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孑與2 -【漢鄉】《全文完》
頁: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0-28 01:32 P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0-28 01:35 PM 編輯

第九章 別出心裁的送禮方式

    每隔三年,是皇家祭祖的大日子,各路諸侯都要進京來朝拜列祖列宗。

    不論是位高權重的梁王劉買,還是富甲天下的城陽王劉喜,亦或是一賢明著稱的淮南王劉安,都會在今年進京。

    梁孝王劉武的封地被皇帝一分為五,均勻的分給了劉武的五個兒子,其中以劉買獲得的封地最為富庶。

    皇帝憐惜劉武乃是第一個遭受《推恩令》傷害的諸侯,因此對劉武這個大兒子格外的優容。

    而劉武在死前,已經知道自己的封國會遭遇什麼什麼命運,為了避免梁國被皇帝進一步分散,劉武提前抽空了梁國周邊郡縣的府庫,以及兵甲庫,存放在梁國都城睢陽。

    劉武死後,睢陽城裏的所有東西全部歸了劉買。

    這就導致了劉武其餘四個兒子對大哥非常的不滿,劉武次子濟川王劉明,三子濟東王劉彭離,四子山陽王劉定,五子濟陰王劉不識就很自然地結成了共盟,一起抵抗來自大哥的威壓。

    即便是兄弟五人結伴來京,也相互提防,兄弟見面,更是被甲士簇擁如臨大敵。

    死去的梁孝王劉武乃是大漢國赫赫有名的兵法大家,即便是死了,河間鐵騎之名煊赫大梁城,劉買以一國之力,壓製的其餘四國連氣都喘不過來。

    霍去病說的有馬的人家,自然不是劉買,也不是劉買的幾個弟弟家。

    梁王的部屬太強悍,還不是騎都尉裏的這群少年人能對付得了的。

    他的目標是城陽王劉喜!

    「你的意思是搶劫城陽王劉喜?」雲琅非常的驚訝。

    曹襄似乎並不吃驚,騎在馬上懶懶的道:「就是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搶到。」

    「我們搶劫城陽王,難道不會出事嗎?」雲琅又問道。

    霍去病笑道:「只要不被劉喜的甲士抓住,或者殺死就沒事,城陽王不會去告狀,陛下也不會管。」

    「什麼意思?」

    「意思是劉喜喜歡被人搶劫,尤其是喜歡在長安被人家搶劫,所以,他每次來長安,都會帶大批的寶物……」

    「這人有病啊?」雲琅大吃一驚,世上還有喜歡被搶劫的人?

    曹襄笑道:「有病的是你,人家聰明著呢,藩王結交大臣乃是朝廷大忌,被搶走就沒問題了!」

    「我還是覺得他有病,萬一被他的仇人搶走了怎麼辦?」

    「搶走就搶走唄,這也證明了一件事,他的仇人的實力比他大,他需要加強武備了。」

    「如果被不相幹的人搶走了呢?比如我們!」

    「人家也不虧,至少知道了長安又出現了一些強悍的人!」霍去病信心滿滿。

    曹襄打了一個哈欠道:「主要是城陽王錢多,人家根本就不在乎這點錢,遇到他想結交的搶劫者人家會退讓。

    其實這就是城陽王結交大臣的一種方式,只不過很多時候搶走他錢糧的不是陛下,就是北大營或者細柳營的軍卒。

    後來就演變成陛下與城陽王暗中交鋒的一種方式!

    去病啊,你真的想謀算一下城陽王?」

    霍去病笑道:「沒錯!」

    曹襄苦笑著搖頭道:「你覺得我們能打得過由齊地著名高手組成的甲士隊伍,拿到城陽王的寶貝?」

    霍去病撓撓頭皮道:「打不過,我也沒想跟齊地甲士硬拚,我們這點能力上去了有八成要栽!」

    李敢搖頭道:「不是八成,是十成十會栽,我父親那種人在搶劫的隊伍中也不過是一個軍頭而已,三年前參與了這場爭鬥,雖然搶到了寶物,我父親身邊兩個追隨了他十餘年的親兵也戰死在臥虎地。

    其中一個是教我們兄弟劍法的老師,他的劍術在軍中也是出類拔萃的,說實話,我們當小兵的資格都不夠!」

    雲琅倒吸了一口涼氣道:「你不會打著坐山觀虎鬥的主意吧?」

    霍去病嘿嘿笑道:「就是這個主意,你們想啊,一旦陛下的人手跟城陽王的人手打起來了,都是捍卒,傷亡一定慘重,我們在他們打的筋疲力竭的時候衝出去……嘿嘿嘿……」

    雲琅跳起來給了霍去病一拳道:「我敢保證,有這樣想法的絕對不止我們一家,北大營,細柳營,甚至還有很多湊熱鬧的勳貴,豪族,我們跟他們比起來屁都不是。

    那些人哪一個不是從屍山血海裏闖出來的人,我們的這點伎倆,不夠人家看的。」

    霍去病笑道:「做到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才能讓別人把我們看在眼裏,要是連試一下的膽量都沒有,那才丟人。

    我舅舅說過,陛下最討厭的就是縮頭縮腦之輩,最喜歡的就是膽大妄為之人。

    所以,城陽王的東西我們搶定了!」

    霍去病雖然是在笑著說話,話語卻堅定無比,他是主將,拿定了主意,雲琅等人只有幫著想辦法怎麼搶到城陽王的寶物,再不能提出異議。

    軍中就是這個樣子,平日裏大家可以嘻嘻哈哈,一旦進了軍營,就變成了上下級。

    曹襄換上便裝回陽陵邑去了,準備問問他老娘,今年到底都有那些人對城陽王的寶物有興趣。

    他相信,他老娘一定會有非常詳細的消息。

    李敢帶著一車酒去了北大營打聽消息,他家世代從軍,不論是他父親李廣,還是他的兩個哥哥,都在北大營執役。

    自從李敢從家裏搬出來,準備把家安在上林苑,他跟哥哥們之間的怨隙也就煙消雲散了,這時候打聽點消息應該不難。

    霍去病卻開始挑選部下,為自己的計劃做準備。

    「五百人為限,這是所有人都默認的一個數字。」

    「只能在臥虎地動手嗎?」

    「只能在臥虎地,再向前一步就是長安地界,在長安動刀兵,他們還沒有那個膽子。

    再遠,也就沒有群龍奪寶的意義了。

    所以,臥虎地是最好的動手地點,城陽王承襲王爵已經二十四年了,臥虎地爭執,也已經有過五次,每一次都在臥虎地。」

    「都有誰曾經對城陽王的寶物起過心思?」

    「陛下,田蚡,竇嬰,灌夫,薛澤,張次公,蘇建,以及我嶽父公孫賀,李敢的父親李廣,都參與過,大將中間,只有我舅舅家沒有參與三年前的那次爭奪。

    但是那一次,我舅舅,李廣,公孫敖都是陛下參與爭奪的人手,這一次還要算上我們。」

    「田蚡,竇嬰,灌夫都死了……」

    「這種事情哼哼……陛下一日不禁止,參與的人只會更多。」

    「我們只要戰馬是吧?」

    「如果能順手把寶物弄走,也不錯。」

    雲琅想了一下道:「還是明確一下目標比較好,要戰馬遇到的阻力要小得多。」

    霍去病歎息一聲道:「我們的力量還是太小了,如果公孫敖不抽走所有精銳,我們應該是有機會的。」

    「我們還有多少時間做準備?」

    「不到四十天。城陽王雖然每三年都要參與一次祭祖大典,但是他從不與運送寶物的隊伍一起出發,而是在淮南,梁地,與淮南王,梁王彙合之後才一起進入長安,這也是慣例。」

    雲琅歎口氣道:「這哪裏是城陽王一家的事情啊,明顯是梁王,淮南王,城陽王一起弄出來的事情。

    他們的目的也不是為了什麼送禮,他們的目標是陛下,是在向陛下表達自己的不滿。

    在奪寶的過程中,必然是血肉橫飛的戰場,而戰場最是無情,他們只需要付出一點財貨,就能讓陛下的臣子心生怨隙,離間陛下與大臣。

    陛下是一個從不服輸的人,明知道是計謀,也不願意妥協,這恐怕才是陛下主動派人參與奪寶的真像。」

    霍去病笑道:「一個將軍想的太多不是好事,我沒想那麼遠,只想給騎都尉弄到足夠多的戰馬,你要知道,齊地,梁地,都有很多的良馬。」

    霍去病一直都是一個很純粹的人,雲琅還沒有見過比他更喜歡戰場的人,這個家夥天生就是為戰場而生的人。

    雲琅對於大漢這個原本應該非常熟悉的國度,現在感到無比的陌生。

    還以為這個國度在劉徹的大一統之下,只會有一個舵手操控這艘大船從輝煌駛向輝煌。

    現在看起來,覬覦舵手位置的人很多,劉徹的權勢也沒有他想像中那麼絕對。

    能在這麼多人掣肘的情況下,依舊把匈奴殺得落花流水,千古一帝的稱謂放在他頭上,似乎並不過分。

    雲琅知道劉徹活了很多年,比他所有的敵人活的時間都長,這就讓他的勝利顯得更加的徹底。

    大漢國的地圖非常的模糊,經常給雲琅一種看圖畫的錯覺,臥虎地算不得險要,卻是一個風水非常好的地方,背山面水,中間凹陷,有大片的荒原,荒原上還有不大不小的山壟,

    雲琅看不出這些山壟之間的距離,也就無從測算戰馬奔馳的速度,更不知把鐵臂弩安放在那裏才合適。

    一切都要等人手抵達臥虎地之後才能知道。

    「遠程狙殺最好!」雲琅對霍去病小聲道。

    「遠程狙殺雖好,弩箭對身披重鎧的甲士影響不大,除非你有很多的鐵臂弩。」

    「十二具!」...<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0-28 01:34 P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0-28 01:36 PM 編輯

第十章 事態很嚴重,少年當小心

    因為雲琅堅持的緣故,騎都尉軍中的強弩多過弓箭,甚至很少的一些弓箭,雲琅也不是很讚成繼續存留。

    如果不是李敢把自己的長弓視為性命一般愛護,騎都尉軍中早就沒有弓箭這種東西存在了。

    弩弓這種東西事實上是一種已經快要發展到極致的武器,戰國策》中韓策記載:「天下強弓勁弩,皆自韓出,溪子、少府、時力、距來,皆射六百步外。」

    漢代許慎也說,天下好弩材料中有「溪子」,韓國出的這些弩都很有名。

    《荀子》記載,魏武精銳能用十二石弩。此說看似誇張,但雲琅就知道大漢軍中就有種叫大黃弩或大黃參連弩的,從一到十石拉力的都有。

    最誇張的就是那具被架在戰車上的十二石強弩,雲琅沒見過十二石強弩發射的壯觀模樣。

    同樣,無論石的換算單位是什麼標準,十二石弩都是很恐怖的射遠器。

    只是九石以上的超級強弩,騎都尉這種三流戰兵沒資格擁有,只有禁衛,以及北軍五校士才能裝備這樣的東西。

    雲琅看過一次十二石的強弩之後,就絕了要仿造的心思,因為那東西堪稱是一個戰爭堡壘,是被裝在馬車上的,由六頭牛拉著前行,車上站著八個身高八尺力大無窮的軍校才能控製這架戰爭怪獸。

    騎都尉連多餘的戰馬都沒有,根本就沒有什麼財力去支持那種笨重的戰爭堡壘。

    也就是看過軍隊裝備之後,雲琅終於明白百姓們為什麼會過得那麼辛苦,他們的勞作所得,全部被皇帝用到軍備上去了。

    這或許就是大漢直到滅國,軍力也非常強大的原因所在。

    雲琅的鐵臂弩其實就是神臂弩的現代版,雖然沒有十二石大黃弩那麼恐怖的殺傷力,如果能夠抵近到五十步,甲士對於鐵臂弩就沒有什麼抵抗力了。

    十二具鐵臂弩就掛在雲琅在軍營的房間裏,用油布細心地包裹著,打開之後,一股濃烈的桐油味道就散發了出來,每一具都寒光閃閃的,一看就知道是利器。

    「太少了!」霍去病歎息一聲。

    「弩箭更少……」雲琅給霍去病潑涼水。

    「我們的人手太少,合格的軍卒也少……」

    「那就不要用那麼多人,我以為一百人就夠了,既然你想要去撿便宜,我們就不會跟敵人硬拚,我覺得一百人就足夠了。」

    「臥虎地地形複雜,人少不足成事。」

    「人多更麻煩,隱蔽這種事還是有辦法的,高出不行,我們就藏在地下。」

    「藏哪裏?」

    「藏地下,挖坑,人藏坑裏,他們交戰的時候我們不動彈,等非他們交戰完畢了,我們再出來撿拾戰馬,能撿多少就撿多少,不要強求,你也知道,我們的實力是這群爭奪寶貝的勢力中最弱小的一支,能撿點破爛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兄弟,咱們弱小,就要有弱小的覺悟,別高估自己的能力,相信我吧,你最好把這一次出擊當成一次戰場觀摩最好,這對我們將來作戰有莫大的好處。」

    霍去病咬著牙道:「看看再說!」

    雲琅不放心的道:「我就怕你看的熱血沸騰的自己跳出去給人家當了靶子。」

    「我忍的住!」

    聽霍去病做出了承諾,雲琅這才放心,又打開櫃子指著滿櫃子的鐵羽箭道:「放一點暗箭還是可以的。」

    霍去病取出一支弩箭拿在手裏掂量一下笑道:「破甲錐?你沒打算給甲士留活路?」

    「如果能撿拾一些鐵甲,我覺得也是大收穫,城陽王的寶貝我們不要,那裏一定是戰場最核心的位置,我們就待在戰場外圍,收集跑散的戰馬。」

    霍去病緊鎖的眉頭終於鬆開了,輕聲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必須全軍去臥虎地,埋伏在那裏的人只需要百人,挖地道地坑的人手卻不能少。」

    「嘿嘿嘿……正合我意。」

    曹襄回來了,臉上有一個清晰地掌印,估計他老娘給他印上去的。

    「這一次去臥虎地,我一定要親自上戰場,我倒要看看,我要是戰死了,她會不會流一滴眼淚!」

    正在吃飯的雲琅跟霍去病對視一眼,雲琅道:「又鬧翻了?」

    「鬧翻了,徹底鬧翻了,她說我們有這個念頭就該一個個全掛在房樑上用鞭子抽死,免得她在戰場上找到我們殘缺不全的屍體不好下葬!」

    霍去病放下飯碗道:「消息探聽到了沒有?」

    「探聽到了,禁軍八校尉裡面的長水校尉,胡騎校尉,越騎校尉都會參戰,我母親說,有這一群胡人在,我們只有被馬踏死的份。」

    曹襄憤怒的坐在毯子上,撈過一根雞腿咬的咯吱咯吱的。

    雲琅還是第一次聽說大漢軍中竟然有胡人,不由得把目光落在霍去病的身上。

    「歸化胡!

    從文皇帝時期就已經建立了,以鮮卑,烏桓人為最,最初招攬這些人是為了訓練我大漢騎兵,後來匈奴人數逐漸增多,陛下就組建了胡騎三校尉。

    平日裏派遣作戰還算得力,也就這麼著了。」

    曹襄是一個標準的大漢貴族,大漢人能被他看起的都不多,更不要說這些異族人了。

    霍去病對誰參與搶奪已經不太關心了,他只想知道城陽王的部下能否抵抗得住這些如狼似虎的搶奪者。

    「我母親沒告訴我關於城陽王他們的事情,只是不允許我們參與,還要我告訴你們,去搶城陽王的珍寶,就等於自尋死路。」

    雲琅詫異的問道:「這些話你母親為何不親自對我們說?以前她總是喜歡管我們啊。」

    霍去病也很奇怪,這不是長平的做法。

    不過,他們很快就把這事拋諸腦後,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搞清楚,現在,先考慮怎麼才能從這場每三年就發生一次的私人戰爭中撈取足夠多的好處。

    轉變思路跟目的之後,霍去病的想法就贏得了包括伍長什長乃至部曲長的支持。

    他們也認為經過長時間訓練之後的騎都尉,應該見識一下真正的戰場是什麼樣子。

    李敢從北大營回來之後,心情很沉重,這一次,北大營的四大將軍,各自派出了一支搶奪寶物的軍隊,每一支軍隊都是由北大營軍中的佼佼者構成的,他們甚至準備動用重型武器,包括弩車!

    他的哥哥們警告李敢,無論如何要說服霍去病放棄參與奪寶這個危險的舉動。

    因為這一次的較量早就不是什麼奪寶活動了,而是梁王,淮南王,城陽王向陛下權威發起的一次軍事挑戰,保護寶物的軍隊總人數已經達到了五千人之多。

    如果城陽王他們贏了,陛下就必須放棄《推恩令》,並且斬殺主父偃以平息他們的怒火。

    如果陛下贏了,這些人就必須遵從《推恩令》,並且將封國之內兩百石以上官員的任命權,交付陛下。

    「這就是說,這是一場戰爭?」雲琅很不確定的問李敢。

    李敢喝口水道:「按照我大哥的說法,這將是一場慘烈到極致的大戰,他們的賭注下的太大了。」

    「機會選擇的不錯,在我舅舅領兵出關收服河套的時候發起這樣的考驗,這三位是不達目的不肯罷休啊。

    既然是這樣,我們更有必要去看看,即便是什麼都撈不到,看看也是好的。」

    面對不斷變化的局面,霍去病已經放棄了最初想要奪寶的想法,更是在雲琅的建議基礎上,將騎都尉的身段放的更低了。

    兩只猛虎打架的時候,小狗因該離遠一點,不論被那一頭老虎拍一爪子,都不是小狗能承受的起的。

    雲琅回到家裏,坐在二樓的平台上瞅著繁忙的雲氏,愣了很長時間。

    他發現自己這段時間好像發生了一些變化。

    如果說以前他是站在一個局外人的角度上看大漢國,現在,他已經不知不覺的跳進了大漢國這個爛泥坑裏了。

    「你們也想參與臥虎地奪寶?」

    大長秋陰惻惻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

    雲琅歎息一聲:「軍中還能不能有點機密了?」

    「機密?跟老夫談機密?即便是陛下,在做一些隱私事情的時候也從不避開老夫。你們算什麼東西?」

    「沒打算奪寶,我們只打算去開開眼界,順便看看能不能從戰場上撿點破爛,您也知道騎都尉有多窮。」

    大長秋挨著老虎坐下來,抬手撫摸著老虎毛茸茸的腦袋笑道:「還以為你們不知天高地厚,準備去送死呢。」

    雲琅看著大長秋道:「我們真的一點奪寶的可能都沒有嗎?」

    大長秋見雲浪問的認真,特意想了一下,認真的對雲琅道:「沒有,半成的可能都沒有。三個王裡面,最可怕的不是富甲天下的城陽王,也不是兵甲最鋒利的小梁王,而是陰沉的淮南王。

    自從劉安的父親劉長叛亂被先帝誅殺之後,先帝仁慈,認為不能絕了劉長香火供應,就裁減了淮南王封地,立劉長長子劉安就任淮南王。

    劉安就任淮南王之後,對朝廷畢恭畢敬幾十年,還給陛下上了《離騷傳》這樣的美文,陛下對劉安這個長輩也處處禮敬有加,每次回劉安信箋的時候,都要邀請文采出眾者再三研判才最終發出。

    此人心性堅韌,往往謀定而後動,平日裏他絕對不會與城陽王,梁王這些人走在一起的,這一次,他們不但結伴而行,而且還與陛下爭執。

    可見,劉安已經認為,他們這一次贏定了,所以才會如此的不管不顧。聽老夫的話,放棄吧,臥虎地這一戰,恐怕超乎尋常的凶險,國內可能有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0-29 01:01 PM

第十一章 任性的少年人

    在所有人眼中,霍去病,雲琅,曹襄,李敢這些少年人依舊不具備獨立思考的能力,更不具備獨立自主的能力,他們的年紀還小,需要有引路人來帶領他們走到正確的道路上。

    毫無疑問,長平,李敢的兄長,以及大長秋都是這麼看的。也是這麼做的。

    沒有人否認這四個少年人是大漢少年人中的佼佼者,於是,那些跟他們有關係的人,都希望他們能夠走得更遠,更加穩當。

    他們期待少年們將來會建功立業,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他們現在就有建功立業的機會。

    阿嬌聽了大長秋的稟報無所謂的道:「去看看應該沒壞處吧?城陽王他們即便再跋扈,也不至於對一群少年人下手吧?」

    大長秋憂慮的搖搖頭道:「我更擔心霍去病他們對城陽王的護衛下手,一旦加入戰團,生死就顧不上了。」

    「雲琅是一個膽小的!」

    「恐怕沒有您想的那麼膽小,能殺死十六名匈奴的人,再說膽小就是一個笑話了。」

    阿嬌笑了,她覺得雲琅殺死十六個匈奴人的事情很可笑,尤其是一想到雲琅哇哇大叫著挺著長槍從山坡上衝下來的模樣就更覺得好笑。

    將士殺敵本該慷慨激烈,氣勢慘烈,可是放在雲琅身上,就有說不出的滑稽。

    「我總覺得他就不該出現在戰場上,他就是一個異類,殺個敵都讓人覺得好笑。」

    大長秋也忍不住笑了,雲琅那一天來長門宮給阿嬌講述他殺敵經過的時候,張牙舞爪的樣子確實很可笑。

    「這是沒法子的事情,雲琅現在也有一大群人跟著他吃飯呢,想要他莊子裏的那些婦孺有飯吃,他就只能硬著頭皮往敵陣裏衝殺,說起來怪不容易的。」

    「他一個少年人想要頂門立戶,又不願意讓追隨自己的人過的比別人差,不拚命如何能辦到?

    騎都尉是四個少年人建功立業的基礎,更是他們將來的親信部曲,現在連戰馬都配備不整齊,難為他們了。」

    阿嬌搖頭道:「貴族之所以高貴,就高貴在鬥誌上,一個總想著過安穩日子的貴族,也就不配稱之為貴族,而一個沒有鬥誌的貴族,距離死亡也就不太遠了。

    你去告訴雲琅他們萬事小心,這是我阿嬌唯一能給他們的幫助,就是祝願他們得償所願。」

    大長秋長歎一聲,默不作聲,阿嬌為了維持自己的高貴付出了什麼大長秋是知道的,這樣要求幾個她看得起的少年人,也算是符合她的脾性了。

    雲琅總覺得那些話是劉徹說的,因為這些話裡面帶著濃烈的漢武帝的影子。

    如果是曆史上的皇帝有誰更像一頭傳說中的龍,毫無疑問,劉徹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自私,多疑,暴戾,固執,冷酷無情卻又知人善任,豪邁,慷慨,目光長遠,澤被蒼生!

    雲琅把大長秋勸告他的話對霍去病說了,霍去病拿出離京遠途訓練的文書,向雲琅下達了全軍拔營離開驪山的軍令。

    沒有中軍府太中大夫的命令,騎都尉是沒有辦法離開駐地的,而超過百人的軍事調動,必須經過皇帝首肯。

    「我們就是去看看……」曹襄對暴跳如雷的長平如是說。

    「我們就是去看看……李敢對重新有了兄弟情誼的兩個哥哥如是說。

    「哦,我們就是去看看……」霍去病對中軍府的太中大夫如是說。

    「你覺得我們僅僅是看看而已嗎?」雲琅瞅著一手抓著遊春馬韁繩的的大長秋恨恨的道!

    「你們是在找死,騎著遊春馬去作戰的軍司馬老夫還是首次得見!去死吧!」大長秋咆哮一聲,就離開了這群不知死活的少年郎。

    一千三百人加上曹襄的三百家將部曲,共計一千六百人在第二天天還沒有亮的時候就帶著詛咒,或者祝福離開了營寨,向洛陽進發。

    路過雲氏的時候,梁翁,劉婆,紅袖,小蟲,孟家兄弟,站在門口目送家主離開。

    雖然傷感卻不淩亂,畢竟這只是一場軍事遠足而已。

    雲家現在有沒有雲琅其實一樣運轉,經過一年多的磨合,梁翁管理外事,劉婆管理婦孺,已經幹的很熟練了。

    送走了雲琅之後,雲氏的每一個人,立刻就忙碌起來了,眼看就要到孟春了,第一季春蠶就要開始吐絲了,蠶山需要盡快紮好,地裏的秧苗已經有一紮高了,又要開始除草了,澆水了。

    春日裏,雞鴨鵝的產蛋高峰已經到來了……農活如此之多,沒有人有閑工夫傷感。

    騎都尉軍中的少年,難得有機會離開京師,每一個人都顯得非常興奮,在每人都能分到一匹戰馬的情況下,一日就奔行了一百四十裏。

    前往臥虎地的道路並不算難走,始皇帝早在一百多年前為了方便攻趙,早就修建了一條寬大的馳道,只是多年以來未曾好好修繕,風吹雨淋之下,變得崎嶇不平。

    眼看就要過華山了,雲琅卻找不到潼關的影子,隱晦的問過霍去病之後才知道,這時候根本就沒有什麼潼關。

    一路上見到了無數的甲士正興衝衝的向臥虎地前行,看到了他們,雲琅才知道自己對這些少年羽林軍實在是高看了,僅僅是身形,還未長成的少年人如何能與那些壯年大漢相比較,即便是騎都尉軍中的那些長門宮衛,跟那些雄壯的漢軍相比也至少差了一個檔次。

    大漢軍中藏龍臥虎,高手輩出,據霍去病講,有身披重鎧可以揮重戈千次而面不改色者。

    也有身負百斤重物,奔行十裏依舊有力氣參與戰鬥者。

    有雙手投擲飛矛連環不斷,每一枝飛矛都能力透重甲者。

    也有身輕如猿猴,攀山,過關如履平地者。

    至於箭發連環,驍勇善戰者更是數不勝數。

    騎都尉也要參與奪寶,這在軍中並非什麼秘密,早就是長安這些年以來最大的一個笑話。

    每一支經過騎都尉馬隊的大軍,都用不懷好意的目光將這群少年人從頭到尾看一遍。

    好心一些的會大喊著要這群娃娃滾回長安去,好好訓練十年之後再來臥虎地找死。

    性情粗暴一些的,則會發出各種怪笑,看這群少年人如看已經長肥的牛羊。

    霍去病應對的很幹脆,掏出手弩一連射傷了三個口出不遜之言的北大營軍卒,這才讓那些捍卒們知曉了一個道理,眼前的這支軍隊雖然看起來如同弱雞,裡面卻全是功勳子弟,他們可以輕視,卻惹不起。

    下邽縣,地處渭河平原,以低矮丘陵以及大片平原為主,乃是京都向東最遠的一個縣治。

    臥虎地就在這裏,依靠青山綿延一百二十六裏。

    建元元年,也就是劉徹登基的那一年,大漢真正的主人竇太后為了長安的長治久安,也為了防止諸侯國趁亂進京,下令收縮京師防禦圈,將下邽縣以東廣大地區,包括赫赫有名的函穀關全部納入了弘農郡管轄,交給了地方郡縣屯守,將京師龐大的軍隊進一步收縮,全部部署在長安三輔左近。

    也就是因為這個緣故,下邽縣外的臥虎地成了諸侯王甲士能抵達的最遠區域,百人以上的甲士一旦過了臥虎地,就罪同謀反。

    臥虎地不單是大漢捍卒們爭奪寶物的戰場,更是諸侯王剝掉最後一層保護色的傷心地。

    「過了臥虎地,兩眼淚不幹,往前看,鬼門關,向後看,米糧川……」

    淮南王劉安坐在車上,瞅著起伏不定的綠色丘陵對身邊的梁王劉買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0-29 01:02 P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0-29 01:03 PM 編輯

第十二章 大王策

    「叔王何出此言?我等乃是大漢宗親,劉徹即便再不講道理,難道還敢扣留我們不成?」小梁王不屑地道。

    劉安呵呵一笑,親自執壺給劉買倒了一杯酒道:「叔王老了,想的難免會多一些,總是喜歡把事情向最壞的地方想,不像你們青春年少,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看事情總是要歡快一些。」

    坐在同一輛馬車裏的城陽王挪動一下肥碩的身體,看著馬車外面的甲士歎口氣道:「劉徹但凡能退讓一些,我們也不至於更他兵戎相見。」

    劉安苦笑一聲道:「你以為我們是在用五千甲士跟劉徹講道理嗎?我們是在用五千甲士的性命哀求劉徹,求他給我們一條生路。

    我的王兄啊,據我所知,劉徹此子自從十歲之後就沒有跟任何人講過道理,哪怕是他的太傅劉禰也只能按照劉徹的選擇給他講他愛聽的課業。對付劉徹,放棄尊嚴去懇求,要比威脅更有用。」

    城陽王譏誚的瞅著劉安道:「既然如此,王弟為何還要參與進來?五千甲士裡面可有你的一千部屬,不僅僅如此,你還派來了你淮南八駿中的第一人雷被掌軍,這可不像是你說的求饒啊。」

    劉安對城陽王的諷刺的話像是沒有聽見,瞅著馬車外面的臥虎地長歎一聲道:「這樣的比試不過是飲鴆止渴之計,以一隅敵全國本非明智之選,奈何我們每隔三年就要來送死一次,就像我們身上有一個永遠都無法癒合的傷口,遲早,我們的血會流幹的。」

    小梁王劉買皺眉道:「我們可以不幹。」

    城陽王冷笑道:「一旦你梁國兩百石以上的官員都需要由劉徹任命,屆時,我等不過是劉徹豢養在王宮的豬狗而已。」

    劉安苦笑道:「且熬著吧,看看還能熬多少年,總有一些人熬不住會主動出手,我們到時候再看風向……」

    城陽王很胖,可以說非常的胖,(野史記載這家夥有四百斤重)因此他乘坐的六匹馬拉的馬車也寬大無比,走在官道上,前面需要常備兩百民夫替他擴展或者填平道路。

    常有走齊地的商賈說,希望城陽王能夠每年入京一次,如此,關中到齊地之路當常用常新。

    三位王爵已經到了臥虎地,卻不能在這裏停留,朝廷派來的使者已經在下邽縣備好了儀仗準備迎接他們進京,早日與皇帝共敘親族之情。

    雲琅在小梁王的車隊中間看到了司馬相如,一年多不見,這個男子似乎變得更加偉岸且風采照人。

    同一時間,坐在沒有蓋子的馬車上的司馬相如也看到了雲琅,微笑著拱手施禮。

    曹襄用肩膀頂頂雲琅道:「你的連襟正在對你施禮呢,為何要裝作看不見?」

    雲琅面無表情的道:「這件事你準備說多久?」

    曹襄賤兮兮的挖挖鼻孔道:「先來三十年,如果三十年後我還沒死,再繼續。」

    「賤人!」

    雲琅恨恨的咒罵一聲,也拱手向司馬相如還禮。

    說起來,司馬相如的能力還是很強的,安撫,幫助如同劉買一般心懷悲憤的王侯不是一個容易的事情,這家夥在小梁王王府裏擔任屬官雖然只有一年半的時間,卻非常的受劉買尊敬。

    就是因為有司馬相如從中斡旋,劉買跟皇帝劉徹之間的關係才沒有變得更壞。

    見到司馬相如,雲琅也就不由自主的想起卓姬。

    那個女人去了蜀中之後就再無音訊,同時沒有音訊的還有平叟這只老狐狸。

    去卓氏冶鐵作坊也探聽不到她們的消息,唯一令雲琅感到安慰的是,十天前收到了平叟從蜀中運送過來的春茶。

    茶葉來了,卻沒有信箋……

    劉安看到了騎都尉的戰旗,轉過頭對劉買道:「連一些未成年的娃子們也來奪寶了。」

    劉買冷笑一聲道:「自尋死路!」

    城陽王笑道:「該有一點賞賜的,不把他們的眼睛弄紅了,到時候本王擔心他們不敢衝上去!」

    說著話,抬手敲敲一座金鐘,喊進來一個內侍,吩咐一聲,那個內侍就打開一個箱子,從裡面抓了一把金錢朝路邊的騎都尉隊伍裏撒過去大喊道:「王賞!騎都尉接著。」

    霍去病不動如山,任由金錢掉在身上,然後跌落,雲琅探手抓住一枚金錢瞅了瞅,有些羨慕,城陽王確實有錢,隨手散出來的錢也是真正的金錢,不是銅錢。

    鑒定完金錢,又隨手丟掉,這時候可不能壞了霍去病的氣勢。

    不動如山的不僅僅是霍去病,騎都尉其餘軍卒也巋然不動,內侍沒有看到自己期待的一幕,不由得有些憤怒。

    又撒出一大把金錢大叫道:「拿著,你們這些破落戶,王給的賞賜你們竟然敢讓他掉在地上。」

    霍去病擺頭避開一枚飛過來的金錢,臉上已經有了怒色,手放在戰馬脖頸皮囊裏的短矛上。

    雲琅很確定,只要那個內侍再敢撩撥一下霍去病,他很可能會遭殃。

    「一顆珠子,我賭那個內侍會死!」曹襄悄悄地在雲琅耳邊道。

    「不用賭,去病已經把短矛丟出去了,全軍戒備!後退!」

    雲琅眼看著那個內侍氣急敗壞的指著霍去病罵賊球囊的,然後,霍去病就很自然地將手裏的短矛丟出去了。

    不到兩丈的距離,精鋼短矛才脫手,就刺進那個囂張的內侍胸膛,將他牢牢的釘在馬車上。

    城陽王的護衛甲士蜂擁而至,雲琅大喊全軍戒備,都不過是頃刻間的事情。

    甲士高舉大盾將馬車與騎都尉隔離開來,高舉大盾的甲士猛地向後退縮一步,一排舉著長戈的甲士脫陣而出,一步步的向騎都尉逼近。

    距離太近,不利於騎兵,雲琅在大喊一聲之後,霍去病就調轉了馬頭,隨著大隊在弩軍的掩護下緩緩後退。

    精鋼短矛刺穿了內侍的身體,也同樣刺穿了馬車車廂,兩寸長的矛尖帶著血跡,出現在三個王的面前。

    不論是劉安,還是劉買,抑或是城陽王都沒有多少吃驚的意思,劉安探手撫摸一下矛尖道:「武器不錯!」

    城陽王笑道:「我現在該發怒還是該大度的一笑了之?」

    年輕的劉買笑道:「我們只有兩百九十七個甲士,不一笑了之又能如何?不過,您的國相應該去找劉徹的使者,交涉一下。或許劉徹能賠償您幾個錢。」

    劉安也笑道:「劉徹的小走狗也敢對三位大王下手,這樣的事情應該傳揚一下,您不妨說的嚴重一些。

    另外,也不要表現的這麼臨危不懼,流點眼淚,慘叫兩聲更好!畢竟,這裏看熱鬧的人多,傳出去也能讓別的大王更加害怕一些。」

    城陽王劉喜點點頭,重新敲擊一下金鐘,又有一個內侍跪在馬車門前,劉喜輕聲的吩咐兩聲。

    頃刻間那群舉著大盾的甲士身後,就傳來淒慘至極的哭聲。

    正在與甲士對峙的雲琅突然聽到淒慘的哭聲,就對霍去病道:「你把人家弄哭了。」

    霍去病怒道:「不要說話,繼續向後退,我們打不過這些甲士。」

    雲琅重新審視一下距離他只有七八丈遠,並且繼續逼近的甲士,連連點頭道:「全部身披鐵鎧,我們確實啃不動,不過,他們跑不快,我們再走的遠些。」

    雲琅很希望這些甲士能夠繼續追擊他們,如果能繞過那邊那個山根就更好了,只要他們敢過來,雲琅就敢用鐵臂弩把這些人弄死,然後剝下他們身上的鐵鎧,那東西在大漢實在是太稀少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0-30 11:47 AM

第十三章 差距

    當年劉邦奪得天下之後,學習周武王將天下分給了自己的直係血親,他希望這些直係血親能夠跟皇帝一起來護衛劉氏天下。

    他甚至對自己最忠心的不下蕭何說,即便諸侯王造反,奪得了天下,而天下依舊姓劉,他的陵墓一樣會有人祭祀。

    這明顯就是我死之後哪管他洪水滔天的心態,更是家天下的開始。

    很明顯,他的後代劉徹對此有不同的看法。

    按照最初的大漢典籍規定,諸侯國的稅賦歸諸侯王、有鑄幣權,郡縣官吏歸諸侯王轄製,諸侯王有自己的衛隊、並且可以指揮王國轄下的郡縣軍隊。

    這一切讓劉徹這個對權力有著無窮貪慾的人難受至極,想方設法的要改變這種局面,最終達到大權獨攬的目的。

    臥虎地的紛爭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大背景下出現的。

    當初城陽王一個小小的炫耀,送禮的舉動,被皇帝稍微改換了一下,就變成削弱王國的一種有效手段。

    甲士,重點就是甲士。

    在大漢,只有部曲長以上的人才能稱之為甲士,因為他們身上覆蓋著皮甲,他們在戰場上的生存能力遠超一般軍卒,乃是帝國最強悍武力的象徵。

    後來,隨著戰爭越發的殘酷,國家越發的富裕,皮甲變成了防禦力更加高的鐵鎧,大漢軍中,身披鐵鎧的人也從部曲長擴散到了伍長什長一級,即便如此,諾大的北軍大營,鐵鎧武士也不超過三萬人。

    每隔三年,皇帝就會收割一次諸侯國的甲士,他不願意讓諸侯國積累更多的站立強悍的甲士,即便要付出一定的犧牲,這也比諸侯國甲士如雲的場面要好的多。

    低沉的號角聲傳來,追擊霍去病的執戈甲士停下腳步,前隊變後隊,秩序井然的向本陣退卻。

    雲琅非常的失望,他已經在淺淺的土層裏埋下了繩索,一旦這些甲士衝過山腳,他就準備用這些突然拉緊的繩索絆倒甲士,然後活捉他們,剝掉他們身上的鐵鎧……

    一個持戈甲士突然停下腳步,大聲對霍去病吼道:「王曰:浮滑小兒殺我內侍寵臣,此事必不與衛青幹休!」

    曹襄瞅瞅腳下埋繩子的地方,又看看遠去的執戈甲士,非常的不甘心。

    李敢抽出刀子道:「要不,我去把他們引過來?」

    霍去病搖頭道:「沒機會了,剛才是最好的機會,再來,就是我們無理了,攻擊藩王,走到哪裏都不好交代。」

    曹襄瞅著被甲士簇擁著離開的藩王,低聲道:「我們惹不起那五千鐵甲,難道還惹不起這三百個甲士嗎?」

    雲琅踢了曹襄一腳道:「你能不能想點好主意?陛下是不喜歡藩王,可是還沒有放任到任由我們幹掉藩王的地步。

    也就是因為我們對他們造不成威脅,人家才允許我們靠近,要不然,那些甲士早就開始驅趕我們了。」

    「小子們,膽子再大一點就好了,可惜了!」一個粗豪的聲音從頭上傳來。

    雲琅等人趕緊朝山包上看去,只見一個彪形大漢,手裏提溜著兩個用力掙紮的騎都尉少年,似笑非笑的瞅著他們。

    霍去病見不下被人活捉,大怒,催動戰馬就上了高坡,不由分說手裏的長矛就捅了出去。

    壯漢大笑一聲,提起一個軍卒迎著霍去病的長矛送了過去,霍去病連忙收回長矛,卻看見那個大漢竟然將他的手裏的少年軍卒朝他丟了過來。

    少年軍卒倔強地咬著牙齒不做聲,霍去病見來勢甚急,只好丟掉手裏的長矛,探手捉住同伴,胯下的烏騅馬猛然受力,昂嘶一聲,向後連退兩步才穩住身形。

    壯漢見霍去病接住了少年軍卒,大笑一聲道:「還不錯,再還你一個。」

    說著話,另一個少年人也被他丟了過來,霍去病鬆手丟下接住的少年人,探出手臂再次去接另一個部下。

    壯漢大笑,身體隨著丟出去的少年人糅身而進,張開蒲扇大小的爪子惡狠狠的抓向霍去病。

    他的手剛剛探出去,忽然聽到一聲弩箭的嗡鳴聲,臉色大變,前衝的身體,撲倒在地,即便如此,他的耳邊也一陣陣的發燙,探手在臉上一模,居然摸了一手的血。

    怪叫一聲,身體在地上連續翻滾,兩個起落之後,就已經藏在一顆巨大的柳樹後面,小心地朝弩箭飛過來的地方張望。

    霍去病放下接住的部下,重新拿起插在地上的長矛衝著柳樹後面的壯漢吼道:「連蟄,你給老子滾出來!」

    壯漢連蟄緊張的朝四面張望,剛才那兩支弩箭真的嚇壞他了,其中,第一支弩箭絕對是奔著他的腦袋去的,他雖然身披重鎧,卻不敢指望重鎧能夠攔住那支弩箭。

    就在剛才,他看的很清楚,從他耳邊擦過的那支弩箭,整枝箭都鑽進黃土裡面去了,這樣的力道之下,他不認為重鎧能夠攔得住。

    「霍去病,弩車不是你們這支三流軍隊該有的東西,你就不怕陛下降罪嗎?」

    連蟄話音未落,又有一支弩箭重重的紮在柳樹上,入木半尺有餘。

    連蟄小心地將身體藏好,揚聲道:「霍校尉,都是軍中同僚,不用硬要看某家出醜吧?」

    曹襄從山腳下緩緩走上來,瞅著;連蟄笑道:「你羞辱我騎都尉,這已經不是私仇可以比擬的,連大統領,你在北軍跋扈也就是了,羞辱到我騎都尉,只能怨你命不好。」

    連蟄笑道:「一場玩笑而已,侯爺不用在意吧。」

    曹襄停下腳步笑道:「好了,弓弩手終於到了你的後面,耶耶還是離你遠一些,免得被你活捉。」

    曹襄見霍去病似乎又找連蟄單挑的想法,連忙又道:「去病,能智取就莫要力敵。」

    霍去病搖頭道:「此人乃是北大營五部中的第一猛士,雙臂有千斤之力,我不是他的對手。」

    連蟄笑道:「不如你讓開道路,我們就此別過如何?」

    霍去病又對曹襄道:「此人乃是軍中出了名的心胸狹窄,眥睚必報的性情更是赫赫有名,今日放他離開,來日一定會複仇,因此,放它不得!」

    曹襄皺眉道:「殺自家手足不好吧?」

    雲琅的聲音自草叢中傳過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殺之,就說是被城陽王所殺。」

    雲琅話音剛落,連蟄就怒吼一聲,雙手護住頭臉,蠻牛一般的從柳樹後面衝出來,兩個軍卒挺著長槍刺過去,連蟄雙臂用力,夾住長槍,稍微一用力,就將兩個不肯放開長槍的少年人連人帶槍一起丟了出去。

    弩弓機括激發之聲狂響,連蟄雙手抱頭,竟然把全身縮成一個肉球一骨碌從山頂就滾落了下去。

    雲琅提著鐵臂弩自草叢中走出來,瞅著一溜煙逃走的連蟄笑道:「跑的真快,真不甘心啊,好想一箭射死他。」

    曹襄冷哼道:「既然想弄死他,剛才為何故意射偏?」

    霍去病看著跑遠的連蟄歎息一聲道:「走吧,向北三十紮營。」

    一日之間見識了兩種不同風格的悍勇,這對騎都尉的打擊很大,不論是城陽王部屬整齊劃一一往無前的氣勢,還是連蟄動如脫兔的驚豔,都讓這些少年人感到了極為沉重的壓力。

    霍去病猛然站立在戰馬上,面對自己的部屬大聲嘶吼道:「再給我們三年,定教這天下猛士皆拜伏在我們腳下!」

    雲琅,李敢,曹襄立刻接話吼道:「頂讓校尉如意!」

    其餘少年也立刻跟著怒吼,小小的山穀裏頓時迴盪著騎都尉部屬的誓言。

    一個上了年紀的長門宮衛拱手道:「校尉,我等已經多年不曾上戰陣了,即便如何訓練也不足以成事,不若請校尉稟報阿嬌貴人,準許末將等人挑選家中子侄前來應役如何?」

    霍去病看著那個長門宮衛道:「定讓你等如願!」...<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0-30 11:49 A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0-30 11:50 AM 編輯

第十四章 另闢蹊徑

    長門宮衛們看的很清楚,不論是霍去病還是曹襄,李敢都有著遠大的雄心壯誌。

    在大漢國,有雄心壯誌的人一般只會有兩個下場,一個是大富大貴,另一個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不過,人們一般都會忽視死無葬身之地這個事情,因為,死掉的人只會死在外面,活著,享受榮華富貴的人,卻每天都會出現在他們的眼前,用各種奢華的生活方式來讓那些膽怯過的人痛悔三生。

    長門宮衛也算是見多識廣之輩,既然跟著霍去病這些人有可能博取一個馬上富貴,為什麼不把這個機會讓給他們最有出息的孩子呢?

    長門宮衛們的年紀已經不算小了,在大漢,超過三十五歲已經可以自稱某家,或者老夫,他們中間的很多人,已經是一個或者兩個孩子的爺爺了。

    除非沒有子嗣,但凡有子嗣的長門宮衛,這時候對自己的考慮已經不多了,更多的是在為自己家族的將來做安排。

    說起來可能很可笑,實際上,在大漢,能平安活到五十歲的男人已經算是高壽。

    長門宮衛們從主將那裏得到了一個肯定的回答,懸在心頭最大的一塊石頭落地了。

    其中一個年長一些的宮衛上前低聲對霍去病道:「校尉有所不知,那連蟄以前是陛下藏武庫的丁目,此事極為機密,知者寥寥無幾。此次前來,似乎有考校之意,並非簡單的飛揚跋扈。」

    霍去病拍拍老兵的肩膀,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大軍深入臥虎地,雲琅不由得暗自感慨,此時的關中平原,依舊算是一個地廣人稀之地。

    臥虎地其實算得上是一片水草豐茂之地,低矮的丘陵之間溪水潺潺,只要稍加改造,就是一片樂土。

    在臥虎地崎嶇的道路上又走了兩天,騎都尉就被一群不怎麼會說漢話的胡人給攔住了,不許他們繼續前行。

    此地,已經是他們早就設定好的戰場了。

    城陽王的部屬已經在這裏停留了三天,在這三天裏,他們在臥虎地已經構築了一個堅固的城寨,遠遠望去,不高的山包上滿是鹿角丫杈,到處都是阻擋騎兵前進的坑道與羈絆。

    諾大的城寨如同一只巨大的刺蝟。

    山不算高,卻深得居高臨下深意,山下就是兩道水量充足的泉水,僅僅從這一點就能看出,這些甲士在淮南八駿之一的雷被統禦下,準備死守這座城寨。

    「以前都是野戰的,這一次怎麼就變成攻城戰了?」曹襄不解的問道。

    雲琅歎口氣道:「城陽王,梁王,淮南王不怎麼服氣啊,估計是以前損失太慘重了,這一次,他們下定了決心,要讓陛下付出沉重的代價。

    你只要看看率先出動的人是長水校尉的屬下,就該知道,陛下也很清楚局面,準備先讓胡人幫著北大營的將軍們消耗這些甲士的實力。

    看樣子,陛下已經做好流血的準備了。」

    李敢不解的問道:「什麼樣的寶貝,值得這麼多精兵悍將為之流血廝殺?」

    霍去病歎息一聲道:「怪不得我舅母,大長秋,你兄長都不許我們參與奪寶。

    這裡面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這一次貿然出來,確實是我們犯了輕率地毛病。

    不過也沒什麼,如果有得,我們就去爭取,如果形勢不妙,我們就溜之大吉。」

    曹襄苦笑道:「如果什麼都拿不到就灰溜溜的回去,豈不是會被人家笑話?」

    雲琅怒道:「打仗就跟賭錢是一個道理,不賠就算是賺到了,你怎麼敢要求這麼多?」

    霍去病用馬鞭指著營寨外的溪水道:「現在,那些胡人應該已經開始截斷水源了。」

    雲琅瞅了一眼那座簡陋卻充滿暴力美學的城寨,皺眉道:「這座城寨算不得大,如果雷被手中真的有五千人,應該不會把所有人手都安置在這裏。」

    李敢道:「從兵法上來看,將所有兵力都放置在城中,這不是一個好辦法,城外一定會有一支遊騎,專門負責在敵人攻城的時候從側翼攻擊敵人。

    如果把全部兵力都放在城寨裏,這種沒有後援的城寨,守不了多久的。」

    霍去病點點頭,瞅瞅自己的部下道:「我們距離戰場還是太近了,我很擔心那些神出鬼沒的遊騎會偷襲我們。

    無論如何,我們看起來都像是一群送死的羔羊。

    向後退一點吧,別讓我們成了雷被立威的靶子,他娘的,這裡面就我們最弱。」

    雲琅深以為然,來到了戰場才知道戰場就不是一個好地方,即便這裏陽光明媚,春意融融,只要變成戰場,立刻就讓人覺得陰風測測。

    騎都尉最拿手的自然是修建營寨,在過去的那個冬日裏,他們們親手修建了自己的駐地,親手修建了一座兵營,糧倉,還有無數的工事。

    雲琅覺得左邊那座長滿鬆樹的山包就是一個很不錯的駐地,只要把鬆樹砍光,再用鬆樹來製作寨牆,就能快速的弄好一個不錯的城寨。

    騎都尉裏別的東西都缺少,唯獨不缺少的就是工具,只要工具趁手,一千五百人幹起活來很麻利,僅僅用了一個下午,他們就把山頭上的鬆樹全部砍倒,再用鋸子將粗大的樹幹全部鋸成一丈半高的木料,然後密密麻麻的並排埋在最外圍。

    軍卒們砍樹的時候是有選擇地砍的,如此一來,將那些木料跟大樹相連接,用不著埋得很深,一道堅固的牆壁就出現了。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這座城寨已經完成了兩成。

    雲琅坐在一個大叔墩子上對目前的進度很滿意,再有一天時間,城寨的外牆就會成功。

    最難熬的就是今天晚上,天知道雷被會不會來偷襲城寨,畢竟,這座城寨比雷被的那座城寨要高一些,如果有弩車,居高臨下,應該能威脅到雷被的城寨。

    所以,雲琅準備連夜動工……

    三更天的時候,雲琅睡醒了,揉著眼睛出了帳篷,帳篷外面還未成形的城寨被燈籠火把照耀的如同白晝,霍去病,曹襄,兩人穿著鎧甲,守在南北需要守衛的巨大缺口上,看不到半點疲憊的意思,這是預留的城寨大門!

    城寨的外牆,已經成型了大半,看來到了天亮,最多到中午時分,這座營寨就會初具規模。

    幾十個軍卒正在缺口上製造營寨大門,巨大的鉸鏈被他們裝在碗口粗的鬆木上,固定大門的是兩顆足足有一抱粗的大樹,有這樣的樹木當柱子這座大門應該會很結實。

    霍去病見雲琅出來了,就起身回到帳篷裏睡覺去了,而李敢也接替了曹襄,負責守衛的軍卒也開始換班,只有那些搶修城寨的軍卒依舊忙碌個不停。

    這是一個沒有月色的夜晚,除過燈火通明的工地,外邊黑漆漆的,雲琅總覺得外面似乎有人在偷窺。

    這種沒有安全感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右邊的雷被大營除過幾個依舊熊熊燃燒的火把,死一般的寂靜。

    「照明的火把向外擴撒百步!」

    雲琅對守在身邊的親衛道。

    親衛是一個年紀很大的長門宮衛,他小聲的道:「外面的荒草裏可能會有敵人的細作,司馬,不如我們往外射火箭,點燃那些荒草算了,屬下看過了,那些荒草半幹半濕,新的荒草還沒有長高,外面全是幹的枯草,一點就著。」

    雲琅瞅瞅外面,小聲道:「會不會把我們自己給燒了?」

    長門宮衛笑道:「現在是南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0-31 08:13 AM

第十五章 胡騎

    騎都尉軍中最多的武器就是箭!

    因為有雲家的小型冶鐵作坊,軍卒們將原先的羽箭拆分開來,換上新鑄造的箭頭,再重新裝配後面的平衡羽,兩枝原先的羽箭勉強能製造一根新式羽箭。

    以前的三角形箭頭,變成了更加鋒利的三稜錐模樣,破甲的功效更加的強大,即便增加了羽箭的重量,減少了射程,軍卒們也喜歡用這種威力更大的新式羽箭。

    至少,中了這種新式羽箭的敵人,不會背著羽箭繼續向他們衝鋒,一旦中間,三稜形的箭頭就能迅速的放幹他們的血。

    為了方便作戰,騎都尉的羽箭被分成了很多種類,其中一種,就是磷火箭!

    這種箭的箭頭平日裏都被竹管跟膠泥密封的嚴嚴實實,一旦要使用了,就拔掉竹管,快速的將羽箭射出去,羽箭在空中飛行的時候就會自動燃燒,點燃羽箭上的油脂最終變成一枝火箭。

    雲琅下令之後,百十枝火箭就被發射了出去,落在一箭之地,百十枝火箭如同百十枝火把在夜色中放出明亮的光,很快就點燃了周邊的野草。

    十幾個黑影自草叢中爬起來,然後就飛快的遁入了黑暗中。

    雲琅沒有要求軍卒們向那些黑影射擊,他放火箭的目的,就是想趕走那些覬覦營寨的敵人。

    荒原上的野草燃燒了半個晚上,可能是製造了很多濃煙的緣故,潮濕的水汽與濃煙混合之後,在清晨時分,山穀裏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天亮的時候,軍寨的大門終於在一百多人齊心協力的勞作下,穩穩地立起來了。

    騎都尉也終於有了一個比較安全的堡壘。

    昨晚的野火燒光了野草,也燒燬了一些灌木叢,現在,只要坐在營寨裏的大門口,就能看見左邊山頭上的雷被大營,如果站在特意豎立起來刁鬥上,就能俯視整個雷被軍營,能看清楚他們的一舉一動。

    天亮之後,另一隊軍卒休息夠了,他們就開始在軍寨外面挖很深的壕溝,因為有鐵鍬的緣故,挖壕溝對軍卒們來說並不算艱難,尤其是在這片黃土高坡上。

    軍卒們在營寨的高處用一些樹木的邊角料修建了一個大平台,平台上還搭建了一個簡陋的棚子,棚子上面覆蓋了一層黃土,即便在下雨,棚子地下也非常的幹燥。

    李敢用炭火烤著弓弦,這就是弓箭的壞處,牛筋,牛皮索一旦遇到潮濕的空氣,就會變軟,變的鬆弛。

    這個狀況對漢軍來說還不算嚴重,對於長水胡騎來說就會造成非常大的困擾。

    遊牧民族的關係,他們身上的裝備也大多來自牛羊,皮甲,皮索,牛角弓,在濕乎乎的空氣中,都發生了本質的改變,尤其是皮甲,一旦被濕空氣泡軟,防禦能力最多能下降六成之多。

    曹襄想要喝酒,見霍去病臉色不善,就把剛剛掏出來的酒壺又塞回懷裏,笑嘻嘻的對雲琅道:「這雨水一時半會停不了,我們有幹燥的地方睡覺,那些胡人就慘了,牛皮帳篷見水就會發脹,住在帳篷裏,跟住在牛肚子裏一樣,慘啊。」

    雲琅吃掉一塊餅笑道:「我們馬上就要沒有營寨了。」

    曹襄怒道:「這是為何?先說清楚,我可不打算把軍寨給那些胡騎,誰來說都不成。」

    雲琅瞅瞅曹襄道:「是我派人去跟長水胡騎說的。」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

    李敢張嘴打了一個哈欠道:「看在一百二十匹戰馬的份上,我願意住進牛肚子。」

    「你拿營寨去跟胡騎換馬了?」

    「那是自然,昨天你也看見了,我們能打得過誰?既然打不過,也搶不來戰馬,我們就只好交換了。」

    曹襄看著霍去病擔心的道:「你答應了?」

    霍去病咬著手裏的大餅道:「我們缺馬,非常的缺,胡騎是大漢軍隊中戰馬最多的地方,而且,他們還有自己的牧場,用一百二十匹戰馬交換咱們的營寨,我覺得挺好。」

    「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繼續修建營寨了,看看能不能跟別人再換一些好東西。

    如果可能,雲琅還打算跟雷被換東西呢。」

    「我們是來搶東西的!!」

    「你確定能搶到?」

    「好像有點難。」

    「反正我們的目標是戰馬,只要目的達到了,怎麼達到的就不重要了。

    人家胡騎一人三馬,我們一人一匹駑馬還不能保證,沒有馬我們就沒法作戰。」

    曹襄見霍去病,雲琅,李敢全部都同意用營寨換馬,也只好點頭同意,誰讓騎都尉現在正處在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時候呢。

    至於打仗,曹襄在衡量過形勢之後,也沒了堅決作戰的決心。

    這裏不是國戰的現場,更不是跟匈奴作戰的戰場,不管誰殺死誰,死的都是大漢的甲士,這也是他們對於拚死作戰沒有多少興趣的真正原因所在。

    用營寨換戰馬的主意是雲琅昨晚想到的,那些逃跑的探子中間,不但有雷被的人,也有胡騎的探子,甚至還有北大營,細柳營的人馬。

    雲琅選在這個地方修建營寨,眼光很好,一下子就把雷被居高臨下的軍事優勢給抵消掉了。

    作為進攻方,不用像雷被一樣考慮水源問題,因此,他可以將營寨建在最高的山上。

    早飯過後,胡騎的人就來接收營地了。

    這也是雲琅第一次近距離好好地觀察異族人,上一次遇見匈奴只有亡命的廝殺,那時候的雲琅眼中根本就沒有什麼人……他只想砍倒殺死眼前任何一個會動的生物。

    曹襄瞅著那隊一言不發的軍隊來到營寨口,小聲對雲琅霍去病,李敢介紹道:「高祖時期,匈奴破東胡,東胡人因此星散,據說一部分去了烏丸山,也就成了今日的烏桓人,另一部分被匈奴人驅趕進了右北平,被文皇帝收攏,組成了胡騎校尉,為我大漢征戰。

    幾十年下來還算忠瑾,作戰也不甘人後,陛下為了獎勵這些胡騎,特意給他們去掉了胡騎之名,賜名長水。

    為首的胡人,名叫轄竭,乃是長水校尉軍營中的頭號猛將,據說雙臂有千斤之力,可以生撕虎豹,一會打交道的時候注意一點,胡人最是無信,必須要先交馬,然後騰營地。」

    轄竭帶著胡騎來到軍營前,瞅瞅霍去病,雲琅等人並不說話,而是重重的一腳踹在門柱上,粗大的門柱巋然不動,轄竭反而被這棵長在地裏去掉枝幹的大樹震得連連後退,差一點一屁股坐地上。

    引的騎都尉營中軍卒哄堂大笑起來。

    轄竭卻不以為意,反而走近霍去病用極為標準的漢話道:「軍寨很結實。」

    雲琅受不了這些人身上散發的濃烈腥膻氣,換了一個方位,也不說話,靜靜的看霍去病與胡騎打交道。

    「一百二十匹戰馬,只要給我,這座軍寨就是你們的。」

    霍去病沒有客套,直奔主題。

    轄竭點點頭道:「很公平,先讓我看完軍寨之後,你會得到你想要的戰馬。」

    雲琅知道霍去病很討厭談生意,就上前一步,肅手邀請轄竭進軍寨參觀。

    隨轄竭進入軍寨的共有六個烏桓猛士,才進軍寨,他們就嘰裏咕嚕的說著外國話,似乎有些興奮。

    轄竭見雲琅在一邊笑著看他們,就結束了說外國話,指著另一個山包上的雷被軍寨道:「一千兩百步?」

    雲琅點頭道:「一千三百二十步,超出了一般弩車的攻擊範圍,除非你有十二石弩車,那座平台可以放置弩車,居高臨下,可用的戰術很多。」

    轄竭又指著木牆外面的壕溝道:「據馬?」

    雲琅點頭道:「壕溝深六尺,寬一丈,戰馬一躍不能過,即便有快馬縱越,牆下也只有三尺之地,沒有立足的空間,目前還未成型,想要全部完工,還需兩日!」

    轄竭搖頭道:「我們是來進攻的,不是來防守的。」

    雲琅笑道:「既然如此,軍寨中的防衛手段我就不一一解說了,只要將軍把戰馬給我們,這座營寨就是你們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0-31 08:15 A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0-31 08:15 AM 編輯

第十六章 艱難的生意

    自從這個高鼻深目灰眼珠黃頭髮的家夥露出猥瑣笑容的那一刻,雲琅就知道這筆生意可能沒有他想的那麼容易。

    「大漢皇帝說,本軍乃是大漢禁軍,我們難道不該是袍澤嗎?」

    轄竭笑著拱手,禮儀周祥。

    雲琅笑道:「一百二十匹戰馬交給我們,這座營寨就是你們的。」

    轄竭又道:「烏桓部位大漢國東征西討六十年了,期間戰死的部族猛士比這山上的樹木還要多,流淌的猛士血可以彙集成湖泊,大漢皇帝曰:能!曰:忠,曰:勇,如此,還比不上一座倉促間建立的軍寨嗎?」

    雲琅笑道:「給我一百二十匹戰馬,這座軍寨就是你們的。」

    轄竭站直了身子,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冷冷的看著雲琅道:「我烏桓一族不擅長交易,每一次跟漢人做交易,都是我們吃虧……」

    面對轄竭的血盆大口以及滿嘴的黃板牙,雲琅如同複讀機一般道:「給我一百二十匹戰馬,這座營寨就是你們的。」

    轄竭憤怒至極,一拳砸在一個木樁上怒吼道:「我們即便為大漢流淌再多的血,你們也不會把我們當做袍澤看,我們依舊是你們可以隨意宰割的牛羊,是嗎?」

    雲琅笑道:「你們可以不要,可以試著自己修建一座軍寨,那樣,就沒有人跟你要戰馬了。」

    轄竭笑道:「好一個固執己見的少年人,我的族中為何沒有你這樣的好少年。

    好吧,你贏了,等我們回到長安,你會拿到屬於你們的一百二十匹戰馬。」

    雲琅依舊笑道:「不,給我一百二十匹戰馬,這座營寨就是你們的。」

    轄竭皺眉道:「少年人,我已經答應了。」

    雲琅笑道:「我也說過了好多遍了,有馬,你們有營寨,沒有馬,你們就沒有營寨。」

    轄竭大怒,大叫一聲,握著一雙巨大的拳頭,就向雲琅走來。

    雲琅的眼神冷冰冰的,輕輕揮揮手,只聽「嗤」的一聲,一枝鐵羽箭就鑽進了轄竭腳下,三尺長的鐵羽箭,入土兩尺有餘,外面僅僅露出一截箭尾。

    轄竭猛地停下腳步,看著雲琅道:「我不信你敢將弩箭射在我的身上。」

    雲琅皺眉道:「你可以試試!」

    轄竭沒有前進,而是看著天空讓雨水落在臉上,淒婉的道:「胡人之命賤如狗,看來匈奴人說的是對的。」

    雲琅背著手,平靜的瞅著轄竭道:「以匈奴人高傲的性子,他們一般不會說這種話,如果硬要我猜的話,我覺得原話應該是東胡之人賤如狗。

    你們為大漢血戰,大漢也為保護你們犧牲了無數好兒郎,不要把自己說的那麼高大,別以為大漢國欠你什麼,如果你覺的你的族人喜歡住在烏丸山還是喜歡住在右北平?

    我們正在進行的是一場公平的交易,談不到誰欺負誰,我聽說烏桓人向來豪爽,長安市上為博美人一笑一擲萬金面不改色。

    更把自己族人的性命看的比金子還要珍貴,從你的身上,我沒有看到烏桓人的豪闊,也沒有看到烏桓人珍惜族人生命的舉動,只看到一個一心想要佔便宜的無賴烏桓人。

    請離開我們的軍寨,你要是覺得我們在故意盤剝你們烏桓人,你可以看看我們是怎麼把這個營寨賣給北大營或者細柳營的兄弟們的。」

    轄竭四處看看,指著不遠處的高台道:「你的弩車很多嗎?」

    雲琅淡淡的道:「不算多,留下你們六人,沒有任何問題。」

    轄竭瞪著雲琅,揮手讓一個族人出了營寨,曼聲道:「希望你們能保護好這些戰馬。」

    說完話就徑直去了中間的木屋,重重的關上門,再也沒有出來過。

    一百二十匹戰馬被卸掉了馬鞍子,擠在營寨門口,霍去病坐在馬上,親眼看著戰馬被部下拉走,親眼看著部下搬空了營寨,這才跟李敢二人,下了山坡。

    雲琅沒工夫看烏桓人進駐軍寨,騎都尉沒了軍寨,自己也就沒了安身之地,好在不遠處就是一個高大的土崖。

    這裏的黃土非常的厚實,不算軟,也不算硬,用鐵鍬加上鋤頭,很輕易的就能在土崖上挖出一個又一個不算大的窯洞。

    日落時分,所有的軍卒跟戰馬又有了一個簡陋的安身之所。

    雲琅疲憊極了,同樣疲憊的還有霍去病,李敢,跟曹襄,至於那些挖了一天窯洞的軍卒們,更是在匆匆吃了一頓簡陋的晚飯,就進了窯洞休息。

    春日的雨天,還是有些寒冷,雲琅,霍去病四人圍坐在一堆篝火邊上,一個看著一個,都沒什麼心情說話。

    霍去病最終打破了沉悶,笑了一下道:「才來了兩天,我們就弄到了一百二十匹戰馬,是一個好的開端。」

    曹襄打量一下居住的窯洞搖頭道:「我們不能總是依靠修建營寨來賺戰馬。

    阿琅,你不會明天又把我們居住的這個地方也給賣了吧?」

    雲琅強撐著坐起來,背靠在窯洞牆壁上道:「如果有人肯用戰馬來換,我會這麼幹的。

    你不知道,我們騎都尉事實上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了,糧秣不缺,剩下的我們什麼都缺啊。

    將士們苦苦訓練了一個冬天,我們積累的物資就被消耗了大半,不說別的,僅僅是給將士們配備足夠的衣衫,去病已經仗著大將軍的勢,從中軍府要來了騎都尉四年的麻布配給。

    也就是說,兄弟們夏日的穿著,現在都沒影子呢。

    軍中的藥材,武械,鎧甲,戰馬的豆料,馬鞍,肚帶,籠頭,一個個看起來不起眼,一旦數量多了,消耗就非常的驚人。

    弟兄們訓練的艱苦,又不能從嘴上節省,還有我們私下裏給兄弟們貼補了一點俸祿,就把積存的錢糧消耗了七成。

    如果不是窮瘋了,你以為去病來這裏做什麼?」

    曹襄瞅瞅手裏的餅子詫異的道:「我們不缺錢啊……」

    話音剛落,就看見雲琅跟霍去病一起惡狠狠地看著他,連忙改口道:「好吧,我去聯係細柳營的人,問問他們要不要這這些土窯洞。」

    霍去病見曹襄想要離開就沉聲道:「坐下吧,不急於一時,現在,我們該好好地規劃一下,看看能不能弄到更多的戰馬,有了戰馬,其餘的麻煩我們慢慢解決。

    雲琅苦笑一聲道:「你們看著吧,這場仗可能要打很長時間。

    雷被這家夥一來到臥虎地就修建營寨,這是擺明了打算據城而守,是要跟各路趕來奪寶的大漢甲士死磕。

    我甚至懷疑,這家夥準備用這座營寨,以及麾下的五千鐵甲讓大漢國吃一個前所未有的苦頭。

    我們現在不能急,戰事還沒有開始,如果我們自亂陣腳,後面的事情也就不必做了。

    我覺得我們還能做的,有兩點,一個是給那些鐵甲軍提供飯食,一個是救助傷兵,好讓他們專心作戰。

    這樣一來,我們在雷被戰敗之後就能分到一些戰利品,然後再用這些戰利品換取戰馬跟鐵鎧。」

    李敢瞅瞅手上的餅子哆嗦了一下道:「你不會在兩軍陣前賣燒餅吧?」

    霍去病笑道:「如果能用燒餅換到我們需要的東西,我也可以幫著烙燒餅。

    曹襄雙手頂著下巴,幽幽的道:「我以為來臥虎地能有一場大戰,沒想到,居然是要賣燒餅。」

    雲琅嘿嘿笑道:「你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實話告訴你,如果我們把燒餅賣得好,最後的收益,不一定比那些奪取寶貝的人小多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1-1 12:17 PM

第十七章 真的在賣燒餅

    「我知道讓將士們去賣燒餅這很丟人,真的很丟人,但是啊,我們必須得承認一個事實。

    來這裏的軍隊,哪一支我們也打不過。

    既然戰場沒有我們的份,我們自然不能白來,我們的目標既然是戰馬跟鐵鎧,那就直奔這個目標前進就是了,更何況我們已經弄到了一百二十匹戰馬。

    這是好事情啊。

    這場大戰下來,你們看著,一定會死傷慘重,這是陛下跟藩王們的一次大決鬥,陛下只有贏了這場決鬥,才能把所有的力量都投入到與匈奴作戰的戰場上來。

    那些藩王也能安靜好多年。

    所以,這是一場內戰,很沒意思的內戰,雖然戰勝的一方肯定會獲取無數的功勞跟賞賜,實際上,這是一場沒有什麼意義的戰鬥。

    不管誰殺死了誰,都沒有什麼榮耀好讓你炫耀給子孫聽。

    別人死傷慘重還不一定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咱們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收穫一定會非常的大。

    你們知道不,以前的時候,有一個地方被人發現了黃金礦,然後很多人都去那個地方挖礦。

    有一個聰明人到了金礦之後發現,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有的挖到礦了,有的沒有。

    於是他就在那個地方修建了一個食肆,一個賣雜貨的店舖。

    後來,人們把那裏的金礦挖光了,極少的一部分人成了富翁,有些人一無所獲,還有一些人死在了那裏。

    而那個開店舖的人你們猜怎麼著?嘿嘿……他從那些挖金礦的人身上賺到了別人一輩子做夢都得不到的金錢。

    他的收穫甚至超越了那些挖到金子的人……現在,我們就要做那個開店舖的人。」

    李敢抓抓腦袋道:「那個人真的賺到了錢?」

    雲琅肯定的點頭道:「比所有人都多。」

    曹襄皺眉道:「我們也能賣東西給雷被他們嗎?」

    霍去病歎口氣道:「陛下需要那些人死戰到底,如此才有機會把他們全部殺死在臥虎地。如此,陛下才能清除心腹大患,從而讓天下諸侯國一心一意的侍奉陛下。」

    曹襄無所謂的一笑:「也就是說,我們支持雷被血戰到底不但無罪反而有功?」

    雲琅笑道:「不能這樣幹,以後我們還要在長安活人呢,不能把軍隊裏的所有人都推到我們對面去,即便是為了陛下也不值得我們這樣做。

    不過,在必要的時候我們可以勸降,也能收攏雷被的傷兵,不過,我估計那些人投降的可能性不大,沒有一點把柄,城陽王不會把他們帶到長安來的。」

    其餘三人對於雲琅說即便是皇帝也不值得他們站在所有軍隊的對立面的話,有些不以為然,不過,他們都沒有爭辯,也沒有糾正雲琅這句大逆不道之言。

    窯洞外面的細雨依舊下個不停,霍去病,雲琅,曹襄李敢離開了自己的窯洞,去了軍中,趁著下雨,跟屬下們談笑言歡,臉上看不到一點沮喪的神情。

    士氣很重要,不論幹什麼士氣都非常的重要,有了士氣,即便是不好幹的事情,也可能被所有人的熱情融化難關,最終闖開一條金光大道。

    「司馬,我們真的要去賣燒餅?」

    「胡說,我們不但要賣燒餅,還要賣餛飩,賣面條,賣滷肉,賣油餅,只要是能賺錢的我們都要賣。」

    「那些軍漢們沒錢……」

    「我們也不指望要錢,沒錢可以用戰馬,鐵鎧換錢,他們不就有錢了?」

    「啊?我們到底是賣還是買啊?」

    雲琅哈哈大笑,招招手讓窯洞裏的所有軍卒把腦袋湊過來,神神秘秘的小聲道:「我們把軍寨賣了一百二十匹戰馬的事情你們知道吧?」

    眾軍卒齊齊點頭。

    「我們勞累了一天一夜修建起來的營寨你們覺得在長安能換到一百二十匹戰馬?」

    眾軍卒齊齊搖頭。

    雲琅笑道:「以咱們現在的裝備跟武技我們能從淮南八駿之首的雷被手中奪來一百二十匹戰馬嗎?」

    一個少年咬牙道:「現在不成,等我們力氣長成了,就能成!」

    雲琅滿意的拍拍少年人的肩膀道:「說的太好了,我們現在衝過去跟雷被作戰,即便是損失慘重了也不一定能拿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如果你們在沒有成長起來就戰死在這裏,說實話,咱們的將主可能會活活的痛死。

    這時候我們就要想辦法了,我們是什麼人?羽林軍,長門宮衛,不說別的,僅僅是見識,你們覺得外面那群農夫,廝殺漢能跟我們這些天子近衛相比嗎?「

    眾軍卒齊齊搖頭,羽林,長門宮衛都有自己驕傲的過去,如何能容忍那些廝殺漢小看他們。

    「更別說外面的那群胡人了,既然我們一個破營寨就能換取一百二十匹戰馬,那些你們平日裏吃習慣的食物,你們覺得那些吃慣了豬食家夥們會不喜歡?」

    一個老成的長門宮衛笑道:「別說他們,我每次休沐的時候都會從軍中淘換很多油餅,包子,滷肉回去,老婆孩子別提有多喜歡了,呃司馬,我真是淘換的,不是偷。」

    雲琅佯怒道:「偷就偷,說什麼淘換,以後不許了,喜歡吃就自己做去,少拿兄弟們的口糧。」

    「是兄弟們吃剩下的……」

    「滾,現在沒工夫教訓你,我們繼續說買賣,剛才說哪了?」

    「您說那些粗漢跟鬍子一定會喜歡我們的吃食。」

    「那是當然啊,你們想想,剛從戰場上下來的軍卒們最喜歡幹什麼?」

    「去青樓……」

    「滾,是吃一頓好吃的!死裏逃生出來的人,最不在乎的就是身外之物。

    甲士的腦袋是軍功,這個東西我們可以不要,可是他們從戰場上繳獲的碎鎧甲,爛兵刃,活的戰馬,死掉的戰馬,對我們可都有大用。

    咱們這段時間修整自己兵刃鎧甲的時候,是不是經常因為沒有好一些的材料彌補而煩惱?

    現在不用了,只要我們把那些人從戰場上弄回來的東西換回來,嘿嘿,七拚八湊之下,我們每一個人都會有一副屬於自己的鐵鎧,修造一些屬於自己的兵刃,我們每人都會有戰馬,不用再騎著騾子,驢子練習衝鋒陷陣了。

    最妙的是,我們不用上戰場,可以近距離的觀摩那些人是怎麼作戰的。

    看鬍子怎麼作戰,看甲士怎麼作戰,看他們的陣型,衝鋒的方式,看如何應戰,如何進攻,如何撤退,弩箭何時覆蓋,騎兵何時突擊。

    等我們看完了,本事也就長了一大截,等我們以後要面臨真正的戰陣的時候,心裏就會有數,知道怎麼應對。

    這種臨陣觀摩的機會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

    雲琅說的這些話,同一時間也通過霍去病,曹襄,李敢三人的嘴巴很快就蔓延到了全軍。

    等雲琅四人說的口幹舌燥,從軍卒們的窯洞裏出來之後,四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集一下,不約而同的露出了笑容。

    雲琅說的那些話是實話,也是真話,只是換了一種說話的方式,就很自然的將羽林,長門宮衛們放在更高的一個層次上,不但滿足了他們的虛榮心,更是讓他們忘記了自己馬上就要幹賣燒餅一類的賤役。

    「現在我們幹什麼?」曹襄笑著問道,剛才對軍卒們宣講大道理的時候,那些大道理也說服了他。

    「現在就要去病出馬了,去告訴兩邊的人,騎都尉是來觀戰的,不是來搶奪寶貝的,更不是來偷襲誰的,先把自己從這場戰事裏摘出來,然後再論其它。

    大家好好地睡一覺,我覺得只要這場雨停了,戰事說不定就要開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1-1 12:18 P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1-1 12:19 PM 編輯

第十八章 將軍蘇涼

    雲琅又猜錯了,第二天天亮的時候,春雨依舊沒有停,反而越下越大。

    騎都尉的軍卒們很忙,最忙的卻是火頭軍,從天亮開始,他們就不停地製作各種吃食,即便有軍卒們幫忙,騎都尉軍中特有的三十口大鐵鍋沒有半分空閑,籠屜摞得高高的,每當一籠屜包子蒸熟之後,立刻就會有另外一籠屜包子被架上蒸鍋。

    滿世界都是包包子的人,雲琅也不例外。

    這些包子是北大營蘇建軍中定製的,想要滿足五百個彪形大漢的胃口,雲琅帶著七百個長門宮衛已經忙了一個半時辰了。

    軍中的夥食只要滋味好,足夠大就能獲得所有人的歡心,因此,這些馬肉包子剛剛出籠,就先被騎都尉自己人消耗了一大半。

    至於戰事,從昨晚就開始了,胡騎轄竭有一句話確實沒有說錯,他們就是大漢軍隊的敢死隊跟炮灰。

    雲琅只是在天快亮的時候看了一眼,就回來了,霍去病卻帶著那些少年人看的如癡如醉。

    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轄竭先是依靠軍寨居高臨下的優勢,紮了很多巨大的幹草球,上面糊滿了牛油,羊油一類的東西,點燃之後就從高坡上推下去了,幾十個直徑足足有一米的幹草球冒著濃煙就跳下了山坡,直奔雷被軍寨。

    大火球撞在鹿角丫杈上被撕成碎片,大火球一下子就變成了無數個小火球,從鹿角丫杈的縫隙裏鑽了進去,火星灑落了一地,最終變成了無數個熊熊燃燒的小火堆。

    兩百個下了馬的胡人舉著盾牌吶喊一聲就沿著火球滑落的地方抬著梯子狂奔。

    那些火堆成了最好的指路明燈……

    雲琅歎息一聲,轉過身去,霍去病也歎息一聲,卻瞪大了眼睛瞅著那些站在明晃晃的光芒裏向黑暗處進攻的胡人。

    「轟」的一聲響,黑暗的城頭突然爆發出大片的光明,緊接著無數長弓就暴露在火光中,一蓬箭雨飛上半空,混著雨水一起落下,第一波羽箭剛剛落地第二蓬羽箭又飛上了天空,如此三遍之後,弓箭手再次隱沒,城頭上的光芒也隨之熄滅。

    箭雨密集,咻咻的落在地上,盾牌上,或者人的身上,戰場上頓時就傳來接連不斷地慘叫聲。

    兩百胡人被箭雨籠罩,卻出奇的沒有死掉太多人,雲琅轉過頭的時候才發現,跑回來的胡人足足有一百多人,留在衝鋒路上的胡人不過四五十個。

    「他們是為了把梯子送上去。」

    霍去病瞅著逐漸熄滅的火焰淡淡的道。

    「送一些梯子上去就要死這麼多人?」雲琅非常的不理解。

    「梯子放置的地方都是事先算好的,你可能不知道,這些梯子並不是用來翻牆用的,而是用來構築第一道堡壘用的,你看著,火快要滅掉了,馬上就要有甲士出動了。」

    霍去病似乎進入了戰爭狀態,說起話來冷冰冰的。

    此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甲士鏗鏘的腳步聲在黑暗中傳出老遠,雲琅看不見甲士是從哪來出來的,有些欽佩的瞅瞅霍去病。

    對於戰爭,他遠不如霍去病熟悉。

    「剛才,那些胡騎走過去的時候,已經清除掉了很多障礙,也留下了只有那些胡人自己能看見的路標,這些甲士過去,就是為了用巨盾加上那些梯子,構建好第一道衝鋒陣地,為天亮之後的大戰做準備。」

    霍去病說的很大聲,看來這家夥不僅僅是在給雲琅解釋,同時也是說給自己的其餘部下聽。

    城頭的火把再一次亮了起來,依舊是弓箭手,向城下再一次發射了羽箭,不過,這一次落在地上的全是火箭,每一支火箭都如同一支澆不滅的蠟燭,城下瞬間就光明大作。

    一支分散的甲士暴露在火光中,他們無畏無懼,依舊舉著盾牌,踩著沉重的腳步向城頭靠近。

    「嗤」得一聲響,一個甲士忽然淩空飛了起來,只是不是向前,而是向後,重重的落在火箭中間,雲琅這才看清楚,那家夥的胸口上插著一支粗大的弩箭。

    「嗤嗤」聲不絕於耳,不斷地有甲士被射死或者被弩箭帶走一部分身體,只要沒被弩箭照顧到,那些甲士依舊堅定的向前衝鋒,很快就來到了胡騎死去的受傷的地方。

    雲琅看的很清楚,那些甲士居然將死去的胡騎屍體飛快的堆成一堆,組成了一道齊胸高的人牆,有些胡騎明顯沒有死掉,手腳還在揮舞,依舊被那些甲士丟在人堆上,並且挨著這賭牆,把那些梯子高高的豎起來。

    梯子頂上捆著的一堆物事飛快的滑落,十幾個梯子做著同樣的動作,等那些物事滑落之後,蒙著一層物事的梯子就變成了一堵高牆,雖然被弩箭輕易地就穿透了,那些甲士不理不睬,用一些鐵鉤將梯子連接起來,打開梯子後面的支撐腿,讓梯子穩穩的立在原地。

    幾個沒有穿鐵鎧的武士,迅速的攀上梯子,將甲士遞過來的盾牌掛在梯子後面,於是,這座由梯子組成的幕牆迅速就變得堅固了很多。

    「中規中矩,這些胡人的進攻沒有多少出人預料的地方,也沒有什麼大的疏漏,只是沒想到,連胡人的攻城戰都變得如此稔熟,真是讓人感到驚訝。」

    「這應該是從漢軍中學會的吧?」雲琅問道。

    霍去病點點頭:「既然都是自己人,自然不好過多的藏私,有這樣的變化也是必然,只是丟失了騎馬狂飆技能的胡人,想要在攻城戰中與漢軍爭鋒,他們還差得遠。

    好好看吧,他們的牛群該出動了,該死,這些混蛋用的是馬!」

    霍去病的話音剛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就從山穀的另一邊傳來,這些戰馬的雙眼都被蒙住了,它們的屁股上還冒著血,看來剛剛被人插了一刀子。

    受驚的戰馬沿著大路就狂飆過來,一路上撞飛了無數障礙,有的戰馬被鹿角丫杈掛住,痛苦的嘶鳴著,有的撞開了那些鹿角丫杈繼續向前狂奔,雲琅隨意的數了數,至少有七十匹戰馬就這樣白白的被葬送在這裏了。

    「他們在幹什麼?」雲琅覺得心都在流血。

    「幹什麼?為了掃平障礙,也是為了打出氣勢,告訴城裏的人,他們有不破城池誓不還的決心!」

    一個渾厚的中年男聲從背後傳來,雲琅看了一眼,發現不認識這個不戴頭盔的甲士。

    「去病見過蘇叔叔!」霍去病抱拳施禮。

    「蘇將軍!軍中沒有你的什麼叔叔,有的只有將軍蘇涼跟校尉霍去病!」

    「校尉霍去病見過蘇將軍!」

    中年男子電鋸一般的目光從雲琅的身上劃過,最後落在想要逃跑的曹襄身上。

    「見了我,不見禮就要跑嗎?」

    曹襄無奈的停下腳步拱手道:「校尉曹襄見過蘇將軍。」

    姓蘇的家夥不理睬曹襄,重新對霍去病道:「能在最後關頭退出這場爭奪,還算有幾分自知之明。

    某家這兩天一直等著看你們血肉橫飛的模樣,很遺憾,沒看到,卻聽說你們用一座營寨換取了一百二十匹戰馬,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說說,誰的主意?」

    雲琅只好走出來施禮道:「騎都尉司馬雲琅見過蘇將軍!」

    蘇將軍上下打量了一下雲琅撇撇嘴對霍去病道:「這種商賈氣的事情諒你也想不出來,怎麼,想在兩軍陣前做生意?」

    霍去病苦笑道:「技不如人,力不如人,只好求新求變,換一種法子達到目的。」

    蘇將軍笑道:「搶劫是最好的達到目的的方法,如果連搶劫都做不到的事情,其餘的法子也就不太管用。

    我倒是很想知道,也很想看看你到底是怎麼求新求變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雲琅見霍去病看著他,就再一次抱拳對蘇將軍道:「如果將軍能把死在戰場上的那些戰馬給我們弄回來,您就能看到我們是如何開始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1-2 01:23 PM

第十九章 玩具

    蘇涼看了雲琅一眼笑道:「還不錯,馬掌是個好東西,聽說出自你手?」

    雲琅見蘇涼似乎對他沒有什麼好感,不明白自己怎麼得罪了他,見他問話,只好抱拳道:「彫蟲小技爾。」

    「馬掌可不算是什麼彫蟲小技,中間的好處不用我說你們也都明白,能弄出馬掌的聰明人怎麼就非要跳進這趟渾水裏來?」

    雲琅笑道:「來看看,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怕是來坐收漁翁之利來的吧?小子們,回去吧,在這裏沒人能收到漁翁之利,就算有那樣的利益,也不是你們能收割的。

    好好的少年人,就好好的在上林苑練兵,三五年之後就堪大用,這時候折損了太可惜。」

    蘇涼說完話就走了,並沒有理會雲琅要死去的戰馬的事情,或許在他看來,這件事沒有任何意義。

    雲琅掀開蒸籠,吃了一個肉包子,雖然是馬肉,因為放足了蔥蒜花椒八角,馬肉原本濃重的土腥氣被遮蓋的一點不剩。

    蘇涼沒有幫他,他依舊得到了那些死去的戰馬,因為胡騎在穩固了前進陣地之後,就用長長的鐵鉤子,將暴露在空地上的死人,死馬全部拖回來了。並且隨意地丟棄在空地上任由雨水澆灌……

    大漢國的戰爭並沒有像雲琅想的那樣愚蠢,那些胡騎同樣知道步步為營的道理,連續兩天,都在冒雨前進,那種用梯子跟盾牌構築起來的陣地,一步步的向城牆靠近。

    這時候本來應該派出騎兵出城來破壞這些前進陣地的,即便騎兵不來,也應該派出刀盾手解除危機,一旦任由這些梯子抵達營寨,那些不像梯子的梯子,在一瞬間就會變成一條條通往營寨頂部的大路。

    看不懂雷被想要幹什麼,整日裏看人被羽箭射死,一連看了兩天,看多了也就很無趣,雲琅寧願留在營地裏蒸包子。

    霍去病,曹襄,李敢從前面回來,雲琅抓了三個熱騰騰肉包子丟給他們,霍去病,李敢吃的很香甜,唯有曹襄左右打量著肉包子,還一陣陣的幹嘔……

    「他怎麼了?」

    「今天雷被出動了石炮,把那些胡騎砸的好慘,辛苦建立起來的陣地也被一通亂石砸了一個稀巴爛。

    咱們幸好沒有出動,滿天都是亂飛的巨石,有多少軍隊也不夠人家砸的。」

    霍去病一邊吃包子一邊說,從他的眼中,雲琅能看到深深的恐懼。

    雲琅斜著腦袋瞅著灰濛濛的天空,他記得投石機,回回炮這種東西應該是南宋之後才被蒙古人帶進了中原,怎麼現在就有?

    曹襄終於沒有胃口把肉包子吃下去,惋惜的放在一邊喝口水道:「雷被手中居然有石炮?」

    聽曹襄這麼說,雲琅看他的眼神也不由得詭異起來。

    「從滿天都是亂石的場面看,雷被手中居然有十二梢的石炮,這一次,咱們的人有苦頭吃了,所有人來到臥虎地基本上都是輕裝簡從,短短時間內,也沒人能想到攜帶笨重的石炮。

    怪不得雷被前兩日沒有派人出城寨作戰。」

    雲琅有吃了一個包子漫不經心的問道:「什麼樣的石炮?」

    霍去病知道雲琅沒見過這東西,就蹲下來,在地面上畫了一個巨大的底座,然後在底座上胡亂畫了很多樹幹,樹幹頂部有一個筐子,筐子下面還胡亂畫了很多條繩子。

    畫完之後,他指著那東西道:「石炮笨重,搬動不易,一般是拿來守城的,一旦敵人來襲,就會派百十個力士扯動這些繩索,等粗竹長桿彎到一定程度,就會有軍士往筐子裏放石塊,然後一起鬆開繩索,筐子裏的石塊就會飛出去殺敵,最多的時候一架石炮上有十二根粗竹,一旦發動亂石鋪天蓋地,端是厲害。

    當年秦將李信帥二十萬秦軍攻楚,渡河的時候遇到了楚人的石炮,二十萬大軍被亂石砸的死傷大半,秦將李信也不知所蹤。」

    霍去病說的很凝重,雲琅從地上撿起一個木片,一手握底部,另一手夾著一個小石塊放在木片的頂端,並用力的將木片拉彎,然後猛地鬆手,那顆石子就咻的一聲飛出去老遠。

    然後丟掉木片道:「就這東西?」

    李敢呆呆的忘記了吃包子,曹襄連連點頭道:「就這東西,只是大了無數倍。」

    雲琅笑道:「看來我們除過賣包子又有新東西賣了。」

    「談何容易,這裏沒竹子,即便有也找不到合適的實心竹子,雖說柳樹也能湊合,可是柳樹製成的石炮力道不夠,射不遠啊。」

    雲琅笑道:「你儘管去問蘇涼將軍,一門比雷被手中的石炮好得多的石炮換他十匹戰馬成不成?」

    霍去病最是瞭解雲琅,見他忍不住嘴角上翹,就高興的道:「多長時間能弄出來?」

    「一天弄出十門炮還是沒問題的,主要是我們要砍很多木料,這個比較費事。」

    曹襄搖搖頭道:「還是先不要告訴蘇將軍,我們自己試驗過後再說,要是一個不小心把話說大了,以蘇將軍的性子,我們吃不了要兜著走的。」

    雲琅見李敢等人都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樣,也就笑笑不再說話。

    這群沒上過小學手工課的少年人,如何知道雲琅曾經用可樂罐子,橡皮筋,勺子,就製造過威力無窮的投石機,雖然因為石頭亂飛不小心打到了老師臉上,被老師沒收了投石機,也被雲嬤嬤狠狠地揍了一頓,這依舊不妨礙他懷念那一段美好的時光。

    雲琅不但用可樂罐子製造過投石機,也用幾根木條,線繩製造過懸臂投石車,就是那種在一頭配上配重,然後延長懸臂,再給懸臂頂上綁好繩子,繩子上再弄一個皮兜,只要壓下懸臂,把石頭放在皮兜子裡面,最後猛地鬆手,配重塊就會讓延長臂猛地揚起來,延長臂再帶動繩索,讓繩索在空中兜一個很大圈子,等到兜子揚到最高處,捆綁兜子的活結就會被固定的一根細繩扯開,石頭自然就會飛出去。

    一般情況下,延長臂越長,石頭被甩出去的就越遠。

    既然雷被現在連鋼尺彈弓都拿出來了,雲琅就覺得該是展現自己真正實力的時候了。

    相對而言,可樂罐子投石機需要用到橡皮筋,鑒於這裏沒有這東西,牛馬的筋腱彈性也不是很好,還需要眾多的人力拉槓桿,雲琅還是覺得懸臂投石車最經濟,也最方便。

    對於一個機械工程師來說,製造這麼一個投石車,簡直就是工程師們的恥辱。

    雖然還有無數種更加精巧的投石車可以選擇,雲琅還是堅持製造最粗糙的哪一種,一下子把最先進的東西丟出來,對大漢國不但沒有好處,還有莫大的壞處。

    拔苗助長這個故事就很清楚的說明了這個道理。

    這種投石車自然是要用到鐵軸的,倉促間沒有這東西,雲琅只好把自家馬車上的鐵軸給卸下來,好在鐵軸的中間是方的,兩頭是鑄造出來的圓形,很適合用在投石車上。

    一個下午的時間,一架粗糙的連樹皮都沒有剝掉的投石車就造好了。

    李敢迫不及待的往皮兜子裏放置了一塊足足有一百五十斤重的石頭,他很想看看,這架投石機能把這塊巨石扔多遠。

    小投石機雲琅自然是不怕的,指頭蛋大小的石頭威力再大能大到那裏去?

    這架投石車就不一樣了,一百五十斤的鵝卵石,不管砸在那裏都是大事故。

    等所有人都藏好了,雲琅一刀子就割斷了延長臂上的麻繩,只聽一陣令人牙酸的咯吱聲響起之後,沉重的配重石塊迅速地將延長臂壓起來,延長臂同時也帶動了繩索,繩索帶著石塊旋轉了起來,延長臂看似動的很慢,延長臂上的繩索卻旋轉的非常有力,在半空中加速度一圈之後,就被事先設定好的繩子扯開了皮兜子,那塊一百五十斤重的鵝卵石就順勢飛了出去。

    眼看著石頭飛出去了,霍去病,李敢,曹襄以及一幹將士齊齊的從躲藏的地方跑出來,高聲歡呼。

    石頭被丟出去老遠,雲琅目測不少於三百米,沉重的石頭最終掉進了樹林,一顆大腿粗的鬆樹被攔腰砸斷,聲勢驚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1-2 01:23 P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1-2 01:24 PM 編輯

第二十章 殘酷到底

    第一次試射非常的成功,第二次試射就非常的不好了,一塊快兩百斤重的石頭被投石機丟上了半空,卻沒有丟遠,幾乎是筆直的飛上了天空,等上升的力道消失之後,這塊巨石就開始往下掉,轟的一聲砸在距離投石機不足三尺遠的地方,一下子入土半尺有餘。

    霍去病吞嚥一口口水道:「就不能準一點嗎?」

    雲琅聳聳肩膀道:「剩下的就要靠操控投石機的人慢慢琢磨了,人跟投石機相互配合,總能找到最好的操控投石機的法子的,東西我已經造出來了,現在就看你能不能把它賣掉了。」

    霍去病皺眉道:『我還是多試幾次,等我能穩定的操控投石機了,再去跟蘇將軍說。」

    很多時候,雲琅都只負責開頭,將新事物填補完整豐滿是大漢人的工作,雲琅不想一次性的把所有事情幹完。

    如果大漢人僅僅是知道,會使用,那些新物事,最終人們就會把這種新物事給神話掉,時間再久遠一點,新事物就會自然消亡。

    投石機就是戰爭武器,是專門用來殺人的,相比能賺大錢的投石機,雲琅更喜歡那些美味的食物。

    疲憊的甲士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戰場,來到雲琅的攤子跟前,面無表情的丟下一條死人胳膊,然後就用帶血的大手抓起兩個肉包子邊走邊吃。

    死人手臂自然是不值錢的,值錢的是手臂上殘破的臂甲,騎都尉的少年們熟練的卸下臂甲,然後把那條手臂遠遠的丟開。

    投石機雖然厲害,卻總還是有漏洞可循的,轄揭也算得上是一個好軍官,眼見地面上的進攻受阻,他立刻就在那個殘破的前進陣地後面挖掘地道。

    十幾條半開放式的地道齊頭並進,向城寨延伸,雷被應對挖掘地道攻城的法子也非常的中規中矩。

    那就是在軍寨前面,橫著挖一條深溝,於是,兩方的軍卒,在城寨下面,就很自然地相遇了,廝殺也就開始了。

    狹窄的空間裏,數百個沾滿泥漿的泥人,在齊膝深的泥漿裏相互廝殺,雲琅很懷疑,他們是如何分辨敵我的。

    廝殺的難解難分,也殘酷異常,雲琅卻感受不到半點熱血上頭的感覺,因為這樣的廝殺是在無數人的眼皮子底下進行的。

    觀看戰爭,順便在騎都尉的攤子上買些食物吃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熱鬧的就像是後世的廟會。

    一聲鑼響之後,正在廝殺的胡騎緩緩退出戰團,頂著密集的箭雨退回坑道。

    今天的雨下的實在是太大了,完全不適合繼續戰鬥。

    一個粗壯的胡騎拖著一具無頭屍體來到雲琅的攤子跟前,丟下屍體,然後就指指油餅。

    一大摞子油餅放在那個胡騎的手上,手上的泥漿絲毫不影響他吃東西。

    雨水清洗幹淨了他身上的泥水,也把那具屍體清洗幹淨了。

    一顆猙獰的人頭掛在胡騎的腰上,那顆頭顱應該是屬於地上這具屍體的。

    按照大漢律,斬首甲士人頭,才算是戰功,斬殺民夫,僕從軍一類的人,是不能計入軍功的。

    戰場上每一顆甲士的腦袋都是非常值錢的,只要是軍人,沒人願意放過。

    想當年,商鞅的兄長如果能斬獲一級甲士頭顱,他瞎眼的母親就不至於依舊是奴隸,在嚴苛的秦法之下,即便是商鞅貴為商君,也無法改變他母親是奴隸的命運。

    漢承秦製,軍法一脈相承,無軍功者不得封侯,李廣悍勇一生,即便是自刎於戰場,也落得一個馮唐易老,李廣難封的憾事。

    剛剛從戰場上僥倖活下來的人,對錢財已經沒有什麼概念了,屍體上的甲冑很全,看起來也很新,然而,那個胡騎卻因為幾個油餅就完全放棄了那具可以賣五萬個錢的鐵鎧。

    城陽王的王旗依舊飄揚在軍寨上,只是一瞬間,剛剛還沸騰的戰場就變得安靜無比。

    雨水帶著黃土落進壕溝,將裡面的血水浸染成了土黃色。

    曹襄看著那具被雨水泡的發白的屍體,又開始作嘔,兩個少年卻面不改色的動手剝出無頭屍體上的鐵鎧。

    鐵鎧下面,只有一襲單薄的麻衣,少年人給這具屍體留下了最後這塊遮羞布。

    不過,這樣的體面沒有維持多長時間,一個有些瘦弱的胡人蹲在屍體堆裏,把屍體身上的最後一件麻衣也剝走了。

    轄揭是最後一個退出戰場的人,長刀拖在身後,鎧甲濕淋淋的,雜亂的鬍鬚上水珠成串的往下掉,路過騎都尉營地的時候,呆呆的看著堆積如山的食物,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雲琅撿拾了一盤子包子遞給他,轄揭咬了一口包子,然後就把剛剛吃進嘴裏的包子吐掉,把盤子還給雲琅道:「馬肉?」

    雲琅點頭道:「這裏找不到別的肉食,你還是吃點別的吧。」

    轄揭忽然蹲下來抱著腦袋嚎啕大哭,嘴裏不斷地絮叨著一句話:「我們一定要全部死光你們才滿意嗎?」

    雲琅覺得轄揭其實很可憐,這幾天攻城的只有他們三部胡騎。

    北大營,細柳營,以及一些弄不清楚是哪裏來的甲士們,包括騎都尉就站在旁邊冷冷的看著他們廝殺,看著他們被雷被的羽箭,滾木礌石,弩箭,投石機所殺。

    那些人似乎全部以蘇涼馬首是瞻,蘇涼就坐在一個茅草棚子下親臨戰場,從早到晚一刻都不離去。

    雲琅覺得他不是在給胡騎鼓勁加油的,更像是一個監軍,監視著胡騎三部去營寨下送死。

    天空是鉛灰色的,人沾滿了泥漿跟血色變成了黃褐色,兩邊的山包是黑色的,再加上遠山上鐵色的鬆林,讓人活潑不得。

    可能是物傷其類的緣故,不管什麼環境,如果有了很多死人,斑斕的顏色就會褪去。

    別人站在遠處看著,廝殺的只有胡騎三部,這對他們自然是非常不公平的。

    不過,在這個地方,沒有人討論什麼公平,即便是轄揭也似乎非常的認命,沒有抱怨,也沒有反抗,只是一次次的參與進攻,直到他也加入了戰團。

    在蘇涼他們的眼中,不管轄揭怎麼做,胡人的馴服度是永遠都達不到他們心中那個標準。

    關閉了很多天的營寨大門終於打開了,從裡面走出很多穿著麻衣的勞役,他們跳進壕溝裏開始收攏裡面的屍骸。

    人到了戰場,就精貴不起來了,不管是甲士,還是長矛手,都被那些勞役們丟上一輛馬車,然後運到遠處去埋葬。

    天色暗下來了,雲琅的食物卻剩下來好多,不是沒有人拿著錢來買這些食物,不知為何雲琅忽然就沒了賺錢的心思,告訴那些甲士,這裏的食物需要用戰場的繳獲來換取,金錢不收。

    「這樣的天氣裏明知道不可能取得什麼戰果,還要繼續戰鬥的唯一理由就是對雷被繼續施加壓力。

    我舅舅說,戰鬥一旦陷入這種糾纏的局面,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立即離開,另一個就是保持持續不斷的攻擊,看誰能堅持到最後。

    現在看起來,蘇將軍不打算放棄,準備用胡騎三部消耗雷被的物資跟戰力,一旦時機合適,他就會全軍壓上,爭取一次性解決戰鬥。

    不過,按照我舅舅的說法,為將者一定要避免進行這種消耗性的戰鬥,騎兵就該在曠野上奔馳,甲士就該在平原上決殺,這本來就是他們的軍種性質決定的。

    只是,這種最好的狀態一般很難遇到,不論是攻,是守,都在盡量的給敵人設置障礙,不會在最適合敵人作戰的地形作戰,不給敵軍便利,也是將軍在作戰前優先考慮的事情。」

    霍去病解下被雨水打濕的鬥篷,帶著與少年人活潑氣質完全不相符的老成。

    「你們回去吧,我準備再等等,這裏的食物還多,應該還有人過來交換。」雲琅催促霍去病他們回去,軍營中沒有守將可不成,即便已經確定兩方面都沒人打他們的主意,也是不成的。

    「你不會是準備看那些勞役怎麼處理屍體吧?」

    曹襄用一種看變態的眼神狐疑的瞅著雲琅。

    雲琅笑道:「要殘酷就幹脆殘酷到底,看完整個戰爭流程,我以後就不會彷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1-3 01:04 PM

第二十一章 值錢的雲琅

    「回去之後,我準備去青樓裏住幾天。」曹襄不知所謂的道:「好好睡幾天,就是好好的睡幾天,我要滿屋子的女人陪著我,卻不會碰她們,只要求他們在我的屋子裏待著,哪怕我睡著了也不許走,要唱歌,要跳舞,要喝酒,要喧嘩……」

    「其實你的這個目的今晚就能辦到,既然你不願意碰女人,那麼,男人女人就沒什麼區別,要不,今晚我們在你的窯洞裏喝酒唱歌喧鬧到天亮?」

    李敢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畢竟看了好幾天人與人的廝殺,多少有些不舒適。

    「我一個貴公子,這樣的天氣裏應該依紅偎翠,喝酒,唱歌,跳舞,嬉戲……

    如今卻淋著冷雨,看一群莽漢廝殺,整日裏鼻腔裏滿是血腥氣,目光所及屍橫遍野,與戰馬同居一室也就罷了,還有心懷不軌的同伴時時覬覦老子的美貌,真是不知道為了什麼。」

    雲琅知道曹襄有些看不下去了,整日裏看長相,穿著跟自己沒有差別的人被一些胡人殺死,這對他的觸動應該是很大的。

    之所以說這些,就是為了給他自己一個不看這慘烈戰場的理由。

    以前的時候總有說戰爭是勇敢者的遊戲,雲琅深以為然。在親眼看到戰爭之後就不這麼看了。

    戰爭不是生活,賣肉包子才是生活,大漢軍中的食物雲琅不想評判,反正他是沒勇氣吃。

    因此,騎都尉在端出那些食物之後,生意就非常的興隆,那些軍卒即便手上沒有繳獲的東西,也願意用一些東西來交換,有的可能是一副轡頭,有的可能是一支馬鞭,更有人會拿出一面護心鏡來交換食物。

    大戰前用自己的備用武器交換食物的行為在很多人看來似乎很傻,而那些吃過騎都尉軍營中的飯食之後,他們覺得很值得,並且期待在將要開始的大戰中多弄一些繳獲,好繼續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

    蘇涼這幾天也沒有閑著,他派人繞到雷被軍寨後面,將山穀中的兩條溪流給改道了。

    他不僅僅將溪水改道了,還特意冒著箭雨修整了兩條便道,好讓他的部屬可以繞到雷被軍寨的後面,擴大一下攻擊面,軍寨前門實在是太狹窄,擺不下過多的大軍。

    短時間內,這樣的做法自然沒有什麼作用,天上還下著雨水呢,而臥虎地這地方水源不算缺少,只要雷被軍肯下力氣挖水井總能挖出水來。

    這個時候逼迫雷被走出軍寨來野戰,是最符合大漢軍隊利益的,然而雷被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肯出來,即便蘇涼不斷地派遣軍隊加入攻擊的隊列,他依舊據城死守。

    投石機不是總能起到作用的,自從發現雷被手中有投石機,十幾個簡易的盾車就被造好了。

    這東西非常的簡陋,其實就是用粗大的木料搭建成一個帶輪子的木頭棚子,然後由軍卒嘿喲,嘿喲的推著向軍寨的高牆靠近,投石機丟過來的石頭太小,還不足以摧毀這些盾車。

    當這些盾車靠近軍寨之後,藏身在盾車裏的力士就揮動長柄巨斧砍伐那些充當軍寨圍牆的木頭柱子。

    軍寨上的甲士忽然喊聲大作,一些圓滾滾的巨石從軍寨上被丟下來,千餘斤的巨石準確的落在盾車上,堅固的盾車立刻碎裂,可憐盾車裏的曆史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就成了肉餅。

    「你今日又能用食物換取很多殘破的鐵鎧了。」蘇涼不知什麼時候又來到了雲琅的買賣攤子前面。

    雲琅看看不斷慘叫著從軍寨上掉下來的侯國軍漠然的點頭道:「那些被繳獲的鐵鎧最好能完整一些。您總是用弩車攻擊他們,將侯國軍卒的屍體弄得四分五裂,我想弄到一副完整的鐵鎧很難。」

    「怎麼?對某家的作為不滿?」

    「不,我覺得您可以把雷被這種人五馬分屍,至於這些軍卒就算了。」

    蘇涼嘿嘿笑道:「到底是沒膽子說城陽王啊。」

    雲琅小心地用幹淨麻布蓋住油餅,低聲道:「您也不敢!」

    蘇涼拍拍雲琅的肩膀道:「這是劉氏天下,我們不過是陛下的爪牙而已,雄鷹撲擊於天,終將自取其辱,這句話適用於城陽王,也適用於某家,至於你們,毛都沒有長齊,這麼多愁善感的做什麼?

    有些話軍中能說,離開了軍營,就閉上嘴。」

    蘇涼說的很中肯,雲琅點頭受教。

    「霍去病弄得那個投石車不錯,能投巨石於六十丈外,用的人力也少,雖說不能發石如雨,對付雷被的城寨應該是很有用的,某家籌集了三百匹戰馬酬謝你們的功勞,你以為如何?」

    蘇涼背著手瞅著另一座山頭上的雷被軍寨悠悠的道。

    「出高價一般是為了謀取長遠利益,您對雲氏那座小小的作坊感興趣嗎?如果是,送您了。」

    雲琅聽的很清楚,也知道蘇涼接下來要說什麼話。

    「某家只對你感興趣,三百匹戰馬不過是在補償霍去病,如果你肯來細柳營,依舊是軍司馬!」

    雲琅算了一下,騎都尉軍司馬跟細柳營軍司馬之間最少差了四個檔次,蘇涼非常的有誠意。

    「霍去病同意了嗎?」

    「只要你同意,無需問霍去病。」

    雲琅咧開嘴笑了,指著遠處的騎都尉軍寨道:「我聽主將的,只要他同意,哪怕是去匈奴當司馬我也沒有什麼意見。」

    蘇涼哈哈一笑,拿了一個肉包子沒給錢就走了,似乎非常的愉快。

    蘇涼說的沒錯,今天的生意好的出奇,基本完整的鐵鎧足足弄到了六具,更不要說那些鐵鎧的碎片了。

    戰馬也弄到了兩匹,不過是死的,只能用來剝皮吃肉,即便如此,雲琅也非常的滿意。

    剛剛回到軍寨,就看見一顆巨大的石頭從山腰處飛起,遠遠的落進山下的樹林裏。

    緊接著又有七八顆巨石飛起,沿著先前那顆巨石運動的軌跡也落進了樹林,這一次,頗有些地動山搖的意思。

    雲琅微微一笑,看樣子這兩天製作的另外八架投石車跟先前的那架投石機同樣的好用。

    讓軍卒們收攏好賣食物的家夥,雲琅小心翼翼的貼著窯洞牆壁向投石機所在的地方溜過去。

    諾大的一個軍營裏根本就看不見一個人,即便有出來的,也動如脫兔,用最快的速度幹完自己的事情,然後立刻就鑽進窯洞裏去了。

    霍去病眼看著投石機再一次把石頭丟到遠處,滿意的點點頭,對雲琅道:」現在十次有七次能把石頭按照意願丟出去了,只是剩餘的三次,危險性一次比一次大。」

    雲琅點頭道:「那是,能一次性的將三塊巨石丟進咱們自己的軍營裏,沒死人算運氣了。」

    「哈哈哈,三百匹戰馬,蘇涼一次付清,沒打半點磕巴,他這一次實在是太大方了。」

    雲琅抽抽鼻子道:「你覺得我值多少匹戰馬?」

    霍去病奇怪的瞅瞅雲琅道:「作踐自己幹什麼,我們兄弟豈是戰馬能衡量的?」

    「剛才蘇涼找我了,說一百匹戰馬是付給你的辛苦錢,另外兩百匹戰馬是買我的價格,哦,還要算上細柳營的軍司馬,我覺得人家誠意很足啊。」

    霍去病冷峻的面孔忽然抽抽起來了,不過,他很快就狡黠的四處瞅瞅,然後對雲琅道:「三百匹馬咱們不會還回去吧?」

    雲琅沒好氣的道:「我看蘇涼一副很輕鬆的樣子,可能覺得你很好搞定,千萬別大意。」

    「我一點都不好搞定,你是知道的,是吧?」霍去病拍拍粗大的投石機笑的如同一只老狐狸。...<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1-3 01:05 P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1-3 01:06 PM 編輯

第二十二章 惡戰

    信任是一個很好的東西,可是很多人沒有。

    雲琅有,他確定霍去病不會為了兩百匹戰馬就把他給賣掉。

    霍去病也要有,他確定雲琅一定不會用還人家兩百匹戰馬這種愚蠢的方式來斷絕蘇涼挖人的野心。

    在這樣的情況下,最後倒黴吃虧的只能是蘇涼。

    細柳營裡面有十二校尉,每個校尉下面又有十二個軍司馬,如果身為細柳營副將的蘇涼願意,他可以有二十四個司馬。

    天子兼領細柳營,這是一個常態,自從周亞夫不允許文皇帝的車馬半夜進入細柳營之後,細柳,棘門,霸上這三處守衛京畿要地的軍營就很少有武將能夠連任兩年以上的。

    自從劉徹成年之後,這三處的主將就被皇帝兼領,真正統領大軍的人就是副將。

    蘇涼是真正的位高權重者。

    雲琅不知道遠在京城的皇帝是不是正在宗正的帶領下與劉氏宗親一起拜謁祖先,是不是其樂融融,他只知道,冷酷的蘇涼正在用霍去病送去的投石機猛烈的轟擊雷被的城寨。

    在五百斤巨石的轟擊下,城寨就像是一個脆弱的雞蛋殼,高大的城寨,粗大的樹幹一一被砸碎,至於城頭守衛的軍卒更是被巨石砸的血肉橫飛。

    高大的軍寨大門吱呀的叫喚著,轟然倒地,不等轄揭帶領胡騎衝鋒,軍寨中反倒衝出一支騎兵,他們在羽箭的掩護下,僅僅一個呼吸的功夫就殺進了準備攻擊城寨的甲士群裏。

    衝鋒不起來的騎兵面對站穩腳跟的甲士,那是自尋死路,雷被的騎兵自然不是這樣,他們早在城寨大門倒地的時候,騎兵已經從軍寨最遠處開始衝鋒了,城門倒地,騎兵突擊!

    高大的戰馬倉促間狠狠地撞在猝不及防的甲士胸口上,甲士噴著血向後摔倒,不等他再次起身,就被戰馬的蹄子活活的踏死。

    騎兵手裏的長戈,長矛被他們夾在肋下,武器刺進或者頂進甲士的身體,長長的木質長桿迅速地變彎,而後斷裂木屑紛飛。

    丟棄了長兵刃的騎兵剛剛抽出長刀,長劍,就發現自己的戰馬已經衝出來敵陣。

    那些戰死的甲士唯一做到的就是讓敵人戰馬速度降了下來,騎兵們用圓盾擋著胸口,只從圓盾的上面露出一雙雙血紅的眼睛,死命的用一只馬鐙磕碰戰馬的肚子,只要戰馬再一次跑起來,他們就能破壞掉依舊在發射石彈的投石機。

    蘇涼冷漠的揮揮手,立刻,在投石機的後面就有無數的弩箭平射過來。

    首先倒黴的是目標比較大的戰馬,為首的幾匹戰馬連同他們背上的騎士,全部被密集的弩箭射成了刺蝟,他們甚至連慘叫聲都沒有,就連人帶馬摔倒在地,再無聲息。

    一隊長矛兵越陣而出,斜舉著長矛,在部曲長的呼喝下,邁著整齊的步伐,一步步的向那些沒有多少迴旋餘地的騎兵靠近。

    在他們的頭頂,弩箭依舊暴雨一般的傾瀉著,剛剛衝出來的騎兵焦急地在箭雨中盤旋,為首的騎士幹脆丟掉插滿弩箭的圓盾,雙手握刀盪開了長矛兵刺過來的長矛,大吼一聲,從傷痕纍纍的戰馬背上向長矛兵陣中撲擊了過去。

    這樣做的騎兵為數不少,如果他們不能快速的擊潰長矛兵,不等他們的援兵到來,衝出來的五百騎兵將被弩箭全部射殺。

    十幾個長矛兵的長矛上挑著那些撲擊過來的騎兵屍體,發一聲喊就把屍體頂了回去,長矛抽回,第二排的長矛兵已經越過第一隊長矛兵,再一次斜舉著長矛向左突右殺的騎兵合圍了過去。

    隨著包圍圈逐漸變小,一些身手敏捷的跳蕩兵踩著最後一排長矛兵的膝蓋跳上了前排長矛兵的肩膀,隨著長矛兵大力的抖動肩膀送這些跳蕩兵一程,身披輕甲,手持短刀,圓盾的跳蕩兵如同猿猴一般向戰陣中的騎兵撲了過去。

    他們身輕如燕,在騎兵們的戰馬背上縱躍如飛,手裏的短刀不斷地收割著騎兵的性命。

    也有跳蕩兵從馬背上滑落,不等身體落地,他們就在半空中揮動短刀,狠狠地斬在馬腿上,而後就把身體蜷縮成一團用圓盾扣在身上,任由戰馬,或者軍卒的大腳踩踏在圓盾上。

    蘇涼的攻擊連綿不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本數目不算少的騎兵,在一連接受了三波攻擊之後,能騎在戰馬背上的騎兵已經不到十人。

    部曲長大吼一聲:「散!」

    那些原本圍著騎兵砍殺的跳蕩兵第一時間就向兩邊滾開,而長矛兵,也迅速的變成了錐形陣,用雙臂護著面孔。

    一陣急促的梆子響過之後,從對面射過來一蓬密集的羽箭,來不及脫離射擊面的跳蕩兵雖然有圓盾,卻不足以護住全身,只要是暴露在盾牌外面的部分全部都插滿了羽箭,有的嘶喊一聲,身體一歪,立刻就有更多的羽箭落在他的身上,那些輕薄的皮甲在箭矢面前,如同一張紙。

    一排舉著塔盾的高大甲士從軍寨深處大踏步的走來,一人高的巨盾提在他們手上如同提著一根燈草,四尺長的斬馬劍筆直的探出,剛剛闖進軍寨的轄揭怪叫一聲:「鐵兜!」就扯一下戰馬韁繩,亡命的向兩邊閃避。

    蘇涼冷笑一聲,再一次揮揮手,雲琅就看到有他製作的不靠譜的投石機再一次開始轉動延長臂……

    巨石落在鐵兜陣中,鐵兜慘不忍睹,圓滾滾的巨石在鐵兜陣中不斷地翻滾,往往一顆圓形石彈被丟進去,就會在鐵兜陣中滾出一道筆直的通道。

    雲琅,曹襄,李敢,以及一眾騎都尉少年軍看的汗流浹背,缺少實戰經驗的他們,終於在近距離上感受了一遍漢軍的強大,以及諸侯國軍的多變。

    霍去病歎息一聲道:「邊寨的凶險尤甚此地,我們還需多加操練。

    就在剛才短短時間裏,射擊用的「雲陣」,包圍敵軍用的「贏渭」陣,奇襲用「闔燧」陣,面向山陵用的「封」陣全部都出現了一遍。

    凡此種種,可以看出,兩軍對峙,攻防得統一步調,共同進退,單兵或者單騎盲目向對方陣中衝,只會自取滅亡。

    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必須令行禁止,做到聞鼓出擊,鳴金收兵,由旗幟和號角調度收發自如。

    要保持自己的戰陣在開戰前陣腳不散不亂,除了自己軍隊的軍紀嚴謹外,還必須防止敵方的衝擊,用所有能想到的辦法全力保護自己,殺傷敵軍,如此,才有取勝的可能。」

    四兄弟中間,霍去病的軍事素養最高,其餘三人還看得眼花繚亂,霍去病已經可以準確的指出此次戰鬥的要點何在。

    投石機不是火炮,它的殺敵功能是一個效率型的事情,雲琅不止一次的看到,蘇涼下令丟出來的有些巨石,殺死的不是諸侯國軍中的鐵兜軍,而是自己人。

    其中就有曾經不可一世的轄揭,一顆偏離了軌道的巨石,砸在寨牆上,然後反彈回來,就重重的砸在躲避在城寨高牆邊上的轄揭身上。

    衝擊在最前面的全是胡騎三部,看得出來,蘇涼並沒有把這些胡人當做自己袍澤。

    騎兵,甲士,就在暴雨般的箭雨中作戰,不論是諸侯軍還是大漢軍,他們都在無差別的向戰場的分界處投射羽箭,在這片區域中,只要不是甲士,沒有活下來的希望。

    雲琅瞅著混亂的戰場,牙痛般地吸著涼氣,眼看著轄揭被巨石活活砸死,就對霍去病大吼道:「我們一定要全軍著鐵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11-4 01:13 P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11-4 01:14 PM 編輯

第二十三章 不安

    以前看曆史或者小說的時候,雲琅對於戰爭的理解不是大勝,就是大敗,那些著名的戰役構成了中國曆史最輝煌燦爛的篇章,也構成小說最讓人熱血上湧的橋段。

    今天發生在眼前的這場戰事,雲琅卻沒有從中看出任何美感來,除了兩條腿抖動的厲害之外,就是對自己貿然答應霍去病殺匈奴建功立業這事也有著極為強烈的後悔之意。

    沒人告訴他,一場千把人的戰鬥會中午廝殺到傍晚依舊不分勝負,也沒有人告訴過他,刀子把敵人的胳膊都砍斷了,那個受傷的家夥也會哭喊著衝上來用牙咬……

    從天而降的巨石掉誰身上,就算誰倒黴,亂跑的無主戰馬會變得非常狂暴,即便是地上的屍體它們也要狠狠地踩幾腳。

    人對人的殘酷在這裏表現的淋漓盡致,雲琅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蛋,整天看一群人怎麼琢磨著殺死另外一群人,時間一長就感到非常的厭倦。

    「有一個人的腦袋被砍掉了,你看,那個家夥被長戈刺進了肚子,天啊,長戈的橫枝把他的腸子掏出來了……」

    曹襄的臉色慘白,嘴裏不斷地絮叨著,到了最後,沒人能聽懂他都說了些什麼。

    這幾天下來,霍去病的神色越來越凝重,雲琅的臉色越來越黑,李敢越來越興奮,至於曹襄,其餘三人認為這家夥已經死掉了。

    中午的時候太陽出來了,陰雨連綿的天氣一瞬間就停止了,只是這裏的太陽剛剛露頭,大地就變得燥熱起來。

    也是,農曆四月的關中,麥子都已經有一尺高了,前幾日的陰冷才是反常的氣候。

    或許是太陽出來了,兩軍都沒有了繼續戰鬥的興致,不約而同的鳴金收兵。

    很奇怪,收兵的金鑼一響,正在惡鬥的兩方軍卒同時罷手,即便刀子已經砍到敵人的脖子上了,那個軍卒也會毫不猶豫的收刀後撤,而且是大搖大擺的轉身離去,似乎對身後的敵人非常的放心。

    「這就不是一個完整的作戰樣子!」霍去病咬著牙重重的一拳砸在低檔流矢的盾牌上。

    雲琅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這裏的戰爭像是一場遊戲,可是死去的人確實死去了,如果說這裏是真正的戰場,這些作戰經驗極為豐富的甲士,卻似乎很厭煩這裏,作戰的時候雖然勇猛,退下來之後就沒有半點的鬥誌了。

    一個鐵盔丟了過來,雲琅探手捉住,那個丟頭盔過來的甲士,從笸籮裏抓了兩個油餅吃著就離開了,他好像對雲琅也沒有什麼好感,如果不是因為這裏的食物太好吃的話,沒有人願意來到他們這群觀看他們死戰的人身邊。

    雲琅製定的價格就成了一個大笑話,沒人遵守,那些從戰場上退下來的甲士,隨便往籮筐裏丟點東西,然後就自己去笸籮裏拿自己喜歡的食物。

    「這是一個好漢,剝掉他盔甲的時候不要壞了他的屍身,然後找個不錯的地方把他埋了吧。」

    一個鬚髮花白的老甲士拖著一具屍體的腿走了過來,將屍體放在攤子跟前,抓了兩個肉包子之後對雲琅道。

    雲琅解下酒壺遞給老兵道:「喝一口,潤潤嗓子。」

    老兵吃了一個包子,想了一下接過雲琅的酒壺,喝了一口砸吧一下嘴巴道:「好酒。」

    雲琅笑道:「喜歡就喝光。」

    「你們這群小崽子留在這裏做什麼?做生意?」

    雲琅回頭瞅瞅騎都尉的少年人道:「想看看前輩們是如何作戰的,看看能不能找到一點戰鬥的規律,然後好訓練他們,將來上戰場也能少折損幾個人。」

    老兵長出了一口氣,又咕咚喝了一大口酒道:「哦,這就能說話了,還以為都是些富家子來看我們這些廝殺漢拚命呢。既然是在學怎麼作戰,那就沒問題了,只是你們只看不去戰場沒有大用。

    作戰這種事是看不會的,只有上戰場才能知道其中三味,一千個人上了戰陣,活著回來八百,這八百人就是合格的軍卒,再上戰陣,回來五百個,這五百個就是一般的精銳,精銳再上戰場,回來一百個,這一百個就是精銳中的精銳。捍卒都是這麼出來的,沒聽說是看出來的。」

    雲琅吞嚥了一口唾沫,他相信這個老家夥說的是實話,而且是大實話。

    他很想把這個很有思想很有見識的老家夥留下來,可是,話還沒有出口,那個老家夥就喝完了酒壺裏的酒,把酒壺還給雲琅,然後就拖著自己的長刀走了。

    今天的食物很快就沒有了,畢竟這麼一場惡戰下來,雲琅收到了很多的破爛。

    甚至還有十幾匹受傷的戰馬,每一匹雲琅都看過,戰馬傷的不重,只要盡心照顧,遲早都會恢複。

    在雲琅他們準備離開戰場的時候,蘇涼的投石機又開始向那座破爛的軍寨裏投擲石塊,又有一些勞役,驅趕著牛車,面無表情的走進戰場,去打掃已經狼藉一片的戰場。

    一個黑甲人,在一群近衛的護衛下,漫步在殘破的軍寨內,頭頂上不時有巨石呼嘯而過,他似乎並不在意,而是站在一個缺口處向外看。

    他出來的時間並不長,端詳過戰場之後,又看了站在山頂上的雲琅幾人一眼就回去了。

    「那個人就該是雷被吧?你們誰認識?」

    霍去病搖頭道:「不認識,蘇將軍應該認識。」

    蘇涼並沒有看見這一幕,對他來說,今天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你們覺得他明天會如何應對蘇將軍的進攻?」

    「明日就該是決戰了吧?軍寨已經被毀的差不多了,那些民夫正在清理戰場,應該是在為騎兵衝鋒掃清大路呢。」

    「按理說軍寨已經不足為依托,雷被為什麼還要死守這裏?他的地利優勢已經沒有了。」

    霍去病沒有參與雲琅,曹襄,李敢的討論,重新看了一遍戰場笑道:「我們回去吧,雷被想要幹什麼明天就清楚了,反正不關我們的事情。」

    聽霍去病這樣說,雲琅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因為他每回這樣說的時候一般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不安地感覺從霍去病說過那句話之後就一直籠罩著雲琅,即便是晚上睡覺前,那種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寒意也沒有消退。

    窯洞沒有門簾子,皎潔的月光自然就照耀在雲琅的床頭,今晚的月亮很大,很圓,窯洞外面再也不是前些天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模樣。

    雲琅披衣坐起,穿好鞋子來到窯洞外面,一般來說,只要霍去病不試驗投石車,這裏還是非常安全的。

    今晚的值星官是霍去病,他剛剛巡視完軍伍回來,見雲琅站在院子裏,就奇怪的問道:「你平日裏不是天黑就睡了,今天睡不著嗎?」

    雲琅拍拍太陽穴道:「感覺很不舒服。」

    霍去病抬頭瞅瞅天空玉盤一般的月亮笑道:「月色有些擾人清夢,把簾子掛上繼續睡吧,三更天你就要起來準備明日換東西用的食物,到時候月亮就會下山,你想睡都睡不成。」

    「你說蘇將軍會不會趁著月色好去偷襲雷被啊?」

    「不會,月色太好,不好偷襲,蘇將軍也是百戰名將,他的營寨一定會佈置的很妥當,不可能給雷被機會的。

    晚間作戰很麻煩,敵我難辨,一個弄好反而會把自己人陷進去,不過,這樣的大月亮晚間,最容易出現的是營嘯,也是將官們整夜巡邏的時候。絕對不是一個好的偷襲時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頁: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