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錄事參軍 -【我的帝國無雙】《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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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6 11:16 PM

第八十九章 群官像

  陸寧歸鄉第十二日的時候,在“聚賢館”北苑光祿房,陸寧宴請的賓客變成了靖海軍及海州、楚州重要官員。

    列席的有兵部侍郎、靖海軍兵馬都監馮延魯,靖海軍副使、楚州刺史楊昭,靖海軍教練使林仁肇、排陣使張彥卿,海州別駕李景爻等一眾文武官員,此外還有軍府屬官掌書記趙普、推官陳致雍二人。

    馮延魯以兵部侍郎領靖海軍兵馬都監。

    兵馬都監一職不常設,其品級由所領官員本身品階而定,通常來說,在設兵馬都監的軍鎮中,通常是以副使領兵馬都監。

    而靖海軍,副使領楚州刺史,中樞派出的官員領兵馬都監,從某種角度,顯然是一種監督和制衡。

    更莫說,馮延魯是左相馮延巳同父異母的親弟弟,是馮延巳一黨的中堅力量,和其兄長及其余几名權臣一起,被政敵們稱為“五鬼”,當然,馮延魯論官位,是不夠資格和其他四鬼並列的,但因為和馮延巳為親兄弟,且慣會利用權术,所以才被列入五鬼之中。

    楚州,如果以州城來說,比海州大的多也重要的多,楚州扼守京杭運河南北要衝,商貿發達,整個楚州地界,人口有近二十万。

    楊昭便是由海州刺史遷楚州刺史,都可以認為是一種提拔,更莫說,又以他為靖海軍副使了。

    如果正常來說,靖海軍本來應該鎮楚州,但東海公封國在海州,是以軍鎮鎮海州,陸寧這個節度使,按照慣例領海州刺史。

    不過,陸寧回來十几日了,都沒去海州走一走,一切海州政務,都交由海州別駕李景爻處理。

    對東海公這作派,海州官員都覺得理所當然,李景爻更是心中暗自慶幸,幸好一直以來,自己對東海公崇敬有加,若不然,還真會吃掛落,話說回來,這才多長時間?東海公就開始執掌軍鎮?爵位還提了一等,這遷升速度,真是飛一樣。

    通常刺史强硬的話,州里三名上佐官員就都成了擺設,前朝很多時候,別駕、長史和司馬三名州上佐官員,本來就是安置閑散,給他們個名頭,但具体沒什麼權力。

    現在李景爻,卻真正体會到了權勢滋味,就更戰戰兢兢下定決心,一定要幫東海公將海州政務打理好,如果出一點紕漏,別說對不起東海公的信任,自己可也再体驗不到,現今一州首官的榮耀了不是?

    靖海軍教練使林仁肇,是陸寧在泉漳招募的軍卒中極為出色的一個都頭,從眾都頭選拔一名提為軍鎮教練使,主管軍鎮練兵事務,陸寧選中了他。

    此刻坐在此間,林仁肇心中滿是激動。

    他本是閩國將領,人稱林虎子,閩國敗亡,他歸家閑居,后來東海公平定泉漳,他聽得這東海公乃是無雙國士,是以待東海公招募勇健充入親軍時,他抱著試試看的念頭報名參軍,卻不想,東海公親軍訓練極為不同,令他眼界大開,而且,軍中氛圍及提拔機制前所未見,在這支軍中,真是金子便會發光,完全不會被埋沒。

    他很快被提為都頭,而每一個新晉之都頭,都會被東海公召見。

    或許因為應答比較好,是以在東海公心中留下了印象,東海公從都頭中選拔一名為軍鎮訓練使,聽說親口點了他的名。

    不過林仁肇心中明白,在東海公心中,這親軍中不過指揮十名士卒的都頭,就能在靖海軍中充任主要將領,可見東海公對親軍的偏愛,當然,真正在東海公親軍中歷練過,就知道東海公的這種偏愛完全合乎常理。

    林仁肇不知道的是,陸寧選他任軍鎮訓練使,也是因為隱隱對他的名字有點印象,好似是南唐最后一個名將,可惜的是,后主李煜中了趙匡胤的反間計將其殺掉,名字好像一樣,而召見他時,聽他言談,在親軍都頭中,絕對第一檔的人物。

    而且,不說那數十個都頭,就說眾太保,很多太保勇則勇亦,但只適合做衝鋒之卒,未必能獨當一面,如做現今林仁肇這個軍鎮高級將領的位置,就未必能合格。

    林仁肇當然不知道這些,只是心里暗暗立誓,一定要將海楚軍馬,訓練的有模有樣,想和主公親軍比肩那不可能,但最起碼,要有這個目標。

    靖海軍排陣使張彥卿,本來是楚州防御使,去年周兵伐唐,張彥卿整肅軍馬嚴陣以待,下了數十道很不近人情的命令,如果楚州真被周軍襲擊也就罷了,偏偏周軍在壽州兵敗,于是,張彥卿的苛責之令就成了被政敵攻擊的口實,隨之被罷黜楚州防御使,若不是陸寧保舉,現今還在家中閉門思過。

    陸寧倒是知道這個張彥卿,在歷史上,曾經死守楚州,令周主郭榮苦攻四十余日,他和千余名士卒全部戰死,無一個投降,郭榮折損兵馬不少,一怒之下便令屠城,楚州城內,房屋几乎全被焚火,百姓被殘殺万余人,這是歷史上的公案,郭榮的黑點之一。

    楚州沒發生圍城之戰,結果害得張彥卿被罷官,陸寧也有些無奈,這種悍勇忠貞之將,能為自己所用的話,當然要試一試。

    張彥卿當然也不知道這些,他對這位口碑兩極化的東海公並沒有什麼好感,至于東海公之神勇無敵,想也知道是吹噓出來的,看他玉面郎君模樣?能上陣殺敵?

    當然,作為下屬,東海公又有重新啟用之恩,兢兢業業辦差就是了。

    掌書記趙普,同時也為東海國相,推官陳致雍,同時也是東海國郎中令,位在左右侍郎之上,國相之下。

    他倆的身份,都是東海國屬官,又是軍府的幕僚。

    泉漳官員,陸寧僅僅保舉了一名陳致雍帶回屬地,因為官原等,家就在泉漳,都是宗族觀念極强之人,千里迢迢來海州本就不現實,對他們來說,那等于發配了,而陳致雍倒是可以四處漂泊的樣子,曾經在金陵做過官,郁郁不得志又返鄉,而他的志向,本就不想蝸居在泉漳這種偏僻之地。

    當然,也就這個陳致雍,特立獨行一些,問他想不想和自己去海州,他立時納頭便拜的樣子。

    其余人,想也都會推辭。

    何況,陸寧雖然覺得自己封國極需要人才,可去泉漳轉了一圈,便搜刮一堆泉漳名士回東海,必然會落人口實。

    現今這豐盛的宴席上,望著諸官,陸寧心中,同樣頗多感慨。

    突聽馮延魯道:“小小都頭,也配與我吃酒?!”

    卻是林仁肇,有些醉意,舉杯正挨個給上官敬酒,第一個,敬了這馮延魯。

    因為這桌酒宴,本就有為剛剛赴任的馮延魯接風的意思,林仁肇又聽主公言,要對這馮延魯加倍恭敬,是以,第一杯酒便敬馮延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6 11:44 PM

第九十章 十大罪和包打聽

  馮延魯心里有些不爽,同桌而坐的這都什麼人?楊昭、李景爻也還罷了,其余几個,張彥卿,獲罪免官的主儿。

    趙普,北國降卒?我沒聽錯吧?

    陳致雍,閩國余孽,泉漳叛亂之州出身。

    敬酒的這個就更逗了,不但是閩國余孽,在東海公親軍中也只是個小小都頭,而且,和禁軍廂軍百人為都不同,這林仁肇,僅僅是一個十人都的小都頭。

    怎麼就都各個搖身一變,成龍成鳳的?

    這小都頭,更要成為軍鎮訓練使,總掌本鎮所有州縣之卒的訓練之務?

    他能行嗎?

    東海公,這都不是任人唯親,簡直是瞎胡鬧,真不知道,樞密院及聖天子,怎麼會准了他保舉的這些零碎的?

    雖然來東海前,不僅僅兄長說,他自己也早有了計較,和這東海公就算做不到鸞鳳和鳴,但也要相安無事,但此刻,看著桌上這些東海公保舉的官員,他實在是有些坐不住了。

    加之多喝了几杯,林仁肇來敬酒,他一句“小小都頭,也配與我吃酒?!”脫口而出。

    林仁肇聽馮延魯言語,立時鬧了個大紅臉,隨之臉上有怒氣升起。

    “來來來,虎子,我陪你這杯酒,馮都監酒力不勝,就免了吧!”陸寧笑著舉起了酒杯。

    林仁肇怒目瞪了馮延魯一眼,轉身躬身,“謝第下!”現今都是軍鎮要員,趙普、陳致雍、林仁肇三名郡公府出身的,也便稱陸寧為第下。

    林仁肇仰脖子將一杯酒干了,又說:“第下賜酒,屬下連干三杯!”一口氣干了三杯酒,這才坐回原位。

    馮延魯知道自己話語有些不妥,也就沒做聲。

    散席后,馮延魯卻來到陸寧身邊,笑道:“東海公,燕王殿下托我捎個口信,那火藥,几時給他送過去?”

    馮延魯並不知道具体情形,只是從金陵動身前接到燕王親筆書信,幫燕王捎個口信而已。

    陸寧笑道:“放心,就這几日,我便從爆竹場調撥一些過去。”

    燕王李弘翼,確實是個人物,顯然他並不太相信運氣這回事,而是詳詳細細打探了自己在泉漳二州和晉江王交戰的情形,知道了自己有火藥助陣,自己到了金陵面聖,動身回東海前,就見到他信使,並有他一封親筆信,索要火藥及配方,說是要用作與吳軍作戰。

    陸寧便給他准備了配方及爆竹場的一些火藥。

    當然,用作爆竹場的配方,三個主原料的比例就錯誤不小,更加一堆亂七八糟的添加物,響是肯定能響,至于燕王如何使用,就不關自己的事了,實在不行,就將“發現了原始藥方”的几個老道給他送過去。

    見陸寧答應的痛快,馮延魯才放心,他雖然不知道火藥是何物,但燕王書信里好似極為看重,自己雖然僅僅是稍口信,但能促成此事,總有好處不是。

    “東海公,何時去海州治軍啊?”馮延魯又笑著問。

    本朝軍鎮,除了泉漳自立狀態的清源軍,並沒有真正的鎮兵,各軍鎮調度指揮的,就是其轄區內的州兵和縣兵。

    各州各縣都有常備兵,此外,還有團練鄉兵,用前朝舊稱就是團結兵,也就是農閑時征召訓練的農戶,農忙時便歸農。

    現今靖海軍,海州常備軍一千人,楚州常備軍兩千人,各縣各鄉加一起又有團練五千人左右,當然,鄉兵團練的戰斗力,可以忽略不計,用來防賊防盜還可以,真遇到敵軍犯境,根本不堪一擊。

    聽馮延魯催自己去海州,陸寧拍了拍頭,“一路舟車勞頓,感染了風寒,待我將養將養,病根未除前,每七日,我便勉為其難的去海州一次,終不能荒廢政務,便拼了這身体,為聖天子效死命!”七天里,拿出一天的時間處理海州政務軍務,完全足夠,除非下面運轉的官僚軍官機器,出現什麼問題。

    馮延魯無語的看著他,好像,留從效彈劾這東海公十大罪里,就有“偽病怠政,令部屬紛紛效仿”一條,說這東海公帶頭,領著闔府官吏,裝病不上衙,“哥奴李貓,未及也!”留從效,這是直接將東海公罵成了李林甫、李義府之流。

    現今看來,這條彈劾的,只怕,只怕是真的……

    不過馮延魯也就肚子里腹誹,臉上掛笑:“好,東海公好好修養,盼早日康復!”

    陸寧微微頷首。

    ……

    晚上時,在這聚賢館北苑暖閣,陸寧召見了王進等几名大掌櫃。

    這些大掌櫃,更像是陸寧手下的貿易集團,從各地采買貨品到東海,主要便是和胡商們交易。

    當然,陸寧醉翁之意,這些商賈,也有收集情報之意,當然,從商賈們看來,這些情報都是行商所用,比如各地物價,山水災禍,甚至各個州府那些官員品性如何,士卒軍紀如何等等,哪里出現盜賊?哪里更為太平?等等等等。

    都和行商息息相關,但在陸寧眼里,這些,又何嘗不是重要的情報?

    見了几名大掌櫃,最后,陸寧又喚來尤老三,問起各處收債之事。

    和尤五娘、尤老三吃飯,沒說這些,只嘮家常。

    尤老三現在在外間可是牛氣衝天,養著數十個幫閑,不僅僅是幫主子討債,而且,也成了東海的包打聽,宛如密探,現今,聽主子的話,這包打聽,更要擴散到海州、楚州全境。

    要打聽的事也多,就如以前在東海國,刑訟冤案不提,主要還是查探有沒有地主、行商、匠戶隱瞞土地、收入等情況,比如有一家鹽行,給雇工的費用,就少報,如此,雇工可以少繳稅,不過鹽行實際給的雇工薪酬,又低于同行業其他商行,等于就是,商戶和雇工,都可以從中受益,承受損失的,是東海國庫。

    這家鹽行,隨即遭到了重罰。

    尤老三覺得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自己等只是包打聽,沒有一丁點權限抓人拿人,一切都要等公府十二司調查后,由十二司中相關之司房處理。

    如果再給自己抓人拿人的權力,那只怕整個東海,除了主子,就自己最威風。

    聽陸寧問起討債之事,尤老三自己都覺得沒意思了,那海州司法參軍王吉和沭陽縣令崔衡,現今都是主子治下之官,自從主子領靖海軍節度使的消息傳到海州,王吉和崔衡,就都快活死人一般了,原本主子去了極南之地,這倆還都有些旁的心思呢,對自己,也不如以前客氣,卻不想,短短几個月,傳來主子加官進爵的喜訊,而對他倆,就是絕對的噩耗了,從那以后,兩人已經變成行屍走肉一般,正是年俸之時,兩人都乖乖交出來,自己都覺得,去催債沒什麼意思了。

    “官員的債務,就先停了吧,不要隔三差五的去了,每年看看,他們能拿出多少算多少就好,你還是把包打聽這件事做好。”陸寧端著茶杯,隨口說著。

    “是,小的明白!”尤老三懂,現今主子身份不同了,自然也要注意一些影響了。

    而且,王吉、崔衡之流,那丁點俸祿,在主子面前,早已經微不足道。

    就說主子從金陵回來,帶的珍奇異寶,好像就能賣上十万貫,贏的誰的,就不知道了。

    “哦,過几日,保寧王要從金陵來東海游玩,最近這段時間,你眼睛擦亮點,別令東海,鬧出什麼事端。”

    “是,是,小的這几日,都不眠不休,為主子打探消息!”

    陸寧笑笑,拿起茶杯喝茶。

    見陸寧不再說話,站了會儿,尤老三躬身,慢慢倒退而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7 12:03 AM

第91章 話悲愴

  和保寧王同行的,是一個十几人的使者團,准備從東海港出海,前去契丹見契丹國主,請求互市。

    契丹和南唐、吳越都有貿易來往,往往是契丹送來几万頭羊、几百匹馬交換唐和吳越的布匹、茶葉和藥材。

    雙方貿易,只能走海運,而大多屬于官方貿易。

    不過自從東海港漸漸成為貿易港口,一些阿拉伯商人發現了商機,從東海販運貨物去契丹的蘇州,也就是后世的大連金州,進行互市活動。

    契丹國主耶律璟暴虐成性,對近侍則極端殘忍,常濫刑濫殺,但另一面,又多次下詔減免賦稅、禮敬臣下,史稱“終穆之世,無罪被戮”。

    也不知道是他的大臣開明還是他本身就是個聰明人,有阿拉伯商人去貿易,他並沒有鎖關,而是令開蘇州鎮東關收取船稅,同時在鎮東關前設市,供胡商和契丹人交易,漸漸的,那一帶,形成了一個小市場,又被契丹人稱為東市。

    而好久沒和契丹進行貿易的南唐官方,顯然因為和吳越之戰,想購買良駒,是以才再次派出了使者團,由戶部侍郎韓熙載為招諭使,也可見唐主對此次出使契丹極為重視。

    不過,保寧王只是順路坐了韓熙載的快船,自不是要和他一起出使契丹。

    ……

    在東海港,保寧王看著什麼都新鮮,陸寧也是心情很好,帶著他在港口的瓦肆之中,游玩了一番。

    陸寧心情好固然是因為和保寧王很投脾氣,但主要還是因為保寧王說起,几日后,便又有五千匹蜀錦、兩万貫錢運來東海,來自皇太弟府上。

    不過保寧王也笑著說,就這些了,你可別用你的話說“敲牛皮糖”,沒完沒了的前去索要,李從浲和其父,付給你的珍寶加絹錢等,怕也有十万貫了,差不多了。

    陸寧琢磨著也是,雖然皇太弟家大業大,但開銷也大,這十万貫,怕也是砸鍋賣鐵了,李從浲,更不定怎麼被老子訓責呢。

    說起來,南唐雖然富足,但便是國庫,也不過七八百万貫積錢,畢竟偌大國家,歲入歲出,都是天文數字。

    不過,陸寧隨即就微微蹙眉,自己這可不徹底得罪皇太弟了?

    畢竟,這筆賬,皇太弟不會記在保寧王和唐主頭上。

    唐主,只怕可不僅僅是為保寧王出氣,他雖然耳根子軟,看事情可看得很明白,從此以后,自己和皇太弟可說水火不容。

    唐主現今,恐怕早就轉了心思,不怎麼想傳位給皇太弟了吧,所以,能給皇太弟制造些對立面,便推波助瀾?

    不過,本來自己也不在乎,除非自己拜在皇太弟門下奉他為主,不然早晚都得得罪他。

    “東海公,你這東海港什麼都好,就一樣不好,你該禁行商和契丹互市,契丹人狼子野心,還是少交往的好!”提起契丹人,保寧王咬牙切齒的。

    此刻站在碼頭上,眺望北方碧藍海天一線,保寧王臉色很冷。

    第一次見保寧王這樣嚴肅,陸寧倒微微一呆:“保寧王此話何解?”

    “北人殺漢人無罪,漢人殺北人死罪!東海公未聽聞過麼?”保寧王冷冷說。

    陸寧愣了下,其實現今這些權貴,對外族異族等概念很模糊,比如南唐,要對抗周國,就采取遠交近攻,希望和契丹交好。

    倒是平民百姓,如幽云十六州之中原子民,因為契丹人現今還采取一種比較原始的統治辦法,對待幽云十六州的中原人便如統治奴隸一般,是以,幽云境內,經常爆發起義。

    但對中原政權來說,幽云子民的吶喊,又有誰會在意?

    便是周,也不過是因為恰好和契丹北漢接壤,幽云又是富饒之地,才會興兵征伐契丹。

    只是卻不想,這個保寧王,對契丹人是如此看法。

    保寧王又嘆口氣道:“晉之石重貴,雖是偽主,昏昏噩噩,但不願對契丹稱儿皇帝,被契丹攻破國都,强占其偽妃,殺人放火,謂之打草谷,以蠻兵行禽獸之事,此本該是我中原人共同之辱,奈何金陵諸賢達,往往作為笑談,取笑那晉之偽主昏庸無能,真是……”說著,連連搖頭。

    陸寧目光,也看向了北方。

    在后世思想,一向認為民族大同,但真回到這個歷史時期,才會明白,在未融合前,異族之間,本就是你死我活的爭斗。

    如果不算那歷史上最亂七八糟朝代晉朝及由之而來的南北朝時期,現今這后晉末代帝王石重貴,應該是歷史上第一個被蠻族攻破中原國都並俘虜皇帝强占其后妃的帝王吧。

    不過,比之一百多年后的靖康之變,那才是真正的恥辱。

    “所以,我是極不贊成和契丹人交好的!”保寧王望著北方,幽幽的說,突然,他又笑了,轉身拍拍陸寧的肩頭,“不說這些了,平添郁結之氣!走走走,玩葉子戲去,倒也真是好玩。”轉眼間,他又變成了金陵城中那個只知道斗雞逐狗的紈绔。

    陸寧笑笑,想了想說,“保寧王,待有朝一日,希望你我能在上京金帳中吃酒!”

    保寧王一愣,隨之大笑,“好,我就在金陵,等著你,看你哪一天,能來請我去上京吃酒!”

    陸寧便不再多言,指了指前方瓦肆,說:“葉子戲,好玩是好玩,但卻沒看這參軍戲有意思了,來來來,我們本地參軍戲,和你以前看的可不同,稱為雜劇,來來來,帶你去看看。”

    保寧王立時心癢難搔,几步,卻是跑到陸寧前面去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7 12:57 AM

第92章 公主嫁到

現今正是春暖花開之時,東海街頭的市面比陸寧離開前繁華了許多。

    在東海公府以“東海”為冠頭的各種商行肆鋪的帶動下,東海城內各種各樣商鋪的招牌豐富了許多,而且,漸漸以橫匾豎匾為主,不再是以前簡陋的幡旗了。

    東海公府的產業實際就是東海公的私產,在這東海城內的店鋪主要有“東海大客棧”、“東海鹽糧油專賣”、“東海瓷器軒”、“東海酒樓”、“東海甜鋪”、“東海茶樓”、“東海錢庄”、“東海典當”等等。

    按照后世來說,就是包羅万象的金融商貿集團。

    其中東海錢庄,發行銀票,面額為一文、五文、十文、百文、千文五種。

    顧名思義,價值對應相應的銅板。

    以此方便東海境內商貿,任何人都可以憑票據在東海錢庄兌換足量銅板。

    這種票據,當然也不可能流通出東海,但本地人,卻漸漸覺得方便又有保障,甚至東海公府屬官、差役、奴仆的月料,東海公府產業的掌櫃伙計薪酬,也用銀票支付,漸漸帶動了整個東海的使用紙幣的風氣。

    現在,葛四郎就愁眉苦臉站在陸寧身側,被其父命令來取經。

    這里是東海甜品鋪,大小蜜桃,每人拿個竹串糖餅,看著栩栩如生的金黃色小動物,都不舍得吃。

    四個刀婢,將國主的靠窗桌位擋的嚴嚴實實,十几名便裝朴刀典衛,就只能在大街上布防了。

    陸寧面前桌上,擺著熱氣騰騰一碗甜湯,陸寧正細細品嘗。

    葛四郎就愁眉苦臉站在陸寧身旁,准備聆聽陸寧教誨。

    葛員外顯然聽說了東海錢庄發行銀票一事,大受震動,卻是在琢磨能不能整個葛家櫃坊也發行票號,爭取這些票號,也能流通。

    但葛員外自然也知道,能用來流通的票號和飛錢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而且,要說用到所有葛家櫃坊分號所在的州府,和在東海一地流通更截然不同,不說有沒有人願意用有沒有商家願意收,就防偽,都是個天大的難題。

    畢竟,東海小小地域,要教授人們如何識別銀票很簡單,紙是上好蜀紙,上面郡公府印章是東海公親筆字跡,偽造不容易,真有偽造的,那也需要大量人力財力,要查出來就很簡單,本來就是家大業大之人,投巨資,行這等怕是會連坐几族的勾當,實在得不償失。

    但若說面對全國各州府的葛家櫃坊,要發行類似銀票,好似就有些不現實了。

    但葛員外不死心,所以,被認為甚受東海公青睞的葛四郎又被派了來,向東海公取經,看東海公有沒有什麼好主意。

    陸寧品著甜湯,卻是在琢磨隴如部一事,早前已經去信,令他們全族種植甘蔗,那隴如土寨的土地,實則本來就適合蔗田生長,只是以往便是蔗田,他們也無處去交易,現今,隨著收入增長,東海對糖料需求也隨之增長,但上好甘蔗基本生在占據兩廣和海南的南漢及占據蜀地的蜀國,還有剛剛立國十几年的大理國,不過,這些產地,自然都不如隴如部這樣方便。

    而且隴如部種植甘蔗的話,也等于是自己的產業,價格自己定,不會被壓價抬價。

    當然,要隴如部種植甘蔗的同時,自己也給幫自己看守泉山別苑的王敬軒去了一封信,要他購置足夠的糧食送去隴如部,如果錢不夠,暫時尋鄭王支取,日后自己歸還。

    正琢磨之際,旁側葛四郎怯怯道:“東海公……”

    “啊,暫時沒什麼好法子!”陸寧搖搖頭,真要南唐全境利用櫃坊進行紙幣流通,現時根本不可能,別說現今南唐,就是出現一個統一的全國性政權,可能性也不大,弊端和漏洞太多,不過真有一個全國統一的强力中央政府情況下,倒是可以用貴金屬鑄錢,金幣銀幣這種,改善銅幣進行大額交易的不便,還是有可能做到。

    小額紙幣,倒是可以考慮,類似宋時在川蜀境內發行交子,雕板印刷,做好防偽,不過,那也是很麻煩的事情了,要考慮周全。

    “哦,哦,東海公說不能,那就必然不行了。”葛四郎松了口氣的樣子,顯然,如果東海公真有什麼辦法,他就要轉述給父親,如果東海公的高招他聽不明白,轉述中有什麼疏漏,必然會被父親見責。

    突然,外面傳來急促馬蹄聲響,到了近前猛地馬嘶鳴,有人跳下馬,匆匆而入,卻是騎射戍戍主陸青。

    大小蜜桃和一眾典衛自不會攔著他,他匆匆來到陸寧桌前,單膝跪倒,見有外人在,欲言又止。

    葛四郎見機的快,賠笑道:“第下,小的去外面轉一轉。”

    陸青見葛四郎離去,才壓低聲音道:“主公,沭水渡口來了一票北人,自稱為首是北國偽公主永寧……”

    東海境的沭水渡頭,對面便是周國沂州,當初沂州亂兵,便是渡沭水來東海劫掠。

    現今沭水渡頭的這一端,日夜都有哨探,想如同以前那樣劫掠,卻是不容易了。

    永寧公主?陸寧微微一怔,腦海里浮現出那高貴淑雅的女子身影,雖然其相貌平平,比不上甘夫人、尤五娘這等絕色,但一雙清澈眸子,現今還令人難忘。

    不過,印象最深刻的,還是這永寧公主視人命如草芥的宮闈作派。

    這些介入權力斗爭的公主都這樣吧,有自己的價值觀,甚至有自己的大義,不過莫說普通百姓,便是文武百官的死活,很多時候,根本不在她們考慮中,就如這位永寧公主,心中的大義自然是維系大周郭家之天下,為了這個目標,犧牲任何人怕是都在所不惜。

    不過,她突然跑來東海?

    好像有意思了,周國朝局,必然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請她到聚賢館,注意保密,我這便去!”陸寧站起身,對這永寧公主,用了個請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7 01:02 AM

第93章 纖纖紅酥手,謀划天下事

  聚賢館北苑雅閣,陸寧走進來的時候,那紅紗裙曼妙身影正欣賞王右軍的真跡,這几幅王羲之的真跡,自然是葛四郎使用搬運大法,從其父親寶庫,搬運到了東海,不過,由此倒也可以得見天日,且陸寧多少懂一些保養之法,至少比這個年代的人懂得如何保養古玩字畫。

    聽到腳步聲女子回頭,見到陸寧猛的一怔。

    陸寧笑笑:“永寧公主,你好。”

    “你是東海郡公陸寧?”女子清澈似水雙目狐疑的上下打量陸寧。

    陸寧笑笑:“如假包換。”施施然坐下,做個手勢:“殿下請坐。”

    大小蜜桃來奉茶,永寧公主打量著她倆,又看看陸寧,清澈眼眸,便有些戲謔意味。

    “東海公,你應該有一名妹妹吧,很是了不起啊,單槍匹馬,深入敵營,又殺城奪門,安然而去,真是我見過的巾幗第一!”永寧公主連聲贊嘆著。

    陸寧笑笑:“趙匡胤和李重進,已經開始火並了麼?”

    永寧公主微微一愕,隨之微微頷首:“果然,我來這東海沒有來錯。”

    接著,粉臉一黯,說道:“我那可憐的侄儿宗訓,無故身死,趙匡胤擁立我幼侄宗讓在京兆府登基,稱宗訓是李重進所害,李重進則稱趙匡胤石守信叛亂不成,遂害死宗訓,率領部分禁軍綁架我幼侄宗讓逃去京兆府,為亂臣奸佞,號召各地鎮兵前往東西二京集結,討伐叛逆。”

    周國的京兆府就是西安,顯然趙匡胤和李重進的矛盾終于爆發,而且,爆發的是如此猛烈。

    不過原本遙領京幾門戶的歸德軍節度使,又掌握禁軍,盤踞東西二京的李重進,卻是吃了個大虧。

    郭宗訓怎麼死的真相現今是個謎,但從局勢上看,趙匡胤扭轉了一直以來的絕對劣勢,擁立郭榮最后一個還活的的儿子為主,挾天子之義,有了向李重進發起挑戰的資本。

    石守信,是趙匡胤的異姓結拜兄弟,義社十兄弟之一,當年剛剛投入后漢樞密使郭威門下的新秀軍官,有十人結拜為異性兄弟,便是后世所說的義社十兄弟,不過顯然在現時,他們的關系比較低調,畢竟結黨從來不是什麼好事,是以石守信一直在禁軍任職,卻沒被李重進貶謫。

    由此,才使得石守信抓到機會,劫掠了郭宗讓逃去了趙匡胤的地盤。

    “我也不知道他們誰好誰壞,我本正在青州替宗訓犒軍,得到密報,一時無計,只能南來請唐主借我軍馬,討襲中原,接到宗讓,以辯忠奸。”

    陸寧打量著永寧公主,這小丫頭年紀不大,心機深沉的很,兩個侄子的死活只怕也不放在她心上,她所希望的,不過是希望周國之郭家正統能一直延續下去。

    郭榮比歷史上死的早了几年,是以現今被趙匡胤擁立為帝的郭宗讓是郭榮最小的儿子,不過,哪怕這郭宗讓也死翹翹,這永寧公主怕也不會眨眨眼睛,估計就會尋個什麼孩童,胡編一通或者怎麼想辦法令其成為父親過繼之儿。

    陸寧思索之際,永寧公主又道:“我有宗訓血衣詔,令我借南兵討賊!”

    陸寧笑笑,好,大義有了。

    “趙匡胤李重進相爭,必引起各路軍鎮觀望,唐軍可由東海入齊魯之地,平盧節度使藥元福為我父肱骨之臣,你可知?”永寧公主一對清澈無比的眸子凝視陸寧。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年余時間,從清醒過來,也八九個月了,對藥元福這等當世名將又怎麼會不知道?

    這位藥老太師年少時悍勇無敵,后期則用兵如神,歷經五朝,不過,最受器重時,是在永寧公主父親周太祖郭威時,幫著郭威,打下了周國根基。

    不過現今老先生七十多歲了,永寧父親也就是周太祖郭威病逝后,便有意告老,郭榮在壽州戰死,趙匡胤和李重進兩黨相爭,老先生則被幼主加檢校太師,領平盧軍節度使,遠離一線也離開京師養老。

    平盧軍,鎮青州,治下青、淄、萊、齊、登五州,實際就是后世山東中部及東部一帶。

    “你可說服藥老太師為你所用?”陸寧心中一動。

    永寧公主微微頷螓首,“不錯,你來看!”袖子一抖,卻是拿出了一張軍防圖。

    陸寧走上去看,這張軍防圖,實際就是后世山東地區的地圖。

    永寧公主指著和東海接壤的沂州,說:“我就是從沂州來,沂州防御使李曜知我有血衣詔,又有唐軍相助,願追隨于我!”

    陸寧笑笑,沒說話,想也知道,不說血衣詔了,便是有唐軍相助,這永寧公主也不知道說的多麼誇張,還沒影的事就畫下了大餅,嚇得李曜只能口頭同意歸順。

    有大義,又有强大外力相助。

    而周國陷入內亂,李曜知道自己便是不降也是孤城,沒有援軍,很快就會被擊破。

    說起來,沂州自己去過,當時正是這永寧公主游街,自己一口氣射殺了數名沂州將領,聽聞這新任沂州防御使李曜,本是沂州別駕,是一名文官,想來膽子不太大。

    永寧公主蔥白玉指又指向了東海東北方向的密州,“密州刺史高懷德,和李曜交好,可招之!”

    高懷德?陸寧怔了下,什麼時候密州刺史換成高懷德了?這家伙,可是牛人,通常來說,這個時期自己聽過名字的,不是大牛就是大惡。

    他順口也問了出來:“高懷德怎麼來密州了?”

    高懷德是周國名將、秦王高行周之子,十八歲從軍,父親被遼軍重重包圍,他率親軍左衝右突殺散遼軍救護其父脫險並擊敗遼軍,二十歲時便被授州刺史。

    和自己是穿越人士不同,這才是真正當世名將。

    永寧公主對陸寧知道高懷德的名號一點也不奇怪,說道:“上個月被授密州刺史。”

    陸寧便明白了,三年前高懷德父親病死,而他顯然和趙匡胤交集不多,又被李重進忌憚,所以被打發來了密州,密州終歸也算和唐國之前沿,派名將來守,也有點邏輯……

    而且自己在沂州射殺數名軍政大員后,這沂州和密州,想來有些靠山的周國官員,也不願意來。

    其實如高懷德,比之義社十兄弟及潘美曹彬等趙匡胤鐵杆不同,歷史上他成為宋臣也不過隨波逐流,至于其后趙匡胤拉攏,將妹妹嫁給他,那是以后的事情,現今,高懷德對趙匡胤和李重進,怕都不怎麼感冒。

    永寧公主纖纖玉指又向北指,指著淄、萊、登三州說,“彙聚沂、密之卒,又有唐國援軍,本宮便可說服此三州歸順。”隨后才指向青州,“爾后,再說服藥伯伯……”又向西,指向齊州,“齊州防御使張永德,是我姊夫,雖被李重進由都護貶為州令,但他必不會聽我號令,不過此時我們已得齊魯大部,合諸州兵馬,又有唐軍相助,必能攻克齊州。”

    陸寧聽到這里暗笑,永寧公主的姐姐必然深知這個妹妹的性格,知道什麼血衣詔之類的全是胡說八道,妹妹又想興風作浪而已。

    永寧公主又指向地圖,“如此屯兵齊州,同時遣使招撫棣、濱二州,兩州都在黃河南側,屬齊魯之地,外又無援,又有我血衣詔敕令,必降!兗州地,則到時審時度勢,或剿或撫,亦或暫不理會,不過此時,我們已經得齊魯地,對趙匡胤、李重進之爭,坐山觀虎斗,觀其情勢,謀定行止。”

    “只是此事,兵貴神速,若晚半步,各州有了決斷,便難北進一步。”

    陸寧其實不用看這軍武圖,也能想象到周國局勢,李重進死忠,主要在兩京之地附近軍鎮,也就是河南腹地。

    趙匡胤的擁躉,則主要在周國西部各州,當然,這些州府,也必然會有效忠李重進的,雙方之間勢力,犬牙交錯。

    而兩個勢力,現今第一要務,盡力爭取的自然是屯了重兵的北方諸州。

    而且,內戰旋即就會爆發。

    山東各州,第一時間內,會是被遺忘的角落。

    而從唐國東海出兵,有永寧公主大義,奇襲山東,若運籌得當,確實是一步妙棋,各州包括平盧軍軍鎮青州,對李重進和趙匡胤的內戰,估計一時都會彷徨,李重進和趙匡胤必然都會派使者來招撫,但就遠不及永寧公主親身而至,又有大義又有武力這般有說服力了。

    趁趙匡胤和李重進鷸蚌相爭,現今確實是鯨吞山東的良機。

    而且,山東從春秋戰國就是中原人口最稠密之處,漢代為人口第一大省,甚至占人口五分之一,史料記載西漢時三百多万戶,一千余万人口,爾后偶有升降,只是五胡亂華,齊魯地,受到了致命的打擊。

    但到隋代,又恢復人口第一大省,到唐代開元年間,人口占全國十分之一左右,也有几百万人口,現今雖然因為唐末戰亂,人口又銳減,大概百五十万人,但仍然不失為一處亂世中,可經營之地。

    且因為開發很早,所以,荒蕪的田地,只要有壯丁,便可以重新開墾,若能避免戰火再次侵襲,流民復歸,容納几百万人口不在話下。

    這塊地域,永寧公主當然不是來送人情的,她自然早就有謀划,在得齊魯之地后,怎樣將唐兵再禮送出境,怕是早就想好了,畢竟唐兵其實戰斗力不强。

    而且,引狼入室的風險,她也只能承擔。

    琢磨了一會儿,陸寧立時站起來大喊,“來人,來人,叫陸平來,再備匹快馬,我要去海州!”對永寧公主道:“三天之內,便可起兵!如何?”

    永寧公主,本來講的有些累了,坐下歇息,品著茶水,暗暗點頭,正琢磨這東海公果然如傳聞一般,窮奢極欲,第一愛好就是享受,這熱茶,也和自己喝過的完全不同,不知道是如何蒸煮之法,好喝了許多。

    但突然聽陸寧話,她呆了呆,清澈眼眸終于露出詫異,“三天?你不需向唐主上奏疏麼?不需要唐主調配軍馬嗎?我也要遣使覲見唐主剖析利弊……”

    陸寧笑道:“就如你說的,兵貴神速,等我軍馬進入齊魯,正是齊魯各州惶惶之時,如此事半功倍,若時間長了,只怕諸州站定了立場,便失卻奇兵之效。奏疏一會儿我便遣人送去金陵,但怕等不及回敕。”

    永寧公主更是吃驚,“那,你有多少軍馬?”

    “海楚二州三千儿郎,本部八百部曲!”陸寧隨口說著,已經向外走,喝道:“快快快,我的馬呢!”

    饒是永寧公主智計百出,宮闈之中爾虞我詐更不知看破多少人心,巡游各地,奇人異士之傳聞聽了不知凡几,可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人,簡直,簡直不知所謂……

    ……

    馮延魯氣急敗壞的衝到了正在海州府衙中踱步的陸寧面前。

    “東海公,我是不是聽到了謠言?你要起海、楚軍馬伐周?”

    馮延魯已經蒙圈了,這東海公,是瘋了嗎?

    下令靖海軍兵馬集結,更令全軍鎮農戶抽丁,征募團練作為幾重民夫。

    又令楊昭、李景爻等征集購買糧草。

    而且,好似大軍馬上就准備開拔,據說東海千名幾重卒已經動員完畢。

    “不是什麼謠言。”陸寧懶得跟他多說,和楊昭、李景爻倒是耐心解釋了一番,和這馮延魯,再把自己說過的話說一遍,也說服不了他,那也不必多言。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麼?還是?有敕令秘旨?”馮延魯眼睛突然一亮,覺得東海公應該沒那麼大膽子,可能是有了秘旨。

    陸寧已經邁步向外走:“兵貴神速,馮侍郎不必多言!”跟楊昭、李景爻倒是暗示了自己有秘旨,令兩人沒那麼多后顧之憂,反正事后如果有罪責,他倆都可以推給自己。

    馮延魯氣得全身發抖,在后面喊道:“東海公,此征本官全然不知,自會上奏疏申明!”

    陸寧腳步不停,早大步去了。

    永寧公主帶來的,可是一個天賜良機,只要自己運籌得當,几個月后,應該就不似今日這般,一切都看人眼色了,自己一直等的,就是現在的機會,更莫說,泉漳一行,更堅定了自己自强自立,再不仰人鼻息之心。

    自己並不想和唐主那自己思及頗有好感甚至感覺像自己長輩的人為敵,但是,在這個世界,要想活得更好,親朋更安全,打下一個大大的地盤,才是安身立命之道。

    何況,就算自己有心為那老人解解憂,也得自立自强才有資本。...<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7 01:44 AM

第94章 去天三百里 (上)

   沂州城府衙,站在旁側的李曜滿是無奈,永寧公主所說幫其討伐叛逆的唐軍就是城外那几千人馬?而且,除了數百東海公親軍看起來還像那麼回事,其余軍馬,看皮甲軍械就是州縣兵,根本不是唐軍禁軍精銳。

    坐在上首的永寧公主,心里又何嘗不尷尬?不知道白了陸寧多少眼,但清澈眼眸,此時卻是極為堅毅之色,緩聲道:“唐軍强援,隨后便到,你可已經去信密州?明日,我親自前往。”

    李曜這才松了口氣,連聲道:“是,是。”

    左首端坐的陸寧看著李曜笑了笑,“當日,你在几名武將之后,著墨綠官袍,今日,卻是緋色之袍了,想不到,會和你在這等情形下再見。”

    李曜呆了呆。

    陸寧又道:“那日,我看到你匆匆策馬去殿下車與旁,很是調度有方,是個人才!”

    李曜立時滿身冷汗,這才知道,東海公是說當日張暉等武官被射殺一事,原來,這東海公真的親自來了,而且,自己顯然在閻王殿里走了一遭,能活下來,只在這東海公一念之間。

    “東海公,只有你我三人,不必誑語,當日你來沂州,有几人?”永寧公主,清澈眸子看向陸寧。

    李曜也一激靈,豎起了耳朵。

    陸寧笑道:“和在宋州一般,就我一人。”

    永寧公主微微頷首:“我早就想到了。”

    李曜心里卻搖頭,這東海公,原來也是喜歡胡吹大氣之輩。

    陸寧知道,因為宋州一行,且又深知郭榮死亡真相,永寧公主必然相信自己在沂州也是單槍匹馬,實則,如果不是永寧公主見到自己就是昔日宋州那個“侍女”,再前后聯想,起了利用自己的念頭,原本什麼血衣詔、請唐軍的事情根本不必和自己講,令自己將她送去金陵就是。

    但現在,不知道她后悔沒后悔,上了自己這條賊船,怕就不容易下了。

    “李防使,給高懷德的信上,要他直接率兵到青州和吾等會和就是。”陸寧轉頭,又對永寧公主道:“殿下,你也不需去密州,還是那句話,兵貴神速,我們直接北上,勸說那藥老太師和吾等一起討逆,若藥老太師能明辨忠奸,東部諸州,必然臣服。”

    永寧公主和李曜都是一呆。

    瘋了麼?便是李曜都明白永寧公主的策略,說服高懷德后,便合兵一處,先去東部,勸說登、萊二州追隨公主殿下,如此聚兵西來圍困青州,又將距離青州不遠的淄州勸降,最后,公主對藥老太師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藥老太師本來就是太祖肱骨,是公主殿下父親的親信老臣,又見情勢如此,必然不肯跟公主殿下動刀兵,多半便會被公主殿下說服。

    但現今直接北上襲擊青州?是,路途很近,但以唐兵為主力,且區區三兩千州府之兵,那青州濠深城厚,真以為藥老太師老了,就吃素了麼?

    還什麼寫信要高懷德點兵青州城下彙合?那高懷德,現今最多不過觀望態度,真會幫公主殿下攻打青州?想什麼美事呢?

    “東海公,還是按本宮原本計較吧……”永寧公主說這話時都有些無奈,她清澈眼眸,現今每次望向這東海公的時候,都有種恨不得掐死他的衝動,這對喜怒不形于色的永寧公主來說,真是從未有之事了,便是親表兄李重進要謀害她,事后見到,她也毫無異色,且對表兄,更親厚了几分。

    可這東海公,也太不著調了不是,本以為他是蓋世奇男子,可現今看,撐死就是一個頭腦極度簡單四肢發達的不知所謂之徒,自高自大,自說自話,自以為是,一拍腦門,就來個亂七八糟的主意,而且,馬上就要施行。

    永寧公主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如此,到了東海,就應該令東海公送自己去金陵,和他廢什麼話?

    這些謀划,從郭榮戰死自己就殫精竭慮的思考,若李重進和趙匡胤相爭,周國分裂,自己該如何?而平盧軍,最終成為自己設想中的破局之起始。

    可現今,被這東海公攪和的亂七八糟的,數月心血,不能說眼看毀于一旦,如果真是沒做好沒做到毀于一旦,那還好說,畢竟盡人事聽天命。

    但現在擺明就是,這數月心血,被一條瘋狗不知好歹的囫圇亂咬,都不知道,跑偏到哪里去了。

    陸寧敏銳的感覺到永寧公主目光中的殺氣,回頭笑道:“聽本公的,沒錯,還是那句話,兵貴神速!”

    站起身喊道:“左右,給我備馬!”

    李曜瞠目結舌,永寧公主清澈眸子如欲噴火,盯著陸寧脖頸那白皙之處,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

    高懷德領著百余名親騎到得青州城下之時,唐軍已經在城下三日。

    藥老太師根本不聽永寧公主勸喻,每天就是一大早就在城上喊一聲:“殿下請回!”然后,就不再多言。

    老頭七十多歲了,卻是聲若洪鐘,喊聲城上城下皆聞。

    車與里,永寧公主粉臉鐵青,隔著車窗聽外面陸寧正笑著說“老太師身体真好,我若花甲之年,能有這身体就知足,更別說他老人家,已經古稀之年。”

    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計划失敗了,你這亂七八糟說什麼呢?還有閑心管人家老人家身体好不好?

    你這心,比你腦袋上掛的那破珍珠都大!

    永寧公主已經一句話都懶得和他多說,甚至用手堵上了耳朵,覺得聽他每個字都是煎熬。

    第一次,竟然心中如此厭煩一個人,表兄要謀害自己,自己都沒有什麼恨意,因為生在皇家,很多事,都是注定的,表兄同樣,身不由己,換了自己,也會這般做。

    但這東海公,怎麼就這麼招人煩。

    對一切都已經懶得理會,真恨不得,抱著他死在青州城兵卒亂箭下算了!

    永寧公主自不知道自己現今的心理,在后世叫破罐子破摔。

    “咦,東平王來了!”

    外面那家伙又冒出句莫名其妙的話,然后,好似就打馬走了。

    永寧公主松口氣,慢慢放下捂著耳朵的柔荑,突然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怎麼,怎麼會如此?

    自己一向自視甚高,除了先父,余人在自己眼里都是阿貓阿狗,根本不會有人能激起自己的喜怒哀樂,就如現今國之將傾,自己盡人事聽天命,便是最終死在亂軍之手,那也絕無怨言,更無怨恨,可是,怎麼這家伙,就這麼讓人生氣呢?

    這世上,怎麼就能有如此招人厭煩之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7 01:58 AM

第95章 去天三百里 (下)

高懷德領著百余名親兵駛近,望著青州城外軍陣,雖然軍陣沒有唐軍旗號,隨風飄揚的旌旗,皆以“東海”標徽,但高懷德還是不由微微蹙眉。

    畢竟,還是有種被外敵入侵的不舒服感覺。

    突然,一騎飛馳而來,有人大笑道:“東平王,你來了!”

    高懷德微怔,隨之見來人,高頭大馬,錦袍金冠,冠上明珠比斗大,卻是俊美無比的一名少年郎。

    也不知道喊自己東平王什麼意思,高懷德微微抱拳:“東海公?!”這作派,必是東海公無疑了。

    陸寧打量著高懷德,微笑道:“好,好,合我的脾氣!”

    高懷德,只帶了百余名近衛親兵,不過其親騎鐵蹄錚錚,甲胄明亮,各個一看就是以一當十的彪悍勇卒。

    東平王,是戲文里高懷德的王爵封號,實際上,這高懷德,不過死后才被加封的郡王。

    而且高懷德和許多周國舊將一樣,歸宋后,很快就被趙匡胤杯酒釋兵權,趙匡胤后期重用的武將,是潘美、曹彬這等真正自己提拔的,對周國舊將,則頗多猜忌。

    轉頭看向青州城,陸寧笑道:“老太師果然謹慎,我才几千兵卒,看起來也不善戰陣,他卻一直閉城不出。”

    高懷德並不言語,只是靜靜眺望青州城,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藏用,我們打個賭如何?”陸寧突然說,神態也鄭重起來。

    高懷德微微一怔,這東海公突然稱呼自己的字,倒好似顯得兩人關系多親近一樣。

    隨之笑笑,“某沒有三十万貫。”

    陸寧卻不想,自己惡名已經傳到了齊魯之地,笑笑道:“藏用也用俗世之目視我?那這賭,我便不與你打了!”

    高懷德又是一愣,倒好奇起來,問道:“東海公要與我賭什麼?”

    陸寧擺擺手,“不賭了不賭了,原本我想和你賭今日我便能破城,若我贏,你便奉我為主!卻不想,聞名不如見面,藏用這胸襟眼度,卻也沒資格做本公部曲!”

    高懷德蹙眉,怒氣漸升,今日,本就是來觀望的,幼主慘死,李重進和趙匡胤軍鎮相爭,外間各鎮,各個彷徨,他也有些茫然。

    接到好友李曜密信,要自己尊奉永寧公主號令,起義兵討逆,迎幼主還于舊都。

    他心中是極為抗拒的,不過李曜書信中,說永寧公主有唐軍强援,要强襲青州,要他也點齊軍馬來援,高懷德更是抗拒,帶了這百名鐵騎,來此觀望,心中還說不定是來助誰的,若唐軍暴戾,屠戮青州百姓,他說不得,就要助老太師守城。

    卻不想,眼見在青州城下的唐軍軍容,高懷德就有些無語,老太師守城,青州無虞,這永寧公主殿下所謂的討逆,原來只是一場可笑的鬧劇。

    安心之余,正想看這場鬧劇如何演下去,卻被這唐國東海公莫名其妙看輕,心中立時火起,冷哼道:“聽聞先帝是被東海公射殺,藏用卻是不信,若東海公要和藏用較量弓馬,藏用也正有此意!”

    陸寧看著他,冷聲道:“你之先帝,是被趙匡胤還是李重進謀害,我也不知,你要尋仇,該當去尋他們才是!”

    高懷德怔了下,可這東海公,雖然言辭尖銳,但所言,卻是正理。一時令高懷德不知如何反駁。

    現今所說先帝,可不是不知道如何慘死的幼主麼?

    陸寧又冷笑道:“何況,現今這青州城前,才是你朝開國太祖之血肉公主!你卻無心相助,將來這周國天下,必落趙賊、李賊二人之一手,你又有什麼資格談先帝后帝?”

    高懷德臉色鐵青,但本朝綱法已經混亂無比,思及之下,也不由長嘆。

    “你要和我論弓馬,又有何難?待城破,我便與你一論短長!”

    陸寧正說話間,突然遠方霹靂一聲響,大地也顫了几顫,高懷德胯下戰馬,驚得嘶鳴而起。

    遠方歡呼聲雷動,接著殺聲震天。

    高懷德大驚,向遠方看去,卻見那青州城城牆,已經坍塌出缺口,唐軍正蜂擁而入,而青州兵猝不及防下,驚慌失措,那從城牆跌落的士卒未摔死的,也是不辨東西。

    更隱隱聽得有無數人喊:“天兆,天兆!青州城破!”

    “天兆,天兆!青州城破!”

    正是唐軍陣營后,那同樣帶了刀槍的土蠻幾重,他們中原話還顯生硬,但齊齊喊出來,卻更給人一種神秘梵音之感。

    不過,藥老太師訓練下的青州兵顯然訓練極為有素,不多時,便無數兵卒涌來,奮力阻住唐軍入城之勢。

    那東海公已經策馬飛奔而去,漸漸變成一道白色光影,直直衝向那青州城缺口。

    高懷德握緊手中鐵矛,一時猶豫不決。

    “防使,我們可要助青州?”身后副將問,其實這些親兵,已經人人臉上失色。

    遠方,那白袍白馬的東海公甚為醒目,卻見他已經飛奔到了缺口前,完全沒有一絲停頓,策馬就跳入了缺口,城牆內,喊殺聲大作。

    高懷德心下驚駭,便是自己,怕也無這等勇氣,全身都無甲胄,又穿得如此醒目,固然可以令己方全軍看到他,便如明燈一般提振士氣,更莫說他這般身先士卒,那他之部曲,士氣之旺可想而知。

    可,可這般張揚,豈不是成了守軍的箭靶子?

    駭然之余,高懷德擺擺手,“再探再看!”

    ……

    青州城外,永寧公主此時站在車轅上,望著那淹沒入青州軍中的白袍之人,目瞪口呆。

    這家伙,還真是個瘋子!

    天底下最大的瘋子!

    城內,殺聲卻不止歇,而且,越來越響。

    向城中衝擊的東海公典衛親軍,也未呈敗相,而且,進入城中的好似越來越多。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那就是,他還沒死……

    可是,他又能堅持多久。

    怕過一會儿,他的頭顱就該被掛上青州城頭了吧?

    看了看自己足下這雙駕車轅,自己現在逃,來得及麼?

    隨之,永寧公主苦笑一聲,也罷了,這瘋子,害死自己了,想來到了閻王殿,被問起來自己如何死的,閻王都會被笑死。

    只可憐,自己一片心血謀划,付之東流,而且,是喂了狗了!

    這瘋子!

    永寧公主狠狠咬著紅唇,可恨就是,他不是被自己咬死的!

    突然,城內有喊聲隱隱傳來,“抓到藥太師了!”

    “抓到藥太師了!”

    “抓到藥太師了!”

    好似拼命吶喊的軍卒越來越多,所以喊聲也越來越是洪亮。

    永寧公主一呆。

    而城牆附近,歡呼聲大作,驚天動地!

    唐軍入城速度越發的快,顯然,青州兵在潰敗。

    真的,真的抓到藥元福了?

    永寧公主實在難以相信,可是,看著唐軍蜂擁而入,只怕,這是真的……

    ……

    土坡上,高懷德眺望城中情形,臉色極為復雜。

    身后親軍,都大氣不敢出,若防御使真的相助青州,就要直面那銀袍白馬的東海公……

    “你等稍待,我去拜見公主殿下!”

    高懷德打馬而出。

    眾鐵騎,這才都稍稍松了口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7 02:24 AM

第96章 你莫后悔!

  堂舍之中,草藥飄香。

    陸寧坐在交椅之上,錢氏正幫他包裹胳膊上的箭創。

    雖然衣裳內要害處都有自己打造的薄薄護甲,但是,胳膊和大腿還是中了三箭,和敵人混戰時還好,去追擊藥元福車轎時,胯下馬也中了數箭,躺在血泊中好久才斃命。

    想想駿馬當時眷戀這個世界的眼神,陸寧微微閉目,輕輕嘆了口氣。

    選在早晨每日藥元福登城喊話之時,將挖掘几日埋入城牆下的火藥引爆,就是為了捉住那藥元福。

    “主公,好生奇怪,你的箭傷都不怎麼重……”

    錢氏一直著男裝,帶著大夫和一群學徒隨軍,她為陸寧處理傷勢時極為小心,溫柔無比。

    陸寧笑笑:“不重還不好麼?”心知自己身体的情況,好像愈合也比常人快了許多。

    錢氏嚇一跳,“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寧笑道:“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這時外面腳步聲響,永寧公主走了進來。

    錢氏見狀,就告退。

    “原來,你也不是什麼鐵人!”永寧公主冷笑。

    陸寧眼睛都懶得睜,“見過老太師了,他怎麼說?”

    “能怎麼說?見到本宮,又被本宮部下擒拿,他不慚愧麼?若再不聽本宮相勸,九泉下,他有何顏面見吾父太祖皇帝?”

    聽永寧公主直接將自己當部下,陸寧也懶得分辯,藥元福給萊、登、淄三州去信幫永寧公主招撫他們便成了,加之永寧同樣會派信使,又是血衣詔又是什麼的,萊、登、淄三州守將都比較平庸,不暫時追隨永寧公主“討逆”,也沒第二條出路。

    “還是那句話,兵貴神速,令各州軍馬齊聚青州,興王師進襲齊州。”

    這就和永寧公主的謀略一樣了,區別就是,以永寧公主原本的策略,取下這青州,怎麼也得兩三個月后,而現今,從唐軍入周境,還不到十日。

    “兵貴神速,兵貴神速……”永寧公主喃喃的,突然就有些怒氣。

    陸寧繼續道:“還有啊,你那姐夫……”

    話音未落,就覺得手背上微微一痛,愕然抬頭,永寧公主正捧著自己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其實陸寧雖然閉著眼,但永寧公主抓他手的動作還是能感覺到的,只是有些吃驚,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一時還沒做出反應,卻是被她貝齒狠狠咬了一口。

    “你屬狗的啊?”陸寧無語,來到這個世界后,所見女子,所愛美妾也好,姐姐母親也好,婢女屬官們也好,各個都是賢良溫順,哪有這樣女孩,這不后世野蠻女的作派麼?一時也太不習慣。

    永寧公主本來一口咬下,現今難得有些嬌羞,又有些得意,聽陸寧的話,立時大怒,瞪著陸寧,突然又一口咬下。

    其實陸寧馬上就知道自己的話重了,畢竟是這個年代,對女孩子沒有這麼說話的,至于面前是公主還是什麼人,倒不是重點。

    手便沒有縮,看著她狠狠咬著自己手背還瞪著自己,無奈道:“行了吧,還是說回你姐姐、姐夫吧,你那姐夫張永德,是忠厚之輩,你可別嫉妒你姐姐嫁了個好夫婿,等我破了城,你殺了人家!”

    永寧公主眼見自己好似根本咬不痛這家伙,氣得一把摔開他的手,又聽他言語,瞪眼睛道:“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

    陸寧聳聳肩,不再言語。

    永寧公主瞪著陸寧,冷哼道:“你莫以為你悍勇無敵,以為我治不了你,有你后悔的時候!到時你莫求我!”

    陸寧笑了笑,“只怕你是引狼入室,請神容易送神難呢。”

    永寧公主愣了下,清澈眼眸就有戲謔笑意,“你終于還是猜不到我了!還是那一句,你有你的兵貴神速,我有我的你日后莫求我!”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陸寧呆了呆,隱隱的,感覺到有些不安,這小丫頭片子,年紀雖小,鬼主意可不少,而且,腦回路完全和正常人不一樣,可不知道要做什麼。

    外面傳來典衛稟告,“主公,林教頭和張排陣求見!”

    陸寧笑笑:“進來吧。”

    外面,走進來兩名武官,林仁肇和張彥卿。

    進來都單膝跪倒,口稱:“主公病体可好?”

    林仁肇是在泉漳招募的府兵出身,是陸寧親信,可這張彥卿稱主公行大禮,令陸寧微微一怔,隨之笑道:“沒什麼大礙,將養几日就好,你們也不要松懈,好好操練士卒,這青州囤積糧草,足夠我們西征齊州吧?”

    “聽掌書記說,足夠了!”林仁肇起身,恭恭敬敬回答。

    陸寧又看向張彥卿,笑道:“張排陣,軍陣中弓馬步配合,甚為緊要,你要多看多想,多琢磨出些名堂,莫以為你這排陣使只需因循守舊就可,專業人士,很金貴的!”

    對這歷史上死戰守城的張彥卿,陸寧印象甚好,甚至覺得其比高懷德等所謂名將,更可親可敬。

    張彥卿雖然獲罪丟官,是被東海公重新起用,但若說入周境前,東海公如果和他說這番話,他必然會覺得東海公誇誇其談紙上談兵,這種言語,誰又不會說?

    但此刻,心中就完全是另一種感覺,琢磨著“專業人士”是何等微言大義,躬身道:“是,下官定會如主公所言,窮盡時間苦研!”

    陸寧笑笑,說:“好,你們去吧,趙普、陳致雍在外面呢吧,進來吧!”自是聽到了二人腳步聲。

    東海公身邊近侍,對此早已經見怪不怪,可等張彥卿出來見到果然是掌書記趙普和推官陳致雍在外間,心下更是吃驚,東海公耳目之聰敏,簡直駭人聽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7 03:10 AM

第97章 銀鞍照白馬,烜赫齊魯城!

   一個月后,東海公及永寧公主聯軍,浩浩蕩蕩到了齊州城下。

    沂、密、青、萊、登、淄六州,挑選精銳,加之東海軍,共万人數,在齊州城下扎寨。

    永寧公主派去信使,要姐夫齊州刺史張永德遵從血衣詔,歸順勤王義師,共商大舉。

    張永德卻將使者重責五十,驅逐了出來。

    永寧公主大怒,號令攻城,三日,城不破。

    張永德雖然不是什麼能征慣戰之將,守城卻是一把好手,箭駑、步兵、落石、滾木,層次分明,而且齊州城城牆極高,溝壑極深,强攻一時不下。

    晨,旭日東升。

    紅日之光輝,灑在齊州城上城下,城上弓弩刀槍,如林如蝟,城下,一列列一隊隊士卒密密麻麻,無數旌旗飄揚,天地間,都是一場驚天決戰即將到來的肅殺。

    “為何要白日攻城,還有,你的火藥呢?”車鑾中,永寧公主有些氣急敗壞的問,遇到這軍國之事,又很不順利,她失卻了往日的冷靜。

    外面東海公卻還是那恨得人牙根癢癢的調調,“火藥不用時間啊?就我一個人碾磨配制,哪供得上?在青州就用光了!”

    ……,永寧公主無語,就沒一點調度的麼?不想想以后?

    不過,這家伙,好似挺信任自己的,火藥密配之事,也不隱瞞。

    陸寧沒想那麼多,順嘴一說,說完微微一怔,卻也不知道,為什麼對永寧公主這個最大的盟友兼最不穩定因素,自己卻少了些防范,可能,是一種直覺吧。

    從她咬過自己之后,好似她對自己也不怎麼防范,完全不似以前那樣,喜怒不形于色,面具厚厚的,根本不似有感情的人,就好似現今,在車廂里那氣急敗壞的樣子,想想也覺得搞笑,若被外人看到,誰還會對她有敬畏之心?

    號角聲起,立時殺聲震天。

    無數士卒肩扛一列列云梯,向城牆處衝去,后面云車慢慢移動,弓矢密密麻麻射向城頭。

    “那你為什麼非要白日攻城?”永寧公主又不解的問。

    外面,卻沒了聲息。

    不會,不會吧?!

    這家伙,又發瘋了?!

    永寧公主掀開車簾,走到車轅上,每次她和陸寧一個在馬上一個在車廂里蛐蛐咕咕,車夫都早就跑得遠遠的,這倆位大佬,說情話?想想都嚇死人。

    站在車轅上,永寧公主向前望去,果不其然,那家伙白袍白馬是那麼的醒目,閃電般已經奔馳到壕溝前,隨之那家伙已經飄身落馬,從壕溝上早搭起的木板几步就竄到了城牆下,攀上一架云梯便往上爬。

    守城士卒的軍頭,卻是久經戰陣,城牆上吆喝聲連連,立時左近許多弓弩,都將這架云梯上極為醒目的白袍人當成了目標,正對云梯的牆頭上,落石滾木甚至還有燃燒的火油一股腦倒下。

    永寧公主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一陣眩暈,嬌軀搖搖欲墜。

    可這時,突聽四方歡聲雷動。

    尤其是攻城步卒之后,作為第二梯隊的一隊隊士兵目光都瞬也不瞬的盯著東海公那極為醒目的白色身影,此時,紛紛歡呼起來。

    卻是東海公好似突然就一提速,眨眼就到了城牆之上,很多士卒,這瞬間都有種錯覺,好像東海公動作的畫面都那麼不真實,一眨眼,已經從云梯中部,直接到了頂端,更直直跳入城垛后。

    立時,城垛之內,殺聲大起。

    城下士卒,心又都懸了起來。

    而几十架云梯上攀爬的攻城之卒,昏天黑地只管拼死往上爬,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鄰近之云梯士卒,只覺得,壓力好似比方才小了些,前面的伙伴不怎麼往下掉了,忙都抓住機會,奮勇而上。

    城垛上殺聲一浪高過一浪,聽著,又好像漸漸往下。

    城下士卒,有腦袋瓜聰明的,更是跟著陸寧時間長的,有些明白,大喊起來,“主君正下城!欲破門!”

    “哇!”四周齊地之卒,驚呼一片,但大多數士卒,自然不信,這不天方夜譚麼?

    但那山呼海嘯般的殺聲,倒真的漸漸而下,好似到了城牆內平地上。

    “主君已下城!”

    “主君已下城!”

    這一次,喊聲卻不是一人,便是齊魯之卒,也跟著大呼,但各個,心中驚駭難言,好似只能通過這種驚呼,才能令心情平復。

    主公孤身一人殺入重重敵陣,更要從這城垛殺到城下,再殺到城門前?强行破門?

    這,這怎麼可能?

    聽著那城牆內的震天殺聲,好似,能想象到,那雪白衣衫的身影,正在敵陣中浴血而下的情形。

    主君,簡直是個瘋子……

    可是,怎麼眼眶覺得有些熱?!

    血液有些沸騰?!

    云梯上攻城之卒,也聽到了喊聲,更拼命死上。

    而城內,震天殺聲,漸漸到了城門旁。

    “主君欲破門!”

    “主君欲破門!”

    “主君欲破門!”

    喜悅的歡呼聲,駭然的吶喊聲,驚天動地。

    一隊隊步卒已經開始前行,向那城門處移動。

    此時,已經不分東海之卒齊魯之卒,人人心中熱血激蕩,甚至,有要哭的感覺。

    “破門!破門!破門!”

    站在車轅上的永寧公主,看著那城門處,聽著那城門處震天動地的殺聲,同樣心中激蕩,眼含熱淚。

    這就是,他,他麼?嬉笑怒罵下,真實的他麼?!

    有著無盡勇氣,欲與天公比高低的他?!

    “轟”,厚重無比的城門突然倒塌,滿身血污的衝天身影,佇立在城門前。

    這一瞬,好似時間都停滯,那圍攏在血影旁廝殺的齊州兵,也都呆滯。

    然后,漫天的喊殺聲響起,眼含熱淚的十四路太保,有五路領東海、齊魯之兵在攻城,其余九路,率先殺出。

    林仁肇、張彥卿雙騎並馬而出,緊隨親軍之后。

    高懷德,也舉著鐵矛,率親衛吶喊殺出。

    城門處那搖搖欲墜的血影,這一刻,是城內城外所有士卒,記憶中再難以磨滅的印記。

    一人破一城!

    烜赫東海公!...<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7 03:15 AM

第98章 烏衣巷口夕陽斜

   花苑中百花盛開,姹紫嫣紅。

    假山嶙峋,小橋流水,這是永寧公主之姐姐壽安公主府的后花苑,實在雅致精美。

    陸寧慢慢的走著,歇息半個多月了,那數不清的傷口愈合了大半,但一些較重的傷勢,還沒有痊愈。

    邊走陸寧邊琢磨眼下局勢,永寧公主已經遣派使者去棣、濱二州。

    那是黃河南岸二州,招撫后,齊魯之地諸皆降,那里有黃河天險,北軍不得來,齊州和平盧諸州平定后,此二州不降也沒有辦法。

    正琢磨間,身后傳來輕快的腳步聲,不用轉身,就知道是永寧公主。

    “哈!”永寧公主從一處垂柳下突然跳到陸寧面前,綠柳茵茵,她紅裙綽約,跳出來嚇陸寧,完全一反常態,卻是難得的可愛。

    “鬼啊!”陸寧撇撇嘴,繼續向前走。

    “哼,我知道,你就喜歡漂亮女子,婢女都那麼美,聽說還有兩個風華絕代的媵妾,怎麼,和她們比起來,我很像鬼麼?”永寧公主冷哼,走在陸寧身旁。

    陸寧微微一怔,心說這是怎麼話說?這永寧公主是什麼人?心高氣傲到別說女子,天下男子都完全不當人,更莫說那些地位低下的女子了,什麼美丑之類的,她哪里會在乎分毫?今日怎麼會談論起容貌,看似滿不在乎,實則她談論,就是有些在意,甚至有些自卑?

    說起來,這永寧公主容貌並不算差,只不過和自己兩個美妾就完全沒得比了,所以自己第一眼看到她,覺得她相貌平平,實則她也算中人偏上之姿,若用后世妝容之术,絕對比那些網紅漂亮,更莫說,她這與生俱來的高貴雍容氣度,更是什麼人都學不來了。

    “鬼你不像,你像母夜叉……”陸寧偷笑。

    永寧公主瞪著他,臉更冷,隨之哼哼道:“看你變成病秧子,我也不打你罵你,還是那句話,你以后莫后悔!”

    陸寧笑笑,說:“我怕你呀?!”和這永寧公主聊天特輕松,好似難得有可以平等交流的朋友。

    一個趔趄,卻是踩到了一粒石子,牽動傷口。

    永寧公主順手攙住他,臉一沉,喝道:“今日打理后苑的是誰?重責一百!”

    后面戰兢兢跟隨的婢女早就嚇得跪了一地。

    “好了好了,要人命嗎?”陸寧皺皺眉,打理這后花苑的都是壽安公主府的小婢女,一百棍子,真能打死人。

    永寧公主咬了咬紅唇,“重責五十!”

    周圍婢女都是一呆,雖然她們都是壽安公主婢女,但都聽聞過壽安公主這個妹妹的脾性,几時說過的話,馬上就收回的?

    “我說了算了!”陸寧瞪了她一眼,“拿人命不當命這點,你得改改。”

    永寧公主立時臉一冷,摔開陸寧胳膊,“你教訓誰來?!”

    陸寧懶得理她,自顧自前行。

    永寧公主回頭看著一地婢女,“都給我滾,誰今日清掃的后苑,自己掌嘴二十!”

    眾婢女立時屁滾尿流,磕頭后四散跑掉。

    永寧公主看著陸寧前行的身影,哼了一聲,扭頭向另一個方向走。

    “永寧,對了,那張永德,還在牢中?”陸寧回身。

    “是……”永寧公主站定腳步。

    陸寧點點頭,說:“他糊涂妄為,一意孤行,累得無數軍士白白喪命,其罪難饒,絞了留其全屍!以震懾那些冥頑不靈之輩,不過要厚葬,追贈封號。”

    和初始的構想不同,張永德的頑抗極為徹底,對他,也就不能太寬待了。

    永寧公主一呆,實則,她本來和臣子們合議,就准備斬張永德以威懾四方,但偏偏,東海公這家伙神勇無敵,但好似是個菩薩心腸,還琢磨,就依著他,他想怎樣處置張永德就隨意呢。

    “還有,還是那句話,兵貴神速,我現今可以坐車馬,明日咱們進襲兗州。”

    “嗯,明白了!”答應完,永寧公主微微一怔,怎麼感覺自己,成了他下屬呢?

    不過,本宮也還是那句話,反正有你后悔之時,誰是誰屬下,又有什麼關系?

    對著陸寧背影瞪了一眼,永寧公主得意洋洋回轉。

    ……

    不待東海、齊魯聯軍抵兗州城下,行軍中,那兗州刺史司超已經領著一眾官員來迎。

    隨后,東海及齊魯軍屯兵兗州,齊魯地,盡入聯軍之手。

    從兗州再往西,便是李重進精銳,若與其現今爆發衝突,不說勝敗,齊魯人心未歸的情況下,必然得不償失。

    何況,現今與李重進硬抗,難免不被趙匡胤坐收漁人之利。

    李重進同樣不會東進齊魯,其在河陽與趙匡胤已經爆發一次大戰,失敗后退守西京,更沒有余暇理會齊魯事宜。

    甚至聯軍屯兵兗州修整時,李重進遣來使者,言道和永寧公主為骨肉至親,那趙匡胤毒害先帝,虜走幼主,假幼主名行叛逆事,自己等該當合力誅滅此賊。

    永寧回信自然也是虛與委蛇了一番,隨之征用民夫,修筑兗州城。

    如果不從海州方向北進,那麼,齊州和兗州便是齊魯地的西大門,齊州城高,兗州城卻一向不怎麼被重視,畢竟有近千年,沒什麼人割據齊魯地稱王稱諸侯了。

    而且,永寧不僅僅筑高兗州城,在兗州城北,她又圈了大片土地,修筑王宮,宮牆更厚,和兗州城聯為一体。

    陸寧知道這丫頭片子並不在乎享樂,此舉倒是有些看不明白,心說難道馬上就要幫其父親找個莫名其妙的遺腹子立為傀儡皇帝?還是准備血衣詔做文章幫其幼侄尋養子繼承香燈,立為傀儡幼主?

    不過,陸寧也懶得理會她,好似這也確實是當務之急,由得她折騰就是。

    而永寧公主又跑來和他請教下水暖氣等等事務,陸寧也悉數講給她聽。

    兗州城,筑高的速度極快,王宮也是如此,月余時間,已經初見規模。

    而這日,哨探來報,唐主敕使已經到了沂州,正向兗州而來。

    這段時間,陸寧也正琢磨唐主會如何反應呢,每攻克一座城池,陸寧都會上一道奏疏,但是,卻如泥牛入海,一直不得回音。

    陸寧已經令典衛們,去東海,將闔府家眷包括姐姐、母親等一起接來兗州。

    免得耳根子很軟的那位老人,被臣子唆擺,做出一些激烈反應。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7 03:43 AM

第99章 佳偶……天成

  在兗州府衙前廣場,見到喬舍人,陸寧翻了翻眼皮,實在忍不住了,問道:“老喬,怎麼你壟斷了喻旨專送嗎?”

    喬舍人苦笑。

    永寧公主在旁翻白眼,若不是這三兩個月在他身邊親歷,打死自己都不信這家伙正經起來不是人。

    “老規矩?……”喬舍人苦笑著問陸寧。

    “嗯,老規矩!”陸寧對后面揮揮手,群臣諸將一哄而散。

    永寧公主瞠目結舌。

    然后,陸寧引領,喬舍人和陸寧進了府衙一處廳堂,見永寧跟著,陸寧擺擺手:“沒你的事儿,去玩去吧。”

    “這,東海公,還,還真和永寧殿下有關……”喬舍人又是苦笑。

    永寧公主立時得意起來,知道果然事情如自己謀划般發展,對陸寧詭異一笑:“記得我說過麼?你以后莫后悔!”

    陸寧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一躬身一抱拳,等宣旨。

    永寧公主見狀一呆,微微斂身為禮。

    她是周國公主,和唐國互相視對方天子為偽主,一切爵位為偽爵,一切官員為偽官。

    不過現今是極為錯綜復雜之局面,唐主的旨意涉及到她,但陸寧都不跪,她更不會跪。

    喬舍人看著這倆人的憊懶樣子,本來一個不夠,現在來兩個?真是夫唱婦隨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喬舍人實在傳唱都懶得傳唱,真想將兩道聖旨塞給他們讓他們回家自己去看。

    咳嗽一聲,“門下:公海開國郡公陸寧,北伐偽周,連克連捷,文可經邦,武可禁暴……”

    這通誇獎,令陸寧一陣汗顏,心說老爺爺你認真的麼?

    “封陸寧郯國公!”

    陸寧心下倒是一安,至少,暫時倒是沒事。

    至于郯國公,因為東海縣屬于春秋時候的郯國,是以,還算是很正式的一個國公封爵。

    站直身,本來正等喬舍人那句很熟悉的“東海公,恭喜了。”哦,現在應該是“郯國公,恭喜了!”

    但卻見喬舍人又從玉盤拿出第二道黃絹,展開唱道:“門下,周國永寧縣主郭氏,溫良端敏,棄鄙履投明朝,封永寧公主。”

    聽到這里,陸寧一呆,這郭妙姿本來就是周國永寧公主,不過,在南唐看來,這自然是偽公主,而將周國皇帝僅僅看做類似公侯的國主后,郭妙姿這公主,就等同于縣主,而來自金陵的這道聖諭,卻是說,南唐朝廷,正式封郭妙姿為永寧公主,如此,永寧公主才名正言順,從此在南唐臣民中,也是公主之尊。

    知道這永寧公主離開東海前就給唐主送去了類似國書的文函,向唐主請兵,當然,如此才顯得正式,不然自己起兵算什麼了。

    但怎麼,永寧公主就得到南唐朝廷正式承認了?

    那邊卻聽喬舍人還在傳唱,“與郯國公陸寧天造地設,可為良配……”

    念到這里,偷偷瞥著這兩個都是站立聽旨的男女,喬舍人心里苦笑,可不麼,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儿。

    陸寧卻徹底懵了,失聲道:“什麼?老喬你說什麼呢?”劈手就把那黃絹奪到了手里看。

    “唉,唉……”喬舍人滿臉無奈。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陸寧見聖旨和喬舍人傳唱一般無意,順手扔到了一旁。

    那永寧公主卻拾起來,笑道:“該讓整個兗州城都知道不是?”轉身就向外走。

    “這,這,還有兩句呢……”喬舍人伸手叫,但永寧頭也不回而去。

    這兩口子,都什麼作派?喬舍人要哭的心都有了,轉頭,卻見東海公一臉呆滯,怔怔無語。

    喬舍人心里,忍住淚水,更有些病態的快意,您兩位,真是絕世佳偶,慢慢過吧……

    ……

    外面,爆竹聲陣陣。

    東海公,不,郯國公即將大婚,闔城同慶。

    永寧公主得意洋洋回到廳堂時天已經黑了,卻見燭火也沒有,陸寧還是那個姿勢站著。

    永寧公主不禁有些慌,問道:“你怎麼了?”隨之,便有怒火升起:“陸寧,我在你眼里,有這般不堪麼?!”

    陸寧無語的看著她,問:“你說說,你怎麼令唐主指的婚?”

    永寧公主笑道:“我早跟你說過了,你莫后悔!現今,你可知了?以后你若還如以前一般待我,我必攪和的你家無寧日!”

    陸寧汗毛都立起來了,可不是麼,這婚事,就算自己反了,但已經傳遍四野,更莫說老媽這等人,聽得自己抗國主喻旨、悔公主婚約,還不氣死啊?

    如果自己冷處理,但還是因為現今時代,老媽也好,貴儿五儿也好,都會將永寧視作大房,絕不會因為自己說一句什麼一視同仁,她倆就真敢將她們自己當成和這永寧公主平等了。

    如果永寧公主真要攪和自己家宅,那可真是會家無寧日。

    卻聽那邊永寧公主得意洋洋道:“下青州的時候,本宮就有這個想法了,克齊州,本宮更在想,這天下間,除了你,又有誰配做本宮的夫婿?是以向唐主上國書,承諾若我助幼侄復國,從此周國向唐稱臣,每歲納貢,又請唐主,指婚你我,如此,才是秦晉之好!”

    陸寧苦笑,“你本錢下得可真大……”

    為了得到我,你至于麼?

    啊?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陸寧一陣惡寒,真是,感覺電影橋段里,自己屬于被霸占那撥的。

    “切,我騙騙那些老家伙而已,若你我真統治這周國,要向那些窮酸稱臣納貢?”

    永寧公主不屑的搖搖頭,又看向陸寧,嫣然一笑:“不過,如果真的稱臣納貢才能嫁給你,本宮也在所不惜!”

    方才這段時間,陸寧想了好多好多,其實,看作政治聯姻,這本來是雙贏之局,以后齊魯之士,再不會將自己看作外人,對自己對永寧都好,以后自己兩人,行事都方便許多。

    話說回來,此事便是自己主動請求,也是一步妙棋。

    但,看著這得意洋洋的永寧公主,陸寧實在有些無語,被她鼓搗的,就是讓自己有被她霸占的感覺,就是有些不爽。

    “得罪我,可后悔了麼?”永寧公主揚眉吐氣的問。

    陸寧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永寧公主更是開心,走到陸寧面前,伸出芊芊玉手,就想勾陸寧下巴。

    陸寧抬頭看著她,“你也莫后悔才好!”

    永寧公主被他明亮雙眸凝視,心微微一跳,撇撇嘴,“我后悔什麼?哦,我知道了,你真是小瞧我!嫁給你,就是你的人,以為我不會和你行房麼?本宮還很期待呢!”切了一聲,轉身離開。

    陸寧怔住,好久好久,沒有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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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7 04:04 AM

第100章 大婚為王

   兗州城,鑼鼓喧天,郯國公和永寧公主大婚。

    昨日指婚喻旨才到,今日兩人就成親,喬舍人真是要服死這對公婆了,這不僅僅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簡直是上天專門降下了一對儿奇葩,兩只窮凶極惡比翼鳥,一雙橫行霸道連理枝。

    永寧昨天問哪日成婚,陸寧順口說明日最好,于是,婚禮就定在了今天。

    陸寧是不想,等甘氏和尤五娘來到,自己才大婚,徒令她們心酸,雖然,實則這兩個愛妾,不會如自己想的那麼多愁善感,一來她們心里應該都早有准備;二來兩人思維,只怕馬上想到的只是希望這大房賢良淑德,不要為難她們,那就感恩天地,而不是什麼嫉妒吃醋。

    不過饒是如此,陸寧也不想她們到了兗州后看到這場婚禮。

    而且,從政治聯姻的角度,這場婚禮,當然越快越好。

    更莫說,這永寧公主,另有深意,諸太保都向自己密報,自己采取了默認的態度。

    ……

    整個兗州城,掛滿了紅燈籠,晝夜不息,令兗州城的居民,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不夜城。

    新人一起燃香告上,請列祖列宗保佑。

    拜過天地,遙拜高堂。

    紅燭搖曳,一片喜慶。

    彙聚的賓客,都是齊魯之地,最重要之官員。

    喬舍人也在其中,漸漸的,也融入了這喜慶氣氛中。

    藥老太師甚至都在賓客之中,令喬舍人有些吃驚,藥老太師,在南方,也久聞其威名。

    “城外士卒,都為慶祝國公、殿下大喜而不眠!國公和殿下雖一切從簡,但繞車三匝不可少,只是,國公和殿下都是天命之人,不用拘束俗禮,便齊乘車郊外軍營閱武成禮如何?此必是傳遍天下的佳話!”

    聲如洪鐘,說話的正是藥老太師,也只有他有資格,就典禮提出些建議。

    “好!”

    “老太師說得對!”

    群官諸將紛紛響應。

    便是喬舍人,也情不自禁跟著大聲叫好。

    ……

    城東大營校軍場,燈球火把亮如白晝,一列列一隊隊弓兵、馬兵、甲兵肅立。

    當郯國公和永寧公主盛大車鑾出現在軍陣之前,立時歡呼聲雷動。

    “郯國公!”

    “郯國公!”

    “郯國公!”

    “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他們兵器頓地,歡呼聲山呼海嘯。

    跟在一眾官員中的喬舍人暗暗吃驚,顯然,齊魯之兵,對郯國公的敬愛和擁護,竟然發自肺腑,看他們臉上的激動就知道,他們是如何的擁戴這郯國公。

    聽聞,郯國公攻略齊魯地,並不僅僅是因為永寧公主甚得人望四處招撫,郯國公可也出了大力,有傳聞,郯國公曾經一人下一城!

    這想想,也是越傳越邪乎的市井之言,那怎麼可能?有史書以來,如何不世出的霸王雄主、天下名將,也從來沒有如此駭人的事跡記載,當然,除非上古三皇五帝,但那都是神話傳說之類的了。

    不過,看現今情形,顯然攻略齊魯之地時,郯國公必然立有奇功,所以才得士卒們如此愛戴。

    喬舍人正胡思亂想之際,突然,車鑾駿馬嘶鳴而起,鑾前爬跪一人,大聲呼:“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先帝聖明啊!血衣詔令靈驗啦!靈驗啦!”

    “什麼人?!”早有典衛衝過去,將那爬跪之人拽起。

    群臣中就有人議論,“咦,這不是公主殿下身邊謁者麼?聽說原是先帝近侍,血衣詔就是他拼死帶出宮,交給公主殿下的!”

    那人一邊被拉走一邊嚎啕大哭,“血衣詔令,靈驗啊!先帝,聖明啊!”眼見被越拖越遠,他嘶聲吼:“先帝血衣詔令!有賢君為公主婿,得齊魯,封齊王!平叛逆!聖明啊!”

    眾士卒本來都怒目瞪著那被拉走的老頭,恨不得衝上去將他亂刀分屍,郯國公和公主殿下大婚之日,你丫的哭哭啼啼好不晦氣!但此刻,就都有些懵圈。

    這意思是,被謀害死的先帝預言,永寧公主殿下會嫁一個好夫婿?平定齊魯,進而討伐叛逆?此人被先帝在血衣詔里封為齊王?

    有人則琢磨,應該是先帝希望出現這麼個人,如果出現了,就封為齊王。

    “血衣詔令,聖明啊!”

    張開雙臂,深紫官袍衣袖飄飄,白髯隨風抖動,不怒自威,正是老太師藥元福。

    他大步攔在車駕前,“血衣詔令,聖明!齊王,聖明!王妃,聖明!”

    張開的雙臂回收,躬身拜了下去,聲如洪鐘,“齊王殿下,齊王妃!老臣叩首!”

    在他身后,立時站了一幫文臣武將,齊齊跪了下去,“齊王殿下!齊王妃!臣等叩首!”

    “齊王!”

    “齊王!”

    “齊王!”

    士兵們,也不知道誰先喊出來的,立時歡呼聲震天。

    “万歲,万歲,万歲!”

    他們激動的吶喊著,好像不喊出万歲,不足以吼出對齊王的無限敬仰。

    當然,現今被喊万歲,並不僅僅是帝王的專利。

    喬舍人看得,后脊梁背都涼了。

    這,這,自己可完全看錯了。

    郯國公和永寧公主,又豈是自己所想都喜歡標新立異才昨日有喻旨婚配,今日便成親?這是,這是要快速的演出這勸進戲碼啊!

    雖說早早稱王未必是什麼好事,但對于現今的齊魯地來說,郯國公和永寧公主急需要獲得大義上的統治權,因為畢竟兩人身份,都有些尷尬,永寧公主是周國公主,但她是女子,郯國公固然看起來人望衝天,但身份卻是南朝冊封的國公。

    現今血衣詔一出,郯國公變成所謂周朝先帝冊封的齊王,又是永寧公主夫婿,政通人和,對齊魯一地,便擁有了絕對合理的統治權力,而且,對周國其余地區,也有了征伐的法理基礎,最起碼,對方守將投降,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這一點,有時候很重要。

    “万歲,万歲,万歲!”

    吼聲突然再次猛烈,山呼海嘯。

    卻是齊王走出了車鑾,站在那車轅之上。

    “齊王!你宅心仁厚,切勿推辭,齊魯一地,全仰仗齊王庇護,我齊魯子民,才能安居樂業!”

    藥老太師伏地,砰砰的磕頭。

    群臣武將,齊齊喊:“主公万勿推辭!齊魯子民,全仗主公庇護!”

    “齊王万歲万歲万万歲!”

    士卒們,嘶吼一般的喊著,是啊,如齊王為齊魯之主,那麼,我們的家鄉,怕再不用遭受戰火劫掠!

    齊王嘴唇動了動,好像想說什麼。

    “齊王今日大喜!恭送齊王和王妃回城,行大喜之典!”藥老太師再次拜倒,大聲嘶吼。

    “恭送齊王!恭送王妃!”群臣諸將,齊齊拜倒。

    “恭送齊王!恭送王妃!”

    “万歲!万歲!万歲!”

    士卒們的喊聲,好似,已經震動那蒙著圓月的烏云,漸漸,一縷縷月光射下來。

    “天有相!好兆頭啊!齊王万歲万歲万歲!”藥老太師大吼著。

    “万歲!万歲!万歲!”群臣諸將和士卒們更是激動無比。

    喬舍人看著烏云中漸漸顯形的那輪玉盤,也暗自心驚,這,卻不是人力所能為了。

    車鑾緩緩啟動,終于,齊王的聲音還是傳了出來,“吾立誓,守齊魯地!此為吾屍骨地!”

    “万歲!万歲!万歲!”

    士卒們,拼命的吼叫,各個眼含熱淚,有的,更失聲痛哭。

    情緒,是很容易感染的。

    所以,后世傳銷盛行,各個在培訓課上都覺得,自己明天就能成千万富翁。

    便是喬舍人,聽著那震天的吼聲,也不由心神微微激蕩。

    隨之,看著遠去的車鑾,心里,卻漸漸沉重起來。

    本國不過封陸寧郯國公,爾后,東海、齊魯之臣民,便勸進其為齊王。

    以后,這齊王殿下,怕是,不再奉本國詔令了。

    齊魯之地,本就不是本國疆域,那也罷了,東海呢?齊王是斷然不會放棄的,此怕是會成為一個禍根。

    偏偏,現今,燕王伐吳越,戰事不利,便是現今周國三分甚至四分五分,也根本無暇顧及。

    喬舍人深深嘆口氣,不過一切,看齊王如何行止吧,他也必然會上奏疏也好,上國書也好,自會對聖天子,有一個交代。

    搖搖頭,邁著沉重的步伐,跟在群臣后向城里走,此刻,更為開始笑話齊王夫婦的孟浪,而感到羞慚,自己,枉自在中樞,和永寧公主及齊王比,實在是,嫩的和小白菜一樣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7 04:13 AM

第101章 路迎

  夜幕降臨,紅燭搖曳下,陸寧正在看著桌上之地圖。

    指了指齊州和沂州,說:“此二州,加之兗州,互相呼應,東部諸州,都在其屏障內。”

    北有黃河天塹,齊、沂、兗三州,扼守整個山東半島。

    黃河天險,現今僅僅有三座用巨舟和鐵鏈搭成的浮橋聯結南北,這三座浮橋,都在后世來說的河南和山西。

    永寧公主微微頷首。

    新婚之夜,夫妻倆卻是徹夜不眠,研究政事。

    “我准備,在齊州建南大營,在沂州建北大營,令張彥卿為南大營招討使,高懷德為北大營招討使,但齊州刺史和沂州刺史,選派文人,如何?”

    永寧公主再次頷首。

    陸寧琢磨著道:“士卒待遇和將領俸祿一定要提上去,但如前唐一般,軍政分離,如此張彥卿和高懷德,都可專心鑽研軍事,也是好事儿,政務太多,人就會變。”

    永寧公主又頷首。

    陸寧無奈的看著她,“你怎麼不說說你的看法?我一些思想,我自己都覺得太激進,太超前。”

    永寧公主淡淡道:“我正琢磨你說的,有些話我聽不懂。”

    陸寧點點頭道:“還有,等稍微穩定,我准備在齊魯,實行東海的一條龍稅法,此怕遇到大戶阻礙,但若不早做,越是天下安定,越是難為。”琢磨著又道:“不是我激進,此變革,不但可以快速收買底層民眾之心,更可使得賦稅大幅增加,又少了流民之患,一舉多得,說不得,會殺几個大戶!”

    還有些話陸寧沒說,一條龍法,從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抑制土地兼並的,而土地兼並嚴重,丁稅又使得大量流民逃亡,几乎是每個朝代后期惡性循環崩潰的根源。

    永寧公主突然道:“齊王好,齊王妙,齊王來了無田不納糧!你是要鼓動天下貧民造反麼?!”

    陸寧咳嗽一聲,剛才想的事很多很多,想到一條龍法,如何令底層民眾快速知道其好處,就不由想起了這個歌謠,不過略作改動。

    “若要國家真正長治久安,此法必行!”陸寧這一點,很堅持。

    外面,突然傳來雞鳴,抬頭間,隔著窗戶紙,外面好像天色已經泛白。

    “哼!”永寧公主突然轉身就走。

    陸寧怔了下,好像她這情緒有一陣了,不然以她的聰明機智,不會嘲笑自己這條歌謠,反而會知道其中的深刻含義。

    隱隱知道她為什麼生氣了,但是……

    “你的美妾,真的很美麼?這兩日就該到了,我倒要瞧瞧!”走出屋門前,永寧公主冷哼兩聲。

    陸寧無語,這不是冤枉嘛,自己可誰都沒碰過不是?

    我真不是嫌棄你啊。

    陸寧心里,又隱隱有些觸動,永寧公主,是多麼心高氣傲的人?卻被自己搞得,突然在乎起容貌來,想想,倒有些愧對于她。

    ……

    兗州城外官道,綠柳依依。

    聽得母親等已經到了几十里外,陸寧忙出迎,不過,馬旁車鑾里,坐著永寧公主,本來沒有令人告知她,卻是她聽到消息,自己領著一大票扈從出城,而且,比陸寧向遠方多迎了几里,陸寧哭笑不得,只好追了過來。

    此時距離兗州已經十多里,叮叮當當的筑城聲已經不可聞。

    歷時一個多月,兗州城筑高工程到了尾聲,齊王宮也已經初見規模。

    此次征用的民夫極多,所以進度極快,而且,都是陸寧自己掏腰包。

    兗州筑城就不說了,便是齊王宮,開始永寧公主說是和陸寧借錢,卻不想,永寧公主大興土木修筑的王宮原來是齊王宮,這錢,也自然有借無還了。

    望著遠方還能看到輪廓的兗州城,陸寧也在琢磨,現今齊魯地,最重要自然是休養生息令自己站穩腳跟,不過,一條龍稅法就要現時推展下去,丁稅這個頑疾不根除,流民永遠不能消亡。

    現在不推動,時間長了,齊魯之地真正效忠自己的官員及大戶多了,到時再推動,觸動他們的利益,才真正會動搖自己的根基。

    現今就算動蕩一些,但無非是新興階級代替舊的,還是那句話,大破大立而已。

    正琢磨間,前方一匹快馬由遠而來,馬上哨探到了近前滾落下馬,單膝跪倒,嘴里稟告:“齊王殿下,齊王妃,老夫人等已經到十里外!”

    陸寧還未說話,永寧公主車鑾已經緩緩啟動。

    陸寧無奈,只好也策馬向前走。

    ……

    浩浩蕩蕩一隊車馬,和陸寧及永寧公主車駕在這寬闊官道彙合,永寧公主下了車鑾,打聽明白老夫人車駕后到了近前就跪倒哭泣,“母親,母親,永寧給你磕頭了!”

    待李氏鬧明白跪在車前的是哪位,慌得跳下車,趕緊扶起永寧公主,永寧公主只是哭泣,甚至扎到了老夫人懷里,老夫人也掉淚,撫著永寧公主背一個勁儿問,孩子怎麼了?哭什麼?

    也已經下馬的陸寧立時被晾到一邊。

    陸寧頭都大了,然后就見永寧哭哭啼啼,和老媽並一路,上了她的車鑾,又見車鑾調頭,向兗州方向而去。

    愣了好一會儿,回頭,才看到身旁大蜜桃小蜜桃兩人,兩個小丫頭眼圈紅紅的,都小聲說:“主人……”

    這,好像凶器越發驚人了,陸寧笑笑,這才好,說明營養跟得上。

    甘氏和尤五娘站在馬車旁,陸寧快步走過去,看著兩個麗人,千言万語,最后嘆口氣,“政治聯姻,我也是無奈之舉。”

    大婚時快馬也已經飛奔給老母親等送信,她們在路上,就應該已經知道了。

    “主君這是什麼話,奴這一路,都在為主君高興!”甘氏嫣然一笑,不過美眸中,隱隱有一絲不安,畢竟不知道王妃脾性如何,難不難相處,會不會折辱她。

    尤五娘卻是鬼精鬼精的,剛才早偷偷瞥過了,那永寧公主,姿色平平,只是看起來高貴些而已,這卻是莫大的喜訊了。

    陸寧聽甘氏話,又見到甘氏眼中不安,笑道:“還奴奴的,明日我便下詔,冊你為東尚宮夫人……”又看向尤五娘,“冊你為西尚宮夫人。”

    甘氏和尤五娘都是一呆,隨后尤五娘才意識到,是了,是了,主君,現在就如同這齊魯之地的國主一般,卻再不需要什麼勞什子皇帝啊國主啊冊封什麼誥命了,主君,已經可以一言而決。

    其實陸寧也在琢磨,按照唐制的話,親王可以有兩個媵晉為孺人,為正五品誥命,不過自己現今這個齊王,其實就是未稱帝的齊魯國主,還什麼孺人不孺人的?難道還去奏疏要唐主冊封?

    后宮禮制,自己現今可以自己決定了。

    不過嘛,封甘氏和尤五娘東、西尚宮夫人一事,自己倒是可以給唐主寫一封書信,和自己解釋在齊魯稱王的書信,一起送去金陵。

    名份上,還是要和唐主維系著關系,如果日后唐主有什麼難處,自己能幫的,還是會幫他。

    那邊尤五娘聽陸寧封西尚宮夫人的話語,已經眉飛色舞,立時拜倒,嬌滴滴道:“五儿,妾身謝殿下,奴謝主君!”

    甘氏卻有些猶豫,問道:“王妃那里……”

    陸寧笑道:“我會和她說的,放心,她很通情達理。”按原本性子,就是一句管她干嘛?不過,現今想想,自己已經是齊王,從此是這齊魯大地之主,卻不能再如過去一般,至少該收斂的時候要收斂下,永寧是自己正妻,是王妃,這里又有許多婢女能聽到自己說話,對永寧的尊重,也是對自己的尊重。

    又對甘氏道:“二郎那邊很順利,你不用掛懷。”

    稱王不久,陸寧就令在萊州和登州之間的羅峰鎮設招遠衛,任命甘二郎為招遠衛承事郎,替齊王府打理招遠衛一切事務。

    招遠衛圈了大片土地,附近几個山脈都給圈進來了,皆為齊王私產,那片土地本來居民就少,肯遷徙走的,自會在別處被安置良田,故土難離不願意走的,其土地被齊王用高價贖買,人則可依附于招遠衛做佃農做工匠。

    甘二郎,則領著東海一些遷徙之民,以及海州、楚州遷徙之民遷往招遠衛。

    海州、楚州移民,大多數,都是海州楚州跟隨陸寧出征軍卒的親人,也有很多貧困鄉農,看到告示后加入了移民大軍,換個天地總歸不會生活變得更壞。

    遷徙大軍數路多個批次,現今最早的,怕已經快到招遠衛了。

    至于甘二郎,前兩日就到了,正辦理前期事宜。

    聽陸寧說起二哥,甘氏輕輕頷螓首,“是,多謝主君對他的恩寵,但尚宮夫人之號……”

    那邊,尤五娘涂著蔻丹的雪白小手已經在拉甘氏裙裾,低聲嘀咕,“別管你兄長了,還不快謝恩,磨磨蹭蹭做什麼呢!”那惶急及瞪著甘氏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就好像,生怕被甘氏連累,這尚宮夫人的封號跑了一樣。

    看得陸寧啞然失笑,心情突然大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7 04:21 AM

第102章 看大戲,謀政務

戲台上,男女伶人正在表演滑稽戲,台下觀眾不時笑出聲。

    不過,台下觀眾,僅僅是陸寧一家人,而不管是伺立在陸寧身側的大小蜜桃還是后面一排刀婢,便是看著那雜劇如何好笑,自也不敢笑出聲。

    齊王府還未竣工,齊王及家眷暫時居住的府邸是慕容彥超的別苑,四年前,慕容彥超在這兗州叛周,被周太祖征伐敗亡。

    說起來,兗州本來就是天下九州之一,其位置險要,扼守齊魯之地,歷代也是大州,前唐初始為大都督府,后期為軍鎮治所,直到慕容彥超叛亂,周太祖也就是永寧公主的父親,一怒之下,將這兗州降為防御州。

    而齊魯地,《尚書》中所謂的九州便占據兩州,一為兗州,一為陸寧曾用火藥破城的青州。

    而且在這兗州稱王,自有一樁頭等大事,便是去曲阜祭祀孔廟。

    陸寧現今,便是剛剛從曲阜歸來,卻見府里正唱大戲。

    滑稽戲后,又有雜耍歌舞。

    便是陸寧看得都甚為有趣,不過瞥著坐在母親身后,又讓甘氏和尤五娘坐她身旁,不時和母親、甘氏、尤五娘竊竊私語的永寧,陸寧心里隱隱有些不安,這丫頭片子,不知道又打什麼鬼主意。

    不過老媽,是真開心,自己晉升王爵,更有公主婚配,且終于有了正妻,公主又很是孝敬會哄她開心,看老媽笑得,嘴一直都合不攏。

    其實這個齊王的凶險之處,老媽自然不懂,不過,這也是好事,老媽開心就好。

    琢磨著,陸寧目光又落向角落,那秀美無比安安靜靜看戲的小道姑身上,這就是小十三,一年多了,自己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她,永寧請闔府家眷看戲,卻是把小十三都請來了。

    這次舉家遷來兗州,尤五娘信里就提到來著,小十三也被勸說隨行。

    陸寧正胡思亂想間,一名典秘書匆匆跑進來,在外圍大蜜桃耳邊低語了几句,大蜜桃走上兩步,輕聲道:“主人,趙相稟告,由登州入使的高麗使在登州被毆,隨從都被打死,貢品被搶……”

    “哦?”陸寧皺了皺眉頭。

    說起來,這几十年朝鮮半島也是很亂,新羅沒滅亡時,曾經奉過北朝為主,也曾經奉過南唐為主,二十年前,高麗結束了朝鮮半島的三國時期,便一直是奉北朝為主,現今來說,就是奉周國為主。

    當然,現在的高麗,說是統一政權,統治的不過是后世概念中的朝鮮南部,至于朝鮮北部,初始由渤海國統治,契丹滅渤海國后,朝鮮半島北部就成了遼國國土。

    陸寧站起身,“趙普在哪里?領我去。”

    那邊,永寧回頭望了眼,但卻也不理會陸寧,一心跟著女眷們混了的樣子。

    ……

    別苑前堂,看到陸寧進來,趙普忙起身,躬身道:“殿下!”

    現今趙普已經被陸寧辟為齊相。

    原來東海國郎中令陳致雍,為齊王左內史府府令。

    東海國相,則由賈倫接替,屬官都隨之各有升遷。

    其實很多時候,正因為此,手下人才會勸進,才會希望主公黃袍加身。

    以齊王門下來說,左右內史府,其實就相當于中書門下兩省,司會府類似于尚書省,司憲府類似御史台,文館類似翰林院,光政院類似樞密院等等。

    一切規制,就是個小朝廷。

    而各個府院官員,自然便是齊魯從龍之臣們擔任,如林仁肇和高懷德兩個南北大營招討使,年紀輕輕,都加光政院副使。

    兗州,升為山東府,陸寧想過用濟東府,濟水之東,合乎其意,但終究還是覺得山東二字自己比較熟,所以定名為山東府。

    山東府府尹李曜,作為沂州防御使,放東海軍入關,是齊魯地從龍第一人,不管才干如何,暫時的榮寵是必須的。

    藥老太師還是老太師,還是在青州養老,平盧軍已撤,藥老太師人雖然還在青州,還有平盧軍節度使一職,但更像是遙領,一種空頭榮譽,畢竟,軍鎮都被裁撤了不是?

    當然,他能出來帶頭唱那幕大戲自不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除了為子嗣后代考慮,還有太祖之恩報在永寧公主身上,畢竟現今明眼人都看得出,趙匡胤也好,李重進也好,不管哪個得勢,實則大周,也再不是郭家天下。

    而藥老太師唱那幕大戲,據最親信的人聽他言,最緊要的,是被那日齊王万馬軍中生擒他的武勇震懾到,或許老太師覺得,大周天下總歸要易主,還不如,由太祖皇帝有著真正血緣關系的人繼承,永寧公主誕下的,終歸是太祖皇帝的親外孫不是?而齊王如此武勇,更是太祖皇帝佳婿。

    而哪怕現在被亂臣趙匡胤鉗制下的幼主,和太祖皇帝,卻也沒什麼真正血緣關系。

    除了藥老太師養老,陸寧各府院任命的官員中,覺得很有几個不錯的人才,只是對這段歷史不熟悉,非大牛非巨惡非演義小說誇張的人物不知名姓,但想來,那几個人在后世史書,應該有所記載。

    如右內史府府令魏仁浦,雖然這個名字自己沒聽過,但他在周太祖時期就得到重用,郭榮繼位后更入樞密院,只是和李重進不和,被貶來齊魯地任濱州刺史,對精研這段時間歷史的人來說他應該很有名氣,只是自己對這段歷史不夠熟悉而已。

    又如光政使王彥超,年輕時真正是一員悍將,攻北漢、破契丹,南唐壽州一戰,他是忠武軍節度使、前軍行營副部署,乃是一路統帥。

    壽州兵敗,先帝身死,他因而被貶至青州平盧軍為排陣使。

    不過想來歷史上,攻伐南唐他也是光芒四射。

    這行使樞密院職責的光政院,陸寧准備令其成為真正的專業軍事機構,是以辟王彥超為光政使。

    光政院,主要便是管理各州州兵縣兵。

    至于禁軍,則齊王親領。

    侍衛親軍,更不用提。

    南北大營各五千,兗州一万,共兩万人,都是募集各州精銳士卒,編為禁軍,其中袞州一万精銳,編為兩軍,分別是“左龍虎軍”、“右龍虎軍”,南大營又稱“南營軍”,北大營稱為“北營軍”。

    十四戍典衛,各戍擴編到百人,升為“殿前侍衛親軍”,戍改成營,戍主為殿前營指揮使,典衛長陸平,為殿前軍指揮使兼第一營指揮使。

    由此,便是軍指揮使、營指揮使、都頭的三級架構。

    不過侍衛親軍便是十人一都的殿前都頭,也為正七品軍職,其優厚可見。

    這一點,禁軍也沒人眼紅,畢竟,齊王這支親軍戰斗力實在駭人,更有各種極為詭異的裝備。

    倒是侍衛親軍擴編,各處遴選精銳,差點沒人腦袋打出狗腦袋來。

    陸寧也正琢磨州縣兵如何提升戰斗力。

    此刻看著趙普,更有些奇怪,“高麗使在登州被襲,到底怎麼回事?”

    趙普搖搖頭,“說是登州大族畢氏族人所為,那高麗使,帶了貢品來朝,不知道怎麼惹到了他們,應該是他們覺得齊魯已經不再是周地,高麗使來朝不管去汴梁李重進還是去京兆府趙匡胤處,總歸不是來朝見齊王,所以動手不容情,甚至直接打殺。”

    陸寧微微頷首,那高麗使,出發時,自然不知道現今中原的混亂情況。

    趙普又道:“實則那高麗使,也並不是真正高麗王派來的,而是平州朴氏,我打聽了,高麗國一來統一未久,所以奉行無為而治,各氏族豪强甚至不將國主看在眼中,十年前更有一場極大的叛亂,現今國主,好似很勤勉,要下什麼奴婢按檢法,還要通過科舉選拔人才,各氏族豪强極為不滿,這平州朴氏,好似是來中原求助,希望得到我中原扶持。”

    陸寧點點頭,隨之哼了一聲,“便是高麗使並非來朝貢與我,登州之地,可以不禮遇,但哪怕將他們看成細作,也該綁了送來兗州,怎麼就敢隨便打殺?搶掠貢品?”

    趙普微微垂頭,不語。

    陸寧知道,現今雖說中央機構算是架起來了,但畢竟沒有政通人和,自己的根基也不穩固,若不然,趙普等几個臣子議過,此事便可處理,又哪里需要勞動到自己拿主意?

    但現今,各院公文便是發下去,也未必有什麼威懾之效,何況,自己現今要做的,就是收攏此處人心,趙普等自也不敢擅自做主,觸碰地方豪强。

    “登州畢家,是不是大地主?”陸寧突然問。

    趙普點頭,“聽聞畢家各族,在登州庄園連片,足有數万傾土地。”

    陸寧微微函授:“一條龍法,你們這便替我草擬詔令,待我審閱后,下發各州各縣。”

    趙普微微一怔,隨之站起躬身,“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7 05:38 AM

第103章 家有一老

兩輛馬車及十几匹快馬駛出青州城,最后一輛馬車里,坐著高麗使朴大有。

    現今他還暈暈乎乎的,上個月,在登州,被當地豪族門下一堆庄客拿著刀亂砍,幸好他跑得快,才得以死里逃生,后來才打聽到,這片比高麗大了許多的土地已經被一個剛剛被屬下們擁立為“齊王”的國主所統治,那國主治所在兗州。

    他能被家主看重出使中原,就是因為他會說中原話,也多少懂中原的歷史及各種利害關系,所以,他才一路乞討到了兗州,前往府衙告訴。

    爾后,又被帶著見了几名大官,接著被安排住進了驛館。

    几天后,他便見到了現今領著他四處亂逛的這位“特使”。

    說是帶他去登州索回貢品,可不知道為什麼,會帶他來到這個叫青州的地方,他自己被命令窩在驛館,不知道那特使去了哪里,在這里混混沌沌過了几天,才來帶他走。

    也不知道,又要被帶去哪里閑逛。

    不過,這卻也由不得他,這位特使身邊跟著的扈從,各個健壯的和小牛犢一樣,只怕一拳就能打死自己,而且都殺氣騰騰,一看就久經戰陣,讓人看著他們眼睛就覺得發毛,又哪里有讓人反抗的余地?

    此時,前面馬車車廂里,陸寧正坐著品嘗從藥老太師府拿出來的蜜餞,搖搖頭:“吃蜜餞,還是夠甜才好吃吧?雖然,我不愛吃甜。”

    左右兩側車廂,坐著大小蜜桃,實則九成九的蜜餞上車就分給她倆了,藥老太師神秘兮兮的所謂秘法炮制的蜜餞,陸寧自己自然不感興趣,就是給自己這倆貪嘴的小美婢要的。

    大小蜜桃聽陸寧的話,都拼命用力點小腦袋,蜜餞,當然越甜越好。

    現今大小蜜桃,也由典秘書,升為尚秘書,正六品的女官,不過兩個小丫頭只是覺得跟著主人天南地北的,很是開心快樂,女官不女官,品階不品階的,也不太放在心上。

    不僅僅大小蜜桃,府中奴仆也都水漲船高,當然,能混上有品階的女官的,還是少數。

    此刻策馬跟在馬車左右的四名大小刀婢,倒是都冊為掌儀,為正九品女官。

    陸寧來登州,不僅僅是來見藥老太師顯示恩寵以及請教問題的。

    他一直有將火藥場擴大,真正教授些學徒碾磨制造火藥的想法。

    但以前僅僅東海一地,自然不可行,就如自己牛刀小試,用了些火藥,便被燕王來索取。

    在東海時,爆竹場內有密室,空閑時,自己便會躲在里面制造火藥,但一直,量便不大。

    現今,卻是可以好好考慮這件事了,便如攻城守城之火炮,現今是完全可以鑄造的,只是威力大小罷了。

    實在不行,便用青銅鑄炮,只是成本就有些高。

    陸寧准備將這火藥場、火器場,放在齊魯腹地的青州,也早想來考察一番。

    而且,這齊魯絹織,極為有名,兗州有鏡花綾,青州有仙紋綾,便是郭榮,也准備在青州設織錦院,只是未得成便身死,自己,就更要想辦法,看能不能慢慢搞成大產能的紡織場。

    而且,現今登州事,一條龍稅法之事,自己也恰好來尋藥老太師,取取經。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可不是什麼虛言。

    治理如此大的地盤,自己自也不能如過去一般,完全隨心所欲,不然,最多就是比楚霸王更牛一些的大號楚霸王罷了。

    登州,藥老太師這個平盧節度使,原本就節制登州,對登州事務,老太師自然也很熟悉。

    老太師在齊魯地,也很有人望。

    不過說起一條龍稅法並給藥老太師詳細講解后,藥老太師立時跪倒,說他闔府,必一文一毫嚴守此法賦稅,若子孫有不孝者隱匿瞞稅,齊王到時只管嚴懲。

    藥老太師家族,在青州,也有海量農田庄園。

    再說起登州事,問起登州畢家,藥老太師倒是知無不言。

    畢家在登州繁衍已久,前朝出過几任登州刺史。

    登州畢氏最大的家族在文登縣,原本文登縣是登州治所,不過后來登州治所移到了蓬萊縣。

    如今的文登縣畢家,最顯赫的是前朝一位郡公之家族,現登州刺史王伯安,是他家的女婿。

    陸寧又跟藥老太師說起火藥場一事,當然,陸寧只是說要建個爆竹場,只是爆竹火藥,同樣極容易被點燃,所以地方要大,更要留出空間可以戍兵防守。

    畢竟青州一段城牆被火藥崩塌過,藥老太師或許很容易猜到,但自然揣著明白裝糊涂,更拍著胸脯保證,選址之事交給他,万無一失。

    和藥老太師密談几日,陸寧這才離開青州。

    接下來的目標,便是登州。

    實則便是沒有高麗使被殺一事,陸寧本也想去登州看看。

    登州港,和契丹、高麗交易,更為方便,陸寧想看一看,其如何和東海港形成聯動。

    而且,原本令阿拉丁秘密招募的揚州、杭州等地工匠,可以來登州了,登州本來就可以造船,只是規模不大。

    如此,東海只專心做貿易港,登州發展軍港。

    這倒是解決了很大一個難題,本來就覺得東海小小地域,自己很多發展構想怕是要不堪重負。

    一邊吃蜜餞一邊琢磨,抬頭間,看到大小蜜桃都可憐兮兮眼巴巴看著自己,才發現,把原本給她倆的蜜餞也吃了不少,隨之一笑:“等有時間,我幫你們做一些蜜餞,要加蔗糖,要甜的發膩,那你們小孩子才愛吃。”

    雖然對主人總拿自己等當小孩子看有些氣餒,但有甜得發膩的蜜餞吃,大小蜜桃自都開心的點小腦袋。

    ……

    文登縣城,流動人口不多,陸寧便沒有進城,自己這一行人,太惹人注目了。

    消息傳到登州,雖然自己身邊標配大小蜜桃,在這齊魯地還沒那麼大名氣,但登州刺史王伯安若是想不到其中有蹊蹺,那也太沒腦子。

    在青州時接到密報,一條龍稅法令下發到各州縣,果然引起了極大的抵觸,甚至有州縣的地方豪强准備聯名上書,請求齊王撤銷此令。

    陸寧便決心用這登州畢家開開刀,震懾一下齊魯地那些大大小小的地主。

    禁軍及侍衛親軍,也已經做好准備,隨時便會開拔平定叛亂。

    西境李重進正與趙匡胤對峙,北有黃河天險,且北邊都是周國諸州,本也處于混亂中,聽聞契丹北漢又欲興兵,只是剛剛和周國結束戰爭,是以,契丹一些貴族極為厭煩,反對南侵,睡王遼穆宗,也不著調,整天除了喝酒睡覺殺近侍,也沒什麼別的干的。

    南境南唐,本是舊主,現今與其關系,還曖昧難明,看唐主怎麼想了,何況,南唐又正與吳越爭鋒。

    現今大破大立,解決齊魯地,卻是難得的良機。

    當然,一條龍稅法,絕不是禁止土地兼並,不是禁止大庄園的形成,實際上一定程度的土地兼並,可以促進商品經濟發展,宋代商品經濟發達,不得不說有土地兼並之功,使得許多農戶變成佃農乃至各種手工業者、工匠等等。

    但如果無限制兼並,且賦稅上又不合理,惡果便會極為嚴重。

    就如同現今,實際上,一條龍稅法,不過令貧富納稅更為合理一些,也可令國庫賦稅增加,便激起了富戶們的激烈反對,是以,這種變革,如果等到一個王朝后期因為土地兼並流民遍地再去施行,那便會變成亡國之策。

    開創進取之時實施,才為良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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