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錄事參軍 -【我的帝國無雙】《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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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6 06:06 AM

第七十四章 謀划

  葛四郎親自運送万貫銅錢進入漳州的時候嚇了一跳,還以為來的不是人間,哪有這樣的地域啊?

    大街小巷,到處都聚著人群,有人宣講,晉江王留從效是如何如何的壞,如何勾結土蠻要進漳州城殺人放火,如何鼓動亂軍來攻打漳州,為了趕走東海公,根本不將我們草民的命看成人命,城破后,土蠻也好,亂軍也好,哪有不燒殺擄掠的?!

    百姓們跟聽書一般,聽得感同身受,甚至也跟著宣講人破口大罵晉江王。

    在州衙前就更絕了,搭了個大台子,上面站著一個崔姓老頭,說起一年前,他儿媳如何被惡霸凌辱而死,儿子又如何被殺人滅口,晉江王留從效之兄長留從願在這漳州做刺史的時候,這種案子,怕多如累牘、罄竹難書,留從願滿口仁義道德,實則敗絮其中,他們兄弟,從來不將底層百姓看作子民,只是為了自己的權勢粉飾太平。

    老者講的聲淚俱下,圍觀百姓無不嘆息,更有火爆性子的,帶頭高呼,“留賊該死!”不過,怎麼都覺得,帶頭喊口號的,本地口音怪怪的,但百姓們哪會多想,立時便有人跟著高喊。

    城內到處都是群情激憤的百姓,葛四郎滿頭冷汗,更要隨行護衛錢款的葛家門客們都打醒精神,別被暴民們搶了運錢車。

    等這些雙騾大馬車,足足三十多輛停靠州衙廣場另一側,來了典衛接管,葛四郎才算放心。

    而見到東海公時,東海公第一句話就是問:“你押解的款項,是來還債的,還是我的飛錢專運呢?”

    葛四郎立時全身冒冷汗,苦笑道:“是,是東海公的飛錢專運……”

    陸寧在海州臨行前,存入了葛家櫃坊万貫銅錢,卻說不想去其泉州分號支取,要葛家將銅錢運來漳州親自交給他,若不同意,這些銅錢就存櫃上,以后再說。

    這樣一筆大生意,報到金陵,葛家家主自然答應,特事特辦,而且,分文不收東海公的轉運車馬費用。

    這差事,就落到了和東海公“交好”的葛四郎頭上。

    葛四郎一個頭兩個大,頭腦清醒后,他是很不想再見到東海公這個惡魔的,但偏偏,家族里都以為他和東海公相交莫逆,父親也很是為他驕傲,覺得他接人待物很有進步,竟然能和那傳聞中喜怒無常的濫賭鬼交上朋友,這等重任,自然要交給他。

    在父親的殷殷期望和几個兄長的妒火中,葛四郎無奈起身南行,但他很是磨蹭,甚至在路上生了一場病。

    但不管怎麼拖,他終究是要面對這個惡魔。

    到了距離漳州最近的虔州櫃坊后,發現如果從虔州櫃坊直接提走一万貫,對其以后生意或許會有影響,葛四郎又寫了封信去洪州,要洪州櫃坊輸運部分款項來虔州。

    說起來,虔州附近盛產名茶,所以,虔州櫃坊是葛家分號中最大的櫃坊之一,饒是如此,一次提取万貫仍然傷筋動骨極大的影響周轉,可見葛家家主運錢十万貫去東海,其對東海的看重了。

    就這樣,葛四郎帶足護送錢車的門客,趕著三十多輛騾車,從虔州一路浩浩蕩蕩而來。

    爾后,終于見到了……東海公。

    聽到是飛錢專運,陸寧咂巴咂巴嘴,“四郎啊,你欠的債務,不急,放心,本公不收你利錢。”

    葛四郎在外面一向飛揚跋扈,可在這東海公面前,就乖巧的好像小貓,債戶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債主滿口大仁大義,說的你不還錢,好像罪大惡極一樣。

    賠笑道:“東海公放心,來此之前,小的已經做了謀划,不出三個月,小的就能籌出五万貫飛錢送到漳州,此外,小的曾經說過的珍藏之品,也一並送來。”

    陸寧笑了笑,說:“那都好說,你來的正好,我要襲泉州,正好有借助你之處。”

    葛四郎嚇了一跳,襲泉州?用我做什麼?

    葛四郎運送大筆銅錢來漳州,自然一路都派出門客刺探,路上就得到信,東海公剛剛在漳州擊潰了泉州來犯軍馬。

    而且,是以區區几百親兵,擊潰了數千泉州精銳。

    葛四郎對這惡魔心中懼意便又多了几分,但進襲泉州?東海公你老人家天縱神武,親兵悍勇無敵,你要去就去吧?用我做什麼?我手下這百余名庄客,對付些雞鳴狗盜之輩還行,幫你去打泉州?你咋想的啊?

    而且,我家在泉州也有一家極大的櫃坊啊,你們爭權奪利互相血拼,我葛家是商人,怎能明目張膽的幫你?那我泉州櫃坊可不轉眼就被晉江王抄沒?

    “不用怕!”陸寧笑著拍了拍他肩頭,“只是借用你的車馬而已,此戰必定成功,不會給你葛家帶來損失,本公與你葛家,以后合作的機會還多著呢。”

    葛四郎苦笑,“是,是。”看著這東海公笑容,心里就有些發毛,當初,輕輕松松讓自己成為三十万貫欠款的債戶,他臉上也是這種笑。

    實在,實在是鼓不起勇氣拒絕。

    ……

    “要襲泉州?”

    不管是以穩健著稱的官原,還是陳致雍、宋侗興等,聽到東海公要襲泉州,都是驚訝無比。

    張定南老參軍忍了忍,還是沒忍住,躬身道:“第下,前夕泉州軍新敗,若趁勢掩殺,未嘗不可有奇襲之效,但泉州軍敗,據此已有七日,此舉,既無奇襲之效,又無聖諭之義,第下何不等聖諭到,若聖諭削晉江王藩位,令第下招討,如此師出有名,募集鄉勇,大舉征討,又得各處藩鎮相處,賊患必平,如此才万無一失。”

    張老參軍對東海公,心下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甚至也跟縣公府官吏一樣,開始尊稱東海公為“第下”,但好像東海公又腦門一拍來了奇怪的謀划,實在忍不住,開言勸諫。

    陸寧笑了笑,:“是吧,任誰都覺得,本公現今不可能襲泉州,留氏兄弟,自也想不到,所以,本公偏偏就要此時進襲,至于七日之前,老張你說的不錯,那是進襲最佳時機,但本公有奏疏有書信是必然要動筆的,何況,現今强襲,我才能鍛煉我的親軍啊!”

    張老參軍立時無語,東海公這是拿襲泉州這等軍國大事都當練兵?沒難度制造難度也要上?

    “好了,我意已決,諸位只管做好本職便是。”陸寧本來也沒和他們商議軍機的必要,但琢磨畢竟都是自己心腹,提前知會他們一聲,令他們也覺得身在策中,也有個是自己心腹的自覺。

    東海公這樣一說,眾官又哪里還敢多說,都躬身,稱:“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6 06:47 AM

第七十五章 天下英雄,誰可一戰?!

泉州城中。

    喊殺聲震天。

    街巷之中,紅巾裹頭的泉州兵卒,正節節敗退。

    三四個方向的街巷里,都有黑壓壓重步兵方陣如絞肉機一般前行,前有刀陣此起彼伏的揮動,后有箭矢如雨的支援,猝不及防便被攻破城門的泉州兵卒,四散奔逃。

    又見長街之上,奔馳著一匹雪白駿馬,馬上錦衣少年郎,冠上明珠如斗大,看似鮮衣怒馬的公子,但那手中寒森森陌刀,便如收割人命的鐮刀,白馬所至,銳不可當,閩卒馬步,盡皆授首,便是那全身貫甲的甲士,被那少年郎刀鋒抹過,也如朽木般碎裂。

    少年郎身后,數十輕騎揮舞馬刀,四周奔逃的兵卒,逃得稍慢,便被圍獵,仰頭便是漫天的刀影砍下,慘叫中仆倒。

    晉江王府城樓上,留從效遠遠看著那策馬馳騁万千軍中如入無人之境的少年郎,臉色陰晴不定,眼中,隱隱的懼意,袖中,微微顫抖的手,麾下卻不會注意到。

    怎麼也想不到,葛家的運錢車怎麼就內藏甲兵,入城之時突然發難,北門立時失守。

    雖然料定東海公在等唐主喻旨,但留從效也再不敢輕視這東海公,一邊向吳越求援,探馬也早就遍布城北百余里,但唐兵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殺到,完全沒有探馬的一絲警訊,那只有一個可能,這些探馬,都已經被殺光。

    但是,這怎麼可能,探馬都是輕騎,遠遠看到唐兵蹤影,又怎麼會一個也逃不回來報信?

    不過,眼前並不是思索這些的時候,驚天之變下,便是這晉江王府牆高溝深,但真的能守的住麼?能阻擋住他嗎?

    遠遠的,望著那街巷中來回衝殺的少年郎身影,留從效眼皮一直在跳,又回頭,看了看城牆上弓兵,他們人人臉上,都有懼意,留從效心中長嘆口氣。

    “董三郎去了!”站在留從效身旁的兄長留從願突然喊了聲。

    卻見長巷之中,一隊貫甲騎兵從側街奔出,拐個彎,猛地疾馳而來,迅雷不及掩耳的衝入東海輕騎陣中。

    畢竟街巷之中,猝不及防。

    立時有几名輕騎,被重騎兵長矛戳于馬下。

    城牆上守兵發起一片歡呼。

    “好,好一個勇冠三軍的董三郎!”

    留從效扼腕擊掌,大聲叫好。

    董烈董三郎,是泉漳第一勇將,和陳洪進不同,陳洪進長處在領軍,在兵法,董三郎,便是一個“勇”字!

    這小隊重騎,為首將領面帶猙獰面具,可不正是董三郎和他的近衛?

    “逆賊受死!”董三郎的怒吼聲遠遠傳來,他已經伏身,策馬向那少年郎直衝而去,烏黑長矛平舉,疾速衝刺之中,便似有万鈞之力,直直向少年郎戳去。

    “好!”“万歲!”

    城牆上士卒,紛紛歡呼!

    現今万歲,還未被嚴格禁止,便是留從效也覺得,此時若不喊一聲万歲,難泄心頭熱血之沸騰。

    “嘭!”悶響聲隱隱可聞。

    那少年郎的駿馬,和董三郎良駒側身而過,少年郎手中刀鋒,准確無誤的平平砸在董三郎頭盔上。

    董三郎良駒極快,跑出十几步,董三郎才猛地落馬,平平摔落在地,臉上面具滾落,那金屬面具,卻已經變形,好似從中折疊了一般,董三郎頭顱處,也扁平一片,卻是頭盔和頭顱,都被砸得扁平,或許是,頭顱被直接拍入了脖頸中。

    王府城牆上此起彼伏的歡呼聲戛然而止。

    董三郎身后十余名貼身侍衛重騎,卻是看得更清楚明白,竟紛紛掉頭就跑。

    戰陣上殺紅了眼睛,這十余騎又是董三郎親如兄弟的親衛,主將遇害,這些親衛必定會瘋了般圍毆弒主之仇敵,但他們卻都落荒而逃,顯是被那少年郎嚇破了膽。

    但輕騎顯然不會放過他們,瞬間這些輕騎就已經取下背上弓箭,追擊而去。

    少年郎慢慢打馬而行,附近街巷之中,突然變得好似空無一人。

    站在高處的留從效等看得明白,那少年郎方圓几個街巷內的眾多紅頭巾士兵,都躲在巷子深處,簌簌發抖,再沒有接戰的一絲勇氣,而就怕被少年郎發現。

    當少年郎策馬從側巷口踱過,蜷縮在巷中的紅頭巾們,立時潮水般向街巷深處跑,遠遠從高處看,就好像一群紅頭蒼蠅。

    “噠、噠、噠”少年郎胯下駿馬的馬蹄聲,竟突然變得是那麼響亮,每一聲,都好似敲打在留從效心頭。

    停在了一箭之地外,少年郎抬眼看著城樓上的留從效。

    “除首惡!降者不殺!”少年郎淡淡的說著,就好像,在悠閑的和人聊天。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留從效咬著牙,高聲問,只是,他的聲音,在微微顫抖。

    “本公陸寧!”少年郎聳聳肩,“怎麼,晉江王,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我是誰麼?”

    留從效一口氣憋住,自己哪里是這個意思?

    這東海公,真是傳聞的一般,簡直有毛病,剛剛施展出万夫不當之勇,三軍盡皆膽寒,可隨之,就跟自己裝傻充愣,令人氣得無可奈何。

    “留從效,你若降,我會向聖天子求情,為你留個后裔,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陸寧仰頭看著留從效,今日,自己還真有些疲累了,殺傷人命,和打鐵,還是不同的,好在,歇息了一會儿,力氣又在漸漸恢復。

    “不必多言!”留從效慢慢拔出了腰間佩劍,冷笑道:“陸寧!你這妖人!妖法禍亂天下,早晚死無葬身之地!”

    陸寧微微蹙眉,這留從效,已經抱了必死之心,而臨死前,也要給自己挖坑,他這些話,早晚會傳出去,傳到唐主耳中,初始或許沒什麼,但如果這樣說的人多了,災禍自會隨之而來。

    如果自己的名聲從亂七八糟的三十万公,瘋瘋癲癲又悍勇的癔症患者,卻變成什麼妖人,那可就大大不妙。

    撇撇嘴,陸寧笑道:“我不過跟煉丹道士學了些制作火藥之术,炮仗之類,嚇嚇人而已,今年新年,東海就會有炮仗嚇年獸,你居這蠻瘴之地,妄自尊大,無知無畏!”

    留從效滯了滯,冷哼一聲,揮揮手,“多說無益!”話音未落,突然就覺得腰眼一痛,接著就有七手八腳將他按倒,扭頭間,卻見兄長留從願同樣被士卒按倒在地。

    而一旁,面無表情的,正是統軍使陳洪進。

    “晉江王!我等不想被連坐九族!”陳洪進臉無愧色,對被按在地上的留氏兄弟拱手。

    四下弓手步卒,本就惶惶,卻都沒有反抗之意,反而都慢慢放下了手中兵器。

    留從效怒目看著陳洪進,咬牙道:“好,好,好!”

    陳洪進並不理他,走上兩步站在城樓上,對下面那少年郎恭謹鞠躬,“下官陳洪進,願降!這便捆縛留家賊眾,開城門向東海公第下磕頭請罪!”

    這亂世副將、牙將們,本就大多是這個德行,陸寧不以為意,微微頷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6 06:52 AM

第七十六章 懸賞之事

令官原暫時知漳州政事,陸寧領著親兵駐扎在泉州,以防吳越自福州進犯。

    雖然不知道唐主到底會不會令李煜出鎮泉州,但晉江王府自己自然不能住進去,好在留從效的別苑,極為雅致,就在城北泉山之上,山上有諸多泉眼,所以稱為泉山,而且泉州環山障海,如果不攻破城池,也上不得泉山,安全無虞,陸寧便將這別苑,當作了臨時的府邸,漳州公府的媵、婢及各種屬官,移蹕與此。

    泉山山腳,便是大食坊,住有百余個阿拉伯及波斯家庭。

    陸寧去泉州府衙區,車馬便要從大食坊橫穿而過,看著那些深邃眼窩高鼻梁的胡人,令陸寧隱隱有回到前世的感覺。

    前朝唐之開放遺風尚在,如泉州這種重要貿易港口,几乎都有胡人坊,住有胡人移民。

    有陳洪進協助處理福州政事,倒是極快的理順各種關系,而陸寧,第一要務……,自然是處理泉山別苑的下水,從東海帶來的鐵管沒有了,陸寧也沒時間打造,便令泉州工匠燒制陶管代替。

    綠林蔥郁,泉水潺潺。

    半山涼亭之上,陸寧正翻看來自東海國每月一次的文書,很多甘氏都做了批注,而學館之事,便是尤五娘做批。

    其實所謂批注,只是甘氏和尤五娘將文書整理一下,將重要文書的概要內容整理出來簡略寫在頁楣,陸寧便可以知道哪些自己想看。

    趙普確實是個人才,東海國現今政務井井有條,倒沒什麼需要特別操心的。

    而本月的公文,卻是多了一冊“揭榜人錄”,便是從陸寧離開東海后,一些揭三十万貫賞榜之人的詳細資料。

    其中很多趙普等府官覺得胡鬧之徒,都被趕走,一些還吃了鞭子,當然,便是被趕走之人,其自稱的“奇異”之處,冊中也都收錄,顯然趙普也知道,國主看事情,根本就不是正常角度,怕自己等以為的傻子瘋子,有所疏漏,以后被國主見責。

    陸寧翻看,從自己離開,共有三十多人去揭懸賞榜,被趕走二十多人,其余九人,趙普等不敢定奪,現今安置他們在驛館,等東海公回復,有哪些值得東海公召見,便會送來泉漳,又有哪些可以收錄為門客,哪些可以直接趕走甚至作為騙子下獄,請東海公批復。

    被趙普等直接趕走的,確實不是傻子就是瘋子,便是留下的九人,陸寧看了也搖頭,這都什麼啊,有人聲稱,他生有二心,是以才身体特別强健,若能多妻多妾,子嗣后代,也都二心,如此子子孫孫,可征入軍中成為精銳,這不就是萌芽的人種論麼?不過看趙普留著他,想來這家伙真的体格特別强健,而且有什麼辦法,或者是什麼畸形?令兩側都有心跳?

    又有揭懸賞榜的,說他有千里之目,而且跟趙普表演過,趙普雖然不信,但怕錯過奇才,所以,這個暫時也留在了驛館。

    等等等等。

    這九個人,几乎都是唯心神怪論,和自己想的人才根本不是一種。

    陸寧無奈批復,全部趕走。

    便是做門客的資格,這第一批人里,也一個都無。

    正有些郁悶之時,身后腳步聲輕響,沁人香風早就飄來,不回頭陸寧都知道,這香噴噴讓人聞著都升起一把抱過來親一親咬一咬衝動的,除了尤五娘並無旁人。

    心下嘆息,大戰之后,自己好似,越發心里有些不順暢一般,很想宣泄一番,對女色抵抗越來越弱,所以最近這段時間,卻是躲著她兩個,越是想到這兩個絕世尤物般的美妾,越是覺得心煩意亂。

    或許是因為,這南方的天氣,太濕熱了吧,便是冬季,也溫暖如春,令人心里,便如長草了一般。

    “主君,奴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令陸寧沒想到的是,尤五娘進了涼亭,就噗通一聲跪下,看得陸寧都一呲牙,心疼啊,這可是石頭地面,雖然沒見過,但想也想的出尤五娘那柔若無骨滑若凝脂的小身子是多麼嬌嫩,膝蓋這麼硬生生一跪,晶瑩剔透的小膝蓋,若是磕傷,留下什麼疤痕,可多讓人疼?

    尤五娘粉臉帶著淚痕,真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更如海棠一樣嫵媚。

    “好了,別裝模作樣了!”陸寧瞪了她一眼。

    “主君真是奴的天,奴什麼心思,都瞞不過主君……”尤五娘慢慢起身,抿嘴笑道:“主君單槍匹馬,平定泉漳二州,立不世奇功!當今天下名將,在主君面前,都如草芥!奴能伴主君,真是死也甘心,只是奴本想為主君慶功,卻不見主君蹤影,便是各類文牘想送到主君這里,主君也都是用典秘書代勞,主君,是有什麼煩心事麼?”

    難得尤五娘能說几句正經話,說這些話時,她全身心好似都散發著自豪之情崇拜之意,和平素拍馬屁截然不同。

    聽尤五娘問起有什麼煩心事,陸寧不由心中深深嘆口氣,心說還不是被你們兩個鬧得?

    搖搖頭,陸寧笑笑:“也沒什麼,想是近日殺戮太多,有些煩躁,怕脾氣不好驚嚇到你和貴儿,所以,暫時還是少和你兩個見面。”

    “主君這是什麼話?甘七儿她好面子,奴卻不怕,莫說主君脾氣不好責罵奴,便是鞭打奴,只要主君能消了胸中郁悶之氣,奴也願意,只是,只是主君,莫打死奴,奴,奴還想多侍奉主君几年……”尤五娘說到后來,顯然觸動了心事,眼圈微微有些紅,卻不是方才作偽了。

    陸寧心中柔情漸起,心中煩悶也漸漸淡了,笑道:“你呀你,說著說著,就走偏!”

    尤五娘嬌笑一聲,“主君,是不是心情好些了?”

    陸寧輕輕點頭。

    尤五娘俏臉漸漸肅穆起來,垂首,低聲道:“奴不知道為何如此幸運,能遇到主君,不但不嫌棄奴,還冊奴為七品誥命,現今,奴還覺得是做夢一般。”

    陸寧沒說話,輕輕伸手過去,握住了尤五娘柔荑。

    尤五娘身子一顫,愕然看向陸寧,隨之低下頭,小碎步慢慢挪到陸寧身側。

    陸寧心中柔情涌動,本以為她會靠在自己身上,卻不想,尤五娘輕輕側跪,卻是靠在了自己坐的石凳旁,顯然,她竟然不敢主動靠向自己,莫看她說的天花亂墜好似風情無人敵,也不過是另一種色厲內荏,實則內心深處,在自己面前,她卻是覺得她自己卑微無比吧。

    看著腳下這將自己奉為天上神明一樣的麗人,陸寧輕輕嘆息,但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握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聲道:“痴儿,痴儿……”

    以往古文里見過這個詞,今日才解其意。

    只是,過了一會儿,陸寧便覺得有些不對,如握軟脂的手,本就酥酥的,可尤五娘小手又慢慢動了几下,蔻丹美甲輕輕碰觸自己掌心,本來酥麻的手又更癢了起來。

    這小妮子,竟然乍起膽子作怪了!

    陸寧就覺得心中的草噌噌的長,低頭看去,側跪的尤物,美色近在咫尺,從她的誘人粉色小繡花鞋,往上一路游走,嬌俏身段,直到那嬌艷欲滴的紅唇、凝脂一般的臉蛋和水汪汪的美眸鳳目,都在眼下,俯視的角度,衝擊力更是難言。

    陸寧的心跳的厲害,撒開手,瞪眼道:“你再如此,有一日我忍不住,害你得了什麼怪病,甚或壞了你性命,你可莫怨我!”

    尤五娘呆了呆,好似若有所思的樣子。

    干咳一聲,陸寧起身,“好了,也該回了!”

    尤五娘忙爬起身,有些神思不屬,卻好似,還在琢磨陸寧的話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6 07:03 AM

第七十七章 人生軌跡

  泉州城外校武場,刀兵、盾手、弓手、甲士、騎兵一列列一隊隊肅穆而立。

    兩匹高頭大馬,李煜在前,陸寧在后,后面又有數騎,是陳洪進等將領。

    三千泉州兵和一千漳州兵,共四千人,組成了清源軍的新鎮。

    不過,這些泉漳士卒,實則就是降兵為主,可是,便是陳洪進都不得不感慨,怎麼短短時日,泉漳降卒不但恢復了信心,甚至比以前看起來還生氣勃勃。

    陳洪進不由得,就望向了前方那東海公,心下苦笑,莫說這些降卒,便是自己,想到有這東海公坐鎮泉州,又如何不覺得心里踏實的很,可惜,想來他是不太信任自己的,若不然,作為他的部將,心情定然不同。

    而這些步卒,就沒那麼多顧慮了,他們大多經過漳州、泉州二戰,東海公從令他們心膽俱寒的惡魔轉而變成他們的統帥,又如何不立時各個精神抖索滿是斗志?

    親歷這二戰的士卒,又有哪個不心下思量,這勇冠三軍的東海公,便是一人可滅一國的傳說人物?

    天下英雄,又有誰是他的抗手?

    身為這樣一個天下勇將莫可當的霸主之部曲,怕是心態也立時會跟著膨脹,不過身為降兵,心里多少會有些擰巴罷了。

    陳洪進琢磨著,又看向最前方的李煜,目光閃爍,只是,東海公,怎麼會押寶在鄭王身上?這可讓人看不懂了。

    不過東海公這人,好像率性的很,雖然接觸不多,但大致也能想象,對他脾性的,他才不管什麼廟堂風云、權勢之爭,便會一門心思維護;不對他脾性的話,燕王、皇太弟,怕也不怎麼在他眼里。

    跟著這樣一個主公,實則,也不知道是好呢,還是不好。

    胡思亂想著,陳洪進緊緊跟在隊伍后面。

    高頭大馬走在最前閱兵的李煜,心下暈乎乎,卻不想,真的是自己來到泉漳二地時,這泉州已經被東海公平定。

    他此來,先去的虔州,也就是百勝軍鎮所在,打探之下,才知道泉州已經平定,他這才在百勝軍數百軍卒簇擁下,來了泉州。

    而百勝軍鎮若不是因為他的到來遣派哨探,也根本不知道泉州已經平定。

    東海公秘而不發,卻真是在等他來到泉州后由他親自寫奏疏給父皇報喜,這功勞,擺明就是便宜他的,就算他不敢欺瞞父皇據實上報,但自也有所謂的遙領指揮之功。

    李煜就覺得暈暈的,不過從金陵到泉州行了行路,竟然就有軍功到手。

    自己這輩子,莫說軍功,一兵一卒也沒統領過,卻乍然間,就出鎮地方,更可以向父皇彰表軍功,真是,真是做夢也想不到。

    他回頭,看了策馬跟在自己身后的陸寧一眼,方才閱兵前,陸寧親自牽來馬匹扶他上馬,他能感覺到,那些泉州將領和官員看自己的神色立刻都變了,或許,王叔和皇兄,原本在他們心目中才有這種地位吧,現今的自己,在他們眼里,才真正有了皇族的尊貴。

    挺了挺胸膛,李煜向前看去,卻好似,第一次發現,天是那麼的高,海是那麼的遠,便是藍天上白云,也變得分外多姿多彩。

    ……

    晉江王府早就被打掃的煥然一新,門楣更被涂了新彩,正門匾額也已經更換。

    閱兵之后,李煜在這個新的鄭王府宴請陸寧,大周后親自在旁作陪,而且說起,里面有兩道小蔬是她親手為東海公做的,因為聽妹妹說起,東海公喜歡吃素,不喜吃肉。

    李煜很興奮,很快就喝得微醺。

    他此來帶了喻旨,陸寧除了仍舊兼任清源軍節度副使外,又領泉漳行營招討使,當然,這樣一來,陸寧便要在泉州任職,卸任漳州刺史。

    酒桌上,陸寧保薦官原為漳州刺史,李煜自然滿口答應,說到一切人事,都由東海公做主便是。

    喝著喝著酒,李煜突然一翻眼珠子,問道:“東海公,你為何不稱本王齙牙仔了?!”

    陸寧一呆,大周后俏臉也滿是無奈。

    隨之陸寧笑道:“今時不同往日,在東海國,我腦子有時犯糊涂,最近好像漸漸好了,何況出了東海國,我是殿下的臣,怎可無禮?!”

    “你呀,又開始胡說八道了……”說著,李煜嘆了口氣,“當初留從效的奏章到了京師,我以為你會被亂兵所殺,心里,還真有些難過!”

    陸寧笑笑:“都說禍害遺千年,殿下放心,我一時半會,死不了的。”

    李煜就笑起來,拍拍陸寧的胳膊,“東海公,以后你我就兄弟相稱吧!”

    陸寧怔了下,眼角余光瞥到,大周后俏臉並無異色,也只是在等自己的答復,便明白,這是夫妻兩個商量好的,而且,多半便是大周后攛掇李煜的。

    大周后,身為鄭王妃,看似光鮮,但實則在李家宗室中,她必然覺得壓抑,整日跟著夫婿提心吊膽,這種生活,她定然很不適應。

    如果自己沒有改變歷史,其實現今南唐正被周國侵襲,大敵當前,內斗並不嚴重,而南唐戰敗割讓江北之地不久,皇儲之爭便即爆發,又因為皇太弟兵敗軍中威望損失殆盡,所以爭斗結束的也很快,燕王隨即被立為太子,但燕王立時便鴆殺了叔父,令唐皇大怒,罷黜燕王,立李煜為太子,而且,燕王不久,便即過世。

    所以說,歷史上南唐皇權之爭,遠不似現今這樣激烈,李煜屬于天上掉餡餅,很安逸的接棒,真正擔驚受怕也不過几個月,但現今就不同了,皇太弟和燕王勢均力敵,同時,又因為唐皇偏愛李煜,燕王更警惕這個弟弟,怕是處處打壓,李煜的日子不好過,大周后的日子就更不好過。

    現今看大周后,顯然一直在幫李煜出主意,涉身進了權力斗爭漩渦,她倒不見得是為了權勢,但就算為了保住性命,也不得不多關心廟堂的爭斗。

    陸寧也有些無奈,好似因為自己,大周后也偏離了她原本的生活軌道,本來她很安逸的和李煜談情說愛,順理成章成為皇后,哪里會參與廟堂之事?

    而現今,因為李煜性格懦弱,對這些爭斗全無心機,大周后,不但頻頻出謀划策,還要赤膊上陣?

    現在,怎麼感覺,她有點向女强人以及那些后宮干政的則天皇帝、懿貴妃等等方向發展?

    這,是我的錯麼?

    陸寧哭笑不得。

    李煜說什麼兄弟相稱,一看就是大周后的主意。

    不用說也知道,眼見自己在東海的種種,又見自己帶著數百親兵就平定了泉漳二州,大周后不管心里是不是還厭惡自己不懂尊卑,荒唐無行等等,但已經准備拉攏招攬自己,希望自己成為李煜的一大臂助。

    “稱呼,就是一句稱呼罷了,殿下,你我相交,貴在知心!何況,我們還是算親眷的嘛!”陸寧說到這里時,注意到了大周后美眸閃過的一絲厭惡之色,肚中好笑,又道:“不過殿下,上奏疏表泉漳二地平復時,再向聖天子提一提,現今是攻伐福州的好時機。”

    “福州距離吳越腹地很遠,本就是當年我朝平定閩國時,吳越趁火打劫,混亂中取了福州,現今,該是我們要債的時候了,殿下請聖天子調派軍馬,做出攻擊蘇杭二州的架勢,令吳越兵馬不敢輕動,更不敢南援,殿下便可提兵進擊福州,必一蹴而就!”

    李煜喝得暈暈乎乎,訝然道:“本王進擊福州?……”

    陸寧咳嗽一聲,“自然是我代殿下領兵。”

    “好,那好!”李煜這才松了口氣的樣子。

    大周后在旁卻是思忖著陸寧的話,美眸越來越亮。...<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6 07:09 AM

第七十八章 曉妝初了明肌雪

  鄭王府后花苑,陸寧坐在涼亭中等待。

    李煜醉酒被扶入內堂休息,大周后卻是留陸寧喝杯醒酒茶,說是有話和東海公講。

    這留從效修的花苑,奇石異花,碧湖流水,甚為美輪美奐。

    不過思及這一代梟雄,馬上和親眷一起,就要被押赴金陵問罪,甚至可能會罪三族。

    陸寧搖搖頭,這個年代的法律,太不人道了,便是現今唐主寬厚,但也是相對而言罷了。

    身后腳步聲響,陸寧回頭看去,微微一怔,卻見大周后霓裳華麗,彩絛飄飄,聘婷行來。

    她剛剛卻是換了身裙裝,高髻纖裳,纖麗裊娜,此刻輕盈行來,真真是“煙輕麗服,雪瑩修容”,高貴婉容難以言表。

    在陸寧對面落座,侍女奉上鮮果茶點,又為二人斟茶后,都退到了涼亭下。

    “東海公,你該當比鄭王殿下年紀小,你和殿下兄弟相稱,本妃要怎麼稱呼你,好似,你並沒有表字?要不要,殿下幫你想一想,你雖未及冠,但論公德,早可表字了!”大周后淺淺的笑,盡顯優雅高貴。

    陸寧笑道:“隨意了,喊我陸寧就可,那以后我喊你嫂嫂?不過說起來,從香儿論起,你該當喊我一聲叔父才是!”

    大周后笑容一滯,俏臉立時有些垮。

    好似勉强壓著心中的厭惡,大周后問道:“東海公進襲福州,可有把握?平定泉漳,已經是天大功勞,如果進攻福州受挫,反而是狗尾續貂。”

    陸寧笑道:“如果我朝軍馬能在吳越北境佯動,取下福州,還是有七八成把握的。”

    大周后微微頷首,說道:“以后,鄭王就全仰仗東海公輔佐了!”

    陸寧笑笑:“我第一次和殿下見面,就說過了,他今生,該當無虞。”

    大周后又滯了滯,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樣子,好像本來想和陸寧深談,但顯然兩個人完全不一個頻道上,有挺多話,卻也談不下去了,端起茶杯品茶,好半晌,才找到個話題,“慧儿一直吵著跟我來呢,大哭大鬧了兩天,可不像她了!”

    陸寧知道說的是自己的寶貝干閨女,原來,她名字里有慧字,不過,也懶得跟大周后問,點點頭,“等此處戰事告一段落,她來玩玩也無妨。”

    于是,又是尷尬的沉默。

    “你現在幸福嗎?”陸寧突然問,現今的大周后,和自己印象中史書里無憂無慮,優雅從容醉心霓裳樂曲的大周后,好像根本不是一個人了。

    自己多少,有些責任。

    大周后一呆。

    “不用活的那麼辛苦,你喜歡音律,便去鼓搗那些名曲,喜歡玩樂,便去游山玩水,怎麼快活,便怎麼生活就是。”陸寧的話,很是真誠。

    大周后有些錯愕,隨之俏臉升起慍色,咬了咬紅唇,“東海公醉了,請回吧!”

    陸寧點頭,起身拱拱手,便轉身下涼亭。

    看著陸寧背影,大周后美眸中怒氣卻漸漸消散,她輕輕嘆口氣,捧起茶杯,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

    回到親軍軍營,陸寧在陸平陪同下,親自勉勵了一番被選入親兵隊伍的泉漳兵卒。

    共有兩百余名精銳被補充進了親兵,都是個頂個的壯漢,且都是未成婚的小伙子,這些新兵,除了補充二十几個戰死以及傷重殘疾的親軍,且每戍又加了十人,現今帶來泉漳的十三戍親軍,一戍增為六十人,十人為一都,設都頭一名。

    此外,又新組一支預備戍,共百人,平時和伙夫民夫一起服役,戰時則是極為機動的力量。

    預備戍的戍主,則由泉漳兩次戰事中表現極為出色的一名都頭出任,人人都叫他小三六,陸寧賜他名為陸抗,隱隱的,便是第十四位太保。

    陸寧預想中,每戍擴編到一百人后,加留在東海的一戍,共一千四百人,又有預備戍五百名左右,差不多這支親軍就真正成型了。

    對新征募的泉漳親軍,陸寧簡單勉勵了几句,這些小伙子卻是各個激動的熱血沸騰,山呼万歲,主公千軍万馬中縱橫無敵的身影,早已成為他們腦海中難以磨滅的印記,能跟在這樣一位不世之主麾下征戰四方,又有哪一個軍漢不心潮澎湃?

    親軍隊伍一點點在壯大,陸寧心情並不是很興奮,思及戰死及傷重退伍的那二十余名親軍,雖說傷者以后的待遇就不必說了,死者家人都被種種撫恤,更有兩名戰死的親軍是孤儿,陸寧也命屍身運回東海立碑厚葬,且為兩人尋覓兩個幼儿作為他兩個的繼子養在東海公府,成人后為其繼承香燈,對這個時代來說,這種撫恤之法真的是天高海深了,令眾親軍都感動的熱淚盈眶,恨不得死的那一個就是自己。

    但陸寧卻覺得有些不爽,現今不過是小小的戰斗,且都是攻其不備,又有自己坐鎮,還做不到零傷亡,自己還需更加努力革良親軍的器械才行。

    正在帳中思忖之際,有典衛匆匆來報,說是漳州來了個蠻人頭領,自稱是米珠的夫君儂巴音,要投靠主公,在漳州歸順的土蠻已經指認,確實是儂巴音沒錯,現今他被送到了泉州,就在軍營之外。

    陸寧讓傳,不多時,典衛領進來一個白白淨淨的胖子,和隴如土蠻很有些不同,一看便有客家血統。

    他進來就跪地磕頭,痛哭流涕,“神公救我,神公救我啊?!”更爬上兩步,看樣子是想抱著陸寧大腿哭,大小蜜桃本來都目瞪口呆,此時反應過來,立時拔劍,兩把細長冰涼劍刃抵在這小白胖子脖頸,小白胖子嚇得一哆嗦,不敢再往前湊,只是哭泣磕頭。

    “你沒帶三十万貫贖金來,又要本公救你,這是從何說起?”陸寧微微蹙眉。

    儂巴音滿臉的凄凄慘慘,“神公啊,悔不該冒犯神公天威,我妻被神公俘后,得神公傳訊,小人馬上召集族人籌備錢款,可是,那天殺的儂存和,趁我妻不在,竟合縱他的黨羽,奪了我族長之位,更要盡殺我的部眾,小的,小的拼死才逃出來的啊!”說著,又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起來。

    陸寧無語,這家伙,看起來真不是偽裝的,也是,聽土蠻們說,他一直就是被寵壞的孩子一樣,万事都依仗悍妻米珠,在米珠羽翼下生存而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6 07:15 AM

第七十九章 孫猴子翻不出五指山

  在漳州歸順的土蠻,將隴如蠻的情況交代的清清楚楚。

    是以陸寧對這部土蠻,有了一個總体的了解。

    前唐時期,隴如蠻生活在邕州也就是廣西南寧隴如一地,並被唐設為羈縻州,也就是土蠻自治州府,儂巴音家族,就是世襲的羈縻州刺史。

    到這五代十國,嶺南二道,也就是廣東廣西,都被南漢占據,漢主撤銷大量羈縻州,將土蠻分而治之,隴如蠻被遷來潮州,定居在潮州和漳州交界的山林貧瘠之地,從一定程度,也是南漢防止南唐侵襲的第一線,這些土蠻,便是來做緩衝甚至做炮灰的。

    雖然羈縻州被削,但對隴如蠻內部統治來說沒什麼變化,儂巴音家族還是世襲的族長,不過儂巴音本身,卻是懦弱無比,幸好娶妻米珠,彪悍無敵,所以,隴如部內各小部落保持了穩定。

    不過顯然米珠被留氏兄弟派出的使者收買,所以來襲擊漳州,結果被擊潰,許多土蠻被俘,而米珠所帶領的,自然是本部土蠻居多。

    加之米珠又被俘,儂巴音自然就壓不住各個小部落,他想從各個小部落籌集贖金,干脆,一些小部落聯合起來就反了。

    看著哭得泣不成聲的儂巴音,陸寧有些無奈,真不知道米珠那種彪悍婆娘怎麼會相中他的,不過,想來米珠是顏值控?這儂巴音,膚色比較白,長得尚算……清秀,在土蠻中算是美男子了,所以,才打動了米珠的彪悍芳……心?

    “神公啊,求神公收留,將我和妻囚在一起,沒有她,小的生不如死啊!”儂巴音哭著,嘭嘭的磕頭。

    陸寧無語的看著他,本來琢磨,米珠的贖金雖然自己是獅子大張嘴,但總以為還能撈些好處,將這蠻部不說榨干,也要其大出血,可現在看,要賠本,養著米珠和那些俘兵,每天開銷都是錢,尤其是米珠,頓頓有酒有肉。

    初始給米珠用刑,米珠卻硬抗刑罰,這令自己有些佩服她,又覺得,要不要她口供其實無所謂,在漳州的輿論戰,就說這些土蠻是留家勾結來的,誰還非要看土蠻口供?爾后,事態也是這麼發展的。

    鑒于米珠真可稱得上是女中豪杰,自己也命令女牢不許虧待她,要酒給酒,要肉給肉,卻不想,眼看本錢要收不回來。

    那悍婦,飯量酒量可都不小,眼看都要被養的白白胖胖了。

    看著這哭哭啼啼的儂巴音,陸寧頓時一肚子氣,恨不得一腳踢飛他。

    “神公,神公啊!我要見我之妻……”儂巴音哭泣不停。

    陸寧蹙眉,“好,我就帶你去見她!”

    ……

    半個多時辰后,陸寧和儂巴音都到了泉州女牢,米珠這個重犯,陸寧來泉州后,自也命將她押解而來,免得出什麼變故被她逃掉。

    儂巴音進了牢房,看到鐵牢中的米珠,就更是號啕大哭,陸寧實在受不住,便退出去在外面等。

    等里面哭聲止歇,陸寧示意大蜜桃和小蜜桃,將米珠帶出來。

    米珠個頭比大蜜桃和小蜜桃矮上半頭,但墩粗胖,看起來就極為孔武有力。

    那日被擒,她被馬拖行,衣裳早碎成了布條,現今穿著囚服,不過她看起來也不在乎這些,這段時間看起來她身上傷也好了,吃肉喝酒,氣色旺盛,不過她手上腳上,都銬著粗粗鐵鏈,行動有些不便。

    儂巴音可憐巴巴跟在她身旁,妥妥的居家小男人。

    “米珠,你率部襲漳州,可知道何罪?本以為,本公法外開恩,給你贖刑的機會,現在看,卻也不必了!”揮揮手,“把這儂巴音先拉下去砍了!”

    儂巴音立時臉色巨變,米珠那桀驁不馴的神色也為之一變,怒道:“來搶掠漳州,是我的主意,儂巴音並不知情,要殺要剮,你衝我來!”最近這段時間,中原話的水平提高了不少。

    陸寧一臉冷笑,早有典衛去拽了儂巴音就向外走。

    “且慢!東海公,且慢……”米珠一時慌亂起來,那儂巴音,已經哭嚎著,被拖在地上,眼看被拖出監牢大院。

    “東海公,三十万貫,我,我有辦法!”米珠慌亂中,禁不住大喊。

    “哦?”陸寧做個手勢,那邊典衛停下腳步不動。

    “如果東海公肯放我回隴如部,我平定叛亂,再籌贖金給東海公!”,米珠大聲說。

    陸寧微微一笑,“好啊,那就儂巴音留在此,你若籌不來三十万貫贖金,他就替你掉腦袋,可好?”

    儂巴音臉色大變,米珠也是一滯。

    陸寧冷笑道:“小小蠻婦,也變得這般奸滑,你闔族不過區區七千余口,便是全賣做奴,又值几個錢?”

    土蠻,在口馬市確實是最卑賤的奴婢。

    陸寧揮揮手,立時典衛又拉著儂巴音向外行,陸寧更冷笑:“最煩奸詐之輩,一會儿我就讓你親眼看,我怎麼千刀万剮你這個小白臉!”

    儂巴音立時殺豬般慘嚎起來。

    米珠臉如土色,失聲道:“東海公,若你饒他性命,米珠願意領全族,為你部曲,以后世世代代,都是你的部曲,我和部下子民願發下土神血誓!永不反叛!總能,抵得上三十万貫吧?!”

    “哦?”陸寧卻沒想到米珠會發誓帶領全族成為自己私奴,實則不說蔓延下去几代,便是這七千多口一輩子給自己創造的各種價值,自然是抵得上三十万貫的。

    本來用儂巴音逼迫米珠,陸寧是想看看這悍婦,能用什麼條件救贖她的愛人,卻沒想到,米珠會提出這麼一個優厚無比的條件,這米珠,真是奔著三十万貫價碼去的。

    土神血誓,對隴如蠻來說,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誓言,若違誓,子子孫孫都不得保全,這米珠便是怎麼彪悍,也不敢用這等誓言開玩笑。

    米珠對儂巴音,是真愛啊!

    陸寧心里一哂,看著米珠,微微頷首:“如此倒也可行,不過,你確定能兵不血刃的平定叛亂?如果你帶隊火拼,惡戰之下,你族人口又會減少,那可不妥當!”

    米珠就有些無語,這東海公是什麼人啊?角色轉換太快了吧?這就真的將自己全族當奴隸了,把他自己代入了自己部族主人的角色?擔心自己部族火拼,損傷人口?

    “這樣吧,我跟你走上一遭!而且啊,既然你們都是我的部曲,以后不必向漢國納糧,我也要寫封公文送去潮州,你們所居土地,算我暫借,等有了安置你們之所,我再遷徙你們。”

    米珠看著這腦洞不知道怎麼形成的東海公,更是無語,聽他親軍典衛偶爾言談,各個對他敬若神明,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不過,想想這東海公親軍那戰陣之威,米珠心中兀自心有余悸。

    聽祖輩們相傳,唐人精銳天下無敵,唐軍征討之號,在祖輩們幼年時,卻是噩夢一般的存在。

    但米珠對現今四分五裂的唐人根本就不大看得上,唐人,也不過是人多勢眾罷了,若自己部族有唐人三分之一人口,早就席卷天下。

    可是,漳州一戰,令米珠想起了祖爺爺在她幼時給她講述唐人時臉上深深的敬畏。

    自己帶的都是族中勇士,可是,遇到東海公的部下,簡直就是紙糊的一般,脆弱的根本不堪一擊,東海公親軍沒有傷及一兵一卒,就將自己部眾殺的落花流水。

    倒,倒像是自己和族中小孩子玩戰爭游戲,自己便是逗弄他們玩,但稍一不慎,就弄疼弄哭他們。

    面對這東海公的親軍,自己領闔族勇士,就是小孩子面對大人一般無力。

    “給她松綁!”陸寧揮揮手。

    大小蜜桃,手中細劍一上一下,立時米珠的手鏈腳鏈,應聲而斷,嘩啦啦落地。

    米珠便是一呆,這,就是傳聞中中原削鐵如泥的寶劍麼?

    陸寧卻是瞪了大小蜜桃一眼,和彪悍勇卒比起來,兩人力氣太小,真對敵只能出奇制勝,自己用心給兩人打造的長劍,確實鋒利無比,也教過她們怎麼用寸勁斷鐵,但總這麼玩哪行?不卷刃啊?

    大小蜜桃都吐吐小舌頭,不敢看陸寧。

    米珠揉著手腕,心下卻是暗喜,這東海公果然腦子有毛病,竟然在沒逼著自己發土神血誓下就去了自己束縛。

    不過,他這兩個美婢手中利劍實在鋒銳無匹,怕就是被稍微划中也會受重創。

    好,好,突然見東海公兩個美婢各自轉頭看別處,好似是東海公正瞪她們,都嚇壞了,眼角余光都不敢碰觸東海公目光。

    好機會!

    米珠突然,獵豹一般就扑向陸寧,雙手成鉗狀,想了無數個變化,東海公如何躲,自己如何變招,一定要一擊之下,就抓住他咽喉要害。

    但不想,卻見那東海公目光望過來,根本沒有馬上嚇得后退,卻是眼中有些笑意的樣子,就好像,自己很搞笑。

    小白臉!你以為,老娘和你鬧呢?!米珠氣得要吐血,雙手已經到了東海公咽喉,就要用力抓住,然后,額頭突然便如被巨錘狠狠砸中,又好像,自己腦袋直直撞到了堅固無比的金剛石上,立時天旋地轉,眼前金星直冒,無數銅鈸在腦子里狠命的敲。

    腳下猛地一歪,一個趔趄,就仆倒在陸寧腳前。

    眼簾里最后的影像,是那東海公,正慢慢收回伸出的食指,含笑看著她。

    隨后,她便眼前一黑,昏厥過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6 07:22 AM

第八十章 土寨告急

  山林之中,路途陡峭,荊棘密布,行不了車馬,米珠用柴刀劈開草蔓藤條,陸寧跟在她身后,這是從漳州最便捷的去隴如部的山間小路。

    眼角余光看著身后施施然而行的陸寧,米珠心里全是懼意。

    被這個中原人,一個小手指頭輕輕撂倒,以前以為這只是形容强弱極為懸殊的玩笑話,卻不想,第一次遇到,真能動動手指就制伏自己的人。

    而且,他那番話還在耳邊回響,“我不用你立誓,既然你答應我的,那就是欠我的,若違背諾言,我保管你比你族血誓里的報應還痛苦十倍,逃去天涯海角,我也能抓到你,我追債,很有一手的。”

    米珠不禁,又打個寒噤,不過,雖然這位東海公說了不用自己立誓,但出發前,自己也好,儂巴音也好,都以土神的名義,立了血誓,為的是讓自己,再不敢有二心。

    ……

    前來隴如部,陸寧執意一個人來,畢竟真遇到凶險,自己一個人逃得性命應該不難,而如果不帶大隊人馬僅僅帶几名扈從,反而是累贅。

    不過顯然米珠在隴如蠻中威望無與倫比,她回來土寨中,帶頭叛亂驅逐儂巴音的頭人儂存和立時便被人綁了,其余几名頭人嚇得戰戰兢兢,整個隴如部,米珠和儂巴音的部落本就占了人口大半,米珠回來,整個土寨都歡呼雀躍。

    不過,米珠說起從此隴如部,世世代代為東海公部曲,要帶領全部族人,奉唐國這位東海公為主人之后,寨中氣氛便變得怪異起來。

    莫說其余小部落頭人,便是米珠一族族人,本來的興高采烈也沉寂了下去。

    陸寧心里嘆口氣,自己還是太沒有牌面了,比如如果自己現在威震天下,是中原之主,那他們怕是高興都來不及。

    走在木寨中,看著從自己身旁走過就趕緊遠遠避開的蠻婦、土蠻少女,陸寧揉揉鼻子,自己真如洪水猛獸一般了。

    不過,看許多膚色黝黑的蠻族少女都挎著彎刀,她們雖然身材矮小,但力氣都不小,搬抬扛拽,什麼力氣活都能干,而且各個看起來都很靈活,上樹爬牆,如履平地,用彎刀殺獸剝皮,極為嫻熟。

    陸寧就不由得想起,好似,自己的公府,正缺這樣一批女婢,自己不喜歡用什麼宦官,內宅之中,不管力氣活也好,簡單的護衛也好,這些蠻族少女都能勝任。

    正邊走邊琢磨,突然,就聽得有女子哭泣之聲,而且,好似在向天禱告,卻不是土蠻們的口音,而是正宗漢家女子。

    其實女子哭泣的樹屋距離他還遠,本不該被陸寧聽到。

    須臾,陸寧便到了那樹屋之下。

    這隴如蠻聚居的土寨,依山而建,寨中層巒分明的排列著稀稀落落木屋,也有散落在后山的樹屋。

    在女子哭泣樹屋下兩個赤膊土蠻,都是草葉蔽体,黑黝黝上身光著,都掛著各種獸牙穿就的項圈,看起來十分凶惡。見陸寧突然出現,兩人都是一呆,立時都拔出了腰后的彎刀,嘴里嘰里咕嚕,不知道在說什麼。

    顯然兩人一直守在這里,所以並不知道陸寧是誰。

    陸寧也不理他們,徑自登上木梯,兩個土蠻衝過來,便嘭嘭飛出去昏厥。

    木屋不大,正哭泣的女子聽得動靜轉頭,立時一呆,驚問道:“你是什麼人?也是被抓來的嗎?”

    這女子高髻襦裙,珠翠滿頭,容貌端秀,卻是位貴夫人,不過此刻滿臉愁容,盡是憂色,又很有些憔悴。

    陸寧搖搖頭,問:“你是誰?我聽你方才向上天禱告,你是漢國人?”

    美夫人有些奇怪,心說在這里,不是漢國人又能是哪里人,嘆息道:“就讓妾身死了吧,提我身份,不過是平白令夫婿名聲受辱……”

    陸寧搖搖頭,心說你自己被軟禁在此,想死也沒那麼難,不過還是舍不得花花世界而已。

    不過,這是人之常情,自不能苛責,陸寧問道:“我聽你提潮州刺史,你是潮州刺史高榮的夫人是吧?”

    美婦俏臉變色,卻不想,自己低聲喃喃,卻被他聽到了。

    陸寧笑道:“好,我恰好有封信想寫給高榮,這就放了你,派人護送你回潮州。”

    美婦先是一喜,隨之卻又呆住,臉上愁云更起,淚水又淌了出來。

    陸寧微微蹙眉:“你被土蠻玷污了麼?”看她衣衫齊整,不似被用强過。

    美婦立時俏臉通紅,心說,這奇怪少年,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說話,又這般無禮,卻忙搖頭,這畢竟涉及自己名節。

    “那怎麼了?為什麼不想回家?”陸寧有些奇怪。

    “妾,妾身已經失陷賊窩數日,清白難明。”說著話,美婦又自垂淚。

    陸寧揉揉鼻子,這個時代的女子,要說好,對大男子主義來說,是挺好,可事儿也真多。

    要不要給你打個沒失身證明?

    “那你總不能就一直躲在這里吧,總要回去的……”陸寧正說話,隨之側耳聽向外面。

    一群人由遠及近,聽腳步聲,便有米珠。

    “主公,主公在這里嗎?”米珠的聲音有些惶急。

    陸寧身影一閃,便輕輕躍下。

    米珠立時打量著陸寧錦袍,甚至還往陸寧腰帶上看,“主公,你,你沒對這劉氏做什麼吧?她,她可是潮州刺史高榮的夫人,還是彭城劉氏一脈……”

    陸寧無語,這米珠,彪悍無比,可是,接觸多了,才知道是個憨憨,這麼短時間,我能做什麼?什麼意思嘛!

    “問了兩句話而已!”陸寧瞪了她一眼,突然想起了演義里的楊排風,看這米珠和其差不多,也就做個燒火丫頭,不然怕能把人氣死。

    來到這個時代,陸寧便不由得想起后世演義評書里關于這個時代的故事,經常會琢磨琢磨,沒辦法,演義評書雖然大多都是虛構,但自己對這段歷史不是那麼清楚,只能回憶演義評書,聊以自WEI。

    “那就好,那就好!”米珠松了口氣。

    陸寧無奈的啊,自從將這悍婦懾服,她倒是一門心思跟隨自己,就是,腦袋實在不怎麼靈光。

    隨之米珠好似才想起來意,猛地一拍大腿,說道:“主公,糟了啊!高榮應該知道他婆娘在主公山寨了,點起軍馬,怕有兩三千,已經到了南山山麓,那里住著咱部几個獵戶,全被殺光,只有一人逃回來報信!”

    陸寧打量著米珠,心說你真傻假傻,這里怎麼就成我的山寨了?這是要我頂雷麼?

    不過心里隨之一哂,知道米珠實則是赤子之心,哪有那麼多彎彎繞,這是真將全族,認做自己部曲了。

    “這劉氏是被誰抓來的?”陸寧微微蹙眉。

    “儂存和那龜蛋!”米珠咬了咬牙,“趁我不在,他開始胡作非為,潮州城外廟會,他看到劉氏,被美色迷惑,就偷偷著人綁了來,還殺了劉氏身邊侍從,后來才知道劉氏是高榮之妻,那龜蛋就碰也不敢碰這狐狸精,軟禁在這里,正發愁呢!呸!什麼東西!”米珠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液。

    陸寧微微頷首,“好,待我去會會這高榮,我正想知會他一聲,以后你們為我部曲,此地只是暫借,是以以后不需向他繳稅納糧。”

    不但米珠,就是其余几位臉色惴惴的頭人,也都是一呆,愕然看向陸寧。

    陸寧笑笑,“你們為我部曲,難道還給他人納稅,沒這個道理不是?而且你們客居此地,土地貧瘠,艱難度日,我暫時,也不需你們的孝敬,等日后尋個妥善之地,令你們安遷,爾后再從你部抽糧抽丁!”

    眾頭人都大喜,只是,馬上就想到漢國刺史高榮,軍馬正逼向本寨,又都彷徨不已。

    何況這位東海公,說自己等不需向漢國納稅,但漢國的事情,你能說了算嗎?

    這不是畫個大餅給我們充飢嗎?

    再有就是,先度過眼前這一劫再說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6 07:31 AM

第八十一章 十箭定隴如

隔著一條小溪,陸寧身后,便是前去土寨的盤山路,在他身畔馬下,只有米珠一人,幫他牽著馬。

    其余頭人,都躲在山間樹林中,遠遠眺望溪流對面漢軍威勢,各個面如土色。

    小溪的對面,數千名弓步騎兵黑壓壓的戰陣,肅殺直衝天際。

    潮州是漢國東部屏障,屯有軍鎮。

    溪水另一側,和他們對持的陸寧及米珠兩個小黑點顯得是那麼渺小和微不足道。

    “主公,我有五十名死士埋伏在樹林中,主公回頭看,看到那狗尾巴草很多的土丘沒,她們就埋伏在那里,那劉氏,就是肉票,一會儿万一談不攏,主公便向那里逃,死士們會幫主公拖延時間,她們都挺漂亮的,全赤身裸体衝出來,出其不意,還是可以阻擋漢軍一陣的……”

    又訕訕道:“幸好沒帶她們去漳州,若不然,見我被擒,她們必然死戰,怕被主公親軍殺光了……”

    頓了下,說:“只求以后主公,善待儂巴音,小奴死也無憾!”

    陸寧笑笑,目光盯著溪流對岸,那黑壓壓軍陣中旗幟最盛之處,喊道:“高榮,還不肯信我的身份麼?”

    方才,他已經射了一封書信過去,自報家門,乃是唐國東海公、清源軍副使、泉漳行營招討使陸寧。

    溪流對面軍陣中,突然駛出一匹馬,奔到淺淺溪水前,和陸寧,只有十几步距離,馬上是一名貫甲將領,微微欠身抱拳,“某乃高史公麾下牙將馬成,若你書信為真,那麼,唐國遣軍犯我邊境,是何意?!”

    在漢軍看來,如果陸寧真是現今節制泉漳軍勇的招討使、東海公,那麼,必然是領軍進了漢境。

    漢國体量遠遠不及唐國,只是漢國除了有廣州這貿易港,嶺南二道,尤其是嶺南西道,地域雖寬廣,但人煙稀少,而且土蠻眾多,那才真正是蠻瘴之地,是以漢國才得以偏安。

    莫說唐主,蜀主這類國家,漢國得罪不起,便是原本安南都護府,后世的越南北部地區在吳姓軍閥策動下也不再尊奉南漢正朔自立為王,漢軍征伐,吃了大敗仗,再不敢征討,現今那里的藩鎮是吳家第二代,自稱南晉王,后世,越南將其視為結束一千多年亡國歷史,獨立的開端,實則,吳家不過是出生在越地的唐末軍閥而已。

    陸寧思及也覺得無奈,一千多年亡國史,是什麼概念,實在想不出來,敢情越南人,從公元前就開始亡國,不過,那時交趾南部,又哪里有可以稱為國家的政權?

    而現今看這牙將馬成如臨大敵的樣子,自然是漢國人擔心唐國准備征討漢國。

    陸寧笑笑道:“這隴如部,現今乃是我之部曲,我是來和高刺史打個商量,暫時借此地為我部曲居住,容我些時日,自會遷走他們。哦,還有刺史夫人一事,是個誤會,那孟浪之輩已經被我砍了腦袋,夫人毫發未傷,這便送還,特此向高刺史請罪!”說著話,看了米珠一眼。

    米珠怔了下,什麼都沒談好?現在就要放人麼?

    但陸寧的話她不敢不聽,只好嘴噙手指,吹了個響哨。

    不多時,樹林中,走出兩名手持彎刀的土蠻女,其中一名蠻女,背著劉氏,快步奔來。

    那牙將馬成,也有些不敢相信,等蠻女走近,見她身上真是刺史夫人,立時大驚,忙跳下馬,牽馬過溪,來到陸寧身旁,蠻女走過來放下劉氏,又攙扶劉氏上馬。

    劉氏滿臉茫然,目光看向陸寧。

    現今,卻是無數士兵親眼看到,她從土蠻手中被釋放,以后,誰又能認為她是清白的呢。

    不過,夫婿大舉興兵,本來就已經等于昭告天下自己陷于土蠻之手,或許,自己真該死了的好,現今夫婿,怕是失望的很,不知道,看到自己,他的臉色,會有多麼難看,他本來希望,見到的是一具屍体吧。

    陸寧卻看著溪水對面,喝道:“刺史夫人在本寨未受半點委屈!這几日,都由我之侍女陪伴!”也只能幫她到這里了,再多說,倒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側身伏在馬背上的劉氏,感激的看了陸寧一眼,馬成牽著馬,回了本陣。

    良久,終于,漢國軍陣中,緩緩駛來一騎,卻是文官裝束,身著四品官員的深緋色官袍,頭戴進賢冠,面相周正,方頭大耳,很有威儀。

    “高刺史,問過夫人你便知道我所言不虛,還請退兵,免得壞了你我兩國的兄弟情誼!”陸寧微微抱了抱拳。

    高榮在馬上欠身,“這位兄台,若你我易地而處,兄台會如何做?吾妻這樁公案且不提,就說眼前,兄台身份難明,何況,就算兄台真是唐國東海公,但隴如部一向為我漢國子民,如何就成了東海公的部曲?又要暫居此地?難道是仿效孔明借荊州之舉,這恐怕不是什麼佳話,而是前世之事,后世之師呢?!”

    陸寧笑笑,“貧瘠山林之地,現今養活隴如部已經極為艱難,怕如此下去,只能逼迫的他們打劫州府搶糧維持生計,談什麼借荊州?刺史言重了!此事高刺史看來也做不得主,需你漢國國主定奪,待我回泉州,自會修書給漢國國主,但在此之前,若刺史剿我部曲,一切后果,便由刺史承擔!”

    現今漢國國主劉晟,是史上最殘暴的暴君之一,其父算是高產,共生了十九個儿子,前二子早夭,劉晟是第四子,他兄長繼位不久,他便弒兄奪位,爾后,十五個弟弟,除了其中一個他未繼位就戰死的弟弟外,其余十四個弟弟,都被他一股腦殺光。

    至于虐殺大臣、殘殺近侍伶人等等暴行不勝枚舉。

    荒淫之處更不必說,甚至收親侄女進后宮。

    但對外,劉晟就沒這麼大脾氣了,除了南唐伐楚時他趁機吃煙北征了一次楚地,便窩在自己一畝三分地,誰强橫便向誰稱臣。

    這樁官司,若打到劉晟面前,陸寧猜得到,劉晟會做出什麼選擇。

    陸寧言罷,伸手便取下了背上長弓,這把造型奇異的長弓,米珠早就偷偷觀察過,是上好牛筋的弓弦,而且,數條牛筋纏繞在一起,不知道被什麼浸泡過,弓弦極粗,弓背更不知道是什麼材質,顯然不是普通竹木,似金非金似木非木,更有些繁復的機括,不知道是做什麼的。

    且主人箭囊中,箭矢之箭簇更是寒光森森,都是上好精鋼打造,就算盛唐時的長安,怕軍器監也打造不出這等鋒利箭矢。

    見陸寧突然取弓,高榮本能的升起警兆,但對方動作之快,甚至根本不等他反應過來,一溜箭矢已經破空而來,“叮叮叮”,全落在他馬前。

    甚至,高榮胯下戰馬都是箭矢入土好一會儿,才猛的受驚,騰空而起。

    一排箭矢,排成筆直的直線,甚至激射之下,箭羽都沒入土中,便是此處溪畔濕土松軟,可也實在駭人,而僅僅留出地面一小點的箭羽,一個挨一個,大概尺許左右,每兩個箭羽之間,空隙都是那麼的精准。

    “便以這亂箭之地為界!若犯我部曲,必十倍討之!”

    那少年郎的淡淡話語響起。

    高榮身后親兵,這才反應過來,紛紛打馬駛來,高榮猛的一舉手。

    看著馬前那一溜直線般互相之間空隙便如精細測量過的箭矢,高榮臉色陰晴不定,甚至,他剛剛才反應過來,這溜箭矢,就是緊貼著他胯下馬的馬蹄排射入土。

    這,這……

    這是人力所能及的箭术?

    高榮后背一陣冷汗,望著溪流對面少年郎,微微頷首,“好,就由我國聖天子定奪!”

    陸寧點點頭,撥馬便走。

    “主公,那些箭矢我去收回來?”牽著馬的米珠在戰陣之事上卻是不傻。

    “不必了,就留在此處為界,你派出哨探每日在此巡視。”

    米珠用力點頭,又嘿嘿笑道:“以后跟著主公,我米珠可就什麼都不怕了!”

    陸寧笑笑不語。

    ……

    回到土寨,面對陸寧,眾頭人神態早就不同。

    等有哨探來報,漢軍已經撤軍,整個土寨,更是一片歡呼雀躍。

    隨之在米珠帶領下,闔寨土蠻,跪地飲血宣誓,生生世世,為神公陸寧之部曲。

    回到土寨大堂,米珠卻是跪地道:“主公命小奴在此守寨,小奴不敢擅離,但小奴死士五十名,可追隨主公上陣殺死,便如小奴衛護主公左右!”

    陸寧立時一喜,自己不想用宦官,本來就琢磨以后從這隴如部征募些蠻女,為內宅干些粗重活,又能起到些護院的作用。只是剛剛成為這些土蠻的主人,這話不便開口,想以后再說,卻不想,米珠為蠻女們毛遂自薦。

    “好,以后她們就為本公守護內宅,嗯,我想個名頭,她們便編為排風婢!”卻是想起了燒火丫頭楊排風。

    上陣殺敵就算了,女子再怎麼彪悍,終究是女子,戰斗力怎麼都及不上男子,若万一成了戰俘,命運更是悲慘。

    米珠自不知道陸寧所思,但為主公守護內宅,那更是重任之重任,而且,要主公極為親近之人才會有這等差事。

    跪地磕頭,粗聲粗氣道:“小奴及眾排風婢,必死命報效主公!”

    陸寧稍微歇息了一會儿,想回轉之時,米珠又和眾頭人來,都跪地,有的頭人含淚稟道:“主公,此地實在貧瘠,奴們已難以維系,万望主公,能挑選壯勇隨伺主公,善莫大焉!”

    陸寧微怔,問起來才知道,此地貧瘠,養活七千余口甚為艱難,所以米珠才被留氏兄弟幕僚說動,洗劫漳州,打下一個州府的糧倉,自可以維持他們很久的生活了。

    其人口壓力越來越大。

    若放任不管,只怕他們真的要跟小說里梁山泊一樣,打家劫舍四處搶掠才能生存下去。

    陸寧琢磨了一番,說起來,現今自己親軍,除了少數火頭軍,並沒有專門的后勤保障体系,因為還未進行過境外長時間作戰,后勤之類,在所駐守之地,臨時征用民夫罷了。

    而這些土蠻,從中征募壯勇為后勤,且平素和預備戍一起訓練,閑時生產耕田,令其有一定戰斗能力,又不影響農產,也不錯。

    “真的要我帶走壯勇嗎?……”陸寧心說難道不是帶走老幼婦孺更好?

    頭人磕頭泣道:“奴等又蔫敢白白讓主公養著無用之人?族中壯勇,為主公效力,份所當為!”

    几個頭人亂七八糟解釋,陸寧漸漸明白,對他們來說,還是帶走壯勇的好,壯勇吃的太多……。

    而現今土寨生計,並沒有那麼多獵物可以供壯勇狩獵,主要還是耕種貧瘠梯田,而耕田這種活,在田不多的情況下,壯勇和經驗豐富的農蠻及婦女比起來,並沒太多的優勢。

    看著這些哭得稀里嘩啦求自己征募其壯勇的頭人,陸寧有些無奈,這種事,本來都是自己准備多施些恩德后,才考慮的事情,卻是被他們逼著做,而且,這就是對他們的大恩大德了。

    陸寧當下應允,眾頭人立時喜出望外,各個用力磕頭,感念主公大恩!

    爾后議定,加之現今還在漳州的俘虜,共從隴如部,征召八百名壯勇為輜重卒,有妻儿家眷者,可隨行。

    一時間,皆大歡喜。

    闔寨獻上男女奴隸后,都在稱頌主公恩澤深厚,仁義無雙!...<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6 07:43 AM

第八十二章 新年到

   回到泉州,陸寧寫了一封書信,加蓋官印,甚至鼓搗李煜來,也加蓋了他的印信,派人送去漢國。

    又尋地安置輜重卒,輜重之卒,倒是可以有家屬,跟隨他們定居駐地,墾荒種田,算是隨軍家屬。

    忙活這些事,轉眼半個月就過去,眼見就是新年。

    陸寧思及,這算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第一個新年,可惜母親和兩個姐姐,都遠在海州,卻不能一家團聚。

    雖寫了書信,終究心中還是有些遺憾。

    別苑中,多了許多膚色略黑的侍女,她們都是清一色青布衣褲,極為利落,而且褲子寬大,都著釘鞋,做活也好,護宅也好,這種衣服鞋子極為方便。

    不過玫瑰盤扣也好,婢女們清一色的碎花辮蝴蝶結也好,又令這些蠻族少女多了几分活潑嬌俏。

    當然,這又是陸寧設計,尤五娘修改,交給府中女裁縫們趕工的作品。

    在陸寧眼中,這些排風婢的服飾倒類似后世復古嘻哈裝,網絡游戲里常見,看著倒是挺好玩的。

    現今,大小蜜桃身后,每人便又多了兩名腰懸彎刀的排風婢,陸寧出行,便更是拉風,前面兩名彎刀排風婢開路,身邊是隨伺身側的大小蜜桃,后面又是兩個彎刀排風婢跟隨,能跟在國主身邊,作為大小蜜桃的聽差,這四個排風婢自然是五十名死士中比較秀氣而又特別勇敢之蠻女。

    四個排風婢的再外圍,又有十几名朴刀典衛環衛前后左右。

    這是陸寧私服出巡的陣仗,若不是私服,陣仗更不用提。

    陸寧便是在府中,在書房之內歇息或批閱公事,也是大小蜜桃帶著四個排風婢守在門前。

    現今陸寧就在書房軟榻上,甘氏和尤五娘跪坐在案桌后,陸寧不時賊兮兮瞟著她們裙裾里,若隱若現的玉足看。

    陸寧甚至琢磨過,要不要尋個罪惡深重的女死囚實驗一下,看和自己親熱后,有沒有什麼后果,但是,此舉終究還是和自己人生觀價值觀嚴重不符,也就只是胡思亂想而已。

    但是,心里也有些郁悶,自己是血氣方剛的男子,在這個世界剛剛清醒時還好說,但現在整日身邊鶯鶯燕燕,又有兩個千嬌百媚名正言順的美妾,都對自己情深義重,整日在自己面前出雙入對,一個端庄賢淑,一個整天放電,這樣一對儿組合,又哪里不勾得人心猿意馬,時日越長,越是令人心中郁結。

    此刻甘氏正一絲不苟的念著賬本,這個月的花度,以及過年額外的用度。

    現今泉州天氣,就和東海春天一樣,暖洋洋令人沒一絲力氣。

    尤五娘好似有些犯困,螓首往下一點一點的,有時又趕忙抬起,見陸寧沒注意她,不一會儿,又開始瞌頭。

    “嗯,沒多少錢,你看著辦吧。”陸寧剛一出聲,尤五娘立刻打了個激靈,猛地坐直。

    陸寧好氣又好笑的瞪了她一眼,說:“好了,回去午休吧!”伸個懶腰,“我也有點困了呢!”

    春暖花開的季節,心理上,帶給人的,就是倦怠和放松。

    “主君,又几天沒看到你了,奴,奴想在這里歇息……”尤五娘說著,指了指面前矮矮桌案,“奴就以它為枕,不會占多少地方。”

    陸寧無奈,“我怕你占地方嗎?喜歡的話,就在這里歇吧!”又看了眼甘氏,笑道:“你也在這里午休吧,還真挺想你倆的,午后我要去軍營,又几天看不到你們了,到新年那一天,我和眾士卒同樂后,再回別苑。”

    本來聽陸寧要她在這里歇息甘氏呆了呆,可聽到后面的話,便不由自主頷首。

    陸寧笑笑,慢慢靠回榻背,閉目輕聲道:“有時候一個人獨處,是很寂寞,有你們陪著也好……”輕輕吹起了口哨,口哨音調婉轉,隱隱,有形只影單的寂寥之意。

    甘氏和尤五娘都是一呆。

    第一次知道,這個千軍万馬莫可擋的霸主,頂天立地的奇男子,卻是,也害怕孤單。

    甘氏案桌上柔荑,不知道什麼時候輕輕托腮,痴痴看著陸寧。

    便是尤五娘,也是這樣第一次靜靜凝視陸寧稍顯疲憊的面龐,水汪汪鳳目中,好似,竟然有几分慈愛。

    不過,陸寧眼皮動了動,好像要睜開眼睛時,尤五娘嚇得立時轉開目光,不敢再看。

    口哨,漸漸變成了催眠曲,柔柔綿綿,令人平生安樂松懈之意,但陸寧,越吹越覺得吹不去自己心中煩躁,怎麼都睡不著,終于,猛地坐起,隨之一怔。

    卻見甘氏輕輕伏在桌上,側臉的姿勢好似還在望著自己,尤五娘則四仰八叉似的仰躺在榻上,顯然兩人都已經睡去。

    看著尤五娘不雅的睡姿,陸寧直想抓她起來給几個屁股板。

    不過,隨之又啞然失笑。

    看著兩人熟睡中,安寧無比的臉蛋,就好似,在自己身邊,兩人睡覺都睡得極為安穩,極為踏實。

    陸寧扶腮,也靜靜看著這兩個麗人。

    心中,有一種難言的寧靜和溫馨,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漸漸淡了,甚至覺得有些慚愧。

    精神上的愉悅,原來是如此奇妙。

    這就是,男女之間的情吧。

    這春暖花開的季節,本就是多情之時,看著她們在自己身邊,開心快樂的樣子,又夫復何求?

    微微笑著,陸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睡著了,而且,睡得很香,有一個很甜美很甜美的夢。

    ……

    嘭嘭嘭,新年子時,東海公所居山麓別苑方向,爆竹聲傳遍全城。

    鄭王府花苑,大周后也被驚得站起,好半晌,明白是東海公府邸傳來的聲響,便又坐了下去,嘀咕了一句,“就他花樣多!”

    李煜笑道:“東海公可是准備送我許多爆竹,你說怕吵,我便沒要。”

    “奏疏,還沒有回音嗎?”大周后突然問。

    平定泉漳,李煜上表請功,同時按照陸寧所說上了奏疏,請父皇以寧國軍和江陰軍牽制吳越蘇杭二州,自己則可率清源軍,襲取福州。

    “沒有……”正說好玩的事情呢,突然被大周后提起奏疏,李煜不覺有些掃興,又有些不安,按時間判斷,也該當有回音了。

    大周后俏臉微有憂色,“怕是燕王又從中作梗。”嘆口氣,“可惜中樞沒有親近之人……”欲言又止。

    是啊,如果有中樞權臣幫鄭王說話,局面便即不同,最不濟,到底聖天子和近臣議事的風向,總能有消息傳過來。

    父親是半養老狀態,並不參與這些,甚至,在專心經營生意。

    或許,這就是父親的高明之處吧,甚至想想,哪怕自己有一日被害死了,父親或許也不會受到什麼牽連。

    想著,大周后又深深嘆口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6 06:49 PM

第八十三章 貓了個冬?

  元宵佳節,陸寧被李煜和大周后請到了鄭王府吃元宵。

    爾后,快馬來報,喬舍人到了漳州,正向泉州來。

    陸寧有些無語,整個南唐朝廷,難道就喬匡舜一個人會傳旨嗎?

    ……

    鄭王府中,擺下香案,陸寧便說自己覺得頭疼,要躺下休息一會儿,一副臉色蒼白要暈倒的樣子。

    唐主也好,李煜也好,愛怎麼想怎麼想吧,自己就是懶得給官員跪下接旨。

    不過,見到唐主,自己跪還是不跪呢?

    想想,也有點頭疼,但至少,這種勞什子聖諭,自己不願意跪著接。

    大周后至少面上對他甚好,甚至要貼身婢女服侍陸寧,引領陸寧去了李煜平素午休的側殿歇息。

    暮色垂垂時,陸寧伸著懶腰從側殿走出,被那小婢女引領,到了正殿。

    富麗堂皇的殿堂,李煜和大周后正與喬舍人坐著敘話。

    看著這個畫面,陸寧突然覺得有些心酸,喬舍人才几品小吏?不過接近中樞而已,李煜卻要近乎拉攏的姿態,甚至,大周后都親自召見。

    見陸寧進來,喬舍人立刻起身,拱手笑道:“東海公,恭喜了!”心里微微一怔,自己好像每次見到這東海公,第一句話都是如此,這東海公,好似風頭很勁啊!

    見李煜和大周后,臉色並不欣喜,陸寧就知道喻旨看來不怎麼合心意。

    有人搬來軟墩,陸寧坐下,這確實有講究的,李煜和大周后坐著高椅,自己這軟墩比兩人座位略矮,喬舍人所坐軟墩,就更低了一些。

    “東海公,身体可好些?還是先聽聖諭吧!”喬舍人笑呵呵的說。

    陸寧一怔,還是沒躲過去,看來,還專門有對自己的敕旨,而且,還應該事關重大,所以自己必須接。

    李煜笑道:“東海縣公進東海郡公,老弟,做哥哥的為你開心!”

    大周后微微蹙眉,這“老弟老兄”的,都是陸寧的口頭禪,自己夫婿,怎麼就不學些那家伙的長處?

    陸寧搖搖頭,這可真是得擺香案才能接的喻旨,而且還得到自己府邸去接吧?

    果然,喬舍人隨即笑道:“下官這就去東海公府邸宣旨。”

    ……

    在別苑廳堂,設了香案,沒有旁人在,陸寧便又抱拳躬身。

    好似,喬舍人已經知道了陸寧這個規矩,身邊小吏都被他找借口打發出去了,更很快展開絹冊宣唱,好似爭分奪秒,要在小吏回來前宣唱完畢。

    陸寧現今也知道,倒不是喬舍人也跟自己一樣大逆不道,這個時代,只有特別重要的喻旨需要跪接,只不過,下給自己的喻旨,恰恰不是封公進爵就是封妾侍外命婦的敕旨,都是需要跪接的。

    但自己一來有癔症,二來現在也沒明清皇權巔峰時那麼敏感,是以自己站著接,喬舍人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打發走身邊小吏,絕對是為自己好,這意思,他自然也不會回金陵時在背后說自己壞話。

    不過敕旨內容,聽得陸寧便來了火氣。

    實則敕旨里,對陸寧好一通勉勵誇贊,平定泉漳,為“社稷之功”,所以,陸寧這個東海縣公晉為東海郡公,爵品從第五等升到了第四等,從二品升為正二品。

    不過敕旨里卻是要陸寧領靖海軍節度使,靖海軍節海、楚二州,鎮海州。

    這當然是高升。

    而且,更是陸寧早前便希翼的差事,甚至,比原本的謀划,還更進一步。

    原本還只是希望李煜在海州軍鎮做主,自己做副,慢慢謀划發展,現今,自己卻直接便是正印節度使,而且,將京杭運河節點之楚州划撥靖海軍鎮。

    可謂比原來的構想要强出數倍。

    但陸寧卻一瞬間,覺得自己被人當猴子耍了一樣。

    千里迢迢,讓自己離開封國來到這泉漳地,自己就乖乖來了,剛剛打開局面,怎麼著,又讓自己回封國?

    等于自己在這泉漳之地,貓了一個冬?

    這個世界,做臣子的,原來是這種滋味。

    想想后世,自己也是有領導有上級,但是,各種命令絕對不會這般隨心所欲。

    “東海公,恭喜了!”喬舍人笑著雙手將絹冊遞過來,又說:“聖天子的賞賜,都在外面呢!”

    “鄭王呢?他去哪里?”陸寧問。

    喬舍人心下苦笑,這東海公,果然還是這脾氣,一點不知道避忌的,做了鄭王門下,果然先考慮的,就是鄭王了。

    喬舍人笑道:“東海公不必擔心,聖天子令百勝軍、永安軍協助鄭王之清源軍,固守建、劍、泉三州,燕王提兵馬,進襲蘇杭討伐吳越,此戰可期。”

    陸寧便明白了,自己是准備北部唐軍牽制,而自己從南向北進攻吳越,而現今唐主的策略,則是南部固守,燕王率領主力軍隊從北向南進襲。

    這是,真正的滅國之戰了。

    而且不消說,是燕王及其黨羽鼓噪的。

    不過從策略上說,從北向南討伐吳越是對的,畢竟唐軍主力,都在吳越蘇杭北部,現今趁著周國無力南侵,本就是征伐吳越的良機。

    “東海公,北境之事,因為聽聞周國和契丹已經在議和,我朝北境,也需嚴防周軍,是以,才設靖海軍,由你統領,和清淮軍、建武軍、保信軍相呼應,固守北境。”

    喬舍人又笑道:“東海公領靖海軍鎮,是燕王親自寫奏疏給聖天子,極力保舉的。”

    陸寧便明白,李弘翼,反應迅速,馬上就要調自己離開李煜身邊,甚至不惜力主為自己加官進爵,當然,自己收復泉漳二州,解決了南唐十几年的頑疾、心腹之患,唐主也必然會有所表示,李弘翼不過順水推舟。

    不過,這從某種角度,確實也算對自己示好,想來是,看自己收復泉漳如此順利,就算他不相信一些傳說,但也必然又會重新審視自己,說不定,又准備開始收攏自己。

    又看了眼喬舍人,這家伙將燕王抬出來,也不知道什麼意思,算是告訴自己內幕呢,還是他也是燕王黨?

    喬舍人又笑道:“還有聖上口諭,東海公回封國前,入京覲見。”

    陸寧知道,這必然是躲不開的,笑道:“陸寧幸何如之?”

    平定泉漳的經過,李煜的奏疏雖然如實稟報,那必然也會被認為誇張了十倍。

    現今信息,傳播很慢,很多事情,傳著傳著,就會走樣,甚或到最后都成了怪力亂神之類的謠言。

    火藥之事,便是如此了,雖然自己一定程度利用了火藥,但戰事過程,傳到金陵,又不定是什麼樣子了,自己如何贏的,反而不再是重點。

    聖天子也好,群臣也好,心里肯定認為,這其中,有自己運氣好的成分。

    就好像,泉漳兵卒不服晉江王,發動了叛亂,比如那晉江王最信任的部將陳洪進,便背叛了晉江王,而且,也是他綁了晉江王開城門投降。

    奏疏里是他綁晉江王開晉江王府城門投降,但多半朝廷大佬們心里認定,定是陳洪進綁了晉江王開了泉州城門投降。

    這種虛功,都是常規操作,不必較真。

    但不管怎麼說,僅僅一個冬天,自己平定泉漳二州,加之自己有些不堪的名聲,唐主應該對自己越來越好奇,肯定是想見見自己的。

    而且,在對自己委以重任前,他也要真正見見癔症沒發作的自己,考察下自己能不能當此重任。

    不過說起來,自己對他也很好奇,也正想見見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6 09:47 PM

第八十四章 北歸,父親大人第二彈

   甘氏和尤五娘聽到這個信息,卻是高興的很,她們都有家鄉情結,自然是希望回故土。

    尤五娘雖然算是東海外來戶,但現今也早把自己看作了東海人。

    而聞聽主君爵位升了一等,更要成為海州軍鎮的都護公,兩女倒沒覺得什麼特別的,跟在陸寧身邊,對高官厚祿,反而看得淡,覺得理所當然,主君將來若不封王拜相,那才奇怪。

    几日后,陸寧向李煜辭行的時候,李煜唉聲嘆氣的,不過,好在喻旨只是令他固守本土,又有其他兩個軍鎮相助,是以他就算心中有些惶惶,終究覺得日子還過得下去。

    大周后也親自送別,只是她的情緒並不怎麼好,顯然也知道,喻旨代表的含義。

    官原等泉漳二州官員甚至許多百姓都自發來送,卻是令陸寧有些意外,也頗多感慨。

    此外還有王敬軒,雖然陸寧將留家兄弟抄沒的他家祖產發還了一些,但他原本准備全部變賣,要遷居去東海。

    不消說,他自覺抱上了這麼一條大粗腿,自不肯輕易撒手。

    不過陸寧要他留下,幫著照看下泉山別苑,喬舍人敕旨對東海郡公的賞賜中,泉山別苑也被一並賞賜給了陸寧。

    王敬軒便興高采烈的留下來,但其妻典醫丞錢氏,卻非要和府中屬官一起回東海,夫妻倆之間,顯然出了些問題。

    但這種小事,正忙著做回家准備的陸寧也沒太在意。

    臨行前,陸寧又親自去了趟隴如部,對米珠及其族人安撫了一番,准備回東海后,再看一看,尋哪里將他們闔族遷徙過去。

    ……

    回東海,自不能再走海路,免得吳越水軍截擊。

    從虔州,進贛水,轉而向北,進入長江,順流而下,便可到金陵。

    不過典衛及附屬幾重卒、公府夫人、婢女、屬官等等,沒在金陵逗留,而是繼續順流而下,到鎮江附近,進入京杭大運河,轉而去東海。

    陸寧不是不想帶甘氏和尤五娘在金陵游玩几天,但是,此來金陵可不是玩的,何況自己在這里沒任何根基,倒好似看不順眼自己的很有一些權貴在金陵,自己又不是一個肯受委屈的人,如果自己帶著嬌妻美妾游玩惹出事來,不好收場。

    便是大小蜜桃等,陸寧也令她們一並回東海,甚至典衛也一個不留,孤身一人進金陵。

    進了金陵,喬舍人引領,安排陸寧住進了驛館,要陸寧休息一晚,沐浴焚香,第二天進宮見聖天子。

    卻不想,陸寧剛剛洗漱過換了身輕便衣服,便聽外面走廊有細碎腳步聲,又傳來敲門聲。

    陸寧就是一笑,這腳步聲,正是小周后,雖然有三個月左右時間不見,但這個小丫頭特有的輕軟又規規矩矩的腳步聲卻忘不掉。

    “哈哈,香儿吧。”陸寧開門,外面那粉雕玉琢小丫頭不是小周后又是哪個?

    “爹爹,恭喜爹爹打了勝仗!又做都護公!”小丫頭跪下磕頭,被陸寧扶起。

    恭喜義父大人的同時,小丫頭小臉上也滿是自豪。

    這几天,就聽義父大人的名字了。

    那守財奴父親對義父很是不屑,自己剛回金陵時提到義父的名字,往往被守財奴父親一通貶損。

    可現今,來拜訪守財奴老爹的,哪個不會問一問義父到底是什麼人?

    好似,整個金陵城,都在談論義父。

    義父去了南方,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整個金陵城的大官和皇帝頭疼了十几年的藩王一鼓而擒,數遍天下,還有比義父本事更大的嗎?

    現在,守財奴老爹可也不說義父壞話了,就說今天,自己知道義父進了金陵,一定要來見義父,守財奴老爹雖然不許,但自己帶扈從偷偷跑出來,他也只當不知道。

    陸寧笑著捏捏她嬌嫩小臉,說:“正好無聊,你來得好,陪爹爹出去走走。”

    被陸寧捏臉,小周后呆了呆,隨之捂著小臉,心里腹誹,爹爹好像越來越毛手毛腳的。

    不過見到義父實在開心,又聽義父想出去玩,小丫頭臉上恬靜,大眼睛轉了轉,說:“爹爹想看斗雞麼?”

    陸寧看看天色:“這個時間,還能看斗雞?”隨之搖搖頭,“太殘忍了,不看不看。”陸寧可以殺人如麻,但今世偏偏受這個世界自己的思維影響,看不得小動物遭罪,這並不矛盾,陸寧前世學過基因學心理學,人對比自己弱小又可以擬人化的生物會產生同情感,但不影響你傷害和你有競爭關系的同類。

    “爹爹,今晚是保寧斗雞大會的決賽,每年一次的盛景呢!各道雞王彙聚,斗出天下第一,爹爹不想去嗎?”

    陸寧看著她眼里的期盼,肚里暗笑,到底年紀小啊,笑道:“那就去看看!”

    “好!”小周后突然歪著小腦袋狐疑的看著陸寧,“爹爹,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你知道是我想去看熱鬧,對不對?”

    陸寧笑道:“你也很聰明啊……”隨之一哂,說:“咱父女倆,就別商業互吹了。”

    “商業互吹?是什麼?”小周后好奇的問。

    陸寧笑笑,說:“總之以后你想玩什麼,想做什麼,都可以打著我的名義,小孩子嗎,就得多胡鬧胡鬧才算有個好玩的童年,再怎麼胡鬧,你的性子,總歸不能變成個小混世魔王。”

    邊說邊向外走,恰好此時,驛館的几個侍者捧著香爐匆匆從畫廊另一邊走來。

    小周后奇道:“是給父親大人送來的香爐?”隨之好似小家伙就明白了,“父親大人明天便要進宮見聖天子老爺爺嗎?這樣急啊?”

    見陸寧點頭,小周后道:“爹爹是做官后第一次見聖天子老爺爺,那爹爹今晚應該沐浴焚香,不該外出游玩。”

    陸寧笑道:“無妨的,待我回來再做就是。”

    小周后卻搖了搖小腦袋,轉身進屋,說:“我陪爹爹說說話,也早點回家。”

    陸寧無奈道:“我說了無妨,跟我走就是!”

    小周后卻已經到了書案前坐下,顯然很是堅決,看樣子,雖然心有遺憾,但顯然覺得,禮法不可破。

    “你到底是聽我的還是聽那些亂七八糟沒用的規矩的?!”陸寧瞪了瞪眼。

    “我是為爹爹好!”小丫頭卻是理直氣壯挺著小胸脯。

    陸寧看著她,她就仰視陸寧,半點不退讓。

    陸寧大步進去,一伸手,就抓住她脖頸后裙領,便如拎空氣一樣,輕輕松松將她拎起來,邁步就往外走。

    小丫頭瞠目結舌,這,哪有這樣的爹爹?

    “你,你放開我!”小丫頭只能嘴上叫,自不能也跟義父大人這樣沒規矩的,拳打腳踢亂掙扎之類的,太失儀了。

    陸寧就笑,“不聽我的,就是不孝!敢反抗我,就是不忠!你想做個不忠不孝的女儿嗎?!”

    小丫頭雖然一向知道義父大人喜歡胡說八道,可是,這也太强詞奪理了。

    畫廊里的侍者們,看到這一幕,都驚得呆了。

    小周后的几個扈從,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拎著小丫頭直到了驛館外,叫來車馬,拎著小丫頭上車,說,“去保寧斗雞大會所在!”又對小丫頭道:“你是不是想說不指路給我,放心,爹爹我閉著眼睛,都尋得到地方!”

    坐在車廂一側,小周后嘟著小嘴,一言不發,陸寧便也不說話,只是哼著小曲,得意洋洋的樣子。

    好一會儿后,小周后突然小聲說:“爹爹,我錯了,我知道,爹爹是寵愛儿,想帶儿去玩,爹爹又不喜歡看斗雞……”說著說著,眼圈突然紅了,卻是終于想明白了義父的良苦用心。

    陸寧笑道:“也不見得,其實我挺想看看你,生氣是什麼樣子?小孩子家家,有情緒就要發泄,你一直安安靜靜,喜怒哀樂,都憋在心里,怕不長壽。”

    “嗯!儿記住了!父親大人原來還懂岐黃養生之术!”小周后用力點著小腦袋,琢磨著義父大人的話,汲取新知識,也就忘了剛才想哭的感覺。

    陸寧愣了下,隨之苦笑,說:“爹爹這是關心你,不是教授你什麼學問……”說著,就對她小腦殼輕輕彈了一下,當然,千万分之一的力氣怕都不舍得用,“你這小腦袋瓜,生生鏽才好!”

    小周后一臉無語,只是偷偷看爹爹的眼神,又自不同,原本的崇拜中,更多了許多親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6 09:56 PM

第八十五章 斗雞大會 (上)

   馬車踏踏,卻是在保寧王府外停下。

    下車陸寧就是一怔,本來以為,這斗雞場所在什麼市井瓦舍之地呢。

    隨之琢磨,可不是麼,保寧斗雞大會,便是保寧王組織的麼?

    保寧王,是現今唐主的弟弟。

    唐主還在世的三個弟弟,皇太弟李景遂、齊王李景達、保寧王李景逷。

    其中李景遂和李景達都手握重兵,只有最小的保寧王李景逷,屬于閑散王爺,還不到二十歲的富貴王爺,聽說整日斗雞逐狗,不務正業。

    打量著保寧王府門楣,陸寧回頭對車廂里笑道:“喜歡不喜歡我拎著你啊,騰云駕霧一樣,還是自己下去?”記得自己小時候,就喜歡吊在孤儿院院長胳膊上,心里,將那院長當成了父親,很多小孩子好像都喜歡父親胳膊。

    “儿自己下車……”小周后小臉蛋苦兮兮的,一副對這個爹爹沒一點辦法的樣子。

    方才一路,小周后的扈從都跟在馬車左右跑步跟隨,小周后下車后,吩咐道:“去通報,我義父大人來了!”提到義父大人,小臉小心思又滿是自豪,義父大人雖然在自己面前有時候很不成体統,但自己就是喜歡,到了外面,更是名牌中的名牌。

    這些招貓斗狗之輩,在義父大人面前,全是“弟弟中的弟弟。”

    小周后突然覺得不對,怎麼,自己心里所思,也用上義父大人的胡言亂語了?……

    立時苦了小臉,自己可不想長大后,成為義父大人這種人,女孩子,這樣的話,可就太不招人喜歡了。

    陸寧自不知道這個可愛的女儿要被自己帶偏,在門外正等得不耐,卻見大門突然被拉得洞開,從里面呼啦啦出來一大群人,走在最前面的,紫袍明冠,氣度雍容,一看便知道是富貴王爺李景逷了。

    “東海公駕臨,真是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啊!”李景逷大笑著走到近前,拱手見禮,他臉上都在放光,就好像看到了一個大金元寶。

    搞的陸寧一怔一怔的,本來卻未想過,會有這等禮遇,保寧王親自出來迎接,好似有些過了吧!

    這可是李煜的親叔叔,聖天子的親弟弟。

    聽說他自幼多病,聖天子對他疼愛有加,保寧王的封號,雖然主要含義來自周書,保寧爾國之意,但聖天子即位后馬上封他保寧王,又何嘗不是希望他太太平平的,所以他頑劣胡鬧,聖天子一向不加理會。

    而且,怎麼感覺保寧王看到自己,就跟后世人看到國寶大熊貓一樣?眼睛都放光。

    等一大幫人簇擁著陸寧進王府斗雞房,陸寧更被讓在上座,和保寧王李景逷並肩而坐,聽著言談,陸寧終于漸漸明白了。

    “所以說,誰說本王府上來的都是不學無术之徒?誰說咱們都是招貓斗狗之輩?看看,咱東海公,當世名將,可不也是本王的座上賓嗎?哈哈,哈哈!”李景逷滿臉的得意洋洋。

    眾人齊聲贊譽,吹捧保寧王的同時,自也順帶把東海公誇成宇內第一名將。

    陸寧揉著鼻子,一陣頭疼,和這個世界一板一眼的正經人比起來,感覺自己本來就不太成体統,但如果和這幫人混一起,那就真成人見人憎的混賬了吧。

    小周后,因為陸寧的關系,也被安排了個小椅子坐在陸寧身旁,此時小臉雖然保持著榮辱不驚的恬靜,但不時側頭,滿是自豪的去看義父大人。

    “來啊,取我的天佑大將軍來,給東海公看!”保寧王大聲喊著。

    不多時,便有几名扈從抬著金絲雞籠走入,雞籠上黑布被揭開,里面卻是一只氣宇軒昂的大公雞,雞冠血亮,趾高氣昂的在籠中踱步,這許多人圍觀,卻全不在意。

    陸寧一看,卻微微蹙眉,“這天佑大將軍,好像步入了衰老之年啊!”

    保寧王一呆,隨之笑著拍了拍陸寧肩膀,令陸寧微微蹙眉,隨之才省起,這是自己的習慣動作啊,原來在這個世界,還挺招人煩的……

    “識貨!識貨!”保寧王挑起大拇指,隨之嘆口氣,“連續三年天下第一雞王,本王本想令它安度晚年,但它好像不這麼想,休息了几個月,卻得了場怪病,直到有一天府中新斗雞跑到它籠前,它馬上就來了精神,所以,本王只能讓它參斗,這不,連續斗了十几場,現在卻生龍活虎起來……不過,今晚怕是……”

    看著那老公雞,保寧王眼里,有些說不出道不明的意味,有些憐憫,有些不舍,更深深嘆口氣。

    陸寧正不知道他話里是什麼意思之時,有人傳唱,“南昌郡公到!”

    保寧王冷哼一聲,“這個家伙,越來越不像話,讓本王等這許久。”

    陸寧不明所以,問道:“誰啊?”

    “本王的侄儿,皇太弟二子,李從浲!”保寧王鼻孔里吐出來的聲音。

    陸寧就明白了,皇太弟李景遂的儿子。

    李景遂封國在洪州,治所在南昌縣,所以,這李從浲便被封南昌縣郡公,當然,他這種封邑是食虛封,和自己的封國兩個概念。

    不多一會儿,外面呼啦進來了一大幫人,卻是占據了斗雞房的另半壁江山。

    陸寧便明白了,這是兩大斗雞集團啊。

    李從浲雖然是保寧王的侄子,但其父是皇太弟,將來承繼皇位,李從浲雖然上面有兄長,並不是嫡長子,不會是下一代太子人選,但卻也不必怕他這個王叔,當然,如果李從浲真是嫡長子,那就不可能變成金陵城內兩大斗雞王者之一,早被其父把腿打斷了。

    李從浲的跟班,也抬著金絲籠進來,揭開黑布,里面卻是色彩斑斕的一只大公雞,那噸位,能是保寧王斗雞的兩倍,陸寧都沒見過這種公雞,顯然是外來品種。

    這只斗雞眼中更全是凶惡之意,看到保寧王的斗雞,立時隔著籠子都飛起來衝,雞毛豎起,如惡鷹一般。

    保寧王的公雞不甘示弱,也在籠子里縱跳,但氣勢,便差了許多。

    李從浲呵呵笑道:“王叔,我和你從小一塊長大,你這心軟的毛病一直就改不了,你那老雞,早該燉湯喝了!你偏偏心軟,現在,怕是要害死它了!咱可說好的,不許未斗便認輸!”

    保寧王冷哼一聲,看向自己那暮年老公雞,眼中卻滿是不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6 10:42 PM

第八十六章 斗雞大會 (下)

  李從浲突然注意到了和保寧王並肩而坐的陸寧,以及陸寧身側的小周后。

    “王叔,這位尊客是?”李從浲上下打量著陸寧。

    保寧王顯然懶得給他介紹,但他問到了,總不能讓客人自己介紹自己,笑笑道:“這位就是東海公,同樣是郡公,侄儿啊,你真要向東海公好生求教!”

    “哦?東海公?”保寧王更是很好奇的打量著陸寧,但隨之見陸寧只是對他笑了笑,莫說起身,便是坐著拱拱手都沒有,不由臉色一冷,哼了一聲。

    陸寧側頭問小周后:“小丫頭,我沒失禮吧?”

    “爹爹和他尊位相當,且爹爹有封國,又是遠來,他雖是皇族,也當先問候爹爹。”

    陸寧微微點頭,心說我覺得也是這樣。

    雖然自己不想無緣無故得罪人,但也不用卑躬屈膝討好一個紈绔。

    “好,王叔,開始落注吧!”李從浲笑著看向保寧王。

    保寧王微微點頭。

    跟李從浲而來的那些賓客,立時紛紛下注,都是在李從浲的“昆侖雞”上落注,有的壓几十貫,有的壓百貫,但看起來,最高賭注就是百貫。

    現時有昆侖奴的說法,都是非洲黑人奴隸或者東南亞黑人奴隸,而李從浲這斗雞取名“昆侖雞”,顯然是因為它是域外來的斗雞。

    保寧王這邊的賓客,落注時就都有些苦臉,在“天佑大將軍”身上壓的數目小了很多,鮮少有壓百貫的,而咬著牙落注百貫的,真是好像將錢扔水里的感覺,不過是礙于保寧王面子,不得不落注。

    陸寧也看明白了,顯然雙方落注的斗雞,贏了后,輸掉的一方斗雞的主人按照落注賠付,同時落注斗雞輸掉的,賭注便由贏方斗雞的主人全數笑納。

    陸寧看得搖搖頭,側首對保寧王道:“這種落注方式根本不是賭博,而是賭氣,實則應該這樣,有公正方,給兩只斗雞定下賠率,比如保寧王的斗雞,看起來就輸定了嘛,就定個一賠十,這樣,賭徒便覺得或許可以以小博大,便落注大將軍,賭博,賭的就是個未知,那才有樂趣不是?現今這些落注的,可許多花錢買罪受的呢!”

    保寧王愣了下,琢磨著,吧嗒著嘴,“有意思,有意思,是這麼個理儿!”

    那邊李從浲卻是冷笑道:“東海公,如果你落注那老雞,我若輸,賠你百倍又如何?!”看來他耳朵卻是靈光的很。

    李從浲身后跟班,都轟笑起來,紛紛起哄,“對,對,南昌公外,我再賠付兩倍!”

    “我賠付三倍!”

    “我賠付十倍!”

    保寧王蹙眉,喝道:“都閉嘴!”

    那些閑雜就算是李從浲跟班,見保寧王動怒,也立馬都嚇得噤若寒蟬。

    “東海公,這些無知之人,不必和他們一般見識。”保寧王對陸寧拱了拱手。

    陸寧笑笑,看著李從浲,笑道:“好,百倍是吧?我就落注天佑大將軍,三十万貫!”

    廳內,立時一片寂寥。

    陸寧又指著李從浲身后那些閑雜,“你,二倍!”“你方才說的三倍!”“你說的十倍!”“你說的二十倍!”

    那些閑雜,臉上都漸漸變色,這東海公竟是一個不落,剛才大家一起起哄,他竟聽得清清楚楚,誰說過什麼,絲毫不差。

    “你,五十倍是吧?”

    陸寧點到了第七個閑雜,點點頭,“就是你們七人,都說過要參賭!是也不是?”

    那七個閑雜都有些懵,齊齊看向李從浲。

    李從浲蹙眉盯著陸寧,“三十万貫,你可拿的出?!”

    陸寧笑了笑,“我就不說我有多少債戶了。”指了指身側小周后,“我這義女,乃是司徒周公的女儿,她可為我做保!”

    李從浲一怔,隨之冷笑道:“區區孩童,識得我們說什麼?做什麼保?”

    小周后靜靜道:“昔仲尼,師項橐,古聖賢,尚勤學。這是孩童都明白的道理,南昌公卻不知麼?”

    李從浲一滯,立時大怒,這時保寧王道:“我願為東海公具保!”

    李從浲看向保寧王,無奈道:“王叔,到時候,他拿不出錢來,我可真要向你討要!”

    保寧王微微頷首,側頭到陸寧耳畔,“我派人去司徒府,請司徒公遣人來接你和司徒女,此刻,容我先拖一拖。”

    陸寧就明白了保寧王的意思,這樣,自己可以比較体面的脫身,賭斗也就作廢。

    “不必了。”陸寧對保寧王笑笑,就看向李從浲,“南昌公,那麼,你的三千万貫,又該如何具保?這全天下,除了聖天子,怕沒有府邸,能拿出三千万貫吧?!”

    保寧王立時一喜,暗說,東海公就是東海公,機智。

    李從浲也是一滯,心說這里等著我呢,但一時間,卻真是想不到如何反駁。

    李從浲身后閑雜,也都面面相覷,心說這東海公,還挺不好對付的。

    陸寧卻又一笑,“不過嘛,我不用人為你具保,你輸掉后,可以變賣所有家產,其他欠數,打個欠條,每月我派人收債!”

    廳堂內所有人都是一呆,看傻子一樣看著陸寧。

    保寧王也是目瞪口呆,想說什麼,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只有小周后大喜,心說有熱鬧看了,她可還記得,義父半日學琴,贏了自己的場景,區區斗雞,又算什麼?

    不過她還是那般安安靜靜坐著,小大人似的端庄無比。

    聽陸寧的話,李從浲立時喜出望外,心說你真是自掘墳墓,沒見過你這麼傻的傻子!笑道:“好,就如此說!”

    陸寧挨個點著那七個曾經起哄的閑雜,“你們七人,也是如此!”

    “行!”

    “就這麼辦!”

    閑雜們答應的痛快極了,反正這東海公,穩輸的局。

    在保寧王還暈暈乎乎中,李從浲怕夜長夢多,已經令閑雜將雞籠里斗雞放出。

    兩只雞立時斗做一處,真的是利爪探玉除,瞋目含火光,繽翻落羽落下。

    天佑大將軍明顯處于劣勢,但它卻頑强無比,奮力啄向對方,可是,体量被壓制,那昆侖雞每次跳衝,大將軍都被啄得落羽紛飛。

    不過大將軍卻奮力的跳著,叫著,一口口啄向對方,全不顧自己已經傷痕累累。

    小周后早已經不忍再看,目光轉向了別處。

    保寧王心疼無比,可若是喊停認輸,又好似,沒為東海公盡全力。

    李從浲及身后閑雜,都大聲叫好,為昆侖雞鼓勁。

    便在這時,昆侖雞不知道怎麼的,突然一個趔趄,大將軍雖然衰老,但如廉頗一般,經驗豐富,立時便一口啄住那昆侖雞脖頸,昆侖雞慘叫后退,大將軍跳躍追擊,一口口都是對准它脖頸,昆侖雞趔趄著,不知道為什麼跳不起來了,只是慘叫后退。

    “南昌公!認輸吧!”陸寧見狀,心下有些不忍。

    但李從浲眼珠子都紅了,大聲吆喝喝罵昆侖雞,又怎肯認輸?

    陸寧輕輕嘆口氣,手又動了動,又有几枚小木屑打入了昆侖雞体內,木屑速度極快,又是喧鬧,雞毛亂飛,旁人根本注意不到。

    那昆侖雞,突然便栽倒,再也不動。

    大將軍耀武揚威,但是,踱步間,卻漸漸有些萎靡不振。

    保寧王已經心疼的衝過去,抱起它喊:“快,送醫!送醫!”

    李從浲及其身后扈從,都鴉雀無聲。

    “這瘟雞!”李從浲一腳將昆侖雞屍体踢飛,大步就向外走。

    “南昌公,打下欠條再走不吃,還有你,你,你,你們七個瘟雞!”陸寧的聲音響起。

    李從浲鐵青著臉,回身道:“拿筆墨紙硯來!”終究還是不能不要臉面。

    ……

    李從浲和那七個面如土色的閑雜寫下債券,都垂頭喪氣離開。

    陸寧看著李從浲走之前還狠狠跺了几腳的那昆侖雞的屍身,搖了搖頭,若李從浲對它稍有愛護,回去檢視屍身,本來可能會發現些端倪,不過到時候自己不承認,他也沒辦法,只是能明白,是自己作弊而已。

    但現今這几乎被跺爛的斗雞屍身,卻是怎麼都查不出真相了。

    “東海公,你這運氣,真是,真是逆天了啊!”忙著叫人送大將軍去就醫后保寧王才想起可差一點冷落了東海公,而且,現今是贏了都不知道多少銀錢的東海公。

    跟保寧王混的閑雜們,也立刻諛詞如潮。

    陸寧對保寧王笑笑,說:“你還是去盯著大將軍吧,我這就告辭。”

    確實保寧王現在全部心思,都在傷重的大將軍身上,聽陸寧的話一呆,隨之笑起來,拱拱手:“好,好,東海公真是個妙人,我心里想什麼都知道,看東海公也不會在乎那些俗禮,我這就去看大將軍,隔日定和東海公,不醉不休!”

    陸寧笑著點頭,拱手告辭。

    走出王府大門登車后,陸寧要車夫去司徒府,太晚了,自然要送小周后回家。

    “爹爹,以后我不去看斗雞了,原來,斗雞是要它們,互相啄殺……”小周后眼圈有些紅,“我看詩詞,還以為畫面會很美呢……”

    陸寧笑笑,攬她肩膀,想抱著她。

    小周后呆了呆,卻也沒反抗,慢慢將小腦袋,伏進了陸寧懷里。

    “路途應該挺長,睡會吧,天下間,比今日凄慘的事太多太多了,你只需快快樂樂生活,我答應你,永不會讓你經歷那些事情。”

    聽著義父難得的溫柔話語,小周后不知道為什麼,鼻子酸酸的,低低“嗯”了一聲,在義父有著特別好聞氣息而又溫暖的懷抱中,漸漸睡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6 10:49 PM

第八十七章 面聖

  金陵皇宮氣象万千,巍峨殿宇層層疊疊。

    陸寧在謁者引領下,進了一處殿宇,陸寧正琢磨如何施禮,卻聽一個溫和的聲音:“不必多禮,看座!”

    陸寧怔了下,現時臣子和皇帝敘話,大多是坐著,但有臣子第一次覲見聖天子,自然要行跪拜禮,當然,也正因為不似后世將跪拜禮看得那般重,所以今日唐主為示恩典,才免了自己這一拜。

    謁者搬來椅子,陸寧微微躬身:“臣告座。”這才坐下,也瞥到了前方明黃軟榻上,坐著一位面相慈和的老人。

    本朝自認承繼大唐正統,以黃色為尊貴,這處殿落雖然不是正殿,但也富麗堂皇,宮闈也是以明黃色為主,更顯金碧輝煌。

    “東海公,你的癔症可好些了?”唐主的聲音很溫和。

    “好似,最近並沒有復發……”

    “那,壽州之戰,你是如何射殺偽主郭榮的,可還記得?”

    陸寧心里立時一凜,卻不想,唐主單刀直入。

    不過想也知道,對自己,唐主必然有很多疑惑,如果不問明白了,又如何會將一處軍鎮,交由自己統領?

    “臣,臣所說,或許荒謬,但句句屬實,臣自己也想不明白……臣本是農蠻,要說不同之處,也只是幼時母親疼愛,學過几年字,爾后就是農人的生活……”

    “到去年正月被征為團練,卻不想天降驚雷,之后的事情,臣就不記得了,到得后來清醒,臣覺得,懂了一些鍛鐵之類的竅門,在渾渾噩噩中,不知道怎麼得來的弓箭,臣也尋到了,臣還覺得,自己心思也開了竅,不過做的事,好像亂七八糟的……”

    陸寧這話,倒也不算扯謊,而且可以說,都是真話,除了隱瞞了自己是后世來人。

    很多事,本也瞞不住唐主。

    唐主沉默。

    陸寧明白,這個世界,雖然很多解釋不通的事情就歸因為上天,但實際上,真到具体的人和事物上,如唐主這類人,怕是不怎麼相信怪力亂神之語。

    但自己所言確實是真話,對唐主來說,好像自己的怪異行為,也真沒有別的解釋。

    現在就是需要唐主考慮,自己到底是天意中助他李家的賢才還是禍亂南唐江山的妖怪,亦或,根本就是無關緊要的怪異之事,不過恰好,助到了李家。

    如果現在是太平盛世,南唐已經一統天下而不是强敵環伺,陸寧覺得,自己多半就會被唐主推出去砍腦袋,不過,現今亂世,就算唐主認為自己將來是什麼禍患,但只怕,也會先想一想,自己現時有沒有利用價值。

    何況,說不定唐主根本不信怪力亂神之說,只以為自己是無意中開了竅,就如吳下阿蒙、古之姜尚等等。

    良久后,唐主淡淡問:“靖海軍,你准備如何經營,令你領靖海軍,可不是讓你籌建什麼海軍,你和從嘉瞎胡鬧的言語,做不得真。”

    陸寧心里微微松口氣,至少,暫時解除了危機。

    可是,一時間,也實在想不出一個軍鎮,要如何經營?無非多籌集糧錢,科學訓練,更要實戰訓練,煉出一支百戰之師。

    但,這泛泛之談,可不是什麼對答之策。

    這種策論,要說得天花亂墜,讓人聽起來云里霧里,但光明的前景必須講出來,比如三年平沂、密之類的,如此,聖天子才會深以為然。

    好半天,陸寧咳嗽一聲,“這,只能到任后再看……”

    “唉……”唐主嘆氣,想來也在搖頭,“你這家伙,只知道胡鬧嗎?難道軍國之事,也要臨時抱佛腳?”

    陸寧揉揉鼻子,“終歸,臣定不會令北軍越雷池一步!”

    “這還像句話。”唐主輕哼了一聲。

    “你既然沒有什麼主意,我便給你派個副使,你看朕弟之子從浲如何?”

    “啊?”陸寧目瞪口呆,張嘴道:“他比我還不學無术呢……”

    “你這家伙!”唐主瞪起了眼睛,語氣漸漸嚴厲,“所以你就欺辱他,令他欠下你三千万貫?朕的國庫,也無這許多錢!”

    陸寧就知道,顯然昨晚的事情,已經被人告了黑狀。

    不過這事儿,還真有些冤。

    “這,臣冤枉啊,臣下注,是因為那南昌公和保寧王斗雞,臣不過覺得保寧王的斗雞無人問津無人落注,和保寧王閑聊几句,說該如何定賠注才是賭雞之道……”

    “胡鬧,胡鬧……什麼賭雞之道?賭雞也有道?”唐主連連搖頭。

    “就是,就是賭雞的樂趣……”陸寧咳嗽一聲。

    “胡鬧,真是胡鬧……”

    唐主雖然說著胡鬧,但更像某種長輩訓斥子弟而不是打斷陸寧的話不令陸寧說下去,陸寧就繼續道:“那南昌公便覺得臣多事,出言激臣下注,臣本來就性子直,受不了激將法……”說到這里時唐皇好似胡鬧二字都懶得說了,“又見保寧王以老雞出戰,所謂老驥伏櫪,其情可憫,臣甚是感動,偏偏沒人落注保寧王的老雞,看著甚是可憐,臣一時衝動,這才落注……”

    “胡鬧!”唐主冷哼一聲,不過過了會儿,問:“你方才是說,許多人在從浲的斗雞上落注,卻沒什麼人在景逷的斗雞上落注,是這個意思麼?”

    “是,聖上若不信,召來保寧王一問便知。”

    唐皇就沉默。

    陸寧欠身,“陛下,說到此事,臣還有個不情之請,那南昌公是皇太弟之子,欠下巨款,臣卻不敢去討要,還請陛下為臣做主!”

    “你這家伙,借杆就爬!”唐主瞪起了眼睛。

    陸寧小聲道:“本來就是如此,若我輸了,敢賴賬的話,皇太弟怕會砍了臣的腦袋……”

    “你的意思,我皇家仗勢欺人了!”唐主臉一冷。

    “臣,臣不敢……臣只是說皇太弟一家……”

    唐主立時擺擺手,“不要說了!”

    等了一會儿,唐主冷哼道:“若是旁人,第一次見朕就敢唆擺朕之家事,朕必不饒!你這家伙,真是膽子比牛都大,怪不得當日,聽聞你射殺郭榮后,還又追去人家陣里亂殺!”

    “這些,臣,臣實在記不得了……”陸寧心里也有些無語,好像,是過分了,有點欺人太甚,若自己清醒時,必然不會如此。

    “從浲賭輸你的,景逷會幫你索要,不過什麼三千万貫?莫胡鬧!能要多少,就要景逷幫你要多少吧,那從浲,也該受些教訓。”

    陸寧便知道,自己說起當日賭雞情形,雖然說得隱晦,但唐主何等人?瞬間就能想象到了當時的畫面,侄子竟然敢在王叔面前分庭抗禮,依仗的是什麼?

    保寧王雖然是富貴王爺閑散王爺,但唐主一向疼愛這個么弟,反而兩個帶兵的弟弟,未必如保寧王這般,還能在唐主的心目中保持初心,保持最淳朴的那種血脈親情。

    “謝主隆恩!”陸寧起身,深深躬身。

    “哼哼,我可成了幫你催債的,你是該謝謝我!”唐主冷著臉。

    陸寧訕訕的,不過倒是覺得,這唐主,除了耳根子軟,應該算是一個好人,當然,好人,未必等于好帝王。

    “靖海軍副使,你可有什麼人選?”

    “陛下不是要用南昌公麼?”陸寧現在,倒隱隱有些期待了,既然可以奉旨要債,把那李從浲弄海州去,每天面對面能看到他,沒事逼逼債,也挺有意思的。

    “你又想胡鬧!”唐主哭笑不得,越是接觸,越是明白這家伙的脾性了。

    陸寧干咳一聲,縮了縮腦袋,漸漸的,倒真有跟家里長輩聊天的感覺了。

    或許是因為,前世是孤儿,今世父親也早亡,一直沒有和很强勢自己不能頂撞的男人接觸過吧。

    “你有什麼人選沒有,別保舉什麼女官!”唐主又是冷哼一聲。

    陸寧老臉甚至都有些紅,好似自己在東海的荒唐作為,根本瞞不住這位老人。

    想了想,說:“海州刺史楊昭,可堪大用。”他也不認識,其他夠級別可以提拔為軍鎮副使的官員。

    “也是你的債戶吧!”唐主哼了聲。

    “臣,臣豈敢啊!陛下這可真是冤枉臣了啊!”陸寧急急分辯,“雖然臣贏了他,但已經聲明,分文不取啊!”

    唐主呆了呆,本來只是一句警示他的言語,也隱隱有開玩笑的意思,卻不想,這家伙,這還真的如此膽大妄為,一州刺史都險些成為他的債戶。

    “你,你要氣死我了!”唐主真覺得,不知道要怎麼跟他把談話繼續下去了。

    “你快去吧,快去吧!我怕忍不住,就要削了你的藩!”唐主連連揮著手,幸好今天本就想和這少年深談一次,所以,殿中便是一個謁者也無,誰也看不到聖天子如此失態。

    陸寧揉著鼻子,一時也覺得自己胡鬧太過,罪孽深重,抬頭間,又微微一怔,唐主老了,雙頰深陷,前不久一場重病已經令他沒了往日的精氣神,雖然現在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但是,顯然並沒有真的動怒,更像是長輩恨鐵不成鋼的發脾氣。

    “臣,真的可以走嗎……”陸寧一時,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走,好像,歷史上被皇帝轟出去的大臣自己並不是第一個,但如此轟出去的,好像是唯一了。

    唐主無語的看著他,終于語氣柔和下來:“你這就去吧,領靖海軍,好好幫朕看著北方門戶!”

    “是!”陸寧躬身,轉身向外走,思及這唐主,便是歷史上,也沒有几年壽數了,現今更是為了皇權之爭,心力交瘁,怕比歷史上還要短命。

    自己,這是清醒中第一次,或許也是最后一次和這個老人見面。

    耳邊傳來唐主自言自語的嘆息,“這家伙,亂七八糟的,不過,好久,沒和人這麼聊天了,有赤子之心之人,那還是先帝在的時候……”

    陸寧感官極為敏銳,唐主這話,自想不到這世上還有人聽到。

    回頭看時,唐主靠在榻上,看起來很是疲乏。

    陸寧猶豫了一下,終于站定腳步,轉身跪倒:“陛下,臣在東海,會日日盼陛下安康!臣若力所能及,也必保鄭王殿下一生富貴平安,子嗣綿延!”磕了個頭,起身大步而出。

    陸寧知道,后面這句話,可能不得体,但是自己肺腑之言,今日性情所致,便想讓老人活著,聽到自己這句話。

    這是自己對老人的承諾,也是老人對自己頗多照顧后,應該得到的回報。

    何況,這句話有很多理解,更多的可能,還是老人會理解為自己會努力幫助李煜,將來,免受皇太子或者燕王的迫害。

    唐主怔了下,看著陸寧的背影,目光變得深沉起來,但良久,終于還是輕輕嘆息一聲,緩緩靠回了軟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0-5-16 10:56 PM

第八十八章 酒宴

  雕梁畫柱,美婢如云。

    滿桌的豐盛菜肴,雞鴨魚肉海鮮野味,應有盡有。

    坐在陸寧身旁的甘氏,俏臉流光溢彩,幸福的心都要化了。

    陸寧正宴請的是甘家全族,這里是“聚賢館”的北苑光祿房。

    所謂聚賢館,就是原來的劉府老宅,已經被全部翻蓋,南苑,也就是原來的外宅,變成了由競拍籌備大會而來的會館似院落,有几處會館則是為門客准備的,當然,到現今,東海公一個合格的門客都沒有。

    北苑,也就是原來的內宅部分,現今變成了東海公會客見人處理一些非政務瑣事的場所,也有光祿房這種東海公宴客的膳廳。

    陸寧已經回來數日,見到母親和二姐自有一番悲喜,而這几日,陸寧都在大宴賓朋。

    中午是甘家全族,晚上,則要招待遠來的大姐及姐夫李豐,加之二姐、二姐夫徐文第,吃個平輩的團圓飯。

    明天,則要和尤五娘及尤三郎在這光祿房開宴,雖然尤五娘在東海就尤老三一個親人,但禮數上,自己不能厚此薄彼。

    其實以陸寧的意思,就一大家子坐一起吃個團圓飯。

    但是,事不可為。

    就說現在,甘氏一家男子,和甘氏同桌而坐已經是自己格外開恩,若坐的還有尤五娘,那便絕然不行,對其他男性親眷來說同理,尤老三必然不敢和甘氏同桌而坐,大姐夫和二姐夫,那就是甘氏和尤五娘都不能見。

    當初第一次去沭陽見大姐夫,費勁了口舌,大姐夫作為家主,才沒辦法推辭,曾經和自己、甘氏坐了一桌,但他也坐最靠外,其余全是女眷陪甘氏。

    而當時來說,甘氏便是自己正經的妾都算不上,最多算是個婢妾。

    而現今,已經大大不同,甘氏和尤五娘,不但都有了媵的身份,更都被封了七品誥命,又哪里能和其他男子同坐一桌用餐?

    更莫說,便是自己,也不是當初的小小一縣國主,只是爵位崇高而已,現今自己卻已經是領一方軍鎮的地方統帥,完全和昔日不能同日而語。

    陸寧這几天,忙得腳不沾地,心下也無奈,如大姐夫,早早得信自己要北歸,就和大姐來了東海等,但自己回來几日了,卻根本沒時間和他見面。

    直到今天,才勉强將晚宴時間,安排給了大姐夫和二姐夫,“貴人事忙”,倒真不是個借口。

    自己便是如此懶散,但現今海州、楚州新設軍鎮,也是千頭万緒,要籌划之事太多太多,就算大多數事情都交給了副使楊昭,可還是忙得早出晚歸,當然,這也是,因為自己剛剛回到東海,東海許多國務,自己也要檢視一番。

    “第下,夫人,草民在金陵時,就多聞第下威名,今日蒙第下召見,幸何如之!”說話的是一個方頭大耳有三縷長髯過了不惑之年的男子,他是甘氏的大哥甘大郎,看起來,和甘氏卻沒什麼相像的,不似甘二郎,風度翩翩美男子。

    陸寧笑道:“大哥言重了!”

    今年過年,在東都行商的甘大郎及幫哥哥忙的甘三郎都闔家趕了回來,

    甘老太公命中有六子一女,甘氏是小女儿,不過老太公有三個儿子都沒活到成年,現今三子,都在酒桌上。

    大郎、二郎、及三郎的夫人,卻是沒資格坐上這個酒桌的,她們自有私下拜見甘氏和甘氏敘話之時。

    甘老夫人看著陸寧的眼神,可不似當初看姑爺那般了,而是有一種難言的意味在里面,有感激,有敬畏,也有親昵。

    坐著坐著,她突然抹淚。

    甘二郎奇道:“母親可是吃醉了酒?”甘家三兄弟中,也就他,在陸寧面前,還沒拘束到母親落淚都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其實今日宴席,吃酒布菜,都跟著陸寧的眼色走,陸寧不端酒杯,就沒有人會端酒杯,敬東海公和夫人(妹妹)酒?那更是不存在,身份懸殊,便是主動敬酒的資格也無。

    “不是,我是高興……”甘老夫人抹著淚,見陸寧目光看過來,忙起身,“主君,老奴無狀,主君莫怪……”

    陸寧也忙起身,“老人家快請坐。”兩旁婢女,忙都來攙扶甘老夫人。

    見母親動情,甘氏眼圈也紅紅的,她知道母親為什麼落淚。

    甘氏家人,更都知道。

    甘家誰也沒想到,貴儿兜兜轉轉,最后,竟然是誥命夫人的命。

    而且,第下剛剛十七歲,竟然就已經封開國郡公不止,更領一方軍鎮,好似皇族子弟,同年齡,也絕無東海公這般榮耀的。

    更想不到,國主第下竟然是天縱之才,去那極南之地,才多長時間?就雷霆霹靂般將造反的藩王一鼓而擒,自己等雖然不懂軍國之事,但想也知道,這應該是很恐怖的一樁大功勞。

    看國主第下,將來怕是必定封王拜相。

    自己家這個女儿(妹妹),跟著水漲船高,未來又哪里可以量度?

    若能為國主第下誕下一男半女,那可就真正完美了。

    甘大郎和甘三郎,以往這個時候早已經返回揚州,一直等在東海,就是為了這次全家都蒙受榮寵的召見。

    等真的見到國主第下,兩人才知道二郎說的不錯,國主第下年少俊美,雍容風度,偏又如此位高權重,對妹妹之恩寵更不必說,以妹妹曾被貶為奴的身份,竟然可以令皇家封誥命夫人,一來可見東海公在廟堂之高,是如何的聖眷滿滿;二來也可見,東海公對妹妹之疼愛。

    可不知道妹妹是几世修來的福氣,此生可說無憾了!

    ……

    酒宴散,陸寧和甘氏在這聚賢館北苑的暖閣稍歇。

    甘氏心下還沉浸在在家人面前得到榮耀的心神激蕩中,作為女子,還有什麼比現在更令人滿足的呢?

    幸福的嬌嫩小臉,此刻好似花一樣嫵媚,幫陸寧除冠去靴。

    陸寧多喝了几杯,微有醉意,也是因為這几日,處理各種政事,心理上有些疲倦。

    等反應過來,甘氏正跪在軟榻前,幫他褪去錦襪,涂著鮮紅蔻丹的芊芊玉手抓到陸寧裸足時,令陸寧就是一激靈。

    忙坐起身,“這,這不需要你做……”

    陸寧很少出汗,身上更自帶一種清新氣息,但饒是如此,官靴悶了一上午,心理上,還是覺得被面前這千嬌百媚特愛干淨的麗人柔荑抓到,有些褻瀆美人。

    將腳掙出來,又道:“若想念母親,你可以去甘家村住段時間,也可將父母接來府中長住嘛。”

    甘氏輕輕搖頭,主君寬厚,也不太在乎禮法,但正因為如此,自己等才要更加謹小慎微不是?

    “主君,奴幫你捏捏腳骨吧,這段時間,主君難得的勤奮,累壞了吧?”

    “捏腳骨”,來自土蠻的解乏之术,有一個排風婢很是會捏腳骨,主君有一次試了下,很是誇贊了一通。

    爾后,尤五儿好似就特別恩寵那排風婢,那鬼心思,誰還不知道要做什麼?

    甘氏,也暗中偷偷學了學。

    捏腳骨?陸寧聽了一愣,隨即笑道:“算了吧,你才几分力氣?能幫我解乏?再說了,有人一生,每天比我現在還忙呢,我才忙活几天,在你們看來,就天塌了一般,我怎麼覺得,這好像,不是誇我吧,倒好像譏諷我……”

    “啊?奴真不是譏諷主君……”甘氏呆了呆,剛才是真心言語,現在回想,也不由心下暗笑,真是將主君的懶散當作很正常的事了,主君稍微勤奮一些,倒有些不適應,怕他不開心,怕他煩躁。

    “我知道,你不是尤五儿,不像她經常口不對心!”陸寧笑道:“你也快坐下歇息會儿吧,酒宴,可最累人不是?對了,叫小刀婢幫你來捏捏腳骨才對!”

    對外面喊道:“來兩個,幫我和甘夫人松足!”

    外面有人清脆應著,不多時,兩個小巧玲瓏的清秀蠻女各端著一盆熱水走進來。

    跟在大小蜜桃身邊四個排風婢,陸寧另起了名號,跟大蜜桃的兩個,都叫大刀婢,跟小蜜桃的兩個,都叫小刀婢,原本,這捏腳骨之法,便是其中一個小刀婢精通,但現今,大小四個刀婢,包括大小蜜桃,都學會了松腳骨,不過大小蜜桃,陸寧一向當妹妹一樣看待,自不舍得讓她們做這個。

    眼見主君是來真的,甘氏連連搖頭,眼淚都要出來了,被旁人碰觸腳掌,雖然對方是女子是婢女,那也万万使不得。

    陸寧無奈,揮揮手,“來,都幫我捏吧,一左一右,更舒服。”

    甘氏這才松口氣,但也好奇的,觀察著兩個刀婢,如何松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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