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孑與2 -【銀狐】《連載中》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1-14 01:10 PM

第九十九章恐怖的趙宗實

    聽到這個藍衣婦人這麼說,鐵心源就有點不想在後花園裡待了,總覺得這個在有汽油揮發並且點了無數熏香爐子的地方非常的不安全,

    目前還沒有炸掉算是運氣了,這段時間的北風就刮的就沒有停過,油氣積累不到爆炸的濃度,一旦天氣像今天一般風和日麗,再來個低氣壓什麼的,鐵心源絕對沒有心思來看什麼荷花。

    汽油的污染能力絕對一流,看到那些已經快要枯萎的荷花,鐵心源就覺得自己和小巧兒製造的那些沒有除鉛,沒有硫化的汽油過早的出現在這個時代本身就是一種極大地犯罪,甚至比炸掉宗正府的罪行還要嚴重的多。

    房子沒有了找些高明的工匠重建一下就好,過上千八百年之後,依舊是不朽的建築藝術和國家瑰寶。

    而後者就恐怖了,他能千萬年的一直傷害這片土地直到萬物滅絕。

    荷花池邊上有一個傻妞似乎正在面對一池子蔫了吧唧的荷花吟誦先唐詩人的名句,鐵心源湊過去之後才聽見那個傻妞不是在吟誦唐詩,而是在咒罵汝陽王府的一群混蛋不好好照料荷花,以至於今日過來連可以裝扮爺爺書房的完整蓮花都找不出一朵來。

    「皮猴子,你怎麼也來了?」

    傻妞看到鐵心源之後立刻就把要當採花大盜的事情給忘了。轟隆一聲跳過來,站在他的面前歡喜的道。

    「糖糖,你好啊。」見到了熟人鐵心源自然是要上前交際一下的,尤其是這位神秘莫測的胖姑娘更是要多親近才是。

    糖糖聽鐵心源一口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立刻就歡喜的兩隻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二話不說,一大把用蜜糖醃製的烏梅丸子就遞過來了。

    鐵心源早就對她那個奇大無比的口袋感興趣了,一隻手接過糖糖遞過來的烏梅丸子,另一隻手就毫不客氣的探進糖糖縫製在肚皮位置上那個大口袋。

    「皮猴子,你竟然敢摸我!」糖糖憤怒的大叫,臉上卻帶著笑意,小手也不去阻攔。而是繼續往嘴裡塞烏梅。

    鐵心源卻不理不睬。一隻手在那個大口袋裡抓足了一大把各種各樣的蜜餞果子這才滿意的縮回手。

    「你怎麼也來了?」鐵心源把一枚烏梅核吐進荷花池子裡然後問糖糖。

    「我是陪表姐過來的,你是怎麼進來的?聽說今天王府花園可是只招待女眷喲。」

    「我是小孩子!」鐵心源理所當然的回了一句:「我這個年齡男女差別不大。」

    「所以你就把手伸進我的口袋裡摸我的肚皮?」

    鐵心源翻了一個白眼道:「分清楚,我是去掏吃的,誰有心思去摸你的肥肚皮!」

    「你是讀過書的,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你總該知道吧?」

    「知道,怎麼了?」

    「你剛才摸我肚皮……」

    「有什麼關係嗎?」

    糖糖摸摸自己的肚皮笑道:「好像真的沒有什麼關係,喂。皮猴子,你幹了什麼事情,讓我爺爺總是不願意放過你?」

    鐵心源忽然想起自己收拾完那幾個可惡的舅舅和姨姨之後,糖糖那個可惡的總喜歡穿青色衣服的爺爺從自家湯餅店路過的情形,心頭一動連忙問道:「你爺爺和王家關係很好嗎?」

    「那是自然,我爺爺年輕的時候是王家老祖宗的幕僚,現在是王家的供奉。」

    聽糖糖這麼說,鐵心源就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感情這位老夫子是來幫東家出氣來的,只是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就跑來家門口示威,表示老子知道是你幹的壞事,這次原諒你,下次要是再敢這麼幹,就打斷你的狗腿。

    到了現在,鐵心源就明白自己和母親這兩個無依無靠的人為何會在東京最底層混的時候,會有東京名士登門來吃豬肉了。

    「上元節過後。我會去王家學堂上學,你也在那裡嗎?」

    「真的?」糖糖大叫一聲,跳起來抱著鐵心源掄了兩個圈子之後快活的道:「我爺爺就是教書先生,告訴你啊,王家的那群人都是一群蠢貨,我爺爺教的那麼好,他們也沒有半點的上進。

    要不是我爺爺欠了王家老祖宗好大一個人情,我們早就回豐州老家了,爺爺哪有工夫從任上退下來之後就來王家當西席。

    你來了就好了,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王家人。」

    鐵心源好不容易推開把自己抱的死死地糖糖吃力的道:「你先弄清楚,我姓鐵,可不姓王。」

    糖糖笑道:「你是王家的外孫,別說你不知道這件事,我爺爺早就說了,你們母子就是在裝傻充愣,在和王家嘔氣,你娘寧願丟下王家貴女的身份當壚賣豬肉也不回去,就是在給王家難堪。」

    鐵心源笑道:「誰給誰難堪啊,我娘帶著我憑手藝吃飯,有什麼不可以的?在我看來,王家貴女的身份未必有我娘現在七哥湯餅店掌櫃這個身份尊貴。」

    糖糖很明顯是一個有著大心胸的女孩子,豪邁的擺擺手道:「誰去管王家的破事,年節過後我們在一起上學堂才是好的,記住了,你今天不但摸了我的肚皮,還搶了我的吃食,以後要還的。

    呀,柳生來了,我要去看柳生,你自己好好的玩,千萬莫要掉進水裡去。」

    話還沒有說完,又晃蕩著一身的肥肉跑去觀荷台去了,那裡的有一大群瘋狂的少女正圍著一個枯瘦的小老頭大呼小叫的,非常激動。

    趙宗朴也在,就那麼文雅的站在一邊,用寵溺的目光看著那些少女,似乎那些少女斗是他的內寵一般。

    田田的荷葉底下似乎有一條死魚,找來一根棍子扒開之後荷葉之後確定那真的是一條死魚。

    荷花池子的裡的水不是熱泉水,熱泉水可以沐浴卻不能喝,不論是荷花還是錦鯉都會被裡面的硫磺毒死。

    荷花池的水是從外面引來的新鮮河水,如今,連這裡面的錦鯉都要死了,這說明油氣洩露的厲害。

    如果王府的人再不把熱泉裡面的汽油筒子撈出來,一旦油氣進入了河水裡面,等花園子被含著汽油的河水澆灌一遍之後,到了開春時節,這裡一定會變成一片草不生的荒漠地帶。

    為了檢查一下宗正府受汽油污染的情況,鐵心源特意沿著路邊的小石徑走了很多地方,細心地檢查了這裡所有的植物。

    雖然說一路上看到了很多不該看的東西,也聽到了許多不該聽的東西,還是小心的用了快一個上午的時間,把宗正府花園按照河水的灌溉範圍,標註出來了受污染的大致範圍。

    討厭的就是那些僕人和府裡的一些貴婦,他們好像對**有著非常執著的態度,太陽才升起不多的時間,前面的一叢翠竹叢裡又傳來男女之間幹壞事時特有的粗重喘息聲,一路上發現的這種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別人聽到腳步聲,立刻就會衣衫不整的狼狽而逃,這兩位似乎並不在乎,即便是鐵心源把腳步踏的很重,人家依舊樂在其中。

    鐵心源不想打攪人家的好事,估計宗正府裡的人們難得遇到像今天這樣可以隨意相會的機會,不願意輕易放過也是可能的。

    但是那叢翠竹是他的調查對象,所以他只好蹲在不遠處的桂花樹下仔細的研究那幾根借助熱泉力量,至今還在泛著青色的小草。

    「啪!」一錠金子從天而降,掉在鐵心源的面前。

    鐵心源撿起地上的金子揣懷裡,然後繼續看那幾顆小草,頭都不回,好像那塊金子就是他自己掉的一般。

    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好聰慧的小子,這可是一個不錯的撈錢途徑,下回老子也試試,對了,你幹嘛不回頭看看我們?」

    鐵心源拔出來一顆青草,折了一片葉子塞嘴裡嚼了兩下笑道:」俺娘教過我,不該看的不看,看多了說不定會沒命。」

    「哈哈哈哈,有趣的小子,合該你發財,老子走了之後你再回頭吧,你娘說的是對的。這樣可以活的長久一些。」

    聽身後的腳步聲走遠之後,鐵心源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那塊金錠瞅了一眼之後,就來到了那叢竹子後面。

    那裡有一張錦塌,錦榻上不但有一條手帕,還有一枚玉珮,鐵心源看都沒看那兩樣東西,而是努力地折斷了一根翠竹之後就匆匆的離開了,自己主要的目的是打算看看王府能不能被八百斤汽油弄得寸草不生,實在是沒有心情去對付別人。

    那兩樣東西很明顯是人家特意留下來的,如果自己拿了金子又去拿那兩樣東西,那就毫無疑問的想要繼續勒索那兩個人,一般到了這個時候,殺人滅口這種事情很自然的就會到來。

    鐵心源不認識趙宗實,但是他聽到那個女子到了動情處呼喊的名字,而趙宗實這個名字鐵心源並不陌生,在大宋,只要和這個名字有牽連的事情,往往都是大事。

    他不在乎是不是有人在栽贓趙宗實,他只想把自己快速的從這個漩渦裡面摘出來。

    鐵心源走後不長時間,一個歪戴著紫金冠的少年人和一個紫衣少婦從竹從的另一邊冒了出來,紫衣女子瞅著遠去的鐵心源笑著對那個少年道:「原來只是個孩子啊。」

    趙宗實丟掉手上的一柄花鋤拍著婦人豐隆的臀部笑道:「我們繼續,剛才的感覺很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1-14 01:11 PM

第一百章最有效的催吐的藥劑

    在斷定趙允讓家引以為傲的花園在一年之內就會變成荒原之後,鐵心源的心情好了很多。

    本來想早點回去的,卻被糖糖捉住不撒手,只好陪著她吃遍了趙允讓家的各色果品。

    「這些葡萄都是他們家在八月的時候就放進冰窖裡面的,到了現在這時候才拿出來,一百顆都剩不下一顆好的,你數數看,你剛才一個人就吃了百十顆,這要是在八月裡,你最少吃了十幾斤。」

    鐵心源一面往嘴裡塞著石榴籽,一面不停地數落吃的已經嚥不下去卻依舊亡命的繼續吃葡萄的糖糖,這孩子根本就不知道飢飽。

    「肚子疼!『

    糖糖終於如願以償的吃壞了肚子,小臉煞白,黃豆大小的汗珠子劈裡啪啦的往下掉,嚇得鐵心源張嘴就嚎叫起來。

    蘇眉正和柳三變談話談的高興,忽然聽到鐵心源殺豬般的嚎叫,心頭一驚,趕緊往鐵心源的身邊走來,想看看那個皮猴子到底出了什麼事。

    第一個趕過來的是趙宗朴,眼見鐵心源拿後背頂著搖搖欲墜的糖糖,趕緊把糖糖抱起來放在錦榻上,回頭就吩咐丫鬟趕緊去找大夫過來。

    蘇眉拎著鐵心源怒道:「你怎麼走到哪裡哪裡就有事情發生啊?你把那個胖胖的小姑娘怎麼了?」

    鐵心源怒火更甚壓低了嗓門吼道:「你都說她是一個胖胖的小姑娘了。我能把她怎的?」

    蘇眉見王家的九娘子王錦被嚇得眼淚都出來了,只知道抱著糖糖問她哪裡不舒服,卻沒有半點的主意。

    柳永聞聲端著酒杯也走了過來,翻開糖糖緊閉的眼睛瞅瞅,又抓著糖糖的手腕子摸了一把脈搏道:「積食了。吐出來就好了。」

    說完就要拿自己的髒爪子去掏糖糖的喉嚨,糖糖瞅著柳永的手把嘴巴閉得緊緊的,這丫頭和鐵心源一樣,雖然好吃,卻都有喜歡乾淨的毛病,如今明明知道柳永是在幫她治病,她依舊不願意把柳永的髒爪子含在嘴裡。

    王府的大夫來了。走了一遍柳永走過的程序。朝趙宗朴拱手道:「卻如柳先生所言,小娘子吃了過多的果子,寒性發作,只需催吐即可治癒,老夫這就去配製催吐藥。

    」什麼是催吐藥?」糖糖即便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依舊不忘問清楚自己將要灌進肚子裡的是什麼東西。

    鐵心源面無表情的道:「金汁!『

    「金汁是什麼?」

    「糞水!『

    鐵心源糞水兩個字剛剛出口,糖糖臉色一白。胸口一鼓一鼓的然後哇的一聲狂吐不止!『

    剛剛吃了多少東西,她又全部都給吐出來了……

    等糖糖嘴裡,鼻子裡開始往外噴清水的時候,大夫抓住糖糖的手腕子號了一下脈搏,然後笑道:「再吐兩次就好了。」

    柳永用手裡的鵝毛扇指指鐵心源道:「這位小哥既然能用言語做催吐藥倒是別具一格,是藥三分毒,就不要讓這位小娘子再喝藥了,勞煩小哥再給她催催吐。」

    蘇眉的眉毛一皺就要說話,卻被鐵心源給攔住了,他看著柳永道:「陛下拿你當例子來告誡過我的話你可能知道了吧?」

    柳永笑著點頭道:「確實啊。當初柳永也是寒窗十載,鐵硯磨穿才考中了進士,誰料想一句」忍把浮名換作淺斟低唱」就斷送了大好前程,這件事落在誰頭上,日子都不會好過。

    原本想著我只要忍耐幾年,陛下或許會忘記這件事,沒料到。你這個《詠蛙》神童一出世,陛下就拿我當了不可學的例子,劉永此生入仕無望啊。」

    鐵心源笑道:「因此你就有些看不起那些有用的學問?」

    柳永笑道:「趙普說半部論語可治天下,我卻是不信的,即便是先帝的《勸學詩》也未必是對的,既然小少兄親自受過陛下的指點,不妨繼續用話語當藥石,讓這位小娘子早點清空腸胃,早些痊癒才是。」

    蘇眉插嘴道:「先生一代奇人,何必難為一個孩子,臧否古今原本是好的,當初是先生輕佻過度了,別人夢寐以求的功名,您卻只想換做低吟淺唱,這是對皇家最大的不恭敬。

    自從有皇朝以來,取士就是帝國最根本的要事,不論是賢能之君還是昏聵之王都希望自己選出來的臣子能夠以此為榮。

    先生如此輕賤掄才大典,陛下不過是抹殺了您的功名,卻給了您想要的生活,這已經是莫大的仁慈了。

    於是朝廷少了一位官吏,民間卻多了一位奇人,得失之間先生自然心中有數。

    如果先生對仕途還唸唸不忘,又捨不得青樓裡的溫柔滋味,難免會有口是心非之嫌啊。」

    柳永倒也不失一位豁達之士,聽了蘇眉的話之後拱拱手道:「蘇娘子說的極是,柳永輕佻成性,即便是成了官員,也過不了清吏司那一關,老夫還是繼續在青樓中低吟淺唱的好。」

    說完話又朝趙宗朴躬身一禮道:「世子想為柳永出頭,劉永感激不盡,然功名與我終不過是鏡花水月而已,今日三首詞已然作盡,請容柳永告辭,荒醉一場或許能夠稍解對父母家人的愧疚之情。」

    趙宗朴笑道:「先生何必如此灰心,想陛下也不過是一時之怒罷了,恨先生不知珍惜這難得的登天途徑,這些年只是稍作懲罰,假以時日一旦陛下怒氣消散,定會給先生一個出路的。」

    柳永努力地將已經有些佝僂的後背挺直了一些,看著池子裡半枯萎的荷花悲涼的道:「 老夫長居京師已經十年有餘,這個荷花池裡的長青之荷,也已經看了六年,如今,這些荷花即便是有熱泉相護都要枯萎了,老夫這樣的飄零人又能崢嶸幾年?

    再不回去,恐怕就要老死京師了,如果現在走,回到武夷山的時候正是稻花揚花的時節,還趕得上吃上一場新米……」

    鐵心源努力地幫著糖糖敲後背,這個小女子被自己剛才的貪婪害的不輕,終於不嘔吐了,一張圓臉煞白煞白的嗎,似乎小了一圈。

    「還記得我們上次上元節在我家店舖前面見到的那兩個乞丐嗎?」鐵心源見大家都沉浸在柳永營造的悲涼氣氛中不可自拔,有些惱怒這群人,這裡還有一個生病的人呢,怎麼就一個個的跑去同情起那個死老頭了?

    於是,只好繼續說話催吐。

    「我看見他們兩個抱著痰盂在搶東西,問你他們在搶什麼你沒告訴我,現在你想說了嗎?」

    「是啊,你今天病了,我就把這事告訴你讓你開心一下。」

    糖糖勉強露出一個笑臉道:「我以後再也不叫你皮猴子了,你也不許叫我胖妞。」

    鐵心源笑道:「那是自然。」

    糖糖支撐著坐起來催促道,那就快講,我早就想知道那兩個乞丐在幹什麼了,為什麼姨姨過去看了之後會難過成那個樣子。「

    「那兩個乞丐啊,其實在搶東西吃。」

    「他們把食物裝在痰盂裡面?」糖糖的臉色頓時就白了幾分。

    「不是的,是一個在我家剛剛吃過豬肉的食客吐的東西……」

    「嘔!『糖糖又開始發噁心了。

    「其中的一個乞丐咬著一截亮晶晶的東西總是咬不斷,而另外一個乞丐卻吃得狼吞虎嚥的,我覺得他們淪落到這種吃嘔吐物的地步已經夠慘了,就想給他們送去一雙筷子,這樣吃起來可能快一些。

    誰知道……」

    糖糖堅持著把一口清水吐出來道:「到底怎麼了?」

    鐵心源嘆口氣道:「走近的時候我才發現那個乞丐吃的是一條濃痰……」

    「嘔」清水頓時從糖糖的嘴裡,鼻子裡噴了出來……

    「嘔,嘔,嘔,嘔,嘔……」

    那些原本正在陪著柳永傷感的貴女,剛才無意中聽到這樣慘烈的一個故事那裡還能忍耐得住,一個不漏的全部狂嘔起來,即便是最堅強的趙宗朴和柳永,兩人的臉色也在發青。

    鐵心源指指糖糖剛才嘔吐在痰盂裡的東西小聲道:「他們吃的東西和今天痰盂裡的差不多……」

    趙宗朴只來得及轉過腦袋,一口污物就飈進了荷花池,而柳永早就吐的開始抽搐了。

    現場裡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嘔吐物的酸臭味,於是……

    中午時分,這場宴會隨著鐵心源的一個小小的故事出現已經沒有可能辦下去了,於是,換過一身衣衫的蘇眉昏昏沉沉的坐著馬車帶著若無其事的鐵心源往笸籮巷子駛去。

    趙宗實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拿手扶著那個嘴角上還殘留著一絲口水的婦人,冷漠的瞅了一眼狼藉的場景笑道:「很不錯的小子嘛,一個笑話就毀了二哥的宴會。」

    婦人呆滯的看在滿地污物中穿行的趙宗實道:「您怎麼沒吐?」

    趙宗實笑道:「我以前見過比這個故事還要噁心的事實……」

    婦人終於清乾淨了腸胃詫異的看著趙宗實道:「還有比這更噁心的存在嗎?」

    趙宗實笑道:「有啊,比這更噁心的我確實見過不少,紅娘,做好準備,說不定在不久的將來,你也會見到的……」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1-14 01:11 PM

第一百零一章仗義多為屠狗輩

    蘇眉回到笸籮巷子之後,看到水珠兒在吸溜鼻涕,二話不說上去就把水珠兒揍了一頓,揍完之後她一副活不成的樣子扶著院子裡的小樹狂嘔不止,讓留在笸籮巷子沒去宗正府的兩個婆子大為擔心,在聽了小丫鬟把事情說清楚之後,這才稍微安心一點。

    對視一眼之後就決定和蘇眉好好的談談,孤男寡女長久的逗留在一起,很容易出事,小娘子不可再這樣任性了。

    小巧兒在聽鐵心源說了宗正府發生的事情之後,長嘆一聲道:「是我疏漏了,木桶長期泡在熱水裡面自然會變形,裡面的油自然會一點點的跑出來,如果那些油不能一次流出來,就造不成什麼大禍害,畢竟八百斤油還是少了。」

    鐵心源搖搖頭道:「八百斤不算少了,想要燒掉宗正府到底是我一時的異想開天而已,在條件還不具備的情況下強行進行的,失敗自然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小巧兒拍拍鐵心源的肩膀笑道:「是我們太小了,也是我太沒用了,機關消息這一門深遠的好像看不到盡頭,事情沒辦成主要是我的手藝太粗糙了,你的計劃很好。

    慢慢來,我們總會長大的。」

    鐵心源覺得目前的氛圍很好,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小巧兒純淨的眼眸,原本那顆躁動不安的心也逐漸平息了下來。

    覺得靜靜地等候長大成人也是一種難得的樂趣。只要自己向這個世界索求的東西不多,應該可以活的幸福安樂。

    回到棗塚巷子的時候,母親很是忙碌,她正在收錢,只要是東京城裡賣酒的正店。都來給母親納貢,從而獲取母親一個承諾,那就是鐵家湯餅店裡的製造牌子,只是用來自家釀造酒水,在自家的店裡買賣,或者贈送親友,絕不大規模的去釀酒。去損害別家正店的生意。

    王柔花和鄧八爺坐在一起的時候氣勢並不落下風。雖然孫羊正店比鐵家湯餅店大了無數倍,母親應付起鄧八爺來依舊遊刃有餘。

    出身豪門的母親,少女時期見過無數的大人物,包括自己那個已經死去的阿爺。

    「鐵家原本是開封縣的一戶鐵匠,向來是耕讀傳家的,只要口中有食,身上有衣。頭頂有瓦片遮身就足夠了。

    對於金錢,鐵家雖然不算什麼富戶,卻還沒有放在眼裡,諸位掌櫃的今日攜厚禮相贈,鐵家實在是受用不起。

    不過啊,如果不收,想必諸位心中是不會痛快的。

    所以未亡人就斗膽收下諸位的禮物,一件簡單的事情,本來就可以簡單處理,因此沒有必要讓他複雜化。

    未亡人把話說在這裡。請諸位聽仔細了,鐵家的製造牌子,是陛下憐我母子孤苦特意賞賜下來的。

    人不可太貪,更不可失去了陛下賞賜的本意,釀酒之權事關國家賦稅收入,鐵家斷然不會從這裡開一道口子讓國帑流入鐵家錢庫,讓陛下失望。也讓天下人對鐵家失望。」

    鄧八爺聞聽王柔花口口聲聲將皇帝和國家掛在嘴邊,幾次三番想要反駁一下,想要說說在商言商的規矩,卻找不到王柔花話語裡的破綻,最後只剩下拱手敬服的份了。

    母親說話的時候鐵心源就背著手站在母親身後,臉上永遠帶著和煦的微笑,只要母親說到激昂處,他就含笑點頭,表示讚許和支持。

    那些商賈像看傻子一般的看著這對食古不化的母子,只盼著他們能夠繼續把這種古板的生活永遠過下去。

    京城裡共有一十二家正店,也只有這一十二家正店才能釀造出各種各樣的美酒。

    這一點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說的,官府裡的作坊即便是再下工夫研究新酒,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十二家正店中的好酒層出不窮,官府的作坊依舊只能釀造最劣質的黃湯,即便是有一兩種不錯的酒出現,馬上也會銷聲匿跡。

    這是一個利益極為豐厚的行業,從一開始鐵心源母子二人就沒打算跳進這一行裡撈錢,這個行當太招人恨了。

    年底的時候御史王九勝就曾經上本參奏東京十二家正店貪得無厭,竟然敢收買官營酒坊裡的好酒方子,以至於官營酒坊花費了大力氣研製出來的好酒,全部被這十二家暗中侵吞了。

    每年按照最少的損失來算,國庫最少損失了七十萬貫錢。

    這道奏章不知為何被皇帝留中不發了,向來嫉惡如仇的王九勝好像也忘記了這件事,開始把目光盯在陳州洪災上面,一場小小的洪水竟然造成七八萬百姓流離失所,據說已經有老弱生生的餓死在了陳州……

    等那些人全部離開之後,王柔花帶著鐵心源一頭鑽進了自家的庫房,開始興高采烈的數錢,拿這些人的錢,這母子二人沒有半點的內疚感,反倒覺得極為解氣。

    鐵心源吃力的從一個箱子裡拿出兩個巨大的銀判笑著對母親道:「這些人真的好有錢。」

    王柔花舉著一株小珊瑚笑的見牙不見眼,揉揉眼睛才把紅珊瑚放下來道:「這點錢在他們眼中實在是算不得什麼,別看他們一個個慈眉善目的像是一個好人。

    哼哼,如果咱家的製造牌子不是陛下親自發的,而是從衙門裡直接得到的,你看看這些人會如何對付咱們家。

    和他們相比,宗正府的人幾乎可以算的上是好人。」

    說到這裡王柔花忽然放下手裡的紅珊瑚嘆了口氣道:「好人的運氣總不是太好。

    西水門那個喜歡磨刀的單老頭出事了你知道嗎?」

    鐵心源心頭一緊,這些天為了把自己從福壽洞的事情上撇開,一直在想方設法解開繩子上的那些秘密,再也沒有去過單老頭那裡去,卻不知道他出了什麼事情。

    王柔花也沒了數錢的心情,坐在椅子上苦笑道:「好好的一個冬烘先生,非要去學人家的古道熱腸,這一次沒有把老命送在福壽洞裡的算是命大了。

    好好的撿誰的褡褳不好,非要撿那個該死的崔屠夫的,如果沒人看見自己把銀錢花用了也沒人能夠找到他頭上去。

    卻偏偏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帶著褡褳去福壽洞贖人……」

    「成功了嗎?」

    王柔花點點頭道:「成功了,贖出來一個四歲的孩子,是張玉書家的老三,過年的時候走失的。」

    鐵心源提在胸口的心一下子就落了地,馬上又想起母親說老單頭差點死在那裡,連忙追問道:「他怎麼樣了?」

    「被人揍得快要認不出眉眼來了,好在人硬氣,滿身是傷的生生背著那個孩子從福壽洞裡的一步步的走出來了,現在正在家裡養傷呢,聽對門的劉大夫說,骨頭斷了兩根,不修養個一半年的休想下床。」

    「娘的意思是咱家帶點錢過去探望一下?」

    王柔花點點頭道:「你去吧,馬上就要天黑了,娘不適合去一個老鰥夫家裡,你去最合適,帶上倆貫錢吧,多了,單老頭也不會收。

    把那株人參也帶上,我們母子還用不著那東西。」

    鐵心源按照母親說的準備了倆貫錢,都是上好的制錢,鐵心源拎了一把竟然沒有拎動。

    王柔花在兒子的腦門上拍了一下道:「快三十斤重呢,你以為都是些當三的串錢嗎?娘幫你喊了包子,他應該就要來了,讓他陪你去娘也安心一些。」

    鐵心源笑著拍拍自己的腦袋,這顆腦袋只要開始發急,就會忘記這具身體的實際年齡。

    母子二人抬著一袋子錢來到了店舖前面,果然,包子巨大的身影就出現在店門前。

    包子見是鐵心源咧著大嘴開心的笑了,習慣性地將鐵心源丟到肩頭,從桌子上取過那袋子銅錢,然後就用小狗一般的眼神瞅著王柔花不動彈。

    王柔花笑罵道:「傻精,傻精的。」說著話就從袖籠裡摸出十個大錢拍在包子的手上道:「把源哥兒看好,明天過來再給你五個大錢。」

    有了錢的包子萬事好說,衝著王柔花傻笑一下,然後按照鐵心源說的方向狂奔,害的王柔花追出湯餅店連聲要他們慢些。

    別看包子的身材高大,他的反應其實也是非常靈敏的,自從上回差點弄死鐵心源之後,他就非常的小心了,一面跑的快逾奔馬,一面還能靈巧的避開所有的招牌。

    弄不明白單遠行的想法,真的,鐵心源非常的不能理解這樣的行為,他這樣帶著褡褳去福壽洞根本就是一種找死的行為。

    包子很快就把鐵心源送到了單遠行的家裡,鐵心源站在門口看了良久,才推開柴門走了進去。

    裡屋有壓抑的咳嗽聲傳來,院子裡瀰漫著濃重的湯藥味道,院子裡空蕩蕩的一個人都不見,看樣子周圍的街坊這時候已經回家吃飯去了。

    包子推開裡屋的門,好奇的朝裡面看,就聽單遠行吃力的道:「包子啊,你這孩子怎麼也來了,進門的時候小心,千萬莫要撞了腦袋。」

    包子嘿嘿一笑就鑽進了屋子,將一大袋子銅錢丟在桌子上,單遠行愣了一下,他知道包子不可能有這麼多的銅錢,然後就看見鐵心源從門外走了進來。

    一老一少對視了一陣子之後,單遠行露出一個比苦還要難看的笑臉道:「再不去,張家的老三就可能沒命……都說仗義多是屠狗輩,老夫雖然沒有屠過狗,臨老了,想當一回屠狗輩。」

    鐵心源淡淡的道:「你的行為讓我非常的尊敬,但是我學不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1-14 01:12 PM

第一百零二章真話和謊言的故事

    和單遠行談英雄這就是一個悲傷的話題。

    瓦市子說書人的口中從來都不缺少關於英雄的話題,不論是盤古開天闢地的壯舉,還是刑天腦袋沒了都要拎著斧頭找黃帝算賬的悲壯,亦或是祖逖聞雞起舞渡江北伐的雄心,還是秦王百騎破竇建德大軍的無畏,在說書人的口中都能讓聽書的人目瞪口呆,崇敬有加。

    單遠行這樣的行為是引不起說書人說書的興趣的,同樣們也引不起聽書人聽書的興趣。

    是英雄就該上九天攬月,是英雄就該下五洋捉鱉,哪怕是揍死一兩隻老虎,弄死兩條鱷魚也能被人們傳頌一陣子。

    唯獨單遠行這樣被人家打斷了兩根骨頭,腦袋也被人家打成豬頭的英雄只能乖乖地躺在床上,無人問津。

    鐵心源知道,單遠行這樣的英雄才是我們日常生活中最常見的英雄,也就是因為有這樣的英雄,華夏祖先構築的道德大廈才不會轟然垮掉,他們的行為就像是一塊塊的磚石,成為所有社會道德體系的基礎。

    「老夫忍不住了,再繼續磨刀的話,我就沒有刀子可以磨了……腦袋一熱我就背上褡褳去了……當時就沒有打算活下來,地底下的陰溝縱橫交錯,我沒有管岔路,總是朝著自己第一眼看到的水道往進走……走了快兩個時辰……然後腦袋上就挨了一記悶棍……

    等我醒來的時候有人問我來幹什麼。我就說是來贖人的,還說崔屠戶因為搶孩子被人活活的用錐子給扎死了,我撿到了福壽桃褡褳,不想因為誤會讓一個孩子喪命,所以就來了……」

    聽了單遠行斷斷續續的談話。鐵心源把一碗黑黑的藥水給他灌了下去,幫他擦拭了嘴巴之後道:「好好養傷吧,現在就要等人家找你聯繫了,如果人家把褡褳又給了你,就說明那群人開始認可你了,我覺得,你有可能會成為一個新的崔屠戶。」

    單遠行笑道:「老夫自覺身子還硬朗。這件事我們還是緩緩圖謀吧。你的年齡太小,而我的年齡又太老了,老夫只求在我死之前幫你弄清楚那群人的底細。

    呵呵,等你成了官人之後,可以一舉搗毀這個魔窟。」

    鐵心源認真的看著單遠行道:「你怎麼這麼確定我會把這事當成人生中的一個目標?」

    單遠行笑道:「老夫活了無十四歲了,雖然在學問一道上數十年來毫無寸進,可是這雙眼睛不瞎。

    說起來好笑。老夫就是認為你是一個深謀遠慮的孩子,小小年紀就在為自己將來做打算。

    福壽洞乃是東京城的毒瘤,官府數次想要搗毀都鎩羽而歸,看樣子目前的局面還要繼續維持下去。

    你從現在開始對福壽洞著手打探,到了你成為官人之後,想必全東京的人都沒有人能夠比你更加熟悉福壽洞了,到了那個時候,如果你能 一舉搗毀福壽洞,哈哈,老夫以為這是一個大功勞。大到足矣讓你青雲直上的功勞。

    以前的時候人家說能做官的讀書相公都是星宿下凡,老夫是不信的,但是現在看到你,我想不信都不成了,只能說一句,好計謀啊。」

    鐵心源把身子靠近了單遠行小聲道:「您明明知道我想要利用您,為何您不拒絕呢?」

    單遠行抬起手寵溺的在鐵心源腦袋上拍拍笑道:「你怎麼知道老夫不是在利用你?既然這事是我們兩個都想要干的事情。那麼,就不存在誰利用誰的事情。

    快回去吧,以後少來我這裡,那群污爛人一定會在暗中盯著我,你要是來的次數勤了,說不定會連累你。

    每個月的初六傍晚,我都會去你家的湯餅鋪子裡吃湯餅,有什麼發現我會在那裡告訴你。」

    鐵心源把母親給的人參留了下來,然後就和包子一起離開了單遠行的家,這一次,鐵心源沒有要包子背自己,而是耷拉著腦袋泱泱的朝皇城根走去。

    包子總是斜著眼睛看鐵心源,他認為鐵心源把自己丟在一邊不理睬的行為很傻,付了錢卻不知道落好處實在是很蠢的一個人,弄不明白為什麼這樣的傻子別人會喊他神童。

    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口袋裡叮叮噹噹亂響的十枚制錢吸引過去了,把手放進口袋緊緊地攥著十枚銅錢,想著明日裡還能拿到的五枚銅錢,心裡癢癢的。

    娘親的簪子丟了,也不知丟到哪裡去了,這讓瞎了眼睛的老娘很是不開心,昨夜翻來覆去的都沒有睡著。

    如果有十五枚制錢,就能給娘換一個新的銅簪子,最亮的那種,就怕娘親會嫌自己亂花錢。

    腦子裡正在轉軲轆的時候,忽然聽見鐵心源指著前面的紅色燈籠問道:「這家的燈籠為什麼是紅色的?上面還勾勒了黑色的線條?」

    聽鐵心源這麼問,包子看鐵心源的眼神就更加的充滿憐憫之意了,連這個都不知道的人有什麼資格被人家稱作神童?

    為了讓自己這個最好的主顧不至於出去被人家笑話,包子連忙道:「這是鯉魚燈啊,這家人有一個胖胖的小娃娃出世了,和你我一樣都是長雞雞的那種。」

    鐵心源惱火的抬頭瞅瞅包子怒道:「那麼,生了沒雞雞的娃娃該掛什麼燈籠?」

    包子疑惑的撓著腦袋道:「不可能,小娃娃都是有雞雞的,你那天在路邊撒尿的時候我看見了,你有雞雞,你怎麼這麼傻啊,誰家的娃娃會沒有雞雞?」

    鐵心源低低的咆哮一聲,他發現包子說的是對的,自己就是一個傻瓜,不是傻瓜的話怎麼會和包子探討男女嬰兒的問題。

    一大一小兩個傻瓜站在人家大門前看鯉魚燈看得入迷,不大一會從裡面走出一個笑開了花的大漢,二話不說就往這兩個傻瓜一人手裡塞了三文錢,還抱歉的說蜜餞果子都發完了,沒想到還有來討喜的。

    無論如何拿了人家的錢,鐵心源就躬身祝願人家孩子健康長壽,至於包子則延續剛才兩人的話題祝願人家的孩子將來能長一個大雞雞。

    鐵心源說吉祥話的時候,大漢只是笑笑表示感謝,等到包子把祝願的話說完之後,那個大漢咧開大嘴笑了,硬是又從懷裡掏出一把銅錢硬塞進包子手裡,不要都不成。

    鐵心源和包子告別了那個滿身喜氣的大漢,繼續往家走,一路上包子把那一把銅錢放在手上不斷地顛著,銅錢嘩啦啦的響著,每響一下似乎都在嘲諷鐵心源的智商。

    「別總是盯著我手裡的三枚銅錢看,看了我也不會給你,你那麼聰明有本事以後只要別人家生小娃娃了,就把你的這句恭喜的話說上一遍,我很想看看有些人家的反應!『

    包子見人家不肯給自己錢,就滿不高興的把錢重新放口袋裡撇撇嘴道:「你怎麼這麼傻啊?門口掛了鯉魚燈的人家我自然會這麼說,人家門口掛了花燈的,我就說他們家的娃娃長得像花一樣漂亮,也能得到賞錢,我娘早就教過我的。」

    事實再一次證明了鐵心源的愚蠢,於是,鐵心源立刻馬上要求包子把自己扛起來。

    暮鼓響過了,街道上的燈火開始變得璀璨,一眼望不到邊的燈籠依次亮起,遠遠地看去就像是天上的街市。

    包子站在一家小小的首飾店門口不願意離開,貪婪的看著一支黃澄澄的銅簪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想送給你的相好的?天啊,還有那個女人會喜歡你?」

    窩了一肚子火氣的鐵心源終於找到了發洩的渠道,用各種最惡毒的語言諷刺包子的異想開天。

    「俺娘!『

    包子只用了兩個字就把鐵心源後面準備的惡毒話硬生生的堵在喉嚨裡,一個字都發不出來,孩子長成什麼樣子跟老娘喜歡自己的孩子沒有一丁點的關係。

    鐵心源不明白今天為什麼會在包子面前處處碰壁,仔細想想,其實自從開始僱傭包子以來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佔到過便宜。

    」錢不夠我這裡還有,可以借給你。」

    包子搖搖頭道:「我娘的簪子丟了,也不知道被那個殺千刀的給拾走了,我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我娘不開心,所以我就想給我娘重新買一個,就怕她說我亂花錢。」

    「你直接說是你把丟掉的那個簪子找到不就完了嗎……」

    包子聽到鐵心源的建議之後很開心的就和老闆娘開始討價還價,鐵心源卻徹底的陷入了沉默。

    那句善意的謊言一出口他就立刻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包子這裡處處碰壁了,當無處不在的謊言遇到確鑿無疑的真實語言之後,原形畢露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最動聽的是謊言,因為謊言可以在腦海裡描述出一個美得不像話的場面,然後用最美的語言描述出來,引人入勝乃是家常便飯,尤其是熱戀中的男女說的話根本就不是現實世界的語言,不管他們誰聽到的或者說出來的話都是幻想出來的。

    至於真話,就沒有那麼動聽了,往往還會傷害到某一個人,但是啊,真話存在的時間卻會更加的久遠,來的也更加的雋永。...<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1-14 01:12 PM

第一百零三章好陰謀就該從最初開始

    就彷彿是在一瞬間,鐵心源就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找到了以後立身,處事的根本。

    謊言和真實是一對孿生姊妹,她們相輔相成構成了這個世界上多彩的語言世界,誰都離不開誰,相互糾纏著滾滾向前演繹著人間所有的風雲變化。

    鐵心源決定自己以後要向包子學習一下,用真話來包裝自己,然後再用假話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真話用來防守,假話用來進攻,看當時的狀況再考慮攻防之間如何的自由地轉換。

    人世間所有的美德對別人都是很有殺傷力的,尤其是良善人家對美德的攻擊更是沒有多少抵抗力。

    只要是皇城根上的人家,沒人不知道包子的品性的,只要是這傢伙說出來的話,那就必定是真話,這幾乎是這條街上上所有人的共識。

    於是,包子把自己的憂愁又說了一遍給老闆娘聽了之後,作價二十三個制錢的銅簪子包子九個制錢就拿下了。

    見不得每隔一秒鐘,就把簪子掏出來看看的傻瓜,個子只到包子腰上的老闆娘最喜歡包子這樣的憨厚孩子,想要寵溺的摸摸這孩子的腦袋,還需要包子刻意的把腰彎下來。

    「嘿嘿嘿……嘻嘻嘻嘻……哈哈哈哈」

    「源哥兒,你說我娘會喜歡嗎?」

    「會的。」

    「源哥兒你說我一會把簪子給我娘插上你說她會喜歡嗎?」

    「會的。」

    「如果我把簪子放在灶台邊上。讓我娘無意中自己找到,你說她會喜歡嗎?」

    「會的。」

    「我要是放在床邊上呢?」

    「會的。」

    「我還是認為親手給娘插上比較好……」

    「隨您的意……」

    不知為何,到了最後鐵心源手裡的三枚銅錢也成了包子的了,這傢伙把鐵心源送到家門口,眼看著他走進了家門。這才得意的在跳起多高,然後就向家裡跑去了。

    鐵心源關門的時候看見了包子歡快的身影,心情也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愉快起來。

    人家孩子那樣疼自己的老娘,自家老娘當然那不能虧待了,一進門,鐵心源就拿著掃帚把院子清掃的一塵不染之後才進了屋子。

    母親正在用一個小巧的算盤正在算賬,就上前把油燈的捻子挑高。讓整間屋子變得明亮起來。

    又見母親面前的茶碗是空的。又重新沏了一壺茶水,給母親倒滿,這才去了廚房端自己的晚飯。

    晚飯不錯,一大碗油汪汪的面條,再加上一小碟子青菜,鐵心源吃的非常滿足。

    算完賬的王柔花皺著眉頭走了過來,把鐵心源的小錢袋放在桌子上皺著眉頭道:「沒錢了?娘又給你裝了五十個制錢。省著點用,誰家幾歲大的孩子一個月的花銷比大人還多?」

    正在吃麵條的鐵心源嘴裡含著面條,不解的瞅瞅老娘,不明白她為什麼又會給自己錢。

    「懶惰成性的你竟然會跑去掃院子,還能想起來給娘倒茶水?好了,不要裝了,知道你想要錢,下回沒錢了直接要,曲裡拐彎的要錢看得人心酸。」

    鐵心源決定不解釋了,只是悶頭吃麵。只是狐狸跑過來要臊子吃的時候被他一腳就給踢到一邊去了。

    吃完飯之後鐵心源就習慣性地去了院子裡看星星,狐狸根本就不在乎剛剛受到的侮辱,沒皮沒臉的趴在鐵心源的腳下納涼,大冬天的身上的皮毛太厚,待在熱烘烘的房子裡不舒服,所以陪著鐵心源一起在院子裡豎起耳朵瞅著一群肥嘟嘟的小狗在院子裡胡鬧。

    王柔花順著兒子視線的瞅了一眼就笑道:「原來在看星星啊,織女星就在那裡。仔細看看銀河對面就是牛郎星。

    兒子,當年啊天上有一個仙女……」

    鐵心源鬱悶的瞅瞅母親道:「娘,您看錯了吧?現在是冬季,一年中亮星最多的時候到了,您剛才指的是金星,那顆星星再過半個時辰就要落下去了。

    織女星在那一邊,您指的也不是銀河。

    觀看銀河的最佳時間是夏季和秋季,此時太陽拖著我們運動到靠近銀心的位置,從地上能看到更清晰明亮的銀河,而冬季的銀河要黯淡的多,不適宜觀看……」

    鐵心源還沒有給母親普及完天文知識,腦袋上就挨了一巴掌。

    「跟你這孩子就沒辦法說話,娘說織女星在那裡,他就在那裡,誰敢說不在那裡?

    太白金星沒事幹總留在天邊幹什麼,一看就鬼鬼祟祟的不像是一顆好星星,織女不是要**嗎?鬼鬼祟祟的樣子正好符合她的境遇。

    坐好了,娘給你將牽牛織女的故事……」

    看母親威風八面的樣子鐵心源不敢反駁,勉強耐著性子聽母親磕磕巴巴驢頭不對馬嘴的講完了織女和牛郎那段稀奇古怪到了極點的愛情故事,就把母親送走了。

    王柔花走到門跟前忽然回頭看著鐵心源道:「小公主去那裡了?怎麼好久都沒有見過他?」

    鐵心源笑道:「聽說陛下也不在宮裡,都去了離宮避寒,別問我,我也不知道離宮在那裡。

    怎麼,您很喜歡那個小公主?」

    王柔花又回到了院子裡,抱起一隻最肥的小狗道:「現在這些小狗都已經斷奶了,該是自己去找主人的時候了。

    兒子,你說咱們家留幾隻狗比較好?」

    鐵心源立刻道:「自然是全部留下來,要是東送一個西送一個的,狐狸一定會感到非常難過的。」

    王柔花皺眉道:「那不成,要是一隻都不送出去,過上兩年,咱家滿院子跑的都是狗了,又不是養了來吃肉的,養那麼些做什麼?

    娘就是想問問,這些狗都是公主喂大的,想問問她的主意。」

    鐵心源抱起一隻狗仔細看了看也覺得這是一個大麻煩,這些狗都是最常見的土狗,有錢人家養的狗大多是性情比較兇猛的看家狗,權貴家畜養的狗是細狗,這種狗的主要用途是打獵。

    只有百姓家才會養這種性情既不兇猛,又不會打獵的土狗,它們最大的功用就是養在家裡,賊人來了之後汪汪個兩聲,提醒一下主人家裡進賊了,然後把身子縮起來等候主人把賊打跑。

    所以東京市上的狗肉舖子很多,都是屠戶們清理乾淨了之後充當羊肉來賣的。

    懷裡抱著一個毛茸茸的肉團,鐵心源無論如何也不能把它們和肉食聯繫在一起,如果公主要是知道自己養的狗會被別人給吃掉,天知道她會幹出什麼樣的瘋狂事情來。

    可是,家裡的狗實在是太多了,現在小,還看不出擁擠來,一旦到了明年秋日,這些狗都長成大狗之後,家裡估計就沒辦法住人了。

    這是需要儘早的處理,越快越好。

    鐵心源等了好幾天都沒有見到公主,估計她最少需要到上元節的時候才會回來。

    聽蘇眉說柳三變走了,一個人背著包袱回武夷山老家去看稻花了,鐵心源認為自己幹了一件好事,至少讓柳三變沒有路死在河邊,當然,那些妓子們也沒了替他收斂屍骨的風雅之事。

    楊懷玉這些天沒有住在笸籮巷子,他去了東京城外一處荒僻的道觀,同他一起去的人還有一群虎翼營的力士。

    他想趁著最後的一段時光來盡最大的可能來提升自己的武技。

    小巧兒這段時間也沒有閒著,他不但要去凍得硬邦邦的河邊去捉冬眠的蛤蟆,還要不間斷的鍛鍊使用吹箭。

    吹箭這東西很容易上手,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他的準頭已經精確的嚇人了,十步之外牆上的一隻乾癟的蒼蠅都逃不過他的毒手。

    鐵心源取蛤蟆身上的蟾酥手段很是殘忍,先是把蛤蟆生生的用暖櫃子給喚醒,然後就用夾子使勁的捏蛤蟆的脖子,可憐的蛤蟆大半個冬天都沒有進食,也沒有水份補充,腦袋兩側只能流出很少的一點蟾酥,不過這時候的蟾酥毒性更是驚人。

    中空的小竹管注滿蟾酥之後,射在雞的身上,不過短短的功夫,那隻雞就渾身痙攣,兩隻腿子伸展的長長的倒在地上,尖嘴不斷地敲擊在地上,最後終於不動了。

    花婆婆家的大黃狗在被吹箭射中之後,一柱香的功夫就變得呼吸急促,渾身痙攣,嘴裡有白沫子吐出來,躺在牆角抽搐了半個時辰之後,就慢慢地恢復了正常。

    小巧兒想去街市上找一個潑皮來試驗一下自己這個武器的威力,被鐵心源嚴詞拒絕。

    不過小巧兒還是在晚上的時候去了一遭馬行街,第二天的時候春風樓就傳出中人老蔡馬上風的傳聞。

    每兩年一屆的武科終於在喧鬧的上元節魚龍舞之後就要開始了。

    東京城裡一瞬間就多了甚多身材偉岸的大漢,他們或者騎馬,或者步行背著武器從四面八方湧向東京城。

    這和往年的的武科比試沒有什麼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每一個城門口上忽然都多了一個拿著賬簿專門記錄進京武士住宿處的夥計。

    他們聲言,只要在賬簿上留下名字就能獲得一瓶來自東京大酒樓的美酒,而且還會有說書人將他們的平生的事蹟編成故事在坊間流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1-14 01:13 PM

第一零四章看起來很美

    蘇眉打算盤的樣子很好看,只是眉頭皺的很是厲害,好不容易把面前的一摞子紙張算完之後,一把將算盤上的數字扒拉亂之後,重重的跌在椅子裡,絕望的對鐵心源道:「我們的錢不夠!」

    坐在對面正在看記錄的鐵心源抬起頭道:「還有多大的缺口?」

    「六百貫,最少六百貫。」

    「怎麼會用了這麼多錢?我還指望大賺一筆呢。」鐵心源皺眉道。

    「怎麼可能會賺錢?這根本就是一個無底洞,大郎多年的積蓄全部填進去都不夠,我多年的積存放進去之後還是有近六百貫的缺口。」

    鐵心源把蘇眉算好的賬本拿過來之後瞅了一眼笑道:「這麼多賺錢的消息,你怎麼把他們都算進出帳裡面去了?」

    「嗯?」蘇眉頓時坐不住了,湊到鐵心源背後仔細的瞅瞅自己算過的賬本,上面全是黑色的出帳,哪裡有什麼進賬。

    「你看啊,東京城的人向來喜歡賭博,撲買,沒人敢拿文狀元出來對賭,但是武舉的魁首就不一樣了,每年都有無數的賭莊找出來一些有名的武舉開出盤口,聽說中間匯聚的金銀不下十萬貫之多。」

    蘇眉憤怒的道:「這些東西我比你清楚,就算是我們押大郎獲勝,最後又能拿到幾個錢?」

    鐵心源無奈的將手頭的那張紙放了下來。拍著手上厚厚的一疊關於武舉生平的消息道:「這些都是寶貝啊,以前的時候大家押注都是按照賭場排出的勝負比例來瞎買,現在不一樣了,有了這些消息,買家就會有選擇的將賭注押在自己看好的武舉身上。準確性一定會大增的。」

    「可是我們的錢不夠多,沒辦法什麼人都買的。」

    蘇眉還是非常的憤怒,她的憤怒其實是有道理的,鐵心源用花言巧語騙自己和大郎將所有的財物都拿出來,準備找出一些比較厲害的武舉出來,然後有針對性的制定對付那傢伙的辦法。

    誰知道按照鐵心源說的籌辦了之後才發現,僅僅三天。兩人手上的錢財已經快要消耗乾淨了。

    鐵心源揉著眉頭無奈的道:「誰要押注了?如果我們不斷地押注。而且總是贏的話,你以為那些開賭場的都是吃素的?

    即便是大郎不怕那些賭場的人,但是,如果有人說大郎暗中與賭場勾結,你覺得他還有機會當上武舉的魁首嗎?」

    蘇眉終於安靜下來了,瞪著大眼睛準備聽鐵心源接下來怎麼說,如果這傢伙說的沒有道理。這就撲上去與他不死不休。

    「你看啊,既然東京人喜歡賭,而且也能賭,那麼我們為什麼不把這些消息印成小冊子賣給東京人呢?

    到時候東京城裡的賭徒人手一本小冊子,我們光是賣這東西就把財發了,誰有功夫去買誰的輸贏?

    他們的輸贏說實話,關我門屁事,我們要做的就是專門賣小冊子,只要把小冊子賣到全城,我們就贏了。」

    蘇眉聽了鐵心源的話之後變得有點怕他了。囁喏了良久才道:「你如果不能發財成為富翁的話,就沒有天理了。

    只是我們這樣做了之後那些賭場的人就會起壞心思,他們一定會使壞的,會把奪冠最熱門的人弄成一個巨大的賠錢貨。」

    鐵心源笑著朝蘇眉挑挑大拇指道:「不愧是蘇家的才女,確實有舉一反三之能。

    其實我們賣小冊子只是為了把水攪渾,只有把水徹底攪渾了我們才有渾水摸魚的機會,順利的幫助楊大郎成為魁首。如果那些人都不動彈不去害人,只有咱們一家在害人,豈不是讓全天下人都知道楊大郎是靠作弊才當上了魁首嗎?」

    蘇眉低頭小聲的道:「這樣做似乎有些卑劣!」

    鐵心源斜著眼睛瞅著蘇眉道:「既然你覺得卑劣,為何剛開始的時候你會那麼興奮?」

    「我以為是在玩……」

    「哈哈,這本身就是一場遊戲啊,我們就是在玩啊,只不過是吧那些達官貴人們的遊戲變成我們的遊戲而已。

    這麼些年以來,你看看那些武舉魁首,有哪一個是有真正的本事的人?十年裡五場武舉,有兩次武舉魁首都姓石,兩場武舉魁首姓曹,只有一場是大宋猛將葛霸的兒子葛懷敏,也只有這一位武舉魁首,雖然不會領兵,卻至少盡到了一位軍人的職責戰死在了沙場上。」

    蘇眉四處瞅瞅小聲的道:「石守信的子孫,和曹彬的子孫難道信不得?他們家可是將門啊,說不得。」

    鐵心源笑道:「放心,自從太祖杯酒釋兵權之後,這兩家基本上就沒有什麼血氣之勇了,至於武舉魁首不過是這幾家為了保持自己身為將門的顏面故意弄出來的而已。

    太祖爺養豬的策略已經成功了,用榮華富貴硬是將一頭頭猛虎的孩子養成了肥豬。

    國家內部安定了,但是卻沒有了向外擴張的本錢,這才是太宗幾次北伐失敗的真正原因。

    怎麼樣?這樣的大義足夠讓你去幫助大郎成為武舉魁首了吧,那個人你我都清楚,他是真的想繼承父祖的志向,一心想為大宋戌邊。

    有他這樣的人在邊關,我們至少可以睡個安穩覺。」

    蘇眉笑道:「既然你用大道理說服了我,我這就去找人印刷這些小冊子,然後讓咱們僱傭來的那些閒漢把這些冊子全部賣給東京人。」

    鐵心源阻止了蘇眉道:「明日就是武舉遴選的第一天,所有該來的武舉已經基本上來了,那些閒漢已經沒有用處了,裁汰掉大部分,只留下一些機靈的,幫助我們打探城裡的消息。

    至於冊子,你直接高價賣給印刷作坊也就是了,東京城裡有多少家,你就賣給多少家,你不要自己出面,就像是僱傭那些閒漢一樣通過面生的家丁去找中人也就是了。

    相信我,那些螞蝗一樣擅於吸血的中人,一定會幫你把這些冊子賣出一個高價的。」

    蘇眉笑的很是開心,這是她自己第一次把自己當成一個大人來操辦一件事,如果能夠成功,這會讓她得意很久。

    蘇眉走到門口又退回來了,有些為難的看著鐵心源。

    鐵心源嘆了口氣道:「一位將軍最重要的是一往無前的意志,這件事你就藏在心底永遠都不要告訴大郎,讓他認為是自己的努力才取得了最後的成功,這一點至關重要。」

    說完話之後抬頭看見蘇眉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的模樣,稍微沉思了一下又道:

    「很久以前,有一位將軍把自己的幸運羽箭傳給了兒子,告訴他只要上了戰場帶著這只箭就能逢凶化吉,戰無不勝,卻不允許他使用這支箭。

    於是他的兒子就帶著這只箭上了戰場,果然,他無數次歷經了險境都能努力求活,只是最後一次,在一場激烈的廝殺中,他明明已經將要獲得勝利了,為了感激那支幸運的羽箭,就把鑲嵌在箭囊上的那支羽箭拔了出來,沒想到那支羽箭竟然是一支斷箭。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敵人的羽箭深深地刺進了他的咽喉……

    當他同樣和他在一起作戰的父親聞訊來給他收拾屍體的時候,發現兒子手裡握著那支斷箭。

    痛不欲生的老將軍埋怨兒子忘記了勇氣真正的來源,卻把希望寄託在一支沒有生命的羽箭上,這是何其的愚蠢啊。」

    蘇眉道:「你說的這番話的意思是說,不能告訴大郎他的魁首是我們通過作弊才讓他當上的?」

    鐵心源皺眉道:「我們的作用不是幫他作弊,而是防止別人對他作弊,儘量的保證讓他在一個相對公平的環境裡作戰。

    給他一支折不斷的鐵箭,也給他一個永遠都不會熄滅的希望之火。這是我們身為朋友能為他做的極限,畢竟,將來要上戰場的是他,不是我們這群人。」

    看著蘇眉諾大的一個姑娘蹦蹦跳跳的從屋子裡出去之後,鐵心源臉上的笑意立刻就沒了,轉過頭瞅著正在木工房裡苦練吹箭絕技的小巧兒苦笑一聲道:「這番話能騙的了誰啊。」

    說著話抖抖手上的紙張嘆息一聲道:「不說別的,光是這位興化軍中的猛士,就夠楊大郎喝一壺的。

    老曹家連軍中這樣的猛士都弄來給曹芳鋪路了,天知道別的幾家還能弄出什麼樣的高手出來。」

    水珠兒瞅瞅自言自語的鐵心源不敢說話,他今天被先生收拾的很慘,不握筆的左手腫的就像是一個小饅頭,他本來想求求源哥兒,問問他自己是不是不用去學堂了,蘇眉姐姐教的很好。

    卻發現了源哥兒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想了好久,抹掉一把眼淚,背上書包咬著牙去了學堂。

    路過天井的時候,他看到剛剛從城外荒僻的道觀回來的楊懷玉正坐在屋簷下面閉目沉思,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知道此時的楊懷玉看起來非常的像一尊泥菩薩。

    水珠兒也不敢向楊懷玉求情,小小的孩子帶著一股子近似悲憤的情緒走上了自己的求學之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1-14 01:15 PM

第一零五章龍虎會京師(1)

    高聯升老號的對面有一座茶棚,鐵心源和楊家的瘸腿供奉在那裡已經坐了很長的時間。

    兩個人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進出高聯升老號的每一個武舉,瘸腿老供奉神情肅然,鐵心源卻顯得有些百無聊賴。

    當一個彪形大漢背著包袱,夾著一根熟銅棍走了過來的時候,老供奉嘆了口氣道:「關西鐵獅子也來了,大郎想要奪魁難了。」

    鐵心源隨著瘸腿供奉的目光看過去,點點頭,然後就在紙上寫下了關西鐵獅子的名字,然後問道:「此人很有名?」

    老供奉點點頭道:「此人是西軍中的都虞候,有萬夫不當之勇,去年的時候我大宋兵敗好水川損兵折將無數。

    此人原本跟隨悍將任福充任韓琦的本部親軍,軍陣混亂之後,他與任福一起陷入敵陣,結果任福戰死,此人生生的從千軍萬馬中鏖戰脫身,死在他那一對黃金錘下的西夏猛士多不勝數。

    據說歸來之時全身披創十餘處,僅僅是箭頭就從他身上取下半斤之多,是一條真正的好漢。

    好水川一戰,從主將到斥候軍官都受到責罰,唯獨此人因功連升三級,殊為難得。

    你只要看他手臂擺動之時沉穩有力的模樣,就知道這人如今陞官了,一身的武藝並未放下。」

    鐵心源聽了老兵的訴說之後笑道:「此人是來幫誰獲取魁首的?」

    老兵看了鐵心源一眼道:「你為什麼不問這人是不是來奪取魁首的呢?以他的武功。應該不難。」

    「都虞候啊,這已經是可以獨自領兵的中層將領了,有必要鎖廳來參加武舉嗎?難道說此人不喜歡當大官,專門喜歡當小校不成?」

    瘸腿老兵點點頭道:「說的沒錯,在軍中兄弟們本來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結果一場大戰下來,別的兄弟們死傷慘重,即便是沒死,也有很多人被擼奪了軍職,只有他一人陞官發財,這樣是不對的,因此。他如果再不離開西軍。恐怕遲早會成為刀下之鬼。」

    鐵心源皺眉翻翻自己手裡的小冊子指著第一頁第一個名字嘆口氣道:「延州節度使高君寶的小兒子高廷贊也參加武舉了。」

    瘸腿老兵點點頭道:「那就是了,高君寶自然是有能力將鐵獅子調離西軍,歸於他的麾下。」

    老兵說完話之後瞅瞅鐵心源手上的小冊子道:「你哪來的這些東西?這不該是你一介黃口孺子能得到的東西啊。」

    鐵心源笑道:「我蒐集了一個簡單的版本,賣了一些錢,自然會有跟風想要賺錢的人,他們想要再賣錢,就需要比我這個版本更加詳細的消息才成。只需要把他們的消息彙總一下,我就有了一本極為詳細的消息冊子,這個冊子還能再賣一遍,最貴的那種。」

    老兵張開嘴無聲的笑了一下,指著鐵心源道:「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以前老夫的上官就曾經對老夫說過這句話,一直不曉得其中之意,看你今日的行為,老夫明白了。

    國朝武舉選士。全天下的豪傑摩拳擦掌的準備一較高下這是何等的盛事,只可惜,到了你們這些聰明人手中,都成了賺錢的工具。」

    鐵心源不置可否的的笑了一下道:「這些錢裡面自然會有你的一份,現在,您該說這個鐵獅子的弱點了,我們還需要記錄的人很多。沒有時間為這些武舉們傷心難過。」

    「關西鐵獅子的能力就在一雙鐵臂上,臂力不夠強,是沒有辦法舞動二十斤重的黃金錘的,如果他在馬上,人力借助馬力,力如千鈞,恐怕很少有對手。

    當初他就是憑藉一匹寶馬的力量衝出了重圍,只是今日竟然看不見他的坐騎,看來,他在西軍之中已經過的很是艱難了。」

    「高家難道不給他提供一匹戰馬嗎?」

    老兵搖搖頭道:「不會,他只有幫助高家公子獲得武舉魁首才有可能得到該有的賞賜。

    小子,我們這群廝殺漢的地位遠沒有你想的那麼高,只要高帥漏出一點口風,像鐵獅子這樣的漢子自然會拚死爭取那一絲機會。」

    鐵心源用紅筆勾掉鐵獅子,然後就合上小冊子,伴隨著意興闌珊的老兵走進了高聯升的大門。

    鐵獅子獨自一人坐在一張靠窗戶的桌子邊上,面前放著一摞子蒸餅,還有兩樣鹽菜,就著一大碗稀粥狼吞虎嚥的吃著。

    熟銅棍就立在窗戶邊上,鐵心源探手去捉,卻不小心碰倒了棍子,眼看著棍子就要砸下來了卻被一隻大手捉住,重新被放回原來的地方。

    鐵心源瞅著依舊悶頭吃東西的鐵獅子,笑著去找了夥計,不大功夫,一木盤燒羊肉和一罈子酒就被夥計擺在鐵獅子的面前。

    鐵獅子抬起頭瞅了一眼夥計道:「某家吃不起這樣的飯食。」

    夥計笑道:「客官多慮了,這是一位少年公子命小的送來的,說是客官為國征戰勞苦功高,一盤肉食,一罈美酒,權當感謝客官在邊地為我們這些小民放馬血戰一場。」

    鐵獅子拱手道:「請小哥指明是哪位公子如此厚愛鐵獅子,且容我上前面謝。」

    夥計笑著指指鐵心源和瘸腿老兵,鐵獅子卻見老兵舉起碗中酒遠遠地邀請他一起喝一碗。

    也不客氣,端起夥計滿上的酒水,遙敬了老兵和鐵心源,一口就把碗裡的美酒喝乾了,然後就坐下來埋頭吃喝,卻再也不看鐵心源他們一眼。

    老兵瞅著鐵心源笑道:「人家不願意和你多糾纏,看樣子他是死了心的要為高家出力了。」

    鐵心源笑道:「我沒有別的意思,那些酒肉就是為了感謝他,沒有想著能夠收買他,如果此人的氣節只值這麼點酒肉,我反倒會看不起他,那樣的人也不值得我去收買。」

    老兵笑著點點頭,又喝了一碗酒之後道:「大郎打不過這個人的,尤其是上了戰馬之後,更加不是此人的對手。」

    「感激歸感激,大郎必須要奪取魁首,從這個層面上來說的話,鐵獅子就是我們的敵人,既然是敵人,我只希望鐵獅子將來莫要怪我們不擇手段才好。」

    老兵面色一凜寒聲問道:「酒肉中有詐?」

    「沒有,至少這一次不會,下一次就很難說了,現在啊,只要是擋在大郎奪魁路上的人,都將是我們的敵人。」

    老兵聽鐵心源這麼說鬆了一口氣道:「如果現在就下毒手,這世間未免太黑暗了一些,我們這群人也就沒有什麼活路了。」

    「你已經成了楊家的供奉,快活的活到老死問題不大吧?要難過的是我們這群小人兒,日子才開始過,就過得這麼艱難。

    好了不說我們了,你說說那個林焦川,大郎能不能打過?」

    老兵嘆息一聲道:「林家本來就是軍中使用馬槊的行家,林焦川的父親林海園當年和老夫還有些交情,一起鎮守過雁門關,後來老令公去了三關之後,我們才追隨老令公一起去了瓦橋關。

    如果大郎五年前有現在的心氣,老夫保證,那個林焦川不會是大郎的對手,但是現在,即便是大郎的武功最近在突飛猛進,想要戰勝林焦川,還是五五之數。」

    「那就是不確定嘍?」

    「是的,不確定,如果大郎不是楊家兒郎的話,他的贏面不會超過四成。」

    鐵心源點點頭又在小冊子上將林焦川的名字給化掉了,這也是一位必須要對付的傢伙。

    老兵見鐵心源的小冊子上的紅線密密麻麻的,就笑道:「我們兩天以來已經看過無數的英雄豪傑,怎麼?你打算把這些大郎打不過的傢伙全部給幹掉?

    老夫非常的好奇,你到底打算怎麼幹掉這麼多人而不被人家懷疑?這些豪傑並非浪得虛名,每人手底下都是有硬功夫的。」

    鐵心源面無表情的道:「您老人家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身手並未退化多少,從現在起,就有人準備偷襲您了,請小心。」

    瘸腿老兵眼中精芒大作,獰笑道:「既然你這麼有信心,老夫接受你的挑戰,看看你娃娃到底有什麼樣的通天手段。」

    鐵心源苦笑道:「過程可能會比較痛苦。」

    瘸腿老兵指著自己的傷腿笑道:「當初為了活命,這條腿是老夫生生的給掰斷的,即便是這樣,老夫也用一條腿走了三十里路……」

    眼看日頭就要落山了,鐵心源和老兵會了帳之後就走出了高聯升老店,無視店堂中熙熙攘攘的壯漢們,低聲的說著笑話上了一輛馬車之後就回到了笸籮巷子。

    老兵回到天井裡站在那裡並不進自己的屋子只是瞅著鐵心源發笑。

    鐵心源指指小巧兒道:「要暗算您的就是他。」

    老兵看了一眼抱著胳膊站在屋簷下的小巧兒大笑道:「小子,你們要暗算老夫?儘管把本事使出來就是了。」

    話音剛落,他就覺得自己脖頸上似乎被小蟲子叮咬了一口,臉色一變探手一捉,就從脖子上取下一根短小的竹刺,放在眼前看了看,然後丟掉竹刺之後道:「就這點本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1-14 01:16 PM

第一零六章龍虎會京師(2)

    鐵心源拱手笑道:「彫蟲小技自然不會被您老放在心上,您請進屋喝茶,另外兩位供奉爺爺相比也回來了,我們正好見識一下,東京城裡都來了那些真正的英雄好漢。」

    瘸腿老兵回頭看看站在他十步之遙的小玲兒,指著小玲兒嘴裡叼著的短管子道:「聲東擊西用的不錯,武器飛行毫無破空之聲,尤其是天色昏暗之時使用令人防不勝防,只可惜威力太小了。

    即便是竹刺上面有毒,效用也不大,說到底,那根竹刺太小了,對老夫這樣的人,如果沒有尋常人三倍的藥量,休想令老夫躺下。

    你將要對付的那些人也同樣如此。」

    鐵心源笑道:「您老說的沒錯,下次小子改進之後,還請您老品鑑一下。」

    瘸腿老兵嘆息一聲,搖著頭進入了房間,自從見識了鐵心源的後備手段之後,他非常的失望。

    走進屋子之後,胖瘦兩位老兵正圍著火爐喝茶,兩人低聲的談論著今天的收穫,臉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好,鐵心源從桌案上取過一支楊懷玉用來定時的時香點燃後插在香爐裡。

    胖瘦兩位老兵見瘸腿老兵進來了就連忙問道:「來的果然是鐵獅子?」

    瘸腿老兵點點頭道:「不止有鐵獅子,還有林焦川,就是林海園的兒子,今天出現在了高聯升老店,你們那裡如何?」

    「雷猛,霍北山這兩個老不要臉的都已經是宗師了竟然也參加了這次的武舉,還有賀州龍川,滄州孟鐵佛,河北馬彥,蓋州拳師梁師孟,新化軍中神射手撲天雕穎文,就這,還不算呼延家的小公子呼延壽。曹家親枝曹芳。石家親枝石仲,高家嫡系子高延贊。

    老夫甚至聽說連久不出世的鄭世家都出來了,這都是要幹什麼?不過一個小小的武舉魁首而已,到頂一個從七品官位。怎麼引來這麼多的虎狼來搶?」

    胖胖的老兵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連珠炮的從嘴裡冒出無數個人名之後憤怒的吼道。

    感到有些燥熱的瘸腿老兵扯開脖領子沉聲道:「往年的一個武舉魁首根本就不算什麼,除非是某一個將門想給家中從子之類的親眷安置一個不起眼的位置。才會對武舉下手,寒門子弟多少還有一絲絲的機會。

    這一回豪門如此作為,難道是要把武舉的官職名額都拿走才算是滿意嗎?」

    瘦老兵陰測測的道:「只怕是今年的武舉不簡單啊!如果是一塊臭肉。或許會引來野狗垂涎,如果是一頭肥牛。那麼獅子,老虎,豹子。蛟龍巨蟒全過來就不稀奇了。」

    瘸腿老兵喘著粗氣問道:「今年的武舉到底和往年有什麼不同?」

    蘇眉嬌笑著從外面走進來幫著三位老漢倒了茶水笑道:「三川口之戰折損了劉平、石元孫,延州之戰折損了夏世平。好水川之戰折損了任福,葛懷敏,打了三場大戰。一場輸的比一場慘,陛下定然是有了新的想法,估計重點就在今年的武舉魁首上,所以引來群狼相爭一點都不奇怪。」

    胖老兵看著蘇眉滿懷期待的道:「這是蘇先生的看法嗎?」

    蘇眉笑道:「是我家祖宗的看法,老人家今天一大早就跺著枴杖說陛下的心思暴露的太早了。」

    瘦老兵嘆息一聲道:「大郎這一次能入三甲,就算是祖宗保佑了。這群人的實力太強大了。」

    鐵心源笑道:「那可不見得哦,您三位剛剛說的那些著名的拳師,都不是來當魁首的,他們是來給自家主子開路的,如果我們能夠想辦法讓大郎避開那些拳師,專心致志的對付呼延壽,曹芳,石仲,高延讚這些人,你們說大郎的贏面大不大?」

    瘸腿老兵喘息一陣子笑道:「如果是那樣的話,大郎再不爭氣,也是這些將門子弟中最出類拔萃的人,不論是呼延壽還是高延贊都不是大郎的五合之敵,至於曹芳和石仲那兩個人不過是懂得一點拳腳的讀書人而已。」

    鐵心源笑著對蘇眉道:「既然陛下很看重這次武舉考試,那麼,這些將門做的這些動作恐怕瞞不過陛下的,既然陛下需要的是真正的可以持干戈護衛國家的猛士,那麼曹芳,石仲這些人恐怕有苦頭吃了。

    武舉延期三日舉行,恐怕就是陛下在思量對策,既然明日是第一天遴選,我們看看是什麼場面就曉得陛下的意圖了。」

    胖老兵驚喜的道:「你是說陛下會把那些前來助拳的人全部攆出武舉遴選?」

    鐵心源笑而不答,反而轉過身瞅著用力搓臉的瘸腿老兵道:「半柱香燒完了,您這時候應該感到全身痠痛,脖頸上如同火燒一般難受了吧?這個時候的您還能打過楊大郎嗎?」

    瘸腿老兵咳嗽一聲,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道:「這是什麼毒物,怎麼會如此的霸道?老夫的呼吸極為不順暢。如同傷風一般全身無力。」

    鐵心源取出紫草熬製的汁液,小心的將紫色的汁液塗抹在瘸腿老兵脖頸的傷口上,輕聲道:「蟾酥而已。」

    瘸腿老兵納悶的道:「此物倒也常見,往日牙痛之時不是沒有吃過,為何這次會讓老夫如此難受?」

    瘸腿老兵問這個問題就讓鐵心源沒法子回答了,難道告訴他為了讓粘稠的蟾酥以最快的速度和血液混在一起,自己特意給裡面添加了酒精充當潤滑劑和催化劑嗎?

    大宋是一個秘方橫行的世界,張婆婆家的肉餅裡面添加了什麼神秘的東西外人從不知道,只知道同樣的肉餅,她家的就鮮美無比。

    鐵家的湯餅為什麼就比別人家的吃起來爽滑,勁道?王柔花從不告訴別人她給麵粉裡面添加雞蛋這回事。

    很自然的,大宋的蟾酥不少,一般大家都把蟾酥用來治病,有誰會像鐵心源這樣把治病的東西拿來害人?

    這也是秘方!

    「只要楊大郎能在敵人手裡堅持半柱香的時間,我保證他就能夠橫掃整個武科舉子!

    如果在近距離發射的話,還可以在竹針後面拴上細細的蠶絲,射中之後還有機會收回來,當然,我認為沒有收回來的必要。

    只有讓所有人知道大家在相互算計,把池子裡的水徹底的攪渾,我們才能全身而退。」

    胖瘦兩位老兵看看鐵心源不約而同的站起來,攙扶著瘸腿老兵就走,他們覺得如果繼續留在這裡,就很可能會把鐵心源一把掐死。

    鐵心源看著遠去的老兵皺著眉頭問蘇眉:「這三個老傢伙不會壞了我們的事情吧?」

    「不會,他們死都不會!」

    蘇眉回答的非常乾脆,一點都不猶豫。

    鐵心源想想這個時代的風潮,也就認可的點點頭。

    「總共賣了七十三家印書鋪子,銅板家的印書鋪子是白送,錢總算是收回來,還多了五百六十一貫錢。」

    鐵心源搖搖頭道:「錢是你和楊大郎的,我一文都沒出,所以沒必要跟我報賬。」

    說著話又把手裡的小冊子遞給蘇眉道:「現在把這東西再賣一遍,記住了一定要高價,要快,我估計等到兩天之後這東西就一文不值了,能賣點錢就賣點錢,別浪費了。」

    蘇眉笑道:「印書坊的人可沒有那麼傻,賣過一次的東西還怎麼賣第二次?」

    鐵心源道:「這是更加詳細的版本,上面還專門收錄了幾位供奉爺爺找到的絕對高手,如果能找畫師將他們的容貌畫下來,一定會轟動京城的。」

    蘇眉並不高興,尖著嗓子道:「你是來賺錢的,還是來幫著大郎奪取武舉魁首的?不要再玩了。」

    鐵心源把新編的小冊子拍到蘇眉的手上道:「我從不和錢以及別人的前途開玩笑,相信我吧,現在謀劃什麼都不到時候,只有等到陛下頒佈了新的武舉規則之後,我們才能在陛下規定的範圍內好好的謀劃。

    如果膽敢跨越陛下的規則,我保證,不論是誰都會死的比豬還要慘,這就叫做上位者的控制。」

    蘇眉走了之後,鐵心源就去了小巧兒的房間,正好家裡五個會吹箭的人都在那裡,一個個嘴上叼著一根光滑的吹管,顯得很是得意。

    只有小巧兒身邊靠著一根三尺長的吹管,顯得格外的有氣勢。

    吹管越長,吹箭的威力就越大,射程也就更遠,準確性也越高,因此小玲兒他們只能在近距離偷襲,而遠距離的偷襲就完全要靠小巧兒自己來了。

    隔壁的院子裡,楊懷玉正在赤手空拳的轟擊一根木頭柱子,他的力量是如此之大,每轟擊一拳,就有砰的一聲爆響傳來。

    以前的時候他總是擊打的很輕,很密集,聽起來就像是鄉間燒竹子的聲音,現在他有了很大的改變。

    小巧兒一直在聽,良久之後才對鐵心源道:「楊大郎真是太勤奮了,我好像比不上他。」

    鐵心源笑道:「他不是勤奮,是在害怕,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胖瘦兩位老爺爺恐怕已經多嘴的把他將要面對的對手是誰告訴他了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1-14 01:18 PM

一零七章龍虎會京師(3)

    鐵心源回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暗下來了。

    他獨自走在街上,沒有包子陪伴,也沒有小巧兒他們跟隨,就他一個人大搖大擺的混在人群裡走的非常的開心。

    路過鐘樓的時候,他停下來了一會,看過鐘樓之後,他有轉過身認真的看了看對面的鼓樓。

    在大宋,一般稍微有些規模的城池裡面都會有鐘鼓樓這樣的建築,它們往往會修建的極為高大,也只有修建的高大了,不管是鐘聲,還是鼓聲才能夠傳的更加遙遠。

    這些年他一直克制著自己的一個**,那就是克制自己不要輕易地爬上這兩座高樓去俯瞰整個東京城。

    站在高處看什麼東西都覺得小,而心卻會變得很大,心只要變大,就會多出許多瘋狂的想法來。

    天知道自己會幹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總想找顆定心丸子吃,只可惜這些年吃過各種肉丸子,就是沒有一顆是能夠讓人平心靜氣的,吃多了脾氣反倒變得暴躁無比。

    一個小小的孩子停在人流中,徬徨無目的的胡亂看著鐘樓,鼓樓,娟秀的面龐上還帶著絲絲的迷惑,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孩子沒有哭泣,很多人就會認為這個孩子已經迷失了方向。

    東京城人流中特有的那股子腥臊味道不斷地衝擊著鐵心源的嗅覺器官,這讓他本來就有些煩躁的心變得有些狂暴起來。

    每次幹了不好的事情之後。鐵心源的心情就會變得很差,幫楊懷玉已經成了他心中的一種執念,這無關感情,無關利益,更無關情懷。唯一有點聯繫的就是鐵心源那顆想要掌控一切的野心。

    他覺得自己需要從現在就鍛鍊在新環境下的掌控能力,至少要學會掌控這些陌生的大宋人。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腰肋處一緊,嘴巴也隨即被人給捂上了,看樣子是被人家給盯上了,準備把自己給搶走。

    鐵心源沒有胡亂叫喚,只是無奈的彎曲一下手。抽出袖口的一根大號竹刺。隨便在那個搶自己的混蛋身上刺了幾下,此處人多,那個將鐵心源夾在胳膊底下的漢子不敢叫喚,反而帶著苦笑的臉向周圍的解釋自家的孩子是如何的不聽話云云。

    大號竹刺裡的蟾酥估計用完了,鐵心源就抽出第二根繼續有選擇的刺這傢伙的腰肋上肉多的地方。

    走了百十步的路,鐵心源已經更換了四根竹刺……

    這一次下手很重,夾著鐵心源疾走的漢子的步伐明顯的慢了下來。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捂在鐵心源嘴上的那隻手也變得綿軟無力,鐵心源用竹刺在他的脈搏上輕輕地刺了一下,他就慌亂的鬆開了手,可能他也感覺不對勁了,立刻鬆手想把挾持的這個小孩子放開,卻發現那個小小的孩子就像一條柔軟的毒蛇一樣用手腳緊緊的纏在自己身上。

    鐵心源不想就這樣放走一個真正的壞人,他能理解那些為了錢財殺人放火的,卻不能理解這種偷孩子賣錢的傢伙。

    更何況這是一個偷到自己頭上的壞種。

    如果自己真的被人家偷走賣掉了,母親估計就沒有什麼活路了。這比殺了她還要悲慘。

    所以,拿定主意的鐵心源就死死地纏在這傢伙身上,反正蟾酥的毒性馬上就會傳遍他的全身,首先就是因為肌肉痙攣從而奪走他的力氣,沒了力氣的壞蛋,不過是一堆腐肉而已。

    路上的行人很多,鐵心源不但沒有叫喚。反而向那些投過注視目光的好人報以甜甜的微笑,就好像他真的是一個因為頑皮被父親夾在胳膊底下準備回家收拾一頓的頑童。

    竹刺深深地刺進了那個漢子的脊椎處,這裡的神經最多,感覺也是最是靈敏,痛覺也會來的更加熱烈。

    肌肉已經有些僵硬的漢子踉踉蹌蹌的走進了一個小巷子,此時他唯一的念頭就是立刻擺脫這個孩子,快點去找大夫,他覺得自己好像生了很嚴重的病。

    才進到巷子裡,鐵心源就鬆開了手腳從漢子的身上滑落下來,左右看看沒發現這傢伙有接應的人手,就放心的背著手跟在漢子身後亦步亦趨的走進了巷子深處。

    蟾酥不是迷藥,自然不會讓人的神智迷失掉,漢子慢慢地覺得自己好像控制不了雙腿了,磕絆了一下之後就摔倒在地上。

    「饒我……」

    鐵心源沒有理會這個漢子好不容易從喉嚨裡擠出來求饒聲,蹲在漢子的腦袋頂上問道:「福壽洞裡的人?」

    漢子脖子上的青筋暴跳,努力地搖搖頭。

    見這個漢子真的不是福壽洞的人,鐵心源也就懶得理會他,把手探進這個漢子的胸口胡亂的摸。

    這傢伙身上帶的東西很雜,有火刀火鐮,還有一根拇指粗細的竹管,打開看了之後發現裡面都是細細的線香,估計是迷香一類的東西,然後又從裡面掏出一個不大的布包,打開之後發現布包裡竟然有一顆拇指大小的明珠,價值不菲。

    還有一些銅板和碎銀子,鐵心源也沒有客氣一掃而空,全部裝進自己的背包裡面去了。

    幹完這些之後,再四處瞅瞅依舊沒有發現有人過來,就拿著那顆明珠問道:「我現在已經知道你是一個賊了,現在,告訴我這顆珠子是從哪裡偷來的?

    如果你什麼都告訴我,我就不殺你。」

    漢子已經恐懼的說不出話來了,自己正在經歷的一切就像是一場荒誕詭異到了極點的噩夢。

    原本看到一個流浪的俊秀孩子,只想著可以再發一筆才,沒想到自己遇到的根本就不是小孩子,而是一個嘴里長滿了獠牙的妖怪。

    「高聯升,鐵獅子!」

    聽到這個賊人的話之後,鐵心源終於笑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到了這個時候才開始轉運了,自從沒有炸掉趙允讓家,自己一直在走背字,不論幹什麼事情都會有無數的枝節橫著長出來。

    看樣子,事情現在終於回到了原來的軌道上了。

    「我不知道你還能不能活,因為剛才我用竹刺刺了你的脊椎,那裡的神經很豐富,不知道竹刺上的毒會不會殺死你的神經,如果只是殺死你的神經的話,你大半是要癱瘓的。

    我也不知道竹刺上的毒性會不會麻痺你的腎臟,和肝臟,如果麻痺了這兩樣器官,不論是肝功能沒了,還是腎臟衰竭了,你都難逃一死。

    你就好好的躺在這裡,能不能活就看上天給不給你機會了。」

    大漢喉嚨裡發出呵呵的聲響,鐵心源幫著大漢整理好亂成一團的胸口,就站起身重新來到街面上。

    此時的鐵心源心情好極了,剛才的那種迷茫感和鬱悶感消失的一乾二淨,來到賣糖人的陳老漢那裡,先是在木盤底下掰一下,然後隨手撥動了攤子前面的一根竹針。

    竹針嘩嘩啦啦的在畫著各種各樣的飛禽走獸的木盤上轉了很久,最終停在那個最大的鳳凰邊上。

    陳老漢笑的不成了,指著鐵心源道:「小傢伙想要鳳凰說一聲就是了,幹嘛要把老漢的機關給卸掉?」

    鐵心源笑道:「不成,您硬是騙了我七年,在過去的七年裡,我把您的盤子轉過無數次,每次都是一隻小小的麻雀,小子現在是來報仇的,以後盡拿鳳凰和三隻爪子的龍。」

    「好好,等著,老漢這就給你澆糖人,只要你來了,就是你說的那兩樣,不過啊,以後不許戳破老漢的機關,三有,四有他們還等著糖人換錢吃飯呢。」

    看著陳老漢熬糖,然後用勺子澆鳳凰,鐵心源看得很是仔細,融化的褐色糖漿落在玉石板上,很快就凝固成了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陳老漢還取出兩顆晶瑩的紅豆鑲嵌在鳳凰的腦袋上,這隻鳳凰看起來就更加的活靈活現。

    丟給陳老漢兩枚銅子,鐵心源哢嚓一聲就把鳳凰的腦袋咬了下來,嚼的咯吱咯吱的。

    「殺人了!捉住賊人啊。」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嚇得鐵心源手一哆嗦,半截子鳳凰差點從手上掉了下來。

    就在他考慮要不要逃走的時候,卻發現所有的人都在向自己過來的地方擠去。

    陳老漢一把撈住鐵心源把他從擁擠的街道上提到攤子裡面,然後兩人一起站在凳子上朝遠處看熱鬧。

    只聽前面轟的一聲,皇城街坊的支撐柱子就斷了,巨雷般的聲音從密集的人群裡傳了出來。

    「某家沒有殺人,某家不過是前來追索賊偷的,某家沒有殺人啊,過來的時候賊偷就已經死了。」

    「哼,狡辯,老漢剛剛出門就看見你用手勒著那人的脖子吼叫,不是你殺的,難道是老漢我殺的不成?

    諸位街坊,這個殺人的就是一個武舉,別看他武藝超群,可他身家性命都在官府的帖子上,在皇城根上犯案真是膽大包天。

    老漢我就是這裡的坊長,大家不用怕他,合力拿下賊人,官府有賞!」

    裡面鬧得精彩,鐵心源卻什麼都看不見,不斷地往上蹦跶,也只能看見一片黑壓壓的腦袋。

    陳老漢見鐵心源一副猴急的樣子,就把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好讓他看得清楚一些。

    這下子看清楚了。

    大吼大叫的人竟然是鐵獅子,他手持熟銅棍站在人群裡依舊威風凜凜的如同獅王一般,但凡吼叫一聲,圍攏的人群就向後倒退好多步。

    乾癟瘦弱的坊長劉世峰和這頭獅王對峙卻絲毫不落下風,指著鐵獅子尖聲大叫,還不斷地把竹哨含進嘴裡吹得嗶嗶作響……...<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1-14 01:19 PM

第一零八章龍虎會京師(4)

    坊長的權力就體現在這根竹哨上了。

    按照賊來須打的民約,坊長吹響竹哨之後,坊民要是還不出來擒賊,會被官府拿去打板子的。

    即便是皇城街上的豪門也需要派出家丁來協助坊長,對這些豪門大戶來說,遵守鄉規民約要比遵守大宋的律法要有意義的多。

    圍攏過來的人越來越多,鐵獅子長嘆一聲丟下了手裡的熟銅棍,他不是畏懼這些人,比這還要多,還要危險的境地他都經歷過,這樣的場面實在是沒有被他放在眼裡。

    如果圍過來的是西夏人或者遼人,他有信心憑藉自己手裡的熟銅棍殺出一條血路來。

    只可惜,這裡是大宋東京,想想遠在長安的家眷,他什麼都做不成,即便是他擁有足矣打敗這些人的武力。

    「別丟棍子!」鐵心源忍不住大叫了一聲。

    然後所有的人都朝他怒目而視,發現是一個孩子喊出來的聲音,就怒罵一聲繼續向閉著眼睛抬頭看天的鐵獅子衝了過去。

    鐵獅子想要的公平並沒有到來,一根粗大的棒槌敲在他的脖子上,一下子就把他打了一個趔趄,然後就有四五個大漢張開手臂撲了過來,抓肩膀的抓肩膀,掰腿的掰腿,用繩子捆手臂的捆手臂……

    等鐵獅子被捆結實之後,他的噩夢才真正的到來了。

    賊來須打的要義就在一個打字上。

    鐵心源見那些人臉上帶著殘忍的笑意開始毆打鐵獅子之後。就把臉扭轉過去,他不喜歡看到這樣一位英雄受辱的樣子。

    冤案已經成立了,鐵獅子就算是長八十張嘴也說不清楚,據鐵心源瞭解,坊長的證詞足矣讓鐵獅子的人頭落地。

    包拯斷案的本事鐵心源見識過。他之所以會成為青天,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在審判罪犯的時候只看他到底違反了大宋律的哪一個條款,而不看罪犯到底是誰。

    王子犯法在他眼中和庶民沒有什麼區別,雖說大宋有刑不上大夫的說法,但是,在包拯這裡這一條基本上是不起作用的,一個連自己親侄子都會用大枷鎖著足足在衙門口跪了三天的官吏。你指望他會對誰網開一面?

    如果是真正的案子。落在包拯手裡無疑會落一個明鏡高懸的下場,像鐵獅子這樣證據確鑿的冤案,鐵獅子只能希望審判他的是一個貪官,唯有這樣他可能還有三分活命的可能。

    眾人毆打鐵獅子毆打的極為開心,幾乎每一個人都沖上去狠狠地踹了兩腳才算是滿意。

    平日裡遇到這種獅子一樣的巨漢,他們會龜縮成鵪鶉一般,但是今天。鵪鶉可以正大光明的毆打獅子了,還有誰會放過?

    「嗷嗷……」

    當一個漢子一腳踢斷了鐵獅子的鼻樑骨之後,巨大的痛楚讓這位好漢終於爆發了。

    大吼一聲竟然掙斷了身上的麻繩,抬手一拳就揍在那個剛剛踢他的大漢臉上,只見那個大漢慘叫一聲,滿嘴的牙齒帶著大蓬的鮮血就從嘴裡狂飆了出來。

    滿臉血跡的鐵獅子上前一步又捉住另外一個漢子的一條腿,倒提起來,雙臂就要較勁,準備把他活活的從中間給劈開……

    「你要幹什麼?殺了人之後還要行兇嗎?」瘦弱的劉世峰竟然毫不畏懼的站在最前面,指著鐵獅子大聲吼叫。

    兩條腿扯得很開。褲襠都已經被扯破的漢子被嚇得屎尿齊流,連聲哀求劉叔救救他。

    鐵獅子冷漠的瞅了一眼劉世峰認真的道:「某家真的沒有殺人。」

    劉世峰咬著牙道:「老夫親眼看見你拗斷了那人的脖子,如何不是你殺掉的人?」

    鐵獅子搖搖頭道:「當時他已經倒地了,某家只是扶他起來追問某家的財物哪裡去了,並沒有拗斷他的脖子。」

    劉世峰譏笑道:「老夫雙眼還沒有昏花,至於你是不是殺了人,自有官府論斷。即便是為了你的爹娘妻兒,你也不該反抗,如果你真的沒有殺人,那就更加的不該反抗。」

    鐵獅子四處張望一下,目光所及之處,眾人連連後退。

    鐵獅子隨手把抓在手裡的人丟掉,回到剛才挨打的地方,盤腿坐了下來,指著劉世峰道:「你們報官吧!」

    說完就閉上沾滿了血跡的眼皮,也不顧鼻子裡狂流的鮮血低著頭一副認命的模樣。

    被打掉了滿嘴牙的傢伙歪著幹癟的嘴在那裡跳著腳咒罵,想要撲上來找鐵獅子算賬卻終究不敢,只敢站在遠處慫恿別人上前。

    鐵心源從陳老漢的脖子上爬下來,找了一塊乾淨的麻布鑽進了稀稀疏疏的人群裡,把麻布遞給鐵獅子道:「把鼻子塞上。」

    鐵獅子抬頭瞅了一眼鐵心源接過麻布撕扯成兩片,捲起來之後塞進了鼻孔,甕聲甕氣的感謝了鐵心源,然後依舊垂著腦袋不吭聲了。

    「那個人,可能,也許是我殺的……」

    鐵獅子抬起頭朝鐵心源看了一眼,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劉世峰一把拎起鐵心源道:「源哥兒,你這年紀正是喜歡英雄好的年紀,我們不怪你,但是這個武舉殺了人,你就不要往前面湊,更不要說說什麼人是你殺的這種傻話,你能殺的了雞嗎?」

    這也幸好鐵心源有個神童的名聲,如果是別的孩子,劉世峰早就一大腳給喯到一邊去了。

    「屍體在哪?您剛說是這個武舉拗斷了他的脖子,只要看看那傢伙是怎麼死的,不就清楚了嗎?」

    聽到鐵心源這樣說,鐵獅子一下子就抬起腦袋看著滿眼狐疑的劉世峰。見劉世峰好像不願意去,他就直接起身,蠻橫的推開擋路的兩個漢子,走進了那個小巷子。

    劉世峰,鐵心源帶著一大群人在後面緊緊地跟著。劉世峰還囑咐身邊人快點去巷子另外一頭堵截一下。

    巷子裡空蕩蕩的,只有鐵獅子高大的身子站在巷子中間,地上哪來的屍體,莫說屍體,連一隻死雞都看不到。

    「剛才還在這裡啊!」

    劉世峰和鐵獅子不約而同的驚叫了出來。

    鐵心源冷冷的瞅著劉世峰他們舉著燈籠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四處搜尋,心中暗暗地嘆了口氣,那個賊人之所以會冒險偷了鐵獅子身上的珍貴財物。要的就是讓他找過來。

    否則。在這個人來人往的東京街市上,鐵獅子這個外來人如何能夠準確的找到那個賊人?

    鐵心源其實也是賊,如果要他選擇,他是絕對不會去偷鐵獅子這種極端危險的人物的錢財的,錢財固然珍貴,比起自己的老命還是算不得什麼的。

    很明顯,今天如果不是那個賊人看到自己這樣白胖可愛的孩子臨時起了想要搶走的念頭。鐵獅子定然會陷進一個陰謀裡面。

    想到這裡,鐵心源剛剛還對鐵獅子滿是愧疚的心,一瞬間就變得通達無比。

    「有人要害你喲!」

    就在鐵獅子和劉世峰不知如何面對這種場面的時候,鐵心源說話了,見劉世峰一臉的尷尬又道:「劉叔好運氣,沒有掉進別人設計的坑裡,實在是可喜可賀。」

    鐵獅子怵然一驚,朝鐵心源拱拱手之後就看著劉世峰道:「這事怎麼說?」

    沒了屍體就沒了殺人案子,地上沒有血跡,就沒有可疑之處。官府不會因為一個人說另外一個人殺了人,就會判這個人有罪,除非有苦主,有屍體……

    「此事透著古怪,你還要參加武舉,恐怕也不能多事,老夫想息事寧人你以為如何?」

    鐵獅子點點頭道:「一場誤會而已。某家這就別過。」

    看著鐵獅子如此的果斷,鐵心源越發的看好這個人了,此人並非是一個有勇無謀的武夫,楊懷玉算是有對手了。

    劉世峰覺得很是失敗,轉身去找受傷的人去從中調解,希望能用很少的一點金錢抹平今晚的晦氣事。

    他之所以會放棄繼續尋找鐵獅子的麻煩,也是因為他嗅到了不安的訊號,他自信看的很是清楚,確實是鐵獅子殺了一個人,自己在吼叫的那一瞬間,鐵獅子確實有逃跑的跡象。

    只是在昏暗中沒有看清楚那個死人是誰,如果知道死人是誰,自己依舊可以把這事推得一乾二淨。

    東京城的人多,並不都是活到老死的……因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鐵獅子蹲下來平視著鐵心源道:「某家欠你兩個人情,日後如果有緣,你可以拿著這柄短刀來向某家討還人情。」

    鐵心源沒有發現一柄短刀是如何出現在鐵獅子的手中的,他毫不客氣的接過那柄刀揣懷裡,

    然後把一個小小的布包拍在他的手上道:「你現在欠我三個人情。」

    這顆珠子是鐵獅子的心愛之物,從不離開身畔,布包一到手,他就確定布包裡裝的是自己的那顆珠子。

    鐵心源笑道:「剛才說過了,那個人是我殺的,卻沒有人信。」

    「為何?」

    「什麼為何?那傢伙想要把我擄走,我不殺他殺誰?」

    鐵獅子忽然哈哈哈大笑起來,拿手按按鐵心源的肩膀之後就撿起自己的熟銅棍,大笑著道:「你說的沒錯,某家欠你三個人情。不過,在武舉場上,你休想對我使用這三次人情。」

    鐵心源也笑道:「你也小心了,我不會客氣的。」

    鐵獅子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讓自己的樣子更加的兇殘笑道:「有什麼法子儘管使出來,某家接著就是了。」

    鐵心源正想說句場面話耳根子卻忽然一疼,然後就聽見母親惱怒的聲音。

    「我在家急的團團轉,你這個死孩子卻在這裡看熱鬧,看我回去不掀下你的一層皮。」

    說完話就拖著鐵心源往家走,這一幕不小心落在鐵獅子的眼中,讓他笑的更加開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1-14 01:19 PM

本帖最後由 kabuto_555 於 2016-1-14 01:20 PM 編輯

第一零九章龍虎會京師(5)

    上元節過後的東京城非常的熱鬧。

    或許熱鬧這個詞語用在此時已經有些不合時宜了,應該用瘋狂或者癲狂來描述一下似乎更加的準確。

    鐵心源以為上元節的魚龍舞已經是東京城中最放縱的時刻,直到武舉剛剛開始,他才發現,魚龍舞不過是一場盛大的舞會而已。

    不知為什麼,宋人骨子裡面就有一股好賭的習氣,一場可以賭博的武舉徹底的讓東京城陷入了瘋狂之中。

    如今的東京城,人們談論的最多的就是這場已經做完基本選拔的武舉,楊懷玉,呼延壽,曹芳,石仲,高延贊等一群將門子弟全部都成為了奪取武舉魁首的熱門人物。

    不過,大家關心的真正焦點並不在這些人身上,誰都知道這些人都是來拿武舉魁首的,他們的比武場面不會太好看的。

    到了奪魁的時候,一個猛虎一樣的漢子被一隻孱弱的跟母雞一樣的人物追著暴打,東京百姓早就習慣了。

    武舉在大宋其實就是一個大笑話,文官們不在意這個東西,他們甚至認為把科考和武舉並列放在一起對科考就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以前的時候,文科武舉都是一起舉辦的,後來,不知怎麼的,就不在一起舉辦了,一個放在了秋收後,一個放在了冬日。

    百姓們關心的是。關西鐵獅子,賀州龍川,滄州孟鐵佛,河北馬彥,蓋州拳師梁師孟。新化軍中神射手撲天雕穎文,以及新近崛起號稱鐵馬銀槍的林焦川。

    賭場中開賭的就是這些人,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賠率,每個人的名下都匯聚了海量的金錢,就等著最後看哪一個勝出之後,再跑去給自家的主子凌虐。

    因為鐵心源的緣故,東京人第一次見識了類似《馬經》一類的東西。現在的東京人對這些高手。可以說非常的熟悉,年齡,身高,體重,臂長,腿長,擅長的武藝。有多大的力氣,過去有什麼可以拿得出手的戰績,師承何人,配偶幾何,孩子幾個,《武舉》秘籍上都說的清清楚楚。

    甚至有好事者連這些人每日吃了多少飯,喝了多少酒,有沒有進青樓耍子,有沒有生病都詳細的記錄了下來,然後編纂成冊子賣錢。據說非常的好賣。

    這股風潮是如此的猛烈,以至於當御史言官上本想要阻止賭博這種害人害己的風潮的時候,立刻被戶部的官員硬梆梆的給頂回來了。

    他們拿出賬本和預期收入請滿朝文武以及皇帝過目之後,雖然依舊有很多的官員提出反對意見,一度爭辯的極為激烈,然而,到了最後。那個龐大的數字還是讓國庫空虛的朝廷選擇了默許。

    不支持,也不反對,這就是朝廷的態度!

    「七十萬貫?怎麼會有如此多的收益?」皇帝趙禎再一次看了一遍眼前的奏章皺著眉頭問戶部侍郎於潛。

    於潛笑著稟奏道:「啟奏陛下,這場撲買風潮如今不僅僅是在東京蔓延,洛陽,西京,也開始了同樣的風潮,如果不是因為時間倉促,蜀中,揚州,杭州這些通都大邑恐怕都不能倖免。

    據臣所知,就連遼國南京也有了同樣的盤口。

    如此巨大的利潤,臣等自然不會允許那些賭場獨佔,因此,戶部此次專門向各個賭場派駐了專員,紅利的七成是要上繳國庫的,因此,區區七十萬貫實在是不能說明問題。

    不怕陛下笑話,就連微臣十歲的幼子,竟然都賣了倆貫錢的鐵獅子贏。」

    趙禎聞言點點頭,又把目光轉向包拯問道:「愛卿,賭博最是讓人眼紅,定會有零星的暴亂發生,這一點朕是知曉的,朕只是想問問東京的城防和平日的彈壓,有沒有問題?」

    包拯拱手道:「啟奏陛下,微臣是不同意那國朝武舉開賭的,這一點微臣至今依然堅持。

    既然陛下問起東京城防和彈壓,這就是微臣的本職了,東京百姓素來良善,即便是有衝突也只是靈性發生,不會釀成大禍。

    如果陛下能夠派遣捧日軍一部協助微臣治理東京,東京定然會安穩如同常日。」

    趙禎笑道:「這一次朕算是向民意低一次頭,准了這場賭局,既然愛卿認為有能力控制局面,那麼,捧日軍葛霸所部就配屬與你開封府,職司東京城防,武舉塵埃落定之後再回歸本部。」

    「臣遵旨!」

    趙禎見兩位臣子走出大殿,皺著眉頭又把奏章拿了起來,重新看了一遍又放下,從桌案上又抄起一本印刷精美的《英雄譜》翻看了起來,看了幾頁之後又丟在桌案上,拿指節敲著桌案問道:「這東西真的是出自那個小混蛋之手?」

    隱身人一般的王漸媚笑道:「千真萬確,我的陛下,那個小混蛋雖然借助蘇家小娘子的手把類似這本《英雄譜》的東西發賣給了七十餘家印刷鋪子,想要瞞過我皇家耳目,還太嫩了。」

    趙禎啞然失笑,把身子靠在椅子背上道:「這麼說,朕還沒有發財,他已經先發了一筆財?」

    王漸笑道:「兩筆,我的陛下,他把這種小冊子賣了兩遍,頭一次是自己隨便編纂的,後一種是他把人家鋪子整理出來的消息放在一起,然後精選了一本冊子,又賣了一次,據說要的價格比第一本還要高。」

    「呵呵,還真是一個貪財的小混蛋啊,朕等著,一旦這個小混蛋成年之後參加了科考,朕會在第一時間把他安置到戶部去,這樣通明剔透的賺錢本事不能為國所用實在是糟蹋了。

    咦?朕不是給了他們家製造牌子嗎?他家應該不缺錢才對,他怎麼會如此的貪財?」

    王漸見皇帝不高興了,連忙道:「王氏女不許任何人染指陛下親賜的製造牌子,有商賈許以厚利,一年之內萬貫家財唾手可得,卻被王氏女斷然拒絕。

    她說國朝之所以會禁止所有人釀酒,冶鐵,曬鹽,就是為了籌備足夠的國帑用於國事。

    如果鐵家仗著陛下的恩典大肆的釀酒,冶鐵,曬鹽,是不對的,鐵家多一分利,國朝就少一分利,此事,鐵家不為。」

    趙禎聞言坐直了身子「哦」了一聲道:「王旦家風依舊在啊!只是轉移去了鐵家。」

    王漸嘿嘿笑道:「陛下,您一定想不到鐵家是怎麼拿您親賜的製造牌子斂財的。」王漸賣了一個關子。

    「不和人合夥幹那些暴利買賣,他家如何賺錢?你上次不是說他家釀的酒酸澀不堪入口嗎?」

    王漸嘿嘿笑道:「他家給了東京十二家正店給了一個明確的承諾,那就是王家的製造牌子只用於自家小店釀酒,自賣,絕對不會打亂東京城現有的賣酒格局。」

    趙禎啞然失笑道:「他們母子這樣做了,那十二家正店自然是要厚禮相贈的,這個錢賺的應該啊。

    不過,朕還是更看重這個冊子!「

    趙禎說著話就把那本《英雄譜》拎起來重重的摔在地上,看得出來,這一次皇帝是真正的惱怒了。

    「朕的武舉,是為了大宋挑選真正的猛士的,不是比拚誰的部將,家丁勇猛的。

    楊懷玉,呼延壽,曹芳,石仲,高延讚這些膏粱子弟,在吃飽了穿暖了之餘,開始把目光轉向官職了,實在是可恨,可惱!」

    皇帝的話裡面提到的都是高門大戶人家的子弟,王健自然不敢隨意的插嘴,只是彎著腰等候皇帝親裁。

    趙禎嘴角斜斜的拉起來,充滿了譏諷之意。

    「既然他們都有志於為國效命,朕怎麼不滿足他們的這一番好意,王漸,傳朕的旨意,此次遴選出來的武舉,不論有沒有獲得授官資格,都將去西北邊地戌邊三年……」

    「陛下,別人都好說,像楊懷玉之流本身就是衝著邊地去的,自然不會有什麼怨言,可是高……」

    趙禎冷笑道:「不論他姓什麼,哪怕是姓趙也給朕去邊地三年之後,再論別的。」

    王漸連忙後退兩步跪倒在地應聲道:「奴婢這就去通知秘書監擬旨,再請給事中披紅,然後交付……」

    「不用了,那些人手可通天,經過的衙門多了,難免會出現變故,直接按照中旨頒發,就說這是朕的恩典!」

    王漸連忙後退出了大殿,直到消失在皇帝的視線之外這才吁了一口氣,從懷裡掏出幾樣珍貴的小玉器,嘆口氣自言自語的道:「幾位娘娘,不是王漸收了禮物不辦事,而是陛下意願已決,王漸也沒有辦法,您們就好好的拜佛,但願你家的子侄兄弟能夠活著從西北邊地回來。」

    楊懷玉哢嚓一下隨手捏碎了手裡的杯子,杯子中的水濺的到處都是,他忙不迭的幫著蘇眉擦拭落在胸口的水漬,絲毫不顧被濺了一腦袋溫水的鐵心源。

    即便是臉上挨了一記耳光之後,楊懷玉依舊臉不紅心不跳的坐回自己的座位笑道:「這些天力量在增長,控制不住力道了。」

    鐵心源瞅瞅又羞又怒的蘇眉,隨意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子道:「你趕緊拿到魁首,然後你們就成親吧,再這麼下去,下回說不定會有大刀落在我腦袋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1-14 01:21 PM

第一一零章龍虎會京師(6)

    都說情人之間容不下一個刀刃的距離,這話有失偏頗。

    只要蘇眉相見楊懷玉了,她就必定拖上鐵心源,似乎只要拖上鐵心源她和楊懷玉的會面就變成了合理合法的了,而鐵心源無論如何要比刀刃厚的多。

    時間久了之後,那兩個人誰都把鐵心源當成了隱形人,只要給鐵心源一杯喝的,他們倆個就挨得近近的說著情人間的那些傻話。

    「大郎,我準備把手裡的錢都拿去在城外買地可以嗎?最近汝南王家準備出手六千畝地,都是河灣上好地,咱們手裡的錢夠買一百畝地的,早些出手,免得到時候沒了。」

    楊懷玉聽蘇眉這麼說,立刻就去翻自己的箱子,然後從箱子裡取出一個不大的包裹遞給蘇眉道:「這是祖母給我的五十兩金子,你給你打點金器留著吧。」

    蘇眉毫不客氣的接過金子,打開瞅了一眼笑道:「要金器做什麼,有那閒錢不如拿來買地。」

    鐵心源從背包裡翻出一本書認真的看了起來,自己就是蘇眉最後的一道貞潔保障,還是老老實實的當自己的人形鐵**比較好,不做聲就是對他們最大的幫助了。

    免得蘇家的那個老嬤嬤每隔三五分鐘就找個由頭來看看他家小娘子的衣衫是否完整。

    「源哥兒,你覺得陛下會如何整治這次武舉的亂象?」楊懷玉的思維終於正常了。終於知道關心一下自己的前途了。

    鐵心源抬頭瞅了一眼楊懷玉道:「我以為你有情飲水飽呢,原來你也偶爾關心一下朝政?」

    楊懷玉瞅著蘇眉傻笑了一下道:「我家老祖宗要我做最壞的打算,還說這一次的魁首恐怕沒有那麼好當,即便是當上了,下場也很難預料。尤其是我們這些將門子弟。」

    鐵心源大笑道:「你以為我把武舉的事情弄得沸沸揚揚的是為了什麼?事情弄得越大,武舉就相對的越發的公平。

    往年的時候你們將門只要弄一員悍將出來,輕鬆地打敗所有的武舉之後再敗給你們將門需要出仕的那個人,他就成了魁首,哼哼哼,我倒要看看你們今年怎麼弄!」

    楊懷玉拍拍自己的胸口道:「我本來就沒打算找人幫我開路,那樣的魁首雙手送給我。我也不要.

    如果只是在乎那點名聲。我還不如繼續當我的皇城副使,那個職位可比武舉魁首清貴的太多了。」

    鐵心源瞅了一眼蘇眉道:「你去了邊關,蘇眉怎麼辦?」

    楊懷玉笑道:「留在京師裡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楊懷玉又豈是眉兒的良伴。」

    鐵心源無所謂的跟著笑道:「悔教夫婿覓封侯的女子多了去了,你們將來莫要後悔才好。」

    說完話,鐵心源就伸了一個懶腰,背上自己的雙肩包打算去高聯升去看看鐵獅子,好歹是一條好漢子。沒得給折在這場風波里。

    至於楊懷玉和蘇眉,老天自有安排,什麼樣的腳丫子,老天就會給配一雙什麼樣的鞋子。

    楊懷玉喜歡上戰場砍人,那麼蘇眉就必定喜歡留在京城裡向別人誇耀自己丈夫到底砍死了多少人,這就是天作之合。

    才出門,就聽「篤」的一聲,一枚帶著鐵頭的竹刺就釘在了門框上,按照它運行的軌跡來看,竹刺是擦著自己的臉飛過去的。

    小巧兒站在二樓上。手裡拿著一根很長的笛子,或者簫,正在裝模做樣的吹。

    「你要是能在沒有孔的木頭上吹出笛音來,我才會真正的佩服你。」鐵心源拔下釘在門框上的竹刺,慢慢地走上了二樓。

    小巧兒卻一個大翻身就從二樓翻下去了,鐵心源來到小巧兒剛才站立的地方笑道:「你跑什麼?」

    小巧兒笑道:「我要是不跑,說不定會挨弩箭。如果你能射準,我還不擔心,問題是你射不準,老子才會擔心。」

    鐵心源攤攤手道:「我就是打算靠近一點……」

    話沒說完,就聽自家的大門轟的一聲就碎裂了好大一塊,一隻碩大的馬蹄子還套在破裂的門板上,好半天才收回去。

    正在院子裡玩耍的幾個小的,第一時間就竄進屋子裡去了,那幾個被嚇傻的小姑娘也被小巧兒一聲厲喝給吼進自己的房間,把門關好,齊齊的趴在窗戶上往外看。

    一匹馬從外面撞碎了大門之後緩緩地走了進來,與其說這是一匹馬,不如說他這時候更像是一頭怪獸。

    馬,本來是一種性情很溫和的動物,不管怎麼看都充滿了美感,鐵心源一直認為這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優雅的一種生物了。

    但是啊,當一匹馬全身披上馬凱之後,尤其是腦袋被一副繪著猙獰圖畫的頭套套住之後,就變成了另外一種凶暴的戰爭機器了。

    進來的這匹馬,就是這樣,它比鐵心源看到過的任何一匹馬都要高大,也更加的雄壯,抬頭的時候腦袋幾乎要頂到門楣上了。

    馬上沒有騎士,鐵心源想不出什麼樣的猛士才能配得上這匹戰爭猛獸。

    不過,很快就有人從戰馬的屁股後面走了出來,滴水成冰的天氣裡,他竟然還不斷地搖著一把鵝毛扇,晃晃悠悠的走進了院子之後就扯著嗓子道:「楊大,你的債主登門了,還不出來迎接嗎?」

    早在大門破裂的那一刻,楊懷玉已經站在院子裡了,只是那個傢伙的腦袋朝天看,根本就沒看見。

    「曹八,我欠了你什麼債?我怎麼不知道。」

    那個腦袋朝天看的傢伙這才平視了楊懷玉一眼拿扇子指著他道:「你現在欠老子一條人命。

    你把人殺了也就罷了,幹嘛還要栽贓鐵獅子?昨天晚上鐵獅子差點被東京的街坊給活活揍死你知道嗎?」

    「什麼人命,什麼鐵獅子銅獅子的,老子根本就不知道。」楊懷玉一頭霧水。

    曹八拿扇子指著楊懷玉笑道:「沒了屍體屍體你就不認了是吧?要不要老子再幫你把屍體從地裡挖出來?

    好賴不過是死了一個賊偷,在我們兄弟眼中算得了什麼,兄弟已經幫你給埋掉了,有必要這樣裝聾作啞嗎?」

    楊懷玉見曹八的神色不似作偽,連忙擺手道:「曹八,爺爺也是東京城的一條漢子,如果真幹了,你問起來斷然沒有否認的道理。

    當初爺爺用弩箭殺了醉鬼,明明可以找人替罪的,爺爺都光明正大的去了開封府,一個賊偷怎麼可能讓爺爺失了臉面?」

    曹八也覺得納悶,用力的給自己扇了兩下冷風,指著鐵心源道:「那個小人兒是最後從那條巷子裡出來的,是在鐵獅子進去之前。

    楊大,你別說那個賊偷是這個小人兒殺的,你別不是跳牆跑了吧?拿孩子頂缸可不算是英雄好漢。」

    楊懷玉回頭看看一臉純真的鐵心源,皺眉道:「你覺得他能殺掉一個大人嗎?」

    曹八笑道:「不能,所以啊,人是你殺的,老子因為要用鐵獅子,所以才幫你料理了手尾。

    不管怎麼說,你都欠老子一個人情,你得答應我,以後不要沒事幹就陷害鐵獅子,你要是再這麼玩下去,我曹八就沒得玩了。」

    楊懷玉奇怪的道:「鐵獅子是人家老高家的人,和你曹家有什麼關係?你不是找了河北馬彥嗎?」

    「別提了,馬彥快被鐵獅子給打殘了,老子的脾氣你是曉得的,要嘛不要,要就一定要最好的,所以我看中鐵獅子了。」

    說著話,拿扇子指指院子裡不斷走動的那匹馬道:「武舉魁首你就別想了,爺爺我要定了,看見沒,只要你不爭魁首,這匹馬就是你的,這可是波斯商人從河中弄來的寶馬,日行千里,夜走八百,是真正的河中馬。

    爺爺也是走了交情之後還花了一千三百貫錢,便宜你了。」

    楊懷玉大怒,正要張嘴拒絕的時候,鐵心源搶先說話了:「就這麼說定了,楊大郎一個幫手都不找,一個幫手都不下場。」

    曹八笑眯眯的看著鐵心源對楊懷玉道:「這孩子聰明,說實話,楊大,你要是遇到鐵獅子也是被人家打成肉餅的主,到時候我會關照鐵獅子對你下手輕點。」

    楊懷玉搖著牙道:「要是爺爺憑自己的本事成了魁首呢?」

    曹八搖著一根食指道:「老子不認為你能打得過鐵獅子,就算是你僥倖贏了鐵獅子,嘿嘿,孟鐵佛,龍川,梁師孟這三個人能把比折騰成人渣。」

    說著話見楊懷玉已經怒火發作了,連忙擺手道:「有氣別衝著老子發,咱們這群人裡面你楊大的武藝算是拔尖的。

    可是遇到那些人,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咱們這些嬌生慣養的還真不是人家苦熬出來的人的對手。

    武功這東西一份苦功一分長進,作偽不來的。

    如果你真的是靠自己本事當了魁首,沒說的,孫羊正店,還是樊樓,兄弟大擺筵席為你祝賀,這匹馬自然也是你的,就當是做兄弟得給你的賀禮了……」

    楊懷玉一手抓著那匹馬的韁繩道:「好,咱們就一言為定,老子一個幫手都不找,就憑自己的本事殺上去!」

    曹八哈哈大笑一聲,立刻有四個腳伕抬著一定軟兜走進大門,他很自然的往軟兜裡一坐,晃晃手裡的鵝毛扇,一言不發的就任由腳伕把自己抬走。

    只是他臉上的譏諷之意怎麼都掩飾不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1-14 01:22 PM

第一一一章 龍虎會京師(7)

    「你殺人了?」小巧兒湊過來問道。

    楊懷玉,蘇眉,曹芳都不相信鐵心源一個小小的孩子可以殺掉一個壯漢,但是,對鐵心源極為熟悉的小巧兒卻是知道這傢伙完全具備殺人能力的。

    他甚至一直在準備殺人。

    「那傢伙想把我搶走賣掉,你覺得我該怎麼做?」鐵心源一面向樓下走,一面隨口應付小巧兒。

    「哦,那就是他在找死了,你說現在為什麼沒人拐賣我了?」自從蘇眉教了這群人讀了《童區寄傳》之後,小巧兒和小玲兒他們一直在期盼著有不長眼的人販子來販賣一下自己。

    「瞎了眼的才去拐賣你這種除了喜歡吃之外屁本事沒有的人。」

    聽到鐵心源為了顯示自己被別人高出一籌的身份,不惜口出污衊之詞,小巧兒只是笑的打跌,那個倒霉孩子總能在最安全的時期遇到最噁心的敵人,這種本事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擁有的。

    楊懷玉抓著那匹馬的韁繩,歡喜的合不攏嘴,剛才和曹芳說的話其實都是些毫無用處的屁話,自己本來就沒有尋找幫手,因此,這匹馬是白白得到的。

    鐵心源不許楊懷玉現在就騎到馬上去,而是要求楊懷玉和小巧兒將這匹寶馬身上的馬凱全部解下來,還需要仔細的檢查這匹戰馬身上的每一寸皮膚。如果皮膚上沒有什麼問題,那就檢查馬凱,如果馬凱上也沒有問題,那就把戰馬牢牢地拴在粗大的木樁子上過十二個時辰,等戰馬的體液循環走上幾個循環過程之後再騎。

    自古以來利用寶馬來害人的事件層出不群。鐵心源不吝將曹芳想的更加惡毒一些。

    楊懷玉本來對鐵心源這樣的舉動是有微詞的,在他看來,曹芳和自己一樣都是將門之後,東京城裡的將門子弟講究的就是一個信義,尤其是自己人,如果曹芳對自己下毒手,他今後就不必在將門紈褲子弟圈子裡混了。

    因為發現這匹戰馬總是甩尾巴。而且還一副非常不安的模樣。小巧兒就趴在馬屁股上,一寸,一寸的檢查,以至於讓蘇眉很是不滿,一個少年人趴在一匹母馬的屁股上看個什麼勁,樣子太猥瑣了。

    一臉認真的小巧兒用鑷子從戰馬肛門位置上抽出一根細如髮絲的銀針,這根針足足有寸半長。

    還專門被塗成黑色。混在戰馬黑色的毛髮裡面,不細細的檢查,根本就發現不了。

    戰馬肛門位置可不止一根銀針,小巧兒從戰馬敏感部位整整抽出六根已經刺入一半的銀針,如果讓戰馬的尾巴繼續把銀針摩擦下去,這六根銀針就會封鎖掉戰馬的糞門,到了那個時候,戰馬要是不發瘋才是怪事情。

    楊懷玉和鐵心源對視一眼,再瞅瞅那扇被戰馬蹄子踏破的大門,齊齊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匹全身都披著馬凱的雄壯戰馬,一旦在這個鬧市區發瘋,那後果根本就不是楊懷玉這個主人能背得起的。

    看到這樣的結果,就連對戰馬充滿恐懼感的蘇眉都不由自主的湊到戰馬跟前,和小巧兒,小玲兒楊懷玉,鐵心源一起一寸。一寸的開始檢查戰馬的全身。

    原本有些焦躁的戰馬,隨著身體上那些折磨的它快要發瘋的銀針逐一離體之後,原本有些泛紅的大眼睛逐漸恢復了黑白分明的漂亮模樣。

    看著小巧兒從戰馬的耳朵裡抽出三根粗大的銀針之後,蘇眉的大眼睛裡已經充滿了淚水,恨恨的跺著腳道:「他們怎麼能夠狠毒若斯?」

    鐵心源瞅瞅臉色鐵青的楊懷玉笑道:「既然是要害人,計策不毒怎麼害人啊!」

    小巧兒想起鐵心源最近的作為,連連點頭道:「是這個道理,人家已經撕破臉皮打算害人了,與其用溫和一點的計謀,不如乾脆來次狠的,反正已經把你得罪的死死地了,溫和,狠毒這兩者沒差別,我個人傾向於無毒不丈夫。」

    蘇眉怒道:「平日裡叫你多讀書你不干,現在好,一張嘴就暴露了自己草包的本來面目,什麼叫做無毒不丈夫?

    那句話本該是量小非君子,無度不丈夫,是度量的度,不是有毒的毒,記住了,下次不要這樣丟人。」

    小巧兒大怒,取過一根銀針在舌頭舔一下,然後吐一口口水道:「人家在銀針上抹了腐蝕藥,外面還有蠟封,現在蠟封已經化開了,你說說,這和下毒有什麼區別?

    自然是無毒不丈夫。」

    鐵心源拍拍憤怒的小巧兒道:「大丈夫毒不毒的無所謂,可是你剛才含嘴裡的銀針是從馬屁股裡抽出來的……」

    小巧兒的臉立刻就變成了綠色,蘇眉嬌笑著跳開一邊。

    楊懷玉沒有跟著笑,一張臉黑的就像是鍋底,攥著拳頭怒道:「無恥之尤!」

    鐵心源笑道:「你慢慢會習慣的,不過這匹馬確實不錯,曹芳說是河中馬,應該不會錯,只看戰馬的身高,就比咱們大宋那些比驢子大不了多少的戰馬強一百倍。」

    「他們怎能如此的卑鄙?」楊懷玉依舊耿耿於懷。

    「用詭計的人大多是些實力不濟的人,也就是說,只有弱者才會用陰謀詭計害人,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不過是跳樑小丑。

    你如果不高興,可以在演武場上正大光明的揍他一頓,揍完了還不用給解釋,自己還能讓皇帝高看一眼,不錯的事情。」

    楊懷玉拍拍那匹剛才遭受過大刑,如今顯得很是委頓的戰馬恨聲道:「等這匹戰馬養好精神之後,我們一起去找曹芳算賬!」

    那匹戰馬似乎聽明白了楊懷玉的話,扭過大頭用舌頭舔舔楊懷玉的手,這讓他更是信心百倍。

    自從多了好多武人,東京城的武風大盛。

    文人士子在開始考試之前,會舉辦無數個文會,無數個詩會,在這些文會和詩會上面,文人士子們會竭盡全力的展現自己的才華,期望把自己的名頭先打出去,好給那些考官留下一個很深的印象,將來好在自己的試卷上添加一些人情。

    武舉也是一樣,不過他們能比的只有力氣和武藝,所以就顯得有些粗魯,為東京士人們所不喜。

    跟隨楊懷玉來到樊樓,鐵心源才真正體會到了大宋武人的地位是個什麼狀況了。

    原以為武人們會在樊樓那間寬闊的大廳裡比試武藝,誰知道,他們只能聚在樊樓邊上停馬車的場所圍成一個圈子看兩條好漢廝殺。

    樊樓上靠向這一邊的窗戶全開著,窗戶邊上都是些大冬天搖羽扇的白痴文士,他們一邊品酒,一面狎妓,再有多餘的精神才會低頭看看那些廝殺的熱火朝天的莽漢們。

    看到莽漢們血流滿面的樣子,他們甚至會從樓上丟下一大把銅錢下來,就像是在看猴戲。

    「真正有學問的大家是不屑這樣做的,學問到了高深處,人的心胸也會變得豁達,我阿爺絕對沒有這種心思。」

    同來樊樓的蘇眉見楊懷玉臉色很難看,連忙出口先把自己和自家人從一大群蠢貨中間分出來。

    楊懷玉低下頭瞅著樓下正在激戰的兩個人道:「你看看,正在比武的兩個人,一個人龍川,另外一個就是梁師孟,這都是大宋赫赫有名的槍棒教頭,不論哪一個拿出去都是可以勇冠三軍的猛士。」

    一柄朴刀,一柄鐵矛一瞬間也不知道相撞了多少次,連珠炮一般的聲響接連不斷。

    刀光矛影散去之後,鐵心源才看清楚地上的兩條大漢。

    「頭髮花白的是梁師孟,年輕些的是龍川,這兩人家中的主業都是開鏢局的,一個走嶺南道,一個走陝甘道。

    一個長年累月的在嶺南道上與各路蟊賊水賊作戰,數十年下來死在他刀下的賊人已經多的數不清了,據說只要貨物上插上此人的鏢旗,只要過了梅嶺古驛道,哪怕看守貨物的是三歲小兒,也沒有一個賊人膽敢搶奪貨物。

    至於龍川,卻是在蘭州附近一戰成名,他的對手是西夏擒生軍,一柄鐵矛生生的屠滅了扮作強盜前來搶劫的六十多名西夏人。

    這二人不論哪一個都是家財萬貫的主,如今,卻被人家一紙相邀就不遠千里而來,為人家的一場小小的武舉作伐……」

    樓下刀光劍影,呼喝之聲不絕於耳,酣戰的正是緊要處,楊懷玉卻面無表情的看著下面,嘴裡說著一些奇怪的話。

    眼見梁師孟一刀劈斷了石頭雕刻成的拴馬樁,鐵心源問道:「能打得過這個人嗎?」

    楊懷玉漠然的道:「他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鐵心源愣了一下道:「你這麼看得起自己?」

    我秉承祖宗三代餘烈,持干戈,護國家,佑萬民,面對胡虜雖刀槍箭雨也不後退,即便馬革裹屍也不後悔。

    梁師孟,龍川,不過是蠅營狗苟的兩個商人而已,我有何懼?」

    鐵心源皺眉道:「你的意思是說,你家是將門,不管是梁師孟還是龍川都不敢真正的傷害你,只要你拚命就一定可以打敗他們嗎?」

    楊懷玉笑道:「你一定要把慷慨激昂的話變成俗不可耐的俗世道理嗎?」

    鐵心源朝蘇眉笑笑道:「看清楚了吧?你這個未來的夫婿沒你想像中的那麼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1-14 06:13 PM

第一一二章龍虎會京師(8)

    「梁師孟一拳把龍川的鼻子打爆了,血飆出來老高了。」

    鐵心源指指樓下正在爭鬥的兩人,對正在含情脈脈相望的忘乎所以的兩人道。

    楊懷玉把一碟子r酪推到鐵心源的面前,繼續小聲和蘇眉說話。

    鐵心源吃了一大口乳酪,又指著樓下道:「龍川發威了,他竟然扯下梁師孟的一綹頭髮,梁師孟痛的慘叫聲了。」

    蘇眉瞟了鐵心源一眼,把自己面前的那杯一口沒喝的茉莉香飲子也推給了鐵心源。

    天知道他們之間那來那麼多的廢話要說,剛剛還慷慨激昂想要馬革裹屍的楊懷玉轉瞬間就忘記了的志向,看他目前的模樣,醉死在溫柔鄉大概都會含笑九泉。

    鐵心源覺得自己好像有些矯情了。

    武人在大宋社會之所以會成為猴子一樣的存在,實在是武人自己造成的。

    自從董卓領兵進入了東漢都城的那一刻起,武將的身上就已經被深深地鐫刻上了野心家的影子。

    而後一個個膀大腰圓的野心家就出現了,然後就讓整個華夏陷入了兩次恐怖的危機之中,因此,大宋百姓們從心底裡看不起這群禍害是有道理的。

    每年大宋金明池閱兵搞得像是雜耍,也是有道理的,要的就是讓大家忘記兵戈帶給人間的傷害……

    兩個鬥毆到兩敗俱傷的人被抬走了,地上流了很多的血,樊樓的夥計往鮮血上倒了一些爐灰然後清掃一下,那片滿是血跡的花磚地板上就重新變得乾乾淨淨。

    曹八也在樊樓上,驚疑不定的瞅著楊懷玉和蘇眉,到了最後他竟然走過來拍著楊懷玉的肩膀道:「楊兄攜如花美眷坐高樓觀兩雄爭鬥真是風流快活啊。」

    沒看見楊懷玉是怎麼出拳的,只看見曹八整個人都被楊懷玉一拳給揍得飛了起來,身子重重的掉在桌子上,痛苦的全身都縮成一團,打翻了無數的杯盤碗碟。

    楊懷玉揍完人之後瀟灑的整理一下外袍,邀請蘇眉和他一起出去,至於鐵心源早就跑到樓道口了。

    主子們的爭鬥,僕役們是不敢過來插手的,一旦插手,楊懷玉很可能會下死手。

    打曹八一拳可以,這是洩憤,毆打的過於嚴重了,他媽媽就會殺過來帶著一群家將毆打楊懷玉。

    當然,到了這個時候,楊文廣和曹八的爸爸見面的時候還是會一團和氣,笑呵呵的一起繼續撈取大宋朝給予武將的好處。

    聽起來就像是孩子間的玩笑,不過,這就是紈袴們的生活準則。

    在大宋,將門是一個高度抱團取暖的群體,如果不加入將門這個諾大的自保組織,下場就不會很好。

    就會像赫赫有名的猛將狄青一般,被弄去真定路當了一個副總管,只因為鞭笞了一個羞辱他的歌妓,就被他的上司韓琦以暴虐不當的罪名,一刀砍了他的心腹猛將焦用。

    原本要走的楊懷玉和蘇眉,在揍了曹八之後竟然不走了,害的鐵心源也只好回來坐在桌子邊上,心頭惴惴不安的等候曹八將要到來的報復。

    一聲長笑從曹八摔倒的那個桌子上傳過來,這傢伙喘均勻了氣幹的第一件事就是大笑。

    明明被楊懷玉一拳揍的眼淚鼻涕都下來了,臉上卻帶著痛苦地微笑。

    「我們之間的恩怨是不是了了?」曹八顧不得鼻涕過河,站起來就問。

    楊懷玉端起鐵心源喝過的香飲子潤潤喉嚨道:「還有兩拳!什麼時候見到了什麼時候打。」

    「楊大,你別過份,爺爺是什麼身份,被你揍一拳已經是恩典了……」

    楊懷玉瞅了曹八一眼道:「如果你揍了我一頓,哪怕是揍的很重,我還一拳這事也就過去了。

    你這一回過份了,給畜生身上裝機關讓它發狂,老子自信就算是騎上去也受不了傷,可是發狂的畜生是沒理智的,萬一狂奔起來傷到別的人命事情就大了。

    所以說曹八,你這次很過分,如果不是考慮到伯父伯母和我爹娘的情義,我殺你的心都有。」

    曹八沉默了一會,朝身後招招手,一個穿著瀾衫中年文士走了過來。

    曹八獰笑著對楊懷玉道:「主意是這個污爛人出的,我當著你的面給你一個交代。」

    那個穿著瀾衫留著短鬚的白面文士笑著走了過來,朝楊懷玉拱手道:「學生河北張恭遠見過少郎君。」

    曹八從搖搖欲墜的桌子上卸下來一根桌子腿悄無聲息的來到張恭遠的身後,一棒子就敲在張恭遠的腦袋上。

    只是一棒子,血就從張恭遠戴著的帽子邊上流了出來。張恭遠挨了一棒子身體晃蕩了兩下,還是咬著牙站在原地。

    曹八手裡的棒子又重重的敲在他的肩背上,看得出來,這一棒子敲得很重,張恭遠的身子打了一個趔趄,雙手扶著桌子才沒有倒下去,任由曹八敲鼓一樣的用棒子敲打他的後背。

    曹八見楊懷玉不做聲,眼中凶芒爆射,一棒子敲在張恭遠的腿彎上。

    張恭遠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臉上已經沒有半點血色。

    楊懷玉起身往桌子上丟了一塊銀子,就帶著蘇眉,鐵心源準備離開。

    路過曹八身邊的時候,長嘆一口氣道:「曹八,你剛才要是硬挺著再挨我兩拳,我還敬你是一條敢做敢當的漢子,現在你這樣遷怒於下人,雖然免了兩拳,卻讓我楊老大著實看你不起。

    好了,從今後你我二人除了在長輩面前可以稱兄道弟之外,就不要說話了。」

    曹八笑道:「我不參加武舉這總行了吧?楊大,這個情分夠償還你了吧?」

    楊懷玉大笑道:「這恐怕由不得你了,你以為就你知道陛下那封還沒有頒布的旨意嗎?老子也知道。

    你等著,到了西北邊地之後誰是好漢誰是孬種才會一一的展現出來。

    曹八,你少拿我作伐,你不參加武舉是因為你害怕去西北邊陲丟掉老命,可不關我楊懷玉任何事。

    這一次你就算是拿到了魁首,哈哈哈,也要去邊地走一遭。

    我不信你還能像以前的幾位魁首那樣,不用去邊地,只需要在護軍營裡掛個名領糧餉混日子。

    陛下可就在上面看著吶!」

    楊懷玉把話說完就帶著蘇眉和鐵心源離開了,只留下一個恨不得把棒子敲在自己頭上的曹八。

    滿臉是血的張恭遠掙紮著站起來對曹八道:「少郎君,楊懷玉比我們想像的精明,苦肉計行不通,真是可惜了。」

    曹八丟掉桌子腿一屁股坐地上道:「我們什麼都預料到了,就是沒有預料到陛下這一次會如此的憤怒,我姐姐說陛下在後宮暴跳如雷,沒人敢上前說一句為我們解脫的話。

    還說西北地我是走定了……很可能還要面臨最恐怖的境遇。

    元衡,這一次辛苦你了。」

    張恭遠虛弱的道:「這不算什麼,少郎君客氣了,以我之見,楊懷玉的路子其實不錯,少郎君也能走走的。

    陛下難得看中武舉,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只要少郎君在邊地熬過三年,回來之後必定會高昇,再加上郎君在後面發力,少郎君非常有可能出任要職。

    不像您現在,即便是出仕了,也不過是勳銜,如今東京城中有勳銜的功勛之後多如牛毛,何日才能出頭啊。」

    曹芳呻吟一聲道:「這個道理我也知道,可是一想到要去邊地,我渾身的汗毛都能豎起來,那些荒蠻之地豈是我們能去的?」

    張恭遠把身子繼續靠近曹芳一些,低聲道:「少郎君忘記了您祖上是怎麼起來的?當初老祖宗東征西討的什麼苦頭沒吃過?

    就是因為老祖宗吃夠了苦頭,才有曹家現在的榮耀。

    富貴不過三代這句話可不是說說的,而是無數豪門高第用血淚總結出來的一句話。

    曹家的富貴到了郎君手上就已經三代了,少郎君您身為第四代,眼看著將門的權勢已經漸漸式微,難道就沒有一點危機嗎?」

    曹芳仰面朝天躺在地上,隨手一棒子打跑了過來看他的夥計,痛苦地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之後道:「可是去了西北地,真的有可能會沒命啊,要是沒了命,再大的官我們也沒命去當啊。

    楊懷玉那個混蛋和我們不同,他在武功上可是真的下過苦功的,我這些年盡他娘的胡混了,要是真上了戰場,就是被西夏人捉去當奴隸的命。」

    張恭遠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道:「少郎君難道認為郎君只會讓你一個人去邊地嗎?您難道認為沒有家將護衛,主母捨得讓您去邊地送死?」

    曹芳嘆息一聲道:「作繭自縛啊,現在即便是不去西北邊地也不成了,咱們必須將鐵獅子籠絡過來。

    在東京我們是天老爺,但是啊,一旦上了戰場,鐵獅子這種人才是真正的強者。」

    張恭遠將曹芳扶起來拍著自己的胸脯道:「鐵獅子這種人很好對付,他想要的不過是光宗耀祖,想要憑藉一身的武藝為妻兒博一個好出身。

    既然有所求,那就有弱點,高家對他過於苛刻了,少郎君只要放低身姿,禮賢下士,這種人就一定會為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

    這件事儘管交給學生去做,少郎君在必要的時候出面就成。」

    曹芳點點頭道:「三天,三天後就是真正的大比之時,我要在那個時候看到成效。」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1-14 11:59 PM

第一一三章龍虎會京師(9)

    皇帝的旨意如同一道驚雷在東京城頭炸響,這一道驚雷坑死了無數英雄好漢。

    以前大家想著只要幫助自己的主子登上魁首位置之後就可以全身而退,拿著一筆賞賜回家開鏢局的開鏢局,開武館的開武館,變身盜匪的變身盜匪,當山大王的繼續當自己的山大王。

    現在不成了,當進京的武舉們知道自己必須走一趟西北邊陲之後,東京城一片嘩然。

    大家都是奔著榮華富貴來的,誰腦袋被驢踢了才會想著去西北邊地保家衛國。

    現在榮華富貴還看不到影子,去西北邊地和西夏擒生軍作戰卻迫在眉睫了。

    一些覺得情況不妙的武舉想連夜出東京城,走到城門口才發現,這裡的戒備已經極為森嚴了,捧日軍軍卒扳著一張臉,鐵面無私的厲害,不管是好話說盡還是金銀賄賂都不能從他們手裡撬開一絲絲的縫隙。

    事實證明,只要開封府認真辦事了,東京城就是一個固若金湯的巨型堡壘。

    架在城頭的八牛弩總能在夜黑風高的晚上射死一些想要綁著繩子偷越城關的人。

    被捧日軍捉到的一些武舉,包拯根本就等不到天明,就開刀問斬了,人頭懸掛在城門口,讓任何一個路過城門的人都感覺陰森森的,進入東京城,如同進了地獄。

    砍頭沒什麼好說的,偷越城關本身就是嚴重的不能再嚴重的罪行了,不論在哪朝哪代都是斬立決的不赦大罪。

    王柔花看著自家被翻得亂糟糟的青菜怒罵道:「出城搜查也就是了,怎麼進城也搜查?冬日裡的青菜本來就嬌嫩,被他們胡亂搜查一番,這還能吃嗎?」

    顧大嫂趕緊摀住王柔花的嘴巴道:「鐵娘子啊,可不敢胡說八道,我在開封府任差的侄子說了,給孫羊正店送菜的農戶就多了一句嘴,就被捧日軍的那群丘八用槍桿子當場揍了三十軍棍。別說菜了,連拉車的牛都被那些人拉去給殺了吃肉。

    現在捧日軍的丘八凶惡的很,咱們家店舖可不敢招惹。」

    說著話還不停的努嘴巴,店裡就有五六個正在吃豬肉和湯餅的軍卒。

    王柔花丟下手裡的爛菜嘆息一口氣道:「看樣子只能做菜粥了。韭菜挑選出來活上雞蛋包餛飩吧。還指望這一茬冬菜賣個好價錢呢,現在全完蛋了。」

    說完話氣話,就和顧大嫂她們一起開始收拾這些已經被蹂躪的稀爛的青菜,這可是金貴東西,萬萬不敢浪費了……

    從城門口數完人頭回來的鐵心源在吃了一大碗加足了澆頭的湯餅才覺得人生實在是完美無缺了。

    上一次看老梁被人家掛起來。給了他心靈上極大地衝擊。

    如果這件事和自己無關,別人死成什麼樣子都能笑呵呵的看下去。

    問題是自己是老梁的同謀,如果事發,自己也一定會被人家掛在旗杆上風乾了等過年。

    因此心中就會產生憤怒,悲傷,甚至同病相憐的感覺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這些不想為國捐軀的武舉被包拯砍掉了腦袋,鐵心源就感受不到任何的悲傷,甚至饒有興趣的觀察了那些表情各異的死人頭之後,還有胃口吃一大碗湯餅。

    當然,他不會承認自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之所以會心情不錯,就是因為和他一起去看死人腦袋的人是徹底沒有心肺的小巧兒。

    看完死人腦袋之後還能用勺子挖豬腦子吃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更何況小巧兒還一邊吃一邊對顧大嫂的小兒子講述死人腦袋的模樣。

    聽得臉色發白的王柔花狠狠的抽了小巧兒一笤帚之後,才讓他閉上了嘴巴。

    楊懷玉吃湯餅的時候喜歡加多多的醋,這主要和他祖居河東是有關係的,那個地方的水釀不出來好酒,卻能釀出風味絕佳的醋出來,所以那個地方的人喜歡喝醋,勝過喝酒。

    他心情最好的時候就會喝醋,所以當鐵心源看到他抱著醋壺的時候,就知道他的心情一定是極好的。

    一個人去邊關實在是太寂寞。現在不擔心了,東京將門子弟這一次全部陷進皇帝佈置下的陷阱裡面去了,將來大家一起出關的時候,場面一定極為壯觀。

    「將門子弟就算是死在塞外。也不敢輕易逃走,所以啊,曹八他們即便是膽子再小,也要硬著頭皮出關,否則,他們的家聲就會毀於一旦。當一個將門沒了家聲,也就不必在大宋混了。」

    蘇眉吃了一口瘦豬肉,嘆息一聲道:「明知道那些將門子弟去了邊塞就是送死的命,陛下何苦非要逼著他們去呢。」

    王柔花坐到蘇眉的邊上,把一碟子涼拌好的青菜放在蘇眉面前道:「姑娘家的少吃點肉,多吃點菜。

    少管點男人的事情,多想些女兒家的心思,男人的心是操不完的,你想他,念他,憐惜他,他們的心卻硬的如同鐵石一般。

    打仗那裡有不死人的,打仗打的就是人命,那一方死的人多,那一方輸,即便是贏得一方,也好不到那裡去,殺敵一萬自損三千這是常理。

    我寧願自家的男人好好地留在身邊,也不願意他去邊關生生的把性命丟掉。

    源兒將來如果敢去邊關,我就先把他的腿給打折,養他一輩子都成。」

    鐵心源笑道:「不會的,孩兒最看不起掄著刀子砍來砍去的那種戰爭。」

    楊懷玉笑道:「萬事不由人計較,你現在想的和你日後要面對的環境往往會有極大地差別,來,先不說這些,喝口醋,哥哥我祝願你這一生無病無災到百年。」

    鐵心源提起醋壺和楊懷玉幹了一口醋笑道:「明日你就要開始在你的武舉路上征伐了,我祝願你一路上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不知不覺兩人就干掉了一壺醋,楊懷玉長笑一聲就牽著蘇眉的手離開了湯餅店,小巧兒也跟著走了,他今晚要為楊懷玉準備明日教軍場廝殺的兵刃,鎧甲,以及戰馬。

    眼瞅著三人走遠了。鐵心源吐著酸水對母親道:「您是老母雞,孩兒就是您羽翼下的一隻小雞,自然是您去那裡,孩兒就跟隨到那裡。咱們母子的心是通的。

    您就不要把對孩兒的要求強加在楊懷玉身上,他對戰場的渴望,已經超越了他對生命的珍惜程度。

    這世上不能少了這種人,不論我們身在何處都不會安穩的。」

    王柔花瞟了兒子一眼道:「當娘的都是這麼想的,誰甘心自己十月懷胎生出來的孩子跑去邊關被人家活活的砍死?

    別拿你那些不值錢的道理來說娘。娘就是不願意看著你上什麼戰場,不論為了什麼道理都不成。」

    鐵心源忽然笑了,他發現和母親說戰爭其實就是一種錯誤,母親是誕育生命的,戰爭是毀滅生命的,這兩者就像冰炭一般不能同爐。

    岳母那種有著高尚情操的母親之所以能夠名垂青史,最大的原因就是數量太少了。

    不過也不錯,母親是一隻母雞,是一隻母狐狸,養育出來的孩子自然就是一隻雛雞。一隻幼狐,沒道理像岳母那樣誕育處一隻金翅大鵬鳥出來。

    今晚的楊懷玉需要絕對的安靜,所以鐵心源不打算去打擾他。

    小巧兒會把他照顧的很好的,聽說楊家也派來了很多僕役供楊懷玉使喚。

    就算是楊懷玉一怒之下離開了家,一旦上了教軍場,他依舊是楊家的老大。

    小福兒,小玲兒已經離開了笸籮巷子,他們都有目標需要追蹤,在明天一整天的時間裡,他們必須保證不讓自己的目標離開自己十步以外。

    回到家裡的時候。狐狸卻站在城牆上往下叫喚,城頭趴了一大堆小狗的腦袋,最邊上是一顆漂亮的小腦袋,看到鐵心源回來之後高興地用力吹哨子。

    「你回來了?」鐵心源收拾起自己紛亂的心思抬頭笑道。

    「是啊。我回來了,一點都不喜歡景福宮,那裡也一點都不好玩,冷冷清清的,半夜還有狼叫喚……」

    「陛下駐蹕的地方怎麼會有狼?」

    「有的,有的。聽說父皇擔心擾民,不允許大軍將防衛圈子放置到十里以外……

    對了,我沒有給你找到漂亮的野雞毛,父皇他們根本就沒有打獵,整日裡躲在景福宮裡不出來……」

    鐵心源笑道:「等著,我給你看一樣好東西,原本打算等你生辰到了之後再送給你,既然你不開心,我現在就送給你。」

    小公主眼見鐵心源就要走進屋子急忙叫道:「不要,還是等到我生辰的時候你再給我,我可以等。」

    「沒關係,現在給你,等你生辰到了我再給你弄別的禮物。」

    「不行,禮物很貴,你家很窮……」

    「胡說,誰說我家窮了?當然,和你家比起來所有的人都是窮鬼。」

    小公主踮著腳尖滿懷期望的瞅著鐵心源走進了屋子,很是期待鐵心源的禮物。

    等鐵心源從屋子裡出來的時候,手上拎著一個小木頭盒子,這個盒子製作的極為精細,外表卻看不出有多珍貴來。

    鐵心源咱在城牆下面,打開了盒子,只見盒子裡有一個木頭雕刻的穿著宮裝的小美人,他扭動了盒子邊上的機括,那個宮裝小美人就開始旋轉,如同在跳舞,隨著小美人不停地轉動,盒子裡發出極為優美的音樂,叮叮咚咚的如同泉水流過滿是鵝卵石的小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