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賓客
杜娟與水藍一直掌管著林雅的首飾衣衫銀錢等物品,很輕易的就找到了那對溫潤堅密,質地細膩的羊脂玉鐲子,雖然鐲子是老物件了,但表裏內在仍是潔白無暇,瑩透純淨,如若凝脂。
林家是豪門,杜娟從小在其中生活長大,練就了一雙毒辣的眼睛。
隻是過了過手,又認真打量了一番,就可以肯定這雙鐲子拿出去賣,最少值一百兩銀子。
如果碰到喜歡羊脂玉的買家,價格能上升到一百五十兩也說不準。
杜娟在林家時隻是一個二等丫環,月例銀子隻有三百銅錢,再加上嘴甜奉迎討來的打賞,一年也不過能積攢下六七兩銀子而已,現在一下賺了一雙價值一百多兩銀子的羊脂玉鐲,那是辛苦十年也賺不到的啊,立即就是笑的見眉不見眼。
同時認為自己的決定沒有錯。
對林家忠心有什麼好?
自從接了任務,她一點好處都還沒有得到。
哪裏有這一雙羊脂玉鐲子來的實在?
同時,她又是開始繼續打林雅的主意,這位小姐雖然在府中不受寵,而且經常繼母刁難,很是落魄,但到底是出身高貴,親生母親也給其留了不少貴重物品,手中應該還有不少的好東西。
那首飾盒裏還有幾件或純金或玉石的飾品的價值不下於這雙鐲子。
看想什麼辦法,能將那些好東西一一劃進自己的口袋。
而等日後有了銀錢,她完全可以離開景府,並脫離林家的掌控,尋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過富足優渥似是千金小姐與貴夫人般的生活。
至於家人……杜娟臉色寒若冰霜,就是家裏人貪圖富貴,才讓她跟著林雅來景府的。
這麼危險的任務,隨時有可能丟掉小命,現在水藍不就淹死了麼?
父母卻輕易的做主讓她答應!
不過就是重男輕女,看她是個女孩子,認為是個賠錢貨,不放在心上麼。
以前她的月例銀子與所得打賞,都是要被父母給收繳上去的。
既然家人眼睛裏沒有她,那她自然也不必在乎脫離林家後,林家的主人們會怎麼對待家中人了。
不得不說,生存環境對於一個人來說有著非常大的影響。
如果父母貪財冷血,那麼兒女也大多好不到哪裏去。
杜娟隻是繼承了家中父母的性子罷了。
將羊脂玉手鐲小心翼翼的收進袖子裏邊,杜娟向林雅道謝。
林雅冷靜的望著杜娟那笑的合不攏嘴的模樣,輕輕擺了擺手,“如果日後林家下達了什麼任務,你可以提前來告訴我,他們給你什麼好處,我也一樣可以給你。
甚至,可以加倍。”
“奴婢明白。”見林雅如此上道,用銀錢來拉攏自己,杜娟歡喜的應聲。
不一會,那兩個臨時被調來的丫環一個端著盛有清水的木盆,一個雙手捧著衣裙走進屋內,得了厚賜的杜娟伸手接過,頭一次麵帶恭敬,盡心盡力的伺候林雅。
這邊剛剛好拾好,有丫環端來了飯菜。
與此同時,也有奴仆把飯菜送到了景老夫人的小院。
小院正廳中。
雖然景老夫人此時隻是穿著一身洗的有些泛白的淺藍色素衣,但端正坐在首位上,姿態高雅,氣質出塵,麵色淡然,仍然是不減半分景府掌舵人的雍容高貴,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丫環們把飯食擺在桌麵上,開口道:“幾位老朋友到是很久沒有來看望我這個老太婆了。”
此時早已經是過了用午飯的時間。
景老夫人先一步回府,但江龍那時生死不知,她先前自然是沒有心情用飯。
“哼!”一身本族服飾穿著的哈代一點麵子都不給,坐在椅子上的身體側向一旁,別過腦袋。
隻有六歲大的納新珠則是站在一邊,扶著哈代的肩膀,歪著腦袋,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景老夫人。
齊齊德隻是學大齊禮儀,隨意的對著景老夫人抱了抱拳,就是挪著身子麵對江龍,大著嗓門直來直去的說道:“你以前不學武,今天在伽藍寺被人偷襲差點丟掉小命,給嚇壞了吧?
要我說,你以後天天來我的小院,經我調教兩年,雖說你天分差,不能像秦羽那般練就一身好的本領,但我齊齊德也能保證你長的又胖又壯!
不像現在這樣,渾身上下沒有半兩肉,一陣大風,就能把你吹到天上。”
江龍聞言摸了摸鼻子,一陣訕笑。
這具身體是瘦點,但也不至於像風箏般被風吹到天上飛。
“廢話就別說了。”
這時一個渾身上下皮膚漆黑的中年女人開了口,這明顯不是大齊百姓,咬文吐字有些個磕磕絆絆,“當年我們全族被人劫擄成為奴隸,是心懷仁義的老侯爺花重金買下我們,並還給了我們自由,蒼天在上,蛇神會保佑老侯爺在地下沉眠安息。
現在府上的小少爺被人盯上,很不安全,我會讓岡蒂巴克來保護他。”
隨著黑人女子的聲音落地,一個身形高大,麵無表情的黑人青年從她背後走出,來到正廳的中間。
然後雙膝一軟,對著景老夫人跪倒,雙手合什,以額頭觸地,恭敬的跪拜在地。
江龍這時已經把目光移了過去,隻見這個黑人就像前世的非洲人一樣。
除了眼白,還有牙齒非常白之外,其餘地方都是漆黑如炭。
黑人青年的衣著打扮和大齊王朝的百姓到是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滿頭長發編成了一串又一串,極具個性的小辮子。
而那個中年女人卻是非常不同,她在頭發上插著五顏六色的羽毛,像是孔雀開屏一樣,脖頸處戴著由猛獸牙齒以及動物爪骨串連而成的項鏈,衣服沒有遮蓋住全部身體,黑黝黝的手臂與小腿都暴露在空氣之中。
說完,這個黑人女子就是從椅子上起身,向景老夫人告退,“岡蒂巴克箭術很好,手中的彎刀也很厲害!”
當年她們一族是奴隸身份被景老侯爺花錢買下,來到府中後被所有人欺淩。
而景老夫人這個當家女主人,曾經是非常看不起她們的。
“尤娜,不如一起用飯?”景老夫人沒有開口拒絕,她記得當年老侯爺說過,這些黑人身體非常健壯,遠遠強過大齊普通百姓,現在江龍身邊的確是需要厲害的護衛保護。
不過景老夫人有著身為大齊人的驕傲,以天朝上邦自居,的確是有些輕視這些黑人。
“不用了!”尤娜說罷也沒有和哈代齊齊德打招呼,就是帶著同來的幾個族人抬腿離開。
江龍的目光在哈代與齊齊德的臉上掃過,敏銳的發現這二人也是瞧不起黑人尤娜的。
景老夫人象征性的站起來,就當是送別尤娜了。
江龍則是立即起身,快步送到了正廳門前。
直到尤娜等人的身影消失在小院的門口,他才轉身回到座位處。
而這時岡蒂巴克已經起身,立在了他的座位後邊。
在坐下的瞬間,江龍眼角餘光看到麵無表情的岡蒂巴克雙眼中閃過一抹輕微的感動。
他滿意的嘴角微挑。
因為膚色,這些黑人在景府應該是飽受歧視,他非常有禮的送尤娜等人出門,這是對於他們一族的尊敬,在滿是冷眼與嘲諷的環境中,這份尊重會放大無數倍,讓得岡蒂巴克對他心生濃濃的感激。
江龍自然是有意為之,一來是前世的他曾交過幾個黑人朋友,所以他本人不歧視黑人;
二來岡蒂巴克以後會是他的護衛,他自然是要用些手段讓其更加的忠心於自己,能更盡心盡力的保護自己了,如果可以做到為了保護自己而不惜丟掉性命,就更好了。
坐下後,江龍還回過頭,對著岡蒂巴克微笑點了點頭。
岡蒂巴克更加激動,不過平日裏受白眼太多,本性大多爽朗的黑人,在這個陌生的大齊王朝,也個個都變的內向起來,他低下頭,緊緊抿著嘴,雙手也是緊緊握成拳頭。
心中發誓一定要拚盡全力保護好這個懂得尊重自己族人的朋友!
“桑蛛!”
哈代也與景老夫人不合,至於內中原由,並不隻是景老夫人輕視他,他喚出站在身後的一個年紀在十五六歲左右的妙齡少女,開口介紹道:“這是我的一個小孫女,得我真傳擅長馭獸用毒,以後也讓她來保護江龍少爺吧。”
“老夫人,小少爺。”
少女走出來站在正廳中間,在眾人目光的打量下神色怯怯的,低著頭,嘴裏小聲問候。
景老夫人眉頭輕皺,她實在看不出來這個少女有什麼本事來保護自家孫子。
別是打著另外的主意吧?
心思深沉的景老夫人見少女的年齡與江龍相仿,不由心中起疑。
“你抬起頭來。”景老夫人麵色微沉,聲音中帶著一絲威嚴。
哈代沒有那麼多花花腸腸子,不知道景老夫人已經想歪了,見景老夫人語氣不善,心中微怒,不過為了能讓桑蛛保護在江龍的身側,不至於讓老朋友絕了後,便是強行忍下怒火別過了腦袋。
桑蛛緊緊捏著衣角,緩緩抬頭,一張小麥色,可愛嬌美的臉龐,就是映入了景老夫人的眼中。
“老夫人,您可不要小看桑蛛姐姐哦。”
這時納新珠突然眨著眼睛開了口,“她很厲害的,哈代爺爺擅長養蛇,桑蛛姐姐則喜歡養毒蜘蛛。”
隨著納新珠童真的聲音落地,一條通體碧綠的小蛇吐著信子,從哈代的衣袖裏探出頭來。
這條綠蛇哈代一向是不離身的,隻是他知道景老夫人不喜歡他手臂上纏著蛇的樣子,所以先前才把小蛇裝進了衣袖裏邊。
果然,看到這隻綠蛇,景老夫人就是鼻孔裏冷哼一聲。
與這種動物打交道,在景老夫人眼中代表的就是沒有開化。
蠻夷就是蠻夷!
納新珠還小,自然不知道景老夫人心中的想法,還在誇讚桑蛛的本事,“桑蛛姐姐養的幾隻毒蛛就是比起哈代爺爺的小綠來也是不差的,下次再有人想要欺負小少爺,就讓桑蛛姐姐放出毒蛛咬他們!”
景老夫人聽到這裏,到是對桑蛛升起了一抹好奇。
當年老侯爺之所以結交哈代,就是因為哈代頗懂馭獸製毒之法。
纏在哈代手臂上的那隻綠蛇有多厲害,景老夫人也是有過耳聞的。
一口下去,不出幾個呼吸的時間,大黃牛都得斷氣死亡。
如果這個少女豢養的毒蜘蛛真能和小綠一般厲害,那就算是哈代別有用心景老夫人也是可以接受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第六十一章 標準
景老夫人出身豪門,嫁進景府後更是成為侯爺夫人,自持身份高貴,有著天然的極高的優越感,景江龍是她的乖孫子,又是景府目前唯一的男丁,也是景府唯一繼承人。
所以在她的眼中自家孫子就是塊香餑餑,一旦有人刻意的靠近,她就會懷疑對方是不是動機不純。
不過當年她雖然極度排斥,抵製,想盡辦法阻止老侯爺納妾,但對於孫子卻又是有著截然相反的標準。
三妻四妾,那是必須的!
就目前而言,雖然林雅曾氣的自家孫子吐血,但景老夫人並不會因為這麼一件事情就想著給江龍換個正妻。
兩口子過日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
當年老侯爺總是斜眼說看不上她,還隔三岔五的就從外邊領女人回來,吩咐她擺酒席,說是要納妾,她有時候氣不過,怒極之下,也會衝上去把老侯爺給撓的滿臉花。
有時下手重些,老侯爺都不好意思出門。
老侯爺精通兵法,身手好,天生神力,但卻是混不吝的性子,在外邊又是愛吹牛侃大山,極好男人麵子,臉上被自家婆娘抓出好幾條血痕來,萬一旁人問及誰傷到了他,他豈不是要鬧個大紅臉?
他可不想背上一個連自家女人都降不服的名頭!
景老侯爺在家裏從不打女人,但有時被景老夫人給逼急了,也會推她一把。
但因為他天生神力,又五大三粗的,有時候就難免會出手沒個輕重。
景老夫人記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府中有一個小妾流產,沒了孩子,這也是老侯爺的小妾們第一個因為流產而死去的孩子,老侯爺當時紅著眼眶非常傷心與憤怒,近乎失去了理智。
那個孩子在景賢之前,是老侯爺的第一個孩子啊!
老侯爺剛剛升起要當父親的喜悅,結果卻是聞聽噩耗。
這一喜一悲之間的強烈反差,讓得老侯爺痛徹心扉。
而當時所有的細節都是隱隱指向是景老夫人的暗中算計。
她是侯爺夫人,地位高,權柄大,統管後院,府中的奴仆管事全都聽她的命令,不過正因如此,她也是吸引了所有小妾們的仇恨度。
權力的擁有也是代表著要擔相應的責任,當沒有證據證明哪個人是真凶的手時候,她作為侯爺正妻,就已經是有了沒能管理好後院的過錯,再加上其她的小妾們地位低賤,府中又沒有什麼心腹手下,那麼出了事,大家自然而然就是第一個懷疑到她的頭上。
於是老侯爺怒氣衝衝的過來質問,景老夫人沒有做,自然是理直氣壯的激烈反駁,並大罵老侯爺自作自受,納了那麼多小妾,弄的整個景府後院亂七八糟,烏煙瘴氣。
還語鋒尖銳的說,那孩子根本就是老侯爺自己釀下的隱患給害死的!
當時老侯爺聞聽憤怒之極,把硬生生擠到近前的她推搡了一把,結果因為氣極之下下手沒個輕重,用力太大,直接將年輕時身材苗條的景老夫人給推到半空摔了出去。
而且好巧不巧,景老夫人一頭給撞到了紅木桌子的沿角上。
當時景老夫人悶哼一聲,就是暈死了過去。
景老侯爺那時氣的要發瘋,暴跳如雷,還以為她是在裝暈呢,老侯爺以前又沒有和女人打過架,哪裏知道女人的身體素質遠遠比不上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在戰場上他到是殺過不少南蠻,直到看見景老夫人頭破血流,靜靜躺在那裏將地麵染紅了大片,這才知道失手了。
那次受傷讓得景老夫人整整在床榻上躺了一個多月才緩過來。
自己沒有做錯事,還憑白受了傷,等於是替別人背了黑鍋,再加上雖然經常和老侯爺鬥嘴,但她總歸是將老侯爺放在了心上,並視老侯爺為自己一生的倚仗,景老夫人醒來後別提有多委屈多傷心多憋屈了。
同時也是對老侯爺心涼了,年輕時衝動一根筋多半會感情用事。
她想要對老侯爺死心,直接撒手不再管府中後院的事務,並且還想著要和老侯爺和離。
不過因為是皇上下旨賜婚,所以和離的難度有點高。
老侯爺知道錯了,等從氣憤中漸漸冷靜下來,便是腆著厚臉皮天天來床前道歉,但也沒有讓她立即回心轉意。
直到有小妾居然在暗中要對她下毒手,她才驀然驚醒!
那些個狐狸精們不就盼著她與老侯爺爭執不和,鬧的越厲害越高興麼?
最好是老侯爺直接讓她鎖在深院中,奪了她的管家權,那些小妾們才能奪取府中權柄,如果哪個成功,甚至可以成為不是侯爺夫人卻勝似侯爺夫人的景府女主人。
而且家中長輩也是有過來勸說,讓她明白聖旨賜下的婚姻,是沒可能和離的,她這輩子隻能是景家的人,也不可能被休棄。
直到那個時候她才心思鬆動,開始嚐試著原諒景老侯爺。
察覺有人要暗害她之後,景老夫人開始下狠手打壓老侯爺的一群小妾,也正是從那時開始,她的心性慢慢發生轉變。
景老夫人與老侯爺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磕磕絆絆沒少吵鬧,上演全武行也是隔三岔五,甚至她也曾多次受傷流血,有這樣的經曆,所以才沒有太過計較林雅把景江龍氣的吐血暈倒一事。
這就是閱曆!
人們年輕時別說受委屈冤枉,就是被對方不輕不重的責備一句,也要翻臉生氣傷心難過的。
但大多數小夫妻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被彼此磨平棱角。
景老夫人望著重又低下頭,緊緊捏著衣角,神情拘束的桑蛛,心思轉變。
總之隻要是對江龍有好處的事情,她都不會反對。
而且就算最終哈代達到目的,讓孫子收了桑蛛,桑蛛也不過是個妾室而已。
在大齊王朝的上層社會中,很多貴族高官們甚至有互換美妾褻玩的風氣與喜好,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來,小妾的地位是多麼的低。
在一些人眼中,小妾根本就是一件沒有尊嚴與人格的物品。
“好,那你以後就跟在江龍的身邊好了。”景老夫人本想讓桑蛛露兩手看是不是真有本事的,但想及她與哈代的關係並不好,同住在景府中,可他們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見過麵了。
如果現在置疑,哈代怕是要氣的跳腳。
萬一桑蛛真有本領,哈代又一怒之下改了主意,那豈不是可惜?
她雖然輕視哈代是南疆蠻族人的身份,但卻不會因此而小看哈代的本領與能耐,不然也不會在老侯爺去了後,還一直閑養著哈代全家好吃好喝的住在府中十幾年。
養著他們,不是錢糧多的沒處花用了,而是等著有一天能夠用到!
景老夫人便是先點頭同意了下來。
暗中則是想著以後找個機會,要考較一下桑蛛的本事,如果桑蛛養的毒蜘蛛真有那麼厲害便罷,而若是被誇大了,沒什麼了不起,她再找個由頭把桑蛛給趕回去。
即便小妾地位很低,且沒有數量限製,但在景老夫人眼中,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做江龍的女人的。
齊齊德同樣與景老夫人關係不好。
當年老侯爺在世的時候,性情爽直,不會瞧不起異族人,與齊齊德哈代等人關係莫逆,親如兄弟,因為關係近,有時難免就會大嘴巴當著他們的麵嘮叨幾句景老夫人的壞話,其它的方麵還好說,哈代與齊齊德等人隻當是他們夫妻之間鬧點小矛盾。
但得知景老夫人是個醋壇子,並且管理不好後院,結果有好些老侯爺的小妾在懷孕期間意外流產,就是對景老夫人頗有看法了。
南蠻,北疆,還有大齊王朝有一個共同點,都是重男輕女。
男子娶個三妻四妾很正常,而且隻有多娶些女人才能多生孩子,繁衍香火傳宗接代,壯大本族。
其實也是現實所迫,這個年代醫療水平低下,嬰兒的死亡率極高,隻有多生幾個才能保證自家不會斷了香火傳承。
如果放在哈代與齊齊德的身上,妻子哪敢管他們帶女人回家?
不得不說在異族眼中,女人的地位要更加低下一些。
也主要就是因為這一點,讓得哈代與齊德德等人很是看不慣景老夫人。
而景老夫人又有大齊王朝豪門貴女的驕傲,他們互看生厭,自然是不可能合的來了。
“荼都!”
齊齊德本想把江龍叫到身邊,每天操練一番的,但見江龍沒有回應,而且不是他的族人後輩,他也是沒有辦法用強的,便在哈代之後,叫出站在身後的青年,“這是我族中一個年青勇士,論力氣與摔跤他不是我的對手,但如果真的上戰場比試,他的一雙鐵斧肯定能砍下更多的敵人頭顱。”
青年這時走到正廳中間,站在了桑蛛的身旁。
江龍望去,隻見這個青年長著圈臉胡,相貌粗獷,個頭雖然不高,但身體卻像是和普通人不一樣,是在橫向生長,異常的偉岸壯碩,像公牛犢子一般,在其身後背著兩把黑黝黝的短柄板斧,看其尺寸大小,每一隻的份量都應該是不輕。
“老夫人!”
荼都單膝跪下,給景老夫人行禮。
景老夫人見荼都身體強壯,麵相威猛,那兩柄析斧更是殺傷力極大的重兵器,這一點到是和當年的老侯爺很像,心中很是滿意,立即同意讓荼都當江龍的貼身護衛。
至此除掉仍需要培養鍛煉的少年秦羽,江龍身邊又多了荼都,桑蛛,還有黑人岡蒂巴克三個貼身護衛。
荼都的武器是一對厚重的短柄板斧,不用問,肯定是擅長衝鋒,近戰。
桑蛛豢養毒物,擅長暗殺。
黑人岡蒂巴克則是精通箭術,擅長偷襲,遠距離擊殺對手。
哈代,齊齊德對景老夫人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感,他們一致認為,當年如果不是景老夫人醋勁大,且又管理不好後院,現在景府也不會隻有江龍一個獨苗苗,所以目的達到,二人就是起身離開。
江龍仍然是很有禮節的送到正廳門口。
納新珠在離開前,詢問玉釵與寶瓶在哪裏,說想念寶瓶的糕點與玉釵的漂亮裙子了。
弄的江龍搖頭失笑。
“你們幾個人先退下,我有事和江龍單獨聊一聊。”景老夫人開口吩咐。
荼都等三人走出正廳反手把屋門關上。
“來,餓壞了吧,咱們坐下一邊吃一邊聊。”
本來豪門世家中都講究個食不言寢不語,但今天情況特殊,而且此時正廳內隻有景老夫人與江龍二人,所以景老夫人迫不及待的就要知道江龍遇襲的經過。
江龍嘴裏應聲,腳下則是緊走幾步,上前扶著景老夫人先坐在桌前。
景老夫人見江龍如此孝順體貼,嘴角就是挑起了一抹欣慰的弧度。
拉著江龍的手,讓他坐在身旁的椅子上,景老夫人臉帶關切的詢問道:“今天嚇壞了吧?
來,給奶奶說說,你今天在伽藍寺遇襲的經過。”
江龍點頭,“是。”之後便開始講述起來。
景老夫人一邊聞聽江龍講述著經過,一邊給江龍麵前的碗碟裏夾飯夾菜。
有幾次聽到驚險處,景老夫人驚的手指鬆開,筷子都掉在了桌麵上。
受驚過後,景老夫人開始逐漸把注意力放在了江龍的應對之策上,不論是分兵逃跑,還是讓受傷的護衛繞個圈子逃回來報信,以及江龍在崖壁上的洞穴中用匕首擋住了最後一個蒙麵人臨死前的砍殺。
都是非常的合理,非常的正確!
景老夫人自認換成自己,也不會比江龍做的更好。
於是恍然間發覺,原來自己的乖孫子,已經是長大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十二章 名帖
江龍在講述時,刻意平談一些驚險的經過,不過卻也沒有去隱瞞自己冷靜的應對與出色的表現。
這樣雖然顯得自己與原身很是不同,但他繼承了原身所有的記憶,根本就不怕景老夫人會心生懷疑。
起疑了又怎麼樣?
無非是用言語來試探一番而已,試探的內容則必定是看他是否記得以前的事情。
這對於江龍來說根本不足懼。
既然不擔心,那他索性讓景老夫人看到他身上發生的變化。
景老夫人有意外,不過卻是沒有生疑。
原身一直生活在景老夫人的眼皮子底下,而且府中有黑衣衛守護,絕對的安全,不可能出現另一個人假扮替換掉原身的可能性。
最終景老夫人認定,是江龍繼承了景家優良的血統,才會在遇到危緊情況時綻放才華。
看著江龍,景老夫人很是欣慰,但同時雙眼中也是浮起一抹失落。
所有的長輩都希望孩子快快長大,但等到孩子真正長大成人後便會顯得不再需要他們了,於是他們又會本能的悵然若失。
當然,景老夫人對於江龍的表現自然是欣喜更多一些。
“前鋒又救了你一次。”
聽到最後,景老夫人一聲感歎,前鋒是當年景賢送給江龍的,所以景老夫人提及前鋒,忍不住就是想起戰死在沙場的獨子,眼眶發紅,“以後你一定要善待它。”
“嗯。”
江龍一臉正色的點頭,然後從衣袖中取出一紙書信放在桌麵上,“這是在最後時刻,出手助我的那個青年留下的書信。”
“做人要知恩圖報,咱們景家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小人,所以這個恩情必須要還!”
景老夫人難得的板正臉色,表情認真的和江龍說話,不過卻是連信封都沒有打開,便是擺手道:“讓府中護衛拿上我的名帖,去京兆府打聲招呼讓他們放人便是。”
“可是那個青年說曾找過一些頗有身份的朋友幫忙,但那些人都說無能為力。”江龍對於景老夫人的強勢與自信非常歎服,作為一個女人,景老夫人真的是非常了不得。
不過想起青年的話,還是提醒了一句。
“哦?”景老夫人這才放下手中那雙白晰細膩的象牙筷子,將信封拿起。
隨後緩緩拆開信封,拿出裏邊的信紙將之打開。
這第一眼望去,景老夫人的眉頭就是本能的皺了起來。
江龍看出了異樣,便是好奇的開口問道:“有難度?”
“這些人的罪名都是不小啊。”
信紙上不但書寫著人名,而且還把人物的身世資料以及所犯何罪都詳細紀錄其上,景老夫人全部看完,才是開口回道:“其中有幾個人是江湖遊俠也就罷了,但難就難在其餘幾個人都是邊疆軍中的武將。
即便職位都是不高,但涉及的罪名卻是不小!”
“什麼罪名?”
聽到江龍的詢問,景老夫人不答,隻是把信紙遞了過去。
江龍好奇的伸手接過,一眼望去後,就是猛然驚呼,“勾結異族,裏通外國?”
對於武將來說,除卻擁兵自重圖謀造反,便是這個罪名最大了!
這就難怪連景老夫人也會皺眉,覺得棘手了。
“你剛剛說那個青年有求過一位姓柴的公子幫忙?”
景老夫人麵色沉凝,突然開口問道。
“應該是了,他說那位柴公子說隻要我肯出力,就一定能救出信紙上的這些人。”江龍點頭答道。
“京城姓柴的人家很多,但出名的隻有一個成國公。”
“啊?”
江龍聞言一愣。
大齊自建國之後,從來沒有封過異姓王,即便是開國將領也沒有,貴族爵位由高到低,分別是公,侯,伯,子,男,五個等級。
而景府在最風光的時候,也不過是侯府而已。
柴家卻是國公府邸,論地位應該比景家要高上一級啊。
為什麼那位柴公子說幫不上忙,而自己卻可以救出那些人呢?
“你別奇怪,那個柴公子說的還真是不假。”
景老夫人看出了江龍心中的疑惑,開口解釋,“成國公和咱們景家一樣都是開國時皇帝分封的爵位,一直傳承到現在,成國公府人才輩出,這些年來因為立下無數軍功,爵位一直未降。
現在的成國公名字叫柴敬業,擅使一柄偃月大刀,因為武力不俗,又多次打退北疆前來騷擾偷襲的異族軍隊,在北疆的威望極高。
不過也正是因為他的威望太高了,所以不能插手救人。”
一開始江龍納悶,但他本就是才思敏銳,善於思考且見過大世麵的人,經景老夫人一提點,便是立即明了。
這些犯事的將領都是在北疆軍中任職,且罪名極大,說不定還有人曾在成國公麾下效力,如果成國公真敢出力救人的話,說不定就會引得皇上懷疑,是不是成國公也有勾結異族,裏通外國?
不得不說這個罪名實在是太大了,一旦被確認,不說誅連九族,但也要滿門抄斬!
所以在這個時候,軍職高,爵位重的武將,都會要避嫌。
哪怕是明知道這些人是冤枉的,而且有自己賞識的手下也沒人敢站出來救人。
而景府呢?
現在已經被奪走了爵位,並且真正了解景家的人都知道,原身多病,性格懦弱根本撐不起一片天來,且景江龍作為景府唯一的男丁,身上卻沒有任何官職。
可以說在今天之前景府在眾人眼中,根本就是沒有了未來。
所以由已經沒有了威望與地位的景府來插手救人,皇上沒有理由懷疑。
“再有一點,咱們景家當年雖然隻是侯爺府邸,但真正的地位卻是任何一個國公爺都比之不上的。”
景老夫人又是喃喃低語了幾句,江龍聽的比較模糊,本想詢問,但景老夫人已經把話題給岔了開去,“雖然救出那幾個將領有些難度,但想來那京兆府的官員也不敢不給咱們景府麵子,還是拿著我的名帖……”
然而這時,江龍卻是稍作思索,開口打斷,“奶奶,孫兒不小了,不如此事由孫兒來出頭如何?”
“哦?”
景老夫人很是意外,不過隨即就是開懷大笑,“好,你是個男子漢,要頂天立地!現在長大了,也的確是時候在京城露露臉了。”
聲音落地,景老夫人又想起了江龍在伽藍寺替歸塵大師作的挽聯與應對異域僧人時給出的答案,雙眼微凝。
江龍作的那副挽聯應該能很快傳出去,不過破了異域僧人出的難題,卻是沒有幾個人知道。
嗯,可以在這件事情上做些文章。
既然江龍想要露臉,那就大大的露上一回!
“拿你的名帖去京兆府也行。”景老夫人點頭同意,“不過就派府上的大管家去一趟吧。”
江龍恭敬的低頭應是。
同時心中暗自感激景老夫人的體貼與細心,別看隻是換了送帖子的人選,但這其中的差別卻是大有學問。
景老夫人的帖子隻要隨便派個護衛送過去京兆府的官員們就不敢小視。
可江龍雖然是景府唯一的男丁,但卻沒有什麼聲名與威望,如果還是派個護衛送過去,那麼京兆府的官員估計隻是輕蔑的笑笑,因為江龍在他們的眼中隻是個毛頭小子而已,估計會把他的名帖直接給扔到紙簍裏。
但若是把送帖的人換成景府的大管家,那就是不一樣了。
有道是宰相門前三品官,那麼曾經是侯府的景家的大管家,地位自然不可小看。
而且大管家協助的是景老夫人,幫著管理府中後院所有事宜,讓他送名帖過去,就代表這件事情是經過景老夫人允許的。
用的雖然是江龍的名帖,但景老夫人卻是在江龍身後撐腰。
官員們哪裏敢小看?
“孫兒還有一事想要和奶奶商量。”
“何事?”
江龍抬起頭,直視景老夫人的眼睛,認真的說道:“孫兒想要接手一些府中的事務曆練曆練。”
“嗯,你有這個想法很好。”先前景老夫人就覺得江龍長大了,所以聞聽到他的要求隻是稍稍有些詫異,低頭思考了一會後,便是開口道:“府中事務繁多,而你以前又從來沒有接觸過。
貿然讓你接手大的生意我是不放心。
不如這樣,府上在郊外有幾個不大的農莊,你先接手過去一邊管理一邊學習,我會讓有經驗的管事帶帶你,等你有了足夠的經驗,我再一步步把府上的事務全部交到你的手中,如何?”
江龍雖然自認以自己的能力可以輕易挑起景府這個重擔,但也曉得不能妄想一口吃個大胖子,畢竟景老夫人並不清楚自己的能力與手段,萬事都要一步一步來。
所以立即點頭,“奶奶的安排很妥當。”
“那好,你今天受了驚,先在府上休養兩天,然後再去郊外的農莊裏看一看。”
“是。”
又聊了幾句,等到談話結束的時候,江龍與景老夫人也是吃飽了。
江龍隨即起身告退,景老夫人上了年齡,上午去了伽藍寺,之後江龍遇襲她又是提心吊膽的,這時覺得身心俱疲,便擺了擺手,讓江龍回自己的小院去休息。
江龍走出廳門,荼都,桑蛛,還有岡蒂巴克就是迎了上來。
“咱們先去陳隊長那裏看一看。”
“是。”
一行四人不大功夫就是來到陳隊長等人的養傷處。
姚媽媽為了不使江龍給的藥方泄露,讓府中丫環出府買藥時多添了幾樣草藥,並將一些藥草的份量稍作更改,之後又是在廚房裏親自拿陶罐熬製,這時仍然守在陳隊長這邊。
“小少爺,您先前受了驚嚇,怎麼不回小院休息,反而來這裏了?”
看到江龍的身影,姚媽媽就是略帶責備的說道。
江龍知道這是姚媽媽發自真心的關心自己,自然不會生氣,“我來看看陳隊長他們,他們是為了保護我才受的傷,如果不先看他們一眼,我就算是回到小院也睡不著。”
這番話他說的情真意切。
於是同樣因為擔心陳隊長等人的安危,而守在小院中的景府護衛們,都是個個心頭一暖,神色激動了起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十三章 收服人心
景府的護衛們以前受過景老侯爺或者是景小侯爺的恩惠,並打心底裏真正的敬仰崇拜二人,二人是他們眼中的英雄,豪傑,這是他們極度忠誠於景府的主要原因。
哪怕就算是以前的景江龍怯懦無能,景府眼看就要落魄下去,他們也依然沒有離開的打算。
景府是他們這一生,不離不棄,哪怕是犧牲掉性命也要守護的所在!
他們也已經真正融入景府,把自己看成是景府的一份子。
但人心都是肉長的,都有各自的情感與感受。
原身在他們眼中實在是太過軟弱了。
正是因為把自己看成是景府的一份子,所以他們更加希望景府能夠恢複往日榮光!
景府的護衛們都是上過戰場,性情直率,重情重義,手下見過血的鐵血硬漢子。
讓他們跟著原身那般嬌養的像個女孩子般的主人,真正是心中憋屈。
而且非常的不甘!
當年老侯爺與小侯爺是何等的威名蓋世?
不止一次率領大齊軍隊將前來進犯的南蠻與北疆異族打的落花流水,不但大齊軍士人人佩服,就連恨不得二人早日身死的仇敵在怨恨之餘談及戰場上排兵布陣,也是不得不對二人豎起大拇指!
鐵血軍人視榮譽為生命,但原身卻根本給不了他們。
一天一天看著景府漸漸從世人眼中淡出,他們說不心痛是假的。
每每私下裏交談,他們對於景江龍都是怒其不爭!
都說虎父無犬子,但老侯爺與小侯爺盡皆是鐵骨錚錚,怎麼就生出這麼個軟骨頭來?
甚至前鋒因為救他而咬死了人,卻把他給嚇壞了。
從那以後,把從小養在身邊的前鋒,給趕出了院落。
還有一點讓他們多少有些個寒心,那就是原身十五歲了,卻是從來沒有過來探望探望他們這些以守護景府為畢生責任的護衛們。
景老侯爺與景小侯爺當年在軍中一直是以身作則的,尤其是在軍營中,跟著軍士們一起操練,吃穿用度更是不會特殊對待,對於身邊哪怕隻是一般的小卒子也是盡心的噓寒問暖,體貼入微。
這也是真正能讓軍士們敬仰二人的原因。
可原身呢?
別說體貼關懷了,恐怕走在大街上他們換身衣服,原身都認不出他們是景府的護衛。
直到今天,江龍才說出一句燙貼的話語來。
這讓渴盼了許久的景府護衛們,怎麼能不心生感動?
副隊長蔣軍別過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誰說男兒流血不流淚?
鐵血軍人,也不是木頭,同樣有自己的感情。
“小少爺,這邊有我們看著,您之前受了驚嚇,還是先回去休息吧!”蔣軍上前一步,真誠的勸道。
其餘的護衛們立即就是齊聲附和,讓江龍早點回小院。
江龍的眼力何等老辣?
即便這些護衛們強行壓製,不讓情感外露,但他仍然能輕易看穿他們心頭的不平靜。
“陳隊長他們現在生死不知,我心裏很難受,不看到他們醒過來,我實在是放心不下。”江龍再接再厲,繼續打感情牌。
護衛們的眼眶就是漸漸紅了。
“奶娘,您今天也受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江龍又看向了姚媽媽。
姚媽媽心頭溫暖,連忙開口道:“奴婢隻是府上的下人,哪裏能當得小少爺用您來稱呼?
而且奴婢賤命一條,也是比不得小少爺身份尊貴。
還是您回去休息,由奴婢來守著這裏吧。”
“我是吃您的乳水長大的,怎麼可能真把您當作下人?”江龍這句話到是發自真心,“隻是您一直不聽我的,才總是以奴婢自居。”
姚媽媽有些哽咽,說不出話來,猛然間偏頭,掩飾用衣袖擦拭淚水的動作。
這時一名上了年齡的老大夫打開屋門,從傷員們的房間走了出來,臉上有著忍不住的喜色。
“李大夫,陳隊長他們怎麼樣了?”蔣軍立即就是上前急問。
江龍不認得這個大夫,所以慢問了一拍,不過也仍是走到李大夫近前。
“小少爺。”
李大夫看到江龍也在場,趕緊拱手彎腰施禮。
“不用多禮,還請李大夫多用些心思治療陳隊長他們,本人心中感激不盡!”說到後來,江龍對著李大夫認真的回禮。
李大夫嚇了一跳,連忙側身讓開,他哪裏敢受江龍的禮?
二人的身份差距太大了!
“小少爺不必擔心,本來陳隊長他們受傷嚴重,的確是情形危急,不過等喝了姚媽媽拿來的藥湯之後傷情就是開始逐漸好轉,現在已經可以肯定是沒有性命之憂了。”
李大夫話音落地,景府的護衛們便都是齊聲歡呼。
他們很是敬服陳隊長,其餘三人也是他們的好兄弟。
這時姚媽媽就是急著插言,“那湯藥方子是小少爺寫給我的!”
於是景府護衛們再次對江龍心生感激。
李大夫聞言雙眼就是一亮,醫者懸壺濟世,以挽救世人性命減輕病患痛苦為已任,他深知這個方子的重要性!
不過江龍卻似是沒有看到他眼中的渴求。
這古藥方價值千金,豈能白白送人?
而且就算是李大夫想要出錢購買,他也不打算賣。
真正有用的東西,隻有在真正需要它的時候才能真正體現出它的價值!
就好比現在,這個古藥方就是挽回了陳隊長等人的性命,並讓得其他護衛們對他更加的心生感激。
看到江龍的表現,李大夫心中輕歎,好在他也有心理準備,知道江龍不可能白送或者賤賣給他,收拾好心中的惋惜,他又是皺起了眉頭,“不過他們四人雖然是沒有了性命之憂,但傷的最重的關世豪卻是被砍斷了右手,以後怕是不能再當護衛了。”
此語一出,小院內就是寂靜了下來。
許多護衛臉露哀痛之色。
當年他們就是因為受了一些傷,留下痼疾,才不得不退出軍隊來到景府當護衛。
現在關世豪卻是連刀都沒得拿了。
兵器,是鐵血軍人的第二生命!
“當不成護衛,景家以後也不會少了他的月例銀子!”江龍突然開口打破這份寂靜,聲音果決,落地有聲,“而且府上不但包管關世豪的傷療費用,我還會讓賬房給關世豪家裏賞一筆不菲的銀兩!
總之一句話,我景府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忠心於景家的人!”
江龍在這個時候,說出這般熱血的話來,效果奇佳。
隻見眾景府護衛們嘩啦啦全部跪倒在地齊聲道:“謝謝小少爺!小的們必定以性命誓死保護景家!”
“大家都起來。”江龍連忙伸手虛扶。
雙眼中,則是浮起一抹笑意。
今天來這裏不虛此行。
以往景府護衛們崇拜景老侯爺與景小侯爺,受過景家的恩惠,忠心的是景府。
而江龍要做的,則是讓護衛們忠心於他!
陳隊長等人雖然傷情好轉,但李大夫也不能確定他們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所以眾護衛們再次勸江龍回去休息。
江龍這次沒有再堅持留下來,看著另外幾個身上帶有輕傷的護衛關心的詢問了幾句,就帶著三個新得的貼身護衛和姚媽媽一起走出了小院院門。
“奶娘,陳隊長他們的家人怎麼沒來?”
沒走幾步遠,江龍就是好奇的詢問。
“他們的家眷都住在府上置辦的農莊裏,這時應該已經得到了消息,正往府上這邊趕過來吧。”姚媽媽開口答道。
景府內的護衛,丫環,小廝,婆子,繡娘,以及管事全部加起來人數已經是太多。
若是再加上他們的家眷怕是有好幾千人。
即便景府占地麵積極大,也肯定是住不下的。
而且府上需要的人手有限,也不可能人人都給安排一份差事。
人人都要養家糊口,單是有一人或者兩人領月例經濟必然拮據,過活可以但想要富庶卻是有些個不可能,於是很多人就是租種景府罷辦的田產,讓家眷去那邊打理播種。
陳隊長與關世豪等人的家眷也是這般。
江龍點了點頭,又好奇的問道:“府上有幾處農莊?多少田產?”
之前景老夫人才剛剛讓他接手幾處農莊來打理的。
“六處農莊,有三個農莊轄內都是伺弄好很肥的一等良田,差不多有八萬畝,另外三個農莊的地就差了點,沒什麼良田,隻有二等與三等沙田,不過麵積要更大一些,有十二萬畝。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山頭與林地,種有果樹。”
姚媽媽對於江龍的問題一般都是認真詳細的回答,不過等說完之後她才又是搖頭,跟自家小少爺說這些做什麼?
難道自家少爺還能跑去農莊種田不成?
嗯,她不知道的是,她還真是給說對了!
江龍聞言一陣匝舌,好乖乖,景家居然有二十萬畝農田!
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前世一些書籍中都有寫著,在古代封建時期,土地兼並的問題很嚴重,尤其是王朝成立幾百年後,因為朝廷對官員與文人在征收農稅上有一定程度的優待,所以使得很多田地被大地主與富貴人家掛名到官員或者是文人名下,減少稅收,讓得農稅收入這一塊大大的降低。
古代社會農稅是國庫來源的大頭,這樣一來直接影響到了國庫收入,甚至幾百年後的農稅收入不及開國之時的三分之一!
這是極為嚴重的問題!
不過這個不是江龍需要考慮的,過了過心,就扔到一邊了。
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開口吩咐道:“奶娘,上次雅兒做藥膳有給我這邊送了一份,您幫我留意一下那個送食盒的丫環。”
“那個丫環怎麼了?”
姚媽媽心中一驚,自上次江龍在後花院湖麵上被人設計,姚媽媽就是知道有人要暗害江龍。
“現在還不能肯定,最好您能想辦法套套她的話,看她在那天晚上給我送膳食的途中,有沒有遇到什麼事情。”江龍摸著下巴說道。
“好!”
在姚媽媽眼中,沒有什麼事情能比除掉江龍身邊隱患更加重要了,說罷就是急匆匆的轉身而去。
站在江龍身後的三個護衛聞言都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江龍並沒有給他們解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十四章 噩夢
江龍的身影消失在小院門口之後,小院中的景府護衛們頓時都是臉色激動的圍成一圈。
“小少爺以前沒有來看望我們,隻是因為太小,不太懂事而已,他現在長大了,知道關心我們了。”一個護衛壓抑不住心中的激動,聲音都是帶著一絲顫抖。
另一個護衛立即附和,“是啊,小少爺以前雖然軟弱,但本性很善良!”
“我們沒有跟錯人!”
眾多護衛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將了起來。
副隊長蔣軍這時一揮手,示意眾人停下,當年他在老侯爺身邊時是親衛隊長,眼光要高出手下一截,認真的開口道:“小少爺關心我們,親自來探望受傷的陳隊長他們,還許諾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對景府忠心的人,我們是應該感到激動。
也正像兄弟們說的那樣,小少爺以前隻是年齡太小不懂事而已,所以以往的憋屈與鬱悶,咱們今天就全都忘了吧。”
“是!”眾護衛齊聲應道。
“我現在也很激動,但我和各位兄弟們激動的原因卻是不同。”蔣軍接著又開了口,還故意賣了個關子。
眾護衛們便是好奇,“有什麼不同?”
“你們激動的原因是看出小少爺其實是很關心我們的,而我激動的原因卻是小少爺今天遇襲後冷靜的應對,與在伽藍寺時作出了一副絕妙的挽聯!”
“蔣大哥,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小少爺繼承了老侯爺與小侯爺……”
一個護衛聞言立即就是大聲叫了起來,不過還沒有說完,就被蔣軍聲音堅決的打斷,“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以前小少爺總是窩在家裏,像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孩子,但今天遇險之後,卻是能頭腦冷靜的沉著應對。
你們說今天的小少爺像不像以前老侯爺與小侯爺在戰場時的模樣?”
眾護衛們聞言,都是立即回憶起當年跟在老侯爺或者是小侯爺身邊時,看到的兩位侯爺在戰場上時的表現。
“像!”
“是很像!”
“不是蔣大哥提醒,我還真沒有想到這裏來。”
一眾護衛從回憶中恢複過來,先後開了口。
“蔣大哥,你的意思是?”一個頭腦機靈的護衛似是想到了什麼,神色驚喜的詢問。
“不錯,我的意思是說咱們景府並沒有像外人說的那般,真正的要落魄垮掉了,而是還有重新崛起,恢複往日榮光的希望!而帶給我們希望的人,正是小少爺!”
蔣軍神色激昂的吼道。
“好!”四周的護衛們都是歡呼了起來。
經過蔣軍一番解說,江龍在景府護衛們心中的地位,隱隱要超過景老夫人了。
景府護衛會有這般大的變化是很合理的,雖然江龍今天隻是第一次綻放才華,但景府護衛們個個都是重情重義的鐵血軍人,他們或許會忠心於景老夫人,但卻絕對不可能崇拜景老夫人。
而論其根本原因不過是因為景老夫人是個女人。
在這個年代,女人的地位低下,男人在女人麵前有著自己與生俱來的驕傲。
即便這個女人是自己的主人。
表麵上不顯,但其實心中是不會產生佩服這種心理的。
更何況這些景府護衛們還是上過戰場,真正殺過人的鐵血士兵?
而和景老夫人相比,江龍最大的優點便是自己是男兒身。
也隻有男主人,才能讓這些景府護衛們真正死心踏地的效忠!
江龍並不知道小院中護衛們正在議論陣陣,他帶著新得的三個護衛已經走到了自己小院的門前。
不過剛剛踏進院門,就見一道黑影猛然迎麵撲來。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是被撲倒在地。
隨即臉上,便是傳來一陣熱呼呼的粘稠感覺。
“哈哈。”
小院中的幾人,還有荼都,桑蛛,以及岡蒂巴克都是哄笑出聲。
秦羽此時也在院中,隻有這個老實憨厚些的少年跑上前,幫著江龍把身上的黑影抱開。
“前鋒!”
江龍狼狽的扯著衣袖擦拭臉上的口水,咬牙切齒。
前鋒聽到他的呼喚,以前江龍要和它玩,使勁的扭動,想要掙脫秦羽那結實有力的雙臂。
“乖,聽話!”秦羽則是見江龍臉皮漲的通紅,以為江龍生氣了,死死抱著前鋒不鬆手,而且嘴上還低斥著。
江龍自然沒有生氣,隻是每每讓前鋒給當著許多人的麵給撲倒在地,有些抹不開臉麵,惱羞成怒罷了。
上前一步,他就是在前鋒腦袋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巴掌。
前鋒毛長皮厚,沒有感覺到疼痛,抬起頭,伸著舌頭想要*的手掌。
“小少爺。”
這時玉釵與寶瓶強忍著笑,上前見禮。
看到二女神色明顯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樣,江龍心思一轉,就明白了原因。
於是便笑著開口道:“幸虧你們在伽藍寺時跑去玩了,不然跟在我的身邊不但要受驚嚇,還得吃些苦頭。”
“奴婢不怕吃苦!”二女異口同聲。
江龍心頭一暖,上前執著二女的小手,“我知道,你們放心,我不會生你們的氣的。”
玉釵與寶瓶聞言,都是鬆了口氣。
她們之前的確是有些擔心,在伽藍寺時她們見不得江龍與林雅眉目傳情而跑到別處遊玩了,以為江龍會責怪她們沒有守在身邊。
放下心來後,她們才意識到江龍牽著她們的手顯得有些親密,而這時小院中還有其他人呢。
不過卻是舍不得掙開,經曆了今天的遇襲事件,之前心情緊張,擔心,害怕,恐慌,讓得她們對江龍的感情又加深了一些,不再懼怕表白,於是二女都是臉龐泛起紅暈,害羞的低下了黔首。
秦羽同樣心中自責,他在伽藍寺時看著好動的前鋒,一點力都沒有出上。
江龍看出來後,安慰了他幾句。
玉釵,寶瓶,秦羽,還有岡蒂巴克,荼都,以及桑蛛都是認識的,到是不用江龍介紹。
“玉釵寶瓶,你們兩個先前擔驚受怕的,也累壞了吧,快點去休息吧。”
“不,奴婢先伺服小少爺睡下,再回屋休息。”
聽到江龍關切的吩咐,二女都是異常堅持的回道。
江龍沒有再勸,和二女走進寢室,洗臉淨手後就是躺在了床榻上。
其他人沒有跟進來,荼都與岡蒂巴克跟著秦羽離開了,他們是男人不可以住在後院之中。
桑蛛則是留下來,等著玉釵與寶瓶給她安排房間。
從今天起,她就要住在這個小院中,時刻保護在江龍的身邊。
先前江龍在山林中跑了半天,如果不是這兩天服用了古藥方熬製的極有後勁的藥湯,怕是根本跑不過那些蒙麵殺手,不能活著回來了,此時的他也是給累壞了。
躺在床上,任由二女麻利的給他蓋上錦被,江龍對二女笑了笑,就是閉上了眼睛。
等玉釵細心的幫江龍掖好被角的時候,江龍已經是呼吸綿長,沉沉的睡了過去,進入了夢鄉。
看到江龍如此疲乏,玉釵與寶瓶都是有些心疼。
從小到大,自家少爺一直是生活優渥,別說被人提著刀追殺了,就是被人大聲喝斥都是沒有過的,而且江龍雖然沒有被蒙麵人傷到,但在樹枝稠密的山林中奔跑,手上臉上難免會劃出些細細的傷痕。
二女看到,想摸又不敢摸,心下又是一陣難受,自家小少爺何曾吃過這等苦頭?
那些殺千刀的蒙麵人!
江龍並不知道二女此時對他的疼惜。
他閉上眼睛不久,就是感覺眼皮沉重,意識模糊,進入了夢鄉。
直到耳畔隱隱傳來一陣低語聲,他才是緩緩睜開了眼瞼。
微微偏頭,順著聲音望去,就見姚媽媽與玉釵寶瓶正在小聲說著什麼。
這一覺睡的雖然香,但江龍明顯感覺時間有點短,抬眼看向窗戶,外邊光線依然明亮。
應該是下午時分。
“小少爺,您醒了?”
玉釵時刻注意著床榻上的江龍,這時第一個發現,連忙急步走上前來。
看她神色間精神頭不錯,江龍知道她也是有過休息了。
同樣姚媽媽與寶瓶也沒有疲憊的神色。
姚媽媽緊跟著玉釵上前,幫著掀開蓋在江龍身上的錦被,嘴上道:“是奴婢們說話吵到小少爺了吧?不過您也別生氣,這大白天的即便再累也不能睡的太久,不然到了晚上就是睡不著了。”
“沒有生氣。”
江龍輕輕一笑,任由玉釵扶著坐起了身來。
“玉釵寶瓶,你們去端盆水來,順便拿件新衣服。”姚媽媽等寶瓶蹲下身體幫著江龍穿好鞋襪,就是開口吩咐道。
二女應聲,恭敬的退下。
江龍知道姚媽媽這是有話要對自己說,故意支開二女,就是移目看向了姚媽媽。
直到玉釵與寶瓶走出屋門,姚媽媽才沉下臉來,“奴婢聽從小少爺的吩咐先前去尋那個送食盒的丫環,得知那個丫環在薑嬤嬤身邊做事,但又打問了幾句後,才得知不知怎的那個丫環昨天惹得老夫人不快,然後被薑嬤嬤給發配到農莊上去了。”
江龍皺起眉頭,沉思起來。
他猜測林雅派人送來的藥膳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那麼蒙汗藥便很可能是食盒在送到小院的過程中,被人下的。
提著食盒的丫環有下藥的可能性。
同時,也有可能是小丫環在途中被有心人引開注意力,暗中下了手。
現在小丫環卻好巧不巧的第二天就惹的景老夫人生了氣,然後被派去了農莊上。
那最後出手保護自己的黑衣人身手高強,難道景老夫人知道這些人的存在?
這到是很有可能!
不過江龍又想到第二種可能,那便是小丫環在張薑氏身邊做事。
張薑氏與前來刺殺自己的蒙麵人是否有什麼牽連呢?
他暗自猜測,不過覺得這種可能性要小一些。
對於脾性不好且有好幾次要找姚媽媽與林雅錯處的張薑氏江龍是沒有好感的,不過他可以看出來景老夫人對於張薑氏頗為回護。
有些張薑氏很過份,但景老夫人總是沉默對待沒有苛責半句。
他不明白二人一主一仆,她們之間的感情為何能有這般的深厚。
同時想著如果景老夫人知道了此事,但卻沒有把小丫環怎麼樣,那麼看來那個小丫環應該不是主謀,多半是被人利用。
“小少爺,要不要奴婢去莊子上盤查一下那個小丫環?”
“不用。”
江龍搖了搖頭。
姚媽媽便不再多說這件事情了,幾天來江龍轉變很大,她已經有些習慣凡事讓江龍來拿主意,之後開始念念叨叨,“這幾天還真是不平靜,小少爺在外邊遇襲。
府中則是有個小廝莫名其妙的掉進井裏給淹死了。”
“嗯?”江龍眼神微凝。
但姚媽媽這時卻神色猶豫,又道:“還有一件事情。”
“什麼事?”
“奴婢剛才在來這邊的路上,聞聽有丫環說少夫人先前躺下休息,結果做了個噩夢!”
江龍立即本能的起身,就想要趕過去探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六十五章 布偶
姚媽媽看到江龍的反應,雙眼就是本能一亮。
果然自家小少爺是喜歡少夫人的。
除開她對於這一點的猜測,同樣作為女人,她對林雅也是頗為同情的。
這個年代女人出嫁之後就是夫家的人了,如果江龍真的一直冷淡的對待林雅,那麼林雅的下半輩子將會過的異常淒涼。
不過江龍本能的站起身來後,身形卻又是驀然頓住。
這個時候急切的跑去探望林雅,會不會讓別人看穿他是喜歡林雅的呢?
尤其是被林家派來監視林雅的人給看穿怕是會很麻煩。
那些人必然要利用這一點讓林雅接近自己,然後再設法一步步掌控景府的權柄。
現在的他連景府都還沒有摸的透徹,身邊更是危機重重,哪裏有精力分神去思索怎樣才能把林雅弟弟接出林家的辦法?
所以一旦對方威逼林雅,他也是沒有好的應對辦法來化解。
到時反而是林雅夾在中間更加的受氣。
過的艱難!
姚媽媽見江龍明明很是關心林雅,但卻又突然停下身形不在第一時間趕過去探望,就是一陣疑惑不解。
不過小少爺與小少夫人之間的事情她是不好插手的。
所以將疑問憋在心裏沒有開口多問。
站在原地思考了好一會江龍才是冷不丁的突然開了口,“奶娘,府中的繡娘裏您可有熟識一些的?”
“有。”姚媽媽雖然搞不懂江龍怎麼突然轉變話題提起了府裏的繡娘,但仍是點頭道:“玉釵的師傅是府上繡技最為高明的繡娘,和奴婢關係不錯,當年也是奴婢引見,那繡娘才收下玉釵當徒弟的。”
江龍這才想起玉釵的女紅也是不錯。
不過要做那件東西,還得準備一些材料,繡娘做工的那裏應該更充分一些。
這時玉釵與寶瓶端來了水盆,取來了衣衫。
江龍讓開雙手任由寶瓶給自己穿衣,玉釵則是沾濕毛巾,給他淨手淨臉。
收拾妥當,他便帶上姚媽媽與二女一起走出了臥室。
前鋒早就聽到裏屋的動靜,見眾人走了出來,便是非常熱情歡快的跑了過來。
好在寶瓶凶巴巴的擋在了江龍身前,不然江龍怕是又要被前鋒給撲倒在地下*一通。
桑蛛這時走出姚媽媽給她安排的房間,來到眾人近前。
江龍對著桑姝輕輕點了點頭,當作打了招呼,然後一行人帶著一條凶猛的大狗走向景府繡房的方向。
快要走近時,江龍等人放緩腳步,姚媽媽則是當先趕過去,把除了玉釵師傅之外的繡娘都給支了出去。
“奴婢雲娘見過小少爺。”
剛剛踏進繡房,一個相貌較好的中年婦人就是緊走幾步,上前見禮。
“起來吧。”因為對方是玉釵的師傅,所以江龍顯得比較客氣,伸手虛扶了一把。
玉釵不等雲娘動作,已經先一步上去摻扶,可見對於這個師傅她是非常尊敬的,嘴裏還道:“師傅不必這麼多禮,小少爺待人很和善的。”
雲娘抬眼望向江龍,就見後者笑著對她點了點頭。
“不知小少爺這次來繡房,可是想要讓雲娘幫著繡製什麼物品麼?”姚媽媽已經給雲娘提點了幾句,所以雲娘疑惑的問道。
江龍點頭,不過沒有解釋。
與雲娘擦肩而過,走進了繡房中央。
因為繡娘們要縫製全府仆從們春秋兩季定製的衣衫布鞋,以及管事們臨時布置下來的任務,所以平日裏這邊是很忙碌的,此時繡房內一張寬大的桌案上擺放著十幾摞品級不同的布匹,好幾件半成品的襦裙長衫,還有一大堆裁剪開來的各色尺頭。
江龍依著記憶,開始指揮雲娘與玉釵縫製。
寶瓶非常的好奇,也幫著尋找所需要的物品。
姚媽媽看了一會後,實在猜不出江龍要縫個什麼東西出來,因為身上的事情比較多便離開了。
桑蛛性格內向,又和江龍不熟,隻是神色有些拘謹的站在一旁。
雲娘與玉釵繡工熟練,技巧高超,裁剪精準,在她們師徒二人全速的趕製之下,不一會的功夫,江龍要縫製的物品就是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好可愛!”
寶瓶最先忍不住,把那物品緊緊抱在了懷裏又摸又親。
玉釵也是抬起手輕輕撫摸。
隻有雲娘臉露驚奇,放下針線後,忍不住開口問道:“這,這是一隻狼麼?”
“嗯。”
江龍含笑點頭。
沒錯,江龍就是讓雲娘與玉釵幫忙縫製了一隻足有大半個人高的布偶狼。
狼的全身呈淡灰色,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黑鼻頭,臉上有一道疤痕,不過腦袋大,四肢短,且沒有尖利的爪牙,所以形象異常的呆萌,根本不會讓人心生懼怕反而大是喜歡。
“啊,狼是長這個模樣麼?”
寶瓶聞言驚呼。
“是的!”江龍還沒有回話,真正見過狼的桑蛛就是開了口,“不過它和真狼比起來……”說到最後,因為這個時候還沒有萌這個字,所以桑蛛實在是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匯來形容。
“它叫灰太狼!”江龍笑道,“雅兒先前做了個噩夢,我想把它送過去,給雅兒做伴。”
寶瓶聞言立即心生醋意,“奴婢也要灰太狼!”
“你可以讓雲娘與玉釵幫你再縫一個。”這種可愛的布偶對於女孩子的殺傷力有多大,江龍自然是知道的。
在前世,生活在都市的女孩子哪個身邊沒有幾隻布偶?
狗熊,大猩猩,米老鼠,灰太狼,機器貓等等,各種各樣。
寶瓶立即吹呼。
玉釵聽到這是江龍聞聽林雅做了個噩夢,所以特意縫製送去的,心頭也是一陣泛酸,這時幽幽的說道:“那奴婢也要一個。”
“行!”
江龍注意到了玉釵的眼神,上前親昵的摸了摸她的腦袋,這才吩咐寶瓶去拿來紙墨。
等寶瓶取來紙墨,江龍便坐在一邊的書桌上,提筆書寫了起來。
《喜羊羊與灰太狼第一回》
“小少爺,您在寫什麼?”
好奇心最重的寶瓶這時湊了過來,眨巴著眼睛問道。
江龍沒有解釋,直接開口講起了故事,“多年來,灰太狼大王笑傲青青草原……”
寶瓶,玉釵,桑蛛,甚至還有從來沒有聽過這類童話故事的雲娘都是瞬間被故事深深吸引。
一開始覺得幾隻羊很好玩,居然有人的思維而且它們的對話很有意思,之後覺得總想要抓到喜羊羊吃掉的灰太狼非常的凶殘,不過等江龍講到灰太狼在抓羊的過程中一次又一次吃癟時,幾人頓時就是哈哈大笑。
江龍一邊講一邊寫,一直寫了有三集的內容,這才停下,將毛筆放在硯台上。
“桑蛛,你能悄悄潛入雅兒的房間,把灰太狼與這幾頁紙交給她麼?”
桑蛛立即從故事中回過神來,點頭道:“可以。”
“再幫我帶一句話,景府的少夫人,要足夠堅強!”
“是!”
望著桑蛛離開的背影,江龍眸子微凝。
看來自己之前是高估林雅了,以為她能下手除掉水藍,應該是頗有手段且心腸比較硬的,卻不想居然大白天的休息睡覺居然也會做噩夢。
江龍不是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人,也想要立即趕過去摟著林雅輕聲安撫。
但是現實,卻又不允許他這麼做。
再聯想到林雅在樹上時,應該也有被野狼嚇到,所以他才故意讓雲娘與玉釵縫製個可愛萌版的灰太狼,再加上《喜羊羊與灰太狼》這個有趣的故事,應該可以讓林雅大大降低對於野狼的恐懼。
這是江龍能想到的最好安撫林雅的辦法了。
“小少爺?”玉釵見江龍怔怔望著門口的方向出神,上前幾步,關心的喚道。
江龍回過神,對著她擺了擺手,“去縫灰太狼吧,等過幾天我再教你們縫製故事裏的喜羊羊和懶羊羊它們。”
“小少爺最好了!”
站在一邊原本因為布偶灰太狼被拿走,嘟著嘴有些不高興的寶瓶聞言立即就是蹦跳著歡呼,“縫製的第一隻喜羊羊要給奴婢!”
“給你懶羊羊差不多。”
江龍聲音落地,玉釵就是直接笑彎了腰。
寶瓶不依,衝上來和江龍打鬧。
林雅此時臉色蒼白的躺在床榻上,全身透著一絲病氣,不敢稍閉眼睛,不然水藍與灰狼的影子就會立即自眼前浮現,朝她撲過來。
以前在府上之時,她不是沒有取過人命。
但那時都是用的計謀借刀殺人,真正動手的不是她。
而且設計殺死的人,都是以往欺淩過她與弟弟的惡奴。
可水藍不但是她親手刺傷並推下水潭淹死的,真正見了血,而且水藍和她算不得上是有實實在在的深仇大恨。
以前的水藍不過是時常在耳邊念叨,逼迫她接近江龍而已,也許在以後的將來會做出傷害她與弟弟的事情,但畢竟現在還沒有做。
沒有足夠的仇恨,就不會覺得殺水藍有夠理直氣壯。
這樣一來,雖然林雅知道殺水藍沒錯,但心中卻也難免是惴惴不安。
新調來的兩個丫環守在她的床前。
不過突然間,兩道黑影從窗前射來,直接打在了兩個丫環的後腦之上。
兩個丫環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就是緩緩的癱倒在地。
“誰?”林雅嚇的立即抱著錦被縮到了床角。
“少夫人別怕,是小少爺派我過來送灰太狼給您。”
這時桑蛛已經從外邊窗前繞到門口,步履輕緩的走了進來。
“你是誰?灰太狼又是什麼?”林雅進府時間不長,並不認得差不多是在景府長大的桑蛛。
“奴婢今天才在小少爺身邊當護衛,以後會貼身保護小少爺的安全。”桑蛛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和平日裏判若兩人,不但不再是怯怯的,而且頭腦很是冷靜,見林雅的美眸中有一絲恐懼,所以沒有走的太近就是停下腳步,“至於灰太狼,就是它了。”
說著,桑蛛提起抱在懷中的可愛布偶,輕輕的晃了晃。
林雅的目光立即被吸引過去,立即就是看清楚了布偶的模樣,隨即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是開始拿布偶與在山林中遇到的那幾隻灰狼作起了比較。
明明不一樣。
但偏偏又是極為相似!
同時,她的美眸也是本能的閃閃發亮。
身上那絲病氣在不知不覺間,就是悄悄消散。
本來吃殺死水藍與見到灰狼這雙重驚嚇,林雅肯定是要大病上一場的,而發病的主要原因就是心中害怕導致精神氣嚴重的受損。
不過此時看到外形可愛還有個名字叫灰太狼的這隻布偶後,她突然覺得灰狼沒有那麼可怕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十六章 賬房
眼見林雅眼中的警惕與戒備漸漸退去,桑蛛緩步上前,把手中的布偶遞了過去。
林雅伸出右手,指尖便是傳來一陣柔滑的感覺。
這隻灰太狼內裏填充著厚實的棉花,外表則是用一塊塊順滑的水獺皮拚湊縫製。
因為雲娘與玉釵裁剪精準,心靈手巧,針法細密,將接口處理的很好,所以根本看不出有拚湊的痕跡。
掀開錦被,林雅坐起身將灰太狼抱在懷裏,這時才發現灰太狼好大。
在這個年代也有布偶,不過樣式非常的單調,除了有男女娃娃外,就隻剩下狗與貓的樣式了,而且形象異常的呆板。
哪裏有卡通版的灰太狼可愛?
“它叫灰太狼?”
林雅抬手輕輕撫摸著懷中布偶的腦袋,雙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喜歡。
同時,也是有一絲微微的甜蜜感覺。
這般大這般可愛的布偶林雅以前是沒有見過的,而且可以肯定以前的大齊王朝也是從來沒有這種布偶,不然早就流傳開了,現在是江龍特意做好送給自己的。
設計出這般新奇的布偶來,不知道得花費多少心思?
而且林雅很是感激江龍的心思細膩。
因為知道她被灰狼嚇到所以才故意弄出個可愛的狼來安慰自己吧?
而江龍的目的也是成功達到,現在的林雅拿真狼與灰太狼比較之後,的確是不再那般的害怕灰狼了。
“是的。”
桑蛛從袖中取出幾頁紙張,恭敬的遞到了林雅麵前,“小少爺還寫了一個故事讓奴婢拿來給你。”
林雅好奇的伸手接過,首先映入眼瞼的,就是江龍那龍飛鳳舞的字體。
美眸中立即就是浮起了一抹讚歎。
出身在林家這樣的豪門,林雅即便不受寵,但也是認字的。
她因為是女子,腕力不足,所以字體娟秀文雅,雖然說寫的也算是不錯了,但和江龍的字比起來可不止差了一籌。
林雅平日裏也是愛好書法,所以對於能寫一筆好字的江龍心生崇拜。
見林雅這就要開始讀紙頁上的故事,桑蛛道:“不知道什麼原因,小少爺似乎不想讓人知道這個灰太狼是他送給你的,所以若是有人問起來,還請少夫人想個合理的借口應對。”
林雅聞言柳眉微蹙,雙眼則是看向了暈倒在床前的兩個丫環。
“那我便說是老夫人見我受驚,派人送過來的吧。”
“小少爺還讓奴婢帶一句話,說是景府的少夫人必須要足夠的堅強!”桑蛛說完,就是轉身退下。
林雅聞言愣了一愣,那個名義上,善變,且讓人捉摸不透的夫君讓桑蛛帶這麼一句話來給自己,是什麼意思?
而且刻意隱瞞不讓別人知道他很關心自己。
等她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的時候,桑蛛已經是離開了。
低下頭,灰太狼那呆萌的臉龐就是映入了她的眼瞼,不自覺的,林雅的嘴角挑起了一抹開心的弧度,伸出白嫩的手指輕點其鼻頭,林雅嘴裏一陣含糊的低喃。
好一會,才把目光重新移向了那幾頁寫有故事的紙張。
嘴裏本能的輕聲讀出,“多年來,灰太狼大王笑傲青青草原……”
“呵呵,羊居然也會說話。”
“噗!這隻狼可真笨!”
“……哈哈!”
片刻之後,林雅已經是被故事逗的笑個不停,合不攏嘴。
原本一直林雅那因為閉上眼睛就做噩夢,害怕的不敢閉眼而一直緊繃的神經,也是漸漸鬆懈下來,林雅今天也是和江龍一樣給累壞了,甚至因為第一次殺人且見到灰狼太過驚嚇,比江龍還要疲憊,精神放鬆下來後,一陣陣疲憊的感覺就是瞬間襲來。
在林雅第二遍讀到故事中第三節的時候,雙眸漸漸閉合,陷入了夢想。
睡夢中,林雅緊緊抱著灰太狼,嘴角彎著一抹弧度。
又過了半晌,兩個丫環揉著腦袋相繼醒來。
先是朝床榻上看去,立即被體型極大,形象可愛呆萌的灰太狼吸引住了目光,然後又見林雅無事且睡的極香,嘴角甚至還掛著甜蜜的笑容,二人便是大眼瞪小眼,接著很有默契的把剛才突然睡著了的那一段給忽略了過去。
江龍仍然待在繡房中,笑看著玉釵與雲娘縫製灰太狼。
直到桑蛛回來,他問了幾句,這才起身離開。
寶瓶與玉釵想要跟過來,被他拒絕了,他看出來玉釵與寶瓶恨不得立即能得到一隻灰太狼,不如留她們在這裏繼續縫製布偶好了。
因為是在府中,不必擔心江龍遇到危險,所以玉釵與寶瓶便沒有堅持。
走出繡房後,江龍帶著桑蛛與前鋒徑直走向府中的練武場。
剛剛走近,就見這裏已經有人了。
前鋒眼力敏銳,早早的就是衝著那人跑了過去。
“小少爺!”
卻原來秦羽覺得今天沒有出上力,認為是自己太過沒用了,所以來到這裏刻苦習練石鎖功。
把撲在身上的前鋒推開,秦羽恭敬的對著江龍施禮。
江龍對著他輕輕點了點頭,又安撫了幾句,便自顧自開始了形意拳三體式站樁的練法。
今天遇險,讓的他更加迫切的希望能早點恢複前世的身手。
桑蛛站在一邊見江龍練的有趣,便是抬手踢腳,好奇的模仿。
片刻後,居然發現其中精妙,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因為今天在山林中逃跑時,把體力存儲的藥力幾乎給耗盡,所以江龍沒有練上多少時間就是額前冒汗,而且有後繼無力的疲乏感覺。
如果身體健康,他會咬牙堅持,那樣的話不但鍛煉效果更好,而且可以將心性磨練的更加堅韌。
但現在江龍卻是早早停手。
這具身體虧損的厲害,體內藥力又已經所剩無幾,如果鍛煉過猛,不注意火候的話,身體容易滋生暗疾,如果長期不注意,再嚴重一些,甚至會壓榨生機折損壽命。
練武不但要堅持,不怕吃苦,還要懂得其中技巧,不可犯了忌諱。
桑蛛見江龍停了下來,不由的有些著急,她剛剛發現這套練法的精妙之處正想著早點學會呢。
不過江龍不主動來教她,性格內向拘謹的她,不好意思主動去詢問。
江龍見桑蛛眼裏有渴求之意,但卻隻是背手瞧著秦羽習練石鎖功,當作沒有看到。
這套形意拳三體式站樁法非同小可,對於習武之人來說極為難得。
他可不想輕易的就教授給別人。
即便桑蛛是自己的貼身護衛。
前鋒見江龍停了下來,就是湊過來和他玩鬧。
江龍來了絲興趣,便是親自指揮著前鋒在練武場早先設置好的各種障礙處訓練。
前鋒沒有偷懶,反而因為是江龍指揮,顯得非常熱情有動力。
一直在練武場待到天色蒙蒙發黑,江龍才帶著桑蛛與前鋒走回小院。
秦羽則是回了他的住所。
岡蒂巴克與荼都現在都被安排著和秦羽住在了一起。
到了晚間的時候,景老夫人曉得了江龍設計出一種新奇的布偶,林雅甚至說那布偶是她派人送過去的。
抬眼望了一會麵前的佛像,景老夫人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在第二天的上午,陳隊長等四人逐個清醒了過來,江龍聽到消息,親自去探望,見到了四個護衛的家人。
陳隊長身上有好幾處又長又深的刀傷,雖然醒了過來,但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
向江龍介紹了一下當天受傷的經過。
他們四人結成戰陣抵擋蒙麵人,雖然陣法精妙,但蒙麵人太多,受傷是再所難免,但都是輕傷。
過了好半天蒙麵人見拿不下他們這塊硬骨頭,便想要舍了他們全部去追殺江龍。
他們不得不散了陣法,盡可能的將更多的蒙麵人拖住。
正因如此,他們四人才會在蒙麵人猛烈的折身反撲下受了重傷。
甚至在最後關頭,若非關世豪拚著不要右手替陳泰擋了一刀,陳泰的這條性命怕是就要交代在伽藍寺。
對於關世豪,陳泰是非常的感激。
江龍親切的慰問陳泰與關世豪等四人的家屬,並保證給關世豪安排一個閑靜的差事,不會讓關世豪斷了收入來源。
關世豪與家中親眷自然都是非常的感動。
等江龍讓玉釵去府中賬房那裏取十兩銀子給關世豪,關世豪全家更是對江龍感激涕零。
小院中的其他護衛們,自然也是非常的高興。
江龍如何待關世豪,以後自然就會怎樣對待他們。
不過玉釵走了好一會,仍然是不見回來,江龍便是皺起眉頭。
空在這裏等著,不見銀子拿來,又被護衛們熱情的圍觀,他就是有些磨不開臉麵了。
便讓護衛們休息,他起身與寶瓶徑直朝著府中錢庫所在的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遇到了聞聽到消息而趕過來的姚媽媽。
姚媽媽看著江龍,欲言又止。
江龍雖然從姚媽媽的麵色間看出另有隱情,但他想要更多的接觸一些府中的人與事,這樣一來才能更快更詳細的了解整個景府,所以沒有張口詢問。
等來到錢庫所在的小院門前,還沒有踏步走進去,就聽到裏邊傳來一陣激烈的吵鬧聲。
“你居然敢不聽小少爺的吩咐?”
小院內,性格文靜,一向連說話都不大聲的玉釵此時卻是對著身前的幹瘦老者尖聲大叫。
幹瘦老者正是景府專管錢糧,拿著錢庫鑰匙的賬房管事。
他卻不怕玉釵拿江龍的名頭來壓他,“小少爺年齡太小,以前從來沒有過問過府上的事宜,我怎麼知道是不是府上的護衛們見小少爺年輕不懂事,然後借著受傷一事哀哭求情,趁機埋騙小少爺,才致使小少爺心軟,讓你來這裏取錢給那些護衛?”
“你,你!”玉釵氣的小臉發白。
幹瘦老者揚著下巴,“總之想要錢,必須經過老夫人的同意才行!”
江龍在門口聽到這裏,臉色就是有些個不好看。
裏邊的賬房管事明顯是輕視自己還年輕,借此來拒絕拿錢。
姚媽媽看了眼江龍的臉色,有些擔心的扯住他的衣袖,想要說些什麼。
但江龍卻是搖頭阻止,並示意自己不會魯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十七章 三天
江龍背負雙手,陰沉著臉踏步走進小院,第一時間就是把目光移向了玉釵的方向。
玉釵此時背對著他這邊,而一個幹瘦的老者則是看見了他的到來。
姚媽媽緊緊跟在江龍的身後,這時小聲道:“這位就是咱們景府的庫房與賬房的管事,他姓李。”
江龍無聲的點了點頭,一邊往前走,一邊打量這位李管事。
隻見李管事長的又黑又瘦,身材矮小,站在玉釵近前,居然還低了半個頭。
年齡在六十歲左右,穿著一身上等的絲綢長衫,背著雙手,揚著下巴,一臉的傲氣,即便目光穿過玉釵的肩膀看到江龍此時走進了小院,神間色也是無動於衷,絲毫沒有要迎上一步的意思,好像他才是景府的主人一般。
“李……”
能管理景府的賬房與庫房,說明李管事極得景老夫人的信任,錢財是何等大事?
如果不是絕對的心腹,景老夫人怎麼可能放心?
江龍雖然不高興被李管事掃了麵子,但仍是客氣的拱了拱手,不過他剛剛開口隻吐出一個字,就是被李管事眯著眼睛給打斷了。
“你終於來看舅爺爺了?”
嗯?
江龍就是愣住。
這時姚媽媽急急湊上前,在江龍耳邊壓低了聲音道:“這位李管事是老夫人的遠房表兄,論輩份,的確是您的舅爺爺。”
難怪這麼大的架子!
江龍的眉頭皺起,原來是自己的一位長輩。
即便隻是遠親。
“李管事。”
姚媽媽笑呵呵的打了聲招呼。
李管事雖然是景老夫人的表兄,但其實兩家的關係當年就已經是比較疏遠了,隻因偶然一次機會他意外在大街上碰見了景老夫人,那時家道中落的他才厚著臉皮找上府去,那時的景老夫人還沒有出嫁。
之後隨著相處的時間久了,景老夫人發現李管事甚是精通算術與記賬之法,且為人精明能幹,這才同意他想要跟著一起來到景府的請求。
當年景老夫人剛剛嫁進府中時,束手束腳,過的比較艱難,之後在穩住腳跟,一步步奪取景府的後院與財政大權的過程中,李管事在其中都是出了大力的。
正是因為有莫大的功勞,所以李管事才敢在江龍麵前擺這麼大的譜。
不過他雖然的確是江龍的長輩,但在府上任職做事取薪水,則表明他不過是受景府聘用的一個管事而已。
李管事雖然驕橫傲氣,卻也知道姚媽媽在府中頗有地位,尤其是姚媽媽的母親那才是景老夫人真正的左膀右臂,所以撫著下巴上的花白胡須,客氣的點了點頭道:“翠兒也來了。”
姚媽媽可以說是李管事看著長大的,自然是稱呼其小名。
經過短暫的緩衝,江龍回過神來。
他很是看不慣眼前異常傲氣的李管事,但卻又隻能低頭叫了一聲,“舅爺爺。”
沒辦法,一來這個年代極重孝道,而李管事則的確算是他的長輩。
二來李管事是景老夫人的心腹,幫著打理府中財政大事,在景老夫人麵前頗有體麵,他如果硬要得罪的話,估計景老夫人得知後,肯定要責備他,然後再去安撫李管事。
這並不是說他在景老夫人心中的地位不及李管事。
“嗯,江龍也長大了。”
李管事聽到這聲舅爺爺的稱呼,一雙精明的小眼睛瞬間發亮,顯然非常的享受,有些個誌得意滿,“你是來催問那十兩銀子的事情吧?來,舅爺爺這就取來給你。”
如此的爽快,到是出乎江龍的意料。
這時姚媽媽小聲道:“李管事雖然傲氣了一點,但人並不壞。”
“嗯。”
江龍聞言輕輕點了點頭,先是用眼神安撫了一下仍然氣嘟嘟的玉釵,這才緊跟了上去。
“聽聞江龍在伽藍寺作了一對絕妙挽聯?”
李管事一邊取出賬簿,一邊笑呵呵的開口說著,也不要別人應答互動,單是自己在那裏自說自話就仍然是興致高昂,“伽藍寺院死個和尚,西天淨土多一如來!
真的是很不錯。
你很有文采,不,應該說是才華橫溢,舅爺爺建議你以後走科舉路線,以後好恢複咱們景府的往昔威名與榮光……”
“這位李管事管著咱們府上的銀錢,經常會有人請求多撥一些費用,他自然是不答應,所以平日裏總是板著一張黑臉很少說話,顯得很刻板很吝嗇,今天見到小少爺到是非常開心,念叨個不停。”姚媽媽噗哧一笑,湊到江龍耳邊低聲道。
江龍嘴角含笑,不動聲色。
他聽出來姚媽媽這是在幫著李管事說好話。
說李管事平日裏是盡職盡責的。
而且點明是見到自己才會如此高興。
本來江龍見玉釵來這裏半天沒有拿去銀子的確是有些生氣的,之後聽到李管事的話語,對此人更是沒有半點好感。
不過現在他已經是想通了,消去了氣。
這個李管事不過是有點好麵子,而且為難玉釵的原因,多半是因為聽聞他看望過了府上的護衛,卻一直沒有來見見他,好歹他也算是江龍的長輩,所以心下不是滋味,這才找個借口拖住玉釵,讓他親自登門。
李管事做事麻利,不一會就是做好賬,然後拿了兩錠各有五兩的銀元寶給江龍。
江龍有禮的伸雙手接過,嘴上則道:“待把這些銀子給了關世豪,我會給我奶奶說一聲的。”
“好,好!”李管事隻是望著江龍,笑的合不攏嘴。
玉釵則是氣哼哼的。
寶瓶之前聽到玉釵與李管事的對話也有生氣,不過見李管事沒有再為難自家小少爺,很是痛快的拿錢出來,便是上前安慰玉釵。
和李管事告辭,離開了小院,江龍把兩錠元寶遞給了寶瓶,讓她往護衛們那邊跑一趟送銀子過去。
姚媽媽見這裏沒有鬧出什麼事情,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江龍帶著玉釵走向了練武場的方向。
時間流逝,一眨眼過去了三天。
這三天來除了晚上睡覺,白天的時候江龍大多待在練武場上習練形意拳三體式站樁法。
因為每天都喝有按照古藥方熬製的湯藥,很是滋補,江龍今天早晨起床的時候感覺手腳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這是氣血旺盛的表現。
除此之外,江龍的力氣也是大了許多。
江龍此時打完一趟拳,抬手擦拭額上的汗水,見寶瓶笑呵呵的從遠處跑了過來,手裏還捏著幾根掛著粉紅色花骨朵的細嫩枝條。
昨天夜裏一陣春風吹過,天氣變暖了。
“小少爺,今天一大早後花園的杏花全開了。”寶瓶蹦蹦跳跳的來到江龍近前,眨巴著靈動的大眼睛,神色間有些期待的提議道:“不如咱們明天駕車出去踏青吧?”
京城附近有幾處麵積頗大的園林,園林是野生的,其中生長著許多果樹。
每到初春時節,天氣回暖,整片整片的杏花,桃花,以及梨花相繼盛開怒放,瓣開蕊吐香,景色美不勝收,就會引的很多豪門公子與文人騷客們結伴前去遊玩踏青。
有時也會有豪門千金在家中長輩的陪同下去遊玩散心。
踏青?
江龍突然一笑,“好啊。”
幾天前他想要找點事情做,結果景老夫人讓他管理幾處農莊,有一個農莊的附近就有一大片杏樹林。
“好耶!小少爺答應了。”
寶瓶高興的揮舞著手中的枝條蹦跳了起來,然後突然轉身跑開,“奴婢去告訴玉釵。”
望著寶瓶遠去的歡快背影,江龍輕輕一笑。
然後整理好衣衫,輕輕撣了撣袖口處的灰塵,抬起腿緩緩的朝著景老夫人小院的方向行去。
遠處剛剛訓練完一趟,累的躺在秦羽腳邊的前鋒見他要走,張嘴大聲汪汪叫了幾聲。
江龍偏頭望去,輕輕擺了擺手。
前鋒就是把下巴放在地麵上不吭聲了。
不一會,江龍來到景老夫人的小院,先是問過好,然後就是表明來意。
景老夫人見江龍在府上休養了有三四天時間了,精神已經恢複,便是爽快的答應,“你想做些事情曆練曆練,奶奶自然是舉雙手讚成,明天我就派人帶你去一處農莊。
不過到了地方後,如果有什麼想法,不要輕易去做決定。
先回來和奶奶商量一下,如果真的可行,奶奶會全力支持你的。”
“是。”江龍知道景老夫人這是擔心他閱曆太淺,以前根本就沒有接觸過農莊上的事宜,所以有些不放心,提前叮囑。
“奶奶,孫兒的名帖已經送去京兆府好幾天了,卻一直沒有回信。”江龍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景老夫人笑眯眯的擺手道:“那些將領的罪名頗大,但是依我猜測多半是沒有真實證據的,不然早就被判了斬立決!不過既然是沒有實據就被安上了如此重的罪名,則說明他們應該是被人給陷害的。
而且陷害他們的人應該是頗有些勢力。
京兆府的官員們沒有傻笨的,一個比一個有眼色,一個賽一個的精明,不然在這滿大街都是二品三品大員與勳貴世家子弟的京城,他們稍有不注意得罪一個,那就是烏紗不保的下場。
精明的他們不會因為礙於咱們景府的名聲,便立即放人。”
江龍認真聆聽著,心中也是品出了一絲滋味。
先大致查明陷害那些將領之人的身份,看是否比景府還要勢大。
如果是的,京兆府的官員便會把自己的名帖給退回來。
而若是那人的勢力比不上景府,京兆府的官員也不會憑白得罪人,他們會先很有技巧性的給那邊通風報信,看那人有什麼反應。
若是那人走動關係,京兆府的官員便暫時觀望。
而若是那人沒有什麼動作,認栽了,京兆府的官員才會一一放人。
這時即便放了人,那人知道是景府出麵救人,也不會怪罪到京兆府的官員們頭上。
而這一來一去,都是需要時間的。
“是孫兒太沉不住氣了。”
“呵呵,你還小,性子急些也是正常。”
景老夫人先是不在意的揮了揮手,然後突然換了話題,“你幾天前見過李管事了?”
“嗯。”
“那也是個可憐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十八章 農莊
景老夫人似乎隻是順口提了一下李管事,嘴上輕聲一歎,便是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但江龍卻可以看出來景老夫人對於李管事還是比較看重的。
於是江龍就是低下頭,眉頭皺起,雙眸微凝。
雖然隻是見過一麵,但他卻已經是基本上摸透了李管事的性子。
算不上討厭此人,但府中的財政大權何等重要?
等他真正的當家作主,肯定要把庫房與賬房都交給自己的得力心腹去管理。
用起自己的人來總歸要更加放心,得心應手。
景老夫人當然不知道江龍此時心中的想法,而且在她看來,江龍現在還太年輕,以前又從來沒有接觸過府中的事務,就算最快也得鍛煉個五六年,甚至是七八年才能獨擋一麵。
而到那時,不管是她自己,還是府中跟著她的一些老人都是老了,精力不足該退下來了。
江龍正好全權接手府中所有事宜。
如果江龍不是穿越而來,景老夫人的想法到是沒有錯。
景府家大業大,一個慢慢正長起來的年輕人的確是需要磨練上好幾年才能接手。
那樣的話新主人和景老夫人也該退下的老手下們也不會在權力交接時產生多大的矛盾衝突。
但現在江龍卻是不會等上好幾年再接手景府。
他身邊有危險隱患,還要幫林雅救出弟弟,而且景府和當朝太子也是很不對付,這都需要他盡快來想辦法解決。
而若是沒有景府的人力與雄厚資源支持,他空著一雙手自然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所以前提條件,就是先成為景府真正掌權的當家主人。
看來和府上那些老管事衝突再所難免,應該是躲不過去了。
江龍想通後,緩緩抬起頭來,臉上神色自然,不過眸子裏卻有著極端的自信。
又和景老夫人聊了一會,江龍告退。
回到小院,江龍告訴玉釵與寶瓶,明天去府上的農莊。
“小少爺騙人,您先前答應過奴婢,明天駕車出去踏青的。”寶瓶立即就是不滿的嚷嚷了起來。
江龍輕笑,抬起手揉了揉寶瓶的腦袋,“不是有處莊子座落在山腳下,附近就有一大片園林麼?”
“哼,原來隻是順帶著踏青啊。”這幾天江龍的身上有了很大變化,不再像以前那般稚嫩,有時還要寶瓶與玉釵去哄,現在身上不但有一股子非常吸引人的氣質,而且一下變的成熟了許多。
寶瓶與玉釵一開始有些疑惑與不適應,但最終想來想去,覺得江龍應該是經曆了一場追殺,人才突然成熟了起來。
至於不適應……現在的江龍實在是比以前優秀多了,她們巴不得江龍早幾年就有這種變化呢。
寶瓶很喜歡江龍揉自己腦袋的親昵動作,覺得江龍的手掌很溫暖,被摸著很舒服,但仍然是佯裝不高興輕輕偏了偏頭,當然,她不會真的躲開,嘴裏小聲抱怨。
玉釵明顯也是有些失望,低下頭來,她本想要和江龍好好玩一天呢。
先前聽聞到踏青的消息後,她就開始高興的收拾行裝,原本麻利的動作現在就是瞬間變的緩慢了下來。
不過江龍的一句話,卻又再次讓她臉露笑容。
“多準備一些換洗的衣衫,我們要在農莊上住幾天。”
“太好了!”寶瓶蹦起來歡呼。
江龍離開後,景老夫人派人喚來了張薑氏,告之讓江龍接手幾處農莊曆練的事情。
“可小少爺以前都沒有去過農莊,怕是現在連五穀都不分吧?”張薑氏聞言後就是有些個不高興,府上的農莊由她總籌管理,現在江龍來插手,就是在搶她的權力。
“嗯?”
景老夫人麵色徒然一沉,將端在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
幾滴溫熱的茶水濺出,打濕了桌麵。
張薑氏暗叫不好,不等景老夫人發火,就是連忙賠笑道:“奴婢隻是擔心小少爺去了農莊後會自作主張,那樣一來會把農莊以往正常的秩序給打亂,畢竟每個農莊都有著一百多戶佃農,這些佃農還指望著地裏的莊稼糊口呢。
萬一小少爺把農莊給弄的亂七八糟,那些佃農就算嘴上不說什麼,心裏也會埋怨。
不過既然您已經拿定了主意,奴婢自然是大力支持。”
景老夫人也知道景江龍以往沒有接觸過農事,去了農莊很有可能出差錯。
但年輕人在成長的過程中,哪有不犯錯的?
“如果江龍真的有亂來,害的今年田裏的莊稼減產,到時等到秋收之際景上便按價賠償給佃戶們。”景老夫人不是那等不講理的人,同時很是體恤府中的仆從與佃農。
“是。”張薑氏聞言臉色有些難看,景老夫人這般說,根本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她不用想那麼多,江龍就算是犯了錯,也沒什麼大不了,“那奴婢這就去尋個農莊的管事過來,吩咐他好好協助小少爺。”
“去吧。”以景老夫人的睿智哪裏看不出張薑氏的小心思?
但卻最終也沒有開口斥責。
不過也是不想再讓張薑氏在眼皮子底下晃悠。
“找管事之前先去問一下江龍,看他想要先去接手哪個農莊。”
“哦。”
張薑氏心下不滿,她原本還想要故意挑個出產最差的農莊給江龍接手呢。
離開景老夫人的小院,張薑氏氣呼呼的去尋找江龍,既然景老夫人已經下達了命令,她可不敢陽奉陰違。
此時到了中午時分,江龍正坐在桌前用午膳。
“小少爺,薑嬤嬤來了。”守門的一個小丫環在外邊通傳。
江龍對於張薑氏沒有半點好感,若非能看出來景老夫人每每對此人都是非常的回護,他才懶的見,“讓她進來吧。”
“是。”
小丫環的聲音剛剛落地,張薑氏就是大力的掀起門簾走了進來。
看到張薑氏動作幅度這麼大,江龍垂下眼眸,慢悠悠的拿起勺子喝了一口銀耳蓮子湯。
張薑氏見江龍對自己的到來無動於衷,不說帶點敬意的站起身迎一迎,問候一下,甚至都沒有正眼看過來,臉色就是立即陰沉了下來,好歹她也是景老夫人的左膀右臂,江龍小的時候她還抱過呢。
說是江龍的半個長輩也不為過!
哼!
張薑氏強行壓抑住胸中翻騰的怒火,直接道明來意,“老夫人派我過來詢問一下,小少爺打算接手府上的哪個農莊?”
“烏石山下的那一個。”江龍也是懶的和張薑氏廢話。
張薑氏轉身就走,跟在她身邊的兩個丫環明顯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頭,匆匆對著江龍施了一禮才緊跟上去。
“小少爺,薑嬤嬤在府上人脈廣,威望也是極高。”自薑嬤嬤進屋後就趕緊站起身的玉釵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寶瓶也看出江龍似乎和張薑氏有些不合,但卻不曉得原因,開口道:“是啊,而且老夫人很信任薑嬤嬤。”
江龍聞言沒有回話,隻是抬起頭,看向門口的方向。
張薑氏威望再高,也隻是景府的一個管事!
自己是景府的小少爺,難不成還要矮下身段去討好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府中管事?
張薑氏氣呼呼的離開江龍的小院後,就是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
恨聲道:“去把胡管事找來!”
胡管事正是烏石山下那個農莊的莊頭。
不一會,胡管事匆匆從府外趕來,張薑氏在自己家中接見了胡管事。
也不知道二人悄聲在房間內說了些什麼,胡管事出來後,就是又飛快的趕回了農莊。
因為沒有刻意隱瞞,不一會,江龍要去接手農莊的事情就是在府中傳了開來。
林雅經過幾天的休養精神也是恢複了。
此時她剛剛吃過午飯,正坐在床前撫摸著灰太狼,杜娟突然急匆匆的闖進了屋子。
臨時奉命前來伺候林雅的兩個丫環見狀柳眉微皺。
這個杜娟真是魯莽不分尊卑,進門前都不知道先通傳一聲麼?
她們二人偷偷瞄了一眼林雅的臉色,見林雅沒有生氣,便沒有出口指責。
應該是主仆關係極好,所以不在意這些小事吧,二女心中推測。
“少夫人,奴婢剛剛聽人說小少爺要去管理府上的農莊,您要不要跟過去?”杜娟眼力銳敏,即便兩個丫環很小心,但暗中的眼神與小動作仍然是沒有逃過她的眼睛,不過她依仗著自己身份特殊,才不怕這兩個丫環。
林雅聞言美眸一亮!
抱著灰太狼的雙手本能的緊了緊。
“那你去幫我問一下吧。”
杜娟聞言立即點頭,然後匆匆的轉身離開。
剛剛踏出門檻來到小院,杜娟的雙眼中就是閃過了一抹嫉恨,“以前讓你接近景江龍你總是推脫,現在卻是巴不得自己送上門去,看來這個賤女人果然是對江龍動心了!”
雖然她忌憚林雅,而且轉變主意打算從林雅這裏撈些好處,但心理有些變態的她,就是見不得林雅好。
江龍吃完飯,正坐在桌前喝著茶,聞聽杜娟求見。
杜娟是林雅另外一個陪嫁丫環,不知道是不是也是林家長輩派來監視林雅的?
江龍以前沒有機會與之接觸,這時放下茶杯,讓杜娟進來。
杜娟走進屋門,一點沒有不好意思,身為一個女孩且是丫環奴婢就是把目光直愣愣的盯向江龍的臉龐。
上次江龍在伽藍寺綻放才華,杜娟也是心生仰慕。
玉釵正在收拾桌子,寶瓶則是端著銅盆,她剛剛幫用過飯菜的江龍洗淨了雙手,看到杜娟這般大膽的盯著自家小爺,都是心生不快。
不過杜娟是少夫人的陪嫁丫環,按照慣例,等林雅懷孕後,就有可能被林雅指派上床去伺候江龍,所以算是已經暗中訂下的江龍的女人,她們再怎麼不高興,也不能說什麼。
“奴婢見過小少爺。”一直等走到近前,杜娟才低下頭雙手扶在腰間彎膝施禮,並盡可能的讓自己動作優美,希望借此吸引江龍的注意。
“起來吧。”不過江龍對於杜娟大膽的直視與優雅的施禮動作都是恍若未見,伸手重又拿起茶杯,低下頭輕輕吹了吹水麵上飄浮的幾片茶葉。
暗中則是注意著杜娟的一舉一動。
杜娟算不得真正的美人,但相貌也是不算差。
其他的還好,隻是卻長了一雙三角眼。
這樣的人一般都是比較刻薄,貪婪,且心狠手辣!
“你來找我有事?”
“是少夫人聞聽您明天要出府去接手一處農莊,所以派奴婢過來詢問上一聲,可不可也帶上少夫人。”
江龍沉默。
半晌後,輕輕點頭,“可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十九章 再見
第二天清晨,江龍洗漱過後先去見景老夫人。
景老夫人聞聽江龍要在農莊上住幾天,想了想,沒有出言反對,隻是叮囑他出府的時候多帶些護衛,注意安全。
江龍連連答應,在景老夫人小院中用過早飯,就是開口告退。
等他回到小院的時候,一身粗麻衣衫,褲褪上還沾滿了泥點子的胡管事已經趕了過來,說是奉張薑氏的命令來給江龍帶路。
玉釵寶瓶指揮著府中力氣大些的婆子往車上搬裝行李。
“烏石山下的那個農莊以前是由你來打理的?”江龍看了眼衣衫淩亂,灰頭垢麵的胡管事,輕皺著眉頭開口問道。
自己好歹是景府的小少爺,此人來見自己居然都不整理收拾一下?
胡管事又矮又胖,長著一個肥大的肚腩,彎下腰回道:“是的,小的是位於烏石鎮上的那個農莊的莊頭。”
“你當莊頭有多長時間了?”江龍又問。
“回小少爺,已經有八年多了。”
“八年?那時間不算不短了,想必在胡管事的打理下,那個農莊的出產一定很高吧?”江龍瞄了眼胡管事那副故作窮苦的打扮。
胡管事慌亂的連忙擺手,“小少爺高估小的了,而且小少爺您是不了解那個農莊的實際情況。”
“那好,你現在就給我說說。”
“是!”
胡管事低著頭,盯著腳下的地麵的眼睛微微轉動著,開口答道:“小的管理的農莊是咱們府上三個低產農莊之一,一共有四萬一千畝土地,但其中良田隻有八千畝。
二等田一萬一千畝。
沙田最多,足足有兩萬兩千畝。
小少爺,您沒有親手種過地,所以不知道沙田幾乎是沒有出產的。
往往是不種荒著可惜,但撒下種子以後,出苗率卻極低,而且就算種子發芽生長了出來,植株也遠比同類正常作物要低矮許多,而且容易得病蟲害。
一年下來,這些沙田幾乎是顆粒無收。”
“嗯,沙田的確是難伺候。”
江龍很是同意的點頭,不過隨即便是聲音轉寒,“但一年兩年顆粒無收正常,三年四年顆粒無收也說的過去,可你已經打理那個農莊有八年時間了,以前有兩萬兩千畝沙田,現在仍然還是有兩萬兩千畝沙田,同樣,這些沙田也仍然是顆粒無收,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一般沙田都是剛開荒的土地,但隻要精心伺候幾年,多澆水施肥,土質就會漸漸變的肥沃起來,如果水資源也充足的話,種上八年時間就是變成良田也是有可能的。
胡管事額頭上的冷汗瞬間就是滲了出來。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雖然待在莊子裏,沒有住在府中,但自家小少爺他也是有所耳聞的,而且昨天張薑氏還特意找他進府,告訴他江*本就是五穀不分,更別談懂得種莊稼了。
因此他即便聽到江龍說的這番話,就算心頭緊張,卻也不信江龍真的就懂得種田。
不過即便江龍是外行,這幾句話也真是把他給問住了。
八年前兩萬兩千畝沙田,現在仍然是兩萬兩千畝沙田麼?
自然不是!
不然他也太過無能。
但他又不能說如今沙田隻剩下七千餘畝。
而其中因由,無非是佃種沙田,秋收後農戶幾乎不用給景府上繳糧食,等於是白種。
沒有好的說話糊弄江龍,胡管事又怕多說多錯,索性低著頭不吭聲。
江龍似乎沒有看到胡管事抬起衣袖擦拭額前冷汗的動作,也好像不在意胡管事沒有回話,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婆子們來來回回一趟趟的把行李往馬車上搬。
豪門講究多,重顏麵,雖然隻是去農莊小住上幾日,但除了換洗衣衫與錦被外,玉釵與寶瓶還準備帶上許多瓷瓶,家具,屏風,甚至是還有兩套雕有精致花紋的紅木桌椅。
知道的這隻是去趟離景府不遠的農莊小住,不知道的還以為要搬家呢。
不過江龍也沒有開口阻止。
有人說富不過三代,是指富貴不能長久。
也有人說富貴人家三代後才能出一個貴族。
何為貴族?
不但要有雄厚的財富資產,有一定的經濟地位,還要有足夠高的風度與修養。
毫無疑問,景家就是真正的貴族世家。
而想要體現出貴族風範,這些用來點綴臉麵的古董瓷器,奢華的家具用品自然是絕對不能少的。
又等了一陣,太陽升起有一竹竿高了,婆子們終於把玉釵準備的物品全部裝上了馬車。
“出府後,胡管事前邊帶路。”
江龍丟下一句話,就是帶著玉釵與寶瓶走向府門口。
胡管事見江龍待自己非常冷淡,心中一陣忐忑,不過此次不但張薑氏讓他為難江龍,最好讓江龍打消管理農莊的興趣,而且平日裏他自己也是貪墨了不少,已經沒有退路。
所以仍然是打定主意,一定要想辦法把江龍給趕回來。
緊緊咬了咬牙,胡管事小跑的跟在江龍等人的身後。
府門外,五十名昂首挺胸的景府護衛在副隊長蔣軍的帶領下,手按腰間刀柄,身姿直立的護在幾輛馬車的四周。
秦羽,荼都,岡蒂巴克,桑蛛,還有前鋒也是已經等在這裏了。
江龍和玉釵寶瓶走到府門口的時候,正好和帶著杜娟過來的林雅碰上。
經過幾天休養,杜娟已經重又回到林雅身邊伺候,而臨時派去照料林雅的那兩個丫環也還沒有調走。
直到林雅把小院中的丫環仆從補滿了,那兩個丫環才會離開。
看到江龍,林雅美眸中泛起異彩,不過見對方隻是麵容冷靜的伸手虛引示意讓她上馬車,便是隻能強忍著不去上前打招呼。
今天的林雅一改往日淡妝打扮,不但衣裙華麗,而且頭上高高盤起的青絲間還插著一支純金的步搖,隨著她步伐的走動,步搖發出一陣清脆愉耳的聲音。
杜娟掀起了車簾,林雅在上車之際,忍不住回頭望了江龍一眼。
正好和江龍看過來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突然,林雅看到江龍對自己笑了笑,她心中一跳,連忙逃也似的鑽進了車廂。
“怎麼了?”杜娟沒有看到江龍的笑臉。
林雅臉龐發熱,低下頭,輕聲道:“沒什麼。”
杜娟最是見不得林雅溫柔如水的模樣,眼珠一轉,就是突然壓低了聲音冷聲道:“今天早晨有一個婆子來找我,說是林家派她過來的!”
“什麼?”
正在想著江龍笑臉的林雅心中一驚,瞬間從小女兒心態中清醒了過來。
看到林雅的反應,杜娟很是滿意,“她說是林家幾位主人派來的,不過卻沒有什麼證據,你也不要太過緊張。等下次再見到,我先拿話試她一試,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
林雅卻是沒有聽她的勸,一雙柳眉緊緊蹙了起來。
水藍死了,林家肯定會再派人過來補充,不過林家離京城遙遠,這才幾天時間而已,估計杜娟送出去的消息怕是才剛剛到達林家幾位主人的手上。
那麼這個婆子如果真的存在,就應該是在自己婚嫁時一起跟過來的。
她不會看出水藍死的有蹊蹺吧?
原本林雅對於此次能和江龍一起去農莊很是開心,但現在聞聽到這個不好的消息,就是再也沒有了歡快的心情。
江龍最後爬上馬車,車隊便是開始緩緩啟動。
隻有玉釵與寶瓶和江龍一起坐在車廂裏,秦羽他們都是徒步行走,護在馬車的周圍。
因為離江龍上次遇襲才幾天時間,所以景府護衛們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行走間小心翼翼的觀望四周,看有沒有什麼異常。
車廂內鋪著厚厚的褥子,所以雖然車身搖晃,車內的人卻也不會覺得顛簸。
馬車走了一會,寶瓶閑的無聊,就是眨巴著眼睛開口提議,“小少爺,不如您再給奴婢們講一段喜羊羊與灰太狼的故事吧。”
“好啊好啊。”玉釵抱著屬於自己的那隻灰太狼開口附和。
江龍不顧寶瓶的躲閃,仰麵躺下,腦袋枕在了寶瓶的一雙大腿上,又拉過來一條錦被蓋在身上,笑眯眯的答應了下來,“……娘子,你放心,我這次一定能抓一隻羊回來……”
“哈哈。”
“又沒有抓到羊。”
聽了一會,到了這一集故事的高潮處,玉釵與寶瓶都是笑出聲來。
在最後一句,“可惡的喜羊羊,我一定會回來的!”的結束語中,這一集故事也是講完了。
二女還想要再聽上一集,但前行的馬車這時卻是突然停了下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
江龍一把掀開身上的錦被,飛快的坐起身開口詢問。
“小少爺,前邊有幾個青年攔路,其中一位是成國公府上的柴公子。”蔣軍在車外恭敬的答道。
哦?
江龍撩起車簾,發現車隊已經離開了縣城,輕輕一躍跳下馬車。
“江龍賢弟,好久不見。”剛剛看到江龍的身影,遠處一個身穿月牙白長衫的青年就是遙遙拱手一禮。
“這位就是成國公府上的柴世榮柴公子。”蔣軍知道江龍不認得對方,小聲提醒。
說起來原身以前也不過是和柴世榮見過兩三次麵而已,而且根本沒有交流過。
不過江龍可不是青澀的少年,前世作為一個騙子,他與陌生人交流應酬的能力是絕對不差的,人家打過招呼,即便不熟他也是非常熱情的迎了上去,還未走近就已經是拱手笑道:“柴兄是大忙人,小弟雖然一直有心結交,但卻是不好意思登門。”
“哈哈,能和賢弟交朋友,世榮也是求之不得。”柴世榮哈哈大笑。
這時站在柴世榮身邊的一個玄衣青年抱拳開了口,“景公子,我們又見麵了。”
聽到青年的聲音,江龍就是立即認了出來,“原來是你。”
玄衣青年麵相英俊,但隻是神色冷淡的點了點頭,好像對江龍沒有什麼好感,然後指向身邊幾個或相貌凶惡,或體形壯碩的大漢開口道:“我這幾位朋友是江湖遊俠,此次多虧景公子出手相救才能洗去不白之冤,今天特意帶他們過來向景公子道聲謝。”...<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七十章 毒蛛
“多謝景公子救命之恩!”
玄衣青年聲音落地後,一個身形矮小的中年男子就是上前抱拳施了一禮。
江龍移目望去,隻見這個中年男子又幹又瘦,不大的雙眼中,閃爍著精明與算計的光芒,雙腿上緊緊纏著綁腿,一雙黑布鞋,顯得很是麻利幹練。
“這位兄台不必如此客氣。”江龍伸手虛扶了一把,“幾天前樊兄對我有救命之恩,所以如果要謝,你還是去謝樊兄好了。”
“我和樊仁有十幾年的交情,對他哪裏還用的著說謝?”幹瘦中年人嘻嘻一笑。
這時站在幹瘦中年人身旁的一個黑臉大漢,突然抬起一雙薄扇大的手掌大力拍了拍結實的胸口,扯著大嗓門吼道:“俺洪鐵柱嘴笨不會說話,以後有什麼需要俺的地方景公子盡管開口,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俺也絕對不會說半個不字!”
“我們三兄弟也一樣!”
站在旁邊的另外三人同時抱拳。
黑臉大漢身體粗壯,論個頭僅比在場的秦羽稍矮一些,身上有一股子草莽之氣。
另外三人則是相貌普通,但渾身上下有一股子彪悍之風。
“這三位是北疆齊家堡的三位當家,不但重情重義,而且手上不知砍下了多幾顆異族遊騎的人頭。”柴世榮開口介紹。
“柴公子在別人麵前替我兄弟三人吹噓也就罷了,但如何能在景賢侯爺的後人麵前顯擺我們兄弟三人砍殺的異族軍士人數?”齊家老大這時連連擺手說道。
齊家老二附和,“不錯,景賢侯爺可是我們北疆無數豪傑心目中真正的大英雄!”
“是啊,當然人屠將軍……”齊家老三也是開口,但才開了個頭,就被齊家老大用眼神給瞪了回去。
景賢這個人屠將軍的綽號實在不雅,而且來曆也是不太光彩,估計除了生活在邊疆民風異常彪悍的百姓們能夠理解外,大部分人都是對景賢的所作所為有些不能接受。
即便那場硬仗勝利了,砍殺異族數十萬軍士,但景賢卻在開戰之前假裝降敵,而且還帶著部下親手砍下一萬餘顆大齊百姓的頭顱!
人屠將軍?
江龍聞言心中一動。
“哈哈,今天是我與江龍賢弟正式結交為好友的日子,大家不如去尋個酒樓坐一坐?”
柴世榮突然開口,岔開了話題。
“好啊!”洪鐵柱是個酒瘋子,一聽到酒樓二字,就是雙眼放光,第一個應聲。
江龍今天要去農莊,不想再折回縣城。
想了想,開口提議道:“好酒美食我這馬車不缺,不如咱們一起去烏石山下的那片園林中小酌一番如何?”
“好!”柴世榮聞言雙眼一亮,“今天一大早我府上的杏花都開了,而那山腳下沒什麼風,比咱們這裏要更加的溫暖一些,估計早幾天就已經是踏青的好去處,我們今天就去那裏遊玩一番。”
樊仁聞言沒有意見。
洪鐵柱則是小聲嘟囔,他是粗人,對於踏青這種文雅之事很不感冒。
不過他也不想掃眾人的雅興,反正有好酒,有美食,到時隻管往肚子裏塞便是。
幹瘦中年人和齊家三兄弟也沒有反對。
之後柴世榮給江龍介紹了一番。
幹瘦中年人名叫侯江,綽號江上飄,能飛簷走壁,輕功極佳。
齊家三兄弟分別是齊威,齊武,齊雄,他們還有一個弟弟齊壯此次沒有被官府通緝。
四個人的名字合起來便是威武雄壯。
“我那天說過,如果你能幫我救出名單上的朋友,我便欠你一份人情。”
一身玄衣的樊仁突兀的開了口,“現在你已經救出我五個朋友,算是欠你半個。”
“樊仁,你這就是無趣了,我都說過今天是和江龍賢弟結交的日子,以後大家便都是朋友,還說什麼欠不欠人情?”
柴世榮生性灑脫,聞言不滿的皺眉道。
江龍在二人身上掃了一圈,笑笑,沒有答話。
如果隻是樊仁在場,他必然不會客氣,遇險那天的確是這般說的。
而現在有柴世榮在場……此人是成國公的孫子,而景府又和太子之間有著難以化解的恩怨,他需要拉攏足夠多的幫手才可以與之抗衡。
與柴世榮結交,樊仁欠一個人情,二者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樊仁見江龍沒有說話,固執的又道:“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已經答應過景公子,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這樣吧,上次你遇險,說明你身邊的護衛能力都是太差,等我那幾個朋友也被官府放出來,我可以留在景府保護你三年時間,怎麼樣?”
江龍身邊已經多了幾個貼身護衛,而且秦羽稍加訓練,也能成為以一擋十的高手,如果樊仁堅持要還人情,他不會選擇這種方法。
不過他還沒有開口拒絕,就見樊仁突然覺得手腕處傳來一陣麻癢,便是皺眉甩了甩衣袖。
衣袖中的東西並沒有被甩飛,而是順著他的袖口爬了出來。
那是一隻足有核桃大小的表皮布滿紫黑色花紋的斑斕大蜘蛛!
“啊!”
柴世榮看到嚇的一聲驚呼,連忙跳開。
就算是不識貨,單從體積與外表也能看出來這隻蜘蛛必然是毒性極大。
樊仁同樣是給嚇了一跳,本能的就要再次揮手,把蜘蛛給甩出去。
但就在這時,一個怯怯的嬌柔聲音突然響起,“不要怕,沒有我的命令黑紫不會咬人的。”
江龍第一時間看向了說話之人,正是新得的一個貼身護衛桑蛛!
而荼都,還有總是一臉木然的黑人岡蒂巴克此時則是嘴角都帶著絲壓抑的笑容,好似是在看戲。
這麼大一隻蜘蛛,一口咬下去,怕是連頭公牛都要斃命吧?
樊仁聞言後身形一滯,手臂僵硬,臉色很是難看。
有這麼開玩笑的麼?
洪鐵柱,齊氏三兄弟,還有侯江同樣是臉色陰沉下來。
“我沒有惡意,隻是想告訴大家,小少爺以後有我們幾個保護,不會有事的。”桑蛛說話間眼睛不由自主的瞄了荼都一眼。
很顯然,桑蛛是在此人的慫恿下,才把蜘蛛不知不覺的放到了樊仁的衣袖中。
原本就是神色難看的樊仁愣了一愣,隨即臉色更加難看!
他沒想到景府中居然還有如此厲害的高手!
在江湖混跡了十幾年,見多識廣,他不會因為桑蛛是女人,又很嬌弱,就小看桑蛛。
“黑紫。”
這時桑蛛矮下身子,輕聲呼喚。
那隻爬在樊仁衣袖上的大蜘蛛立即開始吐絲,一頭粘在樊仁的袖口上,然後一邊吐絲一邊就是飛快的落向地麵。
落地後,便是直奔桑蛛,接著爬到了桑蛛雪白的皓腕上。
桑蛛抬起另外一隻手輕輕撫摸那隻恐怖的大蜘蛛,嘴裏還低語著,看著這一幕畫麵,不知怎麼的,在場中的大多數人都是寒毛乍起,頭皮發麻覺得有些滲人。
江龍同樣吃驚,他前世在南方雨林中生活過,知道那般大的巨型蜘蛛的毒不說見血封喉,七步斷腸,但被咬上一口,即便是成年壯漢怕是跑出百步後也得斷氣身亡。
不過城府極深的他表麵上仍能保持平靜,不像柴世榮嚇的直接跳開,臉色蒼白。
他見眾人臉色都是不好看,便是想要低斥桑蛛一句。
算是給樊仁賠罪,同時也可以打破已經沉悶下來的氛圍。
不過這時桑蛛卻是摸了摸腰間的荷包後,突然臉色慌亂的急聲叫道:“不好,我的瑩綠怎麼不見了?”
還有一隻毒蜘蛛?
柴世榮,齊家三兄弟以及侯江都是臉色大變,連連後退。
樊仁要好些,目光警惕的四下尋找。
江龍正要開口安撫,讓桑蛛不要著急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沒有把瑩綠給帶出來。
就是突然覺得右手腕處傳來一陣麻癢。
他先是以為是不是錯覺,或被衣衫給掃到了衣袖。
但隨即就感覺有一隻活物在袖間來回走動。
江龍臉色一僵,隨即緩緩抬起右手,左手伸出將長長的衣袖慢慢撩了起來。
袖口被掀起到小手臂上的時候,一隻比黑紫還要大上三分的碧綠色蜘蛛就是顯現出了身形。
“啊?”
桑蛛一聲驚呼,“小少爺您不要動,我來拿開它。”
看到桑蛛的表現,眾人不用問,自然知道這隻大蜘蛛就是瑩綠了。
“這隻大家夥一向都不聽話喜歡亂跑麼?”
江龍臉色發白的對著走過來的桑蛛沉聲問道。
這等凶物如果馴養不好,傷不到敵人,反而會把自己給害死。
“不是。”
桑蛛來到近前,沒有直接去捉瑩綠,顯然這種隻有本能反應而沒有智商的凶物對危險的來臨非常警惕,萬一被其誤會,也會攻擊桑蛛的,“它和黑紫一樣聽話,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卻突然跑到小少爺這裏來了。”
“瑩綠……嗚嘛……”
桑蛛把手指搭在江龍的手背上,出聲呼喚。
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這隻通體碧綠的大蜘蛛在聽到桑蛛的聲音後,先是本能的爬過來幾步,但又猛然回頭,折了回去。
桑蛛一愣,便是想要再次呼喚。
不過江龍這時卻是指著桑蛛的另一隻手沉聲道:“你看這隻是不是也是想要爬到我這裏來?”
眾人聞言望去,就見那隻體表布滿黑紫色花紋的蜘蛛順著桑蛛的手臂穿過肩膀,再飛快的也是爬向了桑蛛與江龍手腕交接處。
桑蛛見狀心頭一慌,連忙拿開自己的小手。
但是黑紫卻是並不甘休,吐出絲粘在桑蛛的手腕上,然後飛快的滑落。
“怎麼都不聽話了?”
荼都這時抽出插在後背上的兩柄大斧頭。
因為要齊心協力的保護江龍,所以荼都桑蛛,以及岡蒂巴克這幾天湊在一起互相交了底,顯露了一下真本事,這樣以後遇到危險情況,可以更好的去應對。
正因為如此,荼都才知道桑蛛馴養毒物的本領非常的厲害。
先前見樊仁小看他們幾個,這才讓桑蛛給樊仁點厲害瞧一瞧。
卻不想現在兩隻蜘蛛卻是不聽話了。
而且一隻掛在江龍的衣袖上,另一隻也想要爬過去。
這兩隻蜘蛛都是能咬死人的凶物,為了保證江龍的安全,說不得就要用斧頭拍死這隻在地上爬動的蜘蛛了。
然而就在荼都想要動手之際,江龍卻是心中一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七十一章 馬
“荼都,停下!”
江龍此時雖然也很緊張,但卻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種可能,“這兩隻蜘蛛都是異種,非常難得,殺了太過可惜。”
桑蛛有些慌亂所以沒有注意到荼都的動作,偏頭見其已經抽出了雙斧,立即就是伸手攔住,性格一向文靜甚至顯得的有些怯懦的她,這時雙眼中爆出幾縷寒芒,“你要做什麼?黑紫與瑩綠是當年我爺爺不顧千辛萬苦,親自帶著我回南疆尋了好幾年才找到的。
不準你殺它!”
荼都見桑蛛變了臉,江龍也是阻止,猶豫了一下,才收起雙斧。
“小少爺。”岡蒂巴克著急的來到江龍身前。
江龍擺了擺左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才對桑蛛說道:“你養的蜘蛛是不是都喜歡毒物?”
“小少爺怎麼知道的?”桑蛛愣了一愣,才答道:“平日裏我就是以毒物與毒汁來喂養它們的,也隻有給它們吃更多的毒物,它們自身的毒才能更加的厲害!”
聽到這句話,四周眾人都是頭皮發麻。
尤其說這話的還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這就是了。”
江龍總算找到了原因,他左手伸出將右邊衣袖再次往高掀了掀,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就是和胳膊一起露了出來,而那隻通體碧綠的大蜘蛛則是在匕首上爬來爬去。
樊仁眼力敏銳,看到匕首反射的寒光中帶著一抹綠意,“匕首上有毒?”
“嗯。”江龍緩緩的伸手把藏在袖間的匕首給取了出來,以前那把匕首在懸崖洞穴中時因為阻擋蒙麵人頭領最後的襲殺,被砍出一個豁口來,這是江龍新找來的一把。
整體長七寸,刀刃有四寸長,異常鋒利,江龍在家中時用藏在床下的毒藥細細的將之塗抹了一番。
“桑蛛,你豢養的這兩隻大蜘蛛的嗅覺到是非常敏銳,這隻叫瑩綠的家夥更是了不得,它應該是通過氣味發現了匕首上的毒藥,所以才不知不覺的爬到我的身上。”江龍見瑩綠很是貪戀抹了劇毒的匕首,爬來爬去,不時的還會低頭在刀刃上啃食,便是確定自己猜想不差,開口解釋了出來。
“小少爺這把匕首上抹的毒藥一定很厲害。”桑蛛伸手接過匕首,在地麵上爬動的黑紫立即掉轉方向,又爬向了桑蛛,“平日裏給它們兩個喂毒物,都把它們的胃給養刁了。
如果毒性不夠烈,它們就會顯得懨懨的,隻吃很少東西。”
江龍讓姚媽媽熬製的那碗毒藥自然是非常的厲害,見血封喉!
比這兩隻大蜘蛛本身所帶的毒要猛烈好幾倍。
不過江龍並沒有開口解釋,抹了毒的這把匕首,是他在危急關頭的重要保命手段,若非今天瑩綠不知不覺的爬到了他的袖口之中,他是不會讓別人知道的他有隨身攜帶一把劇毒匕首的。
黑紫順著桑蛛的右腿,不一會就是爬到了匕首處。
然後也像瑩綠一般啃食起了匕首上的毒素。
江龍有些擔心的問道:“那上邊的毒很劇烈,不會毒死它們兩個吧?”
桑蛛如今是他的貼身護衛,這兩隻大蜘蛛更是桑蛛的底牌,如果被毒死了桑蛛自然是實力大損。
而對於江龍來說自己的貼身護衛自然是越厲害越好。
“應該不會。”桑蛛認真觀察著兩隻大蜘蛛的表現,“它們吃的非常開心。”
世家豪門出身的柴世榮聞言臉都綠了。
“出了點小意外,還請大家海涵。”
見兩隻大蜘蛛待在匕首上沒有再亂跑,江龍就是對著柴世榮等人拱手一禮。
“江龍賢弟真是好膽量,居然敢帶著這麼一個丫環……”
柴世榮看向桑蛛的雙眼中,仍然帶著一絲驚悸,不過話沒說完,江龍就是輕笑著出言打斷,“不是侍女丫環,她是我的貼身護衛。”
“是我小看了景府。”樊仁這時開了口,“聽聞當年景老侯爺與景小侯爺都很喜歡結交五湖四海的能人異士,今天見到這位姑娘的手段,我才相信那些傳聞非虛!”
“我們兄弟三人在北疆出生長大,對長年鎮守在南蠻的景老侯爺的事跡所知不多,不過景小侯爺絕對是喜歡結實豪傑的真正的大英雄!”齊威每每提及景小侯爺都是一臉欽佩的神色。
齊武與齊雄同樣附和應是。
聞聽齊氏三兄弟對自己那已經戰死在沙場上免費得來的父親打心眼裏由衷的敬佩,江龍便是故作感激的對三人連連拱手。
看到江龍這個心目中大英雄的後代對自己等人如此客氣,義氣為先的齊氏三兄弟都是心頭感動,齊威更是拍著胸口保證道:“以後景公子若是像景小侯爺那般被派去北邊替朝廷駐守邊疆,隻管來齊家堡找我們兄弟三人!
我們三兄弟別的本事沒有,但對於北疆那些遊牧異族卻是頗為了解。
到時我們給您當親兵,也可以順帶著出出主意。”
“好,一言為定!”
聽到齊威的話,柴世榮與樊仁都是輕皺眉頭,現在誰不知道景府的侯爵已經是被皇上給奪回去了,現在齊威這般說,豈不是往江龍的傷口上撒鹽?
不過出乎二人意料,江龍卻是異常豪爽,上前拍了拍齊威的肩膀,“齊大哥不必這般客氣,以後就叫我的名字,江龍吧。”
“這如何使得?”齊威三兄弟都是大老粗,身份低微,開口拒絕。
但柴世榮這時卻是笑著插言道:“為什麼使不得?你們叫他景公子,叫我柴少爺,著實是太見外了,以後便直呼我們的名字便是!”
見出身高貴的柴世榮與江龍都是折身結交,齊家三兄弟感動莫名。
這是個人分三六九等的年代,能拋卻自己高貴身份而和草莽結交的世家公子真的是不多。
又聊了幾句,江龍等人向烏石鎮的方向出發。
江龍本想要邀請幾人同坐馬車,但柴世榮對著不遠處的那片小樹林招了招手,就見幾個護衛牽著七匹高頭大馬走了過來。
“好馬!”
見這幾匹馬很是漂亮,江龍忍不住開口讚道。
誰知柴世榮卻是不滿的撇嘴,“誰不知道當年景老侯爺喜歡駿馬,景小侯爺喜歡熬鷹?
這幾匹馬若是放在賢弟府上,最多也隻能拉拉馬車罷了。”
聽他這麼說,眾人都是把目光移向了景府馬車那邊。
江龍對於景老侯爺與景小侯爺所知甚少,不過原身的記憶中對此好像的確是有些印象。
“真是可惜!”
仔細打量了一會景府拉車的那幾匹馬,樊仁突然一聲長歎。
齊氏三兄弟也是苦笑搖頭。
不出柴世榮所料,那幾匹拉車的馬兒都是比柴世榮給他們選的這幾匹坐騎神駿。
以前江龍還真沒有注意,這時對比了一番才發現自家拉車的馬居然全是良駒。
江龍這時就是有些個尷尬。
自家拉車的馬都比人家的坐騎好,但他先前卻還誇了對方的馬是好馬。
換個心眼小一些的,肯定會認為他這是在嘲諷呢。
“江龍賢弟,不如你賣幾匹府上的好馬給我怎麼樣?”柴世榮也是好馬之人,此時就是有些個心癢癢,搓著手道:“價格好說!”
“這事還是以後再說吧。”江龍打了個哈哈。
柴世榮一臉無奈。
寶馬難得一見,千金難求,換成是他,也是不會輕易拿來賣人的。
記得當年有一樁趣事,皇上看中了景老侯爺的一匹良駒,想要出重金購買。
但景老侯爺卻是在地上撒賴打滾,就是不賣。
當時把皇上的臉都給氣白了。
為這事,皇上時不時的給景老侯爺穿小鞋,但是最終,皇上也是沒有能把那匹馬從景老侯爺手中買回去。
齊氏三兄弟生在北疆,對於馬的好壞自然能輕易分辨出來。
看著給景府拉車的那幾匹馬心頭痛惜。
隻有真正上過戰場,麵對過北疆遊牧異族的軍隊,才能真正了解好馬的重要性!
大齊王朝戰馬稀缺,北疆雖然也是有數支騎兵隊伍,但和遊牧異族的騎兵軍隊相比數量就是要少了很多。
任誰都知道騎兵的戰力遠勝步兵。
大部分邊關軍士都是步卒,如果有異族騎兵進犯,會選擇像烏龜一樣躲在城牆裏禦敵。
但邊關百姓不是全都生活在城池裏,一旦沒有了軍士保護,這些百姓便是任由異族大肆劫掠屠殺了。
正是因為時常要麵對異族的燒殺搶劫,所以很多邊關百姓或者是龐大的家族會集中住在一起,堆砌起高高的堡壘進行抵擋,齊家堡就是這樣的,堡內還會自己訓練民兵。
練兵,買武器,都需要大量的金錢。
齊氏三兄弟與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和敵對的異族交易。
遊牧異族喜歡茶葉,也缺少鹽,與之交易這兩項可以賺取大量的金錢。
另外還有瓷器,絲綢也是硬通貨。
而此次齊氏三兄弟被抓,就是因為有人舉報他們和異族做生意。
“大哥,依我看就算是邊關上許多千夫長的坐騎也沒有景府那幾匹拉車的馬兒神駿。”
“真是可惜啊,應該把那幾匹馬送給邊疆軍中那些屢立戰功的將軍。”
齊武與齊雄都是連連歎息。
齊威同樣是這般想的。
在北疆,不知道有多少軍士因為馬兒太差追不上敵人。
也有不知道多少軍士因為坐騎跑的慢,被敵人追上砍殺!
隻是雖然齊威覺得寶珠蒙塵,讓良駒拉車大材小用,但那馬是景府的,卻是由不得他來做主。
這時樊仁與洪鐵柱已經是翻身上馬。
柴世榮與侯江更是駕馬揮鞭向前奔去。
齊氏三兄弟惋惜的收回目光,也是躍上了馬背。
江龍先是吩咐蔣軍去林雅的馬車前大致解釋一下停車的原因,這才返回自己的馬車。
“小少爺,那些都是什麼人?”
“看上去好凶!”
寶瓶與玉釵一直躲在車廂裏邊,不過有偷偷掀起車簾一角往外觀看。
江龍剛剛折身回來,二女就是相繼說道。
“穿著白衫的那個叫柴世榮,是成國公府上……”江龍給玉釵與寶瓶大致介紹了一遍。
“那個柴公子也就罷了,同樣是勳貴人家的公子,但其他幾個人……”
玉釵聞言後覺得除柴世榮之外,其他幾個人身份低下,都是不配做江龍的朋友。
江龍輕輕擺手,打斷玉釵的話語,“當年祖父與父親不也一樣喜歡結交江湖草莽麼?
那幾個人都是身手不弱,將來說不定用的上。
記得待會到了踏青的園林,把美酒美食都大大方方的拿出來,不要太過小氣,還有,玉釵,你也不要把什麼都帶在臉上。”
“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七十二章 說中
柴世榮一馬當先,待跑出幾十丈後,才提了提馬韁,減慢速度。
洪鐵柱,侯江,齊氏三兄弟,還有樊仁騎著馬相繼追上。
“樊兄,你覺得那個景江龍怎麼樣?”
等到樊仁與自己齊頭並肩,柴世榮便是臉色慎重的開口問道。
樊仁剛硬的臉龐上神色微變,“像上次我給你說的那般,這個景江龍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是個真小人!
這樣的人心機重,有時太過虛偽,也不夠豪爽,我不喜歡。”隻是說到這裏後,樊仁的話鋒突然一轉,“不過你和我們這些有肉就大塊吃,有酒就大口喝隻顧今天痛快,不管明天會怎麼樣的江湖草莽不同。
在國公府中,有很多人看不慣你,也有很多人,即便是親人,也想要要你的命。
更加為難的是,是還有很多人需要你用生命來守護。”
柴世榮聽到這裏,生性灑脫,嘴角總是會帶著的那一縷若有若無的笑意已經是消失不見,神色間多了一抹沉重,“那依樊兄的意思是?”
“他和你身份相當,值得你結交。”
“好!”柴世榮深吸了一口氣,“我聽樊兄的。”
這時樊仁又轉身看向了齊氏三兄弟,洪鐵柱以及侯江等人,“你們幾位如果覺得江龍順眼,也可以和他結交一番。”
洪鐵柱的嗓門大,直腸子,第一個吼吼著嚷道:“我管他是正人君子還是真小人?
隻要他夠義氣,別像李二那般陷害出賣我,拿肉給我吃,拿酒給我喝,我就當他是好兄弟!”
此次洪鐵柱被抓,就是因為被以前的朋友李二給陷害出賣。
樊仁聞言點了點頭,不置可否,隻是說道:“你當年救過李二的命,而且還撮合李二娶了你寡居在家的嫂子,他卻這般待你,你放心,這等小人我必殺他!”
“俺要親自動手!”洪鐵柱卻是不滿吼道。
“不行。”樊仁搖頭,“他出賣你以後和當地官府勾結上了,你如果回去的話怕是還沒有動手,就被他的眼線給認了出來,你脾性魯莽,到時李二隻要略施小計就能再把你給關押進囚牢。
所以依我看,你以後還是不要再回去了。
讓我幫你取了他的性命便是。”
“樊兄說的有道理。”柴世榮附和。
“可俺要是不能親手殺了那廝,心裏忒是憋屈。”
“鐵柱,你還是聽樊仁兄弟的吧。”侯江這時笑嘻嘻的插言道:“就你那看到酒就邁不開步的性子,李二那廝隻要派個人故作豪爽的拿酒邀你一起喝,下點蒙漢藥就能放翻你。”
洪鐵柱聞言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不要錢的酒不喝,豈不是白不喝?俺鐵柱又不是傻子。”
此語一出,眾人都是哈哈笑出聲來。
“侯兄,你呢?”樊仁又看向了侯江。
侯江聞言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你們都知道我以前是做無本買賣的,得罪過不少的豪門大戶,現在又人到中年不想再在江湖上四處飄泊了,此次被景府動用關係救出,見到景家頗有些勢力與威望,本想要投靠景江龍的,但卻沒想到景家護衛中居然是臥虎藏龍。
一個小丫環……怕是人家看不上我這點微末本事。”
聽侯江提及桑蛛,柴世榮等人都是一陣苦笑。
幸好今天那個丫環隻是和他們開開玩笑,不然的話,真要是偷襲暗殺,他們又是根本沒有丁點防備,人家無聲無息不知不覺的就能要了他們的命。
洪鐵柱的臉色變了變,便是又吼道:“侯老哥輕身功夫揚名江湖,人稱江上飄,可以飛簷走壁,一葦渡江,除非那姓景的家夥是個瞎子,不然才不會不收留你!”
“如果侯老哥真有這個想法,可以一試。”樊仁沉吟半晌開口道。
侯江小眼睛大亮,對於樊仁的判斷他還是比較信服的,樊仁讓試一試,他應該是大有機會的。
“齊兄仍然回老家?”樊仁看向齊氏三兄弟。
雖然這些人關係熟絡稱兄道弟,但其實以前不過是有過數麵之緣罷了,聚不了幾天,就要各奔東西。
江湖中人講究個義氣為先,樊仁又更是一身豪氣,重情重義,在江湖中大名鼎鼎,威望極高,而且喜歡結交各色朋友,這才會不辭辛苦找上一切可以用的到的朋友來救這幾人。
當然,如果樊仁出事,洪鐵柱等人也會拚命救他的。
齊威抱拳道:“這次樊兄弟跑前跑後,甚是辛苦,還不惜欠景公子人情才救我等出來,按說我們兄弟三人應該多留幾日和眾位兄弟多聚聚的,但無奈我們早就有了妻室孩兒,家中長輩應該也是在苦苦盼著我們的消息。
所以今天和眾位兄弟痛快的大醉一場,明天一大早,我們兄弟三人便要啟程回齊家堡。”
“忒是不夠爽快!”洪鐵柱嚷嚷,“要俺說你們不如把家裏的婆娘與孩子送人,留下來與俺等大塊吃肉,大口喝酒豈不是更好?”
齊氏三兄弟聞言都是苦笑不得。
樊仁則是瞪了洪鐵柱一眼,“又說渾話!”
洪鐵柱縮了縮脖子,自顧自的小聲嘟囔去了。
柴世榮被洪鐵柱給逗樂了,這天下間還有視酒肉比自家婆娘與孩子重要的人?
便是故意開口打趣道:“鐵柱,趕明兒我送幾個侍女過來照顧你的起居吧。”
“侍女有甚好?跟在身邊還要白吃白喝的。”
洪鐵柱搖晃著個大腦袋,“俺沒錢養活她們,不如你多送些美酒美食給俺好了。”
“誰說沒有好處?”
柴世榮眨巴著眼睛道:“白天可以給你洗衣服,晚上還能幫你暖被窩。”
“這衣服洗不洗又怎的?”洪鐵柱不以為然的抖了抖身上沾滿了灰塵的衣衫,反駁道:“晚上也不要她幫著暖被窩,隻要有酒喝,就是睡在冰天雪地裏俺也願意!”
其他幾人聞言都是哈哈大笑。
尤其是柴世榮,更是笑著眼淚都出來了。
“這憨貨。”樊仁見洪鐵柱撓著腦袋還不清楚眾人為什麼會發笑,不由的笑罵道。
笑了一場後,齊威突然正色道:“還是先前那句話,如果景公子將來有機會到北疆任職,我們三兄弟就自薦給他當親兵。”
“我們是真心佩服人屠將軍!”齊雄大聲道,神色間還有一絲向往與期盼。
景賢侯爺的後人如果能再到北疆任職,肯定會有很多北疆百姓打心眼裏歡喜高興吧。
“隻是連累樊仁兄弟欠了人情。”
齊武一臉的不好意思。
“咱們兄弟之間還用這般客氣?”樊仁搖頭,“我隻是勸你們幾句,那景江龍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以後若是打交道,你們需多留幾個心眼,尤其是侯老哥,你在江湖上漂泊了半輩子,行俠仗義,劫富濟貧!
一直沒有失過手。
不過有太多有錢有地位的人恨你入骨,如果真的進得景府,萬一景江龍頂不住那些人的壓力,又或者是貪圖那些人開出來的優厚條件,要把你交出去……”
樊仁話沒有說完,侯江就是打斷道:“樊仁兄弟的話老哥一定記在心裏!”
“好!”
幾人雙腿夾了夾馬肚加速,策馬狂奔。
不一會,就是將景家車隊遠遠甩在了後邊。
馬車裏雖然鋪著厚厚的毛毯與被褥,但坐的久了難免悶氣。
杜娟此時跳下馬車出來透透氣。
江龍是景府小少爺,林雅則是少夫人,此次出門不但帶著許多點綴門麵的家居用品,而且還跟來很多婆子丫環隨身服侍。
下了車後,杜娟的眼睛就是一個勁的往前邊江龍的馬車方向瞄。
不過江龍一直待在車廂裏沒有出來。
跟來的婆子丫環,還有大多數護衛都是步行的,所以車隊的行進速度並不快。
杜娟看不到江龍心中失望,腳下的速度就是慢了一些。
不一會,竟然是混入到了跟在車隊後邊的婆子丫環隊伍之中。
又走了片刻,杜娟額前見汗,有些累了,正要加快步伐追上去,再次坐進馬車,但一個刻意壓低的聲音卻是突然在耳邊響起,“杜娟姑娘與水藍姑娘不是情同姐妹麼?
現在水藍姑娘死的不明不白,杜娟姑娘不但不去查明原因,卻為何還能臉色紅潤,過的好像很是快樂愉悅的樣子?”
杜娟後背瞬間就是僵直。
“不要回頭,等有機會我會去少夫人院中尋你的。”
一個個婆子丫環與杜娟擦肩而過。
杜娟眼神慌亂的四下打量,卻認不出剛才是哪個婆子與她說話。
一直過了好半晌,杜娟才慢慢緩過氣來,不過臉色仍然是有些蒼白。
拿定主意隔岸觀望後,她就是等於背叛了林家。
而林府並不是什麼慈善人家,心黑著呢,萬一發現她有二心,說不得就會派人下手除掉她。
一想到死亡,水藍的臉龐就是在杜娟眼前緩緩浮現。
杜娟一時之間就是覺得手腳冰涼。
低著頭,杜娟加快步伐,半刻後追到了林雅的馬車旁。
急急掀起車簾,不讓車夫停下,就是匆匆跳上行進間的馬車。
“怎麼了?”
林雅看出杜娟臉色有些個不對勁,開口問道。
“沒什麼,外邊風大,還帶著些涼意,吹了一會身體有點不舒服,過一會就好。”杜娟嘴上應答著,心裏則是暗自懊惱。
先前她見不得林雅有好,才故意撒謊說林家在景府還派有人手。
想要嚇一嚇林雅,並起到震懾的作用,讓林雅不要以為除掉她以後就沒人監視了。
結果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還真有人尋了過來!
林雅慵懶隨意的掀起懸掛在車窗上的簾子,暖洋洋的陽光照射進來,如白玉般細嫩的小手探出去又收回來。
外邊,哪裏有什麼涼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七十三章 黃丫
雖然暫時用金錢收服了杜娟,但林雅對這個貪財的丫環仍然是不放心的。
自己可以花錢收買,同樣,別人一但出更高的價格,杜娟便會立即翻臉對付自己。
要盡快讓人牙子送人過來挑幾個心腹了!
之前江龍遇襲府中忙亂,林雅不好立即提出挑丫環。
現在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天,府中諸事也是平穩了下來。
有了心腹,就可以在暗中監視杜娟,到時杜娟要做什麼,有什麼風吹草動的,便是逃不過林雅的眼睛了。
又淡淡的瞄了一眼杜娟,林雅收回白玉般的小手放下車簾。
車簾遮擋住照射進來的陽光,車廂內,又是再次變得昏暗下來。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車隊才來到了位於烏石鎮的景府農莊。
胡管事一直在前邊帶路,今天為了顯示農莊窮困所以他坐著馬車來到府上之後,就讓車夫又把馬車給駕回去了,剛才江龍又沒有發話,所以他足足走了一個時辰。
雖然胡管事隻是景府的奴仆,但平日裏他憑借貪墨的大筆銀兩,與壓榨農莊裏佃農們的收入,日子過的很富足,像個員外老爺似的,也能算的上是養尊處優了。
今天穿的這身沾滿泥點子的粗麻衣衫還是他特意借來的。
平時他不種地,出門也有馬車,哪裏走過這麼長時間的路?
走到半個時辰的時候他就給累的腿腳發軟,滿頭滿腦門的大汗了。
不過景府護衛們大多聽說過胡管事的名聲,所以不但沒人同情他,反而走在最前邊的護衛還會連連催促,讓他再走快一些。
即便是累的要死,胡管事也得硬撐著,不然惹的江龍不高興,即便有張薑氏護著也沒用。
畢竟江龍才是景府的主人!
等趕到農莊的時候,胡管事已經是給累的氣喘籲籲,臉色發白,感覺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身上的衣衫與頭發全部被汗水打濕,像被雨淋過一樣,而且單薄的布鞋鞋底也因為他走路時抬不起腿,總是在地麵上拖著,而給磨出大洞,腳掌心布滿了水泡與血泡。
聞聽到地方了,寶瓶掀起了車簾。
江龍微微低下頭,從車廂裏跳了下來。
此時農莊裏一百多戶佃農全部站在進農莊的路口處迎接。
“小少爺來了,大家快點上前問好!”
胡管事雖然累的像狗一般直吐著長長的舌頭,但還是要打起精神應對。
隻要熬過這一關,故意出難題把江龍給排擠回府,讓江龍打消了管理農莊的念頭,他以後便還能過員外老爺的舒爽日子。
反之,若是被江龍發現問題,那他就完了。
到時莊頭的位置不但不保,而且一旦江龍要施行家法,他小命休矣!
聽到胡管事的吩咐,十幾個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立即圍上來,紛紛開口向江龍問好。
“小的見過小少爺。”
“小的給小少爺請安了。”
“小少爺累壞了吧,快請進農莊!”
一眾景府護衛在眾人上前時,就是擋在前邊,不讓這些人靠江龍太近。
江龍沒有說話,隻是背著雙手,用眼睛仔細打量眼前的眾人。
隻見頭前幾個人雖然臉上身上都沾有灰塵,但稍作留意,就能看出來那是故意塗抹上去的,而且這幾個人都是皮膚很白。
目光下移,掃了眼這些人的手掌,江龍心中冷笑,佃農長年種地,在田野間勞作,手上豈能沒有老繭?
不過他不動聲色,輕輕擺手,示意護衛將這些人趕到兩旁。
江龍的目光移向站在後邊的那些佃農。
隻見那些人有的又黑又瘦,有的臉色臘黃,還有一些小孩子與老人更是瘦的皮包骨頭。
衣衫上更是舊補丁摞著新補丁。
一瞬間,他就明白這些人才是真正在田地中勞苦作業的人。
見江龍看向那些人,胡管事心頭一跳,隨即立即大聲喝斥道:“你們眼睛瞎了,還不快點過來給小少爺請安?”
那群人都是老實本份,性格木納,嘴笨,不會說話。
聽到胡管事的命令,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一會才嚅嚅的上前給江龍見禮。
“撲通!”
與先前那十幾個人帶著熱情笑臉然後彎腰欠身不同,他們直接就是雙膝一軟,嘩啦啦跪倒一片。
江龍心神震動!
這,應該就是樸實吧?
“大家起來。”江龍眼角瞄了一眼那十幾個站在一邊的人,伸手虛扶。
玉釵與寶瓶站在江龍身邊,見江龍發了話,那些人仍然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足無措的跪在原地,便是上前去扶幾個年老的婦人。
“小少爺讓你們起來。”
寶瓶扶向一個老婦人的胳膊,淡眉先是輕皺,隨即不知怎的,看著老婦人咧著沒牙的嘴朝著自己感激的笑著,她就是突然覺得眼眶發酸。
嬌嫩的手掌接觸到老婦人的手臂,感覺非常的硬,隻有骨頭沒有肉,竟然有些嗝手!
“是啊,別跪著了,你們不用怕,咱們江龍小少爺待人很好的。”玉釵也是連連開口不停的勸說。
幾個護衛也在江龍的眼神示意下上前去扶人。
那數百佃農才一個個的相繼起身。
“小少爺,這些人都是榆木腦袋,笨的要命,您別生氣。”胡管事見眾人連句好聽點的話都不會說,就是強忍著腳掌上水泡與血泡傳來的痛楚,前移兩步到江龍近前說道:“不如您先去看一看小的昨天連夜給您收拾出來的那個小院,先休息休息。
等一會我會幫您罵他們的!”
聽到胡管事的話,那群沉默的佃農們,便是臉現慌張。
“娘,胡莊頭是不是又想要找借口罰錢?”
江龍仍然沒有表態,麵無表情,他的風格一向是不動手則已,一動手便雷厲風行,永除後患,雖然能看出來這個胡管事有問題,但畢竟現在手中沒有什麼證據,但就在這時,一個小女孩突然扯著身邊娘親的衣袖,哽咽出聲。
“家裏沒錢,又要餓肚子。”
小女孩又黑又矮,衣衫單薄,看上去隻有六七歲大小,或許是因為小臉上沒有肉,顯得兩隻眼睛非常大。
眾人本能的順著聲音響起的方向望去。
而這時小女孩的娘親已經滿臉慌亂的用手掌捂住了女兒的嘴。
因為力大,手掌心上的老繭把小女孩的臉給磨的生出一片紅暈。
場麵一時之間就是寂靜了下來。
胡管事一張肥臉瞬間就是漲的通紅。
不得不說小女孩還真是聰明,一下就點穿了他的心思。
想要保住莊頭的位置,他不得不去討好張薑氏,自然是花費了一筆銀兩。
而羊毛出在羊身上,這筆錢他不願意白花,自然還要撈回來。
農莊裏的佃農便是他的撈錢目標。
“小黃丫,我,我……”胡管事被眾人的目光盯的非常不自在,口齒靈利的他一時之間竟然變的有些結結巴巴。
這時一個穿著破爛粗麻衣衫的胖男孩突然大怒,嗷嗷叫著就要衝向小女孩。
小女孩嚇的連忙躲到娘親身後,一雙大大的眼睛裏,有著深深的恐懼與害怕。
胖男孩身邊的中年婦人眼急手快,一把將胖男孩給抓住。
但胖男孩卻是手腳掙紮,惡狠狠的盯著小女孩的方向,不肯安靜老實下來。
“嫂子!”
這時再次發生了意外情況,景府護衛中突然走出一個三十幾歲的護衛,這個護衛先是神色激動,隨即又換上了一臉的憤怒,甚至雙眼中,還有著一絲不敢相信,“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還有,才三年不見,小黃丫怎麼瘦成了這個樣子?”
蔣軍見狀眉頭輕皺,在走出護衛的身上飛快的掃了一眼,然後湊到江龍近前小聲介紹,“這個護衛叫楊海波,和那對母女……”
聽完簡短的介紹,江龍才曉得楊海波是那個女子亡夫的生前好友。
而女子的亡夫當年正是因為要維護景府的顏麵,當街砍殺了一個辱及景府威名的貴族後代,被判了個斬立決!
事後楊海波對這對母女多為照顧,但人言可畏,他沒有成婚,婦人又是新寡,他總是往母女的住處跑,就是有了風言風語。
楊海波是個大老粗沒什麼好在乎的,但婦人卻是有些個受不了。
便帶著女兒小黃丫與楊海波告別,來到這處農莊上佃些農田生活。
因為婦人走之前和楊海波講明了離開的原因,所以這些年來楊海波就算知道她們母女的住處,也是沒有再來探望過。
隻是楊海波萬萬想不到,當年經常被他抱在懷裏又白又嫩的小侄女,今天居然又黑又瘦,一看就是長年吃不飽肚子給餓的!
如果不是記憶深刻,他差點不敢相認。
“沒,沒人欺負……”婦人話沒有說完,眼淚就是流淌了下來。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突然,一個老者用手中拐棍重重在地麵上頓了頓,濺起幾塊泥土,氣憤的開了口,“咱們莊上的佃農們互相幫助,關係和睦,怎麼可能會有人欺負她們母女?”
“那她們怎麼會瘦成這樣?”楊海波梗直了脖子本能的偏頭吼問。
楊海波是真正上過戰場的軍士,身上本就帶著一股濃濃的彪悍殺氣,此時氣憤之下眼睛都瞪紅了,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刀殺人一般,老者就是給嚇的呼吸一滯。
站在她身邊的老婦人這時卻是接了口,“她們佃了農田種,但又伺候不好莊稼,自然要餓肚子了!”
“放屁!”楊海波大爆粗口,“我程山大哥死後老夫人賞了五十兩銀子給我菊花嫂子,她們一大一小兩口子每天才能吃多少糧食?
就算是天天吃肉,這才三年時間,也絕對花不完那五十兩銀子!”
老婦人臉皮發紅答不上來了。
不過胡管事這時突然輕咳一聲開口道:“如果隻是吃穿自然花費不了那麼多,不過她們要佃田種,結果莊稼又沒有發芽,你也知道,就算是秋天沒有什麼收成,這佃田的錢也還是要出的。
她們佃的農田多,這一來一去的,自然就是虧了不少。”
楊海波明顯是不相信,便轉身看向了楊菊花。
楊菊花矮下身子緊緊摟著女兒幹瘦的身體,哭著搖頭,大顆的淚珠就是順著臉龐滾落下來,“是我不會種田,把銀子都給虧光了,不關胡管事的事,海波你就別管了!”
“不行!”楊海波大吼。
“小少爺。”
玉釵也看出其中必有蹊蹺,輕輕扯了扯江龍的衣袖,想要讓他出麵。...<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七十四章 陰差陽錯
玉釵與寶瓶神色間隱含急切,想要江龍插手主持正義。
但江龍卻隻是冷冷的環顧四周,用不帶感情的目光在眾人臉上緩緩掃視了一圈後,淡淡的開口道:“我先前和幾個新結交的朋友約好,要在附近的園林裏小聚。
胡管事,你幫我在莊子裏抓幾隻雞再送一隻剝好皮開過膛的肥羊過去。”
“是!”見江龍沒有追查的意思,原本心肝高高懸起的胡管事頓時就是鬆了口氣,就說嘛,自家小少爺是貴族子弟,哪有心思來管這些芝麻大點的小事情?
一般的豪門公子,還真不會因為普通的奴仆,而去責怪府中頗有體麵的管事。
公理,正義?
豪門公子不懂,他們隻知道吃喝玩樂!
誰把他們伺候的高興了,誰就是站在公理的一方。
胡管事彎著腰,諂媚的笑著連連應聲問道:“不知小少爺約了幾個朋友在杏林小聚?隻送幾隻雞與一隻羊過去夠不夠吃?”
剛才站在前邊迎接江龍的那些人這時都是臉露笑容。
而跪下行禮的那些佃農,則是大多滿臉麻木。
隻有少數人的雙眼中有著氣憤。
不過卻是沒人敢站出來說話。
楊海波這時低著頭,雙眼中冒著火苗,眼睛緊緊盯著鞋麵,一雙拳頭死死的捏成拳頭,額頭上青筋直冒。
蔣軍看了江龍的側臉一眼,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隻是輕聲一歎退到了一邊。
寶瓶與玉釵對於江龍的反應有些意外,用帶著一絲詫異的目光望向江龍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龐。
楊菊花緊緊的摟著小黃丫痛哭著。
胖男孩還在掙紮想要去揍又幹又瘦的小黃丫。
江龍沒有在意眾人的反應,直接轉身又走向馬車的方向。
“小少爺!”
突然,楊海波沙啞著聲音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吼。
江龍仿佛沒有聽到,行走的動作都沒有停頓一下,伸手將車簾掀起,沒用人扶爬進了車廂之中。
蔣軍這時一擺手,示意景府護衛們去馬車近前守護。
這時景府護衛們個個都是臉色陰沉,嘩啦啦的來到馬車近前護在兩側。
杜娟不知何時來到了江龍的馬車近前,探頭順著車簾的縫隙偷偷的朝著裏邊張望,小聲詢問,“小少爺,少夫人讓奴婢過來問上一聲,少夫人跟去園林那邊方便麼?”
“方便。”
沉默半晌,車廂裏傳來江龍的聲音。
“哦。”
沒有看到江龍的身影,杜娟眼中閃過一抹失望,轉身回到林雅所乘的馬車上。
“小少爺怎麼說?”
見杜娟回來了,林雅就是有些急切的問道。
杜娟想到待會林雅會和江龍在一起,男才女貌,心下就是有些煩悶,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小少爺同意你跟過去。”
林雅的美眸就是瞬間一亮。
江龍新結交了朋友,卻願意帶她在身邊應酬。
這說明江龍不介意她以景府少夫人的身份在朋友麵前出現。
她心中就是有些個激動。
不過隨即一雙柳眉又是微微輕蹙,剛才馬車停下後,她讓杜娟撩起車簾看向外邊,所以先前這裏發生的一幕她都是看在了眼裏,很輕易的就能看出胡管事有問題。
而那對母女應該是受盡了欺淩。
在林家時,她也是經常受到嘲諷白眼,所以讓杜娟去詢問江龍可不可以跟去園林,也有另外一層意思。
那就是她留下來,解決農莊這邊的事宜。
她不知道是不是江龍沒有領會到自己的意思。
玉釵與寶瓶低著頭,相繼無聲的坐上了馬車。
大部分跟來的婆子丫環留下來,去打掃收拾江龍在農莊上的臨時住所,一些拉著家居用品的馬車同樣駛向了農莊裏邊。
車隊再次啟程,護衛隊中,楊海波一步一回頭,望向楊菊花與小黃丫的方向。
不知怎的,越看那對母女越是覺得二人的身影異常削瘦。
等以後有空,我一定要過來給她們母女做主!
楊海波滿含殺意的目光瞥向了胡管事。
胡管事似有所覺,肥胖的身軀突然打了個冷顫,不過回過頭來後,卻是沒有什麼發現。
道路崎嶇,地麵不平,馬蹄聲陣陣,車廂在不停的左右搖晃。
自上了馬車後,玉釵與寶瓶便是一語不發,車廂內異常的沉默。
江龍尋了個舒服些的姿勢,閉著雙眼背靠在車廂上,突然開口打破了安靜的氛圍,“怎麼不說話,埋怨我沒有替那對母女做主?”
“哼!”寶瓶偏過頭去,給江龍一個後腦勺。
不過江龍閉著眼睛,根本看不到。
玉釵紅潤的嘴唇動了動,但終是沒有開口出聲。
這兩個小丫環氣性還挺大!
江龍啞然失笑。
“您還笑!”寶瓶這時轉過頭來正好看到,抬手就是不依的在江龍胸前輕輕拍了一巴掌。
“小少爺……”
玉釵想要說話,但卻被江龍擺了擺手給打斷,“我不是瞎子,也能看出那對母女應該是有被人欺負,胡管事打理農莊,其中肯定有貓膩。
但是今天一大早姚媽媽給我送湯藥的時候特意告訴我,說這個胡管事平日裏和薑嬤嬤來往密切,每逢節日都會大車小車的給薑嬤嬤孝敬些禮物,昨天下午甚至還被薑嬤嬤叫到府上,避開人商議事情。”
不得不說姚媽媽在景府裏邊還是很有人脈的,輕易就能打聽到一些事情。
一聽江龍提及府中的薑嬤嬤,玉釵與寶瓶二人就是安靜了下來。
江龍這時睜開眼睛看了寶瓶一眼,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嘴邊帶著一絲戲謔的笑容問道:“怎麼不替那對母女說話了?”
玉釵與寶瓶自幼在景府長大,對於薑嬤嬤在府中的地位與威望是十分了解的。
即便江龍是主人,也不好輕易得罪。
原因無它,薑嬤嬤與景老夫人之間感情深厚!
若是江龍冒然和薑嬤嬤頂牛,怕是老夫人要斥責江龍。
“小少爺,要不咱們就別管這件事情了吧?”性格溫柔,會顯得比較軟弱的玉釵小聲開口道。
寶瓶雖然不甘心,但也同樣是輕輕點了點頭。
在二女心中,不管什麼事情,都是不及江龍重要的。
“哈哈!”然而江龍這時卻是突然一聲爽朗的大笑,然後說道:“難不成我這個小少爺的身份是假的麼?會怕一個府中的管事?”
“可是薑嬤嬤不同……”
寶瓶急了,但江龍卻是不理不顧的繼續道:“我先前之所以沒有立即插手是因為手中沒有證據,如果胡管事不服鬧將起來傳到薑嬤嬤耳中,薑嬤嬤再在老夫人的麵前告狀的話,奶奶肯定要責斥我。”
江龍雖然是府中的小少爺,但景府是講理的人家,優待奴仆,而且凡事都有各自的規矩與秩序,你不能倚仗著身份,為所欲為。
說到這裏,江龍猛然坐起身,“所以我故意裝作不想管這件事情,讓胡管事放鬆警惕。”
“然後呢?”玉釵急切的追問。
江龍卻是不答,直接對著車廂外邊喝道:“蔣隊長!”
“小的在。”
“你去把楊海波找來。”
“是。”
不一會,楊海波的聲音在外邊響起,不過明顯帶著情緒,“小少爺,您找小的有事?”
“我現在派你回農莊去,保護好那對母女。”
江龍聲音響起,楊海波的神色就是立即變的激動起來。
先前有看到一個胖男孩想要衝過去打瘦弱的黃丫,所以跟著車隊離開後楊海波的心中就是非常的擔心。
此時江龍派他回去,楊海波自然是急切的轉身就要快點折回去。
慢了的話,小黃丫怕是要挨揍!
但江龍的話還沒有說完,“讓你回去,還有另外一個任務。”
“什麼任務?”楊海波一愣,轉身的動作停下。
“查清楚胡管事是怎麼把那個婦人手中的銀錢給壓榨到他自己手中的,另外,你向那個婦人打問一下農莊上的相關事宜,待我去園林與朋友小聚,回來會問你的。”
“是!”楊海波心中一喜,小少爺這是要給嫂子出頭!
蔣軍見楊海波領完命令就要走,突然插言,“小少爺,楊海波這個家夥一根筋,愣頭愣腦的,做事實在是不靠譜,小的記得當年媒人做媒時,本來是要把楊菊花說給他當媳婦的,但他愣是聽成媒人要給當時在身邊的程山作媒。
陰差陽錯,楊菊花才成了他的嫂子。”
楊海波聞言便是滿麵羞愧的低下了頭。
雙眼中,還有無盡的懊悔!
“所以小的實在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回農莊,不如再派個護衛跟過去給他當幫手?”蔣軍提議,“這家夥脾氣也很衝,一旦發起火來就是不管不顧,別到時嘴笨理論不過,一怒之下再把胡管事給砍了。”
不得不說,景府護衛們都是更加擅長手底下見真章。
而且殺氣極重!
“好,你來安排吧。”
聽到江龍答應,蔣軍立即伸手招來一個護衛,陪著楊海波一起折返農莊。
並給那個護衛反複交代,要他一定要看住楊海波,別鬧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車廂內,玉釵與寶瓶都是有些擔心的看著江龍。
江龍突然沉聲道:“那個婦人的男人,也就是那個女孩的父親叫程山,當年是府上的護衛,他是因為維護景府的顏麵才悍不畏死當街殺人,然後被判了個斬立決的!
如果我撒手不管,任由那對母女被胡管事一家欺淩,程山在地下也是要對景府寒心的!
而且我景家也不能這麼不管不顧死去護衛的家眷!”
聲音猛然上揚了幾分。
蔣軍聽到耳朵裏,心頭一暖。
正要離開的楊海波與另一個護衛,則是感動的眼眶發紅。
這時江龍又開了口,“蔣隊長,你派人去調查一下曾經為了景府而失去了性命的那些護衛們的家眷,看還有沒有人日子過的艱難,或者是被人欺淩,統計好後給我匯報。”
“是!”蔣軍抱拳應聲,聲音中隱隱帶著一絲顫抖。
車廂內端坐著的江龍,則是嘴角微挑。
車隊繼續前行,一刻鍾後來到了烏石山下的園林近前。
“好香!”
馬車剛剛停穩當,寶瓶就是迫不及待的掀起了車簾,頓時一陣清淡的杏花香就是迎麵撲來。
玉釵則是驚喜的歡呼,“好美!”
山腳下,數百棵杏樹全部花朵綻放,連成一片,像是天上的白雲降落到了地麵一般。
江龍隨後下車。
荼都,岡蒂巴克,還有桑蛛機警的來到他的身邊保護。
“江龍賢弟,這邊!”
遠方一棵杏樹下,柴世榮在揮手。
江龍微微一笑,抬手回應,然後緩步走了過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