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插手
雖然表情誇張了些,但事情卻一點也不誇張。
像黃胖子這種黑白通吃的角色,雖然看起來手眼通天,但最忌的就是鄭英華這種角色,平時遠遠看見了,都得繞道走,這回主動往跟前湊,還擺出一副看她兒子熱鬧的架勢,如果被鄭英華給惦記上了,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黃胖子人雖然不怎麼地道,但這一天不到,就爽快的付了三百多萬,不看人麵看錢麵,我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正想鬆鬆口,哪知道馮甜卻搶先道:“作法除厄都是一分錢一分貨,從來沒聽誰說過這事能講價的,柳老頭到現在開口說錢了嗎?有人跟他講價嗎?黃胖子,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能找出價更低的人幫忙,我們也無所謂,其它的你就不用講了。”
把黃胖子講價的心思堵死後,馮甜卻又笑了笑,看著黃胖子說:“其實,對你來說,隻抬棺不逐虎也沒什麼,反正就算以後黑虎出凶,跟你也沒什麼關係了。”
黃胖子苦著臉說:“就算樓都賣出去,物業也是我集團旗下的,真要出什麼事情,怎麼可能跟我沒關係,馮小姐,我現在是真周轉不過來,要不然,我給您分期付款,你幫我把法事都做全了,等我賣完了樓,再把餘下的那部分付給我,五百萬不二價,怎麼樣!”
馮甜似笑非笑地道:“都這麼熟了,我也不能坑你,說老實話,之後再有什麼問題,十之八九跟你是沒什麼關係了,就算再嚴厲的追責,也追不到死人頭上不是?”
黃胖子登時臉如死灰,顫聲道:“馮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是得罪了你,可我也陪罪了,能做的都做了,再說你也沒吃虧,從始到終都是我在吃虧,你還不肯放過我嗎?”說到這裏的聲音,臉上肌肉微微跳動,眼裏已經冒出些許凶光。
狗急了還會跳牆呢,何況黃胖子這種從大混混出來的角色,真要逼得沒了退路,起了殺心也很正常。
不過真要撕破臉的話,那剛剛談妥的二百多萬可就要飛了,我趕緊打圓場:“黃總,我師姐不是那威脅你,就是……”說到這裏我編不去了,隻好給馮甜使眼色。
馮甜撇了撇嘴道:“你眉間有暗影橫紋,說明眼下有個大坎,過不去的話十有八九會掉了性命,不過相麵看命我不專業,你最好找專業占卜的再看看,或許能指點你怎麼邁過去。”
黃胖子就是一楞,正想追問,忽見門口急匆匆跑進個服務生來,大聲說:“鄭廳長到了。”
老徐、老範連著跟老範一起的幾個人立刻往門口跑去迎接。
一個中年女子在一男一女的陪同下大步走進屋中。
看起來四十左右歲的樣子,穿著一身幹練的女士西服,行走間,英氣逼人,氣場異常強大。
剛剛跑到門口的老徐等人立刻就彎了腰,陪著笑,卻連話都不敢主動上前說。
鄭英華當先走進屋中,第一眼就看到了被捆在地上的賀公子,不禁皺了皺眉頭,沉聲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跟在她身後的那個年輕男人扭頭往旁邊看了一眼,招呼道:“範老板,你來說一下吧。”
老範便湊過去解釋,隻說他因為些業務上的事情請賀公子吃飯,可飯還沒吃上呢,賀公子突然就出了問題。
他講得很含糊,尤其是注意沒有講中邪之類的事情,隻說正好知道柳老先生在這裏吃飯,就請他來給賀公子檢查,最後把要求至親到場這件事情推到了柳半仙身上。
聽老範說完,鄭英華銳利的目光便落到了柳半仙身上。
柳半仙倒是能沉得住氣,一直盤坐在賀公子身旁,即不起身,也不說話,倒是他那個弟子上前解釋道:“我師傅在施法守住賀公子的魂魄不受邪靈影響,既然至親已經到位,待所需物品準備齊全,就可以開始了。”
說話間,賀公子身體又開始顫抖,不過這回抖動的幅度和頻率都比較小,隻抖了幾下就停下來,跟著就再次發出那個陰森森的女聲,“姓柳的,我知道你,今天你若是敢壞我大事,我一定不與你甘休!”
柳半仙不理睬不回應,隻是盤坐在那裏雙手不停在胸前結出各種法印,口中喃喃念頌。
鄭英華做為公安口的領導,又是主抓刑偵工作,見識遠不是普通人所能比擬的,尤其是在許多詭異事件上麵,因此臉上沒有任何異常波動,隻是問:“有沒有其他危險,成功率有多大?還需不需要其他什麼?”看起來很是平靜沉穩。
不過我卻注意到她的手一直在微微顫抖,尤其是手指不停地反複開合著,隻是不過動作比較隱蔽,一般人注意不到。
她的內心實際上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這也很正常,再怎麼樣她也隻是一個母親,親生兒子躺在地上情況詭異,她不可能不關心,隻不過她的意誌堅強能夠把握得住自己罷了。
鄭英華的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徒弟猶豫了一下,柳半仙卻站了起來,先是捏了兩個手印虛虛往賀公子身上按了兩下,方才如釋重負地長籲一口氣道:“本來我隻有八成把握,不過現在有鄭廳長坐鎮,我便有十成把握。”他說著向鄭英華施了一禮,“鄭廳長掌刑殺事,自身帶煞,又有官威,乃刑仙轉生,是邪靈天生克星,能夠壓製邪靈作祟,我可保證賀公子無恙。”
我就聽身後的馮甜低聲嗤笑道:“這老頭法術水平不怎麼樣,可這拍馬屁的水平卻是不錯。”
鄭英華麵無表情地說:“柳老先生,我不信這些虛無飄渺的東西,而是更相信你這個專業人士,請盡快開始吧,學森的事情就全拜托你了!”
柳半仙一拂白胡氣,一副仙風道骨的氣派,“鄭廳長請放心,老朽打保票,令公子絕不會有事情!”
老徐湊上來說:“柳老,東西準備齊了,你看是不是讓人送過來?”
柳半仙先看了鄭英華一眼,確定她沒有意見,這才請老徐讓人把東西都帶過來,將雄黃、蒼術、鬆香、百合連同黑狗骨一起扔進事先煮沸的開火中,大火煎熬,讓他徒弟看著火,自己拿起那卷紅線沾了草木鐵鍋底灰往賀公子額頭、脖子、手腕、腳腕各彈了三下,留下三道黑色的灰跡,旋即又用紅繩係住賀公子的左右兩個大拇腳指,扯出線掏出三枚銅錢係好放在地上。
我正看得入神呢,就覺得馮甜在後腰一個勁地捅我。
被她這麼一提醒,我這才意識到,該我出場了。
要是再等下去,柳半仙就該施法驅邪,到那個時候,事情可就不可挽回來。
“請等下!”我趕緊舉起手大喊了一嗓子。
本來廳中一片寂靜,大家都在看著柳半仙施法,屏氣凝神,緊張兮兮,我這麼一嗓子登時顯得異常響亮刺耳,柳半仙的徒弟立刻惡狠狠地瞪向我,“別出聲,會打擾師傅施法!”
其他人也是應聲看向我,尤其是鄭英華的目光簡直如同刀鋒般銳利,被她那麼盯盯看著,絕不是什麼爽快的事情。
倒是柳半仙,還真沉得住氣,始終低頭忙活沒答理我,他現在正抓著一把草木灰往賀公子臉上灑,主要是嘴鼻耳朵這些孔竅,賀公子被嗆得一直勁的咳嗽,又用那個陰森森的女聲大叫:“姓柳的,這事兒與你沒有關係,你不自量力插手,小心惹禍上身!”
我幹咳一聲,穩定了一下心思,沉聲道:“柳老,你這麼做可能有些不妥當,還請稍停一下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第三十一章 伏擊
柳半仙緩緩停下動作,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不知這位小朋友有何指正?”
靠,小朋友,還小同學呢,這以老賣老的語氣態度讓人聽著就不爽啊。
我強按著滿心不爽說:“柳老,您是大行家,經驗學識都不是我這個年輕小子能比得了的,我哪有那個資格指正您老。”
聽我這麼說,柳半仙的神情略有些緩和,“賀公子的事情耽擱不得,你要是想請教什麼問題的話,改天再另聯係吧。”說完就要繼續施法。
我連忙說:“不過智者千慮或有一失,柳老,您考沒考慮過衝撞反壓的問題?”
柳半仙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噙起一絲冷笑,“我倒是走眼了,原來小朋友還是位行家!還知道衝撞反壓啊!”語氣裏的輕蔑聾子都能聽出來。
他那徒弟也是不屑地看著我,“年輕人學點皮毛就出來賣弄,趕緊回家吧,淨給家裏長輩丟人。衝撞反壓那是大凶大煞之穴才會出現的情況,這德勝樓風形水勝,乃是上佳的聚福聚財之所,邪孽不存,怎麼可能出現衝撞反壓這種事情?賀公子明顯是在外麵撞了邪孽,進入到德勝樓之後,受風水之勢逼迫,邪孽無法潛藏,這才暴露出來!”
靠,這貨說得太專業了,每個字我都聽清楚了,連一塊楞是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剛才馮甜交待的急切,隻說了幾個要點,主要交待的是如何處置驅邪,這理論上的辯論可沒教我,我也不懂啊!
不過這時候求助馮甜未免顯得我太無能了,更重要的是馮甜貓我身後聲都不吭,也不知是不是也想不出什麼反駁的事話來。
我也不接柳半仙徒弟那話,隻接著自己剛才的話往下說:“賀公子出身富貴,父母皆有官威庇護,必然福澤子女,普通鬼怪不能侵擾,而且如果我沒料錯的話,賀公子平時必然都是帶著護身法器的,就算是稍強一些的惡鬼邪靈也不見得能突破法器防護。柳老您覺得有此兩項,普通的凶邪怎麼可能沾得了他的身,更別提青天白日,陽氣充沛,什麼邪孽能大白天的附身躲藏?一定是這個地方在問題!”
這時老徐在旁邊插話道:“我們德勝樓建設前,可是特意請柳老點的風水穴,那絕對是順風順水福財兩旺,但凡在我們這裏談生意沒有談不成的!”
靠,怪不得柳半仙剛才說得那斬釘截鐵呢,原來這裏的風水是他給看的,這要出了邪孽,那不等於是砸他自己的招牌嘛。
我還想再說,可是馮甜教的話都說完了,隻好重複說:“柳老,你還是再仔細考慮一下吧,冒然施法會出大亂子的。”
鄭英華突然問道:“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是做什麼的?”
我一楞,但還是如實回答:“我叫蘇嶺,目前自己開了一家小公司。”
鄭英華身後那個明顯是她秘書的男子立刻掏出手機走到一旁,鄭英華又問:“說說你看出什麼來了?”
我看出什麼來了?
我什麼都沒看出來啊!都是馮甜告訴我的啊!
可鄭英華發問,我也不能不答啊,隻好硬著頭皮複述剛才馮甜的話:“因為沒有仔細檢查,我也隻是猜測,很有可能是這裏隱藏的邪孽與賀公子身上佩戴的護身法器相衝相克,實力又強於賀公子,所以才會突破法器防護上了賀公子的身。他的護身法器現在的一定是壞了。”
鄭英華便走到賀公子旁邊,先問柳半仙能不能觸碰,得到肯定回答後,這才伸手從賀公子的衣領裏拽出一根紅繩來。
紅繩的一端係著一枚玉觀音,布滿黑色裂痕,還有可疑的粘液順著裂痕滴淌。
鄭英華沉聲說:“這是學森奶奶在感業寺為他求的護身符,據說是由晦清法師親自開光。”
柳半仙神情不變,道:“賀公子既然被邪孽上身,護身法器損壞是必然的,說明不了什麼,看這法器破損的程度,這附身的邪孽實力頗強,不過有我在這裏,絕不會讓它傷害賀公子!”
我還想再爭取一下,可是鄭英華的那個秘書卻拿著手機走到鄭英華身旁,低聲說了幾句話,鄭英華看了看我,平靜地說:“小蘇,你和朋友先去休息一下,要是有什麼需要,我會派人去請你!徐老板麻煩你安排你吧。”
老徐立刻叫了兩個保安進來,都是又高又壯的精悍男子,往我們旁邊一站,伸手做出請的姿勢。
靠,這翻臉翻得也太快了。
我更是不爽,說:“既然鄭廳長不相信我,那我們就不在這進而打擾了!”
鄭英華微微一笑道:“一個是在相關行當中名氣鼎盛的專家,一個是從來沒有接觸過類似事件的收帳打手,你覺得我應該相信誰呢?”
原來這麼會兒工夫,我們幾個的老底都被翻出來了。
看來今天是沒機會顯身手了,事情真要如馮甜所說的話,那這賀公子也是該著命中有此一劫。
“對不起是我冒失了。”我不再廢話,轉身拉起馮甜領著四眼兒和大傻就往外走,黃胖子緊緊跟在後麵追著我們出來,拉著我苦笑說:“蘇老弟,你可把我給害慘了!”
馮甜沒好氣兒地說:“黃胖子,你還是趕緊去找人給人看看怎麼化解眼前那道大坎兒吧,這點事兒跟你將來遇上的大坎兒比起來,那都不是事兒。”
黃胖子愁眉苦臉地歎氣道:“得罪了鄭廳長和柳老還不是大事兒嗎?這二位捏死我不過是分分鍾的事情!”
“有什麼事情往我們身上推就是了,他們也不知道我們和你是什麼關係!”
我覺得黃胖子太婆婆媽媽,一點江湖大佬的氣概都沒有,不耐煩地拋下這一句,便領著三人上車走人。
雖然被鄭英華等人鄙視,但今天談妥了二百多萬,又到手一輛新車,我們幾個心情總體來說還是非常爽的,出了德勝樓,剛剛那點鬱悶也就都拋到腦後去了,四眼兒就提議再找地方吃點烤串喝點啤酒算是慶祝馮甜正式入夥。
這個提議不光得到了大傻的同意,馮甜居然也很讚同,趕情她不喜歡吃那些山珍海味,卻喜歡吃烤肉串,也不知她這是什麼口味。
於是我們就在家附近找了個相熟的烤吧,點了大幾百塊的各種串和五箱啤酒,痛快的吃喝一頓,連馮甜都喝了足有六七瓶啤酒。
她酒量不行,明顯有些多了,拿著肉串簽子晃著說:“不相信我們,那小子今天被施法之後,不出三天必死無疑,到時候神仙都救不了他啊!”
趕情她還在為剛才的事情耿耿於懷呢。
我勸她說:“我們今天收獲夠多了,也不差這一點,沒什麼大不了的,以後再找其他機會就是了。”
馮甜晃著腦袋說:“你以為隨隨便便就有機會給這種實權人物做事呢?多少人一輩子都沒這個機會啊!真可惜了,要是能攀上鄭英華這條線的關係,我們就可以利用警方的檔案資料篩選查找六極惡鬼可能出沒的地方,我跟你說這六極惡鬼出沒之處必然有離奇大凶案件發生,警方肯定是掌握相關信息的!”
原來她是這個打算,我不由也有些遺憾,不過世上沒有後悔藥吃,既然人家不相信我們,我們也不可能硬上,還不得被抽回來啊!
這一頓慶祝飯雖然簡陋,但可比在德勝樓吃得熱鬧多了,我們一氣兒四點多吃到接近十點,這才結賬回家。
這條街上的本來路燈就少,還壞得差不多了,住戶又少,整條街冷冷清清,看不到個人影,兩側都是陳舊破敗的老房子,四個人走在其中,腳步清晰可聞,顯得異常恐怖陰森。
我們四個喝得都有些高了,正晃晃蕩蕩地往前走著,大傻突然指著天空叫道:“耶,月亮怎麼變成紅色的了!”
我不禁一楞,抬頭一看,果然看到掛在天邊的那彎新月不知何時變得血紅血紅,半個天空都被月光染上了一層血色!
一陣風自街頭緩緩吹過,陰冷異常,我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昏昏的腦袋變得清醒起來。
馮甜本來晃在我旁邊,抱著我一支胳膊做支撐,眼睛都快閉上了,陰風吹來,她身體便是一哆嗦,噌一下躲到了我背後,大聲叫道:“小心,有鬼!”
四姐兒和大傻不知道她陰氣過敏的事情,看她這個舉動,都是目瞪口呆,“你,你不是法師嗎?”
馮甜理直氣壯地說:“法師怎麼了?像我這種嬌弱的未成年少女,遇到鬼這種反應不是很正常嗎?再說了,他可是我未婚夫啊,我遇到危險躲在他身後,天經地義!”
隨著陰風吹過,四周變得越來越冷,這不可是幻覺,我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嘴裏呼出的白氣!
隨著溫度的降低,空氣中彌漫起血腥味,開始還是淡淡的,但很快就濃到刺鼻。
街兩旁的牆壁上有墨黑的液體緩緩往下流淌,平整的水泥街麵不知何變得異常泥濘,惡臭的汙泥直沒腳背,每一腳踩上去,都發出噗嘰噗嘰的異樣聲響。
我勉強又往前走了兩步,就覺得腳脖子一緊,似乎被什麼東西給緊緊抓住了。
我大吃一驚,猛得向上抬腳。
汙泥紛飛中,一隻慘白的手正緊緊抓在我的腳脖子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三十二章 來曆莫測
那手上的皮肉已經爛得不像樣子,露出同樣白森森的骨頭,指骨狠狠扣在我的腳脖子上,已經抓破了皮膚,刺進肉裏,鮮血伴著刺痛往外滴淌,將那隻慘白的手染得通紅。
我當時心裏就是一哆嗦,還沒等做出反應,就聽到背後響起一聲尖叫,跟著一個沉甸甸的身子就竄到我的背上,兩手死死摟著我的脖子,貼著我的耳朵大叫:“有鬼啊!”
我靠,大姐我知道你陰氣過敏,可是你反應能不能不要這麼激烈啊!我脖子都快被你勒斷了!
幾乎就在同時四眼兒和大傻也同時大叫起來,抬腳亂跳,每人腳上都抓著一隻手。
無數隻慘白的手臂從地麵上伸出來,仿佛突然長出來的雜草,在空中胡亂舞動著。
手自然是不可能單獨存在的。
就好像我抬起的腳上抓著的那隻手,下麵連著胳膊,胳膊下麵接著身子,一個爛得渾身破破爛爛的屍體,髒器裏麵掛著,上麵還爬滿了白色的蛆!
“怎麼辦!”我一麵連連甩腳,想把那屍體甩下去,一麵對著馮甜大叫。
馮甜被我一吼回過神來,急忙說:“這是鬼沼,有人施法在害我們!”
掛腳上那屍體被我甩了兩下居然動起來了,另一隻手一伸就隔著褲襠抓在我的小兄弟上。
尼瑪,這年頭鬼也不講究,上來就直奔要害啊!
我嗷的慘叫一聲,“師姐啊,別講課了,直接說怎麼辦,我掛了可就沒人能保護你了!”
“想破鬼沼,得找到沼眼!施法者通過符籙和法陣在特殊地點打開一道門戶,把地獄的鬼沼自這道門戶召喚出來,這門戶就是沼眼!”
這妞說話怎麼沒重點啊!
我急得火冒三丈,“少廢話,怎麼找!”
“最冷最濕的地方,順著陰風吹來的方向走過去!”她說著掏出一道符塞到我手裏,“把符貼到沼眼上!”
我有些懷疑,“這麼簡單?”
“簡單?”馮甜怒道,“你看看四眼兒和大傻!”
我扭頭一看,嚇了一跳。
四眼兒和大傻都是臉色慘白得跟屍體沒什麼區別了,半個身子已經陷進沼澤裏,全身上下抓滿了破破爛爛的手臂!
馮甜急吼吼地道:“他們受了地獄陰氣侵襲,命火衰弱,陽氣快速流失,命火越弱,陽氣越少,敢上來抓他們的沼鬼就越多,隻要陰氣足夠力量足夠,就會把他們生生拖進鬼沼中,到時候就算你封了沼眼,他們也回不來了!”
我不敢多耽擱,見甩不掉腳上那屍體,幹脆的伸手揪住它的脖子往下一扯,喀吧一聲脆響,屍體的腦袋被我扯了下來,那腦袋一張嘴居然想咬我的胳膊,我忙不疊的一縮手,握手成拳,一拳打腦袋上。
那腦袋竟是不結實的,被我一拳打得粉碎,粘粘乎乎的東西濺了我一身。
我這一拳打碎屍體的腦袋,膽氣登時大壯,扯掉腳脖子上的爛手,試了試陰風方向,邁步就往前走。
每走一步,腳都會被那些破爛手臂給抓住,隻能用手扯斷。
每向走一步,都會感覺到溫度明顯降低。
短短幾十米,走得分外艱難,當我看到街麵上那處噴泉一樣往外噴湧著黑泥與屍體的沼眼時,整個身體都快凍僵了,皮膚上掛了一層薄薄的白霜,而落在後麵的四眼兒和大傻更慘,隻剩下腦袋露在外麵了!
“貼上去!”馮甜的大叫,聲音顫得厲害。
我不顧扯掉身上越來越多的手臂,捏著符奮力撲過去,整個身體都沒進惡臭的黑泥裏,摸索著將符按進沼眼中。
手仿佛伸進了極度寒冷的冰窟窿裏,一下就失去了知覺。
馮甜大喝一聲“疾”,我就覺得手中一震,紅光自黑泥中迸射而出形成一道暗紅色的龍卷,急速轉動著。
隨著紅光龍卷的轉動,形成強大的吸力,將湧出來的黑泥和屍體全都給吸了回去。
不大一會兒的工夫,滿街的黑泥和屍體全都被吸了回去,紅光旋即一斂消失不見,地麵上出現一個正快速縮小的黑洞,洞幽深不見底,隱約間可以聽到異常淒厲的喊叫聲傳出來。
馮甜突地在我額頭摸了一把。
我隻覺額頭一震,有點迷糊。
恍惚間紅光閃動,一道燃燒的紙符被扔進黑洞中。
轟的一聲悶響,黑洞被炸得四分五裂。
不遠處的黑暗中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
我心中一凜,立刻衝向聲音響起處。
那是兩處圍牆的凹接處,好好可以躲進去一個人。
不過等我過去的時候,那裏麵已經沒有人了。
牆壁上有一灘血,濺射狀,帶著刺鼻的腥臭味,還掛著一層冰霜!
我還想再找,馮甜卻催道:“別找了,那人受法術反噬,沒有一年半載緩不過來,我們先回去!四姐兒和大傻受陰氣侵襲得太厲害,得快點拔除陰氣,尤其是大傻,要是內外陰氣勾連起來,馬上就會死掉!”
我趕緊又跑回去找四眼兒和大傻。
他們兩個都趴在地上哆嗦個不停,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我真是豁出去了,左邊夾著四眼兒,右邊夾著大傻,急急忙忙就往家裏跑,跑到家門口的時候,累得快斷氣了,把兩人放下扶著門框緩氣兼開門,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不禁大怒:“師姐,你怎麼不下來!”
她受我的庇護,一點事兒沒有,可也賴我背上不下來,這是把我當傻小子累嗎?
馮甜依舊緊緊摟著我的脖子,理直氣壯地說:“地麵陰氣未淨,我下去會過敏的,反倒給你添麻煩!”
靠,她這陰氣過敏倒底有多嚴重啊!
我沒話說了,開了門,把這三貨都弄進院裏,往地上一扔,趕緊燒上開水,又按馮甜的吩咐,去藥店買了一大包艾蒿,去超市買了三個大號的幼兒充氣遊泳池,用艾蒿泡了水,給他們三個泡澡拔陰氣。
本來馮甜沒事兒,可這妞非說要以防萬一,也得泡一泡。
等把這三貨在各自房間裏都泡上了,我累得腰都快折了,坐在院當中的地上把氣兒喘勻了,才意識到,我也被沼鬼抓啊,忙活這麼半天,怎麼把自己給忘記了,趕緊又跳起來想去燒水。
我這剛跳起來,馮甜卻在屋裏叫道:“你幹什麼去?別走,在這兒守好了,萬一又有敵人來偷襲怎麼辦?”
“我也燒點水去泡一泡,我這傷的不比他們兩個輕啊!”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滿身衣服破破爛爛不說,還抓破了不知多少道口子和血窟窿,比四眼兒和大傻都慘啊!
馮甜擺手說:“你命火夠強,不用拔陰氣,等會兒我泡完了給你傷口上點藥就行了。”
我懷疑地問:“我這命火倒底有多強,一點陰氣都侵不進來?”
“很強!”馮甜說,“我隻是在書上看過,你這南明離火命號稱十大最強命火之一,千年難得一見,要是放在古時候被修道之人發現了,會被直接抓去煉成通靈法寶什麼的!”
我大驚:“靠,那我不是跟唐僧一樣容易招妖怪了?”
馮甜擺手道:“那是以前,現在沒聽說誰還能煉法寶了。我老爹說了,現在是末法時代,沒那麼強的角色了。而且南明離火命火這種東西一般法師也看不出來。”
以過句話我更不信,哼哼道:“一般人看不出來?我小時候家跟前的神棍就看出來過。”
馮甜說:“那他一定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
我嗤笑道:“被我爺爺都打出屎來了,還高人呢,狗屁高人,前兩年聽說得癌症死掉了。”
馮甜就說:“那你爺爺一定是更深藏不露的高人!”
“我爺爺是警察,當了一輩子小兵,到退休連個派出所長都沒混上,還高人呢!”我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轉而問,“用那個鬼沼伏擊我們的是什麼人?會不會是胡波的同夥?”
馮甜說:“胡波是趕屍道的人,他們同夥也隻可能是趕屍道,這種鬼沼召喚他們不會。”
我又猜,“那會不會是魯先贏,我們壞了他害俞家父女的事情,他肯定心懷怨恨,跑來報複也很正常。”
馮甜嗤笑道:“俞家父女那可是正宗的地頭蛇,勢力大得很,姓魯的害他們不成,就得防著他們報複,至少先得躲過這陣風頭才敢再出來,哪還有閑心來找我們報複?”
“那會是誰啊?我就知道得罪了這兩夥人。”我沒想法了,隻好看著馮甜,“會不會是奔你來的?是你和你爸以前的仇人什麼的?”
馮甜沉默片刻方才說:“除了胡波,我爸好像沒什麼其它仇人,至少我不知道。”
我有些懷疑,“難道你爸帶著你到處流浪就是為了躲胡波?不像啊,胡波要是有那個本事,還會等著你爸快咽氣兒了才敢露麵去報仇?”
“我爸躲的不是仇人。”馮甜沉聲說,“他雖然沒和我說過,但是我以前……啊!”
話剛說到這裏,馮甜突然發出一聲撕收裂肺的尖叫。
我大驚,立刻跳起來,三步並做兩步衝進馮甜的房間裏,闖進門一看,不禁目瞪口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三十三章 驅鬼六術
馮甜已經從水中跳出來,光著身子在地上跳來跳去,一副受驚不小的樣子。
白生生的身子簡直要把我的眼睛晃瞎了,那細到一隻手就可以握過來的纖腰,那如半月般圓翹的豐臀,最最重要的是那對保守估計有三十六D的大胸隨著她的動作上上下下的晃啊晃啊,晃得我心裏砰砰亂跳,鼻孔有些發熱,小兄弟蠢蠢欲動。
這是什麼情況啊!
我還沒反應過來呢,馮甜看到我立刻又尖叫了一聲,嗖一下跳回到水裏,捂著胸衝我大叫:“滾出去!”
靠,我這都進來了,哪還能隨隨便便就出去,萬一出了什麼事兒可就麻煩了。今晚的伏擊明顯是有法術的人針對我們開展的,這才接觸法師這個圈子兩天,先後得罪了三幫人,看起來還都是那種不吃素的狠角色,這次伏擊指不定是哪幫人幹的,而剩下那兩幫想來也在琢磨著如何報複吧,我們現在唯一的依靠就是那馮甜這個不太靠譜的小丫頭了,所以我必須得時刻保證她的安全,隻有她安全了我們兄弟才能安全!
當然了,更主要的是,她雖然跳進水裏,但忘記坐下了,半截身子在外麵露著呢,雙臂抱在胸前擠出一道深得可以活埋幾位的事業線,這場景可不容易見,我還想多看幾眼呢!
“你叫什麼!”我拿定主意,站穩立場,扶著門框,堅決不撤。
聽我這麼問,馮甜更惱了,抓起水麵上飄著的毛巾就朝我扔了過來,“還說呢,你們這裏怎麼還有蟑螂啊!嚇死我了!”
你還嚇死我了呢,不過看到個蟑螂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我解釋說:“我們這是平房,有蟑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馮甜怒氣衝衝地道:“正常個屁啊,蟑螂是穢物,出現在家裏不僅是說明衛生打掃得不好,也說明房間的陰氣高於陽氣,長時間在這樣的房間裏生活,人會體弱多病精神不振的!”
我將信將疑,“還有這個說道?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馮甜說:“這是專業知識,你原先又不是法師,當然不知道……”
她這句話還沒說完呢,就見一個黑點從棚頂落下,正掉在她那道事業線裏,蠕蠕而動,想往那深溝裏爬!
一隻失足的蟑螂!
馮甜低頭看了一眼,臉色都變了,嗷的尖叫一聲,一下又從水裏跳出來,光著腳在地上亂跳,還衝我叫:“快幫我把它弄走!”
那蟑螂真是有夠堅決的,她這麼跳這麼跳,都死死趴在她胸上紋絲不動!
這種情況下,不去英雄救美,那還是男人嘛。
我立刻毫不猶豫地衝上去,伸手一巴掌就抓住了那隻蟑螂。
當然了,我的手稍大些,拍住了蟑螂的同時,也拍在了她那隨著動作一動跳躍不停的雪峰上。
手感真尼瑪好啊!
真是讓人忍無可忍,光拍一下怎麼夠!
所以我就順手又捏了捏,再捏了捏。
這樣做的後果就是,我兩邊臉都腫了,還被毫不客氣地從房間裏給踢了出來。
真小心,就是摸一摸嘛,至於把我臉都打到腫嘛。
不過,手感真心好啊,有機會一定要再摸兩把,哪把再把臉打腫也沒關係。
我忍不住嘿嘿笑了兩聲。
“你笑什麼啊!”馮甜的聲音裏滿滿都是羞惱之意。
我憋著得意說:“你的膽子這麼小,連蟑螂也怕。”
“我是女孩子哎,女孩子怕小蟲子不是很正常嘛。”馮甜沒好氣兒地哼了兩聲,“以後把房間打掃幹淨點,要是再讓我看老鼠,我就直接把房子炸掉!”
“得,明天有時間我們做大掃除好了。”我立刻做保證,以這小妞的脾氣,既然這樣說了,那十之八九會這樣做,真讓她把房子炸了,大傻老爹非殺了我們不可,他可一直等著這房子拆遷好發家致富呢。
我立刻改變話題,以轉移馮甜的注意力,“還是繼續說吧,你說你爸躲的不是仇人,那是什麼人?”
馮甜沉默片刻才說:“是師門的人!”
“陰陽道的人嗎?”我還記得馮楚帆自稱陰陽道門人的事情,“為什麼要躲自己門派的人?難道你爸是門派叛徒?那以前的同門不也等於是敵人嗎?”
“不,不是敵人!”馮甜很堅決地說,“有一次我們被他們找到了,那是兩個和父親年紀差不多的男人,神情很和氣,跟父親談了好久,似乎是想勸他回去,我當時太小,他們說的很多話都聽不太懂,而且也沒往心裏去,不過父親沒同意,等那兩個人走了,就立刻帶著我又搬家了。”
看起來馮楚帆跟這個陰陽道的關係很複雜啊。
我沒有什麼猜測的方向了,隻好問:“那你說會是什麼人施這個法術來害我們?看起來也不怎麼厲害嘛,你一道符就破了!”
馮甜冷笑兩聲,“不怎麼厲害?那是因為他沒看出你的命火特異,要不然的話,我們四個已經死得連渣都不剩了!鬼沼召喚啊,需要冤死人之血,這個東西可不好弄,我以前聽說有的法師為了使這個法門,特意先去殺兩個無辜的人以取冤死人之血!施展這種法術的人能是什麼好東西?”
“說這些都沒用,還是說說可能會是誰吧。”我突然想到馮甜的法師身份,便問,“你會不會算卦,不如算一算是什麼人做的吧,需要什麼工具?是龜殼還是銅錢?”
馮甜沒好氣地說:“我們陰陽道是山字流,不是命相卜那種神棍,我不懂占卜!”
我無可奈何了,“那就是沒辦法,猜不出是什麼人了?那怎麼辦?對方既然想殺我們,一計不成,肯定又會出一計,我們總不能這麼被動的等著吧,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不是。”
馮甜說:“放心,能使鬼沼召喚這種法術的高手不會很多,他已經被法術反噬傷了根底元氣,沒有一年半截恢複不過來。我先教你驅鬼六術,用來對付容易驅使的普通小鬼,再給你幾道符傍身,施法這種事情都是有跡可循的,如果他們再來,我一定能找出他們的來由,不過這就需要你先把我們幾個保護好了。”
我頓感壓力山大。
要來襲擊我們的可是能召鬼使邪的法師啊,我這麼個什麼法術都不懂的菜鳥,怎麼抵擋,靠她臨時培訓的什麼驅鬼六術成不成啊!
馮甜卻不理我想什麼,幹脆地給我講起驅鬼六術的內容來。
她所講的這驅鬼六術不是需要修煉之才後能施展的法術,而是普通人就可以使用的驅鬼方法,顯然是針對我現在的狀況選擇教授的。
這六術分別是立筷術、結繩術、恐嚇術、鋒刃術、擲錢術和映鏡術,使用的都是常見的日用品,施展方法也簡單可行。
等馮甜講完,泡澡也結束了,昏迷不醒的四眼兒和大傻體表陰氣拔除幹淨蘇醒過來,聽我講了事情經過都是心驚不已。
這一通折騰下來,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
四眼兒和大傻雖然拔除了陰氣,但卻疲倦異常,說沒幾句就哈欠連天,我便讓他們早點睡下。
等回到我和馮甜這邊的屋子,卻見馮甜已經躺下了,隻是房門沒關,我想去把房門關上,不想馮甜卻不讓,不僅不讓我關她的房間,還要求我也必須把房門打開,隨時聽著點她的動靜,也不知她在擔心什麼。
馮甜這兩天都沒有好好休息過,又經曆喪父之痛,成年人這麼熬下來都受不住,她反複叮囑我幾句千萬不能關房門之後,就沉沉睡去。
我進她房間看了一眼,見她睡得好實,把被子都踢到一邊去了,露出光溜溜的身體。
尼瑪,這小妞居然在裸睡。
你說她心得有多大,跟我個大男人同在一個屋簷下,睡覺不關門不說還不穿衣服,這是認準了我禽獸不如是不是?
我咬牙切齒了好一會兒,才算沒化身禽獸,給她重新蓋好被子後,這才返回自己的房間。
往床上一躺,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的。
尼瑪,說要給我身上傷抹藥的,她居然給忘記了!
我這裏雖然有些雲南白藥之類的常備傷藥,但考慮到身上這傷不是普通的傷,而是鬼弄出來的,沒有馮甜的意見之前,也不敢亂抹,隻好硬挺著,隻是傷口不僅痛還又麻又癢,實在難受得緊,翻過來轉過去地躺了一會兒,終究睡不著,隻好翻身坐起來,想起拿回來的那個筆記本和布包,便再按捺不住好奇,從包裏翻出來拿到床上細看。
我先把那個紮得結結實實的布包打開。
布包中是半麵銅鏡,鏽痕斑斑,顯然年頭不短,鏡背上是各種古怪醜陋的人形,猛一看去仿佛群魔狂舞,而鏡麵烏突突的已經照不出人來,上麵卻有一個紅色的汁液淋漓的“陽”字。
我捧著這半麵銅鏡翻過來調過去地看了好一會兒,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便重新包好放回包裏,這才拿起那個日記本翻看。
先前我都沒有看過日記本的內容,這回翻開來仔細一看第一頁,不由得有些傻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三十四章 邪夢入懷
“庚辰年戊寅月辛亥金壁收日,歲煞西,豬日衝蛇。鑒顯真言,或雲入道真意,唯術、法何先無解。時論於宮,激辯未休。夜聞喜,慧孕,有邪孽入夢。”
尼瑪,文言文啊!
文言文的好處就是簡明扼要,一兩個字就能表示一大段的意思,節約紙麵,減少浪費。
可壞處就是,我他瑪看不懂啊!
做為從小學起開始逃學的學生敗類,我初中勉強畢業,高中勉強考上還沒能畢業就被老爹扔去當兵,對於文言文這麼深奧的東西,我要是能看懂那可真是天賦異稟了,我都得懷疑自己是不是古人穿越的了。
尼瑪,這都什麼年代了,五四白話運動都過去多少年了,大家都用白話寫文記事,你馮楚帆一個現代人記日記搞什麼文言文啊!這明顯是赤果果地在開曆史倒車嘛!
我還不幹心,又往下翻了幾頁,結果統統都是文言文。
這下真心沒辦法了。
我隻好把日記本收起來,躺在床上琢磨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馮楚帆既然留下這本日記給我,還特意交待不要讓馮甜看到,那就說明這裏麵有些非常重要且不宜讓馮甜知道的內容,很可能就是寫他帶著馮甜這麼多年倒底在躲些什麼。
如今我拜了馮楚帆為師,又接手照顧馮甜,那麼馮楚帆以前的那些麻煩事情很可能都會順著馮甜這條線找到我身上來。
所以我當務之急,除了要跟馮甜學好應對的本事外,還要得盡快看懂這本日記,了解自己目前的處境。
一想到此處,我就有些躺不住了。
能找上馮楚帆的麻煩可都不是小事兒,從胡波就能看出一二,要是再來兩個胡波這樣的,我又沒有防備,那不等於坐著等死嗎?
我幹脆又坐了起來,重新拿出日記翻開第一頁,然後又掏出手機用百度查了下,這才發現百度居然有文言文的在線翻譯,不禁喜出望外,一字一句地輸進去進行翻譯。
前麵第一句沒翻譯出來,我又單獨百度搜索了一下才知道那是黃曆上的內容。
忙活半天總算把這段話的意思看出個大概來,大概就是2000年2月23日這天,有麵鏡子顯示出真實的語言,可能講了進入道路的真正意思,可是術和法誰先進卻沒有答案,大家在宮裏辯論了好久都沒有結果。晚上聽到喜訊,叫慧的人懷孕了,結果卻做了一夜的噩夢。
尼瑪的,白忙活一場。
翻譯出來的內容不比原來的文言內容更好理解,看得我一頭霧水。
看來這百度也不是萬能的。
明天還是想辦法找個語文老師吧。
當然不是找語文老師給翻譯,日記內容可能涉及到很多隱秘,沒弄清楚前,我可不敢給外人看。
我的打算是找個語文老師單獨補習一下文言文閱讀能力。
不過一想到居然要找補習老師上課,我就不禁悲從中來。
尼瑪,當年上學的時候我都沒這麼用功努力啊。
第二次把筆記本收起來,躺到床上,終於有些睡意,迷迷糊糊的正要睡著,卻聽到腳步聲,睜開一眼,隻見馮甜裹著毛巾被跑進我屋裏,毫不客氣地跳到床上,一頭鑽進我懷裏,眼睛都沒睜開,又繼續睡!
靠,這是什麼情況啊!
夢遊?色誘?還是睡毛了?
懷裏軟玉溫香滿懷,貼得特別緊,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那兩團豐碩的軟肉緊緊頂在我的胸口上。
太尼瑪誘惑了。
還讓不讓我好好睡覺了!
我伸手推了推她,“喂,師姐,你幹什麼?回你屋睡去啊!”
“我做噩夢了。”馮甜迷迷糊糊地說,聲音軟軟的柔柔的,說不出的軟弱可憐。
我心中最柔軟的部分一剎那間就被擊中了。
她畢竟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啊,剛剛經曆的喪父之痛,想必還在深深的痛苦之中吧。
一時間就不忍心再把她往外趕了。
雖然小兄弟依舊不受控製的蠢蠢欲動,但心頭卻一片清明,沒有任何禽獸想法。
“睡吧,有我呢。”我低聲在她耳邊說,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馮甜含糊地喃呢了一聲,把頭我往懷裏鑽了鑽,又沒動靜了。
我摟著她,胡思亂想了一會兒,眼皮漸沉,也慢慢睡去。
迷迷糊糊中,突然覺得有些寒冷,下意識縮了縮身體,就聽到一個異常飄忽難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間就要到了,準備好了嗎?”
這聲音忽高忽低,而且不知是男是女,但卻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其中難以言喻的邪惡。
我全身的寒毛都不自禁的站了起來,打了個哆嗦,猛得睜開眼睛。
血光滿目。
我發覺自己站在一個巨大的空間之中,似乎是某種洞穴,又似乎是某個不屬於人間的世界。
前方是一座巨大的城池,圍牆高聳,黑煙彌漫,種種怪異邪惡的聲音自黑煙中傳出。
城池後方遙遠處有一座巨大的門戶。
那門有多大,我無法具體形象,但是即使離著城池那麼遠,那門看起來還是要比城池的圍牆還要高。
門有兩扇,看起來很像古代城市的城門。
門色紅中透黑,上麵布滿了斑斑鏽跡,似乎很多年都沒有打開過了。
一看到那門,我全部的注意力就都被吸引了過去。
門後有人或是什麼東西在看著我!
雖然門沒有開,雖然看不到門後麵的情形,但是我卻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那來自門後的觀注形成強大無匹的壓力,令我窒息,整個人都有種下跪的衝動。
“你還要讓吾等待多久!”
聲音突的又響了起來,這一次聲音裏滿滿的都是怒意。
“時間到了,快快醒來,吾已經等得太久!”
我突然意識到,那聲音也是來自於門後,來自那在門後注視著我的那個存在!
一念及此,一股強大無比的吸力猛得產生,將我吸起,向著那道門急速飛去。
我從那城池上飛過,黑煙被卷起,化為無數醜惡的鬼怪在我身邊飛舞,冰冷的爪子抓在我身上,撕扯著我的皮肉,發出咯咯怪笑,“你別想過去,你別想過去,快死吧!”
全身刺痛難忍。
照這麼下去,不等飛到門那裏,我就得先被那些鬼怪給扯成碎片!
“燒它們!”
馮甜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我扭頭一看,卻見馮甜不知何時出現在身旁,也被那股力量給吸著朝那門飛去。
她的身邊同樣有無數鬼怪在飛舞,但卻沒有一個襲擊她。
尼瑪,這還區別對待啊!
馮甜全身赤裸,一絲不掛,頭發異乎尋常的長,在風中飛舞著,仿佛無數妖蛇的活蛇!
不,不是仿佛!
那些頭發,就是活的,一條條活著的黑蛇!
每一條都細得跟頭發絲一樣,張著嘴,發出絕不可能是正常蛇能發出的尖銳嘶叫。
馮甜滿臉焦急地道:“快拿火燒它們!”
火?什麼火?火在哪裏?
我下意識左右看了看,卻發覺左右肩頭竟然各有一團烈焰在熊熊燃燒著,仿佛兩個巨大無匹的火炬,每一團烈焰都比兩個我加起來還大。
原來那把整個世界映成血紅的光就來自於我肩頭的火。
心中突然間就升起一種明悟。
這火是我的命火!
千年難得一見的南明離火命火!
火色鮮紅,熊熊而起,帶著股要將整個天地燒盡的無窮氣勢。
那些圍繞在我身邊襲擊我的鬼怪沒有一個敢靠近我肩膀的,全都圍著我胸部下的位置打轉,攻擊的也都是那個位置。
南明離火命火啊!
我下意識伸手往左右兩肩一摸,那兩團命火便跳到了我的掌中,雖然烈焰熊熊,卻絲毫不灼手。
看到我拿到命火,那些圍攻我的鬼怪都發出尖厲的怪叫,紛紛躲閃。
我輕輕揮手,兩團火炬般的命火在空中劃過,所過之處的天空被帶出兩道紅色的焰痕,那些原本囂張的鬼怪離著焰痕老遠,就一個個化為一團青煙。
靠,犀利啊!
我這命火果然很強,強到離譜!
人都有三把命火,傳說有些惡鬼喜歡跟在人後麵叫人的名字,趁人回頭的時候命火飄搖就上去一口把命火吹滅,以此達到害人性命的目的。
可是以我這命火的旺盛程度,真要有哪個鬼采取這種方法對付我的話,那個鬼十有八九會直接被燒成渣吧。
老話說,命火盛則不見邪異,怪不得我從小到大都沒過什麼鬼鬼怪怪的事情,原來是我的命火太盛啊!
我心頭大定,揮舞兩團命火,好像拍蒼蠅般把那些鬼怪統統擊落。
“救我!”馮甜向我伸出手,大聲呼喊。
我將一團命火放回肩頭,去抓馮甜。
就在此時,遠方的那道巨門突兀打開,濃濃黑煙噴薄而出。
黑煙中無數醜陋的鬼怪跳躍嬉鬧。
一隻巨大無匹的手自黑煙中探出,向著馮甜抓去。
距離對那隻巨手似乎沒有一點問題,隻一探就從門處直接探到了馮甜旁邊,五指一伸就把馮甜牢牢握住。
馮甜痛苦掙紮,放聲尖叫,求救的手臂依然向我伸得筆直。
我又急又惱,猛得揮舞命火刺向那巨手。
“不要!”
馮甜失聲大叫。
命火刺中巨手。
門後驀得響起一聲驚天動地的巨吼,帶著憤怒痛苦。
整個天地就在這巨響聲中崩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三十五章 鬼趴窗
天空在碎裂,大地在塌陷。
巨手在接觸命火的瞬間被點燃,鬆開馮甜,瘋狂甩動著,烈焰如同暴雨般飛濺,將整個世界的碎片逐次點燃。
更可怕的是,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也在隨著世界在崩碎。
馮甜尖叫著從空中墜落。
我奮力伸出手,一把抓住她,將她緊緊摟在懷裏。
世界崩解,黑暗瞬間充斥視野。
“你們不可能永遠阻擋吾的到來!”
黑暗中的怨毒聲音漸次遠處。
什麼東西在踢我,尖叫在耳邊響起。
我猛得睜開眼睛,看到馮甜驚恐異常的臉,她正在我懷裏猛烈的掙紮著,全身都被汗水濕透。
原來隻是一場噩夢!
我微微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馮甜,低聲問:“別怕,有我在呢!”
“我做噩夢了。”馮甜全身都在發抖,疲倦的聲音顯得異常脆弱,“有隻怪手要把我抓走!”
我不禁一怔,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馮甜還在喃喃地說:“還有好多妖魔鬼怪圍著我跳舞,我好害怕,幸好看到你也在,就向你求救,你好厲害啊,一下就把那隻手給點著了!”
她這夢的內容怎麼跟我剛剛做得差不多?
總不會是巧合吧!
我以前從來沒做過這麼詭異離奇的噩夢,就算偶有噩夢,醒來的時候也忘記得差不多了,從來沒有記得這麼清楚過。
這是怎麼回事兒?
我深深吸了口氣,定了定神,低聲在馮甜耳邊說:“沒事兒了,隻是一場噩夢,醒過來就好了。”
馮甜縮在我懷裏,低低啜泣,“我記得小時候總做些亂七八糟的噩夢,爸爸給我養了六爻雞,我才不做噩夢,後來雞死了,他就每天在我睡前給我施法定魂。爸爸死了……”
她的低低啜泣很快就變成了嗚咽,淚水沾滿了我的衣襟。
我不自禁地歎了口氣,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師姐,有我呢,放心吧,我以後都會照顧好你的。”
“你怎麼照顧我啊,你現在連個最簡單的法術都不會施展呢。”馮甜雖然在哭卻也不忘打擊我。
我說:“你可以教我啊,再說了我還有南明離火命火嘛,諸邪不侵,以後睡覺你就來找我,就算做噩夢,也可以找我求救!”
馮甜啐道:“睡覺就找你?那不是便宜你個死色狼了?別以為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下麵硬得快成鐵棍了,當我感覺不到嗎?”
靠,這妞說得太直接了吧。
我趕緊把屁股往後縮了縮,尷尬地道:“這是正常生理反應,你這麼大一美女在懷裏,我要是一點反應沒有,那不是侮辱你的魅力嘛。”
哪知道我這往後躲,馮甜倒好,居然一伸手握住了我那昂首挺胸的小兄弟!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是痛的,她沒使勁,而是著實被刺激到了。
自打長大成人,我這小兄弟還沒被外人碰過,更別提被女人碰了。我至今可還是守身如玉的處男一枚呢!
馮甜惡狠狠地說:“壞家夥,你要是再敢亂想,我就把你掰斷!”
我大急:“鬆開,鬆開,你一個小女生,這東西能亂摸嗎?”
馮甜臉都沒紅,不以為然說:“有什麼不能摸的?我見得多了,一直想摸親手摸摸,不過現在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別的嘛,為什麼好些AV裏的女優一摸到就一臉陶醉的表情?完全不合常理!”
“靠,AV裏也能當真,那都是演的好不好!”我趕緊把她的手給扒拉開,“別把人家女優不當回事兒,人家那也是演戲!還有啊,你是女孩子,矜持一下好不好!”
馮甜卻說:“師弟你這觀念太老了,這都什麼年代了,男女平等,矜持有什麼用?”
這小妞的三觀很成問題啊,不知道以前馮楚帆是怎麼教育她的。
我反問:“難道你在學校裏也是這麼豪放的?”
馮甜卻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人?在學校裏那幫家夥要是敢占我便宜,看我打不死他們!你不是我師弟嘛,我隨便摸摸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哎,你手老實點,別往我屁股上摸啊,當心我翻臉!”
我立刻把手舉起來,“我沒摸你屁股啊!”
“那是誰在摸我!”
馮甜這個問題讓我和她都是一楞。
我探頭一瞧,不禁嚇了一跳。
一個披頭散發穿著件髒兮兮白衣服的家夥正趴在地上,努力往我們床上爬著,已經伸上來的一隻手正按在馮甜的屁股上,仰起來的蒼白麵孔上滿是古怪醜陋的笑容,還有綠色的粘稠液體順著嘴角不停往下流著。
“有鬼!”我不禁脫口叫了出來。
馮甜反應那叫一個快啊,噌一下主從我身後翻過去,躲到我背後才反應過來,“嗨,我怕什麼啊,有你的命火庇護,它的陰氣侵不到我!”
“先說怎麼解決吧!”我沒好氣兒地說,“師姐你動手吧!”
馮甜從我胳膊底下探出頭來瞧了一眼,“隻是個有些怨氣的遊魂,沒什麼本事,歸你解決吧,剛不是教了你驅鬼六術嗎?正好拿它實踐一下!”
驅鬼六術簡單不假,但都需要相應的道具,我撓頭想了想,都沒從床上起來,伸手從搭在床頭的衣服兜裏掏出一把硬幣來,都是平時買東西找給我的,一毛居多,也有些黃澄澄的五毛,捏了一枚就往那鬼身上扔。
驅鬼六術之擲錢術!
遇到鬼不用怕,拿錢砸它!
最好的選擇就是硬幣,因為紙幣一方麵不好扔,另一方麵麵值較大的扔出去也比較心痛!
擲錢術的原理就是錢經眾人手,本身沾了千百人的陽氣,光是每人過手的那一點殘留陽氣,加起來就足夠普通的弱鬼喝一壺了。
當然了,這擲錢術可不是隨便扔就行了,邊扔得邊念咒,激發錢上的陽氣來產生殺傷效果。
咒曰:“今請白水真人殺鬼辟邪永保太平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其實擲錢術最初的時候擲的錢是道家特製的施法花錢,形圓孔方,咒語是刻在錢上的,平時需要以各種藥材溫養,每日奉經以養神效,這種養出來的錢稱為神錢,不僅能打鬼驅邪,弱點的妖魔都經不過這神錢一擊。
不過神錢需要長時間養煉,急不救緩,用硬幣隻是求急折中的辦法,對付一般的鬼還行,要是稍強一些的,用臨時抓來的硬幣就不成了。
馮甜看得很準,這爬床的鬼雖然長得醜陋嚇人,但實際上比較弱雞,我念動擲錢咒,一毛錢扔出去,正砸在那鬼的額頭上,登時就把額頭給砸了個窟窿出來!
那鬼嗷的尖叫一聲,也不敢往床上爬了,轉身就想逃。
我哪會容它逃掉,一見有效果,立刻跳起來,繼續念誦咒語,把手裏的硬幣一鬆,全都撒在那鬼身上。
那鬼的身體登時被硬幣砸得四分五裂,掉到地上漸漸消失不見。
鬼頭是最後消失的,嗷嗷地鬼叫了半天,刺得我耳朵生痛,心髒跳得節奏都不對了。
鬼聲屬陰,與人的陽氣犯衝,所以人聽到鬼的聲音都會感到不舒服。
“哈哈,有效果!”看到鬼頭消失,我得意得叉腰大笑,“怎麼樣,我厲害吧,什麼東西都是一學就會,不就是鬼嗎?別說這一個了,就算再多來兩個也沒問題啊!”
馮甜坐在床上捅了捅我的後腰,“表理不錯,勇氣可嘉,既然信心這麼足,那剩下的也歸你了!”
“什麼剩下的?”我一時沒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馮甜說:“往窗外看吧!”
我扭頭往窗外一瞧,當時嚇得腿一軟,差點沒從床上掉下去。
窗戶上趴滿了一張張蒼白扭曲的臉,粗一數,少說也有六七個,快把臥室那扇窗給占滿了。
一個個都瞪著死白沒有一點黑眼仁的鬼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還有伸出腥紅的舌頭往玻璃上舔,舔得滋滋直響,口水塗得到處都是。
尼瑪,用不用這麼誇張啊!
如今這鬼都實興組團了嗎?
我活了二十多年都沒碰上過鬼,可自打遇上馮家兩父女,這鬼簡直要撞得快翻天了。
哪來這麼多鬼啊!
平時一個鬼都看不到,這一晚上居然成團成隊的看,還有專門趴窗偷窺的,要說這裏頭沒有問題,那才真是鬼都不相信!
想到此處,我驀得心中一凜,難道那個在街上伏擊我們的家夥或是那家夥所屬的勢力又來報複了!
我不由大驚,很是擔心另四眼兒和大傻,又從兜裏抓了把硬幣就往床下跳。
馮甜一把揪住我說:“別擔心,它們不是受派遣來害我們的,大傻和四眼兒不會有事,你往地上看!”
往地上看,難道地上還有別的鬼?
我趕緊又往地上看,這一看不由又嚇了一跳。
我這心髒啊,這幾天的負擔著實太大了些,被嚇了一跳又一跳,不知道不會因此抗議罷工啊。
地麵上密密麻麻的爬著無數蟑螂,簡直好像鋪了層褐色的地毯般,蠕蠕而動,說不出的惡心!
我回頭問馮甜:“這什麼情況?”
馮甜沉默片刻道:“它們都是因我而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三十六章 搶鬼
聽馮甜這麼一說,我不自禁地睜大了眼睛,從頭到腳看了她一遍,又從腳到頭再看一遍,等看到第三遍的時候,她終於惱羞成怒了,“你色咪咪地看什麼啊!”
“我都抱一晚上了,該摸的地方早摸過了,看兩眼有什麼打緊的。”我打了個哈哈,在她暴走之前趕緊恢複正題,“我隻是想看看,你哪裏能吸引這麼多蟑螂過來,難道你是母蟑螂轉世不成?”
馮甜惱火地說:“不光是蟑螂,還有外麵那些鬼!”
我看了看窗戶,那些鬼還趴在窗台上在那裏舔玻璃,似乎沒有進來的意思,“它們是準備在那裏偷窺到天亮嗎?”
“你幹掉那隻鬼的過程應該是被它們看到了,所以它們害怕不敢進來,要是一起到的話,現在大概已經進來了。”馮甜輕聲說,“我記得有一次我爸出去辦事,隻有我自己在家裏,做了噩夢,結果就有好幾個鬼跑進屋子裏來抓我,幸虧我爸及時趕回來,不然的話我那次就死掉了!”
我很難理解這裏麵的邏輯,“做個噩夢就能引來鬼和蟑螂,這不科學啊,那你要是做春夢的話,難道還能引來色狼和鴛鴦嗎?”
馮甜沒好氣地推了我一把,“人家在說正經事,你能不能不要老說沒用的打岔!”
“我也在說正經事啊!”我無辜地一攤手,“我從來沒聽說過人作噩夢能引來鬼的,更別提引蟑螂了,一點道理都沒有,這是誰這麼說的,難道是嫉妒你胸大?”
“跟我胸大小有什麼關係嘛。”馮甜羞惱地掐了我一把,不過情緒倒是好多了,“是我爸說的,那時候我還沒有胸呢!”
我恍然道:“原來也是後長這麼大的啊,我還以為你一下生就天賦異稟呢。”
馮甜被我這插科打渾弄得沒脾氣了,歎氣道:“我才發現,你這人怎麼這麼沒正形啊,難怪到現在還是處男呢!”
我不服氣地說:“處男怎麼了?陽氣充足,要不然靠什麼庇護你啊!你敢說你現在就不是處女了?我靠,你不會這麼開放吧,這麼小就破處了!是什麼人啊?簡直太有勇氣了,不知道和未成年少女發生關係,就算你是自願的那也是強奸啊!”
“都胡說什麼啊!”馮甜臉孔通紅,顯然受不了我這沒節操沒底線的胡扯了,“先去把窗外的那些鬼都解決掉吧,你不幹掉它們,它們以後夜夜都會過來,反倒麻煩!”
我從衣兜裏把最後幾枚硬幣掏出來捏在手心,想要下床,可是看著滿地的蟑螂著實有些犯難,“這怎麼下啊,太惡心了!”
馮甜說:“蟑螂食穢而汙,想驅它們,得用逐穢咒,你現在用不了,看我的吧!”說完就在床上邁開步子,前後左右搖搖晃晃,看起來好像喝醉了一般,兩隻手十指如花瓣般開合變幻,口中念誦道:“四大開明,天地為常,玄水澡穢,辟除不詳,雙童守門,七靈安房,雲津煉翟,萬氣混康,內外利貞,保滋黃裳,急急如律令!”
念到急急如律令的時候,將並食中二指猛得一跺腳,奮力向前一甩一點,就聽卡嚓的一聲,床板被她給跺塌了,我們兩個登時摔在一起滾成一團。
我整個腦袋都摔進了她的懷裏,有些發蒙,掙紮著一抬頭,想要說話,結果一張嘴,一團軟軟香香的東西便擠進了我的嘴裏,舌尖處正頂著一粒圓圓硬硬的東西。
沒經驗啊,我不知道是什麼,一開始還嚇了一跳,吐出來一撤腦袋,再一看,當時就後悔了,尼瑪吐那麼快幹什麼,那是馮甜的酥峰啊!
混亂中,她裹在身上的毛巾被扯下半截,一對雪峰完全暴露在空氣中,我剛才一抬頭,剛好咬到了一隻。
大好機會啊,就這樣被我自己給吐出來了!
馮甜手忙腳亂地把我推開,拾起毛巾被擋在胸前,啐罵道:“死色狼!”
隻是她的聲音軟軟的,臉孔紅紅的,這啐罵也就沒什麼威力。
這表情,這神態,真是引人犯罪啊!
要不是現在的情況不允許,沒準兒我當就要化身禽獸了。
不過我神經再大條,精蟲再上腦,也做不出在一群鬼圍觀下親嘴打炮的事情來,隻好做自然狀爬起來,先問馮甜傷到哪裏沒有,得到確認回答之後,這才有閑留意地上的蟑螂。
別說,馮甜這咒語還真好使,地麵上那些蟑螂正如同潮水般快速退去,我看的時候,隻剩下一小部分正往屋角地縫裏鑽。
看起來明天得多灑點滅蟑螂的藥才行,要不然這屋就沒法住了。
沒了蟑螂阻擋,我便立刻行動,捏著硬幣衝出屋去,轉到窗台邊上,二話不說,念動咒語就把硬幣往那幾個鬼身上扔。
那幾個鬼被我用錢砸得嗷嗷直叫,抱頭就逃。
我正想乘勝追擊,可是硬幣卻用光了,不由大急,這要是讓這幾個鬼跑了,萬一再引來更多的鬼可就麻煩了。
剛才插科打渾是為了緩解馮甜的情緒,可不代表她的話我沒往心裏去。
這屋子我們住小半年了,從來沒鬼拜訪,馮甜一來,鬼跟著就來了,要是跟她沒有關係,那才叫見鬼了。
不過這些想法隻能暫時藏在心裏,馮甜現在的心理負擔已經夠重了,我不能再刺激她不是。
今天說什麼也不能讓這幾個鬼跑掉!
我立刻就往大傻屋裏衝。
大傻有個從小養成的儲蓄習慣,硬幣都不花,回來存上,他有一個趕上真豬大小的肥豬儲蓄罐,裏麵硬幣不知道多少。
不過沒等我衝進大傻屋呢,就忽聽有人大聲念誦,“教我殺鬼,與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攝不祥。登山石裂,佩帶印章。頭戴華蓋,足躡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前有黃神,後有越章。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後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
這麼長一串咒語,居然一呼吸間就念完了,而且字字清晰可聞。
靠,這咒念的真是裝逼爆了。
咒語聲中,淒厲的鬼叫響起,那叫一個難聽,我被刺激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扭頭一瞧,就見一個身影從牆頭跳下,手裏揮舞著桃木劍,一步一劍,一劍一個,幾下工夫就把那幾個鬼給砍得東倒西歪,倒在上,紛紛尖叫:“法師饒命啊!”
那人喝道:“人鬼殊途,你們既然已非生人,不速去投胎,卻逗留人間棧戀不去,又起入宅害人之心,今天定不能饒了你們!看我神通!”說著話,掏出個布袋來一舉。
我趕忙大叫一聲,“等會兒!”
那人動作就是一滯,抬頭看了一眼,笑道:“原來小蘇你是我道中人啊!”
我掏出手機找開電筒功能照了照,這才看清那人的樣子,不禁大感意外,“老吳頭是你?”
來人六十出頭的樣子,穿著大背心大褲頭,腳下還踩雙廉價的塑料拖鞋,如果手裏那桃木劍換成大莆扇,那就是典型一胡同口納涼的老大爺。
不過嚴格說起來,這人還真就是一普通的胡同口閑坐乘冰涼的老頭,至少在我以前的認知裏是這樣的。
我們都叫他老吳頭,名字是什麼不清楚,在胡同口開了家小賣店,平時天天沒事兒的時候就坐在店門口的樹蔭下乘涼看熱鬧,我們三個光棍沒少照顧他的生意,平時也會跟他開開玩笑扯扯蛋,萬沒想到他居然會是個法師,看起來還是個有些真本事的法師!
“嘿嘿,我可真是走眼了,居然沒看出小蘇你也是行家。”老吳頭笑著說,“有話等會說啊,我先把這幾個鬼收了的!”
“別想!”我立刻叫道,“這幾個鬼是進了我家,剛才也是我把它們打傷了,這正準備收了呢,你就跳進來插一杠子,懂不懂什麼叫先來後到啊!”
剛才消滅爬床那鬼的時候過於著急,沒多想,可剛剛我卻想起把吊死鬼賣給集英社陳木生的事情來了,既然那個鬼能賣,那眼前這幾個鬼是不是也能賣呢?這可都是錢啊,哪能白白便宜這跳出來撿桃子的老吳頭。
至於要是沒有老吳頭出手,等我拿了硬幣再出來的時候這幾個鬼會不會已經逃得沒影這件事不在我考慮範圍之內,反正馮甜說了這幾個鬼今天不抓明天還會來圍觀她!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雖然我不知道怎麼收這幾個鬼,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老吳頭撿了便宜!
老吳頭笑咪咪地道:“小蘇啊,我在外麵看了有一會兒了,你就會拿硬幣砸鬼,沒錢了還得回屋去現取,要沒我的話,這幾個鬼早跑了!”
靠,這老頭好賊,居然先在外麵偷窺清情況才出來。
我梗著脖子毫不示弱,“它們就算跑了,明天也會回來,再說了是我先打傷的它們,你憑什麼全都拿走啊!”
老吳頭笑道:“行,就算你先動手的,在你家,你有權收它們,可是你會收鬼嗎?你要是會的話,現在就收好了,我不攔著你!”
靠,這老頭是吃定我了!
我大怒,一擼袖子就準備先去大傻屋拿點硬幣出來傍身,不想我這一回頭,就見馮甜裹著毛巾被站在門口,冷笑道:“誰說他不會收鬼了?我們現在就收,你看好吧!”
老吳頭還是笑咪咪地樣子,轉頭想說話,但是他一看到馮甜,卻立時臉色大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三十七章 關係世界安危的大事
老吳頭那表情變化太快太劇烈了,剛剛還一副占定你便宜的笑咪咪樣子,轉眼工夫就眼角嘴角都開始抖起來,臉色發輕,一副腦溢血將要發作的樣子。
我又回頭看了馮甜一眼,肯定地點了點頭。
罪魁禍首明顯就是這小妞。
光圍了個毛巾被,上麵露著膀子和半個酥胸,下麵露著兩條雪白的大長腿,毛巾被勉強能遮到腿根部位。
這是現實,不是電影電視劇時裝表演,隔著層屏幕穿得再少也比不了現實誘惑。
她露成這樣,我看了都有種要犯心髒病的衝動,更別提老吳頭了。
我連忙喝道:“趕緊進屋,你看你像什麼樣子,怎麼不穿衣服,嚇到吳大爺怎麼辦?”
關鍵問題吧,不在於嚇到,而萬一嚇死了,我得攤多大責任啊,一鄰居老頭,大半夜不睡覺,莫名其妙地跑我家裏來死掉了,這沒法解釋啊!
馮甜衝老吳頭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把身子縮到門框後麵,隻露出個頭來,“師弟,你去把那幾個鬼給收了,用結繩術就行!”
“知道了,你先回屋吧。”我看老吳頭情況不見好轉,覺得刺激還是過大,隻好繼續趕馮甜離開現場。
馮甜衝我皺了皺鼻子,倒是乖乖的縮頭進屋了。
果然,她這一走,老吳頭終於回過神來了,指著空無一人的門口,哆嗦著問:“她,她是你,你什麼人?”
她是我什麼人?
我要說前天剛認識的,會不會顯得我太爛交啊。
“她是我師姐!”我隻能給出這個回答,然後趕緊再解釋一句,“我們兩個住東西屋,沒住一屋!”
老吳頭啊了一聲,不問了,卻還神不守舍地盯著門口看,一副沒看夠的樣子。
我忍無可忍了,說:“老吳頭,你要是沒看夠的話,我把她叫出來再給你看兩眼?”
老吳頭就打了個激靈,連連擺手,“不用,不用,這樣就挺好,這樣就挺好。”話雖然這樣說,卻還是繼續盯著門口看。
我沒辦法了,隻好先去處理那幾個被老吳頭幹倒的鬼,雖然一時沒人答理它們,但它們幾個倒也老實,都躺地上,連點逃跑的想法都沒有。
結繩術是驅鬼六術中唯一個可以捉鬼收鬼的法門,不過可不是什麼繩子都能行的,需要純綿正紅線繩。
我返身回屋去找正紅棉線,結果卻一頭撞見馮甜正在穿衣服,被她連打帶踢給趕了出來,隻好再去大傻房間裏找。
我們鬧騰這麼大動靜,大傻居然睡得呼嚕連響,一點醒過來的意思都沒有。
我索性也沒打擾他,找到紅線就出來,又去廚房接了一碗清水,找了個空罐頭瓶,翻出香油瓶子,最後拿齊這幾樣東西,重新返回院子裏。
謔,老吳頭居然還站在那裏看呢,一副望眼欲穿的表情,連那幾個鬼都有些不耐煩了,挪動了位置,似乎想要逃跑,不過看到我出來,又都不敢動了。
我把這幾樣東西拿到鬼跟前,蹲下來,清水碗放前,空罐頭瓶放後,距離一米左右,紅繩中間打一活結,兩端搭在清水碗和空罐頭瓶邊沿,再用香油淋遍紅繩,念動收鬼咒語,咒曰:“上請五方陰帥,借路搭橋,主為某家同心並力收攝村中巷陌家中宅內行客魎魎之鬼,過得黃泉河,經得奈何橋,至此安定穴,急急如律令!”
念罷咒語,輕輕彈動紅繩。
紅繩微顫,幾個鬼便次遞化為一股黑煙,緊貼紅繩,掠過清水碗,鑽進空罐頭瓶裏。
待幾個鬼都鑽進去,那碗清水變得墨黑墨黑,還散發著濃濃腐臭味道,紅繩上的香油也幹幹淨淨,紅繩的顏色褪成了白色!
我立刻收繩,解開中央活結,又以兩商各打兩個死結,繞著罐頭瓶口轉上兩圈,最後再打一死結係好。
整個過程還算順利,罐頭瓶裏黑煙彌漫,不時可見一張張鬼臉緊貼在瓶壁上呲牙咧嘴做痛苦樣。
我先端著那碗黑臭的水走到牆角小心翼翼放下,轉回來拎起罐頭瓶子,得意洋洋地想向老吳頭顯擺一下,誰知道一回頭,卻見老吳頭不知什麼時候盤膝坐在東南角的院牆下,雙手豎於胸前,十指飛快來回點數,口中喃喃有詞,還不時抬頭望天,一副困惑的表情。
我拎著罐頭瓶子走過去,在他眼前晃了晃,“老吳頭,回家吧,這幾個鬼我都收了啊,你不用等了,再等也不會分你!”
老吳頭噌地跳起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好像作賊一樣,壓低聲音道:“小蘇啊,你跟你師姐認識多久了?”
我沒回答他,反問:“你問這個幹什麼?我說你別打其他主意,我師姐名花有主了,不用再給她介紹別的對象,再說了,她還沒成年呢!”
“小蘇,你聽我說!”老吳頭說了半截話,卻突然停嘴,探頭往屋子的方向瞧了瞧,拉著我就往外走,“來,出來我跟你細說!”
我大惑不解,很懷疑這老頭是不是刺激過頭神經出問題了,很不情願跟他出去,“老吳頭,你有什麼事兒就在這兒說吧,出去幹什麼?”真要跟他出去了,萬一他想搶我手裏的拎著的這一罐頭瓶鬼,那我怎麼辦?打得過還好,要是萬一打不過,那可不光經濟損失,臉也丟大發了,還當過兵打過仗呢,連個老騙子都打不過,傳出去我還有什麼臉在街麵上混啊!
“出來,出來!”老吳頭幹幹瘦瘦,力氣卻大得出奇,一隻手跟老虎鉗子一樣,不由分說就拉著我從院子裏走出來,這才鬆開手,依舊用那種低低的聲音說:“小蘇,別說我沒提醒你啊,你這個師姐有大問題啊!”
我不解地問:“我師姐能有什麼問題?難道你還會中醫,剛才看那麼一眼就能看出她有什麼毛病來了?厲害啊,這可是扁鵲專屬技能。”
“少給我打馬虎眼!”老吳頭一臉正色地道,“既然同道中人,先報個名號吧,老夫相宗散人吳名利,敢請教!”說話就是一拱手,八指交錯相握,兩個大拇指並排高高翹起。
這規矩我可不懂,馮甜還沒教過我呢,我隻好擺手說:“我才剛入門,這些東西都不懂,啥叫命宗啊!”
老吳頭臉色就是一黑,似乎想要發作,但還是按捺下來,解釋道:“道術分山醫命相卜五大宗派。山宗是仙道術,以精神及養生為主,藉由各種方式或方法達到某種的精神領域,如符法、氣、玄學、靈修、練丹之術這些都屬於山宗的本領,你剛才施展的結繩術就是山宗法術一種。醫宗是治療術,主要利用方劑、緘炙、靈治三種方法養生治病,傳統中醫和武術都屬於醫宗的本領。命宗是推論術,四柱八字、紫微鬥數、鐵板神算這些都屬於命宗本領。卜宗是預測術包括占卜選吉測局,梅花易數、測字、米卦、鳥卦、拜拜抽簽這些都是卜宗。而我們相宗是觀察術,大家常見的測字測名相麵相陰陽宅點風水這些都屬於我們相宗的本領。”
老吳頭講得夠詳細,我聽完就明白了,“哦,知道了,老吳頭,你原來是擺灘算命的啊!”
老吳頭臉更黑了,“小子,你別在那裏給我裝糊塗,老夫一生觀陰陽測百相,從無失算,在這一行裏也小有名氣……”
我好奇地問:“那你為什麼改行開小賣店了?”
老吳頭惱火地道:“別打岔,我這說的可是關係到世界安危的大問題!”
靠,這大半夜的,覺都沒睡好,一穿著大背心大褲頭的老頭跑來跟我說世界安危的問題,這是我神經出問題了,還是世界出問題了?
我幹笑道:“是,是,大爺,你們這種行家都是以世界安危為己任的,我能理解,不過你跟我講這個是不是找錯對象了,你看世界毀滅什麼的,你至少得跟國家主席說吧,至不濟也得跟個省長說啊,跟我說我也管不了啊!”
“你管得了!”老吳頭神情肅然地道,“這件事情還非得你管不可!”
我趕緊推辭,“別介,你看我高中都沒畢業,突然跟我講拯救世界這麼沉重的話題,那個現在救世主神馬的,不要求文憑了嗎?我記得以前都講究救世主至少得研究生文憑以上啊!哈哈哈……”
老吳頭板著臉瞪著我,一語不發,看得我心裏發毛,幹巴巴地笑了兩聲之後,終於笑不下去了,隻好說:“得,大爺你贏了,有什麼話你直說吧,我洗耳恭聽。”
老吳頭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我從來都是卦不走空……”
我立刻掉頭就走。
老吳頭一楞,一把捉住我,“你幹什麼去?”
我理直氣壯地說:“這大半夜的,你要是敢跟我要算卦錢,我是肯定不會付的!”
老吳頭哭笑不得,“卦不走空不是這個意思。”
我堅定地表達自己的態度,“不管是不是這個意思,我都肯定不會付錢!”
老吳歎氣道:“不用你付錢,白算,白算成了吧,讓我把話說完。剛剛我起了一卦,這個影響世界安危的關鍵因素,就是你的那個小師姐!她很可能毀了我們這個世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三十八章 夜請
老吳頭說完,滿懷期待地看著我。
我忍不住撓了撓頭,“你說我師姐是毀滅世界的大魔王?”
“很有可能!”老吳頭連連點頭,“我剛參星起卦,映地氣得大凶之兆……”
我連忙一拱手:“佩服,她用毛巾圍著你都能一眼看出她胸大來!經驗夠豐富的。當初我剛看到她的時候,第一眼都沒有注意到。”
老吳頭怒道:“小子,我現在是與人說及世界存亡的大事,你少在那裏裝糊塗!我告訴你,今天我能測出這卦純屬機緣巧合,如果我沒料錯的話,方才有大神通者與此地神交,力量殘餘,破了天地封禁,我才能借此時機一窺天機,這是上天給我們拯救世界的機會,我們絕不能放棄!”
我很遺憾地說:“老吳頭,你說什麼我都聽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不是平時你都算不出來這卦,就今天能算出來?”
“正是如此!”老吳頭神情緊迫地說,“這一卦通天溝地,借大神通之力,絕對準確無疑!既然上天給了我們警示,我們就必須得及時做出應對!”
我問:“怎麼應對?”
老吳頭惡狠狠地說:“當然是將危險扼殺於萌牙之中,把你師姐幹掉,拯救世界!”
我點了點頭,轉身就往院裏走。
老吳頭連忙拉住我,“別急,這事兒我們得從長計議,好好計劃,絕不能讓她有逃脫的機會!”
我說:“我進去拿個棒子,就在院門邊上,不用做什麼計劃。”
老吳頭就問:“你打算棒殺她?”
“我想棒殺你啊!”我一把將老吳頭推了個趔趄,“要不是看你歲數大,今天我非打你個生活不能自理!”
老吳頭大怒:“你小子明顯是被妖女迷惑……”
“迷惑你個頭啊!”我忍無可忍,又推了一把,這回直接把老吳頭推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快滾,再說我可真動手了!你們這種神棍,見天就知道坑害小姑娘,我雖然讀書不多,也知道西門豹的故事,危言悚聽嚇唬人來達到你們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師姐怎麼了?小姑娘家家的,人畜無害,還毀滅世界,我看你比她更像毀滅世界的大魔王!”
老吳頭跳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罵道:“小子,你今天不聽我的,將來別後悔!”
我一拳打過去,拳頭貼著他的耳邊擦過,打在背後的院牆上,忽通一聲打了個坑出來,“老吳頭,我警告你,再胡說八道,回頭我就去砸了你的鋪子!快滾!”
老吳頭被我這一拳嚇了一跳,不敢再廢話了,扭頭就跑,跑了幾步大概是不甘心,扭頭叫道:“小子,你等著,今天的事情不算完。”
“有種站那別走!”我大步追過去,老吳頭立刻拔腿就逃,跑得那叫一個快啊,眨眼工夫就沒了影子。
“最煩你們這些神棍了!”我恨恨地罵了一句,一扭頭卻見馮甜正站在院門口,不禁吃了一驚,“師姐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馮甜說:“他說我是毀滅世界的大魔王的時候。”
“這老頭平時就神經兮兮的,說話沒個準頭,你別往心裏去啊。”我連忙安慰她,“什麼毀滅世界,還大魔王,當我們這演末日劇呢這是。”
馮甜笑道:“他剛才起卦的時候我看到了,連手印和卦法都打錯了,還窺見天機呢,他那樣要是能窺見天機,那我天天都能見天機了。這幫相字宗的神棍,一個個本事沒學到家,什麼事情都敢張嘴就來,世界毀滅那是多大的天機,就憑他這半吊子也能算得出來!”
我連連點頭,“就是,明天晚上我就去砸他鋪子,看他能不能算出來自己破財這件事!”
老吳頭那種胡話我自然是不相信的,我擔心的是馮甜,她打小就跟著馮楚帆顛沛流離,如今父親也死了,最後的依靠沒了,本來就處在心理脆弱的時候,再被人說成禍頭,那得多窩心啊。
我心裏打定主意,明天晚上就去砸老吳頭家鋪子的玻璃去,再給門上潑點油漆,寫上欠債不還殺全家之類的標語,先給馮甜出出氣再說。
對付這種神棍我有爺爺傳授的經驗——見一次打一次,打到他服為止!
我正要招呼馮甜回院,突然聽到遠處有車聲響起,小街遠處有車燈亮起,筆直向著我們這條街開來,速度極快。
我趕緊拉著馮甜往院門裏躲。
門口這條小街極狹,那車開得又快,天黑萬一看不清,被他刮一下就不合算了。
誰知道那車到了我們院門前居然吱嘎一聲剎車停住了。
四個車門幾乎同時打開,噌噌跳下幾個麵色不善的大漢來,奔著院門就過來。
我看對方來者不善,趕緊伸手從院門後麵把那棒子拿起來,喝道:“你們幹什麼?”
為首的大漢看了我一眼,一擺手示意其他人停下,沉聲問:“你是蘇嶺?必達賬務清理公司的經理?”
“我是!”我把馮甜護在身後,警惕地看著這幾個不速之客。
“你好,我們是警察,有些事情需要你們幫助,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那為首的大漢說著掏出警官證來亮給我看。
我不禁嚇了一跳。
這大半夜的警察上門,能有什麼好事情?
難道說我們殺掉胡波的事情曝光了?
不過就算曝光我也不怕,雖然胡波最後是被我殺掉的,但腦袋卻是被馮楚帆砍下去的,從科學角度來說,人腦袋都掉了,那肯定是已經死了,我掏死人心這種事情雖然有些變態,但總歸比殺人的罪責要輕,實在不行的話我住一陣精神病院好了。
我穩了穩心思,仔細看了看警官證,見警官證上的姓名叫呂誌偉,就問:“呂警官,我能問問是什麼事情嗎?”
呂誌偉說:“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具體情況不是很了解,不過你放心,隻是請你幫忙,不是其他的事情!跟你收賬的事情沒關係。”
收賬雖然是遊走在灰色地帶的活計,但比起殺人放火來,那簡直就不是事兒,我擔心的不是這個好不好。
不過看呂誌偉神情和善,不像作違,我略一思考,就說:“請等一下,我換件衣服,再跟家裏人交待一下。”
警察有請,可不能被他們客客氣氣的表象給蒙蔽了,真要不識趣地不答應,那他們可就不會像現在這麼客氣了。
再說了人家客氣是說幫忙,但實際上被警察請去能幹什麼?不是犯事兒了,就是知道犯事兒的消息。說穿了被請去就是要協助調查。
呂誌偉往我身後看了看,又說:“這位是馮甜小姐吧,也請一起去一趟吧。”
我皺眉問:“她還是小孩子,能幫上什麼忙?”
馮甜卻拉了我一把,低聲說:“鄭英華!”
我心中就是一凜。
對啊,我認識的人裏麵,能動用警察來找人的,也隻有鄭英華這個公安廳的副廳長了。
鄭英華找我幹什麼?
原因隻能有一個,賀公子大概是不行了!
我之前指出過柳半仙施法有問題,現在基本上應該已經用事實證明了。
我就有些猶豫,當時馮甜說得很肯定,如果任由柳半仙施法的話,賀公子就死定了。我們要是去的話,救不下來賀公子,那還不得遭鄭英華記恨?就算拉不上交情,也犯不著得罪這麼大一仇家吧!
馮甜拉了我一把,示意我進院,往遠走兩步才說:“放心,我們就是去看看,以鄭英華的人脈地步,能請到的法師肯定不隻我們一個,要是大家都沒辦法,也怪不到我們頭上,我們已經提前發出警示了,她不信我們有什麼辦法?我們是法師不是神仙,沒有起死回生的大神通!”
我一想也是,不說鄭英華,隻說賀公子他老爹貴省會城市的市長,要是連幾個法師都請不到,那才叫見鬼了。
現在突然請我們過去,一方麵可能是賀公子的情況比較差,連這一晚上都等不得了,另一方麵就可能是其他法師拿不出解決方案,鄭大廳長想起我們曾指出柳半仙的錯誤這件事情,自然要把我們再找去看看有沒有辦法了。
聽馮甜這麼一說,我心裏負擔小了很多,趕緊先進屋把四眼兒和大傻叫起來,先說明我和馮甜的去向,然後又叮囑他們好好看家。
兩人全程都是呵欠連天神情恍惚,也不知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
乘我交待兩人的工夫,馮甜進屋收拾了兩個鼓鼓囊囊的挎包出來,自己背一個,交給我一個,我打一看,都除了驅鬼六術需要用到的工具外,還有一疊紙符和那柄砍下胡波腦袋的銅錢劍。
馮甜叮囑我說:“你現在還是外行,一會兒到了馮家,你少說話,別在行家麵前露了怯,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我會提醒你!”
我點頭應了,擾挎包背好,與馮甜出門上車。
呂誌偉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一接到我們兩個便立刻發動汽車急馳而去,一路上連搶了三四個紅燈,搶得交警都忍無可忍地追上來要扣證扣車。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呂誌偉隻是亮了下證件,那追上來的交警就先啪地打了個立正,小心翼翼地提醒一句就轉身走人了。
呂誌偉一路狂飆,二十幾分鍾後,我們低達了目的地。
車停在一處別墅前,剛一停好,呂誌偉就忙不疊地催我們下車。
馮甜下車往別墅那邊看了一眼,就不由自主的低低驚呼一聲,停下腳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三十九章 低姿態
我連忙停腳,問她怎麼了。
馮甜指著麵前的別墅說:“你看前麵整個別墅都籠在陰氣之中,陰氣成團升空,形成陰煞衝天的格局,這裏已經成為陰穴,我不能進去,就在外麵等你吧。”
我看了看別墅,挺大挺豪華,雖然在夜色下看著有些黑漆漆的,但實在是看不出哪兒陰氣重,又怎麼成陰穴。
她有我命火庇護,一般的陰氣根本侵襲不到她。但這不代表我的命火就是萬能的,人力還有窮盡時呢,更何況我這沒經過修煉的命火,如果陰氣濃到一定程度的話,還是會對馮甜造成影響。
可是,如果馮甜不進去的話,光我進去有什麼用啊?
我不禁有些犯難。
呂誌偉見我們兩個不往裏去,就問:“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馮甜說:“這裏的情形不太對,我們兩個不能都進去,我留在外麵,讓他進去就可以。”
呂誌偉皺眉道:“上麵的意思是請你們二位都到場。”
馮甜說:“裏麵的情況你不了解,我留在外麵比進去合適,嗯,呂警官,你能留兩個人在外麵陪我嗎?我一個小姑娘,天這麼黑……”
呂誌偉倒也幹脆,“讓他們幾個都留下陪著你,我跟蘇先生進去,不過如果上麵想請你也去的話,還請不要讓我為難。”
馮甜很有把握地說:“放心吧,有問題我解決,不讓你為難,我跟師弟交待幾句就讓他隨你進去。”
說著話,她把我拉到一邊,從挎包裏掏出個指頭大的小玻璃瓶來塞給我,“喝了它。”
“又是黑貓尿?不喝行不行?”我擰開蓋子聞了聞,謔,這味挺熟悉。
馮甜毫不留餘地的說:“必須得喝,上一次喝的效果快要消失了,不喝的話,有什麼陰邪的東西你看不到,不就露怯了?”
我隻好捏著鼻子把這一小瓶黑貓尿給喝下去了,正反胃呢,就聽馮甜若有所思地說:“看起來以後得養隻黑貓才行。”
她這一句話,我差點沒把喝進去的再吐出來。她倒底是想讓我喝多少啊,居然想著要養黑貓!
馮甜緊接著又掏出另一個小瓶,就是很普通的眼藥水瓶,“這是牛眼淚,如果遇到鬼打牆之類的情況,可以滴兩滴進眼睛裏,能破一切邪孽迷惑。”
我把小瓶裝進自己的挎包裏,問她:“我進進去之後,肯定得去看那賀公子什麼情況,沒有你在的話,我什麼都看不出來啊!”
馮甜倒是考慮得極周到,“你不是有手機嗎?一會開個視頻通話,用手機把裏麵的情形拍給我看不就得了?你的手機有藍牙耳機嗎?趕緊戴上!”
我苦著臉說:“那得多少流量啊,太浪費了吧。”
馮甜安慰我說:“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這是必須的花銷嘛。”說著又反複叮囑了我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這才放我走。
別墅門緊閉著,呂誌偉有節奏地敲了幾下後,門才拉開。
開門的正是站在鄭英華身後的那個眼鏡男秘書,看到我來,很熱情地把我往裏讓,還沒忘記對呂誌偉道聲謝,又告訴他任務已經完成,可以回去休息了,卻是連讓都沒往裏讓。
呂誌偉卻是識趣的,知道裏麵的事情不想讓他看到,也不多問,卻也沒有就這麼走,說了馮甜留在外麵不肯進來的事情後,這才說他今晚就不走了,親自帶隊守在外麵,有什麼事情周秘可以隨時交待。
我一走進去,就見著客廳裏站了好幾個人,有道士打扮的,有一身唐裝的,還有穿西服的,最離譜的是居然還有一個和尚。
這一屋子的人我隻認識一個,白胡飄飄的柳半仙,他也站在這群人當中,正跟兩個人低聲說著什麼。
我往裏一走,立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看到是我,柳半仙很是不屑地哼一聲,卻沒說什麼。
周秘請我在客廳裏坐一會兒,自己小跑著進了裏麵書房。
我誰都不認識,唯一認識的柳半仙還得罪過,索性誰也不答理,一屁股就坐沙發上了,這一坐下我才意識到不妥。
滿屋隻有我自己坐下了,其他法師都站著呢!
不過既然坐下了,要是立馬再站起來不就顯得我心虛了嘛,我便隻當沒意識到這個問題,大模大樣地往那一坐,就不挪地方了。
看到我坐下,其他幾個人的神情就都有些不悅。
那個穿著西裝的家夥離著我最近,就問:“年輕人,你也是來給賀公子診治的?不知出身哪個宗派,治何典術?”
這家夥得有四十出頭,長相沒什麼出彩的地方,隻是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油光鋥亮,也不知噴了多少摩絲打了多少油,反正一靠近就一股子濃濃的發油味道。
我客氣的回答:“蘇嶺,沒什麼門派,自學成材!”
那家夥眼裏立刻閃過一絲不屑,“原來是散人啊,賀市長還真是人脈廣泛,連你這種散人都認得。”
剛才老吳頭就自稱是什麼散人,我插空問了馮甜一嘴,這才知道這個所謂自稱散人其實是給自己臉上貼金的說法,他這類人有個學名叫野法師,雖然自認為是法師,卻不被主流法師所接受,學的那些來自鄉野經驗的法術被視為歪門邪道,在整個法師群體裏屬於最底層的存在,隻能在鄉間村屯騙騙無知鄉民。
不過散人這個叫法如果是別人當麵說出來的,那就帶著明顯的歧視了,在法師圈裏相當於是罵人。
“我不認識賀市長。”我現在又不是法師,願意怎麼罵怎麼罵吧,老實回答,“就是之前賀公子發作的時候,我恰好碰上了,所以大概是想讓我過來多提供一下第一手的資料吧。”
一聽我不認識賀市長,那家夥鄙視地神情就更重了,打了兩個哈哈就轉頭跟旁邊那個穿唐裝的家夥說話去,不再理會我了。
沒人理更好,至少清靜,也不用擔心說錯話露怯。
不過我也沒能坐多長時間,周秘沒過去多大一會兒工夫,就又推門出來,讓我跟他進去。
鄭英華就在書房裏,一臉愁容,坐立不安,不知道的還不得以為腐敗事發了才怪。
“蘇先生,你好!”看到我進來,鄭英華便主動上前握手,“下午的事情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我心裏其實還有些氣兒。
雖然我們是有拉關係的想法,但根本上還是出於好心想救賀學森,卻被那樣對待,要沒想法,那就是聖人了。
當下伸出手跟鄭英華淺淺一握便縮回來,盡量把語氣放淡說:“鄭廳長太客氣了,我一個沒名沒份的收賬混混,自然不能跟人家有頭有臉的大法師比,找我來有什麼事情嗎?”
鄭英華聽出我的不悅,歎氣道:“下午是我做事莽撞了,本來是想親自去請您的,不過先前幾位法師都說需要父母至親留在旁邊以備不測,就隻好安排人去請您。學森下午在德勝樓受柳老治療後立刻好轉,不過回家後傍晚時分突然又發作了,而且情況比之前還要嚴重,我們把幾位相熟的做這一行的先生都請過來看了看,包括晦清禪師,都拿不出什麼好的解決辦法,所以想清蘇先生和馮小姐來看一看情況。”
說到這裏,她試探著問:“怎麼馮小姐不肯進來?”
她這麼一問,我立刻心知肚明,她真正想請的是馮甜,而不是我。
馮家父母既然在明城住過了,那平時的行事肯定逃不過警方的調查,隻要一查就能知道馮楚帆是法師的事情。
我含糊地說:“馮甜是我師姐,你們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對頭,她留在外麵做個預防。”
鄭英華的臉色就更難看了,“是情況很嚴重嗎?她要防備什麼?需不需要我派人幫忙?”
我就說:“那麻煩鄭廳長安排兩個女警陪她一下吧,她有點怕黑。”
鄭廳長神情就有些愕然,但還是轉頭對周秘說:“你安排一下。”然後又對我說:“蘇先生是不是先去看一下學森的情況?”
我決定先打個預防針,省得一會兒真幫不上忙,她再以為我還是心懷不滿故意不出力,就說:“鄭廳長,我得先把話說在前麵,我和師姐能力有限,現在情況不是下午的時候,所以能不能幫上忙,我不敢保證。”
鄭英華倒是通情達理,微微點頭說:“您看一下,待會兒要是有什麼想法拿不準,可以與外麵的幾位法師商討一下,實在沒辦法也不敢為難您。”
要不說人家能當廳長這麼大的官呢,對著我這麼個小年輕的能一口一個您,這份能屈能伸的氣度就讓人佩服。
書房側麵還有一個門,鄭英華留下周秘在書房裏,親自領著我從側門走進去,從樓梯上了二樓,轉過彎,就見走廊裏站了好幾個人,都是醫生和護士,還有幾個穿西裝的家夥,神情緊張,有兩個小護士甚至全身都在抖。
“辛苦大家了。”鄭英華先跟幾人打了個招呼,這才上前推門,推門前猶豫了一下轉頭對我說:“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情還請蘇先生代為保密,不要外傳。”
我沒出聲,隻是微微點了下頭,鄭英華這才推開房門。
房門打開的一瞬間,淒厲陰森的慘叫聲立時闖入耳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四十章 刑殺惡鬼
夾著濃鬱惡臭氣味的陰風撲麵而來。
門外站著的那些醫生護士和保鏢全都下意識後退一步。
唯有鄭英華麵不改色,站在門口紋絲不動,但神情間明顯加了戒備。
對著自己的兒子還要戒備,對於像她這種掌握刑殺大權的女強人來說,唯一的可能就是兒子的情況已經不在她的掌握之中,甚至可能會對她造成威脅。
連親媽都有危機感,我們這些外人那更是不安全。
我當下就提高了幾分警惕,把手伸進挎包裏捏了個小瓶。
挎包裏裝的都是馮甜給我準備的各種裝備。
這個小瓶是黑狗血,據說還是當初馮楚帆搞來的,當時是一大瓶不過已經用掉不少了,如今隻剩下這麼一小瓶了。
黑狗血辟邪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對於法師而言,黑狗血卻是功用多多,使用方法絕不是簡單那麼一潑。
事實直接潑灑其實是最浪費且效用最低下的使用方式。
但對我這種還不懂法術的家夥來說,卻是唯珠使用方法。
不過黑狗血不好弄。
不是隨便什麼黑狗就那可以的。
可以辟邪的黑狗血要求的是純種黑狗,這一點主要體現在毛色了。
對於狗來說血統純不純主要就看毛色和耳朵。
能辟邪的黑狗必須得通體不見一根雜毛才行。
就是說哪怕是鼻子尖尾巴尖有那麼一丁點不是黑色的毛也不行!
反正我這麼多年是從來沒見過一根雜毛沒有的黑狗。
我手裏這瓶黑狗血就來自於這樣一隻沒有一根雜毛的黑狗。
據馮甜說,這隻黑狗的主人也是一個法師,把這隻黑狗從小養到大,好吃好喝供著,每個月都會取一些血來賣,那位法師光是賣血就賺得盆滿缽滿。
當然,這些跟我沒有關係,我需要在意的隻是這瓶黑狗血在關鍵時刻能不能潑出去和潑出去是不是好使罷了。
對於我這兩個問題,馮甜給出肯定的回答。
第一,肯定能潑出去,因為小瓶上施了法術,可以保持瓶中黑狗血長期新鮮不凝固。
第二,潑出支肯定有效果,但這個效果時限要視被潑的對象而定,普通的弱鬼潑上去就直接解決了,可要是碰上狠碴子的厲鬼,那就隻能短暫阻擋其攻擊,爭取一點點時間。
鬼因著產生的原因和地點不同,也分檔次強弱。最弱的就是普通鬼,因為種種緣由一縷念頭不散棧留人間,對人的威脅最小,不能直接害人,充其量是陰氣對人的健康有影響。除了普通鬼外,還有惡凶猛厲四種鬼,對人威脅最大的能夠直接傷害人性命而且有害人性命想法的就是這四種鬼,一般來說惡鬼沒有凶鬼的強,凶鬼的沒猛鬼的強,但惡凶猛三個加起來也沒有一個厲鬼強。
捏著黑狗血瓶的時候,我在心裏暗暗祈禱上了賀學森身的那隻鬼千萬不是厲鬼。
鄭英華推開門,便主動閃到一旁,給我讓出空間。
門後是一間臥室,能看到床、桌和衣櫃,平時什麼樣不知道,但現在卻是一片狼藉,不僅衣服被褥都扯得粉碎扔得到處都是,地上牆上還有許多形態可疑的東西,一坨坨,一灘灘的,顏色烏黑,尤其是牆上還劃滿了同樣顏色的道子,看起來仿佛許多怪異的長蟲在上麵爬來爬去。
沒看到賀學森,我不禁有些疑惑,往前走了一步,希望可以擴大視野。
這一步邁出去,我就越過鄭英華,走到了門口,半個身子已經進到門裏。
鄭英華急道:“小心!”
我心中便生警覺,立刻抽腿後退,惡臭的勁風自麵前一掠劃過,伴著一道詭異的身影。
啪嗒一聲,那道身影輕輕巧巧地掛在了門框上方,身體倒懸,麵朝室內,緩緩扭頭,向我一咧嘴。
看清那人的樣子,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來人正是賀學森,隻是下午看他的時候雖然神智不太清楚,但形象還過得去,白白嫩嫩,一看就是養尊處優蜜罐裏泡大的那種紈絝子弟。
可現在,現在我麵前的賀學森隻不過一下午的工夫,臉就已經瘦得凹了下去,眼睛裏隻有白眼仁沒有黑眼珠,口鼻不停地往外淌著墨綠的粘液,舌頭從嘴裏伸出老長,卻不是紅色的,而是同樣墨綠的顏色。
他四肢以正常人根本無法做的詭異角度反轉著掛在門框上,腦袋轉了一百八十度把臉朝向我,我甚至都聽到了轉動時頸骨的脆響。
尼瑪,脖子都轉成這樣了,就算能把他身上的邪孽驅走,這人也沒救了吧,反正我是沒見過活人能把脖子扭成這樣的。
也不知是不是猜到我心裏在想什麼,賀學森衝我一呲牙,居然繼續轉動,轉了三百六十度後再轉一百八十度,把個脖子楞轉成了麻花,依舊把臉朝向我,然後一張嘴,哇地吐出一大股惡臭的粘液,跟噴泉似的,向我噴過來。
幸好我早有防備,立刻往旁邊一閃。
不過那股穢物卻沒有噴出來,仿佛撞到了一道無形的牆壁,直接反彈回去,濺了賀學森自己一頭一臉。
賀學森很不滿意,發出滲人的淒厲嚎叫,嗖地跳到了門對麵的牆上,好像個大蜘蛛一樣反轉著四肢,貼著牆麵嗖嗖地亂爬。
“剛剛晦清禪師在房間設了道法陣,將學森封禁在房內,我們能進去,他出不來。他現在非常暴躁,不管是誰進入房間都會攻擊。有兩位醫生被他咬傷,現在已經陷入昏迷狀態,正在搶救。”鄭英華低聲介紹道,“學森在德勝樓被施法救治之後,神智雖然清醒,但身體非常虛弱,回家裏躺了半天,突然開始嘔吐而且大小便失禁,隔了一個小時之後,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說話的時候,鄭英華一直滿懷期待地看著我。
我神色淡定地微微點頭,然後掏出手機對準房間。
旁邊便有一個穿西裝的家夥上前攔住我,“對不起,不能拍照,這裏的情況不準有任何影像留存。”
我解釋說:“我要給我師姐看一下,聽聽她的意見,隻做視頻通訊,不拍也不攝。”
穿西裝的家夥卻絲毫不退。
我隻好看著鄭英華說:“鄭廳長,如果你這樣的話,那我就沒辦法了。”
鄭英華沉默片刻,對那個家夥說:“讓開,老賀那邊我會去說。”
原來這穿西裝的家夥不是鄭項華的人,而是賀學森老爹明城市長賀澤平的人。
說來也是,賀學森都這副樣子了,賀澤平這個當爹的居然一直沒有露麵,不知是出於什麼想法。
不過鄭英華說話還是有效,那家夥立刻退到一旁不吭聲了。
我開了視頻通訊,給馮甜播過去,先簡單把鄭英華剛才說的情況介紹了一下,便舉著手機把房間內的情況拍下來給她看。
馮甜看完之後說:“你采集一些他的嘔吐物,放進三號瓶驗一下是什麼顏色。”
挎包裏的小瓶都是編了號碼的,足有十幾個,至於裏麵裝的都是什麼東西,能派什麼用場,馮甜卻沒告訴我,她打發我的原話是,“太複雜了,現在跟你說了你也聽不懂。”那語氣那優越感,簡直就好像酸秀才對著文盲一樣。
門口就有賀學森剛剛吐出來的東西,旁邊的醫生幫忙用吸管吸了一些,滴進我拿出的三號瓶。
三號瓶同樣隻有拇指大小,裏麵裝了少半下液體,呈黃褐色,看起來頗像尿液。
嘔吐物一滴進去,液體立刻變成了混濁起來,我按著馮甜的吩咐輕輕振蕩搖晃小瓶,並仔細觀察,突然間有種化身為實驗室研究員的高大上感覺。
這跟我平時看到的那些關於法師的故事不大一樣啊,當法師難道還要搞化驗嗎?這也太科學了,跟法師這種封建迷信代言人的身份簡直毫不搭邊啊。
小瓶裏的液體最終變成了鮮紅的顏色,仿佛血一般。
我把結果告訴給馮甜後,馮甜便說:“刑殺惡鬼附身,而且成鬼之後受過長期鎮壓,怨氣已經強到再差一步就可以進階到凶鬼!但關鍵問題不在這個惡鬼身上,還記得我剛才在外麵說的嗎?整個別墅被陰氣籠罩,而且形成通天之勢,現在看來那通天的陰氣柱實際上就是這惡鬼的力量源頭,惡鬼通過陰氣柱獲得來根源之地的支持,如果不解決這個通道,就算再驅殺它一百次,它還會再在目標身上複現。還是那句話,問題不在附體的惡鬼本身,而在於德勝樓那裏,想要救他,必須得回德勝樓尋找根源!”
我把馮甜的判斷轉達給鄭英華,當然為了讓她對我多點信心,我沒說這全是馮甜的意見,而說這是我們兩個綜合意見的結果,反正最後這些話我是戴著藍牙耳機聽馮甜說的,鄭英華也聽不到。
鄭英華聽完之後,也沒有立刻表態,而是請我到前麵客廳去,想綜合一下其他先來法師的意見。
對於鄭英華到這個地步還不完全信任我,我其實有些惱火,但既然已經來了,也不好甩袖子就走,隻好跟著她返回客廳。
不過當她把我和馮甜的意見說出來之後,柳半仙立刻第一個跳出來表示反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四十一章 爭執
“荒謬!老夫執此業數十年,驅除邪孽無數,從未聞有驅邪不從中邪者本身下手,反而跑去其他地方驅邪的!邪孽都不在,你驅什麼邪?分明就是嘩眾取寵,危言聳聽!”
柳半仙義憤填膺,說起話來半白半文,大小帽子一頂接一頂地往我頭上扣,絕對是看這扣帽子不用花錢,白扣誰不扣啊。
他這麼一開口,其他幾個法師也都紛紛符合,尤其是那個剛才跟我搭過話的家夥,眉眼一立,指著我的鼻子大喝:“小子,不要以為學了幾手就老子天下第一了,你這麼說有什麼依據?哪本典籍上有這種驅邪手法?說出來聽聽!柳老是什麼人?他還能有錯嗎?敢汙柳老名聲,我們明城法師界全體同仁絕不答應!”
靠,我就提了個解決辦法,怎麼就跟汙柳半仙名聲扯上關係了?
我沒說別的啊!
倒是那個在場唯一一個和尚,也就是晦清禪師說了句公允地話,“這位小施主也隻不過是提個建議,大家探討一下,行與不行還說不定,不必如此吧。”
就憑這句話,我對這和尚的好感度當時就提升至少百分之五十,怎麼看他那光頭都比較可愛。
柳半仙一拂胡子,正氣凜然地道:“做我們這行,驅的是邪孽,行的是天道,一步行差踏錯,就會對受害者造成無可挽回的傷害,老夫身為明城法師界持牛耳者,絕不能坐視小兒輩信口胡扯!”
我忍無可忍了,冷笑道:“不知道下午的時候是誰給賀公子行的法事,當時某人還說什麼保證能成功,這可還沒過夜呢!”
柳半仙勃然大怒,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麼!驅邪施法哪有一次成功的,你懂不懂行!越是強大的邪孽,越需要連續施法才能鎮壓驅除!”
靠,這就怒值滿槽了?都顧不上說半文話裝B了!
其他幾個法師也紛紛叫嚷,“就是嘛,聽他說這話,分明就是個外行,誰驅邪能一次驅邪成功的?隻有連續施法才能保證沒有後患啊!這小子哪冒出來的,根本就什麼都不懂,是不是跑這裏來招搖撞騙的!”
一直沉默旁觀的鄭英華幹咳了一聲,所有人立刻都住嘴了,唯有柳半仙憤憤不平地道:“鄭廳長,你把這小子找來,是為了羞辱我們這些人的嗎?還是覺得他比我們更可信!”
鄭英華神情平靜,但我卻注意到她看著柳半仙的眼神很有些不善,“柳老先生,我請你們來是為了救我兒子,剛才蘇先生隻不過是提個解決方案,大家議一議,如果你們覺得不可行,就請給我拿出一個可行的辦法來!其他的事情我不關心,我隻要知道你們能不能救我兒子!”
她的語氣已經有些嚴厲了。
其他幾個法師都閉嘴了,下意識把眼神投向柳半仙。
看起來這柳半仙在法師圈子裏還真是有地位啊,至少是在這幾個法師裏麵明顯屬於能做主話事兒的角色。
柳半仙沉吟片刻道:“這小子的辦法絕不可行!我的意見,還是那兩個辦法。一個是保守些的,使用蒼術辟邪方,持續加大劑量,連續施用;另一個是激進一些的,使用寶犀驅邪術,可短時見效,但這個法子很有可能會嚴重損害賀公子的根本,我不建議使用!”
鄭英華冷冷地說:“這個蒼術辟邪方你們已經用了一晚上了,學森的症狀越來越重,你們怎麼解釋?”
柳半仙卻是毫不退讓,“驅邪與行醫一般,隻能不斷嚐試選擇治療方法,沒有一蹴而就的事情,鄭廳長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也請你尊重我們的專業經驗!若是到明早蒼術辟邪方還不見效,就使寶犀驅邪術!”
鄭英華把目光投向晦清禪師,“禪師怎麼看?”
語氣與對柳半仙的時候截然不同。
我心裏不禁有些犯嘀咕,看起來鄭英華真正相信的其實是這個和尚。
晦清禪師沉吟道:“賀夫人,我雖懂些佛法,於驅邪一道卻不甚精通,比不得柳老和在場諸位,但我看學森的身體及魂魄狀態隻怕堅持不到天明時分!”
隻聽這稱呼叫法,我就可以肯定這和尚跟賀家關係不淺,別人都叫鄭廳長和賀公子,唯有他叫賀夫和學森,絕對的親疏有別。
對了,賀學森當初在身上戴著的護身符就是這和尚給開的光,想來這和尚跟賀家是老交情了。
柳半仙有些惱火地瞪了和尚一眼,“寶犀驅邪術需借初日正陽氣施展才能把傷害降到最低,若是等不及那現在施展也一樣,隻是附作用大一些。”
鄭英華問:“寶犀驅邪術就一定能見效嗎?”
柳半仙說:“不經嚐試,我不敢保證!鄭廳長,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就另請高明吧。”
旁邊幾個法師立刻跟著敲邊鼓,“鄭廳長,柳老可是我們明城法師界的權威,他既然這麼說,那就絕沒有更好的方法了,你可不犯糊塗,耽誤了賀公子啊!”
鄭英華沒答理他們幾個,轉過來問我,“蘇先生,要是采用你的方案,有幾成把握?”
我不懂這個,不過看柳半仙那些法師說得都含含糊糊,也能理解,畢竟眼前這位不是普通人家,而是實權在握的公安廳長,若是把話說得太死,到時候做不到,那麻煩可就大了,正琢磨著是不是也含糊點說著,耳機裏傳來馮甜斬釘截鐵的提示。
我一直開著手機通話呢,屋裏的動靜她都能聽到,這個回答不僅是應對鄭英華的問題,更是對柳半仙一幫人的反擊!
隻是這麼說就等於是把自己逼到了絕路,沒有任何退縮反口的餘地了。
我猶豫了下,耳邊又傳來馮甜的聲音。
“說吧,想在明城法師界打響名聲,想搭上鄭英華這條線,這是唯一的選擇,別忘了大傻的時間不多!我們得想盡一切辦法抓緊!”
這句話幫我下定了決心。
我以堅定的語氣對鄭英華說:“我可以保證隻要解決德勝樓那邊的問題,賀公子這邊就可以立刻見到效果!”
“無知!”
“狂妄!”
“小子,你混哪裏的!”
一眾法師立刻開口斥責,柳半仙雖然沒有出聲,但臉色陰得能滴出水來。
鄭英華不悅地掃了那群法師一眼,眾人立刻噤若寒蟬,不敢再說話了,“這樣吧,柳老先生在這裏繼續按原計劃施法為學森治療,蘇先生去德勝樓查看,幾位若是可以的話,希望能去德勝樓幫他一把。”
晦清禪師立刻說:“貧僧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麼忙,就跟蘇施主走這一趟吧。”
鄭英華略有些歉意地道:“麻煩禪師了。”
晦清禪師擺手道:“賀夫人不必客氣,降妖除魔也是貧僧的本份,雖然本領不濟,卻也不願落於人後。”
瞧人家這話說得,這態度表得,多漂亮,要不說人家是高僧呢。
鄭英華轉過頭又對柳半仙說:“柳老先生覺得怎麼樣?”
柳半仙卻是黑著臉說:“鄭廳長,施法驅不比其他,一人施法在前,其他同行便不能隨意插手,這是規矩,也是防止使用不同法術產生衝突對中邪者造成二次傷害。若信得過我,就請不要采信這小子的辦法,若鄭廳長一意孤行,那請恕我無能為力,無法再幫賀公子了!”
這話就說得有些重了,其他幾個法師不敢接茬,看看柳半仙,又看看鄭英華。
鄭英華淡淡一笑,“柳老先生這是何必呢,多管齊下對學森總歸沒有壞處!”
柳半仙冷冷地道:“施法不比其他,從來沒有多管齊下一說,既然鄭廳長這裏不需要我幫忙,那我就先走了,許書記家裏那邊已經約我明日過去,我還得再騰出些時間養養精神,免得誤了許書記的事情。”
鄭英華倒是好涵養,平靜地說:“那你就去忙吧,有什麼問題,我再麻煩你。”
柳半仙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哼了一聲,又看了看其他幾個法師,一甩袖子轉身走人,連話都沒多說半句。
其他幾個法師你看我我看你,推了個代表出來對鄭英華說:“鄭廳長,柳老的本事我們都是佩服的,既然柳老都說解決不了,那我們本事不濟,也實在是幫不上忙,就不在這裏添亂了。”
鄭英華也不挽留,直接讓人送他們出去,隻是在他們都離開之後,卻淡淡地說了一句,“這些人啊,整天接觸的人非富即貴,本事不見多大,脾氣倒是養得不小,不知道的還以為明城是他們的天下呢。”
晦清禪師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名利暈人心,不外如是!”
鄭英華沒接這話,轉過來對我說:“蘇先生,你都需要我這邊準備什麼?”
我聽著馮甜的交待,直接轉達,“別的方麵沒什麼需要的,就是我去調查的時候,鄭廳長最好是能安排人對德勝樓清場封鎖,以免出現意外傷及無辜。”
德勝樓是明城最高檔的吃喝場所,二十四小時營業,保不準這時候就沒有客人了,而且越是後半夜,這客人身份可能就越不普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四十二章 點金聚財
鄭英華點了點頭,把周秘書招過來低聲吩咐了幾句,周秘書點了點頭,便掏出電話去旁邊安排。
我和晦清禪師則跟著人直接出門乘車前往那德勝樓。
馮甜和我,還有晦清禪師同乘一輛車,前麵有未開警燈的警車開道,後麵還跟著一輛麵包,裝了滿滿一車的警察。
一路無話,馮甜和我坐在後座上,小聲把一會兒需要注意的事情和做法跟我仔細交待一遍。
待會還得靠我衝鋒陷陣,馮甜依舊隻能場外指導。
趕到德勝樓的時候,德勝樓的老板老徐已經親自帶著人在門口恭候了。
除了老徐,在德勝樓院門前的還有呂誌偉。
呂誌偉還是一身便衣打扮,身後跟了十多號人,個個神情彪悍,氣度不凡。
看到我和馮甜也跟著,老徐明顯有些錯愕,不過他馬上就掩飾住了,先是陪著笑跟晦清禪師打了招呼,然後才又同我和馮甜招呼,態度熱情,沒有任何生硬態度。
呂誌偉也上前跟我們說話,他接到的命令是配合我們的調查行動,在需要的時候,對我們指定的地方進行清場。
我們在這兒說話的工夫,馮甜一直皺眉觀察著德勝樓,我就抽空把她拉到一邊悄聲問她看出什麼沒有。
馮甜搖頭說:“這裏沒有一絲陰邪之氣!”
我不禁大吃一驚,忙說:“師姐,我們可是誇下海口了,關鍵時刻你可不能掉鏈子,這要解決不了,鄭廳長能生吃了我們兩個!”
馮甜瞪了我一眼,“看不出你挺大的個頭,膽子居然這麼小,我們做法師的,要不以為物為喜悲,臨大事不慌,麵生死不懼……”
我苦著臉說:“師姐,大道理你就別講了,趕緊說怎麼辦吧,難道我們還能挨個樓去查看不成?”
馮甜嗤笑道:“我發現你可夠笨的了。賀學森是怎麼出事兒的?”
“來吃飯的時候,沒等吃飯呢,剛坐下就出事兒……”說到這裏,我恍然大悟,“你是說去賀學森吃飯的那幢樓去查看嗎?”
“廢話!”馮甜白了我一眼,“趕緊去提要求吧。”
我過去對老徐和呂誌偉提出去賀學森當時出事的小樓去看看情況。
老徐倒是幹脆,二話不說就親自帶路。
賀學森是明城一流的衙內,老範又有求於人,安排的地方就是德勝樓內最頂尖的帝皇樓,位於整個德勝樓園區的正中央位置,古香古色的三層中式小樓,雕梁畫棟,飛簷懸鈴,四下裏一圈的竹林,將帝皇樓與周圍環境隔絕開來,隻有一條小徑直通樓前。
我們趕到的時候,整個帝皇樓燈火通明,不過沒有人用餐,隻有幾個服務員在。
老徐解釋說:“賀公子下午在這裏出事之後,為了以防萬一,我特意叮囑不要收拾,所以這裏還是賀公子出事時的情況,沒有一絲一毫變化。”
呂誌偉也不多話,把人往樓四周一散,封鎖了整個樓區,以防有人誤闖進來。
進入樓內,我打頭把整個帝皇樓從上到小都逛了一圈。
其實我隻是擺了個樣子,真正查看情況的自然是馮甜,我對法術現在還是八竅通了七竅一竅不通,看一圈下來,隻看到這小樓裝修得那叫一個漂亮,每一個角落都透著值錢兩個字。
要不是機緣巧合的話,我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機會進入這種場所吧。
把整個帝皇樓轉了一圈後,重新到樓外,又圍著樓轉了一圈,馮甜重新站到樓門口,眉頭緊鎖,看著小樓出神。
我心裏暗叫不妙,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也不敢亂問,隻好陪著她裝深沉,一起觀察小樓。
看到眼睛都酸了,才聽到馮甜低聲讓我向老徐要整個德勝樓的建築設計圖。
我趕緊提要求。
老徐二話不說立刻派人把設計圖取來,一一打開給我們查看。
馮甜一看德勝樓園區的整體布局圖眉頭就皺得更緊了,脫口道:“點金聚財局?”
老徐有些意外地看了看馮甜,笑道:“馮小姐也懂風水?沒錯,整個德勝樓園區就是按點金聚財局設計的,當初開工建設之前,我專門請柳老來點看風水,柳老稱這裏是八風吹金四海聚財的格局,隻是缺一個聚財穴,財如流水來易去易,所以親自布了這點金聚財局,留住八方來財,也多虧了柳老,德勝樓這幾年倒也掙了些錢……”
大概是說到得意之外,老徐滔滔不絕講起來就不停,也不管有沒有人理會他。
我看馮甜神情凝重,心裏越發感覺不妙,一麵琢磨著要是今晚這事兒辦砸了,是不是得趕緊收拾東西跑路,一麵低聲問:“師姐,這風水局有什麼問題嗎?”
“從設計上來看沒什麼問題!”馮甜遲疑著說,“不過點金聚財局使用的範圍有限,對天然格局要求極高,講究的是一陽複始生,不為外物邪,如果這裏能使用點金聚財局的話,就說明這個地方風形水勝,是絕佳上陽之地,正常情況下絕不可能有鬼邪出現!”
我腦門上就有些冒汗,問:“你的意思是這裏沒問題嗎?”
老徐聽到我這句話,便立刻說:“我這裏的風水保證沒有問題。當初我為什麼選擇這裏建德勝樓,因為這塊地方自古以來就是明城的一塊寶地,做什麼紅火什麼,清時有名的紅頂商人魯恩源的源和號總號就是建在這裏……”
一直保持沉默,跟在我們身後,擺出一副打醬油姿態的晦清禪師卻突然道:“要說這裏始終是明城寶城卻不見得!”
老徐不禁一怔,馮甜抬頭問:“怎麼不見得?”
晦清禪師說:“日偽時期,日軍將憲兵司令部的監牢設在這裏,專門關押刑詢抗日誌士,我師傅就曾因秘密為遊擊隊提供情報藥品被捉來,在這裏關了將近兩年,遭到慘無人道的對待。四五年日本無條件投降前夕,日軍對這裏關押的抗日誌士進行大屠殺,遊擊隊得到消息後,連夜強攻組織營求,饒是如此關押在這裏的誌士也有大半不幸犧牲。戰鬥最後,有一百多日本兵被困在地下監牢中,拒不投降,最後用炸藥炸塌了出口,將自己活埋在地下。戰爭結束後,這裏有很長一段時間都陰氣濃重,夜不安寧。建國後有相當長一段時間,還把這裏做為死刑的刑場,槍斃的罪犯不少有多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直到九五年的時候,這裏還槍斃過從雲南過來的毒販。我當時還沒出家,曾跑來看熱鬧,記得很清楚,三男一女四個毒販。”
聽晦清禪師這麼一說,馮甜眉頭微微一挑,若有所思。
老徐不禁有些尷尬,幹笑道:“禪師,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死再多的人,也改變不了這裏風水地勢的格局,隻要稍加點撥就能變成聚財格局,所以才要請柳老這種大行家來幫忙布局嘛。”
馮甜突然問:“柳半仙來給你們看風水的時候,直接就說這裏是八風吹金四海聚財的格局嗎?”
老徐遲疑道:“好,好像是吧,這時間太久,我也記不太清楚了……”
馮甜又追問:“那他是直接就給你們設計的這個點金聚財局嗎?”
老徐支支吾吾地說:“是,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馮甜沒答理他,轉過頭來問晦清禪師,“大師,你還記得當初槍斃犯人的刑場在什麼位置嗎?”
晦清禪師左右看了看,笑道:“雖然格局有些變化,但好在整體形勢還在,刑場位置離這裏不遠,應該就在左前方五百米左右的位置。”
馮甜有些興奮,“我們過去看看。”說完當先就跑。
我趕緊跟在後麵,走了兩步,就聽有人在耳邊說:“原來真正懂法術的大行家是這位馮小姐啊。”
據頭一看,說話的居然是晦清禪師,見到看他,便微笑著衝我點了點頭。
我就隱隱覺得這和尚不簡單,跟我們來可能不僅僅是為了幫鄭英華救賀學森,更可能還有其他隱藏目的。
一行人從竹林拐出來,按著晦清禪師的指點一路來到帝皇樓東南方向,最後停在一處小山坡前。
這裏已經接近德勝樓園區的邊緣,沒什麼建築,遍地野草,還長著許多雜樹,顯得異常荒涼。
更重要的是,這個小山坡前攔著一道三米多高的鐵柵欄,柵欄上有道門,掛著把老式的大鎖,門和鎖都是鏽跡斑斑,似乎很久都沒有打開過了。
“這裏為什麼要鎖起來?”
問這個問題的是呂誌偉,他帶著五個人一直陪著我們,說是保護,也有可能是監視,萬一我們把事兒辦砸了,直接現場抓人,省得我們跑掉。
“這裏是刑場嘛。”老徐很是尷尬地說,“雖然已經是很多年了,但總歸讓人心裏不舒服,所以當初建園區的時候,這裏就沒有建樓,這後麵就是臨海的懸崖了,之前發生過有人在這裏跳崖自殺的事情,我怕再出事兒就把這裏鎖起來了。幾位,我這小本生意,維持不容易,還請多擔待些,千萬別把這裏曾經做過刑場的事情宣揚出去,我徐四在這裏先拜謝了,隻要幾位幫我保密,我絕不會虧待幾位。”
“打開!”馮甜根本就不同他廢話,幹脆地下令。
“我得找找鑰匙,好多年都沒打開過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鑰匙。”老徐說著就掏電話。
馮甜卻不耐煩等他,衝我一伸手,“把銅錢劍拿來。”
我趕緊掏劍遞給她。
馮甜接過銅錢劍,左手食中二指並起在劍身上一抹,急速念了句什麼,旋即手起劍落,嚓的一聲,就把那鎖頭給斬為兩半。
鎖頭一落,看上去好像鏽死的柵欄門吱嘎一聲自動打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四十三章 刑場
柵欄門一開,一股子陰風便刮了出來,冷森森直入骨縫,我被迎頭一吹,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一時感覺分外親切!
這一路在德勝樓園區裏走過來,有煙火氣,有脂粉氣,有酒菜氣,就沒有陰氣!
說實話我真有些絕望了,正琢磨著跑路計劃,比如說找借口回去取法器,然後回家收拾東西就走,先逃他千八百裏出去再說,就算賀家能在明城一手遮天,鄭英華是公安廳長,總不可能滿中國追殺我們去吧。
不過關鍵問題是,我們逃了的話,大傻怎麼辦?就算帶著大傻一起逃,接下來東躲西藏的還怎麼抓六極惡鬼給大傻治病?
這些都是得考慮的問題。
我想得腦仁都有些痛了。
要不說這股陰氣來得實在是太及時了,有陰氣就說明這裏有邪異,有邪異就說明德勝樓園區確實有問題,說明馮甜的判斷沒有錯,那就還有挽回的局麵的希望!
說實話被陰風吹的時候,我都有心想抱著這股陰風親兩口了。
太尼瑪親切了!
我發誓我這輩子就沒有這麼盼望著遇陰氣的!
馮甜也是反應極快,嗖一下就躲到了我背後,我反手握住她的一隻手,隻覺觸手冰冷,這是被陰氣初步侵襲的表現。
得趕緊把陰氣幫她吸出來才行。
可是問題來了。
幫她吸陰氣,那就得打啵,還得是濕吻那種。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不管不顧就親一個,會不會太誇張了。
我這正猶豫呢,馮甜倒是不客氣,跳起來一把摟住我的脖子,撅著嘴唇就壓了下來。
靠,大姐,你矜持一點好不好!沒看那和尚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不過既然親都親了,那也不能把她推開,我隻好免為其難地吸了兩口。
進入她體內的陰氣不多,兩口就吸得幹幹淨淨,消化陰氣所導致的疼痛也是一閃而過,我不過是又哆嗦了一下而已。
“看你的了!應該就是這裏,按我剛才交待的辦就行!”
馮甜把舌頭從我嘴裏縮回去,立刻貼著我的臉低聲說了一句。
我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
前幾次幫她吸陰氣都處在慌亂之中,也沒顧得上品嚐道,這次還是第一回有機會細細品味,都說丁香小舌滋味無窮,果然不假,怪不得電影電視裏有事沒事兒都要親一口呢,果然味道好極了!
“喂,聽沒聽我說啊!”
我這兒沒回味完呢,馮甜就鬧了,重重推了我一把。
我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真正的工作現在才開始,而且接下來是我唱主角的時間了!
“放心吧。”我應了一聲,鬆開剛才借機摟在馮甜纖腰上的手,接過銅錢劍放回挎包裏,又掏出羅盤,平端在手上,像模像樣地大步往柵欄門裏就走。
越往門內走,陰氣就越發濃重,連我這種命火超級強大的都感覺寒意逼人,不停地哆嗦,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呂誌偉本來帶著那幾個手下跟我一起往裏去,結果沒走兩步就凍得受不了了,隻能怏怏退回去。
倒是晦清禪師和老徐居然跟了上來。
晦清禪師能跟上我不驚訝,這和尚明顯是有真本事的,倒是老徐也不是法師,怎麼能抵擋得了這裏麵的陰氣?難道他也跟我一樣,命火超級強大,無懼一切陰邪?
要不說能搞德勝樓這麼大的盤子,老徐絕是個眉眼通挑的角色,我隻看了他一眼,他就笑著說:“我有柳老親手的護身符,一般鬼怪都不敢近身。”說著話還得瑟地從領口掏出個係著紅線的小袋子來晃了晃,“這裏麵有柳老親筆書寫的金光辟邪符,可辟一切邪孽!”
我跟晦清禪師對視一眼,都沒說話。
老徐這貨分明就對德勝樓園區有問題清清楚楚,不然的話不會把這片刑場區鎖上,更不會戴辟邪的護身符。
護身符大家都會戴,但一般都是開光的法器,什麼玉啊金啊石頭啊之類的,正常情況下誰會求專業法師寫辟邪符隨身攜帶?這分明就是那知道隨時可能撞鬼,所以才求來的吧!柳半仙那貨水平一般,出手可不便宜!
我不動聲色地端著羅盤往裏走。
羅盤的指針一開始團團亂轉,幾分鍾之後便穩定下來,直指西北方向。
按指針所指示方向走了大約五十步,指針顫動,發出嗡嗡輕響。
陰氣最重,就是這裏了!
我跺了跺腳,觸腳堅實,蹲下來伸手摸了摸,很正常的泥土地,雜草叢生,碎石垃圾遍布,摸上去有些紮手。
我不甘心,又抓了把泥土瞧了瞧,很正常沒什麼特異之處。
晦清禪師也蹲下來,摸了摸泥土,沉聲說:“雖有陰氣,卻無邪孽之兆,觀察來看,隻是當年刑殺殘留,要是在此建一座佛堂,每日頌經,不出兩年,就可以化解此地陰怨之氣,永保平安。”
老徐幹笑道:“大師,您是高僧,我真人麵前不說假話,我這風水局是柳老設計的,人家是道家流派,我要是在這裏起個佛堂,那不是打他老人家臉嗎?”
我有些懷疑:“刑場都這麼多年了,還能有這麼重的陰氣?”
晦清禪師道:“若是當年死者怨氣太重,也是有可能的!”
廢話,被槍斃的哪個怨氣不重啊!
難道這條線索也斷了?
我正犯嘀咕呢,就聽手機響,拿出來一瞧,居然是馮甜。
她已經不站在柵欄門前了,而是返回了帝皇樓,為的是躲開這裏的陰氣。
“我回來又看了一下設計圖,刑場那個位置當初也設計建有一幢小樓,問問老徐為什麼沒建?”
我把這個問題轉問過去。
老徐眼睛都不眨地說:“一開始是那麼設計的,可是後來建到一半的時候,柳老說這麼建不合理,得在這個位置留一個合財空位,專業詞叫留白,所以這裏就空下了。”
我心裏不由起疑,“這麼巧就留在了刑場的位置上?”
老徐對著晦清禪師一直是客客氣氣的,但對我的態度就不冷不熱,聽我追問不悅地說:“我也不懂這些,這事兒得問柳老才行!當初設計建造,都是柳老說了算,我就管出錢跑手續,他可是拿了我五百萬呢!保證不會出任何問題!”
看起來德勝樓這事兒繞不過柳半仙了。
我正這麼想呢,馮甜也說話了,想法居然是跟我一樣。
我就對站在門口的呂誌偉說:“呂警官,還得把柳半仙找來,這裏的風水局是他設計的,有些問題需要他來核實!”
呂誌偉說了一聲“我請示一下”,轉身就去打電話。
我也沒閑著,繞著刑場轉了一圈,沒什麼發現,想起剛才老徐說的後麵就是臨海懸崖,便徑直走過去,倒也沒什麼別的想法,其實就想居高臨下看看夜裏的大海是什麼樣子。
說起來,明城雖然臨海,我也是明城的老居民,但我這麼多年居然從來沒有在夜裏來看過海,因為我爺爺不讓。他老人家似乎小時候半夜趕海差點被卷走,由此留下心理陰影,定下家訓,任何人不得去趕海,也不準夜裏去海邊玩。因為這個家訓,我爸挨過爺爺的揍,我挨過我爸和我爺爺兩人的揍。
說起來那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其實我都沒去上,就是計劃晚上偷偷和幾個小夥伴去趕海,沒想到計劃敗落,被發現了,我爸二話不說抓起來就揍我,把我半邊屁股都給打腫了,關鍵時刻我爺爺就上來把我爸給趕一邊去,我還以為他是來救我的呢,誰知道他居然接茬打,把我另半邊屁股也打腫了!
這頓狠揍啊,我足有四天是趴在床上睡覺的,一次就把我給打長記性了,以後再也不敢提這茬了。
看我往後麵懸崖走,老徐趕緊跟過來,提醒說:“小心點,後麵崖邊上的土石有點鬆,別掉下去!”跟著又補充一句,“我夠麻煩了,你要再死這裏,我麻煩可就大了!”
我沒答理他,穿過雜樹林,視野登時變得寬敞起來。
眼前是無邊無際的黑色大海,可以看到白色的海浪卷起卷落,一條條一線線,與白天的海景截然不同。
懸崖果然很陡峭,而且邊上都是碎石,不明有小石塊鬆動滾落,看起來就很危險。
我沒敢往那邊靠,看了兩眼,正想轉回去,卻突然看到懸崖邊上冒出個腦袋來!
此時已經是後半夜三點多鍾,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我離著崖邊還有六七米遠,一般情況下冒出個黑乎乎的腦袋來,要是不特意去看,十有八九是看不到的。
但這個腦袋一冒出來,我就看到了!
原因很簡單,那腦袋綠油油的,閃著綠光!
靠,平時總說誰老婆愛勾人,這人腦袋上綠得發光,我總想像不出是什麼樣子,今天可算看到活的了!
我眯起眼睛兩年仔細一看,看清楚那腦袋的麵孔,心裏不由咯噔一下。
那張臉在綠光映照下,也是慘白慘白的,七竅流著鮮血,眼睛的部位卻是兩個黑窟窿,臉皮不少地方都爛出了窟窿。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貨都不是活人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四十四章 陰鴉報喪
剛才還愁沒線索呢,這線索就自動送上門來了!
誰家後院正常情況下會趴著一鬼啊,還是頭上冒綠光的鬼!
這麼醒目詭異地冒出來,還打著閃燈,簡直就差舉個牌子招呼“來抓我啊”!
我登時大喜,先從挎包裏掏出一把硬幣做好準備,也沒忘記在電話裏跟馮甜通報一聲,“我在懸崖邊上看到一隻鬼,過去看看情況!”。
那鬼頭閃了一下,就立刻縮回去了。
我大急,連忙往懸崖邊跑。
耳機裏傳來馮甜的聲音,“別過去,不太對勁!”
我這跑得快了點,她這話傳過來,我已經到懸崖邊上了,正探頭往下瞧,果然看到那鬼就貼在懸崖上,還仰頭衝我一笑,笑得那叫一個滲人啊。
聽到馮甜聲音急促提醒,我立刻顧不上這鬼了,就想轉頭往回撤。
可是這我頭還沒轉過去,背上就被重重推了一把,整個人登時失去平衡,腳下一滑,不由自主地往懸崖下栽去。
幸好得到馮甜的示警後,我心裏就加著小心做了預防,被推得失去平衡後,立刻奮力一扭身子,手臂往身後一揮。
正常情況下,推我的那個人應該就站在我身後,我這一揮手就能抓住他,到時完全可以借力停住。
可是我這麼一抓,卻抓了個空,沒等反應過來,就從栽了下去。
掉下去的最後一刻,我扭頭看了懸崖一眼。
那裏空無一人!
是誰推的我?
現在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
多年的軍事訓練在這關鍵時刻拯救了我。
在掉去的那一瞬間,我立刻做出反應,抬手往懸崖壁上抓。
剛才看那一眼的時候,我注意到崖壁上有許多橫行的雜樹,那是我生存的唯一希望。
關鍵時刻我的運氣總算不錯,下墜了六七米之外,我成功抓到了一棵能承受我體重的小樹,停止了墜落。
整個手臂手掌都火辣辣的生痛,也不知劃破撞破了多少地方,身上痛的地方更多。
我稍稍鬆了口氣,還沒等做出反應,眼前綠光一閃,那趴在崖壁上的鬼居然湊過來了,帶著股子濃濃的惡臭味,咧開連牙都沒有的嘴就往我臉上咬過來!
尼瑪,不是說僵屍喪屍才咬人嗎?怎麼鬼也咬人?
那些恐怖漫畫電影神馬的,果然不靠譜,我以後再也不看了!
我一麵緊緊抓住小樹,一麵一拳打向那鬼,可是那鬼好像幻影一樣閃了一閃,就越過拳頭,緊緊抱住了我的身體。
它一抱住我,我立時感覺重量增加了足有四五倍,不僅手上吃力開始下滑,那顆小樹也是嘎嘎直響,隨時都有斷掉的可能。
那鬼還是不依不饒地往我臉上咬。
鬼臉近在咫尺,滿鼻都是腐臭的味道。
我狠狠咬破舌尖,一口舌尖血噴了出去。
舌尖是人體陽氣聚集點之一,又受頂額命火照耀,舌尖血陽氣充足,對陰邪之物殺傷力極強,不過想要舌尖血降鬼,關鍵一點得是噴得準才行!
我和鬼離得太近了,這一口舌尖血噴出去,直接就噴進那鬼的嘴裏!
舌尖血一噴進去,那鬼就開始冒煙,整個腦袋開無數的小孔,一縷縷灰色的濃煙從小孔中噴出。
那鬼就在濃煙中四散崩裂,變成大堆的碎塊,在空中飛揚。
這算是魂飛魄散了?
這舌尖血的效果委實強,不過希望以後都不要再用了。
真痛啊!
大概是情急之下咬得大了點,舌尖火辣辣的,舌頭卻麻木的失去了感覺。
耳機裏傳來馮甜焦急的詢問聲。
我想告訴她我掉懸崖裏了,讓她趕緊找人來救我,可是舌頭不聽使喚,根本說不清楚話,正烏拉烏拉地說著呢,頭頂飛聲突起,有什麼東西急速向我的腦袋撲過來。
靠,這還沒完了,把我推下來的家夥真心是不把我幹掉不算完啊。
我一縮脖子,那東西砰的一下撞到了懸崖下,發出噗嘰一聲古怪的悶響,沾稠的液體濺了我一腦袋,又腥又臭。我愕然抬頭看了一眼,卻見頭頂的崖壁上粘著一團模糊的東西,看起來仿佛是某種鳥。
驚魂未定之際,四下裏傳來不吉的嘎嘎叫聲,其間伴雜著密集的撲翅響動。
我扭頭看去,卻見一大群烏鴉在空中盤旋,閃著血光的小眼睛狠狠地緊盯著我,充滿了惡意。
看來剛才撞死在懸崖上的那團東西也是一隻烏鴉。
隻是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正常烏鴉的眼睛會閃紅光嗎?
太詭異了!
我覺得寒氣從後腦勺升起,刷地一下沿著脊柱閃電般傳下去,整個後背冰寒一片,全身都不由自主地起了雞皮疙瘩。
“屎街,開來揪窩!”我壓著聲音對電話那邊的馮甜呼救,一句話反反複複地不停地說著,同時我謹慎而快速地觀察四周,發覺上方太陡而且越往上越是呈向外傾斜狀,岩壁光滑沒有任何借力之處,就算是專業的徒手攀岩大拿也夠嗆能爬得上去。
倒是往下去近處倒是有些可以借力的地方,或許可以順著山壁爬下去,隻是往下至少還有二十幾米的距離,太遠也看不清楚,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要是爬到一半發現沒路可下,那再想回來也回不來了。
空中盤旋的烏鴉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一隻烏鴉脫離了隊伍,嘎嘎叫著向我衝來,尖利的嘴巴竟然閃著金屬般的光芒。
我從挎包裏掏出銅錢劍,看準烏鴉來勢,一劍斬落。
銅錢劍準確劈中衝來的烏鴉,發出轟的一聲悶響,烏鴉竟然被劈爆了!在劍下整個爆成一團綠油油的火焰,迅速墜落,光芒將陰暗的崖壁映成一片慘綠。
就在這片綠光映照下,我發現距離我左下方不過十米遠的地方,竟然有一個洞口!
那洞口不是很大,掩在一叢雜樹中,若不是綠光映照,我根本不可能發現。
天空中的烏鴉大概是看到同伴被我砍爆而憤怒了,轟的一聲黑壓壓地成群向我撲過。
我一麵揮舞著銅錢劍格擋,一麵小心翼翼地向那洞口挪過去。
烏鴉被我接連砍中了六七隻,隻隻都化成綠色光焰,紛紛墜落,而我胳膊、身上也被烏鴉們啄中了好幾口,那烏鴉的嘴利得超乎想像,每一個被啄中的位置都啄掉了一大塊肉,變成一個深深的血窟窿,那叫一個疼啊。
幸好洞穴離得不遠,在被烏鴉啄掉之前,我成功挪到洞口,腳踏在洞口邊緣,顧不上觀察洞穴的情況,我先揮著銅錢劍對著烏鴉們大砍大殺。
腳下站穩,沒有後顧之憂,我出手的速度和準確性都大幅提升,每一劍都準確砍中一隻衝來的烏鴉,倒是防了個嚴絲合縫。
不大會兒工夫,那些烏鴉被我砍下去大半,剩下的幾隻終於不敢再發動攻擊了,隻在空中盤旋著,卻又不甘心這麼離開,不停發出嘎嘎的滲人叫聲。
我朝著這群烏鴉豎了個中指,感覺舌頭倒是好些了,雖然舌尖依痛得厲害,但至少舌頭不發麻了,就想著把情況再跟馮甜說清楚一些,可是耳機裏卻沒有任何聲音。
難道是通話時間太長,讓移動公司忍無可忍,給我們斷線了?
我趕緊掏出手機來想重撥,可掏出來這麼一看,得,不用撥了,沒信號,一個格都沒有!
真是怪了,剛剛在懸崖上還有信號呢,挪下來就沒信號了,肯定都怪移動信號塔沒修到位,這十米遠的距離居然能出現信號茫區。
我試探著舉著手機使勁往洞穴外伸,想要找點信號出來,可是我手一伸出去,那些烏鴉就開心了,忽啦一下就湧過來想啄我的手。
我連忙把手縮回來,揮著銅錢劍又砍掉兩隻,那些烏鴉才又慌忙逃開。
“尼瑪,這種關鍵時刻沒信號,這情節也太狗血離譜了吧!”
我忍不住報怨了一句,不過也不怎麼著急,至少我剛才的動靜大大不對勁,馮甜也知道我來懸崖這邊,肯定會找人過來救我,我隻需要耐心地等著上麵來人喊我的名字就行了,需要的時間也不會很久。
幸虧這裏有這麼個洞,要不然的話,我現在大概已經被烏鴉啄得墜崖身亡了。
想到此處,我不禁一楞,回想剛剛在崖上被推下來的細節,就覺得那一下似乎不是被人手推的,而是被什麼東西的撞的,撞和推的感覺畢竟是不一樣。
難道撞我下來的就是那該死的烏鴉?
我把身上的T恤脫下來,翻到後背一看,果然看到一團汙跡。
我跟這些烏鴉無怨無仇的,平白無故的它們為什麼會襲擊我?
被銅錢劍一砍就爆成火球,肯定不是正常蝗烏鴉。
這銅錢劍是馮楚帆生前使用的法器,據馮甜說很有些威能,斬陰劈邪威力不凡,而且事實證明鋒口也很足,一劍就能砍斷鎖頭。
背後有風吹來,陰寒徹骨,我不禁打了個哆嗦,正想把T恤穿上,忽聽背後有個聲音響起。
“ばか、あなたはどんな人、死ね!”
靠,整句聽不懂,不過開頭那兩個發音我熟悉,“八嘎”!
這大半夜的,在山崖洞裏,居然還有人跟我講日語?
我扭頭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