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付麒麟 -【大國賊】《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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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k2010 發表於 2017-5-31 09:37 PM

第三十章 狗頭

“老夫人就莫要取笑本官了。”

蕭徑今年四十餘歲,麵皮白嫩,頜下留著三寸黑須,相貌清秀,身上頗有幾分文縐縐的書卷氣,不過由於穿著代表地位與權力的華麗官服,所以周身同樣也散發著濃濃的官威。

四周百姓望過來的目光幾乎不敢看他的上半身,隻是瞄一眼他官服的下擺。

以及黑色的官靴。

隻是他在景老夫人麵前卻是不敢擺半點架子,連忙又是拱了拱手。

心中則是拿定主意,不管先前這邊發生了什麼事情,都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蕭大人現在是朝廷的堂堂二品大員,禮部左侍郎,老婦人哪裏敢取笑您?”景老夫人不冷不熱的頂了一句,隨即又道:“說起來,老身還要向蕭大人請罪呢。

今天鬧出事情的起因,就是因為老身沒有聽從蕭大人的命令,貿然亂闖伽藍寺所至。”

這都是哪跟哪啊?

蕭徑有些個摸不著頭腦,隻好伸手叫來一個先前把守寺門的軍士,走到一邊仔細詢問。

待聽完軍士的介紹,蕭徑心中暗自叫苦,直想問候孫公公的親生母親!

本來隻是小事一樁而已,你放景府眾人進寺不就完了?

偏偏要為難景家,可景府的這位老夫人是會輕易低頭的人麼!

這有關景府的顏麵,若真的服了軟,日後不知有多少人會欺到景府門上去。

景家在京城,及至整個朝堂的仇家不在少數,並且還有很多人在暗中窺視景府諾大的家業財富,所以景老夫人,這個有恃無恐的老婦人必然不會退卻,要大鬧一場。

“咱們全都跪下,聽從蕭大人的發落吧。”

景老夫人直到蕭徑聽完匯報,這才裝腔作勢的彎膝要跪下請罪。

蕭徑一見頓時就是急了,連忙重又走到近前又是拱手,又是連連作揖,“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見景老夫人膝蓋都彎了一半,直急的腦門上滲出一層細汗。

如果不是因為景老夫人乃是婦人,他不好與之有親密的肢體接觸,蕭徑早就要伸手去扶了。

“蕭大人,您這是做什麼?”

終於,有些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孫公公回過神來,一個景府護衛光天化日之下殺了一個禁軍伍長,而且之前還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雖然那刀刃隻是剛剛劃破皮,他隻是受了點小傷,但卻讓他真實的感覺到了死亡的臨近與恐怖!

他把蕭徑等人叫出來,是想要讓蕭徑下達命令,將景府眾人全部拿下,打入牢房的。

但是現在蕭徑的反應卻是南轅北轍。

這讓孫公公怎能不怒?

邁著急促的步伐,孫公公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手中的指塵差點指到蕭徑的臉上,“蕭大人,你今天必須給咱家一個交代!”

看著跳腳幾乎要暴走,對著自己疾言厲色的孫公公,蕭徑臉色一陣發黑。

在大庭廣眾之下,這個太監居然拿拂塵指著自己的腦袋,這也太不顧及本官的體麵了。

不過他也是看出來,孫公公是真的氣極了。

這樣一來,就讓他左右為難。

“老夫人,這位禁軍伍長是您府上的護衛殺的?”

蕭徑猶豫了一下,賠著笑臉,看向了景老夫人小心翼翼的詢問。

如果景府能退一步舍了這個護衛,他也算對孫公公有所交代,以前景府沒有少這樣做,不過當時的情況顯然和現在不一樣!

“自衛。”景老夫人臉色淡然,“是他先拔出腰刀攻擊老身府上的護衛,護衛才出手反擊將之斬殺。”

此語一出,孫公公就是給氣的臉色發青,不過除掉他下了命令這一環之外景老夫人說的還真沒錯。

“是咱家讓這位伍長動手的!”孫公公大叫。

“什麼時候,一個太監也能指揮宮中的禁軍了?而且太監是來自東宮的,那個禁軍還是位伍長!”

景老夫人瞧著話語不多,但句句都說在對方的死穴上,“這位公公先前一直嚷嚷著景府殺人想要造反……”說到最後,景老夫人臉上浮起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

宮中的禁軍是皇上的私兵,應該隻聽命於皇上及禁軍中將領的命令,你一個東宮的太監有什麼權力指揮禁軍的伍長?

這事往小了說,是那個伍長想要巴結東宮太子,這才聽從孫公公的指令。

而往大了說,就是東宮太子早就在暗中收賣了禁軍中的許多兵將,這個伍長是其中之一。

隻有這樣禁軍伍長才會聽命於太子身邊的紅人孫公公。

不論是身份尊貴在不久將來有可能會繼任皇位的太子,還是在京城大街小巷總是揚著下巴一副高高在上模樣的禁軍,都不好惹,不過它們二者湊在一起後,便有了弱點。

這個弱點便是各自的身份。

不能混雜在一起,不然傳到老皇上耳中,後果難料。

禁軍是保護皇上的,太子宮中的太監卻能指揮一名伍長,老皇上知道了看問題自然不會隻是停留在膚淺的表麵,肯定會延伸往大了看待,尤其是在老皇上年老體弱,喜歡疑神疑鬼的時候。

孫公公作為一個沒讀過書的小太監,他沒有什麼大局觀,更不通曉什麼國家大事。

但從小在東宮長大,見慣了並經曆了無數次的勾心鬥角陰謀陷害,他卻是對宮中諸多忌諱知識甚詳的。

景老夫人這幾句話在他眼中那真是用心險惡啊!

最後還故意沒有把話說完,留下一個讓人聯想的空間,居然就把他先前安在景府眾人頭上的造反帽子,順手反扣在了太子身上!

不知是驚是怒,還是太恨,孫公公拿著指塵的手都是顫抖了起來。

良久,孫公公才不再看景老夫人,因為他突然發現,這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婆實在是不好對付,便拿目光緊緊的盯向了蕭徑,進行逼迫,“蕭大人,你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

蕭徑苦笑,景老夫人都已經說東宮太監居然能指揮禁軍這種話了,難道他還敢把景府眾人怎麼樣麼?

真要是站在孫公公這邊,到時景老夫人便又會說東宮太子身邊的一個小太監居然能指揮的動朝廷堂堂二品大員,禮部左侍郎蕭徑了!

這種情況絕對不能讓之發生,不然蕭徑身上的官服難保。

太子還未登基,他隻能在暗中示好站隊,絕對不可以站到明處,不然老皇上不會輕饒了他。

同時也會對太子大為警惕!

同時蕭徑心中也有自己的思量,他認為景府眾人是萬萬不能得罪的,這是在朝為官幾十年的經驗告訴他的。

如此一來,就隻能放棄孫公公了。

這樣雖然會不給太子顏麵,但蕭徑卻還真的不是很害怕,如今太子畢竟還是沒有登基,而如果太子想要順利繼位的話,自然要在暗中拉攏許多朝中掌有實權享有高位的大官重臣。

隻有獲得這些人中的大部分支持,太子日後才能穩穩當當的繼位。

並且繼位之後,才能在還沒有很好豎立起天子威望之前,保證政令通行。

蕭徑身為禮部左侍郎,又因為身家清白,沒有和其他幾位勢力不弱的皇子有什麼糾葛牽連,也在太子要拉攏的名單當中。

朝廷分六部,單論權力的話禮部偏弱,不過禮部有一大優勢,那就是負責科舉考試!

在古代,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參加科考的學生,會視當屆負責科考的官員為自己的恩師,這是學子對官員的尊敬,同樣也是在盡力的和官員拉上關係。

師生之誼,古人還是比較重視的。

這樣一來學子參加科考沒有中第便罷,而一旦考中,日後要步入仕途,新拜的官員恩師便成為領路人。

官場有官場的規矩與潛規則,沒人教導領路指點是不行的,比如有些事情要睜隻眼閉隻眼不能太較真,不然若是死板不懂得變通,非得碰個頭破血流不可。

甚至有些新官上任因為行差就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不但沒有辦法主持好自己的工作,而且還落得個官服上身沒多久,就被砍了頭的悲催下場。

考生需要恩師指點,同樣官員也需要招收有才華的弟子到身邊,從而擴大自己在朝堂中的影響力。

因為以上原因,便使得禮部的官員門生眾多。

甚至一些身居高位多次擔任主考官的禮部官員,門生遍天下!

這是極為龐大的勢力。

因此說來,蕭徑這個擁有很多門生的禮部左侍郎自然也有太子需要拉攏的價值。

太子既然有所求,蕭徑便可以拿捏一二。

今天得罪了孫公公,他也就不是非常的擔心害怕了。

畢竟隻是小事,而且太子也知道景府的厲害,也一直想要拿下景家,連他自己都不能把景府怎麼樣,自然也應該能體諒他的難處。

見蕭徑仍然沒有下令開口要捕捉景府眾人的意思,孫公公直接就氣的要抓狂了,“好你個蕭徑,知道咱家代表的是東宮,竟然還敢不給太子顏麵,嗯,你很好,非常好!

你等著,咱家一定要把今天這裏發生的事情告訴太子,到時自然有太子找你說話。”

說罷,不等蕭徑開口,孫公公便是恨恨的轉身,踏出寺門。

幾個跟著孫公公前來辦差的小太監,彎著腰快步追上。

踏出寺門,孫公公就是走到了景老夫人的麵前,雙眼中噴出兩道殺人般的目光,獰聲喝道:“還有你這個老太婆,也等著,總有一天,咱家要讓你家破人亡!”

鏗鏘!

先前殺人的那個景府護衛再次拔出腰刀。

一雙瞪圓的大眼,死死盯著孫公公。

誰能想到景府的護衛在這個時候還敢拔刀?

孫公公公直嚇的雙腿驀然一軟,差點癱倒在地上,幸好跟著的兩個小太監眼明手快,及時上前將他扶住。

看見這一幕蕭徑苦笑,為什麼他寧願得罪了太子也不敢招惹景府?

不就是因為景府一慣是不講道理的土匪作風麼?

當年敢在金鑾殿當著皇上麵撒潑打滾的景老侯爺的身影,突然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你,你要做什麼?”孫公公臉色蒼白,嘴唇一直哆嗦。

景府護衛猛然踏前一步悶聲厲喝,如打雷一般,“再敢對景府主人不敬,我就一刀砍下你的狗頭,滾!”...<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31 09:40 PM

第三十一章 大條了

知道眼前這位身形高大的景府護衛不是隻在嘴上說說,敢真動手砍了自己的腦袋,渾身發軟的孫公公哪裏還敢多說一句,任由兩個小太監架著就是灰溜溜的朝著山下跑去。

隻是在心中吶喊,與景府不死不休!

噗!

三人路過黛麗絲時,空氣中傳來一股怪味,黛麗絲皺了皺鼻子,回身望了一眼氣味的來源,就見孫公公的褲子後邊濕了大片,居然是給嚇尿了,她來不及捂嘴就是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之後又陸續有站在路邊觀望的百姓發現,四周就是哄笑不已。

讓得孫公公羞怒交加,恨不得腳下有個地縫,一頭鑽進去。

“老夫人,先前隻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左右您也沒有吃什麼虧,不如這就請您移步入寺內上香,悼念歸塵大師?”

直到見孫公公跑的沒影了,蕭徑才鬆了口氣,然後對著景老夫人拱手,客氣的說道。

蕭徑沒敢再提被砍掉頭顱的禁軍伍長。

看景老夫人的態度,是保定那位景府護衛了。

先前景老夫人可是什麼話都敢說,一點不曉得忌諱,他不想再招惹什麼麻煩,左右孫公公不會善罷幹休,不如讓他借太子的勢和景府爭鬥好了。

他樂的看戲就行。

跟著蕭徑一起走出來的幾個官員這半天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有的低頭雙手插進袖子裏裝駝鳥,有的假裝沒看到茫然四顧,還有人則是臉色冰寒,作冷眼旁觀狀。

“也好。”這回景老夫人沒有再為難,牽著林雅的小手踏進寺門。

好一個景府老夫人!

巾幗不讓須眉!

林雅在心中一陣讚歎。

不過隨即,便是一陣陣的發悚,林家給她的任務……她哪裏是景老夫人的對手?

自從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內情後,江龍就是隻在一旁看著,沒想要再往上湊了,男人要有擔當不假,但也要有腦子,懂得審時度勢,該出手的時候再出手,不然他在不了解情形的情況下,貿然說出的話語與觀點,反而有可能會拖景老夫人的後腿。

這時見蕭徑低頭,孫公公灰溜溜的逃離,他暗讚景老夫人果然不簡單。

一字一句不離對方必須顧及的破綻。

針針見血,掌控全局,各種手段玩的是爐火純青!

有同樣想法的還有黛麗絲。

白發老嫗似是看穿了黛麗絲的心思,冷不丁的開口,“你真以為上邊派你潛進景府,隻是看中了景府的銀子?”

“難道還有別的?”黛麗絲詫異,她來執行任務之前,上邊表露的就是這個意思。

“你太小,不清楚前塵往事,景家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白發老嫗輕聲說了一句,就是又低下頭,不再言語了。

景老夫人走出幾步,突然停下,轉身朝著江龍輕輕招了招手,就在江龍快步上前之時,蕭徑拱手道:“寺內有異國使節,本官還要進去在一旁陪同,就不再這裏打擾老夫人領著後輩上香了。”

說罷,用眼角淡淡的瞄了一眼江龍,就是轉身離開。

說到底,這個蕭徑寧願得罪太子,也不願和景老夫人結恨,是因為敬畏與忌憚而不是和景家的關係有多好,才有所偏頗。

真要是有可能,蕭徑甚至也希望景府家破人亡!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才更顯得景老夫人不簡單。

景老夫人沒有理會離開的蕭徑等人,待江龍走過來後,就是用另一隻手拉住了江龍。

姚媽媽最是了解景老夫人,不用吩咐,就是立即讓跟在後邊的景府眾人拉開距離。

黛麗絲也放緩了腳步,暗忖景老夫人有什麼話要對景江龍與林雅說。

同時也是眼睛微眯,果然,在景老夫人眼中,景府名正言順的少夫人林雅才是真正的自家人。

而自己雖然代為打理景府全麵事宜,但終歸隻是外人。

有什麼重要知心的話,景老夫人並不會對自己說。

隻是看自己頗有幾分手段,借以利用麼?

黛麗絲心中冷哼,遲早有一天,這景府會是自己的!

景府護衛們跟在最後邊,待和景老夫人等人拉開了距離,便是湊在一起說笑了起來。

“世豪,剛才好樣的。”

景府護衛的隊長陳泰上前一步,拍了拍先前殺人護衛的肩膀。

剛才身上殺氣十足,出手異常果斷,吼聲如炸雷的關世豪這時卻是露出一張憨厚的笑臉,撓了撓頭回道:“這不是輪到我了麼?”

此語一出,剛剛還臉上都有笑容的景府護衛們似是想起了什麼,盡皆沉默了下來。

好半晌,頭發已經花白,但個頭高大,看體形比剛近中年的關世豪還要壯碩幾分,左手帶有殘疾的陳泰才重又開了口,“我們這些府中護衛,當年不是老侯爺的親兵,便是小侯爺的親隨,都曾是受了景家大恩的。

許多人也許幾十年前就應該是死人了,但卻承蒙景家兩位侯爺及時出手相救,才得已活到現在。

我們的命是兩位侯爺給的,所以將來也要把命還給景家!”

“是!”眾護衛低聲齊喝。

關世豪更是激動的說道:“當年在戰場上,我被蠻人砍斷了左手手筋,差點就交代在那裏了,是老侯爺突然殺到,扯了我一把,才讓我閃開了蠻人砍向我腦袋的大刀。

我這條命,是老侯爺給的。

因為傷殘我退了伍,老侯爺又把我安排到了府中當護衛,這些年我娶妻生子,雖然過的不是錦衣玉食的生活,但也著實榮光享受,比當年在老家時要好的不知多少倍。

所以陳泰老哥你放心,這回即是輪到了我,我便不會有半點退縮。

不就是掉腦袋麼,咱們都是上過戰場,不知見過多少死人的硬漢子,會怕這點事?

死就死了,十幾年後,咱又是一條好漢!”

“說的好!”諸多景府護衛都是對著關世豪豎起了大拇指。

陳泰也是讚許的點了點頭,隨即又道:“現今的景家不比以往,雖然上邊給賜了塊牌子,但卻也奪了景家的爵位,而且小少爺太過懦弱,即便現在老夫人仍能撐起整個景府家業,卻也是非常艱難。

所以咱們必須要殺伐果斷,不能讓人給小瞧了去。

隻有這樣,景府的仇家才會有所顧忌,不敢找上門來尋仇。”

“陳泰老哥,這些咱們都懂。”有人出聲應和。

“我知道大家都是不怕死講義氣的,不過我醜話也還是要說在前邊,如果將來輪到誰了,卻是個孬種,害的景府折了顏麵,可別怪我刀下無情!”陳泰一聲冷喝。

眾人間的氣氛就是有些凝重。

接著陳泰又補了一句,“而且大家也要記得,景府若是垮了,我們這些景家護衛也是必死無疑!包括你們的家人!”

“我關世豪絕對不會!”關世豪猛然拍了拍胸脯,打破氛圍,“不過老哥你知道我沒什麼喜好,就是喜歡喝兩口,若真的哪天我去了,到時你可要在墳前給我多倒上幾碗酒才行。”

“你小子放心,逢年過節,都少不了你的。”陳泰哈哈一笑,在關世豪的肩膀上重重的捶了一下。

景府護衛間的氣氛又是緩和了下來。

直到景府眾人走遠了,幾個禁軍軍士才上前把死去伍長的屍體收斂起來。

連孫公公都不能把景家怎樣,看來這個伍長是白死了。

有一個身份比那位伍長還高的禁軍將領這時手捧著伍長的腦袋,眼神一片悲痛,良久之後,猛然抬頭,望向景府眾人背影的目光中,飆射出無盡的殺意與怨毒!

宮廷禁軍多是世襲,也就是說老子是禁軍軍士,那麼後輩將來長大了,可以挑一個身手好的來繼承老子的名額。

這個後輩不單指親生兒子,族內的侄兒也是可以的。

又因為禁軍不用上戰場,還可以在京城耀武揚威,所以禁軍是很吃香的。

於是很多熟識的禁軍,如果對脾氣,關係也是真的不錯,便會聯姻結成兒女親家。

被殺死的伍長,便是這位將領幾個女婿中的一個。

女婿死了,不但老友會悲傷痛哭,他的女兒也怕是要守一輩子活寡。

雖然他可以接回女兒,讓女兒再嫁,但以兩家的情份,卻實在是磨不開麵子。

想起這些種種,他怎能不恨那個護衛,不恨景家!

這個年代更多的人對於女子講究的從一而終!

一女不嫁二夫,一家媳婦不喝兩家茶。

或許這個將領官職不高,對於景家來說隻是微不足道的小蟲子,但有時候一些小人物遇到合適的良機也是能給你帶來大麻煩的!

“先前可被嚇到?”

走出幾步,景老夫人關切的看向了江龍。

江龍輕輕搖頭,“孫兒隻是擔心得罪了那位孫公公,孫公公會在太子麵前說咱家的壞話。”

又認真打量江龍的臉龐幾眼,見江龍果然沒有露出害怕的神色,景老夫人才鬆了口氣,她真怕剛才護衛出手,砍掉人頭的場麵太過血腥,會嚇到自己的乖孫子。

不過鬆了口氣的同時,她也是發現此時的江龍和以往有些個不同。

好似突然間長大了許多。

“這個倒是不怕。”

景老夫人淡笑,“左右太子一直瞧咱家不順眼。”

嗯?

景家居然和太子一直不對付?

江龍心中猛的一跳!

那可是太子啊,未來的天子,皇上!

被此人瞧不順眼,那等老皇上死了,景家豈不是隨後就要被新皇帝抄家滅門!

如果說之前黑衣衛的出現讓江龍提高了警惕,暗自小心。

那麼現在,則是發覺事情大條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31 09:45 PM

第三十二章 莽撞

真的是大條了!

被當今太子視若眼中釘,景家前景堪憂!

江龍臉上盡量保持著淡然不變的神色,心中則是暗自叫苦。

就說老天爺不會這麼好心,自己前世並不是日行一善的大好人,而是日行最少一騙的壞家夥,憑什麼讓自己穿越到這裏來享齊人之福?

出身豪門,家財無數,身邊有國色天香的嬌妻與天真可愛的俏麗丫環,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罷了。

江龍心中無力,止不住的升起濃濃的沮喪。

“不過你和雅兒也不用擔心,太子雖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在還沒有坐上皇帝寶座之前,咱們景府也不用太過懼怕他。”景老夫人察覺到林雅的小臉被嚇的煞白,連忙安慰,“而且就算是他繼了位,輕易間,也不敢把咱們景府怎麼樣。”

江龍聽到這裏,心中升起詫異與好奇。

景家連侯爺爵位都被奪了,還有什麼倚仗可以和太子抗衡?

感覺到景老夫人用力握了握自己的小手,林雅強自讓自己鎮定下來。

不過心中升起濃濃的苦澀,林家長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無知者無畏啊!

聽聽,景老夫人連太子都不怕,可林家長輩居然還想要讓她在暗中掌控景府權柄,把家財劃到林家名下。

這點心機和景老夫人的手段相比,真是幼稚的可笑!

林雅同時也是覺得自己越來越不了解景府了。

以前在未嫁入景府前,她還真的以為林家與景家是門當戶對呢。

江龍與林雅被挑起了對景府濃濃的好奇心,迫切的想要了解景府更多的資料,但景老夫人偏偏擔心講出來的太多,會把他們二人給驚嚇到,在景老夫人眼中二人仍是沒長大的孩子,於是轉換話題,不再說這方麵的事情了,直把江龍與林雅勾的心癢難耐。

但又因為各種原因二人不好主動開口去詢問。

寺門口一位禁軍伍長被砍掉了腦袋,事情鬧的頗大,不大功夫就是傳入了很多人的耳朵,於是寺中其他人遠遠見到景府眾人,就是立即避開。

此時能踏進寺門的都是貴族或者官員的家眷,隱隱之間,景府被孤立了。

不過景老夫人並不在乎,景家還是侯府的時候就不多和官宦來往,這些人避開一些,她反而覺得正好可以耳根清靜一些。

不然一個個跑上來詢問剛才殺人的詳細情況,她一遍一遍的回答解釋,還不累的口幹舌燥?

沒人上前打擾,景老夫人正好趁機教導自家的乖孫子。

至於林雅,在一旁聽聽也是無妨。

景老夫人步伐緩慢,走在寺廟內打掃的很幹淨的石板路上,“江龍,你剛才是否覺得關世豪有些個太過凶殘了?

一出手,就取人性命!”

“這個……”江龍稍作沉吟,才開口回答,他前世沒少殺人,倒不覺得關世豪有什麼凶殘不凶殘的,“孫兒隻是覺得他有些魯莽,起先把刀架在孫公公的脖子上,之後又砍了禁軍中一名伍長的腦袋,不管不顧隻圖著自己痛快。

而且瞧著他的架勢,如果孫公公再囂張一些,他怕是連孫公公也給就地斬殺了,這樣會給景府帶來麻煩的。”

林雅聞言暗自點頭,與江龍的觀點一致。

如果讓她做事後處理,她會選擇將關世豪踢出景府的護衛隊。

這般莽撞的惹禍精如果不早些拿下,將來遲早有一天會給景家惹來滔天大禍!

景老夫人聽出江龍言語中對關世豪有諸多不滿,卻是驀然板正臉色,沉聲問道:“你真以為他殺了禁軍伍長,甚至還敢對太子身邊的紅人孫公公動手,隻是圖一時痛快?”

聽到景老夫人的反問,江龍品出了一絲不對勁。

就算關世豪再魯莽,再沒有長腦子,總也應該知道害怕吧?

殺禁軍伍長,甚至還一再朝著孫公公亮刀,難道他真的不怕死?

人傻起來有多種多樣,但卻是沒有傻成這樣的。

仔細回想先前事情的經過,他驀然發現,關世豪之所以變臉動刀,都是因為有人辱及景老夫人!

先是孫公公不客氣的讓景老夫人帶上眾人滾蛋。

關世豪把刀架在了孫公公的脖子上,之後禁軍伍長先動手,關世豪才舞刀砍掉了其腦袋。

後一次是孫公公走出寺門,威脅景老夫人,還說要讓景府家破人亡,關世豪再次拔刀。

見自己發問後江龍沒有立即回話,而是凝眉沉思,景老夫人雙眼微亮。

什麼時候自己的乖孫子居然會動腦子了?

當然,這是好現象,所以景老夫人沒有開口,任由江龍思考。

三人慢行,走出二十餘步後,江龍突然對著景老夫人欠身彎腰,“先前孫兒見奶奶受人輕慢,卻沒有立即挺身而出,是孫兒不孝!”

“你以前沒有接觸過府中事宜,不知曉得具體情況,不怪你。”

江龍雖然沒有直接開口說出自己的發現,但這句道歉卻也是點明了其中的要點,景老夫人笑著扶江龍起身,“你年齡還小,又沒有經曆過什麼事情,所以不曉得世家豪門的顏麵有多麼重要。

孫公公是太子身邊的紅人,他先前讓我離開,為什麼我沒有選擇退卻?”

林雅出身豪門,親生母親去逝後,又經曆了人情冷暖,對於豪門顏麵的重要性卻是比較了解的。

好比林家,這些年已經是大不如前了,不然也不會對景府家財生起貪念。

不過就算是生意虧空,府中銀錢拮據緊張,林家操辦起紅白事,以及主人出門辦事也都仍然是大手大腳,絲毫不在這方麵節省銀子。

要的就是一個體麵!

而隻有有了體麵,才會被別人看的起。

不然一旦露出家道中落的跡象,別說是生意上的好友,就是往常走的極近的親戚怕也是不會上門了。

那個時候,隻有討債的與仇家會上門,落井下石。

林雅年齡不大,卻曉得世態炎涼。

江龍沒有在豪門中生活的經驗,原身又是個沒長大的少年,其記憶對於這方麵沒多大幫助,最終江龍隻能大體的品咂出一點味道。

那就是示弱丟了顏麵,仇家便會覺得你好欺負,紛紛打上門來。

景老夫人嘴裏問著,卻沒指望江龍回答,因為以前的景江龍太過稚嫩,她即便發現現在的江龍不一樣,成熟了一些,但仍是習慣的把江龍看成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

現在講這些,也不過是覺得該讓江龍通曉一些事情了。

“是因為景家當年結下的仇家太多,所以我不能退,不然那些人得到消息便會以為強硬了一百多年的景家變的軟弱好欺負了,個個都會殺上門來!”景老夫人沉聲道:“你隻看到了關世豪魯莽,卻不曉得他是為了殺一儆百,讓人不敢小看我寧遠縣景家。”

江龍知道景老夫人這是在借機教導自己,而自己對這方麵確實也是懂的不多,所以便沉默認真的聽著。

“關世豪是當年你爺爺身邊的親兵,身手不弱,立過幾次戰功,性格倒也的確是有點莽撞,不過他再傻,會不知道殺了太子身邊的紅人孫公公,咱們景家再勢大,也保不下他?

太子的顏麵,不是那麼好駁的,更何況是殺他身邊的親近之人!

所以你不但不能責怪他,反而要感謝他對咱們景府的一片忠心耿耿!”

寧願舍掉了性命,也要維護景府的顏麵,這份忠心,的確是讓人驚歎。

江龍這時對關世豪的印象,徹底改觀。

同時也是心生疑問,當年原身的爺爺對關世豪有多大的恩,才能讓關世豪對景府這般的忠心。

等有了空閑便去和這些護衛聊聊。

江龍暗中拿定主意。

終於,一行人來到了伽藍寺的主廟堂,廟堂正廳供奉著一座高達兩丈全身鎏金的佛像。

佛像寶相莊嚴,一雙似睜似閉的雙眼似乎在打量著廟堂內的每一個人。

“江龍,雅兒,你們兩個去上第一炷香。”

景老夫人一邊吩咐,一邊把林雅的小手遞到了江龍的掌心。

一陣溫熱柔軟的感覺自掌間傳來,讓得江龍心中一蕩,不過卻是麵上不顯。

林雅則是沒想到景老夫人會來這麼一出,先是緊張,怕江龍發怒,這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江龍喝罵,還不得羞死個她?

之後見江龍沒有生氣,又是一陣羞赧,白晰的俏臉上浮起一抹醉酡般的緋紅。

江龍拉著林雅白玉般的小手,來到佛前,自有人將點燃的香遞到他們手中。

二人彎膝跪在佛像前的蒲團之上。

閉起雙眼,各自念念有詞。

江龍不知道林雅許了個什麼願,眼睛隻是偷偷撐開一條細絲,看了林雅的側臉一眼。

片刻後,二人起身。

上前把香插進香灰滿了大半的香爐之中。

這回江龍一個沒忍住,貪戀牽著林雅小手的感覺,主動伸出手掌,牽住了林雅柔若無骨的玉手,退到了景老夫人身邊。

景老夫人看到這一幕嘴角立馬挑起一抹開心的弧度。

沒人比她更想見到二人合好。

她的嫡重孫還要由林雅來生呢。

景老夫人接著也上了香,一眾人退出廟堂,然後又走向悼念歸塵大師的院落。

一眾景府護衛不遠不近的跟著。

卻是都給忘了今天景長發也跟了過來。

身側還立著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31 09:49 PM

第三十三章 崇拜

景長發縮手縮腳的跟在景府眾人的最後邊,幹瘦單薄的身體在山風的吹拂下,瑟瑟發抖。

胖男孩景銅錢則一直在扯著景長發的衣袖想要讓爺爺走快點。

最好能加入前邊眾人的隊伍,走到景老夫人的身邊。

關世豪砍掉禁軍伍長的腦袋時,因為隔的遠,前邊有人群擋著,景長發又及時的捂住了景銅錢的眼睛,所以景銅錢並沒有看到那人頭飛起脖頸噴血的血腥場麵。

雖然事後也有被驚到,卻是沒有被嚇破膽。

他隨著景府眾人走進伽藍寺,在寺門口路過也隻是看到地麵上留有的幾攤鮮紅的血跡,沒有見到禁軍伍長斷頭的屍身。

甚至先前發生的事情,讓景銅錢記憶最深的,是景老夫人的氣派。

一個軍士,一個錦衫白臉,小男孩還小不知道什麼是太監。

另外還有一個穿著華麗官袍平日裏耀武揚威的大官,都不是景老夫人的對手。

此刻景銅錢對於景老夫人那是相當的敬仰與崇拜,並覺得身邊的爺爺實在是差的太遠了。

如果能讓他選的話,他寧願選擇當景老夫人的孫子,也不要景長發這個爺爺。

不過爺爺不止一次說過,遲早讓自己當上景府的主人,到那時,他就是景老夫人的孫子了。

景銅錢的心中興奮的想著。

景長發如果會讀心術,知曉了胖孫子的想法怕是要氣的吐血。

等景府眾人在前邊上過香,景長發拉起胖孫子的手,就是急匆匆的踏進廟堂內,雙膝一軟,連帶也拉著景銅錢撲通一起跪在了寶相莊嚴全身鎏金的佛祖麵前。

景銅錢一個不防,膝蓋磕的生疼,不滿的伸手拍打了一下景長發。

此時的景長發另有心事,沒有注意。

這兩天在景府中,他實在是給嚇壞了。

那天晚上找他合作的老婦人,居然是個鬼!

俗話說的好,生平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但景長發早就在打霸占景府家財的壞主意,這心中有鬼,自然也就怕鬼了。

他先後找來好幾個丫環旁引側問,最終的結果都是說那個老婦人早就死去多年了。

他偷偷親自溜去那個小院查看,也是看到了那個老婦人的遺像,高高懸掛在牆壁上。

人老了,上了年紀,身子骨漸漸虛弱,精神也是不濟了,本來就是喜歡胡思亂想,也越發相信世上有鬼,所以現在的景長發是真的相信那個老婦人就是一個鬼魂。

這兩天他已經好幾次被噩夢驚醒,而且一到晚上連眼睛都不敢閉合,這才精神恍惚,原本就幹瘦的身體也是更加削瘦了。

今天跟著景府眾人來伽藍寺,他不是悼念什麼歸塵大師,而是希望佛祖能幫他鎮壓驅走那個老婦人,以後別再來纏著自己。

“佛祖保佑,阿彌陀佛……隻要佛祖幫我鎮殺了那個老鬼,我以後必定年年,不,是月月都來伽藍寺施舍一份厚實的香油錢。”

景長發緊閉雙眼,嘴唇翻動,神色激動緊張,一遍又一遍的默念著。

跪在他身邊的景銅錢則是好奇的四下打量,片刻後,見爺爺還是嘮嘮叨叨的不起身,就是扯著景長發的衣袖左右亂晃,“爺爺,老夫人他們都走遠了,咱們快點追上去吧。”

好半晌,景長發實在不堪孫子的煩擾,這才睜開眼睛,又恭敬的給佛祖上了香,按著景銅錢一起磕了三個響頭,這才拉著胖孫子肉乎乎的小手走出了大殿。

在大殿門口又轉身,給佛像深深的鞠了一躬。

景銅錢不耐煩的拉著爺爺的手,強行拖著景長發走。

此時景老夫人還在和江龍一邊走一邊聊著。

林雅此時已經從先前的驚嚇中回過勁來,伸出雙手,摻扶著景老夫人。

“關世豪之前,已經有五個護衛為了維護景家的威嚴,舍去了性命。”

景老夫人一聲長長的感歎,“你父親當年戰死殺場,咱們家便是失去了頂梁柱,又因為他與敵交戰時,運用計謀不擇手段,讓得朝中以儒家學術為尊的大臣們紛紛都是對景家口誅筆伐。

當年皇上或許顧及和你爺爺的交情,沒想要把景家怎麼樣,但無奈那些大臣們鬧的太厲害,甚至有人在金鑾殿外長跪不起,磕起頭來血流如柱!

最終皇上仍是頂不住莫大壓力,奪了咱們景家的侯爵。”

江龍豎起耳朵認真聽著,盡量從景老夫人的話語中,品味並記下有用的信息。

這些往事林雅也是不知道,同樣聚精會神的傾聽。

“沒有了侯爵,頂梁柱也戰死北疆,一時之間景府在一些人眼中就像是沒了爪牙的老虎,是那些府中護衛,不惜身死,將那些主動上門挑畔的貴族豪門給殺怕了!”

景老夫人說到這裏,眼圈有些發紅,“他們抽簽決定景府遇到麻煩,由誰來動手殺人,你不知道,當年僅僅是在咱家府門口,就有三個護衛挺身而出砍掉了五個官家與貴族子弟的頭顱!”

江龍聽到這裏心中驚疑,為什麼這些事情原身居然一點都沒有耳聞?

而且官員與貴族家的子弟是那麼好殺的?

那些子弟的家人能輕易放過景府?

一定會告禦狀吧!

“是咱們景家沒用啊!也是老身沒本事,保不住他們的性命,眼睜睜看著官府來人將他們押走,秋後處斬!”

說到這裏,景老夫人的聲音已經是帶上濃濃的悲腔,即便一向堅強,這時也是忍不住掉下幾滴眼淚。

林雅見狀連忙掏出絲帕,給景老夫人拭去淚水。

“是孫兒無用,從不知曉奶奶身上背著這麼重的擔子,隻會貪圖玩樂。”江龍裝出一副愧疚的模樣。

心中則道,景老夫人,你的親孫子太不成器,以後我這個贗品會幫你扛起這副擔子的。

先是對著林雅點了點頭,景老夫人才拍著江龍的手背道:“你自幼便身體不好,請來府中的大夫都說在二十歲之前,不可以讓你費心勞力,因此,奶奶以前才什麼也沒有對你說。

而且還特意吩咐你的奶娘與院中的婆子丫環封鎖消息,不讓你知道府中的困難,所以這不怪你。”

江龍這才了然,怪不得原身這個景府的主人,居然對自己的家都不了解。

“總之,咱們景家欠那些死去的護衛的,這輩子還不了,下輩子也要記得把恩情百倍還上。”景老夫人深吸了口氣,悲傷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接著道:“還有,你以後不可以再對府中那些護衛有偏見,而且還要把他們當作親人看待,知道了麼?”

“孫兒明白。”

江龍應了一句,才試探的問道:“不知道那些護衛是……”

“他們有的是你爺爺當年的親兵,也有的是你父親當年在軍中挑選出來的親隨,因為在戰場中受了傷,落下殘疾,你爺爺與你父親才把他們收攏在咱們家當護衛。

當年你爺爺與你父親對他們是有大恩的,所以都是絕對值得信任。”

聽到景老夫人的回答,江龍才明白那些景府護衛是什麼來頭,他們身上為什麼會有濃濃的殺氣。

也明白了為什麼那個禁軍伍長為何不是關世豪的一合之敵。

禁軍演練隊形變化,做個儀仗隊是很氣派。

但要是動真格的,遠不及上過戰場,殺過人見過血的邊疆軍士。

“那不知咱們府上還有多少護衛?”江龍又好奇的詢問。

“一百多個吧。”

景老夫人眼珠微動,佯裝隨意的說道。

這時江龍心中,還剩下一個最大的疑問,那就是景府護衛殺了官員與貴族家的子弟,為什麼還能無恙?

朝廷僅僅隻是處決了動手殺人的護衛!

蕭徑和幾個官員回到寺中,便來到了祭奠歸塵大師的院落,院落中有幾個穿著華麗衣衫的異國使節,大多揚著下巴,拿鼻孔看人,就算有幾個態度貌似溫謙的,也是眼珠轉動,一副很有心機的模樣。

認真仔細的觀察,會發現這些人對於負責接待的朝廷官員,同樣沒有一絲敬意,眼底蘊藏著一絲不屑。

小院中還有幾個品級較低的官員時刻陪從接待,一直留在這裏沒出去。

麵對這些個外國使節時,這些官員都是賠著萬分的小心。

“蕭大人,外邊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時有官員見蕭徑等人回來了,便是上前詢問。

蕭徑隨意的擺了擺手,不想多說,“沒什麼。”

“可下官聞聽那邊鬧出的動靜挺大啊。”又有一個官員開了口,這個官員比較年輕,察言觀色的本領還不夠火候,聲音剛剛落地,就見蕭徑不滿的瞪過來一眼,年輕官員心中一驚,連忙低下頭閉嘴不言。

“景府來人了,你們都避著些。”蕭徑想了想,覺得還是叮囑一句好,省得待會景老夫人前來悼念歸塵大師,又有人不知輕重主動挑釁。

景府?

寧遠縣景府?

幾個上了年齡的官員就是立即猜出蕭徑說的是哪家。

心中一凜,這景府可是不能得罪!

而另外幾個年輕些的官員,卻是暗自撓頭,不過見蕭徑臉色不好看,他們又不敢開口仔細詢問。

那些個異域使節都是通曉熟悉大齊語言文化的,不管是來自南邊,還是來自北邊,聞言後個個都是臉色大變。

景小侯爺五年前戰死殺場,唯一留下的男丁又是病弱怯懦,府上的名聲便開始衰敗,直到今日王朝內隻有那些上了年紀的老臣,以及南疆與北疆的將士們才曉得景家的厲害。

年輕的官員對於景家是不了解,也沒有半點敬畏的。

不過這是王朝內,而在大齊王朝外,不論是南疆諸國,還是北邊諸國,對於景家都是永遠不會淡忘的。

有句話說的好,最熟悉並對你謹記在心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與親人,而是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敵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31 09:53 PM

第三十四章 塵土

院落中,幾個年輕的官員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圍在一起低聲談論連蕭徑這個禮部左侍郎都不敢小瞧,並提醒眾人要避著些的寧遠縣景府,到底是個什麼來頭。

隻是景家這些年衰敗的厲害,爵位被奪,朝堂上與軍隊中也都已經沒有了景府後人的身影,可以說是消聲匿跡,沒有了半點爆光率,再加上這些年輕些的官員不是當官不久,便是從外省地方上升遷到京城,所以互相之間打問來打問去,也是弄不出個所以然。

最終有年輕官員湊到一些上了年齡的官員身邊好奇的詢問。

老官員們卻是不願多提,隻是說待會見了景家的人,別得罪挑釁,不然吃不了兜著走,就是蕭大人也救不了他們。

當然,之後又說,景家在朝堂上的敵人很多,你們也別主動湊上去套近乎。

景家豎敵眾多仍能無恙是因為手中有一塊牌子。

可如果自家沒什麼龐大的勢力,卻和景家走的極近,那麼景府的敵人就不會對這些人客氣了。

輕了丟官去職回家種田。

重了就是滿門抄斬也是有可能的。

而景家現在自保有餘,卻是護不住自家朋友的。

片刻後,景老夫人,江龍,還有林雅三人的身影出現在小院門口,這個小院不大,幾間廂房破舊低矮,窗紙漏風,木門早就脫了漆,非常樸素,是歸塵大師生前居住的地方。

此時小院中沒有架起什麼氣派隆重的靈堂。

伽藍寺的僧人們,聽從歸塵大師圓寂前的吩咐,搬來一大堆幹柴,將歸塵大師的遺體擺放在上邊,說是七日一過,便點火焚屍。

“人生百年,如朝露閃電,又如一場夢幻,火中涅槃,這具臭皮囊便塵歸塵,土歸土吧。”

這是歸塵大師的原話。

院落中,所有的異國使節在聽到景府眾人會到來後,就時刻在注視著院門的方向,此時見景老夫人,江龍,還有林雅走了進來,便都是眯著眼睛仔細打量。

“景老夫人。”

蕭徑沒有走過去,隻是隔著老遠拱手,就當打過招呼。

本來他是不想再理會景府眾人的,不過那些年輕官員低聲議論,他也隱隱聽了一耳朵,曉得這些人並不認識景府眾人,所以本意是提高點聲音打聲招呼叫出名字,讓那些官員都避著些。

卻是不想漏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院中的異國使節們盡皆和景府不對付。

使節們所在的國家,更是和景家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江龍剛剛踏進小院大門,就是立即敏銳的察覺到院中許多人投來不善的目光。

並且其中不乏帶有濃濃殺意的。

江龍不笨,看了眼這些人的穿著打扮,再稍作思考,就明白了始因。

當年邊疆諸國不知有多少族人死於原身的爺爺與父親之手,這些人自然是恨不得扒了景府眾人的皮,報仇血恨。

“奶奶,小心腳下。”江龍擔心這些異國人會忍不住衝上前來動手,上前扶住了景老夫人的左手小臂。

暗中,則是輕輕捏了捏一直藏在袖中抹了劇毒的匕首。

不論是誰,膽敢傷害自家人,他都不會客氣!

當年景家是侯爺府邸,後宮中的皇後與貴妃時常召見景老夫人,而且景老侯爺要駐守南疆邊界,景老夫人也是不止一次長途跋涉跟了去,景老侯爺脾性暴躁,動輒砍殺造反被抓的異族士兵,有時一聲令下,幾百顆頭顱同時落地。

鮮血能染紅整整一條街。

也正是因此,景老侯爺才被稱作殺頭將軍!

所以景老夫人什麼場麵沒見過?

異族使節們帶著恨意的目光景老夫人自然也察覺到了,不過卻是麵色淡然直接無視,一群跳梁小醜罷了!

這時見江龍緊緊湊到自己身前,她一愣神間,就是明白了江龍的心意,一陣溫暖的熱流,就是從心底湧出。

她眼中滿含欣慰的對著江龍笑了笑,再次挺直了腰杆。

林雅這時有偷偷在四周打量,也是察覺到小院中的氛圍有一絲不對勁。

不過麵上不顯,和景老夫人與江龍,三人徑直走向擺放歸塵大師遺體的地方。

十幾個年輕的小和尚此時在兩個年老僧人的帶領下,盤腿坐在幹柴堆的近前處,閉著雙眼,嘴裏念著經文。

這時後邊的黛麗絲也終於來到院落門口,她的身影剛一出現,就是將院落中大部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那美豔性感的相貌如身材,還有極盡奢華與高貴的盛妝打扮,都是最能吸引人們的眼球。

“此女是誰家府上的家眷?”

“好美!”

“異域美人。”

一陣嗡嗡聲隨即響起,許多人還對著黛麗絲的方向指指點點。

黛麗絲似乎是沒有聽到,深藍色的眸子在小院中掃視了一圈後,又垂下眼眸。

在低頭的瞬間,露出半截雪白的脖頸,壓低了聲音開口道:“我看到有幾個熟悉的身影,嬤嬤,江龍這個時候還不能死。”

白發老嫗耷拉著眼皮,“老婆子我雖然有兩下子,但組織裏卻也是有不少的高人,我隻能保住你不會受到傷害,至於江龍,我隻能盡力。”

“可是……”

“我知道你的心思,但那是在玩火,和組織做對,你就不怕玩火自焚?”

“和牽線木偶般被人操縱的活著,不如死了!”

“唉,罷了。”

白發老嫗一聲輕歎,“我盡量保他不死便是。”

“謝謝嬤嬤。”

來到歸塵大師的遺體前,江龍,景老夫人,還有林雅各自剛剛鞠躬上了一炷香,就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異國使節突然踏前一步,大聲喝道:“你就是景成雄那老賊的女人?”

聲音渾厚如雷霆,一瞬間傳出老遠。

江龍立即看了過去,見對方手按腰間刀柄,便是渾身肌肉驟然緊繃。

隨即準備應對緊急突發情況。

林雅則是本能的踏前半步,擋在了景老夫人的身前。

景老夫人眼角餘光看到林雅嚇的小臉蒼白,上前一步,又將林雅護在了身後。

與此同時,小院門口呼啦啦就是衝進來一群人。

正是景府的眾多護衛。

“誰人敢對我家老夫人不敬?”護衛隊長陳泰一聲厲喝,凶狠的目光在小院中掃視。

鏗鏘一聲!

先前斬殺了禁軍伍長的關世豪已經拔出腰間長刀。

一雙滿是殺意的虎眸則是在院中四下打量,隻等有人應聲,他便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去殺人。

“住手!”

這時蕭徑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

這異國使節們和景家有深仇大恨,是死對頭啊!

自己怎麼就把這茬給忘了?

蕭徑這時大為後悔,應該在景府眾人來到之前先把異國使節們支開的。

他的聲音雖然喊的極大,因為久居高位,也是頗具官威,但顯然這時卻是不怎麼管用。

因為景府護衛與異國使節們都不怕他。

鏗鏘鏗鏘!

一片抽刀聲響起,站在異國使節們身後的護從們也是拔出腰刀,與景府護衛對峙。

眼見對方人多,景府護衛們自然也是全部拔出腰刀。

“先前哪個對我家老夫人不敬?”關世豪麵對十幾個手拿武器的敵人,沒有絲毫膽怯,舔著嘴唇大喝,“我要他的命!”

先前喊話的異國使節顯然沒有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景家的護衛居然直接拔刀相向。

他在大齊王朝待了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接觸到的大齊官員與百姓,見他是異國人,都隱隱帶著點畏懼。

就算是朝中身居高位的大員重臣,對待他時也是非常的客氣。

因此他平日裏是耀武揚威的。

這時突然出現意料之外的情況,便是有點呆愣。

不過這位異族人也不失血性,回過神來後,就是唰的一聲拔出腰間做工精致的大刀,“想要殺我,來啊!”

“找死!”

關世豪眼睛死死盯在對方的身上,欺身就是衝了上去。

當當!

異族人的兩個護從舞刀衝上前來抵擋。

關世豪一人對戰兩個,卻是氣勢十足,瞬間就占得上風,三人兵器在半空相撞,發出一陣響聲。

“住手,都給本官住手!”

這時蕭徑揮舞雙手,急的冒火。

也是直到此時,院內其他的官員們也才是回過神來。

個個瞪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

雙方交戰太快,所以不怪他們反應慢了一步。

而且大齊王朝除了在軍隊之中,都是不興武風,自詡禮儀之邦,他們這些文官想不到景府的護衛居然這般彪悍,說動手就動手,而且渾身殺意十足,不是單做樣子嚇唬嚇唬對方。

是真的要殺人!

這景府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難道他們不知道真若是殺了,不,隻是傷到異國使節,都是了不得的大事麼?

外國使節來到大齊,就不光是某個人,而是代表一個國家。

如果某個大使在大齊出了事,那麼那個使節所在的國家肯定要討個說法。

到時就變成邦交大事了!

而朝廷對於這種事,一般的做法都是處置自家百姓並賠上錢財,以平息對方怒火的。

現場的年輕官員們又過了一會,恢複了思考,暗中冷哼,景家眾人真是不知死活。

但那些老臣們,卻是個個滿頭大汗,和景徑一般著急。

異國使節如果出事,的確是大事,朝廷到時也肯定會處置一批人來平息使節所在國家的怒火。

但被處置的人,卻不會是景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31 09:55 PM

第三十五章 金錢鏢

上了年紀的老臣們與蕭徑此刻都是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景府特殊,即便闖下大禍,頂多也隻是由府中護衛頂缸。

可今天這裏有如此多的異國使節,要真的傷亡幾個,那麼塞外邊垂的諸國必然要討個說法,到時隻是公開處決幾個景府護衛自然無法平息諸國國君們的怒火,到時皇上會怎麼辦?

自然是拿此時在場的官員們開刀了!

理由也很充足,使節由你們負責接待,現在死了人,你們便拿項上人頭來抵吧。

蕭徑現任禮部左侍郎,官居正二品,位高權重,他的官大所要背負的責任自然也是最大。

不過皇上為了維護朝廷的顏麵,到是不會殺這麼大的官來平息諸國的怒火。

不然好像大齊怕了那些諸侯小國似的。

當然,到時降職罰薪是免不了的。

蕭徑的官太大殺不得,殺官職太小的則是會顯得毫無誠意。

現場的年輕官員們大多官職不高,畢竟履曆在那裏擺著,他們才當了幾年的官?

於是那些上了年紀官職不高不低的老臣們便會成為皇上的首選目標。

能在官場混幾十年不倒,還可以慢慢的升遷,這些老臣們自然個個都是頭腦靈活,八麵玲瓏的官油子。

這其中的輕重他們能在很短的時間內便看的很透徹,自然是格外著急了。

蕭徑在官場混跡二十餘年,才當上禮部左侍郎,離禮部尚書隻差一步,自然不甘願被擼下去。

年輕的官員大多因為年輕少些擔當。

當然,也有一些人則是頭腦容易發熱,比較衝動。

這時就有一個身材幹瘦皮膚蒼白的年輕官員跳將了出來,因為並不了解景府,所以吼的很大聲,又因為頭腦發熱,所以就把先前蕭徑的囑咐給忘到了腦袋後邊,“住手!都給本官住手!

景家的,你們這是要造反麼?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對諸位異國使節大人動手,他們這些人中,有許多是王子身份的,真要是傷到哪個,皇上絕對輕饒不了你們!”

不得不說這個年輕的官員膽子還真的是很大,或者叫無知者無畏,一邊跳腳,一邊就是直接衝到了正在交戰的關世豪這邊。

關世豪已經豁出性命打算要斬殺那個膽敢侮辱景老夫人的使節,此時手中一柄鋼刀舞的虎虎生風,把兩個對手逼的手忙腳亂。

不過由於這個使節來自北方,護從也是都長的身高馬大,力氣不比關世豪弱多少,所以刀法凶狠但交戰時多以力氣壓人的關世豪到是無法在短時間內迅速的解決掉這二人。

“小心!”

任誰也想不到一個身體幹瘦,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官員會這般膽大,冒冒失失的就是徑直衝到激戰的地方。

幾個官員看到後就是連連驚呼。

與關世豪交手的兩個使節隨從見突然闖進來一個大齊官員,都是心生顧忌。

他們已經把大齊王朝上位者們的脾性摸透了,平日裏可以蔑視大齊的百姓與官員,但卻不敢輕易傷到他們。

尤其是官員,朝廷好麵子,你傷到官員,就是傷了朝廷的體麵。

二人手下的動作就是一緩。

然而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的關世豪卻是不管那麼多,那位辱沒景老夫人的使節是他首要目標,膽敢擋在前邊阻止的,不管是異國隨從,還是大齊王朝的官員,他都是不會手軟,照殺不誤!

眼見對手的氣勢一弱,原本就占上風的他掄圓大刀,就是對著其中一個隨從當頭劈下。

唰!

這一刀勢大力沉,速度更是快如閃電。

那個隨從嚇的亡魂皆冒,努力偏轉身體向一側躲避,但這一刀還是斬在了他的右肩之上。

關世豪的大刀鋒利,如切豆腐般,直接將隨從的右臂齊肩斬斷!

啊!

隨從一聲慘呼,捂著傷口痛的滿地打滾,飛濺出來的鮮血染紅了泥土。

年輕官員顯然沒想到景府的護衛居然根本就不拿他當回事,那把腰刀折射著光芒從他身側向下劈落,還沒有回過神,一股熱乎乎的液體就是噴了他滿頭滿臉。

下意識的抬手一抹,手掌間便是一片刺目的鮮紅。

血!

年輕官員瞪大一雙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眸子深處升起濃濃的恐懼,隨即眼珠上翻,就是華麗麗的呈大字形暈倒癱軟在地。

原來他並不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

“啊,我要殺了你!”

眼見自己的護從被砍斷一隻手臂,那個使節大怒,揮舞手中如圓月般的彎刀,就要上前和關世豪拚命。

這時關世豪並沒有停下手,一刀猛力震開另一個撲上來的護從,就要上前把受傷的那個給斬殺在場。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厲喝卻是突然響起,“住手!”

隨即半空中一點烏光直奔關世豪的後背。

關世豪雖然很久沒有再上過戰場了,但耳尖輕顫間,還是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破空的風聲。

當年在戰場上,是要躲避箭矢的。

趕緊彎腰,狼狽的向右邊踏出一步,勉勉強強將烏光躲過。

那烏光穿過人群,噗的一下深深的嵌在木門上,原來是一枚金錢鏢。

金錢鏢是由銅錢磨平邊緣而製成,使用此鏢對於腕力臂力有著相當高的要求,不然隻是打疼人,卻是根本無法傷到人。

更別說致命了。

此時金錢鏢幾乎全部深入到木門之中,可見使用此鏢的人力道極大。

同時也說明,此人下手不留情。

因為一旦打中,金錢鏢必將穿過衣料與皮肉,鑽進關世豪的體內,到時傷到五髒六腑之一,不能做手術取出,以這個年代的醫學水平與條件,關世豪必死無疑。

瞪著滿含怒火的眼睛猛然回過頭,剛剛差點去地府報道的關世豪就見一隊隊身披銀甲的禁軍軍士手握長槍,一股腦的從院門處湧進了院落當中。

而向他出手的那個則站在院門口,披著厚甲,戴著銀盔,單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身上氣勢淩人,作禁軍將軍打扮。

蕭徑看到來人後,立即像是即將溺水的人抓到了一塊木板,大力的揮舞著手臂,扯著嗓子叫叫嚷嚷,身上哪裏還有一絲一毫的文質彬彬與久居上位的氣度和官威?

“程將軍,快點派人把他們分開,絕不能在這個地方鬧出人命!”

“是!”

來人雖然是禁軍將領,但官階並不能與堂堂正二品的禮部左侍郎蕭徑相比。

躬身領命後,這位三十餘歲的將領就是立即下令讓七八十名手下在人群中快速的左右前後穿插,把院中的人按照疏離遠近,分割成一個又一個圈子。

這時江龍扶著景老夫人,小心翼翼的在混亂的人群中慢慢前進,與景府護衛們匯合一處。

林雅走在景老夫人的另一旁,緊緊跟著。

有這麼多禁軍礙事,那個禁軍將領也是明顯身手不弱,並且一直瞪大眼睛時刻關注著關世豪的一舉一動,關世豪自問在這種情形下自己沒能力砍下那個使節的狗頭,也是退了回來。

黛麗絲這時盯著院落中的一個方向,扶著白發老嫗的手,悄悄走到了江龍的身邊站定。

一直等到完全控製住了小院,禁軍將領才大步走向蕭徑,厚重的鐵甲反射著刺眼的陽光,在行走間,上下金屬甲片摩擦,發出一陣嘩啦啦的響聲,躬身問道:“蕭大人,不知先前這裏發生了什麼事情?”

蕭徑連忙伸手虛扶,雖然他的品階高,但他是文官,武將並不歸他指揮。

再則這位又是宮中的禁軍,是皇帝的私兵,甚得天子信任,遇到突發情況時,其實人家根本不用聽他的指令。

可以自行做主。

正是因為禁軍身份特殊,所以這位將軍才敢在一進入小院,就見到關世豪要動手殺人時,直接對關世豪擲出金錢鏢,並且沒有絲毫的手下留情。

殺伐異常果斷!

同時也證明這位將軍並不像普通的禁軍軍士與低階將領那般沒見過血,他的手上肯定有不少的人命。

“程大人快快請起。”

程武聞言直起了挺拔的身形。

“到是沒有發生什麼大事。”事態平息下來,蕭徑不再慌張,隻是傷了一個使節的護衛隨從,這不算什麼大事,開始斟詞酌句的解釋,“不過是來自北疆的一位異國使節和寧遠縣景府的人發生了點誤會,稍有摩擦而已。”

隻是稍有摩擦麼?

程武皺眉,掃了眼痛的臉色蒼白,斷了一臂的異國隨從。

此時已經有人上前給那個隨從敷上金創藥,又想辦法給其止住血。

程武見蕭徑想要壓下這起事端,一雙劍眉就是微微皺起,他知道景家昔日的威名與往日裏的行事作風,也不想和景家為難,但先前景府護衛斬殺了一個伍長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

這要是不討個說法,他在禁軍中的威信將會大失!

身為士兵,自然要保護自家將軍。

而將軍也是一樣,必須要維護自己手下的軍士。

對手下軍士不管不顧的將軍,在軍中是不會有威信可言的,時間久了軍心都要散掉。

程武有些個左右為難,就在這時,先前挑釁景老夫人的那個異國使節突然吼道:“什麼叫作隻是稍有摩擦?我護從的手臂都被齊肩砍斷了,你們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不然我就要上金鑾殿問一問大齊陛下,你們號稱禮儀之邦的大齊王朝,就是這樣對待到訪賓客的麼?”

此語一出,立即有其他的異國使節出聲附和。

尤其是和這位使節交好的,私誼不錯,以及兩國關係還可以的使節,亂哄哄的就是叫嚷了起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31 09:58 PM

第三十六章 威武

程武本來就是心中猶豫不決,擔心不向景府追究手下伍長被殺一事,會導致自己日後在禁軍中威信大失。

這時異國使節們跳將出來大鬧,還說要上金鑾殿質問皇上,程武便是咬了咬牙,眸子微眯,朝著景府眾人的方向望去。

景府是有塊牌子,身份特殊,隻要不造反,就一定是無事的。

但景府如今後繼無人,聲勢頹微,隻剩下一個身體病弱,甚至怕是活不了幾年的男丁,這就導致景府將來沒有翻身之日。

有道是寧欺白頭翁,莫欺少年窮!就是說人老了沒有了翻身的機會,你欺負他不怕其將來報複。

而少年現在雖然比較窮困,但誰能保證他日後不會飛黃騰達呢?

正是因為有不確定性,所以莫欺少年窮。

現在在程武的眼中,景府就是一個沒有了將來的遲暮老人。

再則,除開要維護自己的威信,老皇上年老多病,熬不了幾年了,而當今太子卻是視景府為眼中釘!

隻要他今天擺明態度,再打壓下景府的氣勢,說不定運氣好就會映入太子的眼中,到時若是能得太子的讚賞與暗中拉攏,待得老皇上駕崩,太子順勢繼位,他難道還怕日後不會受到太子的重用麼?

程武現在是禁軍步兵衙門南大營的一名副統領,手下千人,也喚作千夫長。

正統領手下有三個副統領。

古往今來,對於臣子們來說,最大的功勞無非是從龍之功。

就是指輔佐新皇上登基或繼位,現在正值老皇上行將就木,程武自然不想放過輔佐太子登基這個大好良機。

而想要立下從龍之功的前提,則是必須在老皇上駕崩之前,投入太子的陣營,今天向景府發難,就是很好的契機。

雖然景府一向是行事彪悍,像土匪一樣,但文臣與武將從本性上來講就不一樣。

文臣手無縛雞之力,隻鬥嘴。

嘴仗打贏了,也能殺人。

武將則隻有上陣殺敵,才能立功升遷,沒有血性膽量怎麼行?

雖然也有膽小的軍隊將領,但程武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他從不缺乏膽量與氣魄。

為了能投入太子麾下,搏一個飛黃騰達的錦繡前程,程武眼中精芒閃爍,就是一瞬間拿定主意。

“先前是誰動手傷到使節隨從的?”

嘴上雖然是在問,但程武的目光已經定在關世豪的身上。

“是我!”關世豪胸脯一挺,絲毫不露怯,瞪著眼睛與程武對視,踏前一步吼道。

他還在記恨先前程武背後擲暗器呢。

“來人,拿下!”

程武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大手一揮,下達命令。

小院內兩支十人禁軍小隊立即手握長槍,就是朝著關世豪逼去。

關世豪自然不會乖乖束手就縛,手握鋼刀,瞪著一雙銅鈴般的大眼,死死盯著逼過來的禁軍。

景府護衛隊長陳泰這時看了景老夫人一眼。

見景老夫人沒有說話,就是手一揮,於是二十餘名護衛立即拔出兵器,與關世豪並肩而立,與禁軍對峙。

“大膽,本官乃是禁軍步兵衙門南大營的副統領程武,你們還不立即退下!”

程武猛然踏前一步,對著景府護衛們放聲大吼。

隻是他的聲音雖然叫的很響,但景府護衛們卻根本不予理睬。

一名禁軍副統領而已,他們可是連蕭徑這個堂堂正二品的禮部左侍郎都不怕。

景府眾人的無動於衷,讓程武的臉一下就黑了下來,“你們這是要造反麼?”

“禁軍的脾氣就是大啊,動不動就說別人要造反。”

一直淡定從容的景老夫人終於開了口。

“這位想必就是景府的老夫人吧?”程武陰霾的目光投放到景老夫人的身上,輕聲哼道。

景老夫人淡淡的掃了程武一眼,點頭道:“不錯。”

“當年景家也曾是侯爺府邸,想來景老夫人不會是那沒見過世麵的無知婦人,現在貴府的這個護衛不但在寺門口時斬殺了禁軍中的一名伍長,而且還在此間小院中砍斷了異國使節一個隨從的手臂,那麼老夫人是不是應該把此人交給本官帶回去處置呢?”

程武沉聲反問。

“先前是那個禁軍伍長先一步動手,才被老身府上的護衛斬首,所以應當屬於自衛。”

景老夫人不緊不慢的道:“至於這個斷臂的隨從……”

說到這裏,景老夫人環顧四周,眸光在眾多異國使節的臉上一晃而過,突然冷笑道:“不過是個邊疆異族罷了,別說隻是斷一臂,就是就地取了他的項上人頭,又有什麼打緊的?”

此語一出,小院內的眾人盡皆變色!

尤其是那些異國使節,紛紛就是叫嚷了起來。

這是沒把他們當人看啊!

一些脾氣暴躁的,更是直接又拔出了腰刀,想要朝著景府眾人撲過去。

不過有手持長槍的禁軍攔著,他們一時之間隻能氣的在原地跳腳。

江龍聞言後,卻是眼睛大亮心中暗讚。

景老夫人還真是威武霸氣!

大齊王朝和他穿越過來之前的古代華夏情形差不多,王朝版圖極大,四周則分布著十數個小國。

因為資源匱乏,這些小國一旦遇到天災人禍,沒有了餘糧,就會侵犯大齊的邊疆,燒殺擄掠從百姓手中搶吃的,並且因為兩國經常征戰彼此仇視,這些異族對待大齊百姓極為殘忍血腥。

往往血洗村莊與城池,一旦攻占便是雞犬不留!

隻要是在王朝邊疆任過職上過戰場的將士,對於異族都是大為惱恨。

景老夫人當年跟著老侯爺去過南疆,對於異族的狠辣與殘忍自然是知之甚詳,也知道正是因為如此,當年老侯爺才會用鐵血手段鎮壓所有敢入侵王朝疆域又或者是膽敢造反的當地異族。

景老侯爺的脾性比較衝突魯莽,但並不真傻。

但明明知道大肆殺戮異族,朝廷中的文臣必然會攻詰,但他為什麼還是不改呢?

一而再,再而三的將俘虜當街斬首,血染長街,從而得到個殺頭將軍的綽號。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景老侯爺見無數大齊良善的無辜子民被殺害,對異族有著滿腔的徹骨仇恨!

跟在景老侯爺身邊久了,自然便影響到了景老夫人。

因此,景老夫人才會說出這般話來。

在景老夫人眼中,這些異族人的小命的確是不值錢。

好個猖狂的老婦人!

程武聞言後同樣是滿含怒火,自然更不會這般輕易的就讓景老夫人把那名護衛的罪給開脫掉,“府上那個護衛殺禁軍伍長是不是自衛,要經過仔細調查才能弄清楚。

而這個隨從雖然是異族人,但卻是外國國主派遣到我大齊王朝出使的貴賓的心腹手下,豈能容你說殺便殺?

好了,我也不跟你廢話,你隻需把那個護衛交出來由本官帶走。”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和老身這般說話?”

景老夫人卻是挺直腰杆,望著程武的目光中滿含不屑,“別說你一個小小的禁軍副統領,就是南大營的將軍見到老身,也不敢這般放肆!

想帶走老身府上的人,你有這個本事麼?”

此語一出,程武雙目圓睜,肺差點給氣炸了!

這是當著眾多人,赤裸裸的蔑視與打他的臉啊。

如果不能給景府眾人一個好看,他以後都沒臉出門了。

不過他剛待下令,要讓手下禁軍動手,卻被匆匆趕上前的蕭徑給攔了下來。

蕭徑用力扯著程武的衣袖,將之拉到了一邊。

程武這時氣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如果並非是脾性魯莽的人,他一個武將怎麼可能會被蕭徑拉走?

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他到要聽聽蕭徑能說些什麼,如果沒有充足讓他罷手的理由,他今天必定要和景府火拚一場。

蕭徑這時也是心中暗自叫苦,他先前已經在話語中暗示,不要找景府的麻煩了。

但卻不知道程武是沒有聽出來,還是非要給死去的那個伍長討個公道。

至於斷了一臂的使節隨從,這並不是什麼大事情。

畢竟身份在那裏擺著,隻要不是使節出事,就算這些人去金鑾殿向皇上告狀,皇上也不會重視,頂多斥責蕭徑等人幾句再賠點湯藥費就完事了。

這個年代不是人人平等,隨從就是沒有人權的奴隸,命如草芥。

“程大人,本官勸你還是退一步海闊天空。”蕭徑待拉著程武走出院門尋到個沒人的地方後,就是沒有繞圈子,直接開口道。

程武這時已經不管蕭徑的官階比自己高了,神態間沒有半點恭敬,板著臉反問,“為何?”

蕭徑沒有直接解釋,而是舉出幾個例子,直接把程武驚的臉色蒼白,腦門上直冒冷汗。

“當年北疆幾大遊牧部落聯合三十餘萬大軍犯我邊境,景小侯爺在得知援軍無法按時到達後,率領手下軍士砍殺我大齊王朝萬餘顆邊境百姓的人頭,拿著血淋淋的頭顱假裝投誠。

在獲得信任後,與趕來的援軍裏應外合,夜間偷襲,將三十餘萬來犯敵軍斬殺大半!

我軍也付出幾萬軍士的代價。

那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據說第二年那片戰場的草叢異常茂盛。

景小侯爺當夜戰死殺場,事後有軍中將領調查得知,援軍之所以沒能按時到達邊境支援,是因為有大臣在暗中動了手腳,拖了援軍的後腿。”

“你知道是何人動的手腳麼?”

蕭徑開口發問。

程武皺眉,搖了搖頭。

對於景小侯爺景賢,程武是聽說過的,二人年齡相當,又同在軍中任職。

不過和景賢相比較起來,程武就不算什麼了。

當年景賢戰死殺場的時候程武還沒有升遷到副統領,對於朝中一些秘辛自然是一無所知。

“是當年的太子太傅!”

程武心中一凜,有些急迫的追問,“那結果呢?”

“太子太傅被皇上一怒之下罷官為民,而後在歸鄉的路上,被一群蒙麵人劫殺身亡!”

一滴一滴的冷汗,就是順著程武的額頭滲出,再匯聚成水流,順著臉龐淌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31 10:01 PM

第三十七章 免死

“那,那後來呢?”

程武有野心,也頗有幾分頭腦,從事件的始末不難猜出,殺害太子太傅的蒙麵凶手必然是景家指派的,而現在景家仍然活的好好的,那就說明景家沒有受到什麼大的懲罰。

但仍然是顫著聲音詢問道。

那可是太子太傅啊!

朝廷位極人臣堂堂的正一品大員!

朝中有六部,但各部的領頭人尚書隻是從一品。

太子太傅從字麵上來講不難理解,便是太子的師傅。

這個官職不是哪一個部門的特定長官,多是重臣加銜,大多數時代表的是一種榮譽與超然的地位。

說是代表榮譽,但也不是說就真的沒有權力。

反而因為地位超然,好比領頭羊,沒有特定的職位,卻是可以對任何一個職位都有監察權。

六部的尚書隻是從一品,而太子太傅卻是正一品,從官階上便可以說明了。

當然,具體事情也要具體分析,太子太傅固然可以萬事一把抓,但也要看情況,比如太子太傅如果不得皇上與太子的信任,又或者是手下的官員很得皇上與太子的信任,致使他的威望不夠高,那麼太子太傅這個沒有特意指定管理某一部門的大員,反而會被手下的官員掣肘。

不過當年的太子太傅,卻是位高權重,是重臣加銜,之前自然也有自己的實際官位,並頗得太子信任。

其實說白了,就是皇上找來一個在朝中頗有威望與影響力的大臣塞到太子身邊,為現在太子拉攏些官員凝聚些勢力,在朝中豎些威望,等將來老皇上駕崩後可以順利繼位做準備。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堂堂正一品大員,卻死在了景家人的手下,而且景家還沒有受到什麼大的懲罰!

“後來?後來當年太子太傅的兒子孫子重孫子,不論嫡庶,全部被蒙麵人給殺個幹幹淨淨!”

“什麼?”程武不由叫出聲來,雙眼中,也是升起濃濃的驚懼。

“不相信?”蕭徑一聲長歎,“這還不止呢。”

程武滿臉不敢相信,立即追問,“那還有什麼?”

“自己的師傅與在朝中最大的倚仗先是被罷官,接著在回鄉途中又被景家派人滅了滿門,太子如何能夠心甘?這是痛失了一隻臂膀啊!要知道太子的位置雖然穩健,但並不是沒有皇子窺視那天子寶座。

自然是要皇上嚴懲景家。

而朝中百官也是紛紛附和,還有一些重臣此時跳出來,說景賢殺害了大齊邊境萬餘百姓,罪大惡極,凶狠殘暴,即便其中另有原因且已經戰死,也要追究景家的罪責。”

聽到這裏,程武雖然覺得景家仍能無事有些個不可思議,畢竟這是麵對當今太子與朝中百官的責難,卻也隱隱感覺到有一絲不對勁。

但哪裏不對勁,程武又怎麼也把握不住。

“但結果呢?”

“是啊,結果呢?”程武又問。

“結果是皇上當時頂不住百官的壓力,下旨奪了景府的侯爵,讓群情洶湧的百官稍有收斂,當時是有很多頭發雪白的老臣重臣在金鑾殿外長跪三天三夜磕頭不起的。

可是剛等這些人回家養傷,第二天皇上就又頒下一道聖旨。

給景家賜了一塊牌子!”

“免死金牌?”

“不錯,景家的免死金牌就是這麼得來的!”

程武聞言目瞪口呆!

殺了被貶的太子太傅滿門,引的太子大怒發難,之後還有許多朝中官員在金鑾殿外長跪不起,逼宮要處置景家,卻隻是被皇上奪了侯爵,反而得賜一塊免死金牌!

現今大齊王朝也隻有這一塊免死金牌!

而且免死金牌不隻是免死,它的作用可多了去了。

等等……想著想著,程武突然靈光一閃,逼宮?

而且是在太子向景家發難時,朝中很多大臣在金鑾殿外長跪逼宮?

這一刻,程武終於抓住心頭間那一直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蕭徑似是看穿了程武的心思,嘴邊掛著淡笑,不言不語。

太子還沒有登基呢,就在朝中有這般大的威望,看來皇上貶太子太傅的官職並非隻是惱恨其暗中動手腳,拖了援軍的後腿!

應該是皇上見太子聲望太高,甚至有些個控製不住了,而且太子的勢力居然開始往軍中滲透,這才拿下了太子太傅,斷太子一隻臂膀,提醒太子不要太過份。

隻是太子顯然沒有領悟,反而向景家大肆發難,後又引得很多官員逼宮。

皇上被逼的緊了,沒辦法,隻能先是奪了景家侯爵,泄一下官員們群情鼎沸的氣勢。

但同時也是怒了並開始忌諱太子,然後才又給景家賜下免死金牌!

太子要拿景家試問,皇上卻偏偏要維護,這算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打了太子的臉!

讓太子威望大失。

程武腦子轉動的飛快,抓住那一絲冒出的靈光,片刻後,將整個事件想的頗為透徹。

隨後就是腦門上再次冒出冷汗。

幸虧先前有蕭徑把自己給拉了出來,不然真要是因為和景家做對而入了太子的眼,被太子拉攏,一旦被皇上知道……

從龍之功的確誘人,是可以讓他飛黃騰達,但卻也得有命去享才成。

從景家的事件中便可以得知,老皇上早就對太子升起了防備之心,並且有了忌憚。

現在哪個官員要是堅定的站在太子的身邊,除非是得到了老皇上的允許與認可,不然都是不會有好下場。

而他偏偏是在禁軍中任職,身份特殊。

以往曆朝曆代太子或者是皇子造反,大多是先滲透禁軍,然後利用禁軍控製皇宮,再弒君登基的!

“蕭大人……”程武想通後,就是對著蕭徑深深一禮。

蕭徑攔下程武,之後又說出這番話來,並不是想要幫程武,與之交好,畢竟文臣與武將多是觀念不同勢同水火,而且皇上也是不允許朝中文臣與武將和好的。

他的官職又這麼高,更不能和禁軍將領有所勾搭。

他主要目的還是不希望程武領著禁軍在這裏鬧出事來,不然真要是兩方拚殺,他對於景老夫人的殺伐果斷並不懷疑,再有異國使節趁著混亂加入,到時死傷太多,之後傳到皇上耳朵裏,他這個現場品級最高的官員,未能控製住場麵與事態,必受嚴懲!

輕輕擺了擺手,蕭徑直接打斷程武想要感謝的話語,道:“隻要程大人想通了就好。”

說罷,蕭徑又留下一句話,便是轉過身,施施然朝著小院門口走去,“當今皇上當年和景老侯爺的關係很不錯,現在景家隻剩下一個身體病弱的男丁,皇上應該會護著一二,不讓景老侯爺這一脈斷了香火傳承。

所以以後再遇到有什麼事情和景家有牽扯,你須得仔細思量一二才是。”

程武站在原地又思考了片刻,這才走進小院。

剛剛踏進院門,程武便大聲喝道:“來人,請各國使節大人回廂房休息!”

小院中的禁軍軍士先是一愣,隨即便是立即執行軍令。

那些異國使節們反應過來,不滿的大聲叫嚷。

“我們不走!”

“對,定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我們一起去金鑾殿向大齊皇帝告狀!“

尤其是被傷了隨從的那個使節,更是怒吼著想要衝向景府眾人的方向。

不過被兩杆交叉的長槍架在脖子上,生生逼回。

禁軍人多,手中長槍的槍尖閃爍寒光,使節們又不敢真正的反抗,不大一會的功夫,就是被生生的關進了小院那一間間破敗的廂房之中。

黛麗絲一直注意著一個角落,見那些人也是被推推搡搡的弄進一間低矮的廂房,這才長長鬆了口氣。

那些人和黛麗絲一樣長著一雙藍眼睛,以一個身形高大年青英俊的青年男子為尊。

青年男子在踏進門檻前,朝著江龍的方向望過來一眼。

眸子裏,含著濃濃的仇恨與殺意!

眼前人群混亂,江龍自然沒有注意到遠方人群中那個青年,他一直集中精神,防備近處有人會突然暴起,襲擊景老夫人或者自己。

直到小院安靜下來,隻剩下景府眾人,一些禁軍軍士,和那些盤坐在歸塵大師遺體前念經的和尚僧人,他才放鬆了警惕。

見異國使節們全被關進廂房,程武這才深吸一口氣,大步朝著景老夫人走來。

關世豪手握鋼刀,踏前一步擋在景老夫人身前,喝道:“你要幹什麼?”

“本官沒有什麼惡意。”

被自己先前想要拿下的景府護衛喝問,程武心中一陣氣惱,但此時卻隻能是強自忍下,“本官隻是想要向景老夫人表達下歉意。”

關世豪愣了愣,又仔細打量程武,見程武不像說謊,這才退後一步。

仍是站在景老夫人身側,時刻保護。

“老夫人,先前是下官太過魯莽,請您海涵!”程武走上前,低下頭對著景老夫人躬身一禮。

然而景老夫人卻是恍若未聞,任由程武躬身站在那裏。

不一會,程武的臉龐就是漲的一片通紅。

緊緊咬著牙關,望著地麵的雙眼中,更是噴出熊熊怒火!

欺人太甚!

程武自認自己好歹也是禁軍中的一名副統領,手下有一千號人,景老夫人太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隻是先前得蕭徑提醒時,他對於景家敢滅前太子太傅滿門一事太過震撼!

這時根本不敢再和景家翻臉。

有再大的怒火,今天也隻能忍著,想要報仇,必須得等到老皇上駕崩,新帝繼位才成。

院落中此時有很多禁軍,個個都很好奇程武的舉動。

先是向景府發難,但被蕭大人拉出去一趟後,就是立即轉變了態度。

這景家到底有什麼來頭?

一些禁軍交頭結耳,竊竊私語。

這嗡嗡聲傳入程武的耳中,程武以為手下是在議論他,更是羞憤的無地自容。

就在這時,正在念經的一個老和尚突然睜開眼瞼,扶著地麵緩緩起身,然後朝著景老夫人的方向走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31 10:06 PM

第三十八章 死一和尚

老和尚穿著一身洗的已經有些泛白的僧袍,身軀幹瘦,將原本就寬鬆些的袍子映襯的越發肥大,發須皆白,皮膚幹癟,布滿皺紋的臉龐上,盡是歲月刻下的痕跡。

江龍一直注意著小院內的動靜,第一個偏頭望了過來。

隨即上下打量老和尚,心中暗忖,伽藍寺的風水還真不錯,這個老和尚怕是也有八十歲高齡了吧!

在這個年代,人們的壽命普遍不高,能活六十歲就算是高壽了。

有個說法,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命,六十花甲,七十古來稀。

而這個伽藍寺不但圓寂不久的歸塵大師活到了八十三歲高齡,眼前這個老和尚也應該是和歸塵大師的年齡相差無多。

老和尚行走間,僧袍被山風吹的獵獵作響,不過雖然步伐緩慢,卻很穩健。

景老夫人這時也注意到了,不待老和尚走近,就是雙手合十,恭敬的深深彎腰一禮,“阿彌陀佛,多日不見,歸林大師,別來無恙。”

“阿彌陀佛。”歸林大師彎腰還了一禮,“女施主還似以前那般康健。”

江龍聽到老和尚的法號,確定其和歸塵大師都是歸字輩的,應該是師兄弟。

歸林大師又和景老夫人寒暄了幾句,突然板正臉色道:“佛門善地,女施主也是誠心信佛,我佛以慈悲為懷,但女施主為何一再在伽藍寺揮動利器殺人見血?”

“阿彌陀佛!”景老夫人閉起雙眼,一聲長歎。

“女施主頗具慧恨,不如尋個清靜地,出家為尼,百年後,也好登西天極樂世界。”

歸林大師收了厲色麵色誠懇,真心規勸。

“雙手染血,身上背了無數條性命,惡事做盡,如何還能出的了家?”景老夫人一臉迷茫嘴裏輕喃。

“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難!難!難!”

景老夫人先是神色一怔,隨即連連搖頭,“紅塵諸世雖然隻是過往雲煙,但老身卻隻是個俗人,比不得歸塵大師與歸林大師灑脫,大自在,困身在這雲煙之中,放不下,丟不開。”

“阿彌陀佛!”

歸林大師見勸不動,長長念了聲佛號。

景老夫人立即雙手合十回禮。

“這位將軍站的久了,不如女施主發發慈悲,讓他退下?”歸林大師這時看了眼程武,又開口道。

景老夫人對佛祖的信仰異常虔誠,聽歸林大師如此說,便是對程武輕輕擺了擺手。

傻傻站在這裏被人當木樁無視的程武見狀,連忙轉身退下。

原本一直注視著這邊瞧熱鬧的禁軍,在程武一動身的剎那間,就是連忙收回望過來的目光。

他們都知道這位副統領不但頗有心機,而且陰狠,很是小心眼。

要是被其看到自己在瞧他的熱鬧,日後定然會被報複。

程武這時自覺丟大了臉,臉皮臊的通紅,好像所有人都在看著他,不想待在這裏被屬下圍觀,招手叫來一個平日裏得力信任的百夫長讓其看住廂房內的異國使節,就是匆匆走出了小院。

直到踏出院門,他才長長鬆了口氣。

隨即雙手緊緊握拳,咬著牙關恨聲道:“景家老太婆,咱們走著瞧!”

“這位想必就是貴府的公子吧?”

這時歸林大師的目光移到了江龍的身上。

江龍也看著他,隻見歸林大師的眸子昏黃,像快要熄滅的燈芯,身上並沒有什麼高人風範,孱弱單薄,隻是嘴角的笑容非常慈祥和善。

“正是老身那不成器的孫子。”景老夫人見歸林大師提起自己的孫子,嘴角就是瞬間露出一絲笑容。

“不成器?”

歸林大師的眸子仍然昏黃,沒有露出精芒,卻是搖頭道:“大勇若怯,大智若愚!許是我們都看走了眼。”

“嗯?”景老夫人露出疑惑的神色。

江龍到是不以為意,能穿越到這裏讓他不確定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神有佛。

但得道高人卻不是那般好遇到的。

上一世他是騙子,忽悠起人來也是這般貌似高深,讓對方雲裏霧裏,摸不著頭腦。

真要是比口才,他還真不會輸給歸林大師。

“阿彌陀佛,歸林大師好。”應有的禮節,江龍不會忘,人家年長,又主動提到他,他自然要先主動的打聲招呼,不過雙手合十行禮的動作卻很是隨意。

歸林大師卻是慎重的回禮,不是對江龍有多尊重,而是對佛祖虔誠,起身後才笑道:“小友心中無佛,卻是和寺廟無緣。”

“大師看的透徹,的確應該去渡那些有緣人,至於晚輩麼……”

說到這裏江龍一頓,眼底浮起一抹戲謔的笑意,攤了攤手道:“晚輩就當那冤大頭,時常來給寺中的大師們布施香油錢好了,畢竟如果世間之人全都出了家,這寺中僧人豈不得全部被餓死?”

此語一出,林雅便是噗哧一笑。

隨後才意識到不妥,又連忙用小手捂嘴。

怕引來身旁人的目光,她趕緊低頭,不過目光卻也是本能的偷偷瞄了江龍一眼,清澈的美眸中,有一抹好奇。

黛麗絲也是頗覺好笑,同樣看了江龍一眼,意外江龍好似不像印象中那般的木納呆板。

“作怪!”

景老夫人則是瞪眼嗔怪,輕拍了一下江龍的肩膀,不過嘴上低斥,但雙眼中卻是滿含寵溺與笑意,手下更是沒有用半點力氣,不疼不癢,“老身孫子缺乏管教,還請歸林大師不要與這孩子計較。”

“無妨無妨。”歸林大師苦笑著搖了搖頭,“阿彌陀佛,小施主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見歸林大師露出一副無奈吃癟的模樣,圍在四周的景府眾人,都是一陣嘻嘻哈哈笑出聲來。

景老夫人過了一會擺了擺手,眾人這才止住笑聲。

“景公子才思敏捷,言談善辯,應該讀過書吧?”歸塵大師又開了口,“先前皇上與太子各派宮中特使賜下親筆所寫的挽聯追悼師兄,本該將挽聯高懸以示皇上與太子對師兄及本寺的看重,但奈何師兄圓寂前曾有交代,死後之事不需要辦的隆重。

隻在生前院中架起一堆幹柴,屍身擺於其上,七日後火葬即可。

皇上與太子的墨寶乃貴重無價之物,豈可隨意掛在院落中受風吹雨打?

若有破損,便是本寺的罪過。”

聽到這裏江龍已經是有些明白了,接口道:“皇上與太子的墨寶貴重損壞不得,所以大師想要讓晚輩寫一幅追悼歸塵大師的挽聯,放在大師遺體兩側懸掛?”

“景公子聰慧。”歸林大師雙手合十。

景老夫人聞言眸子瞬間一亮。

歸塵大師乃是得道高僧,生前四方雲遊行善,名揚天下,精通佛理,更是大齊王朝佛道兩界的翹楚,在其生前,不知有多少達官貴人想見其一麵卻沒有機會。

在京城附近,其聲望之高甚至到了無人不知的地步。

若是此時自家孫子能替歸塵大師寫一幅挽聯,介時傳將出去,還怕不能揚名京城?

到時景家又能出現在世人眼前。

這些年景府沒落,聲名不顯,幾乎被人遺忘,景老夫人也想要挽回府上昔日威名。

隻不過以前是沒有好的機遇罷了。

並不是說她甘於平凡。

以景府的家財,平凡便代表著滅亡!

現在眼見有出頭的機會,景老夫人自然心動。

不過稍一思量,她又是無奈搖頭,自家的孫子雖然也讀書,但天資隻能說是不笨,平常,再大些勉強能守住家業而已,以前因為身體病弱對於讀書也是從來沒有下過苦功。

天賦一般般,也沒有付出足夠多的汗水,如何能作出一幅好的挽聯?

歸林大師剛才誇江龍才思敏捷,言談善辯,還有聰慧,景老夫人隻是認為歸塵大師在說客氣話而已。

如果能提前有準備,到是可以花費重金,買上一幅好的挽聯,也讓我這從來沒有真正在人前風光過的孫子出出風頭。

景老夫人心中輕歎,就要開口推辭掉這大好機會。

不過這時,江龍卻是毫不怯場,大大咧咧的挽起一雙衣袖,笑容陽光,“來人啊,筆墨伺候!”

景府眾人也沒想到江龍居然還真要寫挽聯,一時之間有些呆愣。

玉釵與寶瓶因為是女子,先前這裏又很混亂,此時被保護站在人群中,回過神來後,不由的瞪大眼睛互相對望。

自家公子肚子裏有多少墨水,雖然她們不識字,卻也頗為了解。

“嗯?”

見無人應答,江龍不由的轉身。

寶瓶眼珠一轉,接口道:“小少爺稍等,奴婢這就去取來。”

說罷,一溜煙的就跑出了小院。

景府出門時,自然攜帶齊全了各種生活用品,筆墨紙硯一樣不缺。

景老夫人這時有些為難,她也知道自家孫子詩詞水平的高低,或許勉強能寫出一幅平平常常的挽聯,但這是在給歸塵大師寫啊,而且事後必然會被無數人知曉。

寫的不行與普通平常,都要被人嘲笑,丟景府的臉。

隻有寫的足夠好,才會被誇讚。

但現在江龍已經開了口,她又不好阻止,自家性格有些怯懦的孫子難得自信一回,她不想阻止打擊。

罷了,如果寫的不好便暗中請歸林大師等我們走後,悄悄取下便是。

大不了今天多布施些香油錢。

景老夫人暗道。

不一會,寶瓶取來筆墨,還讓人搬來車上的桌椅。

江龍上前坐下,任由玉釵攤開紙頁,用鎮紙壓住宣紙的四角。

不知何時,黛麗絲湊到他的身邊,一邊磨墨,一邊壓低聲音問道:“你心中可有好聯?”

“什麼意思,不相信哥?”

江龍心中暗笑。

“如果沒有想到,嫂嫂到是可以助你一二。”黛麗絲見江龍不答,又是說道。

這時因為離的太近,黛麗絲身上的一縷體香隨風灌進江龍的鼻腔,讓得江龍不由輕嗅。

“不過嫂嫂不能白幫你的忙。”

還要好處啊!

江龍哂然一笑。

“怎麼樣?”黛麗絲見江龍總是不說話,低聲又反問。

但得到的答案卻是江龍戲謔的眼神。

“看我的!”

墨已經磨好,江龍提筆蘸墨,對著宣紙大筆揮灑,上聯一蹴而就!

“伽藍寺院死個和尚!”

看到這幾個字,黛麗絲差點栽個跟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31 10:10 PM

第三十九章 香油錢

江龍先前不答話,一幅很是自信的模樣,之後還作怪的對黛麗絲眨眼,拋了個戲謔的眼神,並不求助,讓黛麗絲還真以為江龍能寫出個多好的挽聯呢,卻沒有想到江龍居然會寫出這麼個上聯來。

一時之間黛麗絲就是抬手扶額,差點崩潰。

“寶瓶,先將上聯拿去懸掛起來。”

江龍卻似是沒有看到黛麗絲無語問蒼天的模樣,叫的聲音還蠻洪亮,理直氣壯。

寶瓶不識字,上前就是拿起挽聯,聽話的要去懸掛。

歸林大師卻是側行一步擋在寶瓶身前,他還沒有看到挽聯,開口說道:“女施主小小年紀,別被老納師兄的遺體給嚇到,不如先交給老納保管,等挽聯寫全了,再一起懸掛起來。”

寶瓶回頭看向了江龍,用目光請示。

江龍一手托著長長的衣袖,一手握著筆杆,點了點頭道:“還是歸林大師心細,寶瓶,你把上聯交給歸林大師吧。”

“是。”寶瓶這才把上聯交到了歸林大師的手中。

歸林大師小心翼翼的伸手接過,生怕與寶瓶的小手有所碰觸,出家人是要戒女色的,即便二人年齡相差太多也不能有肢體接觸,接著本能的提起挽聯觀看,嘴裏還輕聲念出,“伽藍寺院死個和尚。”

聲音不大,但也足夠這裏的人都能聽個清楚了。

噗!

還未走開的寶瓶第一個聽個真切,沒忍住就是笑出聲來。

景老夫人也沒有湊上前去觀看江龍書寫,不過注意力一直在關注著這個上聯,在歸林大師輕聲念完的時候,她也是看了一遍,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神色一僵。

這簡直是胡鬧!

歸塵大師是何等身份,江龍居然……

景老夫人心生悶氣,不是責怪江龍寫的挽聯不夠好,而是暗責江龍居然在這個場合不分輕重,作耍嬉鬧。

她到是不認為以江龍的水平連個普普通通的挽聯都寫不出來。

不過悶氣剛剛在心底湧起,就是瞬間又消了。

罷了,隻當今天不是來悼念歸塵大師,而是來踏青遊玩的。

不得不說景老夫人有些個太過寵溺原身,即便認定江龍不分場合居然在此時胡鬧,但還是沒有要斥責的意思。

反而還挺會找理由安慰自己。

景老夫人開始想待會多捐多少香油錢,讓歸林大師把此聯藏下。

玉釵也聽到了,本也是要像寶瓶般笑出聲來,但想到後果,立馬變的焦急緊張。

這幅挽聯要是傳出去,自家少爺還不被罵作草包?

林雅作為大家閨秀,即便親母早逝,之後也是讀過書的,看到這幅挽聯沒有笑,也沒有焦急,隻是目瞪口呆。

景府眾護衛們則多都是沒文化的大老粗,聽到歸林大師念出來,覺得這個上聯實在是太有意思了,都是捧腹大笑!

“這,這上聯很直白。”歸林大師雖然名聲不顯,遠不及師兄歸塵大師,但涵養功夫卻還真是修到了家。

即便也認定江龍是在胡鬧,也是沒有生氣。

隻不過憋了好半天,才說出這麼一句評定的話來。

不出意外,景府眾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景老夫人也是哭笑不得。

罷了,隻當是一場鬧劇而已,景老夫人想開了,便也沒有阻止景府眾人歡笑,自己同樣圖個樂子。

嘴角挑起,露出笑容。

不過這時站在桌前磨墨的黛麗絲卻是漸漸變了臉色。

江龍沒有在意眾人的嬉笑,隻是穩穩的握緊筆杆,筆走龍蛇,將下聯寫了出來。

“這挽聯雖然直白,卻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

歸林大師的確是胸懷寬廣,拋卻對挽聯字義的理解後,驚奇的說道:“大家來看,這幾個字結構嚴謹,上下偏旁堆砌有致,左右偏旁對比起來則是大小相宜。

再看筆劃,如鐵戈銀勾!

觀小友身體單薄,卻不想有如此強勁的腕力,倒是老納著相了。

嗯,單隻是這幾個驚豔的絕妙好字,也足有資格懸掛在老納師兄的靈堂前了。”

聽到歸林大師的點評與讚美,景府眾人不管是識字的還是不識字的,都是收了笑容,瞪大眼睛放在了那幅上聯之上。

想要看出個究竟來。

景老夫人剛經歸林大師點醒,就是認真觀看起了江龍的字。

這不瞧不要緊,一認真瞧還真是給驚到了。

什麼時候自己的孫子居然能寫出如此一筆好字了?

筆劃流暢,構架堅實,落筆,回收,轉折,著墨時皆是輕重恰到好處,可見江龍對筆法的駕馭十分老練,而且字裏行間還隱隱透出一絲獨有的風格。

這是書法即將大成的征兆啊!

說不定再過幾年,江龍就能成長為一代書法大家!

景老夫人是先驚後喜。

然而這還沒有結束,因為此時黛麗絲已經不等江龍放下筆杆,就已經讀出了下聯,“西天淨土多一如來!”

此語一出,眾人皆驚。

上聯的確是不出彩,說是直白都是在照顧江龍的臉麵了。

而且真要是細究的話,說伽藍寺院死個和尚,隱隱是有調侃戲笑意味的。

這是對死者歸塵大師的不尊重。

但下聯就有意思了,西天淨土多一如來。

仍然是直白,但卻也有寓意,把歸塵大師比作如來,這是對一個出家僧侶最高的評價!

如來佛祖,那是萬佛之首!

“好,好,好聯啊!”

終於歸林大師第一個反應過來,卻是再也無法保持出塵淡定的神色,激動的連聲叫好。

景老夫人這時也是忍不住開口讚道:“的確是好聯!”

寶瓶,玉釵兩個丫環不懂太多,聞聽誇讚自家的小少爺,就是歡喜異常。

拉住江龍的左右衣袖,蹦跳了起來。

林雅偷偷望向江龍的側臉,美眸中泛起異彩。

黛麗絲則是有些個不敢相信,印象中木納平庸的少年,怎麼可能能作出如此絕妙挽聯?

難道是以前在某本書上看到過,此是偷來竊用?

應該是的!

黛麗絲決定回府後,在江龍的書房找找看,一定要找出證據。

江龍見眾人都是神色激動,心中卻是頗感好笑。

其實認真說起來,這幅挽聯並不是真有多麼的好,隻不過是取巧,比較有新意罷了。

前世馬師傅告訴他,作為一個合格的騙子,一定要知識廣博,言談幽默。

某些東西不需要你專精,但你一定要有所了解。

這樣騙起不同各色的人來,你才能和對方有共同語言。

再加上言談幽默,讓對方產生好感,那你欺騙的成功率就會大大增高了。

因此,江龍雖然學習不咋地,肚子裏沒有多少墨水,但一些妙趣傳說,含有新意的詩詞歌賦,大部分行業的知識,甚至是一些讓人臉紅耳赤的葷段子他也是知道不少。

這幅有趣的挽聯隻是其中一個。

實在算不得什麼。

“虛名,你來把挽聯掛上。”

歸林大師此時拿著挽聯心中很是不舍,一臉肉疼的吩咐,這樣的妙聯,這般的好字,如果真掛上去,在山風的吹拂與陽光的照射下,估計不用兩天就會搞的破損不堪。

真是可惜啊!

景老夫人這時已經是樂的合不攏嘴了。

隻憑這幅挽聯,她相信自家孫子足以名揚京城!

景家又能重新出現在世人麵前。

嗯……她又想到了香油錢。

如果不是歸林大師提供這麼個大好機會,江龍也出不了這個風頭。

依照往例,加厚三成吧!

盤坐在地上念經的一個小和尚聞聽到吩咐,立即起身,上前接過挽聯,小心翼翼的掛在了柴堆之上,因為山上風大,不能讓山風吹走,虛名小和尚甚至還刻意用柴枝刺破挽聯,借以固定。

這一幕直看的歸林大師心痛不已。

“回歸林師叔祖,弟子掛好了。”虛名雙手合十,上前回複。

歸林大師正要擺手,讓其退下繼續念經,但這時小院的門口處卻是傳來一陣腳步聲。

景府眾人轉身望去,就見兩個異域僧侶打扮的出家人走了進來。

兩個僧人一個身形高大,山風寒冷,身體單薄些的吹的久了,怕是就要得風寒,但此人卻依然光著一邊膀子,絲毫不覺冷意,裸露在外的胳膊上的肌肉非常結實,整個人看上去像鐵塔一般。

另一個則很是矮小,不過一雙眼睛卻透著聰敏與機靈。

剛剛走進院門,矮小僧侶就是加快了腳步,徑直來到歸林大師身前,雙手合十道:“歸林大師,貧僧又來叨擾,還請莫要介意。”

“阿彌陀佛!”讓人意外的是,心胸寬廣,待人慈善的歸林大師這時卻是露出無奈與稍顯不喜的神色,隻是冷淡的回了一禮之後,就不再說話。

年輕的小和尚虛名則沒有那麼好的涵養功夫,憤憤的瞪了矮小僧人一眼才重又走回去坐下念經。

矮小僧人顯然臉皮極厚,對於歸林大師的冷淡與小和尚虛名的氣惱都視若不見。

仍然笑眯眯的。

不過此時那個高大僧人卻是瞪大眼睛,氣哄哄的。

因為他長的太雄壯,黑紅色的臉龐滿是橫肉,目光凶狠,實在不像好人。

於是景府護衛為了保護景老夫人與江龍等人的安全,直接上前將之給攔了下來。

“瞪什麼瞪,小心我一刀砍了你的狗頭!”雖然關世豪也長的很壯碩,但卻比不得這個滿臉橫肉的僧侶身材高大,不過他卻並不懼怕,見對方眼睛瞪的老大,想要動手,不由的亮了亮手中的鋼刀,大聲吼道。

那高大的異域僧人手中緊握著一柄手臂粗細的月牙形禪杖,聞言將禪杖一橫就要動手。

不過這時,歸林大師的聲音卻是響起,“這兩位是從西貢國雲遊至敝寺的方外大師,還請諸位放這位大師進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31 10:14 PM

第四十章 傳播

景府眾人聞言看向景老夫人,見景老夫人點頭,這才讓開路,放那高大如鐵塔一般的僧人走進小院。

高大僧人收起禪杖,憤憤的怒瞪了景府眾人一眼。

這才抬腿,走向了自己的同伴。

“這兩位是西貢國的高僧。”歸林大師給景府眾人引見,先是側身虛指矮小的僧人,介紹道:“這位是哈摩大師,對佛理甚是精通,老納師兄圓寂,敝寺現今已是無人能辯的過哈摩大師。”

哈摩雙手合十,態度非常虔誠,對著景府眾人道了聲佛號,不過卻透著一股子得意,並沒有謙虛半句,“阿彌陀佛。”

景老夫人回了一禮。

其餘眾人沒有信佛的,隻是微微一笑。

歸林大師又介紹那個如鐵塔般的高大僧人,“這位是彌陀大師,從小在西貢國的護國寺月真寺長大,使的一手好禪杖,力大無窮,乃我佛門中如鋼鐵鑄就的怒目金剛。”

“阿彌陀佛。”因為先前被景府眾人攔下,彌陀心中有氣,隻是隨意的道了聲佛號。

景老夫人仍然還禮,動作標準,態度虔誠。

哈摩見狀雙眼就是一亮,立即上前幾步開口道:“這位女施主心地清靜,氣質出塵,麵相慈悲,頗具慧恨,目光清澈如佛祖座前蓮花池中的泉水,到是和我佛有緣。”

“大師謬讚了,老身不過是塵世中一個普普通通的俗人。”

景老夫人麵色淡然,輕輕搖了搖頭。

歸林大師見狀眉頭微微皺起,這哈摩與彌陀二僧幾天前來到伽藍寺,經常提出要和寺中高僧辯證明晰佛理的要求,因為歸塵大師剛剛圓寂,寺中事務繁忙,起初方丈沒有在意。

卻不想派去和二僧辯論的人都是沒多久便灰頭土臉的回來。

直到昨天,二僧接連辯敗幾位寺中的長老,連他也是被派去與二人機辯。

歸林大師沒有勝負之心,心地坦然,慈悲為懷,海納百川,與二僧辯證倒是沒有處於下風,不過因為言語間沒有攻擊力,自然也是沒有能贏的了兩位異國僧侶。

與二人接觸後,歸林大師還發現這二僧言談間隱隱露出野心,來到大齊表麵上說是想雲遊四方,與各地高僧求教,印證佛理,其實真實的目的卻是想要在大齊傳播教義發展香眾。

歸林大師雖然是方外之人,而且也的確是沒有功利之心,但伽藍寺被皇上親封為護國神寺,這便使得伽藍寺打上了皇族的印記,再想要無欲無求,隻做個普普通通的和尚就難了。

他還好些,畢竟隻是在寺中輩份高,聲望高些。

而寺中的方丈,以及其他幾個院堂的主事,則是早就被朝廷威逼拉攏。

幸虧歸塵大師生前名望太高,是佛道兩界的領袖人物之一,朝廷不敢來強的,不然怕是連歸塵大師也會被朝廷威逼利用,成為控製京城眾多百姓的一顆棋子。

現在有異國的僧人想要來大齊傳教,發展香眾,而且這兩個僧人還頗為精通佛理,很可能會有所作為,歸林大師自然不能等閑視之,已經是提醒過伽藍寺的方丈大師了。

隻不過對於異國僧侶朝廷不好親自出手,隻能還是讓方外人應對,隻要在辯經中贏了哈摩與彌陀,自然就能挫一挫二僧的野心與銳氣。

二僧將來就是翻不出浪花了。

朝廷已經在四處尋找名望極高的僧人大師,準備將這些人齊聚,在辯經中將哈摩與彌陀打敗。

現在看到哈摩主動與景老夫人攀談,歸林大師就是皺眉,哈摩與彌陀已經是等不及了,還沒有徹底打敗伽藍寺中的高僧,打出名頭,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發展香眾了麼?

哈摩有一份急智,非常善辯,對於佛理也是有深刻的研修。

而且口才極好,立即就是向景老夫人發動嘴上的功勢,攀談開來。

江龍站在一邊聽了幾耳朵,立即明白了哈摩的意圖,就是想要發展景老夫人為香眾。

景老夫人睿智,且見多識廣,不是一般人,如果不想理會哈摩,自然早就避開。

不過現在異域僧人自己送上門來,她自然沒有不利用的道理。

又笑著和哈摩交談幾句,景老夫人突然抬手指著高懸半空,被山風吹的嘩啦啦作響的挽聯說道:“哈摩大師,這是老身那不成器的孫子先前所寫,不知大師以為如何?”

利用哈摩幹什麼呢?

自然是傳播自家孫子的聲名了。

如果能把孫子的名號傳到西貢國去,那就更好了!

哈摩抬眼望去,輕聲念出。

隨即雙眼中就是閃過一抹詫異。

這挽聯沒有歌功頌德,也沒有華麗的辭藻,更不像有些人那樣一對挽聯要寫個上百字。

但卻極有新意,一百人看過,起碼有九十九個會眼前一亮,一直記在心裏。

哈摩此時雖然不知道景老夫人的身份,但卻可以推斷出眼前這個老婦人來頭不小。

眼珠轉動間,就是開口笑道:“女施主的孫子非但不是不成器,反而極具才華,才思敏捷,且有慧根,不然作不出這般寓意深刻的挽聯。”

說罷,哈摩轉身望向江龍,雙手合十一禮,“想必這位就是女施主家的公子吧?”

“大師好眼力。”江龍淡淡一笑。

在場眾人中,男子裏邊他站的離景老夫人最近,而且衣衫打扮也最為鮮亮。

猜出他的身份並不難。

“公子對佛門可有興趣?”哈摩又道。

江龍還沒有答話,景老夫人已經是微微蹙眉,景家現在就隻有乖孫子這麼一個男丁,如何能讓他去信佛出家?

立即就是開口插言道:“今天老身帶孫兒來隻是為了還願,並悼念下歸塵大師,他從小便對佛門不感興趣。”

“那或許是以前沒有接觸過,所以對佛門不了解呢?”

哈摩並不死心。

也許有人會說哈摩表現的太過急切了一點,沒有眼色,其實這隻是哈摩對自己非常自信。

從西貢過一路而來,他踏經無數寺廟,不知在辯經中戰勝過多少聲望威隆的高僧,所以他相信隻要給他機會,他就能先讓江龍對佛門感興趣,然後再進一步說服江龍皈依佛門。

華夏曆史上都曾有皇上被僧人說服想要出家,而且也不知有多少女子被忽悠的失了身,以供褻玩,且被洗腦沉迷其中不可自拔,所以千萬不要小看僧人道士那上下兩片嘴。

見哈摩仍不死心,景老夫人心生不喜,玉釵與寶瓶則是瞪大眼睛,怒視哈摩。

小少爺要是真的出家了,她們兩個怎麼辦?

身旁眾人緊張,江龍卻是不以為意,開玩笑,現在他是豪門少爺,有嬌妻有美貌的丫環,有財有勢,怎麼可能會出家?

那不成了傻子!

他可不是不遠處躺在幹柴上的那位歸塵大師。

放著美好的生活不過,去過苦子日清修。

歸林大師也是些看不過眼,這時開口插言,“不知女施主要還什麼願?”

景老夫人情緒立即就是有些激動起來,斷斷續續講了之前江龍病危,結果戴上念珠又活轉過來的事情經過。

當然,把原身被逼圓房,結果給氣的吐血一事給隱下了。

這可不是什麼光彩長臉的事情。

“因為府中事忙,所以老身慢了一步才知曉歸塵大師已經圓寂了。”景老夫人對著擺放歸塵大師遺體的方向合十施禮,“今天趁著天氣不錯,便帶著身體還沒有恢複的孫兒來寺中還願,再順便悼念歸塵大師。”

聲音落地,姚媽媽就是邁步上前,將景府今天布施的錢糧冊子交到歸林大師手中。

歸林大師道了聲佛號伸手接過。

將冊子打開來,即便心境古井無波,歸林大師仍是眼皮一跳,這次景家布施的錢糧還真是不少!

銅錢二百貫。

菜籽油八百斤。

粟米一千擔。

素色布料五十匹。

下邊還寫有很多生活中用的小物品。

一千枚銅幣為一貫,也就是一兩銀子。

一擔等於一百斤。

不知何時,哈摩悄悄湊到近前,瞄了一眼,隨即便自咂舌。

這戶人家好大的手筆!

同時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和這戶人家結下善緣。

如果真能說服這戶人家的公子出家為僧,到時就能將這家的家財據為已有。

等有了錢,便可以招收些手下,再派弟子四處去傳經講佛,在大齊境內大肆發展香眾。

“阿彌陀佛!這些年來女施主篤信我佛,定是女施主的誠心打動佛祖,佛祖才保佑景公子起死回生。”

歸林大師雙手合十說罷,竟然閉起雙眼默念經文。

那虔誠莊嚴的態度引的信佛的景老夫人也是同樣開始閉眼念經。

不得不說,宗教信仰在精神上,對於信眾的確是頗有影響的。

過了好一會,二人才一起停了下來。

對望一眼,相視一笑。

既然是來悼念歸塵大師,自然要瞻仰其遺容,在歸林大師的帶領下,景府眾人走近柴堆。

眾人對著柴堆上的歸塵大師遺體彎腰施禮。

閉眼盤坐在地的和尚們,念經的聲音猛然提高了一些。

嗡嗡嗡……

因為聲音中帶著和尚們的堅定與赤誠信念,居然不會讓人覺得厭煩討厭。

江龍起身後,好奇的抬眼望去,看清了歸塵大師的相貌,和歸林大師一般的幹瘦,胡須稀疏霜白,臉上一道道的皺紋刻著深深的歲月痕跡,單薄蒼老的身體上邊,蓋著一件半新不舊繡有金色紋路的寬大袈裟。

悼念完畢,景老夫人就要帶著眾人離開。

然而這時哈摩卻是踏前一步,擋住了眾人的去路,也不管眾人臉色有些個不好看,就是低著頭,看著腳下地麵,自顧自的講起了故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31 10:17 PM

第四十一章 倒坐

被哈摩擋住去路,景府眾人都是臉現不悅。

覺得這個和尚真是討厭。

像嗡嗡嗡圍著人不停打轉的蒼蠅一樣。

不過對方畢竟是個出家人,而且聽歸林大師說此人精通佛理,現今連伽藍寺中的和尚都與之辯論不過,所以景府眾人沒有上前將之推到一邊去,也沒有繞著走開。

景老夫人停下了腳步。

因為信佛,所以她對於出家人始終保持著一絲尊敬。

江龍則是顯得饒有興趣,想看看這個異域和尚能講出個什麼故事來,勸自己出家信佛。

寶瓶與玉釵則是氣呼呼的瞪著哈摩,如果可以動手,她們早就上前去撓哈摩的臉了。

居然想要勸自家小少爺出家當個和尚!

真是可惡!

林雅有些擔心。

黛麗絲則是想起了什麼,若有所思。

如果江龍出家,或者被說動了想要帶發清修,當個佛門俗家弟子,對於她來說到是件大好事。

“在西貢國一座千米的高山上,獨居著一位高僧,這位高僧誠心修佛已達數十年,年輕時,這位高僧曾四方雲遊,尋找佛的足跡,如若在途中遇到方外高人,便會主動與之辯經,相互印證,明晰佛理,共同進步。

現今高僧已經是老邁體衰,覺得時日無多,便想著在自己圓寂前,挑選出一個資質出眾能繼承自己衣缽的高徒。

高僧聲望威隆,放出消息後,前來拜師者眾多。

然而高僧麵對前來拜師的眾多佛門子弟,卻是沒有立即出題考試篩選。

隻是讓眾人同手協力,在廟宇的大廳內塑起一座佛像。

這座佛像高兩丈,通體金黃,散發佛光,隻是卻側著頭,而且是背對廟堂的大門。

許多弟子不解。

這時高僧就是開口詢問,問佛祖為何倒坐?”

說罷,哈佛笑眯眯的看向江龍,眼中有詢問之意。

同時也有顯擺得意之色。

哈摩一向自詡機敏,能言善辯學富五車。

他認為勸人出家,絕對不能太死板,也不可以總是說些因果報應,死後可以登極樂世界。

在沒有挑起對方的好奇心與興趣之前,那些話幹巴巴的,沒有什麼說服力。

除非是對方情緒激動,大起大落,有所領悟,又或者是正值神經很脆弱之際,不然一般的勸說難起效果。

所以此時勸說,他先講故事,想要先引起江龍的興趣,然後在結尾提出個頗有意思與懸念的問題,留下個扣,讓江龍去想,去猜,然後苦思不得,再來詢問。

隻要有了互動,不怕江龍日後能逃的出他的手掌心。

歸林大師也在一邊聽聞,皺眉想了想,突然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

雖然不喜哈摩的野心,但歸林大師也是不得不承認哈摩見多識廣,學識廣博。

師兄歸塵大師早年也曾勸他下山雲遊,開闊眼界。

但他卻固執已見,認為遠離塵世,在寺中一心清修才是正理。

以前一根筋,認死理,即便歸塵師兄相勸,他也不曾改變,有時甚至偏見的認為師兄下山隻是為了能闖出個虛名,直到現在見哈摩侃侃而談,他才曉得四方雲遊,紅塵曆練的重要。

隻是他今年已經是八十高齡,再想要去更改,怕是不可能了。

這才長道一聲佛號,深深悔歎。

景老夫人也是被這個故事吸引住了,一時之間居然在想其中答案,都忘了戒備哈摩是在勸自己的寶貝孫子出家。

不是她耳根子軟,不夠冷靜,而是她真的篤信佛教。

人們對於自己在乎,有興趣的事物,總是更容易被挑起好奇與關注。

比如有很多人隻有一個孩子,孩子便是*,但最近孩子經常會磕磕碰碰的,不是走路摔跤就是時不時的受點小傷,於是家長便會疑神疑鬼,如果這個時候有個道士或者和尚說你的孩子最近有災禍,家長多半就是會相信了。

為此很多家長都被騙了不少錢財。

這種事情經常發生,問問身邊,上當的人不是一個兩個。

黛麗絲與林雅對於這個故事也是有些好奇,在想著,有沒有年輕的和尚能夠回答的上來呢?

玉釵與寶瓶則是冥思苦想,不時的還會敲敲自己的腦袋,如果自己能想出來,那就沒什麼大不了的,到時自家少爺也就不會被哈摩的話吸引。

景府護衛們這時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低聲詢問,看誰猜到了答案。

但很顯然,這個答案不是那麼好猜的。

姚媽媽見景老夫人也是露出思考的神色,心下有些焦急,她可不想自家小少爺被眼前的大和尚給誆騙了,不過等她看向江龍的時候,才發現江龍嘴角含著淡淡的笑容。

怎麼說呢,這樣的笑容姚媽媽從來沒有在江龍的臉上見到過。

自信,那是絕對,不,是極度自信的笑容!

姚媽媽一時之間就是愣住了。

自家的小少爺從小到大,何曾自信過?

第一個發現江龍自信笑容的不是姚媽媽,而是一直關注著江龍的哈摩大師。

他不了解江龍,不知道以前的原身性格怯懦,論智慧也隻是普通。

看到江龍那般的自信,心中就是有些發毛。

難道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能知道故事中高僧所問的答案?

不可能!

哈摩這幾天可是用這個問題難住了整個伽藍寺中的和尚。

“奶奶,今日天氣晴朗,孫兒想在寺院四下走走,觀摩瞻仰一下咱們大齊的護國神寺。”江龍上前摻扶住景老夫人的一隻胳膊肘兒,笑嘻嘻的說道。

景老夫人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哈摩拐的走了神,不由的無奈一笑。

然後輕輕拍了拍江龍的手背,叮囑道:“山上風大,不可久待,不然你又要病上一場,稍稍玩上一會就去山下乘馬車回府,知道麼?”

“孫兒曉得了。”

江龍扶著景老夫人,與哈摩擦肩而過。

哈摩頓時有些個傻眼,難道自己這麼個好故事,都不能挑起眼前這位少年公子的興趣?

等他回過神來,江龍已經是走到了院門口。

他將要出聲詢問,那背對著的少年朗朗的聲音已經是傳入耳畔,“幸好晚輩沒有去那座山上拜師,不然豈不是要被那高僧選中,出家當個連肉都不能吃的和尚?

沒有肉吃,豈不苦哉?”

說著,江龍還露出一副苦惱的神色。

走在側後邊的寶瓶見狀,就是咯咯的笑出聲來。

“你真能猜到答案?”

哈摩見眾人馬上就要走出院子,不信邪的大聲詢問。

“歎眾生不肯回頭!”

江龍背著身子輕輕擺了擺手。

此語一出,除卻哈摩與彌陀二位異域僧侶,其餘眾人都是猛的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問佛祖為何倒坐?

歎眾生不肯回頭!

歸林大師嘴裏默念了一遍,最終長長的道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哈摩則是一臉呆滯,顯然是想不到江龍居然真的能說出答案。

彌陀臉龐上露出凶狠的神色,盯著江龍漸行漸遠的背影,眸子裏滿是殺意。

他與哈摩是奉了國王的命令前來大齊傳教,之前一直很順利,即便是伽藍寺的眾多和尚也隻有歸林大師一人與他們辯經不落下風,但也贏不了二人,可現在一個少年居然能道出故事的答案。

而且這個故事還是他們為難眾多和尚中,水準最高,為數不多的幾個之一。

這個少年若是以後不出現則罷,但真要是跑來與二人辯經,豈不是要壞了他們二人的大事?

所以彌陀打定主意,如果江龍敢再跑來搗亂,他一定下狠手,除之後快。

景府眾人的身影走遠,小院中得程武吩咐的百夫長才命令手下把之前關起來的異國使節們給放出來。

並叮囑他們不要去找景府眾人的麻煩,不然別怪禁軍不客氣。

這些使節們自然是一陣叫囂,以被傷了隨從的那個異國使節為最。

不過跳腳歸跳腳,這個使節卻終是沒有追上去。

從禁軍處理事情的態度來看,明顯是偏向了景府眾人。

在使節們喧鬧的時候,先前勸過程武之後回到小院,就領著眾多官員從後門出去的蕭徑這時重又帶著眾多官員走了回來,他不想招惹景府,但同樣,也不想和景家有什麼牽扯,所以索性躲了出去。

眾多官員中,有一個年些輕的官員這時仍然是神色恍惚,落在最後邊。

正是先前被噴了滿臉血的那個,可憐這個年輕官員上任不久,又是禮部的文官,從小到大隻知道苦讀詩書,沒打過架,而且連隻雞都沒有殺過,冷不丁的被濺一臉人血,自然是被嚇壞了,這個時候仍然沒有恢複過來。

走進小院,蕭徑就是開始好言好語的安慰各國使節。

並派人把受傷的那個隨從抬下山,去醫館療傷。

先前景老夫人話中不留餘地,根本不把這些異國人當作人看,所以這些使節自然是不會善罷幹休,不過也知道在蕭徑麵前喊幾聲沒用,都是靜下來,隻打算回去之後,要上金鑾殿向皇上討個說法。

待小院重又平靜下來,蕭徑才發現不知何時,歸塵大師的遺體前,高掛起了一幅挽聯。

不由的就是有些個不高興,沉著臉質問道:“歸林大師,先前本官見這靈堂布置的太過簡樸,想要給歸塵大師提上一幅挽聯,你說歸塵大師生前曾有交代,葬禮要一切從簡。

實在用不著,本官也就作罷。

但為何現在卻又掛起了別人提的挽聯,莫不是你認為本官才疏學淺,寫不出好的挽聯來?”

聽到蕭徑的話語,眾人才望向那幅多出來的挽聯。

就有人將之讀了出來。

前半句讓人詫異,這樣的挽聯也敢往歸塵大師的靈堂上懸掛?

不怕在世人麵前丟人現眼麼?

後半句一出,則全部都將之牢牢記在了心底。

並暗讚,好聯!

蕭徑這時也是看完了,不由的有些臉紅,這聯的確是有新意,即便自己來作,也不會強出一分半分。

於是就有人好奇的詢問,這幅挽聯是誰所作。

“景府的小公子,景江龍所作。”歸林大師聲音落地,眾異國使節便是紛紛變了臉色。

尤其是其中一個身材高大,藍眼睛的青年,更是重重的冷哼了一聲。

並暗中給身旁的一個仆從打了個手勢。

那仆從趁著眾人皆被那幅標新立異的挽聯吸引,便是悄悄溜出了小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31 10:21 PM

第四十二章 遊寺

藍眼睛青年的仆從趁著眾人不注意離開,雖然輕手輕腳,速度也是非常的快,不過仍然有人留意到了。

留意到的人紛紛向自家的主人稟報。

那幾個異國使節聞言不動聲色,隻是若有所思。

其中一個使節二十歲出頭,長的又胖又圓,一直笑嘻嘻的,兩隻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條細縫,顯得很是滑稽。

聞聽到手下匯報,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藍眼睛青年所在的方向。

心中哼道,但願你能成功殺掉景家的獨苗苗,那樣便省的本王子動手了。

有一個頗為傲氣的使節帶著幾個隨從大步來到哈摩與彌陀的身邊,他們同是西貢國人,經過一番交流,二僧才知道先前一眾人居然是當年殺頭將軍景老侯爺的家眷與隨從,怪不得那些護衛的身上殺氣那麼重。

因為景老夫人輕視眾多異國使節,也包括這位傲氣的使節,所以這個傲氣的使節憤憤的下令,要讓二僧想辦法除掉景老夫人與景江龍。

哈摩眯起眼睛,眼珠來回轉動,想了半刻之後,小聲道,“六王子,貧僧觀察那景老夫人篤信佛教,貧僧可以借此去那景府中坐客,如果有機會,將之誆騙出來,便是下手的良機。”

“好,本王子靜候你的好消息。”傲氣王子哈哈大笑。

見王子心情大好,去和旁邊的其它使節交流,彌陀突然壓低聲音,甕聲甕氣的開口道:“他雖然是王子,但卻排行第六,母族也沒有多大勢力,咱們何必要聽他的指派?”

“咱們現在手中無錢也沒有什麼人,想辦什麼事情難免施展不開,但六王子身邊卻有幾個得力的隨從。”哈摩小眼精亮,嘿嘿一笑。

彌陀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在場的官員聞聽這幅挽聯是景江龍所作,頓時交頭結耳,議論紛紛。

大多數人詫異,這幅挽聯頗具新意,乃是上乘之作,沒有一定的文采與機敏很難寫出,那麼既然景江龍有才華,那麼以前怎麼就名聲不顯,從來沒有聽說過京城有這麼一號人物呢?

寧遠縣在京城郊外,相隔不遠,其實也算是在京城的管轄之內。

不過雖然眾人心中不解,但卻不妨礙回去之後,幫著景江龍傳播才名。

畢竟這幅挽聯的確是真的不錯,而且是懸掛在歸塵大師的靈堂之前。

等一會,待這些官員走了,還會有許多百姓前來悼念,到時底層的百姓間也會流傳景江龍的大名。

可以預料,景江龍會因此挽聯,在京城闖出一個才子的名號。

蕭徑手撫胡須,心中暗忖,以前傳聞景江龍身體病弱,沒幾年好活了,大家都以為景家犯的殺孽太重,受到上天的懲罰,注定要後繼無人,但先前看到景江龍,雖然身體單薄,但也不是早逝之相。

難道景家會再次崛起?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朝中一些人怕是要睡不好覺了。

蕭徑出身大家族,不然若是沒有族中前輩照應,提拔,大力扶持,他不可能如此年輕就坐到禮部左侍郎的位置上,作為大家族的子弟自然比別人消息靈通廣博,他知道當年景老侯爺和當今皇上是玩伴,一起長大。

二人之間雖然也有吵鬧,但因為景老侯爺非常的忠心,且沒有心機,直來直去,又有極高的武力威震南疆,所以皇上與景老侯爺的情份非同一般,且很是信任景老侯爺。

皇上對好友唯一的孫子應該會頗為照顧。

蕭徑認為單憑這一點,如果景江龍胸中有真才實學,那麼在皇上的偏袒與提拔下景家想要恢複往日榮光並不是難事。

當然,景家在朝中豎敵太多,尤其是和當今太子不對盤,也是有莫大危機。

一旦皇上駕崩,太子登基,那麼景家的末日便要來臨。

蕭家與景家沒什麼仇怨,當然,也沒有什麼交情,蕭徑想了想,覺得還是和景家維持現狀比較好,不宜結交與得罪,而且在蕭家族內,大多數人都讚成站在太子一邊,他便不再多想了。

離開小院,江龍轉身在景府護衛中打量了一番,突然問道:“秦羽呢?”

“回小少爺,前鋒上山後太過鬧騰,不肯安靜下來,秦羽隻好帶著它四處走走。”景府護衛隊長陳泰上前一步,抱拳躬身,開口答道。

江龍點了點頭,然後笑著對景老夫人道:“奶奶,那我帶幾個人四下轉轉?”

“好,多帶幾個護衛。”景老夫人畢竟上了年紀,有些怕冷,不想待在這裏吹帶著寒意的山風,說到這裏,本想轉身離開,但看到身旁的人影,又是突然加了一句,“雅兒也留下,你是第一次來這裏,便陪著江龍走走,也瞻仰一番這佛光普照的伽藍寺吧。”

“是。”林雅輕咬紅唇,微點纖首。

“陳泰,你多安排幾個人手留下來保護江龍,剩下的都和老身一起打道回府。”景老夫人說罷就是扶著姚媽媽的手臂抬腿離開。

姚媽媽走時,回望了江龍一眼,目光中滿是關切。

陳泰領命應聲,等景老夫人走出一截,這才大聲喝令眾護衛。

今天跟出來二十餘個護衛,陳泰留下大半,十八個,包括他自己,關世豪先前殺了人,仇恨度有點高,陳泰本想讓關世豪跟著景老夫人回去,但關世豪卻要留下。

理由是抽簽時輪到他動手了,如果遇到有人找麻煩,他頂在前邊。

陳泰想了想,覺得也有些道理,便也讓關世豪留下保護江龍。

站在原地目送景老夫人一行人走遠,江龍這才長吸一口氣,四下打量,然後朝著不遠處一座高大的殿宇走去。

林雅正要抬步跟上,右邊的衣袖卻被人輕輕扯了一扯。

杜娟刻意壓低的聲音也是傳入耳畔,“小姐,奴婢有話說。”

“嗯。”林雅緊緊咬著嘴唇,故意放慢了腳步。

景家護衛都是人高馬大的粗魯漢子,但也知道避嫌,不可離林雅這個少夫人太近了,所以一大半跟上江龍的步伐貼身保護,另一小半則是拉開距離,護在林雅的周圍。

“先前小少爺拉了你的手,而且看上去對你頗為動心的樣子,待會你在示下好,想必今天晚上你就能和小少爺圓房了。”

見護衛們避開距離,水藍就是迫不及待的小聲道。

杜娟附和點頭,眼中則是有些個嫉妒與怨毒,以前的景江龍病弱,怯懦且幼稚,脾氣也不好,林雅與之圓房是倒黴,她自然是心中高興,你就算是出身高貴又怎麼樣?

還不是被人操縱,是枚棋子,不能自主。

連自己這個奴婢丫環都能開口喝斥。

但先前江龍突然作出一幅絕妙的挽聯,之後又是道出非常有難度的故事答案,一句歎眾生不肯回頭,直讓杜娟心生敬佩與仰慕。

現在再催促林雅與之圓房,杜娟就是心生不憤與怨懟了。

因為現在江龍已經是上升到才子的高度了。

林雅再嫁與他,便不在是倒黴,而是郎才女貌。

這讓一直瞧不起林雅,時不時就要為難林雅,在林雅這個豪門千金麵前一直很有優越感的杜娟心中就是不平了。

這個年代階級分明,大多數人老實信命,對主人恭敬從命。

還有一些人,仍然信命,但卻是會心靈扭曲。

作賤,把比自己命好的人踩在腳下,看著她們難過,受苦受難,被別人或者自己侮辱,便會心生奇異的快感。

杜娟便是這一類人。

再次聽到二女催自己與江龍圓房,林雅覺得難堪的同時,腦海中也是浮起了先前江龍自信瀟灑的模樣。

“說話啊。”水藍見林雅有些個呆愣,低聲催促。

杜娟則是眼尖的發現了林雅眸子裏那一閃而過的欽慕。

不由的手下用力,把絲帕緊緊的絞成了麻花!

“哦,我試試看吧。”林雅低頭掩飾。

水藍見她答應,連忙又是出主意,獻計策,隻等林雅能成功爬上江龍的床。

杜娟則是冷哼一聲,心中暗罵,平日裏裝的有多麼清純高潔,現在看到人家是才子,就露出騷*媚的本性了!

不要臉的狐狸精!

暗罵後,她帶著一絲癡迷的目光穿過前方人群,定在了即將走進殿宇的江龍的背影上。

要是自己能成為他的女人多好。

剛剛冒出這個念頭,杜娟就是心中一驚,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不過心中另一個不同的聲音接著響起,其實不是不可能,自己是林雅的陪嫁丫環,按理,本來就是要給景家小少爺做侍妾的。

江龍來到大殿,上前參拜佛像,這時才發現林雅沒有跟進來。

回頭看了看,他若有所思。

不一會,林雅領著兩個丫環也走了進來。

“伽藍寺是咱們大齊的護國神寺,這裏的佛祖還是頗為靈驗的,你也去上一炷香許個願吧。”江龍主動和林雅搭話。

林雅輕點纖首,見江龍徑直望著自己,連忙避開目光,俏臉微紅,低著頭走到佛像近前拜下。

閉上雙眼,林雅心中默念許願。

江龍在側後方望著林雅美豔的臉龐,嘴角輕輕挑起一抹笑容。

這一幕正巧被杜娟看到,小手用力之下,將手中的絲帕絞的更緊了。

其實若是換在今天前,她巴不得江龍會被林雅勾引呢。

因為隻要能輔助林雅完成林家長輩交代的任務,她與水藍就會得到莫大的好處!

伽藍寺麵積頗大,成片的廟宇占據了附近好幾座山頭。

有三門殿,天王殿,大雄寶殿,送子觀音殿,地藏殿,伽藍殿,祖師殿,羅漢堂,以及諸多的菩薩像。

其中大雄寶殿是寺院的正殿,最是高大,宏偉莊嚴。

江龍帶著眾人在寺中遊覽,卻是不知道有一群黑衣人時刻關注著他的行蹤。...<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31 10:25 PM

第四十三章 遇襲

山腳下,白發老嫗掀起車簾,黛麗絲回頭望了一眼山頂的方向,一臉無奈的踩著上馬凳,低頭鑽進了車廂之中。

白發老嫗隨後上車。

“嬤嬤……”

黛麗絲剛剛坐下,就要急切的開口,她想要留下,借嬤嬤之手保護江龍。

但先前嬤嬤卻是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就將她硬拖下了山。

“我知道你的意思。”這時又被白發老嫗給開口出言打斷,“但你卻是太小看上邊了。

組織中高手如雲,就算是想要除掉嬤嬤我,也不在話下。”

“但他們準備的又不充足!”

黛麗絲辯駁,的確,景老夫人打算來伽藍寺上香一事先是隻有姚媽媽一個人知道,第二天又隻告訴了江龍,直到今天出門,消息才在府中傳了出來,就算黛麗絲上邊在景府眾人出門的時候就得到了消息,也來不及調派足夠的人手對付景府眾人。

“難道你這麼早就想要在明麵上和組織翻臉?”白發老嫗撩起眼皮,淡淡的看了黛麗絲一眼。

黛麗絲就是呼吸一滯。

上邊今天的確是準備的不充分,她與嬤嬤留下來肯定能破壞組織的行動。

但組織人手眾多,要殺江龍不會隻派一個,很有可能是數十個,就算嬤嬤身手高強,也不可能把上邊派來的人一網打盡。

到時走漏幾個,上邊就會知道是她破壞了此次行動。

現在,她還沒有和上邊直接翻臉的本錢與實力!

聽天由命吧!

沉默了好一會,小車開始啟動,道路不平,車身一晃一晃的。

黛麗絲掀起窗簾,臉色複雜的望著山頂伽藍寺的方向,久久沒有挪開目光。

上次她像木偶一樣被操縱,害的賈家家破人亡,一直沒有尋找到合適的機會翻身,這次如果江龍與林雅被組織派人除掉,那這一切豈不是又全在組織的掌控之中?

而若是不能打亂上邊的周密計劃,並暗中積蓄實力,那麼她就仍然是沒有能力脫離組織。

但願伽藍寺供奉的佛祖真的靈驗吧!

黛麗絲收回雪白的小手,窗簾輕輕落下。

馬車行至半路,景老夫人輕輕皺起了眉頭,“翠兒,不知為何,我這眼皮突然跳個不停。”

“要是您不放心,那我帶幾個護衛返回伽藍寺,讓小少爺早點回府?”姚媽媽正在給景老夫人揉捏肩膀,聞言小聲說道。

姚媽媽知道景老夫人現今最在乎的就是府上的小少爺,能讓她心神不寧的隻有景江龍。

“也好。”

景老夫人點頭。

車隊停下,姚媽媽叮囑丫環好好侍候景老夫人,然後下車,喊來四個護衛又折返伽藍寺。

姚媽媽被景老夫人說的也是有點心慌,一個勁的催促車夫快一點。

在姚媽媽上了另一輛車折返伽藍寺的時候,景長發麵現驚慌,他以為自己撞鬼,現如今已經是被嚇的精神恍惚,總喜歡疑神疑鬼,而且之前景老夫人在寺中時非常的強勢,連朝中正二品大員都不怕,現在車隊停下,莫名其妙的又分成兩隊,他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心中胡思亂想,難道景老夫人要在途中對自己不利麼?

景長發今天去了一趟伽藍寺之後,才驀然發現自己對景府越來越不了解。

隻不過是景府中的一個護衛,就敢在寺門前光明正大的砍掉一個禁軍伍長的腦袋!

還是那個護衛,仍然是說動手就動手,眾目睽睽下,斷了一個異國人的右臂。

這也太凶悍殘忍了!

還有最不可思議的是禁軍中的一個副統領要抓護衛,但景老夫人寸步不讓。

最終的結果是,那個副統領低頭認錯!

在老家,別說禁軍了,就是衙門裏的一個捕頭也是他得罪不起的。

景長發打破腦袋也想不通,景家到底是憑借什麼可以這般的囂張霸氣!

景老侯爺與景小侯爺已經去逝,景府不是已經衰敗了麼?

還有,要是景老夫人一個不高興,或者瞧自己不順眼,讓那個護衛來殺自己,那自己蔫還能有命在?

連禁軍伍長與外國人都是說殺便殺,半點不猶豫,自己要死在景老夫人的手中,怕也是白死。

他自己嚇自己,摸摸腦袋看是否還在,不大一會的功夫,就是臉色蒼白,腦門上滲出一層虛汗。

“爺爺,我要去坐老夫人的馬車。”景銅錢這時嘟嘴道。

因為崇拜,所以景銅錢想要往景老夫人身邊湊。

但景長發卻是神經質的猛然一把將景銅錢給緊緊的摟在懷裏,“不行,你老實待在這裏,哪裏也不許去!”

景銅錢被摟的死緊,叫不出聲來,用力掙紮更是無用,不大功夫,就是小臉憋的發青。

就在這時,一個指甲蓋大的紙團突然穿過窗簾飛了進來。

景長發分神,這才鬆開雙手,上前一步,將紙團揀起,急匆匆的打開。

一行字,映入眼瞼。

景江龍難逃一死,回府即刻威逼李香沁挑選族中孩童過繼!

留言人的名字為合作者。

看到合作者三個字,景長發先是雙手一抖,隨即驚疑,難道那個老太婆不是鬼?

不然這大白天的怎麼有人給自己丟紙團?

可是那天去小院查看,分明一個身影高懸在房梁上,而且那人的臉龐很像那天晚上給自己開院門的婆子。

景長發隻是個沒有什麼見識,有點家財的且貪心的小地主而已,這時被前前後後發生的複雜事情把腦袋就是給搞懵了,暈暈乎乎的。

連連搖晃腦袋。

不過威逼景老夫人這種事,他是再也不敢做的。

不然……寺門口,那人頭飛起,脖頸噴血的畫麵又是他的眼前浮現,忍不住就是打了個哆嗦。

景銅錢此時通紅著臉蛋躲在車廂角落大口大口的喘氣,離景長發遠遠的,看向他的目光中夾雜著無盡的畏懼。

先前爺爺差點把他夾死!

江龍這時與林雅並肩走出祖師殿,他左右看看,見遠處一座山頭上還立有一座殿宇,便是開口問道:“那是什麼殿?”

“那是羅漢堂,建造的頗為宏偉,僅次於正殿大雄寶殿,裏邊供奉有五百尊羅漢像。”陳泰以前多次跟著景老夫人來這裏上香祈福,對伽藍寺的布局頗為熟悉,上前回道。

江龍一聽裏邊居然有五百尊羅漢像,便是有了幾分興趣。

扭頭對林雅道,“要不咱們過去瞧一瞧?”

“妾身都聽小少爺的。”因為仍然猜不透江龍的心思,所以林雅言語間非常的小心,沒有親昵的稱作相公。

江龍不以為意,右手虛引做了個請的手勢,就是當先踏出腳步。

附近幾座山頭都離的較近,隻有這座羅漢堂相隔較遠,而且還要下山再爬山。

山間小路兩旁是一根一根剛剛發芽但還沒有抽枝的樹木。

江龍與林雅並肩走在前邊,景府護衛跟在後方,片刻後來到羅漢堂的大門前。

羅漢堂由東南四北四方殿宇組成,像極了四合院,小院比較空曠,隻是在中間位置擺放著一個一人多高的三足青銅鼎。

江龍剛剛踏進門檻,就是眉頭一皺。

這裏太安靜了,一點細微的聲音都沒有。

前世的他也算是一個功夫高手,對於危險的來臨有種近乎野獸般的感知與直覺。

一瞬間他就肯定,這個小院中有古怪。

腳步立即停下。

林雅繼續往前走,又踏出幾步,突然見身旁的江龍停了下來,便是滿臉疑惑的轉身望向了江龍。

陳泰這時也是似有所覺,右手高舉過肩,景府眾護衛見狀都是趕緊停下交談,並收斂了笑容,右手按向腰間刀柄,繃緊神經。

“小少爺,這裏有古怪,不如我們這便打道回府吧。”陳泰大步上前,將江龍擋在身後,壓低了聲音開口道。

江龍無聲的點了點頭,然後招手示意林雅回來。

林雅有些個摸不著頭腦,先前江龍不是對羅漢堂很有興趣麼,怎麼這都走到門口了,卻又不打算進去瞧一瞧了?

但她還是聽話的走了回來,站到江龍身邊。

這時陳泰擺手,做了個下山的手勢。

眾多護衛立即上前,將江龍與林雅保護在中間,慢慢向後退卻。

但還沒有走出幾步遠,一道嗚嗚的響亮聲驀然響起,江龍順著聲音抬頭望去,就見一隻響箭從羅漢堂西殿的方向直衝雲霄。

響箭騰空,羅漢堂東南西北四座大殿的房頂上齊唰唰驀然站起十幾個黑衣人。

黑衣人全部蒙著麵紗,手中拿著製作精良的牛角弓。

上箭,箭矢對準江龍等人,蒙麵人個個將牛角弓拉成滿月,隨即一陣箭雨帶著破風聲就是當頭射下。

“快躲開!”

陳泰一聲大喝,左手拇指按下機簧,哢的一聲,腰刀彈出半截。

隨即他右手瞬間拔出長刀,快速舞動,將身前護的密不透風,水潑不進。

叮叮叮,一連三支箭矢被他用腰刀攔下,磕到了一旁。

雖然突然遇襲,但這些景府護衛都是上過戰場的,所以即便一時有些吃驚卻不慌亂。

幾個護衛猛然上前立成人牆,將江龍與林雅擋在身後,一起揮刀擋下箭雨。

然後又有幾人有條不紊的護著江龍與林雅來到了牆壁一側,躲避箭矢。

啊!

江龍與林雅剛剛藏好身形,景府護衛們的身後驀然射來一陣箭雨。

一個護衛不小心被射中後背,一聲痛呼,然後大叫,“山下也有埋伏,大家小心!”

江龍這時心中一沉,居然被包了餃子。

如果放在前世,別說有人保護,就算是隻有他一個人,也是不懼。

而且說不定還能將敵方全部反殺。

但現在,這具身體太差了。

陳泰曾是景老侯爺的親衛隊長,當年麵對數千乃至上萬的敵軍都不曾有半點畏懼,所以這時仍然非常鎮定的指揮。

“隊長,要不咱們衝進去,躲進殿堂裏?”一個護衛大叫。

躲進殿堂裏,可以藏在佛像後邊,位置狹窄,對方的箭矢就無用武之地了。

但陳泰還沒有說話,江龍就是立即開口,聲音堅決,“不行!除非能肯定寺廟裏的禁軍會立刻趕來支援,不然在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數與有多高的戰鬥力的情況下,我們不可冒然躲進殿堂!”...<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31 10:29 PM

第四十四章 化整為零

聽到江龍的命令,陳泰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隨即才附和道:“的確不能躲進殿堂!”

現在敵方的人數不明,戰鬥力不詳,貿然躲進殿宇內,便是等於直接斷了退路。

萬一對方人手眾多,不計傷亡一股腦的湧進去,那他們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江龍這時護在林雅身前,皺著眉頭四下打量。

隻見來時的路上一群數十人的黑衣人已經揮舞鋼刀衝殺了上來。

不說埋伏在羅漢堂內的敵人,單是這一批就比景府護衛多出一倍有餘。

不過這群人應該背負有斷了自己原路退回的重任,人數自然要多上一些,如此算來,殿宇內的黑衣人應該較少一些。

不過仍然是不可力敵。

就算景府護衛盡皆上過戰場,很是凶悍,但這些黑衣人明顯也不差,行動迅速,沉著冷靜,並沒有大呼小叫的,紀律嚴明,且身上煞氣很重。

陳泰這時突然道:“護著小少爺下山,退入樹林中。”

山間樹林雜亂,較為稠密,躲進樹林中可以大大減弱敵方弓箭的殺傷力。

江龍點頭,拉著林雅的手就是隨著十幾個護衛衝進山坡下的樹林之中,地麵傾斜不平,江龍順帶扶著林雅,免的她失足摔倒,又或者是傷到足踝,水藍與杜娟這時給壞了,驚慌失措隻懂得緊緊跟在林雅的身後。

結果沒跑幾步,因為裙擺太長,又是府中的大丫環嬌養慣了,從沒這般大步奔跑過,結果踩在裙擺一角,自己把自己絆倒,隻是驚叫了一聲,就是骨碌骨碌變成了滾地葫蘆,順著陡坡滾下。

雖然狼狽,但滾地球的速度卻不慢,竟然超過了江龍等人。

如果不是怕這般滾有可能撞到石頭或者樹樁會摔暈了頭,江龍也想像兩個丫環般一路滾下去了。

滾到山坡中間二女被樹木所阻,停了下來。

不出意料,二女腰身撞在樹幹上,直疼的滿臉都是露出痛苦的神色。

“小姐。”

不一會江龍拉著林雅的小手也跑了過來,水藍與杜娟吃力的爬起身來,伸出手,想要讓林雅拉她們一把。

林雅現在也是手忙腳亂,慌亂之急,哪裏顧的上兩個小丫環?

直接與二女擦肩而過。

而且就算林雅真的很冷靜,這時也不會救水藍與杜娟。

這二人是林家長輩派來監視她的,她一直苦惱擺脫不掉她們呢。

隻有一小半的護衛這時由陳泰帶領停下,阻擋蒙麵黑衣人,一來阻一阻對方奔跑的速度,二來不能讓對方毫無顧忌的用牛角弓射出箭雨。

另外一大半護衛手握鋼刀緊緊的跟在江龍身後,這時仍會有幾支箭矢穿過樹林射過來,皆被護衛們用刀擋下。

又跑了幾步,江龍喘著粗氣開口吩咐,“你們兩個受傷了,現在立即離隊繞個圈去外邊求救,其餘的人跟我一起往山林裏邊跑!”

兩個護衛一個後背中箭,鋒利的箭矢破入他的肩胛骨,鮮血流淌,浸濕了衣衫,奔跑間臉上皆是痛苦神色,幸好他們曾上過戰場,一旦出府時都會在衣衫內穿上軟甲,不然由牛角弓射出的箭矢,定能直接將他給射穿了。

這個護衛聞言後立即搖頭道:“不行,小的寧死也要守護在小少爺的身邊!”

“小的也一樣!”另一個護衛大腿中箭,刺目的血液順著褲管流下,已經打濕了他的一隻鞋,跑動時一瘸一拐的,右腳踩在地麵上,還會留下一個紅色的腳印。

“胡鬧!”

江龍突然一聲厲喝,“對方人數眾多,又有箭矢之利,所以我們必須想辦法要盡快喊來救兵才行!

你二人受了傷,雖然仍然有勇氣和對方拚命,但戰鬥力難免大降。

到時頂多隻能拖一拖敵人的腳步罷了,白白丟掉一條性命。

不如聽我的吩咐,現在繞個圈子去前邊向禁軍求援!

我則帶著其餘的護衛深入山林,利用複雜的地形與敵方周旋,隻要援軍來的及時,必然可以救下我們!”

這兩個護衛中的一個曾在軍隊裏當過斥候,懂得遞送消息與求援的重要性,聞言狠狠的一咬牙,大吼道:“小的聽從小少爺的命令!”

另一個聞言看了同伴一眼後,稍作猶豫,也是立即點頭答應。

江龍鬆了口氣,心道這果然是上過戰場的,遇事果斷,不會婆婆媽媽的優柔寡斷,不然還要費盡口舌相勸,會誤大事。

“那好,你們二人聽我命令,一個向左,一個向右,繞個大一點的圈子去前邊求援,記得不要為了節省體力與趕時間便隻繞個小圈子,那黑衣人早有準備,說不定會在路旁樹林中留下人手切斷求援的路線。”江龍快速的吩咐。

二人皆是點了點頭,然後深深的看了江龍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這時江龍卻是又接著道:“到了前邊記得要小心機敏一些,那禁軍和府上有些不對付,而且先前還有一個禁軍伍長折在了我們手裏!當然,隻要你們在眾目睽睽下跑去求援,他們不敢拿你們怎麼樣。

而且也不敢死拖著,不過來救援。”

“小的明白了!”

兩個護衛不是傻子,聽明白了江龍的意思,忍著身上傷口處傳來的痛楚就是快速沒入了左右兩旁的樹林之中。

“小少爺,我們往哪個方向走?”

因為江龍應對有度,身上散發出領袖的氣質,所以在護衛隊長陳泰沒有跟來的情況下,一個身高體壯的護衛自然而然的就視他為主心骨,開口詢問。

其餘的幾個護衛也是把目光放在了江龍的身上。

“深入山林!”江龍一邊拉著林雅快速飛跑,一邊匆匆解釋,“敵方的人數占優,我們隻能想辦法讓他們分散開來,才能求得一絲生機。”

這時眾人身後已經傳來一陣陣雜亂的腳步聲,很顯然,陳泰帶領的護衛們無法將蒙麵人全部攔下。

一個護衛跑動間回頭望了一眼,急切的問道:“那深入山林後咱們怎麼把蒙麵人給分散開呢?”

“再往前跑一點,與敵人拉開距離,又或者是尋個小山坡擋住敵人們的視線,然後咱們就分成兩隊跑,到時敵人也隻能分開追我們。”江龍此時雖然氣喘籲籲,腦門上也滲出了一層熱汗,但頭腦卻非常的冷靜。

“分兵?”

這些護衛們瞬間明白了江龍的辦法。

放在戰場上,就叫做化整為零,多分幾次兵,那麼敵方就必須也得多分幾股追兵才能保證不會跟丟江龍。

這在無形之中,就能層層減弱敵人在數量上占據的極大優勢。

比如已方有二十人,敵方有六十人,二十人與六十人戰鬥勝算不大。

而分上一次兵,江龍這一支還有十人,敵方則有三十人。

再分一次,江龍這一支有五人,敵方則有十五人。

等再分一次江龍這邊有三人,敵方則隻剩下了七八個人。

如果江龍身邊留下的護衛身手足夠高強,兩個人對付七八個人的勝算遠比二十人對付六十人要高的多。

再則,敵方如果隻有七八個人,那麼對於追擊江龍就會顯得力不從心,他們也無法分散成數股,進行大麵積的搜或者包夾索。

不過雖然明知江龍的辦法是正確的,但這些護衛仍然很擔心。

因為分兵次數越多,江龍身邊的護衛就越少。

到時若是不小心碰到豺狼野獸,江龍也是沒有自保之力。

隻是擔心歸擔心,現在情形危急,一時之間卻也想不出更好的應對之策。

眾人盡量加快速度,又跑出十餘丈後,前邊地勢高低起伏,正好可以遮擋住追兵的視線。

江龍立即下令,兵分兩路。

“記得分開後不要想著加速甩脫了追兵,再折過來保護我,不然就白分兵了。”江龍叮囑。

分到另一隊的幾個護衛聞言無奈點頭。

在這裏盡管能利用速度暫時甩脫身後的敵人,但因為地上會留下腳印,所以敵人遲早還是會追上來,他們如果折過來想要和江龍匯合,那麼到時身後的追兵也會順著腳印再跟上來。

那的確是白分兵了。

“小的們繞個圈子去前邊,和前來救援的禁軍匯合後,再一起來尋找小少爺。”一個護衛猛然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道。

“嗯。”江龍虛扶了一把,然後就是匆忙的擺手道:“不要耽擱時間,立即上路。”

說罷江龍就是拉著林雅的手,朝著右手邊的方向跑去。

那個幾個護衛深深的看了江龍的背影一眼,向著左手邊飛快離開。

蒙麵人跑到這裏,發現麵前的腳印分成了兩撥,無奈之下,也隻好平均分成兩隊追趕。

山間樹枝茂密,阻擋了視線,超過十丈遠就看不到對方的人影了。

頂多隻能隱隱聽到對方腳步踩在枯枝爛葉上的跑步聲。

又跑出十餘丈,江龍這邊再次分兵,直到這時身邊隻剩下兩個護衛還有林雅與水藍了。

杜娟也被分到了另一個隊伍當中。

他們這一支還是向右手邊跑。

跑出去幾十丈後,身後雖然還是有雜亂的腳步聲,但明顯比之前要小很多。

很顯然,對方不敢下賭,隻追一路,所以也隻能分兵追擊。

“小少爺,咱們不能再分兵了。”

這時一個護衛出主意道:“您帶著少夫人與水藍姑娘先跑,我們兩兄弟留下來設置陷阱,然後再躲在四周偷襲幹擾追兵!”

原來這兩個護衛是親兄弟,一個叫林輝一個叫林濤,都曾在南疆跟著景老侯爺與南蠻士兵打過硬仗!

南疆氣候濕熱,多雨林,而現在也是在樹林之中,正是他們的擅長。

江龍聞言雙眼一亮,連忙點頭,“好。”

其實他當年也曾跟著馬姓師傅在山林中闖蕩了大半年,馬姓師傅說是要鍛煉他獨自一人的生存能力與隨機應變危機的能力。

他也學習過架設簡單的陷阱。

答應後,江龍不忘叮囑,“記得,不要和他們硬碰硬,幹擾下他們追趕的速度比殺幾個人要更重要,明白麼?”

“是!”林輝與林濤聞言抱拳應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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