽然神神秘秘地道:“項文,你我都是自己人,有些事情但對你說也無妨。這次出京城的時候,我聽到了一些事情,內閣首輔溫體仁怕是要出事情了。”

    丁雲毅心中一怔,不至於?按照時間來算,溫體仁還能當個幾年的內閣首輔,現在能出什麼事情?

    葉原先冷笑幾聲:“當年周延儒對溫體仁有恩,當年那溫體仁倚靠周延儒得以進入內閣,並憑藉周延儒的權威不斷排斥異己,逐步鞏固自己在內閣中的地位。後來兩人終於翻臉,五年春,山東鎮守李九成叛變,攻陷登州,囚禁了巡撫孫元化。朝廷派兵部侍郎劉宇烈率兵征討,無功而返。朝野內外多認為宰輔不得其人,對周延儒的穢跡污行,群起劾奏。這對溫體仁來說是一個乾載難逢的好機會。他到處煽風點火,唆使黨羽彈劾周延儒。溫體仁彈劾周延儒用人不當,致使他舉薦的山東巡撫孫元化丟了登州城。這個罪責可不輕。”…。

    丁雲毅微微點頭,葉原先又繼續道:“但周延儒深得皇上信任,即便有這樣罪名周延儒的位置依舊不可動搖。後來,宣府太監王坤秉承溫體仁意旨,誣衊周延儒編造的'羲皇上人'這句狂言是皇上說的。其實這句話的發明者是王坤本人,並不是周延儒,。皇上見問題牽扯到他頭上,於是將這句話提出來追問。周延儒有口難辯,加上溫體仁又揭發出他收受巨盜神一魁賄賂,他的一些黨羽相繼失勢。處於絕望境地中的周延儒不得不急流勇退。以患病為名,辭官罷歸了。這樣,溫體仁順理成章地成了內閣首輔。”

    “溫體仁現在呢?”丁雲毅追問道。

    葉原先朝外面看了看,聲音更加放低下來:“他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他當上內閣首輔之後,一味醉心於排斥異己,打擊政敵,感覺到自己樹敵太多,恐怕會招致別人報復。為了不給別人留下把柄,凡是他呈給皇帝的上疏,以及內閣擬定的有關文件一概未存入檔案,企圖毀滅罪證。輔政期間,上疏彈劾他的人不計其數。這些人不但沒有扳倒溫體仁,反而引火燒身。有的被罷官,有的被流放,甚至有人被當場杖擊而死。”

    說到這裡又是冷笑連連:“溫體仁陰狠毒辣,對得罪過他的人一輩子也不放過。王承恩曾經幾次在皇上面前說過溫體仁這人不堪大用,樹敵太多,不能在內閣首輔位置上,結果這話傳到了溫體仁的耳朵裡,他豈有不嫉恨的?可是王承恩比他更得皇上信任,動他不得。但按照他的性格來說,焉能對次時善罷甘休?”

    “他能對王承恩怎麼樣?”丁雲毅不在意地道。

    誰想到葉原先的話卻讓丁雲毅大吃一驚:“聽說杭州'聽雨樓'的事情便和溫體仁有關係。”

    “什麼?這恐怕不太可能?”丁雲毅一驚之下,根本就不相信地說道。

    溫體仁再怎麼恨王承恩,也不太會派刺客刺殺王承恩。這事情一旦敗露,那是滿門抄斬的罪名。

    若按照溫體仁的性格來說,怎麼可能做出這麼冒險愚昧的事情出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09:05 AM

第一百四十四章拜別

     “也不知是誰先傳出來的,真假就沒有人知道了。”葉原先繼續保持著他說話的神秘:“溫體仁雖然陰險刻毒,但王承恩又豈是好惹的?得罪了他還不是死路一條?只是我後來便奉聖命匆匆趕往福建,至於後來的事情,便也不是很清楚了。”

    丁雲毅也不再追問什麼。

    以溫體仁的人脈和勢力,要想和王承恩鬥,怕是不太可能的了。

    氣氛有些尷尬,葉原先忽然笑道:“項文,這次我來福建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是岳母和你大姐再三命令我一定要辦成的,你的婚事可無論如何得解決了。”

    丁雲毅有些發蒙,這逼婚都從北京逼到福建來了?

    “我可是拍了胸脯的。”葉原先笑道:“一年之內,無論如何把你的婚姻大事給解決了,等你二姐到了,這個......泉州和澎湖也不遠,只怕會日日來追問那。”

    丁雲毅頭都有些大了,這算怎麼一回事情?天天被自己二姐逼婚,自己還要不要做事情了?這事情總得想辦法解決了。

    再一想,那裡還有個阿喜和韓小小,自己難道能不娶她們嗎?當下硬著頭皮說道:“姐夫,這次我傷重幾乎死去......”

    把阿喜和韓小小如何不眠不休照顧自己,如何對待自己的事情仔細說了一遍。

    見自己小舅子已經有了意中人,葉原先開始還笑瞇瞇的,等問起二人身份,葉原先不禁變色,說話也變得遲疑起來:

    “項文,兩位姑娘對你情深意重,我聽著也極為感動,若是將她們做個小妾,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三妻四妾本也稀鬆平常。只不過......姐夫說句不中聽的話,以她們的身份,與你丁家門不當戶不對,怕是我那老丈人斷然不會同意那。旁的不說,光是你二姐那一關你就過不去。”

    “我絕不能負了兩位姑娘。”丁雲毅站起身來對葉原先深深作了一揖:“還請姐夫助我。”

    “我想想辦法,想想辦法。”葉原先急忙起身回禮,嘆息一聲:“既然你的主意已經打定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我總想方設法勸勸我那夫人才是。”

    這件事情說了出來,丁雲毅頓時大覺輕鬆。

    一頓酒飯吃完,丁雲毅請葉原先先在自己軍營裡歇了,明日再送他回泉州去。

    等到早晨起來,卻看到葉原先早就起身了,正在那裡觀看士兵操練,一見到丁雲毅,指著那些士兵大加讚歎:“項文,何其壯哉。有這樣的士兵,休說海盜,便是連台灣的紅夷也可一併趕出去了。”

    台灣?丁雲毅心裡苦笑,現在自己哪裡有本事去打台灣?他要是看到了鄭芝龍的船隊,那才知道什麼叫雄壯。

    可葉原先卻似乎話裡有話:“項文,這次我被任命為泉州知府之後,聖上專門召見了我,他讓我帶一句話給你......”

    丁雲毅正想接旨,葉原先急忙道:“聖上有命,你站著聽就可以了。'丁雲毅,台灣那,你不要辜負了朕對你的囑託'。”

    “臣丁雲毅絕不辜負聖上。”丁雲毅恭恭敬敬地道。

    那次在西暖閣,崇禎曾經交代過自己,如果有機會,條件成熟的話,就把台灣的紅夷全部都趕出去,讓台灣真正變成大明的台灣。

    三年,頂多再有三年時間,自己一定要把台灣收復!丁雲毅在這個時候給自己定下了一個時間。

    “丁大哥。”…。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女子聲音同時響起,接著四個姑娘朝著走來。

    那是阿喜、韓小小,呂慧、呂雪姐妹。

    葉原先看的眼都直了。阿喜青春可人,韓小小美貌驚人,即便是那兩個侍女一般的姑娘,也是身材高挑,長相出眾。

    不是說只有兩個姑娘嗎?怎麼一下變成四個了?這小小的澎湖,丁雲毅居然有如此艷福?

    丁雲毅趕緊把她們介紹了下,接著道:“這位是我的二姐夫,也是新任泉州知府葉原先葉大人。”

    “葉大人。”四個姑娘齊聲道。

    “啊,不必客氣,不必客氣。”葉原先這才回過神來,隨口說了一句:“以後大家都是自己人,叫我二姐夫也便是了。”

    他這次順口說出,阿喜和韓小小卻是是面上一紅,心裡又美不可言。

    想來丁雲毅已經把事情和二姐夫說了,二姐夫這才說出這樣話來,丁雲毅果然沒有辜負自己。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泉州赴任了。”葉原先這時說道:“幾位姑娘,項文在澎湖的飲食起居,便都要麻煩你們了。男人出門在外,身邊沒有女子服侍,總是不太方便,辛苦辛苦。”

    阿喜和韓小小應了下來。

    女子不能送客,丁雲毅陪著葉原先朝碼頭走去,葉原先一路上都是嘖嘖稱奇,早知道澎湖有如此角色,自己乾脆也來澎湖了。

    走到船那,葉原先停下腳步:“幾位姑娘之事你儘管放心,我總會想辦法也便是了。只是我這一去泉州,也不知鄭芝龍會如何待我。你我之間的關係瞞是瞞不了的,鄭芝龍一定知道,可這也偏偏是他最忌憚的。一個管著地方民生,一個手裡有兵,只怕鄭芝龍會處處提防。”

    丁雲毅默默的點了點頭。

    這點不用葉原先說自己也清楚,他能當上這個泉州知府,除了銀子起了作用,只怕更多的還是崇禎有別的考慮。

    在崇禎看來,以鄭芝龍的勢力來說,單憑一個人恐怕遏制不住他,非得兩人聯手,互相呼應,才能讓鄭芝龍有所顧慮,做事不敢太過。

    局勢現在看起來對自己是有利的,在泉州自己多了個最有利的幫手,但事情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樣發展,那就難說得很了。

    鄭芝龍已經提前行動,安排了大量的百姓移居台灣,壯大自己勢力,自己呢?

    定了定神,丁雲毅微笑道:“姐夫只管上任,雲毅在澎湖知道該怎麼做,若是泉州有何動靜,還請姐夫儘早派人知會聲。”

    “我曉得,我曉得。”葉原先點點頭,拱手道:“項文,咱們將來合作的機會多的是。這福建,終究不會是他鄭芝龍一個人的天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09:09 AM

第一百四十五章去台灣

     隨著丁雲毅的傷勢一天天的好轉,澎湖的一切又完全走上了正軌。

    葉原先已經赴任泉州,但顯然他新官上任,要應付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還暫時無法發揮到作用。

    尤其是他拍著胸脯答應下來的兵源問題短時間內肯定無法得到解決,這些還得自己先想辦法。

    身子一旦能夠活動了,丁雲毅便又有些坐不住了。

    造船坊的事由秦云和蔡九洲在辦,弟兄們都在那忙著訓練,大家顧慮到守備身子還未大好,許多事情能自己拿主意的都盡量自己拿主意,因此一個澎湖反倒只有丁雲毅好像閒人一般。

    打從進入澎湖以來,丁雲毅還從來沒有這麼清閒過。

    “我想去下台灣。”

    把自己親信叫了進來,丁雲毅一張嘴便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不行。”對台灣相當熟悉的葉大海第一個出聲反對:“守備,你的身子起碼還得養上一個月的樣子才能痊癒,這個時候怎麼能夠出去?而且現在台灣是紅夷和鄭芝龍的天下,你在澎湖他們不敢動你,你去了台灣可就禍福難料了。”

    “我這身子自己覺得好得差不多了。”丁雲毅活動了下胳膊,笑道:“再者,紅夷也好,鄭芝龍的人也罷,有誰認得我丁雲毅?”

    在那停頓了下,自己心中的那些事情遲早都要告訴弟兄們,乾脆今天說了出來,讓他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將來也不至於太過突兀:

    “弟兄們,咱們現在看起來局勢有利,才戰敗了大海盜劉香,威動福建、台灣,可實際上處處危機。在台灣,紅夷盯著我們,在福建,鄭芝龍必然處處壓制我們。以往鄭芝龍看我們勢力弱小,這才讓我們跑海商,為其賺錢,現在我們聲勢大了,他豈有不忌憚的道 ?我們得及早做出準備。可澎湖太小了,沒有發展空間,怎麼辦?”

    葉大海若有所悟:“難道守備在動台灣的腦筋?”

    “不錯,之前我也和你大略說過一下。”丁雲毅點頭道;“福建,被鄭芝龍鎖死了,短期內我們無法滲透進去,要想發展,只有台灣,只要台灣能有我們的勢力在內,便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將來一旦有變,正可渾水摸魚。我再和大家透露和消息,朝廷是不會一直容許紅夷霸占台灣的,遲早都要收復!”

    他這話有些不太盡實了,崇禎倒的確囑咐過丁雲毅一有機會,條件成熟,便可不經請示收復台灣,但大明朝廷可沒有這個意思。

    眼下的朝廷把全部心思都用到了流寇和金虜身上,哪裡有什麼精力去管台灣?

    可弟兄們一聽這話,人人精神振作。怪不得守備大人盯上了台灣這塊地方,原來是有朝廷在後面幫他撐腰。

    既然如此,那一切就都好辦了。

    丁雲毅面色凝重:“我身為澎湖守備,一旦收復台灣,哪有不能知己知彼的道理?我這次去,便是想把台灣的情況摸一下,爛熟於心。至於危險,我也想過了。薩羅齊神父是紅夷的熟客了,他明天又有一船貨要送去台灣,我正可隨船同往,然後再跟他一起回來,頂多也就七到十天時間。”

    張憲軒在那想了一下:“和薩羅齊神父一起去,危險的確不大,只要不暴露自己身份便可。只是守備卻需帶著兩個得力助手,隨時可以保護。”

    這點丁雲毅早已想到,當時笑道:“總之包雎華和葉大海我是一定不會帶的,帶上他們,別人一看便不是好人。”…。

    弟兄們一陣哄笑,丁雲毅接著道:“我帶段三兒和阿湖去,這樣反而不引人注目。”

    見守備安排仔細,弟兄們也都不好再說什麼。葉大海卻兀自不放心地道:“守備去了台灣,我在船日夜在附近游弋,一旦守備有何不測,我等當起澎湖全部戰船猛攻台灣!”

    丁雲毅大笑:“那些紅夷真能傷了我嗎?”

    “只可惜謝天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一點消息也都沒有,要不然也好有人照應。”秦云在一邊自言自語的嘀咕了聲。

    這句話倒又勾起了丁雲毅的心思,是啊,謝天怎麼到現在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希望自己沒有看錯人,謝天沒有帶著三千兩銀子跑了......

    ......

    這事需要秘密進行,除了丁雲毅的一眾親信和薩羅齊神父,便連阿喜和韓小小二人也都沒有告知。

    丁雲毅只說自己要去泉州一趟,幾天便回。

    見丁雲毅身子還沒有大好便又要出去,二女都有一些擔心,但她們也知道丁雲毅脾氣倔強,只要決定了的事情就絕沒有更改的可能。

    一邊幫著丁雲毅收拾行裝,一邊仔細交代一切都要注意,切不可再讓傷勢發作云云。

    丁雲毅嘴上應著,心裡好笑,都說女人羅嗦,現在看了果然如此。

    拿起“龍牙”和“繡春”看了看,又重新放了回去:“這次去不用帶著它們。”

    一聽丁雲毅這麼說,阿喜和韓小小心里大為放心,連片刻不肯離身的寶刀都不帶來,想來這次也沒有什麼危險。

    她們卻哪裡知道,丁雲毅這次要去的地方,卻正是紅夷和鄭芝龍勢力盤根錯節,錯綜複雜的危險之地。

    看著二女仔細收拾的樣子,又想起自己在病危時刻她們片刻不離,心中感激,忍不住道:“等這次回來,我總要去見一下姐夫,讓二姐許可了咱們之間的事情。”

    阿喜臉又紅了,但韓小小閱歷遠超阿喜,一聽丁雲毅的這話,頓時警覺起來:“你不是這次去的就是泉州,難道見不著二姐夫嗎?”

    丁雲毅立刻察覺自己失言,急忙若無其事地道:“聽說二姐夫去了鄒撫帥那,怕是不在泉州,我這是私事,總不能讓二姐夫從鄒撫帥那回來?”

    韓小小“哦”了一聲,可見丁雲毅目光游離不定底樣子,總覺得他有什麼事情在那瞞著自己。

    可自己只是個女人,哪裡能去管男人的事情?更何況是未來夫君這樣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09:12 AM

第一百四十六章郭爺?

     三國時期吳國君主孫權派遣將軍衛溫、諸葛直率水軍一萬到達被他們稱為“夷洲”的地方,所謂“夷洲”,便是後來的台灣。

    這是歷史上有書為證的中國王朝第一次與台灣的聯繫。他們的台灣之行歷時一年,最後因為疾病流行,水土不服,官兵死傷十之八九,最後則帶著數千名台灣居民回到大陸。

    但是自此之後,台灣便成為了中國的領土。

    明代,海禁政策導致東南沿海海盜盛行,為保衛沿海地區不受海盜侵擾,朝廷在基隆、淡水二港派駐軍隊,防止海盜利用台澎地區作為搔擾東南沿海的基地,這是中央政府第一次在島內駐紮軍隊,保衛海防。

    但是次後台灣,主要是台南地區為荷蘭人所佔據,大明朝廷已無法對台灣實行有效管理。

    這也是丁雲毅生平第一次踏上台灣的土地。

    這裡的氣候、風土人情都和澎湖相差無幾,也沒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唯一讓人覺得扎眼的,是碼頭上那些高鼻子藍眼睛的紅夷。

    船慢慢靠岸之後,那些紅夷顯然對這條船實在太熟悉了,居然在那不斷的朝船揮著手。

    薩羅齊神父下船之後,更是受到了那些紅夷最熱情的歡迎。薩羅齊神父把隨身帶著的一些小禮品一一分發,更是引來一陣歡呼。

    一個軍官走了過來,和神父交流的時候熱情洋溢,神父指了指船上,接著嘰里咕嚕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軍官連連點頭離開。不多一會又重新回來,把一張紙交給了神父。

    神父一邊招呼下貨,一邊來到丁雲毅身邊,把手裡的紙交給了丁雲毅:“我說你是教友,來台灣拜訪朋友的,這是通行證,有了它你什麼地方都可以去了。 ”

    丁雲毅非但沒有高興,反而還有幾分憤怒。在自己的土地上行走,居然還要一個外國人開給自己通行證?

    忍著心中的不快,和薩羅齊神父約定了重新見面的時間,帶著段三兒和阿湖離開了碼頭。

    紅夷佔領台灣之後,建造起的最顯眼的建築便是熱蘭遮城。

    熱蘭遮城規模非常壯觀宏大。城內的房舍、營堡高低錯落,層次分明,各層間並有樓梯相通;城的周圍和角落則分佈著菱形和半圓形的堡壘,上置砲位,是城內主要的攻防力量。城分“內城”和“外城”兩部分。

    “內城”呈方形,共有三層。最下面一層是倉庫,地上兩層則有長官公署、瞭望台、教堂、士兵營房等設施,並高懸荷蘭國旗,是行政的核心所在。“外城”銜接於內城的西北隅,原是為加強內城的防衛,避免敵人長驅直入政治中樞而建。呈長方形,比內城稍低,內有長官、職眷宿舍,會議廳、辦公室、醫院、倉庫等公共建築。

    外城因有商賈宅院、舞榭歌亭,繁華盛極一時,是貿易的重鎮。

    在這里紅夷和台灣人混雜居住,各式各樣的攤販都有,叫賣聲不絕於耳,看起來倒非常熱鬧。

    看了會,肚子有些餓了,和段三兒與阿湖一起,找了個露天的茶舖坐下,要了三碗茶,就著隨著攜帶的干糧一邊休息一邊當成中飯。

    正在那裡吃著,忽然聽到對面起了一陣爭執之聲。朝那看去,原來是一個賣魚的中年婦女和兩個紅夷不知道為了什麼事情吵了起來。

    高個子的紅夷似乎會幾句當地話,嘰里咕嚕的大聲謾罵著中年婦女,婦女也不肯示弱,站在那叉著腰和他對罵。…。

    丁雲毅心裡倒有些好奇,這裡是紅夷的勢力所在,這女人倒頗有膽色。

    罵了一會,許是紅夷罵不過女人,惱怒起來,居然一下掀翻了婦女的魚攤。

    這一來可當真捅了馬蜂窩了,就看到那女人操起一根扁擔,朝著紅夷就砸了過去。

    不過那紅夷身手不錯,敏捷的躲過了扁擔,接著一腳飛出,把那女人踹翻在了地上。

    炸鍋了!

    所有正在經營著的小販,紛紛放下了手裡的活計,一下就把兩個紅夷圍在了當中,被那麼多人圍著,兩個紅夷不斷的在那叫著什麼,臉上看起來卻大是驚慌。

    “讓開,讓開,郭爺來了!”

    外圈傳來一陣騷動,接著人群自動分開道路,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走了進來。

    朝混亂的現場看了看,“郭爺”皺了皺眉頭:“魚嫂,怎麼回事?”

    那個彪悍的中年婦女,被郭爺稱為“魚嫂”的女人指著兩個紅夷恨恨地道:“他們拿了我的魚不肯給錢!”

    郭爺冷冷的朝兩個紅夷看了眼:“我和你們普特曼斯總督商量好的,我們安分守己的做生意,按照你們制定的額度交稅,但你們不得騷擾我們,難道這個協議現在不作數了嗎?”

    丁雲毅此時也站在外面看起了熱鬧,聽郭爺如此說,心中大是好奇,這人是誰?居然能和紅夷的總督普特曼斯直接對話?

    那兩個紅夷顯然對這人有些畏懼,高個子的紅夷硬著頭皮道:“她的魚,不好,不給錢,她罵我。”

    中國話不流利,說的斷斷續續,但卻能夠聽懂,郭爺冷笑一身:“她的魚不好你可以不賣,但不能不給錢。你一大老爺們,對一女人動手,你丟不丟人?”

    “不,不!”高個子紅夷連連擺手:“是她先動的手,她要打我,我沒有辦法,防衛。”

    魚嫂憤怒的叫了起來:“是你先踢翻我的攤子的。”

    “是,我們都看到了,是他先踢翻魚嫂攤子的!”那些小販和路人一齊叫了出來。

    郭爺冷眼看著:“你們還有什麼話說?這麼多魚怎麼辦?按照價錢來賠。不然,我和你們直接到普特曼斯總督那裡說理去。”

    兩個紅夷面面相覷,趕緊交流了好大一會,高個子紅夷這才無可奈何地道:“好,我們按價賠償好嗎?總督,不要知道。我們現在身上沒有帶,一會就給送來。”

    郭爺這才滿意地道: “諒你們也跑不了,魚嫂,你就在這等著他們給你送銀子來,少了一絲一毫這官司咱們都打到底了!”

    丁雲毅越聽越是好奇,這人到底是誰有竟然有那麼大的本事能讓紅夷如此老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09:18 AM

第一百四十七章是他

     這人是誰,竟然能讓紅夷低頭認輸?

    丁雲毅心裡好奇。

    眼看著魚嫂的事情處理完了,眾人紛紛散去,丁雲毅上前拱手道:“郭爺。”

    見一個陌生人和自己打招呼,郭爺一怔,回了個禮:“你是?”

    “在下丁山。”丁雲毅微微笑道:“方才見郭爺俠肝義膽,為我百姓出頭,心中敬佩,冒昧想請郭爺喝上碗茶。”

    郭爺也是個豪爽的人,聽了也不客氣,隨丁雲毅一起來到茶棚。

    丁雲毅為他叫了茶,郭爺上下打量一番:“丁兄不是本地的?”

    “是,我是從福建跟著人販絲綢來的。”丁雲毅隨即道:“還未請教郭爺大名?”

    郭爺順口道:“在下郭懷一。”

    郭懷一?郭懷一!

    那個領導了台灣大起義的郭懷一?

    他是南安人,原是鄭芝龍的部下。荷蘭侵入台灣以後,他淪為荷蘭人的佃戶,居住在赤嵌城。他為人好交遊,廣結納,而且急公尚義。本來,在鄭芝龍手下,他和許多移民都是從事土地開墾,生活也過得比較自由。荷蘭的侵入使他們從自由農變成了佃戶,受到了殘酷的剝削和奴役,也橫遭迫害。

    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在這裡遇到了郭懷一。

    那也難怪了,郭懷一雖然是個佃戶,但他當過鄭芝龍的部下,後來不願意繼續當海盜這才留在了台灣。他交遊廣闊,豪爽仗義,儘管只有三十來歲,但在當地很得尊敬。就連荷蘭人也不敢不給其幾分面子。

    郭懷一哪裡想到對面的年輕人心裡轉了那麼多的心思,聽到是和紅夷做生意,皺了下眉頭,似乎略有一些不悅。

    這些表情沒有瞞過丁雲毅,他嘆息一聲:“時局艱難,為了生計,也只能和那些紅夷來往,還請郭爺不要責怪。”

    郭懷一也是個豁達的人,對方既然這樣說了,臉上露出笑容,便也不再放在心上。

    丁雲毅試探著問道:“方才我看那連個紅夷對郭爺甚是畏懼,不知何故?”

    “我和紅夷總督普特曼斯之間有個協議。”郭懷一也不隱瞞: “前些時候,紅夷一艘'維京人'號在海上失蹤了......”

    一聽居然和“維京人”號有關,丁雲毅頓時留上了心。只聽郭懷一說道:

    “'維京人'號失蹤,據說那船上有大量普特曼斯總督的私人物品,和在台灣搜刮到的大量財物。普特曼斯心中憤怒,他找不到'維京人'號,便想把損失轉到我們身上,又要加稅。我想著再這樣下去大家都活不了了,於是便號召大家不再上市,讓熱蘭遮城再看不到一個賣東西的了,再買不到一樣東西......”

    丁雲毅臉上露出笑意,這便是罷市了。

    郭懷一端起茶碗喝了口:“普特曼斯惱羞成怒,威脅利誘我們。我知道憑藉我們絕不可能和紅夷爭鬥,我便寫了封信向我原來的老上司鄭芝龍求助。過了幾天,普特曼斯居然派人找到了我,說要和我簽訂了協議,只要我們重新復市,他將盡量約束他的部下。”

    聽到這丁雲毅恍然大悟,雖然紅夷有些忌憚郭懷一,但卻還不至於怕他。那份什麼協議,當是鄭芝龍在其中起到了很大作用。

    郭懷一說完後,忽然問道:“丁兄從福建來台灣,一定經過了澎湖?”

    見丁雲毅點了點頭,郭懷一聲音放低:“我聽說最近澎湖出了個了不起的人物,也和你一樣的姓,叫什麼丁雲毅,外號人稱'丁九命',你可曾見過?”…。

    丁雲毅哭笑不得。

    丁九命?自己什麼時候有這個外號了?搖了搖頭:“郭爺,在下只個是沒有本錢的商人,和別人一起合本做些小買賣,哪裡認得這樣的人?”

    見郭懷一眼中露出了一些失望,丁雲毅好奇地問道:“丁雲毅這個名字我倒是聽說過,只是如何叫他'丁九命'?”

    郭懷一笑道:“他接連斬殺了幾名海上巨寇,我們都在傳說這人有九條命,怎麼也都殺不死,所以才有了這個個外號。”

    丁雲毅倒也沒有想到如此,就聽郭懷一一聲嘆息:“可惜,我台灣卻沒有這樣的丁九命,要不然他振臂一呼,群起響應,紅夷也未必能在這里站得住腳。”

    丁雲毅心中大動,莫非郭懷一現在就已經動起要反了紅夷的心思嗎?

    自己一心想要染指台灣,這人或者是個幫助也未可知。只是他本是鄭芝龍的部下,鄭芝龍又剛幫了他一個忙,郭懷一的態度也難說得很。

    試探著問了下,果然,郭懷一對鄭芝龍贊不絕口,崇拜有加。這一來,丁雲毅便也清楚,要想把郭懷一拉到自己一邊,短時間內是不太可能的了。

    放下這個心思,在那談論了會台灣的風土人情,正說的熱鬧的時候,一個人匆匆進來茶棚,叫了一聲“郭爺”。

    郭懷一指著這人笑道:“他是我的同伴吳化龍。”

    也是將來隨郭懷一一起起事的人,丁雲毅心裡想道。

    吳化龍和丁雲毅打了個招呼,轉向郭懷一道:“郭爺,康迪鈕斯和馬爾科又在那裡起了爭執,兩人爭論不休,誰也不肯讓步,多虧了謝先生在其中調解,要不然兩人打起來都有可能。”

    “哎,這兩個人總是不肯讓人安心。”郭懷一苦惱的搖了搖頭:“丁兄,我原本慾和你繼續長談,不過那裡出了點事,我非得趕回去一趟,恕罪。”

    聽到“謝先生”三個字,丁雲毅心裡動了一下:“郭爺,我的船還在下貨,左右無事,我也閒得發慌,若是郭爺允許,丁山想和郭爺一起去看看。”

    郭懷一大喜,他本來就覺得和這個年輕人投緣,正有些戀戀不捨的意思,聽他如此說了,哪有不肯的道理?當下連聲應允下來。

    丁雲毅正想結帳,茶棚掌櫃的見到是郭懷一的朋友,無論如何也都不肯收下茶資,郭懷一也不在意,招呼著丁雲毅不用再管茶錢。

    丁雲毅不再勉強,心裡盤算著郭懷一儘管同樣是佃戶,但和旁人相比,只怕和豪強有些沾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09:18 AM

第一百四十八章傳教士和傳教士的矛盾

     在荷蘭人佔領台灣之後,最早的奴化教育,就是宗教思想的傳播。

    這一點,從他們登陸台灣的早期就開始了。早在崇禎三年,荷蘭傳教士康迪鈕斯就曾致信東印度公司總部,要求東印度公司用立法的形式,規定台灣當地高山族部落必須信奉基督教。但是荷蘭人擔心此舉會招來各族的反抗,因此暫未成行。

    此後多年,荷蘭人大肆征服高山族部落的過程中,每次戰役,都有隨軍的傳教士參加,這些傳教士通常都是“一專多能”,打仗之前,主要做特務,混入各族部落中刺探情報,打仗的時候,主要做醫生,給受傷的荷蘭兵治病,打完仗以後,又搖身一變成了傳教士,兼職做老師,主要工作就是誘導高山族部落信教,並且在當地講課。

    但是,儘管西班牙人在台灣的勢力被荷蘭人逐一清除,但西班牙傳教士卻依舊在台灣非常活躍。

    荷蘭人能趕走西班牙人,但卻不敢趕那些傳教士,生怕受到上帝的懲罰。也正因為如此,在台灣也便出現了荷蘭傳教士和西班牙傳教士互相搶教徒的局面。

    雖然一樣信奉的是上帝,但這些傳教士還有著彼此不可告人的目的。

    荷蘭人要利用傳教士,將自己的勢力在全台灣進一步擴張,並最終穩固住在台灣的統治。而不甘心失敗的西班牙,則要利用傳教士,積蓄力量,為將來捲土重來做準備。

    荷蘭雖然不敢公然驅逐西班牙傳教士,但傳教士和傳教士之間,便是上帝的僕人彼此間的爭鬥,和他們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了。

    吳化龍說的康迪鈕斯,便正是要求東印度公司用立法的形式,規定台灣當地高山族部落必須信奉基督教的那個傳教士。

    至於馬爾科,則代表著西班牙傳教士的利益。

    遠遠的就聽到了大聲的爭吵,兩個傳教士打扮的人在那不斷的爭論著什麼,想來就是康迪鈕斯和馬爾科了。

    另外一個不斷在那勸說的中國人,丁雲毅只看了一眼,便認出了他是誰:

    謝天!

    那個帶著三千兩銀子,來台灣刺探情報,但卻從此後再無消息的謝天!

    “不要吵了,不要吵了,郭爺來了。”

    隨著這個聲音,爭論聲一下停了。

    一眼看到丁雲毅,謝天的面色一變,隨即若無其事,對著郭懷一道:“郭爺,你可來了,再不來,我可控制不了了。”

    “謝先生辛苦,謝先生辛苦。”郭懷一微微笑著走了過去:“康迪鈕斯,馬爾科,你們又在這裡吵什麼?”

    兩個傳教士立刻圍住了郭懷一,用一口流利的中國話在那唧唧喳喳的說著什麼。

    大概意思就是康迪鈕斯搶了馬爾科的一個教徒,引起了馬爾科的不滿,一大早的便來這裡重新說服那位教徒加入他的教會,結果被康迪鈕斯知道了,也趕了過來,於是便引起了爭吵。

    讓丁雲毅有些詫異的是,謝天似乎在荷蘭人和西班牙人中很有一些分量,兩個傳教士都爭先恐後的要謝天證明是對方做錯在先。

    謝天也不說誰對誰錯,只是一個勁的在其中和著稀泥,語氣模糊不清。

    “康迪鈕斯神父,馬爾科神父,我看你們都不用吵了。”郭懷一笑道:“康迪鈕斯,那個教徒終究是先屬於馬爾科的,你搶了人家的到底不對,我看還是歸馬爾科。”…。

    丁雲毅一聽之下,便知道郭懷一是偏向於馬爾科的。

    郭懷一雖然在當地有威望,但卻不知道審時度勢。眼下台灣荷蘭人佔據上風,他卻幫著西班牙人,現在沒有什麼,但長此以往豈有不招到荷蘭人嫉恨的?

    康迪鈕斯雖然惱怒,但郭懷一已經如此說了,自己說了起來的確又理虧在先,只能把不悅暫時壓在心裡。

    眼看著這樁事情了了,忽然聽到一人叫道:“哎呀,這不是謝先生嗎?真是巧,居然在這裡遇到你了。”

    眾人朝發聲處看去,說話的正是丁雲毅。

    也不等別人反應過來,丁雲毅快步向前,一把拉住了謝天的手:“謝先生,我是丁山那。咱們在泉州見過,還談得非常投機,難道你忘記了嗎?”

    這時候的丁雲毅做好了兩手準備。一旦謝天背叛了自己,自己當場就取了謝天的命,再想辦法逃離台灣。

    謝天凝視丁雲毅一會,一頓足:“哎呀,是丁兄,我說方才見了你怎麼那麼面熟,自從泉州一別,有段時候沒有見面了。丁兄如何來到這裡?”

    “我送一船貨來台灣的。”丁雲毅微笑著道,這才鬆開了謝天的手,但就站在謝天身邊,一旦有事,可以率先發難。

    “原來丁兄和謝先生是認得的,大家都是自己人。”郭懷一語氣裡似乎對謝天也頗是尊重。

    謝天笑道:“郭爺,康迪鈕斯神父,馬爾科神父,事情既然已了,兄弟也不呆在這裡了,今日遇到老友,心中開心。丁兄,今天就住到我那兒去。 ”

    丁雲毅求之不得:“那就打擾謝先生了。”

    郭懷一原想邀丁雲毅再自己那過夜,但見丁雲毅和謝先生“故友重逢”,也不好多說什麼。

    康迪鈕斯眼珠子轉了轉,熱情洋溢地道:“謝先生,祝賀你們老朋友見面,今天晚上,我請你們吃飯,請千萬賞光。”

    謝天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丁雲毅已經微笑道:“既然是神父相邀,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回去路上,丁雲毅一言不發,到了謝天住處,先把段三兒和阿湖安頓好了,謝天將丁雲毅請到自己住處。

    看著謝天關好了門,丁雲毅面色猛然一沉:“謝天,你好大膽,竟敢捲款私逃,難道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謝天卻沒有任何驚慌:“恭賀大人升任守備,謝天不知道做了何事,要被大人追殺?”

    見對方到了這個時候還如此嘴硬,丁雲毅冷笑道:“我給你三千兩銀子,你卻再不和我聯絡,這不是捲款私逃,難道還是在為我辦事嗎?”

    謝天依舊不慌不忙:“謝天正是在為守備忠心耿耿辦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u8au 發表於 2019-12-18 09:56 AM

第一百四十九章情報

     “謝天一直都在忠心耿耿的辦事。”

    謝天的回答不卑不亢:“自從受守備委派來到台灣,謝天無時無刻不在勉勵自己努力,以不辜負守備期望。”

    “那你為何始終未有消息?”丁雲毅的語氣稍稍緩和了一些。

    謝天從容地道:“初到台灣,謝天人生地疏,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一切唯有靠自己。後來結識了一些紅夷和乾臘絲的傳教士,情況這才略有好轉。眼下謝天混跡於這樣泰西人中,日日周旋,收集情報,哪裡有空給守備發去消息?”

    丁雲毅凝視謝天一會:“你收集到的情報呢?”

    謝天轉身,打開一隻木箱子,翻出上面衣服,在最底層拿出一疊紙來,遞到了丁雲毅的面前:“請守備過目,台灣紅夷的所有長官,領兵隊官名字、性格皆在於此。乃至紅夷在台灣有多少兵馬,多少武器,各自駐防何處也無不記載的清清楚楚。”

    丁雲毅大喜,接了過來,仔細看,果然記載的再清楚不過。甚至連紅夷各隊站崗、交接時間也都有記錄。若是有了這份情報,自己對台灣的一切便都瞭如指掌。

    翻了幾頁,卻看到下面的幾張紙上畫滿了各式各樣的圖案,丁雲毅有些迷惑。

    “這是熱蘭遮城。”謝天幫他解開了這個疑惑:“守備請看,熱蘭遮城各處備防如何,有多少人在把守,堅固處在哪裡,薄弱處在哪裡,圖上都已經標明了。”

    丁雲毅手裡握著這份珍貴無比的情報,一時居然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這樣詳盡的情報,一旦自己對台灣展開攻擊,將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可以說台灣戰端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才會燃起,但自己卻在那麼早的時間里便已經掌握住了勝利的天平。

    弄到這樣的情報,謝天不知付出了多少的艱辛和努力,但就在剛才,自己還懷疑謝天是否已經背叛了自己。

    甚至,自己還一度想要了謝天的命......

    “你,辛苦了。”過了半晌,丁雲毅這才緩緩說道。

    誰想到謝天竟然跪倒在了地上:“東時先生乃是我的恩師,不幸死在鬼王丸的手上,守備為恩師報仇,便是謝天的再生父母。謝天的這條命都是守備的,何來辛苦二字!”

    “起來,起來。”丁雲毅急忙把他扶起了起來,心中感動,讓他坐了下來,問了一下台灣情報,話鋒一轉:“郭懷一此人如何?”

    謝天想都未想:“這人以豪邁義氣著稱,在當地人中很有名聲。他恨紅夷,但卻又拉攏幹臘絲人,其意無非是想以乾臘絲人來對付紅夷。但在我看來這樣做法實在欠妥,幹臘絲已為紅夷所敗,他現在這麼做,紅夷無非是看在鄭芝龍的面子上這才不和其計較,一旦將來有了什麼事情,只怕會給他帶來災禍。”

    這個分析和丁雲毅心裡想的是完全一樣的。

    用外國勢力來對付外國勢力,必須在這兩方勢力完全對等的情況下才可以實施。而現在這一條件根本就不成熟。

    “紅夷呢?你是怎麼和康迪鈕斯還有馬爾科拉上關係的?”丁雲毅在那沉吟一會問道。

    謝天立刻回道:“我初到台灣,想著要在這裡發展,絕然離不開紅夷,因此偽裝成了教友,去了康迪鈕斯的教堂。因為我出手闊綽,給教堂的布施也多,因此康迪鈕斯很快便注意到了我。有次他的教堂需要整修,找到了我,我一次性的便拿了二百兩銀子出來,有了這麼一大筆的銀子,教堂非但得到了整修,而且比以前更好,從此後康迪鈕斯便把我當成了他的朋友。”…。

    丁雲毅笑了,銀子,無論是在中國還是外國永遠都是最有利的武器。

    “康迪鈕斯和紅夷總督普特曼斯也是好朋友,有一次便把我引見給了普特曼斯,很快,普特曼斯也對我相當信任了。我幾次進出熱蘭遮城,因為有了普特曼斯和康迪鈕斯的關係,一路暢通無阻,我也便悄悄的記下了熱蘭遮城的部署。”謝天接著說道:

    “後來,我在紅夷中有了一些名氣,幹臘絲傳教士馬爾科也悄悄找上了我,說他的教堂也同樣需要整修,意思是想請我也拿一些銀子出來,我便給了他一百兩銀子。自這之後兩家人也都對我都敬重得很。”

    “好,做得好。”丁雲毅贊不絕口:“謝天,你天生就是做這一行的。銀子只管使了勁的用,這次我隨薩羅齊神父一起來的,此次賺到的銀子,我全部留給你,不用替我省。對了,我再把段三兒給你留下,當做你的下屬,替你跑腿傳遞消息。”

    謝天正缺人手,一聽守備這樣說求之不得。

    丁雲毅忽然問道:“鄭芝龍兩次大規模向台灣輸送拓荒百姓,眼下這些人情況如何?”

    “情況不是很好。”謝天皺了一下眉頭:“鄭芝龍給了他們銀子和牛,但這都不是無償的,他們要交的稅收也比別人要高。中部地區的還算好些,但大員一帶紅夷控制勢力範圍內的,狀況便要淒涼許多。有些人已經動了回家鄉的心思,但既然來到了台灣,哪裡還能那麼輕易回去?即便鄭芝龍肯,紅夷也不會答應。”

    丁雲毅在那想了一會:“有沒有可能從他們中招募到一些青壯勞力,拉到我的澎湖去?”

    謝天一怔,接著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招募只要多出些銀子也不是難事,但問題是如何運出去?到哪裡去找那麼多的船?怎麼瞞過紅夷?”

    說到這他停頓了下,眨巴著眼睛想了好久,忽然道:“辦法或者倒有一個。康迪鈕斯神父。”

    丁雲毅立刻明白過來:“你的意思 是通過康迪鈕斯神父來運送這些人嗎?”

    “不錯,正是依靠此人。”謝天點了點頭,說道:“這人雖然是個神父,但卻非常貪婪,如果許以他好處,他或者便會答應。正好今晚他請我們吃飯,守備正可藉著這個機會試探。”

    丁雲毅笑了起來:“今天我就去會會這個神父,看看他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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