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可大可小 -【南宋一統】《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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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k2010 發表於 2017-7-10 04:41 PM

第195章 以退為進
  
    三公子。可不能發怒。趙大人這也是在照般矩辦事呢”一點媒婆出得趙府后見韓忠衛臉色不好,連忙說道。剛才來的路上,韓忠衛隨賞了她一貫,這讓她很自覺的將韓忠衛當成了自己的半個主子。對于媒婆來說,誰給錢誰就是自己的客戶,也就是她的上帝。

    “這是什麼破規矩?”韓忠衛惱怒道,哪有媒婆帶著未來姑父上門提親,竟然被當場拒絕的,而且還言之鑿鑿。說吉時已過,不再說提親之事。讓自己連屁股都沒有坐熱,趙彥逾就端起了茶杯,韓忠衛當然明白端茶送客的習俗,沒有再多說就告辭出來,可一出趙府,韓忠衛胸間的怒氣卻越來越盛,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嘛。

    “好女百人求,趙大人的意思到不是真要拒絕你,而是想讓你多求几次親,他這也不是故意刁難你小只有風俗習慣罷了。”黃媒婆也沒想到趙彥逾會使出這麼一招,現在想來,在韓府時可是把口誇大了。

    “你在府中不是言之鑿鑿,有你出馬就讓他一口答應的嗎?。韓忠衛的怨氣卻難消,說老實話,趙瞪婷雖然也稱得上人間絕色,可韓忠衛也他毫無感情基礎,何況現在的韓忠衛也沒到飢不擇食的地步,就算趙煜婷再漂亮十倍,也許站在韓忠衛面前他也不會動心。

    黃媒婆:。

    此時她還能說什麼,總而言之,韓忠衛這次占著理,誰讓自己剛開始的時候將話說滿了呢,此時就算黃媒婆口舌如簧,也不出個子卯寅丑來。何況韓忠衛也沒有虧待她,在來的路就就打賞了一貫,此事要是成了。不說韓府那邊。恐怕韓三公子還有重賞。可惜,自己今天卻無緣拿到手。

    韓忠衛他們剛剛離開趙府沒多久,原本一直在正堂伺候的小荷找了個借口到了趙煜婷的閨房。

    小姐,韓家公子走了。小荷在韓忠衛來趙府后,不時出現在他身邊端茶到水,當然,她最重要的事還是見證韓忠衛求親的過程,等韓忠衛一走,她馬上回到后院向小姐彙報剛才所見的一切,這也是趙彥逾夫婦默許的。

    “這麼快就走了?”趙煜婷有些意外,韓忠衛一到趙府,小荷就去了前面的正堂,現在才一刻鐘的時間,小荷竟然就回來說韓忠衛已經走了,這提親也太草率從事了吧?恐怕連父親與他話也沒說几句,完全就像是走過場。

    “老爺都端茶送客了,他還能賴著不走?但依小婢看來,弗公子走時可是一肚子的不滿呢。小小荷嬌笑道,自從韓忠衛一進門,她就仔細觀察他。小荷也是知道韓忠衛沒有正經讀過書的,但她很快發現。韓忠衛的表現一點也不像沒有讀過書的人,反而中規中矩,一切禮數都盡到了。

    “他還有什麼不滿的?難道趙府還怠慢了他不成?”趙煜婷自己還一肚子怨氣呢,一般人到店鋪買匹布也得左挑右選,可家里倒好。生怕自己嫁不出去似的,用比自己去店鋪買東西的花費的還少的時間就將韓忠衛發打走了,要是被外人知道,還不知道會如何笑話自己呢。

    “韓公子當然不滿了,因為老爺並沒有答應他的求親。”小荷嘻嘻笑道,剛才在正堂時,雖然老爺連正眼也沒有瞧韓公子,更是話也沒有說几句,但小荷能看得出來,夫人卻很喜歡韓公子,坐在那里望著韓公子一直是笑眯眯的,正應了那句老話,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什麼?”趙煜婷很意外。同時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而她也很快就明白了父親的苦心,自己現在並不像原來那樣,反而“惡名”在外,而韓忠衛的身份也並不顯赫,如果被他一上門提親就應承下來,那說出去。自己臉上也無光。只有不知道韓忠衛會不會有什麼想法。

    “怎麼小姐舍不得?,小小荷調皮的笑道小姐的眉頭舒展開了,那就可以與她開開玩笑。

    “我看是你舍不得吧?,小趙煜婷白了小荷一眼,似笑非笑的道。自己如果真的嫁給韓忠衛,那小荷這個貼身丫鬟也是會隨之嫁過去當大丫環的,以后說不定會像弗忠衛的母親那樣。從貼身丫頭升級為小妾。

    “小姐,你就知道笑話我。小荷不依的道。其實要論相貌,韓忠衛並不輸于小荷見到過的其他任何貴胄公子,雖然沒讀什麼書,但他坐在自家老爺面前卻臉色如常,而且毫不失禮。這一點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再說了,韓公子可是有名的生財童子,在小荷看來。小姐嫁與這樣的人也不算辱沒身份。

    小荷。你說那韓公子還會來求親麼?。趙煜婷突然問道,現在的韓忠衛在她眼里還真是捉摸不透,自己先是想暗中看看他,可沒想到在艮山門外的茶鋪里。卻讓他接連出兩道題給難到,也不知他有沒有看透自己的身份,以他的精明。雖猜不出自己是趙家小姐,但一定知道自己是女儿身,這個,韓忠衛鬼的很。

    小姐,你是希望韓公子來呢還是不希望他來?”小荷又將戰火燒到了趙煜婷身上。

    “你這死丫頭,胡說什麼呢。他當然得來”必須得來趙煜婷哼道,要是韓忠衛不來,那趙家這臉上可就”再說了,這是韓趙兩家老爺說好了的,諒他韓忠衛也不敢抗命。

    但品舊口府后。辦真有摞挑午的想法,一路韓忠衛懷是沒,懵師悶中清醒過來,自己這不是故意找罪受嗎?早如此,就應該讓黃媒婆自己一個人去趙府,也免得受趙彥逾的白眼,你就算想要讓人知道好女百人求。但起碼的禮貌待客還是要做到吧,從頭至尾,韓忠衛只與趙彥逾說了三句知,加起來也不過十余字。

    但吳翠儿聽說后。倒沒有覺得有何不對。她自己是女人,現在也為人子妻,最是知道一個。姑娘家此時的心情。趙彥逾如此作派也在她的意料之中。為此她還要求韓忠衛下次去求親時必須親自前去,而且態度得誠懇。不能讓趙家感到任何不滿。

    這話要是韓詫胄說,也許韓忠衛還會跟他理論一番,但這話從吳翠儿嘴里說出來。韓忠衛卻只有乖乖聽從的份。過了二天。黃媒婆又看了個好日子,她再次領著韓忠衛去了趙府求情。

    上次趙彥逾拒絕的理由是時辰不對,那天確實是個好日子,但好日子里還有吉利的時辰,那天辰時最為吉利。可韓忠衛他們到趙府時卻已是巳時。今天黃媒婆看的好日子里的吉時正是未時,為了不誤吉時,黃媒婆與韓忠衛在午時就趕到了趙府。

    但今天比上次更甚,韓忠衛甚至連門都沒有進。午時正是用午飯之時,趙彥逾大人可不願意這個時候有客來訪。再說了,誰求親會在下午的?這不是自己找難受麼?

    這下連黃媒婆都忐忑不安,趙大人這不會是當真吧?就算你要体現好女百求,但也不能做得這麼絕吧?

    “韓公子,我們先回去吧?”黃媒婆望著韓忠衛變得鐵青的臉,小心翼翼的說。

    “你先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了。這是十貫,你且拿回去花費。但此事以后你聽我的安排,否則這個親是別想求成。我一個人先去逛逛。”韓忠衛望著緊閉的趙府大門。搖了搖頭道。看來不給趙彥逾的顏色看看,他是不會正眼瞧自己的。工部尚書很了不起麼,搞得自己火起。讓他連工部尚書都做不成。

    “以后我黃婆子唯韓公子之命是從。”黃媒婆笑道。

    “那好,你回去見到我父母就如此這般跟他們說。”韓忠衛在黃媒婆的耳邊輕聲的說,而黃媒婆也是不時的點著頭。

    有錢能使鬼推磨。黃媒婆對于韓忠衛的吩咐當然是忙不迭的全部答應下來。上次進了趙府賞了一貫,這次連門都沒進,竟然還有十貫賞下來,看來這韓三公子果真是豪富之人。她早就知道韓忠衛是臨安最富裕的財主之一,只是沒想到現在事情辦砸了都有十貫的賞錢,真不知道等他成親后,自己會得多少錢。相信那一定是一個令人万分期待的數字。黃媒婆在那里意淫著,連韓忠衛走遠也沒有發覺,至于她嘴角流下的口水,那更不會注意到。

    在韓府。趙夫人謹尊食不語之規,等趙彥逾放下筷子,步入書房,她才一直跟著他到了書房。

    “有什麼事就快說吧。”知妻莫若夫,趙彥逾知道夫人有話對自己講,而且肯定說的還是剛才韓忠衛帶著黃媒婆求見,被自己拒絕的事。

    “今天官人是不是做的有些做過分?畢竟韓忠衛才十六歲,要是他一怒之下不再來求親,那婷儿可如何是好?”果然,趙夫人一開口正是為了韓忠衛之事,此時的她一臉的擔憂。

    “過分?我可沒有覺得。難道你認為我的女儿能隨便就嫁出去?要是韓忠衛不來親求,女儿就不嫁了?笑話!”趙彥逾冷笑道,正是因為女儿的名聲已經大不如前,他才更加要故意刁難韓忠衛,以讓外人覺得。他趙彥逾的女儿其實不愁嫁。何況韓忠衛既沒功名在身,也無才名在外,雖然在臨安略有薄產,但趙彥逾對這些銅臭之物並不看在眼里。

    “那下次人家再來提親,你總該答應了吧?”趙夫人確實有點緊張,作為一名母親,她希望自己的女儿能順順利利早日完婚。

    “那得看他的表現。”趙彥逾隨口說道。只要韓忠衛沒空子讓自己鑽。那答應他也無妨,但他要是辦事毛手毛腳,那就怪不得自己讓他多跑几趟了。

    “他又沒成過親,哪知道這其中有這麼多規矩?你現在如此刁難女婿。以后說不定人家因此而為難女儿,到時看你怎麼辦。”趙夫人道,就算要為難韓忠衛,也不能如此無禮吧。連面也不見就將人擋在外面。要是換成脾氣暴躁的,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失禮之事來呢。

    “等下次再說吧。”趙彥逾也有些意志,雖然他與韓忠衛沒有什麼交流。但既然他能單槍匹馬就在臨安創下如此一片基業,相見也是一個極有主見之人,恐怕自己今天的所為確實有些得罪人了。

    可這下次也不會那麼快就來,足足過了半個月,韓忠衛也沒有再登門拜訪。甚至韓詫胄也沒有過府一述小再加上兩人在朝中職位不等。要是趙彥逾不主動去見他小韓詫胄也很難見到趙彥逾的。這樣一樣。不但趙夫人整天在府中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就連趙彥逾也快坐不住了。心中不免在想。難道韓詫胄借此機會就此回絕了這門親事?

    “韓兄,今天可有時間?一起喝一杯如何?”趙彥逾既然有了顧慮,也就顧不上作為女方家長的矜持

    “當然,趙兄,我們都快成親家了,晚上就來我府上吧。”韓詫胄笑道。最近韓忠衛將家從鐘府搬了回來后,府中的酒存量以及品種急劇增加。至于如今臨安權貴最喜歡的大可葡萄酒,韓詫胄敢肯定自己府中的存量是最多的。

    “還是去酒樓吧趙彥逾說道,現在韓府的酒雖然多。但那些酒的支配權很多都在韓忠衛手中,朝中大員不去參加韓詫胄的婚禮。韓忠衛就敢斷了他們的葡萄酒。自己接連兩次拒絕了他的提親。甚至半個月前還讓他吃了閉門羹,天知道他會如何對付自己。

    “趙兄,你要何時才會答應我儿的求親呀?”在臨安的一家酒樓里,韓詫胄與趙彥逾要了一個雅間。

    “韓兄,我還想問你呢,你家韓公子什麼時候才會再來我府中提親?”趙彥逾苦笑著說道,他承認自己這次自尋煩惱了,要是早答應韓忠衛的提親,現在恐怕都在准備婚禮了。

    “怎麼,你這個老丈人坐不住了?”韓詫胄笑道,韓忠衛去提了兩次親被趙彥逾拒絕的事他是知道的,對于趙彥逾的做法,他也沒有覺得有何不妥,只是沒有想到,現在女婿不急,岳父急了。

    “這都半個月了,我還以為是你這個當父親的授意的呢。”趙彥逾干了一杯酒,自嘲的笑道。

    “這半個。月都沒好日子,忠衛也就沒讓黃媒婆來提親韓詫胄說道。

    “不會啊,前天就是個吉日趙彥逾脫口而出。

    “可吉日的吉時卻在下午。這可不行的韓詫胄見趙彥逾終于急了,心中一喜,微笑著說道。

    “我算過了,后天巳時是吉日吉時,你可讓你家三公子來提親。”趙彥逾說道。

    “可以,你不會再拒絕吧?我跟你說,要是你再拒絕,我家忠衛也是有脾氣的,要是他一怒之下不再來提親,那我也沒有辦法。”韓詫胄笑道,現在趙彥逾能主動向他低頭,讓他的感覺好極了。

    “那也得看他的表現趙彥逾像煮熟的鴨子。嘴還是硬的。

    現在趙彥逾都快不願回府了,一回到家中,夫人就會在他耳邊喋喋不休,讓他不得片刻安寧。今天也是一樣。當趙彥逾剛回到府中,趙夫人就像幽靈感般出現在他身邊。

    “后天棒家三子會來提親趙彥逾知道要想耳邊清靜,就必須將這個消息憶上說給夫人聽。

    果然,趙夫人一聽韓忠衛后來會再次來提親,馬上喜笑顏開。

    “你別高興得太早,就算他后天來。我也不一定會答應”。趙彥逾見夫人如此高興,惱怒成羞,這件事弄來弄去,好像是自己做錯了事似的。

    “你這死老頭子怎麼說話的呢?后天韓公子來了,你可得好好跟人家說話。不許再板著臉了趙夫人勸說道。

    “這麼說我還得求著他娶咱家女儿?。趙彥逾怒目而視,他現在是一肚子的火,這女儿還沒嫁,就搞得像是嫁不出去似的,這要是以后嫁出去了。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呢。

    “可誰家也沒有像你這樣故意刁難姑父吧?”趙夫人也不顧趙彥逾的“積威。”奮力抗爭。

    “如果他這點挫折都受不了,以后你如何相信他會對煜婷好?。趙彥逾不滿的道。

    “后天中午你可得早點回來。最好是能致休一天趙夫人想到后天韓忠衛終于要再登趙府。已然在開始作准備。

    “你現在就把他當姑父看待了?我可是工部尚書,堂堂正二品大員,他韓忠衛只不過是一白丁罷了,竟然讓我在家恭候他?虧你想的出來趙彥逾怒道。

    “你要是下朝晚了怎麼辦?中午我可還會留他在家用飯,也不知道韓公子喜歡吃什麼菜,口味如何?”趙夫人沒理會老爺的怒形于色,自顧自的說。

    “壞了,韓忠衛這小子太奸滑了。小趙彥逾突然大叫道。

    趙彥逾被夫人這番話說得無話了,現在他算是明白了,韓忠衛這一招是以退為進。可自己現在就算是醒悟過來了也,可現在夫人卻已經陷入其中,現在就算是自己想再為難韓忠衛也不可能了。否則的話。恐怕晚上自己想上床睡覺都變得非常困難。

    “胡說什麼呢。韓公子忠誠老實,怎麼會是奸滑之罪呢?”趙夫人聽趙彥逾說韓忠衛的壞話,她可是不依。

    “你想,韓忠衛要真是想著咱家煜婷。這都半個月了,他會不天天往咱家鑽?他這是以退為進,讓我們以為他變了心。其實這小小子狡猾著呢。”趙彥逾滿臉的嘲諷,既是嘲諷韓忠衛,也是嘲諷自己沒有過早看清韓忠衛的這一計,要是早看明白,哪怕就是早明白一天,自己也不至于主動約韓詫胄,讓他小看了自己。

    “還不是你那又要吉日還得吉時給弄的?人家可以誠心誠意的來提親,你看看你自己是怎麼應對人家的。趙夫人哪會相信趙彥逾此時的話,一個。勁的為韓忠衛辯解,在她心里。已經將韓忠衛當成了自己的女婿來看待。

    只是天有不測風云,韓忠衛最終還是沒能來得成提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7-10 04:43 PM

第196章 太上皇駕崩
  
    …在趙彥逾盼望著韓忠衛能來提親的,大宋朝縫妥歲件至關重要之事,把一切的計划全部打亂。。。太上皇趙晉在那一天駕鶴西去駕崩了,韓忠衛的親當然是提不成了,甚至整個大宋的婚喪嫁娶都只能停下來,按照以往慣例,全國一切的娛樂活動都將停止,民間至少要一年,甚至要三年以后才能娶親嫁女。

    而太上皇駕崩也讓趙彥逾不可能再待在家中與夫人商議明天如何接待韓忠衛,一聽到這驚天消息,馬上就趕到了宮中,自家女儿之事是再也顧不上了。趙夫人也明白,太上皇駕崩,自己女儿的婚事就得往后拖延,她就算再想將女儿嫁給韓忠衛,一時半會也變得不可能了。

    而韓詫胄身為知闇門事,此時也必須待在宮中,這到讓韓忠衛松了口氣。

    沒了提親這事的困擾,韓忠衛可不管是太上皇駕崩還是太下皇駕崩,跟他都沒什麼關系。如今李雄霸也到了臨安,雖然戰馬都賣給了朝廷,可是每匹馬都馱了不少的貨物,現在這些貨物都堆在大可倉庫,足足占了五間大倉庫。韓忠衛正好借這段空閑時間將這些貨物處理掉。

    可韓忠衛在臨安並沒有店鋪,而他的貨既多且雜,臨安的市場雖然很大,但每有店鋪都有自己的進貨渠道,韓忠衛的貨要想賣給他們,不但要求能免費將貨暫時存在大可倉,而且價格竟然比韓忠衛自己的進價還便宜。

    不但要虧本,而且還得給他們墊倉庫的費用,這樣的事韓忠衛當然不會干。雖然他的貨是一路從西夏和大金沿途采購的,可再怎麼樣自己也不能虧本啊。這半個月韓忠衛就讓柳青在臨安城找了塊空地,准備為了這些貨特意建一間特大的房間專門來處理這些貨物。

    “柳青,那房子建得怎麼樣了?”韓忠衛現在就像是脫韁的野馬,得知太上皇駕崩,自己的親事將無限期往后推延,他馬上就來到了鐘府。相比在韓府,跟自己這幫兄弟們在一起,他顯得自由自在,人也顯得更加充實。

    “馬上就能完工,只是公子,我們建一這麼大的店鋪,位置又比較偏,會有顧客進門麼?”柳青有些擔憂的問,這次韓忠衛讓他建的房子很是奇特,那房子原本就在比較空曠的地方,而韓忠衛更是要求,在四面牆上必須多安窗戶,四周都有窗戶,房間里的光線倒是非常充足,只是柳青卻擔心,現在快到酷暑。店鋪里的貨物到還沒有什麼,但到了春上濕氣重的時候,店鋪里的貨物就怕受潮。

    “酒香不怕巷子深,貨好不怕店鋪偏。走,我們去那個新鋪子。”韓忠衛說道,他現在所建的店鋪其實是仿照后世的超市所建,超級市場早就證明它存在的價值,韓忠衛相信,以后一定可以在臨安的零售市場上占據一席之地。

    臨史城雖然很大,但要一時之間找到了一個能容納韓忠衛全部貨物的地方還真是不多。郭偉帶著柳青滿臨安城轉了一圈,硬是沒有找到合乎韓忠衛條件房子,最后只好買了塊地,自己建房子。只是郭偉和柳青都覺得不解,為了處理這些貨物就特意買地建店鋪,而且位置還離街道有一定距離,這樣的做法。能收回成本麼?

    但不管是郭偉還是柳青,已經對韓忠衛的吩咐下意識的不折不扣的執行,所以這間店鋪也是按照韓忠衛的想法所建。店鋪是弗忠衛親自設計的,采用的是水泥磚木結構,雖然建造的速度會比全木結構的要慢一些,但這卻比全木結構的房子要更加防火和防潮。房間也夠大,並且在店鋪里還間了几間小倉庫出來,這樣的話,除了能將他所有的貨物一次性全部放進來之后,而且還有一定的空間。

    如果是現代人看到里面的布局,那一眼就能認出,這不就是一間超市麼?但一一九四年的人怎麼能認得出來呢?在他們看來,只有一個字來形容這間店鋪:怪異。

    其實在韓忠衛看來,自己這間超市也只能算是初具雛形罷了。里面的貨架都是木制的,雖然屋頂燈籠也掛了不少,但要是碰到天色不好,里面的光線就不那麼明亮。而當門口用水泥砌成的收銀台和一些貴重物品的櫃台,到讓韓忠衛看到了改革開放前的那些商店的影子。

    “公子,這些貨架這麼多,到時恐怕伙計找貨都得費老大時間呢。”柳青見到密密麻麻的貨架,很是有些頭疼,因為在聳忠衛的計划里,這間店鋪以后將暫時將給他來打理。在他看來,這麼大的一間店鋪,銷售貨物非常費力。

    “這間店鋪跟現在其他所有的店鋪都不一樣,我管它叫自選店鋪。最大不同就是所有的貨物將由顧客自己走進去自己選取,最后只需要在櫃台結賬便可。”韓忠衛說道,他簡單的把超市的概念和管理跟柳青說了說,原先這里沒有建好,韓忠衛光說,柳青也沒有印象。別看超市在現代隨處可見,但在當時的臨安小這可是

    柳青聽著聽著就入神了,今天他可算是大開了眼界,真不知道侯爺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奇思妙想。黑城賓館的設計和布局已經讓他對韓忠衛佩服得五体投地,現在這個奇特的店鋪,真不知道還有什麼詞來形容自己那有如濤濤江水的崇拜之情了。

    “要是有燈管就好了。”韓忠衛嘆著搖了搖頭,對這里的采光他還是有些不滿意。現在這間雛形超市最欠缺的就是光線,雖然四面都有窗戶,但是有這麼多貨架,中央區域的光線肯定是不太好的。而且店鋪里的東西大多都是易燃物品小像布匹、毛皮、糧傘等。這里要是真的發生火災,那這店鋪頃刻之間便會燒光。

    “公子,燈管是何物?我怎麼沒聽說過?”柳青問,對于公子口中不時出現的新名詞,他已經見怪不怪。

    “燈管簡單的說就是一種燈籠,但比燈籠要亮。”韓忠衛隨口答道,他抬頭望著屋頂,要是能在屋頂上開個天窗就好了。可那樣的話,一旦刮風下雨,就無法使用。要是有玻璃瓦就最好不過了,只耳惜,現在連玻璃都沒有。

    想到玻璃,弗忠衛眼睛一亮小沒有玻璃,自己難道就不能自己生產麼?在古代想要趁手的東西那只有一條途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玻璃的生產並不復雜,只要找到石英砂,再加點純堿、長石和石灰石高溫之后便能生產。只是自己以前對于玻璃並沒有什麼需要,一時就沒有想到要生產這個東西而已。住在這些古色古香的建筑里,韓忠衛有時還真不想去破壞。

    但造玻璃說起來簡單。其實做起來也是非常困難的。就算韓忠衛知道配方和煉制方法,但要找到這些材料以及真正煉制出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到的。至少目前短時間內韓忠衛就沒有想要能馬上生產出來。

    “三弟,你怎麼還不回府,叫我一陣好找。”

    韓忠衛正在給柳青介紹如何擺貨,如何培那些伙計,在自選商場的伙計,除了要熟知每種貨物放在哪里,價格几何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那就是充當防盜員,他們的眼睛要隨時警惕店內的顧客。另外在店鋪進門處得放置儲物框以及多准備几十輛馬車和小船,對上門購物的顧客進行接送。而這個時候,韓忠義竟然火燒眉毛般找他。竟然追到這個新店鋪里來了。

    “大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韓忠衛連忙問道,他自從穿越之后。還很少看到韓忠義說話如此嚴肅認真的樣子。

    “天都塌下來了,你還在外面?”弗忠義惱怒道,自己這個三弟什麼都好,就是有一樣,不懂官場規矩,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太上皇駕崩,朝中所有大員全部都在宮中,可他倒好,竟然還能優哉游哉的來看他的井麼新鋪面。

    “不就是太上皇駕崩麼,這事又與我有何關系?”韓忠衛訝道,在他看來,國家首領逝世與他這個平民百姓確實關系不大,自己還是想著怎麼快點把手中的貨出掉才是份內之事。

    “你可真是糊涂,快與我回府。”韓忠義一臉嚴肅的道,他難得在韓忠衛面前端起他那大哥的架子,此次情形實在異乎尋常,可韓忠衛卻看不到事情的緊迫性,竟然還有閑心出來。

    韓忠衛隨韓忠義回府途中,向他打聽著現在臨安城中關于太上皇的事情。按說太上皇駕崩並不是朝中最重大的事,要是皇上駕崩那才算。現在有皇帝當政,太上皇就算是駕崩。他至少也不會影響到朝中大局。可現在的情況是,由于皇帝的出爾反爾,事情變得異常麻煩。

    其實一開始太上皇的駕蠢,對一直忌憚他的趙惶來說還是件喜事,雖然聽到這個消息時,他臉上必須要露出悲痛,可他心里卻是一陣輕松,終于能松一口氣了。原本在重華宮已經絕跡的趙惶,此時才終于答應願意去重華宮主持喪禮。

    然而對于精神有問題的人來說,他一分鐘前作的決定,也許在一分鐘后就會推翻。趙懼正是如此,他回到后宮不久,被有點神經質的皇后李鳳娘一鼓動,竟然變了卦。他固執地認為這肯定是太上皇耍手段詐死,以引誘自己去重華宮,所以他堅決不再去重華宮了。

    當皇帝當到他這份也算是難為他了,趙悸這一變卦不打緊,讓一直傻乎乎等待他駕臨重華宮的朝中大員們心都涼透了。就算是普通老百姓家中,親生老子死了,身為儿子,不薦曾經也多少恩怨,那也該煙消云散化為烏有吧?可他到好,反而變本加厲,為了那子虛烏有的一個。理由,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竟然連最基本的孝道也不要了。

    就在韓忠義將韓忠衛叫回府后,朝中所有的大臣還在那里傻傻的等待,而重華宮的趙晉卻無人理睬,讓他已經涼透了的屍体更加冰涼。

    “現在能和父親聯系上嗎?”韓忠衛聽得皇帝唐也是驚奇無比。自巳要是太上皇的話。應該早將這樣飛甲給換了,把他留下,不但危險皇族,整個大宋也會被他拖累啊。

    “當然,要不然我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消息韓忠義點了點頭,韓詫胄的職位現在並不高,還不需要跟那些宰執位跪在那里傻傻的等著皇帝,但几個時辰過去了,皇帝還不出來,已經說明了事因。

    “現在重華宮情況如何?”韓忠具又問。

    “至今無人主持,可憐太上皇勤政一生,竟然落得如此下場。”韓忠義搖了搖頭嘆道,雖然自己以往行事也算荒唐,但與當今一比,自己也可稱得上是十足的孝子了。

    “要是能進宮一趟親眼看看就好了。”韓忠衛望著皇宮的方向說道,現在聽韓忠義所說也不全面,真要是想幫韓詫胄出個主意什麼的,也不敢輕易說出口。

    “現在哪能輕易進宮?但父親讓我將你緊急叫回來,卻是想聽聽你的主意。”韓忠義這才解釋自己為何會四處尋找韓忠衛,原來是韓僥胄想讓他以旁觀者的身份來拿主意,以使韓家能在這次事件中獲得最大利益。

    韓詫胄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很自然,他甚至在聽得太上皇駕崩后第一個想法就是與韓忠衛商議,而且出現這樣的念頭並沒有感覺一絲奇怪,相反,他覺得這是必須的。

    “如果皇上不去主持喪禮,那唯今之計只有讓吳太皇太后出面暫時主持,然西夏、金國很快便會派使者前來吊唁,到時再由吳太皇太后主持則不妥,需得太上皇的晚輩才行。既然皇上不願意主持,那可請立嘉王為太子,讓他主持治喪。”韓忠衛這段時日對宮中各種錯綜復雜的關系也有了個清晰的脈絡,很快便想到了兩點。讓吳太皇太后主持喪禮,只能是臨時的,而請立嘉王為太子,這可是向趙擴示好,以后他肯定是會登上皇位的,現在第一時間請立他為太子,以后也算是有從龍之功,而且還不用提一點風險,實在是非常划算。

    “一是讓太皇太后臨時主持喪禮,二是請為嘉王為太子,好,我馬上把這消息傳給父親。”韓忠義興奮的道,自己三弟果然不同凡響,這才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讓他想到了兩個點子。自己在家里只想不能出門,一定要好好待在家中,現在與三弟一比,高下之分立判。

    而靜詫胄接到府中的傳信,得知韓忠衛的想法后也是大為吃驚,要知道他一直在宮中也在想如何破這個局,可想來想去最合適的還是請皇上出面,朝中的大員也是如此,所以這才僵在了那里。現在韓忠衛的這兩個辦法都能行得通,皇上再不出來,總不能讓太上皇的屍首就這樣擺在那里過夜吧。那樣的話,恐怕朝中大員以及皇帝都會母此而遺臭万年。

    韓詫胄雖只是知闇門事,但他在宮中走動卻毫無問題。當即他就找到宰相留正,向他建議暫時先由吳太皇太后主持喪禮,再向皇上請立嘉王趙擴為太子。

    留正他們也在那里商議事情的處置辦法,在韓詫胄剛去不久之前,他也已經想到請吳太皇太后出面,暫時把這場面維持過去再說。但請為嘉王趙擴為太子之事,卻都沒有想到。

    “好,好,好,奏折我馬上就寫,要是皇上同意,韓大人當是立一大功。另外吳太皇太后那里,還得麻煩韓大人辛苦一趟。”留正望著平常不顯山露水的韓詫胄連說了三人“好”字,這對他來說是非常罕見的,也說明韓詫胄的建議對他來說非常及時。至于吳太皇太后那里,因為韓詫胄的身份,讓他去請最是合適不過。

    身為宰相,那文筆是沒得說的,稍一思量,留正便運筆如飛。很快一篇奏折便新鮮出爐。對這樣的奏折,留正認為皇上肯定會同意,再說了,他也沒有反對的理由啊。自己請立他唯一的儿子為太子,這樣的事應該能順利通過吧。

    可留正沒有把趙惶的精神狀態考慮在內,他連父皇死了都不敢相信,生怕是太上皇詐死,現在請立太子,難道也是一計?因此趙慎見到留正的奏折后勃然大怒也就不足為奇了:什麼叫立太子?立太子就是要來頂替我,現在我還沒死呢,等我死了再說吧。趙慎直接就將奏折甩給送奏折的宦官,一腳就把他給轟了出來。

    留正見到這一幕,嚇得汗流浹背,皇上之心思如何真是變化莫測,原本應是順理成章之事,竟然會被皇上罵得狗血淋頭。可既然皇上不許,那太上皇之喪事還是無人主持,皇上又不肯去,身為皇子的嘉王不是太子,身份又不夠,這可難煞了宰相留正。

    “去喚韓大人前來界正想了想,這件事與朝中大臣商議已于事無補,他們在這件事上措施無力,也許弗大人能給自己一個驚喜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7-10 04:46 PM

第197章太子
   
    “韓兄,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兄弟真是佩服之至。。。”趙彥逾從留正那里接了去請韓侘胄的差事,說老實話,趙彥逾認識韓侘胄也有几十年了,但今天韓侘胄的表現讓他很吃驚,也很意外,什麼時候韓侘胄的頭腦變得這麼靈光了?要不然的話,韓侘胄也不可能到現在才是知閤門事,所以他也有些疑惑,難道在韓侘胄的背后還有高人?

    “趙兄,我這也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運氣罷了。”韓侘胄笑道,他到現在還是異常興奮,剛才在太皇太后那里,太皇太后對他這麼識大体也很欣慰,而皇上那邊應該也不會怪罪自己,自己可是給他解了圍,而且還討好了趙擴,可謂一箭三雕。

    韓侘胄是越想越覺得自己今天之所為實在是高明,一下子就贏得了上至吳太皇太后,下至嘉王的歡心,甚至皇上那里也會覺得自己是忠良之臣。要是自己也像他們一樣,只知道死抱著皇上的大腿,說不定現在還跪在大殿外面等候皇上再次改變主意呢。

    “韓兄太自謙了,你今天建議讓宰相請立嘉王為太子,當時想來只是替皇上解憂,但細一想,妙不可言啊。”趙彥逾嘆服道,要知道雖然這請立太子的奏折是留大人寫的,但嘉王肯定會把人情記在韓侘胄身上,以后要是嘉王登上大寶,韓侘胄這可稱得上從龍之功。這是歷朝歷代都是有傳統的,韓侘胄有了這份從龍之功,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趙兄言重了,下官只想為皇上解憂而已。”韓侘胄看到趙彥逾酸溜溜的樣子,心里已經樂開了花,可臉上卻是平靜無比。

    “可惜皇上卻不領情,甚至還將送奏折的臭罵了一頓,這不,留大人讓我來請你過去商議接下來如何辦?”趙彥逾想起自己來找韓侘胄的原委,沒有再與他客套。

    “為何?難道皇上將折子留中了?”韓侘胄訝道,皇上將自己唯一的儿子設為太子這有何猶豫的?這樣的事早就應該辦了,何況現在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再不辦,真會夜長夢多。

    “然也,韓大人果然不愧是人中之龍,一猜就中。”趙彥逾万分佩服的道,人就是這麼奇怪,原本他自認對朝局的把握上比韓侘胄要强,畢竟自己是工部尚書,而對方只不過是知閤門事罷了,但今天這事一出,讓他對韓侘胄刮目相看,連帶著在心中,也將韓侘胄的才能蹭蹭蹭的提升了好几個等級。

    “那可如何是好?”韓侘胄沒想到連這樣順水推舟的事皇上都不干,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難道他真會遵循太上皇的遺願,將皇位傳來嘉國公趙抦?但這樣的想法只是一閃而過,要是皇上真有這樣的心思,也就不會連重華宮都不敢去了。

    “這不正是要請你韓大人再出妙招嗎?”趙彥逾笑了笑說道,皇上的所為讓朝中大臣們目瞪口呆,全部都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事,現在變故頓生,讓他們的大腦一時都短路,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可韓侘胄一時之間哪里又能想出什麼好辦法?他隨趙彥逾見到留正后,只好先忽悠留正,自己在宮中心力交瘁,此時精神憔悴,一時也沒有好對策,待回去休息半日再向留大人稟報。

    留正原本也沒想韓侘胄會給他什麼好的建議,韓侘胄一鳴驚人已經讓他吃驚連連,要是現在韓侘胄再給他出一絕妙的主意,恐怕留正都要懷疑韓侘胄是不是妖孽了。要知道,皇帝的心思哪是這麼容易猜?何況如今的皇帝反復無常,猜中他的心思比后世中五百万的機會不會高出多少。

    韓侘胄其實是有辦法的,只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他不得不先拖延時間。再說現在吳太皇太后已經出面主持喪禮,只要西夏、金國的使者來之前,將太子設立便可。也不急在這一時三刻,等自己回去好生向韓忠衛討教一番,再來向宰相獻策也不為遲。

    天黑之后,朝中大員都留在了宮里操辦喪事,但韓侘胄因為身份不同,還是找了個機會回到了韓府。而韓侘胄回到韓府也沒有驚動其他人,甚至連吳美萍都沒驚動。他之所以回來,主要是想見一個人,韓忠衛!

    “皇上瘋了吧?皇位早晚不是要傳給嘉王的麼?現在他不想去主持太上皇的喪禮,難道讓太子去主持他也不願意?”韓忠衛一聽趙惇竟然將留正的折子留中,不由大聲罵道。

    “衛儿,此話你可不許胡說,這要是傳出去,我們韓家都得被滅族!”韓侘胄嚇得連忙用手去捂韓忠衛的嘴,他万万沒想到忠衛的膽子這麼大,連皇上是瘋子的話都敢直接說出來,這要是傳了出去,跟不是自己找死嗎。

    “他本來就瘋了嘛,這又不是九子奪嫡,就那麼一個儿子也用得著這麼考慮半天。”韓忠衛滿不在乎的道。

    “衛儿,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吧?”韓侘胄回府可不是為了聽韓忠衛罵皇帝的,而是想向他討個主意,好回去應付留正。要是這事不能讓留正再次滿意,恐怕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形象馬上會毀于一旦。

    “什麼怎麼辦?”韓忠衛反問,自己以不是皇上,也不是朝中大員,他不立太子,關老子屁事?

    “皇上不是將留大人的奏折留中沒發麼,再過几日別國的使者就要來臨安了,到時總不能讓太皇太后去應付那些使者吧?”韓侘胄急道,自己這儿子什麼都好,就是有些時候沒把自己當父親,總想以平輩自居,這讓他很是頭疼。

    “我又不是皇上我怎麼知道如何辦?當今皇上行事反復無常,也許明天他又改了主意了呢。”韓忠衛道,他又不是趙惇肚子里的蛔蟲,如何會知道趙惇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就不能給我出個主意?”韓侘胄可不想白回來一趟,他知道韓忠衛的能力,有處理朝中事務上,他根本就不像是他本人,有如神助,什麼事情到了他手中,總有解決之道。

    當然,趙惇也確實有可能一下子就改變主意,但誰也不知道他會在什麼時候改啊,要是越改越差呢?那不更加壞事?

    “如果真要改變此事的話,辦法只有一個。”韓忠衛想了想才說道,其實因為太上皇駕崩這件事,韓忠衛也開始收集大宋朝廷的各種消息,宮內的,自己就能搜集到,宮外的,自己的護衛隊員也有些受過這方面的訓練,只要有重大事情,都會第一時間來通知自己。

    “快說,只要能讓嘉王成為太子,不管什麼辦法都能用。”韓侘胄眼睛一亮,他就知道自己這個儿子計謀過人,此事肯定難不住他。現在自己已經被打上了嘉王的烙印,如果嘉王此次沒有順利登上太子之位,對自己以后的影響也非常大。

    對朝廷之事韓忠衛也算了解了不少,他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現在的皇帝很像是皇后李鳳皇控制的傀儡,雖然坐在皇位上的是趙惇,可操縱他的卻是皇后。

    “對啊,我怎麼把此事給忘了,對,只有找皇后才能讓皇上改變主意。”韓侘胄大喜過望,其實現在大宋的政局,皇后還真是插手甚深,在她成為皇后后,竟然將李家祖上三代封王,几個侄子全部貴為節度使,最多的一次甚至曾授給親屬二十六人、侍從一百七十二人,總計近二百人的官職,當真是出手闊綽無比。

    像這次趙惇突然改變主意不去主持太上皇的喪禮,百分之一千也是皇后在其中作梗,要不然以皇上的性子,也未必會做出如此不孝之舉。可李鳳娘也只生了一個儿子,趙擴早一些被立為太子,對她來說也不是件差事。

    韓侘胄找到了解決之道,也顧不上在府中用晚飯,匆匆忙忙的就趕到了宮中。當他找到留正之時,正看到他與几位宰執在那里愁眉不展,現在皇上是既不去重華宮主持太上皇的喪禮,也不批准嘉王以太子身份代替了去主持,事情好像就此陷入僵局。

    “韓大人可有良策?”留正一見韓侘胄,馬上親自迎了上來。

    “下官豈敢勞煩宰相親迎。”韓侘胄連忙小跑著到留正身前,給他行了一禮。

    “韓大人,你足智多謀,是否想出了辦法?”留正滿懷期待的問,他今天帶著朝中大臣已經向皇上求了一天,可是皇上那邊卻連一句話都沒有傳出來。現在既然韓侘胄再次來了,顯然他已經有了主意。

    “留大人,想讓皇上改變心意,其實還得求一人。”韓侘胄故作深思的說道,雖然韓忠衛這個辦法可行,但韓侘胄卻直接說出來,要知道皇后與朝中大臣的關系可不太好,一年多前,因為大臣們勸說皇上去見太上皇,被皇后當眾罵過,再加上皇后對家庭之人大肆封賞,要說朝中大臣對皇后恨之入骨也不為過。現在想要讓他們去求皇后,也許不會有那麼多人贊同。

    “要是太上皇能復活,那我倒知道怎麼做了。”留正嘆了口氣道,要真是這樣,那現在也無需去求皇上,他去不去重華宮也無所謂。可現在不一樣啊,太上皇已駕崩,非他出現不可。

    “求皇后也許比讓太上皇復活更管用呢。”韓侘胄輕輕說道。

    “皇后?也許這是現在唯一可行的辦法了。韓大人,身為宰相,卻沒能早些知道你的才能,真是失職之至。”留正今天才算是真正認識韓侘胄,在他看來,只讓韓忠衛擔任知閤門事實在有些屈才。

    “大人日理万機,些許小事想不到也屬正常。”韓侘胄微笑著道,他也知道這實屬無奈之舉,否則以留正留大人的性格,讓他去求皇后那是万万不能的。

    韓侘胄的任務就是將消息傳達給留正,至于留正如何與皇后溝通,最后讓趙惇改變主意,那就是他的事了。雖然韓侘胄也認為韓忠衛的這主意不錯,可讓他去面見皇后,他是万万不會的。這不比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是自己母親的親姐妹,也算是自家的親戚。可皇后那股潑辣勁,嘖嘖,還是有多遠就離多遠為好。

    第二天很快就傳來了好消息,也不知道趙惇是聽了李鳳娘的勸還是突然靈台空明,竟然在留正的奏折上批上兩字:“甚好”,這讓留正大大的松了一口氣。這下他終于不用擔心沒人主持太上皇的喪禮了。

    而韓侘胄因為是這件事的直接建議者,同時也是他想方設法讓皇上改變了主意,因此韓侘胄在一天之間突然贏得朝中大員一致的贊許。這對韓侘胄來說,可謂意外之喜。他當官十年,加起來也沒有贏得今天這麼多的贊譽。也許自己將要時來運轉了吧,韓侘胄暗暗心喜的想道。

    韓侘胄又待到天黑才回府,一回來,也顧不上吃飯,先是將韓忠衛又叫進了書房。雖然韓忠義一直與韓忠衛待在一起,但此時的待遇卻是有差別的,他最多在書房外站崗,想要書房,暫時還沒有這個資格。

    韓忠義雖然在外面站崗,但心里也樂意,他是知道三弟的本事的,也知道自己與他之間的距離有如鴻溝,這輩子恐怕也難以逾越了。

    “衛儿,立嘉王為太子之事皇上已經恩准,此事可全虧你啊。”韓侘胄拉著韓忠衛的手,笑呵呵的道。

    “父親,皇上生性多疑,做事變化莫測,嘉王一天沒有登上太子之位那都是算不得數的。”韓忠衛搖了搖頭,他卻沒有韓侘胄這麼興奮,趙惇一分鐘能變兩個主意,這樣的人他的話可信度有多高?也許到了明天,他又會收回來這道奏折也不一定呢。

    “此事應該不會再有變故了吧。”韓侘胄被韓忠衛也說得心里七上八下,別說,皇上還真是這麼個人,就憑他今天的表現,封嘉王為太子的聖旨就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會下。

    “我也希望沒有變故,要不然等別國使者來到臨安,恐怕他們會因此而小看我們。”韓忠衛嘆了一口氣。

    “不管如何,今天留大人這道奏折卻是非常及時的,就算皇上會有變故,但至少也為以后留了伏筆。”韓侘胄輕笑道,不管這件事成不成,自己今天算是得了一彩頭,而且在這樣的關鍵時刻能想到讓嘉王升為太子,恐怕以后嘉王對自己也會更加親近吧。

    “希望如此吧。”韓忠衛對此並不抱恨太多的希望,雖然他沒有見過趙惇,但他的表現令韓忠衛很失望,作為一名君主,君無戲言對他來說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

    “衛儿,你明天陪你大哥去趟嘉王府,我想嘉王一定會很樂意見到你們的。”韓侘胄最后特意交待,自己在朝中之舉,相信趙擴已經有所了解。

    雖然還沒有正式即位太子,但韓忠衛和韓忠義兩兄弟拜訪嘉王府時,還是能感覺到整個嘉王府沉浸在一片喜氣洋洋之中。而趙擴在得知他們兩兄弟來了之后,特意抽出時間來陪他們,而且還特意留下他們吃了頓午宴。

    這其中也有他們以前的交情,但要不是前天韓侘胄建議請立嘉王為太子,趙擴也不會這麼熱情。雖然他也知道太子早晚都是自己的,但天有不測風云,一天沒坐實太子之位,終歸不放心。

    “三弟,你發現沒有,嘉王今天與我們就像真正的親戚似的。”離開嘉王府后,韓忠義說道,原本他們之間總是會隔著什麼似的,但今天,這種感覺卻沒有了。

    “這是好現象。”韓忠衛沉吟道,只要趙擴能坐實太子之位,再能登基,韓家到時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現在韓忠衛最關心的便是趙惇什麼時候也追隨太上皇而去,或是像太上皇那樣提前退休,那樣的話,韓家很可能會走進大宋的政治權力中心,而韓忠衛的抱負也將能得以實現。

    然而天真有不測風云,趙擴的太子之位還沒有實際到手,宰相留正卻逃出了京城。一朝宰相落荒而逃,這樣的事不是沒有過,但留正卻是被趙惇行事之反復無常給嚇的。

    原本趙惇不是已經同意讓嘉王升格為太子麼,留正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可沒想到趙惇又在今天遞出一道御札,上面就八個字:“歷事歲久,意欲退休。”也就是說他這個皇帝不想干了,也想當太上皇。這樣的話,嘉王將連升二級,直接從王爺成為皇帝。

    原本這對大宋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神經病一樣的皇帝主動申請退休,這應該普天同慶才對。可宰相留正卻是個老官僚,對于朝廷上你傾我軋的事見多了,皇帝原本對立太子之事反應很激烈,怎麼突然又說要退休呢?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陽謀”引蛇出洞?想把主張立太子之人都剪除掉嗎?

    像留正所擔心的事也不是沒有,歷史上曾經就多次發生過。但留正卻不想想,皇帝變化莫測,自己也跟著神經錯亂?可留正身邊卻沒有人去勸他,以至留正在今天早朝時,故意假裝跌倒,然后立刻讓人抬著出了臨安,等他離開臨安后,他也向皇帝上了一道意欲退休的折子。

    太上皇駕崩了,皇帝在發神經病,而宰相卻逃之夭夭,大宋朝想不混亂都難。各種謠言滿天飛,甚至就連軍隊也有不穩之象,整個臨安就像山雨欲來之時一樣。也許一個應對出錯,大宋出現大亂也說不定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7-10 04:53 PM

第198 一步二級

韓忠衛得到準備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他馬上命人出城去追留正。()此時皇上還沒有批準他的退休,現在就走不符合程序。再說了,一旦城中大亂,也許還需要他來撥亂反正。
韓忠衛在臨安能調用的人手有二百人,他的西夏馬隊和金國馬隊各有一百人的護衛隊,馬隊的伙計回了黑城,但這些人卻被留了下來。韓忠衛在大宋雖然名不見經傳,但他好歹也是黑城可侯,身邊有二百護衛實在正常不過。

這二百名護衛除了韓忠衛身邊留下十名外,其余分布在鐘府和大可倉庫,還有柳青新開的臨安自行商店那邊。此時一聽韓忠衛有令,半個時辰就全部在大可倉庫聚結。韓忠衛向他們詳細說了留正的容貌后,二百名護衛分成二十個搜索隊,分別出城追趕留正。

留正只是想向皇上表明他的心跡,所以並沒有離臨安太遠,很快就被韓忠衛的護衛們追到。但留正卻不願意跟著護衛們回來,畢竟他們既不是宮中的侍衛也不是官府人員,留正再怎麼說也是剛遞上退休折子的前任宰相。可韓忠衛的護衛只要求完成韓忠衛的指令,對留正是否抱怨甚至是發怒都視若無睹,他們直接將留正一家大小給押到了大可倉庫。

“你們這是綁票,我們向官府告你們。”留正可是大宋的最高官員,雖然是曾經的,但虎落平川,余威尤在。看到這些彪形大漢兇神惡煞的樣子,留正感覺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可留正的大聲咆哮有如對牛彈琴,沒有任何人搭理他,而留正手無縛雞之力,既然在口舌上無能為力,那在行動上就只能乖乖的聽對方的安排。留正和他的家人都被蒙上眼睛,送上馬車,然后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在留正的感覺里,至少得有三四個時辰。這樣的路程躍然從臨安到其他城市的了。

當留正渾身的骨子都快要散架了時,馬車終于停了下來,留正一家人又被牽著走了一段路程,他感覺是在下坡路,也許這是哪個地方的地窖吧,留正想道。

黑巾終于被摘掉,眼前的光線讓留正不由的瞇起了眼睛,過了好一會他才適應過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家人也都和自己在一起,他們也都完好無損。而且所有的包袱也都沒有翻動的跡象,這讓留正迷惑不解。

“你們到底要干什麼?”留正望著那些正準備離去的大漢問道。

可回答他的卻是一個背影,留正現在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圈禁了似的,每天三頓有人按時送飯進來,其他有時還會送上一壺小酒。而其他的生活設施也很齊全,甚至還可以用到活水,只需要將竹子中間的一個插銷撥出來,竹管里便有水流出,再插上去,就截斷了水流。

除了不能出去曬曬太陽,留正感覺這里也不錯,他試著向來送飯的人說要一些書籍,結果在晚飯時,他果然收到了自己想要的書。雖然這里沒有陽光,但燈籠較多,並不影響他看書。

留正每天就安心的看看書,反正這里有吃有喝,而且也沒人來打擾他,除了沒有陽光,無法自由出入,這跟他原本想像中要過的生活沒什麼兩樣。留正慢慢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至于朝中的事,與他已經越來越遙遠……

此時朝中確實一片混亂,留正的突然離去,讓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現在宰相離開了,能負起責來的就只有樞密院院事趙汝愚。原本按大宋的祖宗家法,身為宗室的趙汝愚是不可能身列執政大臣行列的,原因很簡單,害怕他們利用自己也姓趙的血脈優勢篡位。

可趙汝愚是理學領袖、天下名士,因此趙惇對他特別破例,讓他成為朝中大臣。可趙汝愚面對這種局面也是束手無策,當其他大臣問他該如何處理時,他竟然說:“現在還能有什麼好辦法,真要到了危急時刻,大不了我拿把刀子去朝天門喊兩嗓子,自殺了事。”

對他這種坐以待斃做法,所有人都是嗤之以鼻的,但他們又有什麼好辦法呢,封建社會對他們從小灌輸的便是忠君思想,皇帝哪握再是神經病,他們也只能向他效忠。

韓侘胄回到府中也很郁悶,留正剛對自己欣賞起來,沒想到他卻當了逃兵,讓皇上的一道御札給嚇得逃之夭夭。這讓韓侘胄對他很失望,這樣沒有擔當的人竟然可以成為宰相,真是莫大的諷刺。

“父親,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下朝了?”韓忠義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父親了,就算是見到,也只是幫他在書房外幫他值守。

“衛兒呢,讓他來書房見我。”韓侘胄覺得此事還是與韓忠衛商議一下,否則自己六神無主,明天見到別人連話都不知道怎麼說。

韓忠衛既然讓人將留正截了下來,當然也會時刻關注朝局的發展。對趙汝愚的“豪言壯舉”韓忠衛只覺非常可笑。這就是所謂的理學領袖、天下名士?在韓忠衛看來,他不過是一女人,讓別人欺負了還光著身子想去討個公道,結果又被人了,而他連個屁都不敢放,還得笑臉相迎。

對目前的朝局,韓忠衛已經想到了最好的辦法,只是那樣的話需要不少人配合,所以他一見到韓侘胄馬上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目前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嘉王直接扶上皇位,反正大宋前兩位皇帝不都有內禪的前例麼?既然如此,我們依葫蘆畫瓢,這樣才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什麼?衛兒,這……這可是……這可是謀反啊。”韓侘胄知道韓忠衛很敢說話,連皇上他都敢罵為瘋子,但他怎麼也沒想到謀反的話他竟然也能說得出口,而且還說得如此理直氣壯、振振有詞。

“這怎麼能叫謀反呢,嘉王以后肯定也會是皇帝,如果我們讓其他人登上皇位,那才叫謀反,現在只是讓皇上提前致休罷了,何況皇上自己也說了:‘歷事歲久,意欲退休’,我們只不過是順應皇上的意願罷了。再說了,現在皇上如此反復無常,朝令夕改,讓人無所適從,難道讓他早點退休頤養天年不更好嗎?”韓忠衛勸道,自己要想干點什麼事,恐怕在趙惇手下是不可能了,唯一的辦法就是令趙擴早點登位,憑著韓府與趙擴的關系,也許自己的一些想法能在大宋實現。

韓忠衛最后的一句話打動了韓侘胄,是啊,要是不讓嘉王早點上位,憑著現在這位皇帝,朝中的大臣還真是無所適從。

“衛兒,此事……此事要真是實施,該如何操作才對?”韓侘胄擺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他已經慢慢平息了自己的驚慌。

“此事要實施當然沒那麼容易,最重要的是吳太皇太后的態度,此事須由父親親自出面才行。”韓忠衛笑道,放眼朝野,只有韓侘胄最適合去勸服太皇太后,換成其他人都不可能成功。

“必須得由我出面?換別人不行嗎?”韓侘胄道,他可不敢摻和在這樣的事里,誰知道以后皇上會不會秋后算賬啊。再說,自己前幾天才剛剛勸太皇太后去主持太上皇的喪禮,現在又讓她同意讓嘉王直接從皇子連升二級成為皇上,這恐怕有點難度。

“父親,這可是難逢的機會,你要是把機會讓給別人,那等于是將前程也讓給了別人。”韓忠衛見韓侘胄猶豫不決的樣子,不由笑道。

“那除此以外呢,還有哪些是需要注意的?”韓侘胄一想,也確實如此,風險越大,回報也就越高。

“另外當然得保證宮中的平穩過度,像殿前司長官郭杲,他負責整個京城的安全,沒有他的配合,此事是不可能完成的。當然,其他大臣們的態度也很重要,像樞密院院事趙汝愚趙大人,工部尚書趙彥逾趙大人都是必不可少的人物。”韓忠衛說道,任何人都可以少,但郭杲和趙汝愚這兩人是必不可少的,至于趙彥逾,他是自己的未來岳父,韓忠衛也想讓他搭上這趟快車。

“好,我馬上去趙大人家。”韓侘胄既然下定了決心,那在家里是一刻也坐不下了。

“不知父親去哪一位趙大人家?”韓忠衛輕笑一聲,問。

“當然是你未來的岳父,趙彥逾趙大人啊。”韓侘胄既然已經決定下來了,心情也是輕松了不少。

“父親可不能本末倒置,此事你是第一個知道的,如果不在第一時間讓趙汝愚得知你的想法,以后讓他知道,甚至你還帶上趙彥逾一起去拜見他,恐怕他心里會有想法,這對你以后也許不利。”韓忠衛卻不認為先去趙彥逾家是個好主意,要是趙汝愚心胸狹窄,以后得空時扔給你一雙小鞋,你是穿還是不穿?何況先去趙汝愚家並不會損失什麼。

“趙院事的氣量,嘿嘿,好吧,我現在馬上去他家。”韓侘胄不由再次對韓忠衛刮目相看,這樣的細節他都能考慮到,實在是謀慮周密,自嘆不如啊。

趙汝愚雖然說得冠冕堂皇,但要是有了活路,他還是不會真拿刀子去抹脖子的,對于他們這些文人來說,活著,比什麼都重要。所以在聽到韓侘胄的建議后,心曠神怡,當即同意了直接扶嘉王上位的想法。

趙汝愚的想法與和韓忠衛一樣,想要讓趙擴順利登位,並且名正言順,合理合法,那就必須要請太皇太后出現主持儀式。而太皇太后深居內宮,尋常人萬難見她一面,這個任務也只有韓侘胄能完成,在這一點上,趙汝愚倒是與韓忠衛不謀而合。

從趙汝愚那里離開后,韓侘胄又馬不停蹄的去了趙彥逾府上,趙彥逾聽了韓侘胄的來意之后也是大驚失色,這可是大逆不道之事。但他也很快明白了過來,如果自己想再進一步,此次也是難逢的好機會。機會而且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和作用,趙彥逾決定由他去勸說殿帥郭杲。

“韓兄,非常感謝你今晚能來,此事兄弟將銘記于心,大恩大德,容日后再報。”趙彥逾誠心誠意的說道,看來與韓侘胄結為親家是對的,至少在這件事上,如果沒有韓侘胄,也許自己將推動這次機遇。

“趙兄,此事你無需謝我,讓你參與其實不是我提出來的,而是另有其人。”韓侘胄輕笑道,看來沒有人會是傻瓜啊,都知道這是一次發達的機會。

“哦,是誰,以后一定重謝此人。”趙彥逾由衷的說道,能給自己這麼一個機會的人,說他對自己恩同再造也不過為,要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雖然自己現在是工部尚書,可新帝登基后,自己還能繼續當這個工部尚書那可就未必了。

“重謝倒未必,他可受不起。”韓侘胄看到趙彥逾一本正經的樣子,很是好笑。

“受不起?除非是我的晚輩,不會是你家三公子吧?”趙彥逾隨口笑道,他對這個人確實是誠心十意的感謝。

“正是我家衛兒。”此刻韓侘胄說起韓忠衛時,一臉的自豪。

“真是他?這……這怎麼可能?”趙彥逾一臉的驚訝,他無論如何也沒法把一場政變和韓家那沒讀過書的韓忠衛聯想到一起。

“此事說來話來,以后再與你細說吧。郭杲那里可就交給你了,能否順利讓嘉王登位,他也是關鍵人物。”韓侘胄叮囑道,原本此事應該由趙汝愚去說服更加有把握,畢竟那是軍方將領,而趙汝愚現在至少還是樞密院事,相當于后世的軍委委員,軍中將領正歸于指揮。

“郭杲哪怕是塊鐵,我也會把他說服。”趙彥逾信誓旦旦的道。

趙彥逾還真是能說到做到,他對郭杲曉以利害、威脅利誘,什麼招都使了,結果還真說動了這位郭大人。其實這也是郭杲能順應潮流,識時務者為俊杰,要是他不參與進來,也許他這個殿前司長官恐怕也當不長。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該是韓侘胄登場了。但此事非同小可,當韓侘胄來到慈福宮向太皇太后說明來意后,並沒有馬上得到吳太皇太后的認同。她認為皇宮干政是大忌,所以他回復韓侘胄,這樣的事“既然孝宗皇帝不允,豈可說別的呢!”。

碰了個軟釘子,韓侘胄灰心喪氣的回到府中,他現在也是最關鍵的人物之一,要是他不能取得太皇太后的認可,那所有的事情就都沒辦法展開。

“父親,為何垂頭喪氣?是不是宮中之事不順利?”韓忠衛一進書房就發現了韓侘胄臉上的不愉。

“沒錯,太皇太后不願違逆皇上之意。”韓侘胄沒好氣的道。

“如今朝中大勢難道你沒與太皇太后分析清楚?再不換皇帝,恐怕大宋危矣!”韓忠衛道,看來這太皇太后也是頭發長見識短的女流之輩,讓一個神經痛當皇帝,是整個大宋的悲哀。

“可不是嘛,但太后軟硬不吃,我也是無從下口啊。”韓侘胄嘆道,原本以為很簡單的一件事,卻沒想到最是棘手。

“太皇太后之所以軟硬不吃,那是因為這件事跟她關系不大,不管是誰當皇上,她還是當她的太皇太后。要是你能找一個讓她覺得如果皇上不禪位,那朝局馬上就會大亂的原因,我想太皇太后一定會同意的。”韓忠衛想了想道,太皇太后這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只要讓她覺得事關大局,她就必定會改變主意。

“衛兒,你還是直說吧,要怎麼樣太皇太后才會同意吧。”韓侘胄在韓忠衛面前是越來越不喜歡動腦筋,反正最后韓忠衛總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復。

“你可跟太皇太后如此說:如今聖上有疾,朝內空虛,留丞相已去,可以依靠的只有趙知院。如今趙知院欲定大計卻沒有太皇太后的旨意,只怕也要去朝請歸。這樣一來,太皇太后必定會同意嘉王上位。”韓忠衛說道,也許只有借用趙汝愚的名義才能讓太皇太后讓步。

韓侘胄幾乎是一字不改的將韓忠衛的原話告訴了太皇太后,果然,太皇太后一聽之下大驚失色:“知院本與宗室同姓,怎麼會同普通人一樣呢?”

“趙知院尚未請去,只因想仰恃太皇太后。如果您今日不許大計,他計無所出,也只有請去了。趙知院一去,天下又將如何,請太后設想一下!”韓侘胄倒也有急智,很快就說道。

“好吧,你回去告訴趙知院,明日哀家將上朝垂簾頒旨,讓他作好準備。”太皇太后果然改變了心意,在她看來,要是趙汝愚再請辭,那大宋必將大亂,雖然自己深處內宮,但也未免不會受到波及,為了大宋,讓嘉王提前登上大位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韓侘胄見太皇太后終于應允,馬上將這個喜訊告之趙汝愚,讓他準備好一切,現在韓侘胄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將是享受戰果的時候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7-10 04:56 PM

第199章分權不均

    事情進行的很順利,郭侘胄將事情向趙汝愚彙報之后,趙汝愚就讓郭杲招集所部兵士在夜里分別守住南北內宮,另外還得連夜縫制黃袍,最后趙汝愚親自寫了內禪詔書。

    第二天吳太皇太后上朝垂簾后,趙汝愚請立趙擴為太子,吳太皇太后表示同意。趙汝愚接著提出讓趙擴立即即位,吳太皇太后說:“甚善。”就這樣,趙擴從皇子到太子,再從太子到皇上,一步跨了二級,完成了他父親趙惇苦熬苦等几十年的歷程。

    然而作為當事人的趙擴卻並不領這個情,如果只是讓他當太子,那他一定會興高采烈。可現在讓他直接成為皇上,而且還是在趙惇在世的時候當皇上,那他就不干了。他甚至連皇袍都拒絕穿,就在大殿繞著柱子跑,一邊跑一邊說:“儿臣做不得!”

    可就算他不想做此時也不可能不做了,上至太皇太后,下至朝中各位大臣聯起手來,趙擴最后被强按在龍椅上。嘉王即宋寧宗,改元慶元。

    說來也是諷刺,大宋朝處心積慮的防備武將,誰知文臣也能搞政變,而且這政變沒動刀槍,更沒死人,完全就是一次成功的政變、勝利的政變、團結的政變。

    將大宋朝政弄得烏七八糟的精神病皇帝趙惇被迫退位,大宋的政治生活應當逐漸步入正軌才對。大家齊心協力謀發展,把國家治理得風調雨順,大宋也該增加點國力了吧?

    可事情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政變成功后,所有參與政變的文臣都在想著爭權奪利、排除異己。在這場政變中,趙汝愚和韓侘胄是最關鍵的人物,在政變后,趙汝愚很快就被擢升為樞密使,接著又被封為右相,位極人臣,几乎由他一人掌管了朝政。

    趙汝愚的升官是必然的,政變之后新皇即位,一朝天子一朝臣,重新分配利益資源,怎麼也不會落下他。但對其他的論功行賞就不那麼公平了,至少在韓侘胄看來,他功不可沒。像吳太皇太后那可是他親自說服的,另外新皇趙擴的玉璽也是他拿回來。

    趙擴登基后,韓侘胄陪著他去拜見已經自動升級為太上皇的趙惇。趙惇聽說趙擴已經即位成為皇帝,當時就傻了,此事他一點都不知情,到現在才是第一次聽說。他直著眼睛問:“這麼大的事,為何不事先告訴我?”

    神經病就是神經病,這可是政變,能提前跟你打招呼的麼?

    李鳳娘倒是想得開,反正皇位也沒有傳給別人,她就從床頭摸出玉璽遞給趙擴。按說玉璽應該有專人保管,可現在趙惇的玉璽卻被李鳳娘放在自己的床頭,想要取用可是方便得緊啊。怪不得她一天能將自己近百親戚侍衛升官加爵,原來原因就在這里。皇帝的玉璽都由她保管,這樣看來,趙惇這皇帝也就是掛個名,想要自己下道聖旨,都得向皇后求著要玉璽。

    韓侘胄的野心其實也不高,他只想當個節鉞,也就是節度使就夠了。節度使雖然不是朝中大員,但那絕對是一方諸侯。可就是這個要求,趙汝愚也沒有滿足他。

    “我是宋皇宗室,君乃后族至戚,擁王定策也是份內事,何以言功呢?惟爪牙之臣才當推恩請賞。”趙汝愚對韓侘胄還是很客氣的,見他上門,親自給他倒了茶。但一說到韓侘胄的官職,就變得沒那麼痛快了。

    最后韓侂胄只遷了個宜州觀察使兼樞密都承旨,而韓侘胄最心儀的那個節度使被郭杲得去。宜州觀察使只是一個虛職,韓侘胄不可能去上任,他實際擔任的就是樞密都承旨。

    樞密都承旨掌管著樞密院內部事務,跟現在的軍委辦公廳主任兼人事處處長類似。主要職責就是檢查樞密院主事以下官吏功過及其遷補等事。皇帝于崇政殿處理政務檢閱禁軍武世接見外國使臣與少數民族首領時,侍立于側,隨事陳奏,或取旨以授有關機構。

    韓侘胄可謂滿腔怨氣,雖然那知閤門事是不用干了,可這活也比原來那差使好不了多少,而且因為沒有達到自己的意願,這才升了一級,讓他根本接受不了。而且在在前兩朝飽受冷落、四處碰壁的朱熹也被趙汝愚給請了回來當煥章閣待制,也就是侍講,這讓韓侘胄就更加受不了。

    再加上韓侘胄聽說趙汝愚竟然還要將原來的逃跑宰相留正也要請回來,那就更加受不了了。所以韓侘胄一回到家中就想找韓忠衛抱怨几句,可自從政變之后,韓忠衛接連一段時間都沒住在府中,這讓韓侘胄想找個訴說的人都不行。

    “父親,下朝啦。”韓忠義見到韓侘胄到了家,連忙迎了上去。

    “嗯,忠衛呢?”韓侘胄哼了一句,陰沉著臉說道。已經有三四天沒有見到韓忠衛的影子了,見不到他的人,心里還真是有點堵得慌。

    “三弟已經回來了。”韓忠義這几天已經受盡了韓侘胄的白眼,每次一回來就問三弟回來了沒有,要是聽說他沒回家,臉一下子就陰了。搞得現在韓忠義都只敢繞著韓侘胄走,幸好今天韓忠衛已經回府,韓忠義這才底氣十足的敢與韓侘胄說話,否則早就像耗子見了貓似的,不知道溜哪去了。

    “快,快請他去書房。”韓侘胄言為心聲,他對韓忠衛竟然用了“請”字,可見他是多麼渴望見到韓忠衛。

    “忠衛,你這几天去哪了?為父甚是擔憂啊。”韓侘胄見到韓忠衛就像是見到救星了似的,一大步就走上前拉住他的胳膊。

    韓侘胄的擔憂當然不會是指韓忠衛外出,而是說他自己。這段時間他可謂六神無主,找趙汝愚,對方過河拆橋,對他是愛理不理,哪怕韓侘胄明言相告,對他的官職也沒有任何變動。

    “父親是因為官職之事吧?”韓忠衛笑道,他這几天雖然不在韓府,但整個朝廷的政局他是了若指掌,對于韓侘胄小小的升遷當然也是知之甚詳。

    “可吧我為皇上登基費盡心血,可趙汝愚這老匹夫卻過河拆橋,實實是可恨之極。”韓侘胄咬牙切齒的說道,也只有在韓忠衛面前,他才能卸下所有偽裝,有話說話。

    “其實父親大可不必傷感,現在你所處的位置是最合適不過,真要是像郭杲那樣調到外地去擔任節度使,反為不美。”韓忠衛說道,其實韓侘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只要點透他,也許就是拿節度使來跟他換,他也不會干。

    “此話從何說起?”韓侘胄訝道,自己沒權沒勢的,怎麼還是最適合自己的位置呢?

    “這段時間皇上待你如何?”韓忠衛輕笑著問道。

    “皇上對我倒是信任有加。”韓侘胄道,也許只有這件事能讓他聊以自*,趙擴初登大寶,一開始還對那堆積如山的奏折勤勤懇懇,可沒過多久就厭倦了,現在竟然把一些奏折推給韓侘胄幫他處理,趙擴只負責蓋印。

    “這不就挺好嗎?皇上對你信任有加,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韓忠衛覺得韓侘胄現在是拿著金飯碗在乞討。

    “可我……”韓侘胄卻沒能理會韓忠衛的意思。

    “父親,你且附耳過來。”韓忠衛搖了搖頭,悄悄在韓侘胄耳邊說道……

    第二天一早,韓侘胄精神煥發的出現在樞密院,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就連趙擴見到他也覺意外。但這樣也好,韓侘胄干勁十足,趙擴也得以解脫,基本上大小事務都交由他來處理。

    今天韓侘胄除了要做好平常必須要做的一切之外,還有一件事需要做。這既是昨天晚上韓忠衛交待的,也是他想牛刀初試,看自己這把無形的尚方寶劍鋒不鋒利。

    右正言屬于中書省的屬官,中書省:又稱“右省”。其長官名為中書令,實際上也有名無職。副長官為中書侍郎。又另委派一名中書舍人任“判中書省事”,真正掌管本省職權。其屬官有右散騎常侍,中書舍人、右諫議大夫、起居舍人、右司諫、右正言等。

    而黃度正是中書省中書舍下“判中書省事”下屬的一名右正言,簡單說來這官職就是一個言官,而這黃度現在卻看韓侘胄不順眼,想要上書彈劾他。但卻被韓忠衛不知從哪得到了消息,現在韓侘胄要做的便是先下手為强。

    韓侘胄也沒准備趕盡殺絕,只是寫了一道旨意,將黃度直接調到五百里之外,只要韓侘胄待在臨安一天,黃度就永遠不可能再回京城了。

    而這道旨意趙擴連看都沒看,雖然韓侘胄也很隨意的說了了下將黃度調離之事,可趙擴連聽也沒聽完,就直接就蓋上了他的大印。趙擴這樣配合,讓韓侘胄很是高興。只要他與趙擴配合默契,趙汝愚算什麼?不就是右相麼,只要自己一個內批,他就得乖乖走人。

    韓侘胄讓黃度走人之事並沒有引起朝中大臣,在他們看來,韓侘胄這種做法是他們所不齒的,特別是趙汝愚,當他聽得韓侘胄竟然耍這種小手段時,逾發的看他不起。

    但這卻讓剛被趙汝愚請回來不久的煥章閣待制,南京鴻慶宮提舉朱熹警覺起來,他是趙汝愚推薦來的,本身也是理學家,所以他與趙汝愚有著天然般的親近。作為“存天理,滅人欲”理論的堅決支持者,他非常看不起韓侘胄,因此他也特意找到趙汝愚,向他要求,寧可將韓侘胄再提兩級,滿足他節度使的願意,也不要再將他留在朝中,否則日后必成大患。

    可韓侘胄在趙汝愚的心中那是一點分量也沒有,要讓趙汝愚向韓侘胄低頭,他覺是那是自貶了身份。所以對朱熹的提醒,他是嗤之以鼻的。在他眼里,韓侘胄根本不是一個等量級的對手,要是將他當成一根蔥,那自己的身份相應的也降低了不少。

    世上歷來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朱熹的話很快就傳到了韓侘胄的耳里,讓韓侘胄氣得渾身發抖。他恨不能馬上就像處理黃度一樣也將朱熹流放三百里,可趙擴因為朱熹的名頭太響,難得的這次沒有同意韓侘胄的做法。

    而且讓韓侘胄受不了的是,逃跑宰相留正居然在再次回來之后居然還是宰相,他這樣的逃跑宰相都能官復原職,自己卻被趙汝愚排擠,真他**的人比人氣死人。

    這使得韓侘胄整個下午都郁郁寡歡,上午將黃度流放數百里外給他帶來的快感早就消失無形。一直到回家后,韓侘胄還是愁眉不展,朱熹和趙汝愚簡直就將他直接無視,如果不給他們好看,自己以后也沒臉再在朝中待下去了。

    “衛儿,你可得給我出個主意,今天真是氣死我了。”韓侘胄回來連官服都來不及脫下來,就將韓忠衛給拉到了書房。

    “父親是被那個朱熹氣壞了吧?”韓忠衛見韓侘胄氣急敗壞的樣子,不由笑道。

    在大宋,韓忠衛誰都可以沒有印象,但對朱熹他是聞名已久,在中學上課時就聽過此人之大名,現在來到這里,聽說他進了宮,韓忠衛特意找了個機會去看了一眼,發現朱熹也不過是一糟老頭子罷了。看來歷史名人也不過如此,而且韓忠衛還聽說過他的一些事,有位官人去嫖了一次激,被他知道了,差點沒被他那套說教弄得自殺。可據韓忠衛所知,朱熹自己不但有小妾,而且這小妾之前還是尼姑。看來他這滅人欲是呼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此事傳得如此之快,連你都知道了?”韓侘胄真沒想到這樣的小道消息韓忠衛也很清楚再加上他告訴自己黃度要彈劾自己的事,韓忠衛對臨安的消息可夠靈通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7-10 04:58 PM

第200章使者
   
    韓侘胄在朝中混得風生水起,自己卻被趙汝愚一腳踢到了四川,現在要想再到京中來任職,還得倚仗韓侘胄。

    因此趙彥逾只在四川打了個轉后就又回了臨安,只要有時間,他就會拉上韓侘胄一起共訴怨腸,“韓兄啊,原本想著新皇登基后能官運亨通,沒想到……哎。”

    趙彥逾搖頭嘆息,他現在已經不是朝中大員,只能在韓侘胄下朝的就將他堵著,拉他上最好的酒樓。

    現在趙彥逾真是恨不能給自己兩巴掌,要是早點答應韓忠衛的提親,現在自己與韓侘胄也算是親家,那自己的事就是他的事,何必為了前途而天天來堵他呢。

    “新皇初登大寶,對朝政還不熟悉,日后定會重用趙兄。”

    韓侘胄原本與趙彥逾有兔死狐悲之感,但現在他倒是覺得有些可憐趙彥合逾。

    “韓兄,你就別安慰我了,連朱侍講都被你趕出了京城,兄弟真是佩服之至,以后還得請你多加照應啊。”

    趙彥逾自顧自的喝了杯酒,他也算是有功之臣,可付出了這許多,不但沒有回報,反而讓自己淪為外臣,這簡直就是變相的貶職。

    “這是什麼話?我們以后可是親家,互相提攜仍是就有之義,對了,你何不將目前之處境與我儿忠衛說說?說不定就有意外之喜。”

    韓侘胄笑道,自己這個儿子給自己帶了太多的意想不到,要不是他,現在自己恐怕也是郁郁寡歡。

    “你都沒辦法,他會有什麼好主意?”趙彥逾搖了搖頭,雖然他自認韓忠衛是個商業奇才,但事關自己的前途,他怎麼可能會有辦法?要是這樣的話,他也不會到現在還是白身。

    “你知道朱熹為何會堅決離開?”韓侘胄神秘一笑道,要不是他已經將趙彥逾當成了自己的親家,這樣的事才不會告訴他呢。

    “為何?難道又是你家忠衛出的主意?!”趙彥逾訝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也許自己還真的得去向他討教一番。

    “然也,趙兄,你要是早點答應衛儿的提親,恐怕現在就算你不去,他也得盡心竭力的幫你官復原職,但現在嘛,我也不敢保證了。”

    韓侘胄見到趙彥逾的樣子,忍不住揶揄道。

    趙彥逾張口結舌、目瞪口呆,他完全沒有料到事情都是韓忠衛在一手策划。

    一開始就是他協助新皇登基,整個政變過程表面上是趙汝愚在主持,但趙彥逾最是清楚,所有的這一切都在韓忠衛的計划之中。

    而趙擴成為皇帝后,韓侘胄一開始也跟自己一樣,整日唉聲嘆氣,可韓忠衛隨便給他出了兩個主意就讓他立馬變得春風得意,現在更是將名振天下朱熹趕出了朝廷,就連趙汝愚都無法將朱熹再勸回來。

    如果韓忠衛真能幫自己官復原職,甚至更進一步,那趙彥逾也不在意虛心向韓忠衛請教。

    趙彥逾越想越意動,看來自己這個未來岳父不得不向沒進門的姑爺低頭了。

    趙彥逾很想見韓忠衛,但韓忠衛卻不見得想見他。

    韓忠衛兩次提親被他拒之門外,現在趙彥逾有難,韓忠衛才懶得幫他,再說了,韓忠衛覺得趙彥逾現在所處的職位非常合適,四川是大宋一個很重要的軍事區域,讓趙彥逾待在那里,對大宋的將來非常有利。

    趙彥逾親自去拜會韓忠衛,沒想到人家根本就不想見自己,就連坐在一旁的韓侘胄也覺尷尬万分。

    “趙兄,我親自去請,我就不信他連我的面子也敢不給。”

    韓侘胄不好意思的道。

    “多謝韓兄好意,如果不冒昧的話,我想親自去見他。”

    趙彥逾知道韓侘胄出面肯定能把韓忠衛請來,但那樣的話,結果也許還是一樣。

    只有自己親自出馬才能表示誠意,否則韓忠衛到時出工不出力敷衍自己,那還不如不去請他呢。

    在去韓忠衛小院的路上,趙彥逾的腸子都快悔青了,要是自己早點同意韓忠衛的提親,現在還用得著如此放低姿態麼?隨便一句吩咐就能將他喚來,還用得著現在的低聲下氣?“忠衛,趙大人親自來看望你,怎麼你好像不高興似的?再怎麼說他也是你未來的岳父。”

    韓侘胄見韓忠衛有氣無力的樣子,知道他心里對趙彥逾有所不滿。

    “父親大人,我的未來岳父還不知道身在何方呢,這位趙大人可是明言拒絕了我,看來我這輩子是沒有這個福分啰。”

    韓忠衛當然明白趙彥逾的來意,但是現在韓忠衛卻並不想讓他馬上回臨安。

    “忠衛,你怎麼說話的呢,父母之命媒言之約,就算現在你還不是趙府的女婿,但將來煜婷肯定是你的媳婦。

    趙兄,我這話沒說錯吧?”韓侘胄笑著對趙彥逾說道。

    “那是當然,小女日后還要麻煩韓兄多加照應。”

    趙彥逾笑道,他沒想到韓忠衛竟然如此不給自己面子,極盡冷嘲熱諷。

    “趙大人,其實四川制置使我覺得非常適合你,要是不嫌棄的話,以后我還想在你手下混個一官半職呢。”

    韓忠衛說道,四川與西夏、大理、大金都交界,如果能在四川發展自己的力量,那比在黑城發展要方便得多。

    “你想去四川?那可不行,我已經給你安排了,就在臨安。”

    韓侘胄急道,他現在怎麼可能讓韓忠衛再遠離自己身邊,韓忠衛要是走了,自己能否在朝中混下去還是個未知數呢。

    “韓兄,既然忠衛想去四川,那就讓他去嘛,只要忠衛去了四川,我這制置使也聽他調遣,絕無二言。”

    趙彥逾聽得韓忠衛竟然想去四川自己手下當差,興奮得手足舞蹈。

    “這可不行,他要是去了四川那我怎麼辦?再說了,我已經給忠衛作好安排,吏部不日便有公文下達。”

    韓侘胄笑道,他要調動趙彥逾暫時還沒有什麼辦法,但要給韓忠衛安排個職位,那真是太簡單了。

    “父親,你給我安排了職位?”韓忠衛現在才十六歲,而且韓忠義、韓忠勇都還沒有任職,自己反而先行一步,這樣會不會讓人非議?“你放心,職位不高,絕對不會引人注目的。”

    韓侘胄覺得既然韓忠衛走正常科舉這路秀難行得通,為何不讓他遵恩旨直接擔任官職呢?“父親……”“此事無需再說,我意已決。”

    韓侘胄難得的在韓忠衛面前獨斷專行一回。

    韓忠衛知道一下子要改變韓侘胄的想法很難,其實他是想跟韓侘胄說,他其實無需當官也一樣,只要韓侘胄在朝中能呼風喚雨,自己再在后面給他出出主意,這比去當什麼芝麻大小的官要强得多。

    趙彥逾最終還是悻悻的離開了韓府,連韓忠衛都想著去四川,又怎麼會把他這個四川制置使調回來了。

    但令趙彥逾唯一感到欣慰的是,韓忠衛答應派人去四川協助他,讓他能在四川如魚得水。

    烈日高照、微風吹拂,此時正有一隊騎著快馬的騎隊從臨安艮山門疾馳而來,城門口的軍士原本見到那支馬隊竟敢不減速很是惱火,但當他們看清馬背上的是什麼人之后,忙不迭的將阻馬欄杆。

    “大哥,為何不將他們攔下來啊,要是衝撞了百姓那可如何是好?”一個搬路障的新兵丁問他的大哥道。

    “你不看看他們是什麼人,竟敢攔!以后再看到穿著這樣服飾的人,能避多遠就避多遠。”

    “他們是什麼人?到了我們大宋竟敢耀武揚威!”“女真人,而且還是女真的貴族!”那大哥望著囂張無比的進了臨安城的大金騎隊進了城,恨恨的說道。

    這支騎隊還真是女真人,為首一人身著女真貴族服裝,滿臉倨傲,他率領著騎隊順著天道一路狂奔,一路上竟然無人敢攔,一直到了皇宮的朝天門才停了下來。

    “來者何人?”朝天門外的大宋禁衛軍終于將他們一行人給攔了下來,要是再不攔下來的話,人家可直接闖進皇宮了。

    “大金使者前來吊唁大宋太上皇!”“皇宮重地,請下馬步行。”

    “等趙擴來迎接時我們再下馬也不遲。”

    馬隊中一人很是囂張的說道。

    “大膽!皇上名諱豈是你等所能說的!”“大宋的皇帝在我紇石烈執中眼里算個屁,這是我們完顏王爺,快讓那趙擴前來迎接,否則……哼哼,你們懂的。”

    紇石烈執中原本並不想來大宋吊唁,可上次他被韓忠衛拒絕進入大宋,讓他覺得很沒面子,所以這次得知完顏珣要代表大金來吊唁趙眘時,他特別跟了過來。

    像他這樣的人,做這樣的事根本就無需上司給他命令,知道完顏珣已經回到大金后就直接找上了他。

    趙擴當然不可能來迎接完顏珣,哪怕他再是大金的王爺,趙擴這個新上任的皇帝這點銳氣還是有的。

    但趙擴也不會隨便派其他人,而是將最近紅透半邊天的趙汝愚給派了出來迎接完顏珣。

    “你是何人?趙擴怎麼沒來?”紇石烈執中在大金就囂張無比,這到了向大金稱臣的宋國,他更是將自己當成了太上皇。

    “下官趙汝愚,忝為樞密使兼右相。”

    別看趙汝愚在朝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見到女真人,那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趙汝愚,趙擴怎麼沒來?”紇石烈執中一副主人見到下人的模樣。

    “皇上日理万機,請貴使屈尊移步。”

    趙汝愚道,要是大宋有人敢直呼趙擴大名,那他不被趙汝愚嘮叨几個時辰是不可能的,要是看他不順眼,丟官去職也有可能。

    但現在紇石烈執中不時的說著趙擴的名字,他卻是一點脾氣也沒有。

    “哼!”紇石烈執中鼻孔朝天,根本就不理睬趙汝愚。

    “執中,算了,這次我們來是吊唁,趙擴不來迎接也不算失禮。”

    完顏珣擺了擺手,如果大宋第一紅人前來迎接,已經很是給他這個庶出王爺面子了。

    雖然完顏珣只是來吊唁,但有紇石烈執中在,他的架子擺得比太上皇還要大,朝中大員在他眼里,比自己的親兵還不如。

    “真是氣煞我也!”趙擴滿臉鐵青,他在第一時間就接見了完顏珣和紇石烈執中,可對方的態度讓他實在有些受不了。

    完顏珣還好些,對他雖然不算尊重,但至少也不會拆他的台。

    但那紇石烈執中實在可惡之極,自己接見他,倒好像是他接見自己似的。

    “皇上息怒,這些女真蠻人不值得對上動氣。”

    韓侘胄來趙擴這里拿聖旨,正好見證了剛才的過程。

    “侘胄,你能不能想個辦法打掉這些女真使者的囂張氣焰?”趙擴這次真是氣得不輕,他自從登上大位后,還從來沒有哪個敢對他如此無禮。

    可對于大金的使者,他是罵不能罵,罰不能罰,有氣只能憋在肚子里,有火也只能吞回去。

    “這個……?不知這惹皇上生氣的女真人是誰?”韓侘胄問,要他一時三刻便想到這樣的主意哪有那麼容易,但要是讓他能回府一趟,也許這主意很快就會想出來了。

    “完顏珣是這次的正使,他是大金皇帝的兄長,而那紇石烈執中更是大金皇帝的愛將,這人最是可惡,要是能讓他吃回鱉,有什麼條件都能滿足你。”

    趙擴說道,他為了讓完顏珣和紇石烈執中難堪,願意下大血本。

    “當真?”韓侘胄興奮的道。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你有什麼條件盡管提便是,但有一點,必須盡快把事情辦妥。”

    趙擴道,他知道自己這個承諾對韓侘胄來說意料著什麼。

    “如果能讓忠衛來幫我,也許很快就能讓他們吃個暗虧。”

    韓侘胄原本想隨便找個機會將韓忠衛帶入官場,沒想到現在竟然可以名正言順讓韓忠衛進入官場。

    “你是說韓忠衛?他能有什麼辦法?”趙擴倒不是看不起韓忠衛,但是這樣的事,事關皇家臉面,趙擴卻有些懷疑。

    “什麼辦法我不知道,但要說朝中有人能讓皇上揚眉吐氣的話,我相信除了忠衛之外再無其他人。”

    韓侘胄篤定的道,他現在對韓忠衛有種非常盲目的信心,不管多難多麼棘手之事,只要到了韓忠衛手里,就沒有不能解決的。

    “好,只要忠衛能讓他們低頭,我什麼要求都能滿足他。”

    趙擴說道。

    韓侘胄倒也沒有太大的野心,他只要韓忠衛能名正言順的進入官場就可以了。

    如果沒有這件事,韓侘胄還是小心謹慎,但現在只要韓忠衛幫著皇上出一個主意,此事輕而易舉就能解決了。

    事不宜遲,韓侘胄馬上親自回去將韓忠衛直接叫進宮來。

    韓忠衛也不知道韓侘胄匆匆忙忙的將自己叫進宮是何意,直到快到朝天門時,韓忠衛才算是明白了叫自己進宮是何意。

    “你說完顏珣和紇石烈執中是這次大金的正副使者?”韓忠衛一開始還覺得事情棘手,可一聽大金的正副使者竟然完顏珣和紇石烈執中后,立馬露出了微笑。

    “沒錯,忠衛,你可有何良策?”韓侘胄見韓忠衛的樣子,知道他可能又有了主意。

    “他們現在何處?”韓忠衛問。

    “正在游西湖,他們把那當成自有的后花園。”

    韓侘胄氣憤的道,連他都對完顏珣他們有些看不慣了,西湖是什麼地方?那是皇家專用的,可這些人倒好,就像西湖天生就該歸他們使用似的,一點也不講客氣。

    “哦,好興致啊。”

    韓忠衛微笑道,也不知道完顏珣怎麼就回了大金,按道理他現在正是剛剛通過新兵訓練,已經正式成為侯府護衛隊員。

    但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竟然使他回了大金,現在還代表大金來大宋吊唁。

    完顏珣現在還真是好興致,西湖的風景是他在大金永遠都看不到的。

    何況今天陽光明媚,輕風微拂,坐在游船中喝著美酒,聽著歌舞,看著美影,這樣的生活要是天天有,恐怕時日一長,哪怕有再多的雄心壯志也會被磨平。

    “執中,你說我們做的是不是太過分了?”完顏珣拿起酒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說道瞎。

    “王爺,這有何過分的,你沒看到今天那趙擴還憤憤不平的樣子?大金與大宋仍叔伯之國,不管誰當皇上,見到你便得尊稱一聲伯父,就算是那太上皇趙惇,也得稱你一聲大哥。”

    紇石烈執中不屑的道。

    “宋國也確實有些失禮,我們在些游西湖,他們也不派人來作陪。”

    完顏珣一想也確實是這個理,自己完全可以不用在乎宋國有什麼反應,誰讓宋國比大金要弱呢,國弱被人欺,人弱被人騎。

    “王爺,你看那里不是過來一條小船,上面還站著個人,不會是哪個王爺來陪你了吧?”紇石烈執中眼尖,看到有條船正向自己靠近。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等會得好好羞辱他一頓再說。”

    完顏珣被紇石烈執中帶壞了,連大宋的皇帝都不看在眼里,何況是下面的王爺大臣們?“王……王爺……,那……那好像是你師父?!”紇石烈執中突然發現不對,因為他越看那船上的人越是眼熟,結結巴巴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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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k2010 發表於 2017-7-10 04:59 PM

第201章從義郎
  
    “皇上,金國完顏珣、紇石烈執中求見。

    “不見!”趙擴怒吼道,他現在最厭煩的就是金國使者,每次跟他們見面,不像是自己接見他們,反倒是他們召見自己,那神態、那氣勢,就像是自己主子似的,實在是受夠他們了。

    “皇上、官家,這次您就放心吧,這次他們一定會遵守自己本分的。”

    韓侘胄不無得意的道,此時完顏珣和紇石烈執中就在外面,他們此時乖巧的就像貓似的,對誰都是彬彬有禮,就連對自己,那也是客氣得緊,生怕得罪了自己。

    “哦,那就讓他們進來吧。”

    趙擴道,他知道韓忠衛已經進了宮,也去見了這兩人,可這才一個時辰都不到,難道這麼快就能令他們改變態度。

    雖然趙擴有些懷疑,但他還是召見了完彥珣和紇石烈執中,畢竟不見不行啊,誰上大宋不敢得罪金人呢。

    “大金完顏珣、紇石烈執中叩見大宋皇上。”

    完顏珣和紇石烈執中齊聲說道,態度之恭敬、語氣之誠懇,讓人絲毫也挑不出一絲毛病來。

    “免……免禮。”

    趙擴完全驚呆了,完顏珣和紇石烈執中的反差太大,讓他一時無法適應,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韓忠衛怎麼這麼快就讓他們改變了態度。

    “多謝皇上。”

    “來人,賜座,上茶。”

    趙擴慢慢適應了他們的改變,看到他們還恭順的站在那里,馬上說道。

    要是換在昨天,不用自己吩咐,他們就會自顧自的坐下來。

    “忠衛,你是怎麼讓他們轉變的?”韓侘胄剛才在門外也聽了一會,發現果然如韓忠衛所產,完顏珣兩人完全就變了樣。

    他隨即出來在外面找到韓忠衛。

    “我也沒說什麼啊,就是隨便勸了他們几句,讓他們不得在大宋無理,沒想到他們一口就答應了。”

    韓忠衛隨口說道,他現在只能瞎掰,難道他要告訴韓侘胄,完顏珣是自己的徒弟,紇石烈執中曾經是自己的隨從,那樣的話,韓侘胄反而更加不會相信。

    可這樣韓侘胄也不會相信韓忠衛的話,完顏珣和紇石烈執中要是這麼容易就能被說服,那也不會導致趙擴會那麼憤怒了。

    韓侘胄知道韓忠衛肯定用了什麼特別的辦法,只是他不願意說出來罷了。

    趙擴的想法也與韓侘胄一致,但他也不想深究,完顏珣和紇石烈執中恭順的態度讓他很是滿意,讓他這几日的怨氣一掃而光。

    他的心情越舒暢,就越是覺得韓忠衛能力强。

    連完顏珣、紇石烈執中這樣的人都能被他三言兩語搞定,天底下還有他辦不妥的事麼?因此當韓侘胄提出想為韓忠衛謀一官職時,趙擴毫不遲疑的就答應了下來。

    而且他與韓侘胄的想法一樣,不能讓他離開太遠。

    因此韓忠衛被很快任為從義郎,並在臨安府下面的昌化縣擔任縣尉。

    “縣尉?這也太小了吧?”韓忠衛得知自己已經成功步入大宋官場一開始也是一喜,可是一聽是個縣尉,又冷了一半,這還是官嗎?也太小了吧?“那也得看是什麼縣的縣尉,昌化縣屬赤縣,縣尉可是從八品。”

    韓侘胄沒想到韓忠衛的官癮還不少,原本以為他不想為官,現在一聽是縣尉,竟然還會嫌小。

    “赤縣?”韓忠衛可不知道縣還要分什麼等級的。

    “赤縣就是在京城內縣,像臨安府下面的臨安縣、昌化縣、於潛縣。

    而畿縣就是在京城外的縣。

    而縣又分几九等,四千戶以上的叫望縣,三千戶以上的叫緊縣,二千戶以上的叫上縣,千戶以上叫中縣,不中千戶的為中下縣,五百戶以下的叫下縣。”

    韓侘胄解釋道。

    大宋還真是地廣人稀的,四千戶也就二万人不到就是最好的縣,放在后世,連一個鎮也不止這麼多人啊。

    自己擔任縣尉,應該就是后世的縣公安局局長吧,可一個二万人不到的縣,這縣尉當起來有意思嗎?“昌化縣應該屬于望縣吧?我這縣尉得做些什麼事啊?另外還有那從義郎,是干什麼的?”韓忠衛對自己即將要面對之事是一問三不知。

    “從義郎是武職,為大宋小使臣之最。

    縣尉掌閱習弓手,戢奸禁暴。

    你與官家不是曾經一起打過獵麼,教習弓手肯定沒問題,你且放心,一二年后便會為你轉為文職。”

    韓侘胄說道,雖然韓忠衛現在只有十九歲,但是當一名縣尉還是綽綽有余的。

    只要自己在朝中,過得一二年,再將韓忠衛轉為文官,以后他的前程將不可限量。

    宋代的官銜制度非常復雜。

    主要是官銜種類繁多,各成系列,加在一起,往往長達几十字,甚至上百字。

    如岳云就曾經擔任武德郎、閤門宣贊舍人、湖北京西宣撫使書寫機宜文字。

    其中,武德郎是階官,閤門宣贊舍人是職事官名,而書寫機宜文字是差遣。

    這些階官和差遣如何理解呢?差遣為實際職務,官又稱為階官,也就是虛銜。

    8.n階官又分文階官和武階官,所謂文階官,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什麼廳級、部級干部之類;而差遣就是指省長、市長之類;如果是武將的話,武階官就相當于上校、上尉之類,而差遣則相當于軍長、團長之類。

    像現在韓忠衛所擔任的官職,從義郎是階官,昌化縣縣尉便是差遣。

    而且宋朝的傳統是“重階不重品”,所以如果介紹韓忠衛一般是從義郎、昌化縣尉,至于他的從八品,倒無需說明。

    在韓侘胄的詳細介紹下,韓忠衛總算是基本明白了大宋官職名稱,自己這個縣尉雖然相當于后世的公安局長,可在大宋卻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芝麻官。

    “父親,至少也要給我個縣令當當啊,這縣尉也太小了吧?”韓忠衛人心不足,他在穿越前,也就平民一個,不要說公安局長,要是能讓他當個警察都是了不得的天大好事。

    可現在哪怕是當縣尉,他也不再放在眼里。

    “忠衛啊,你也不看看你才多大?就算官家給你個縣,你也得敢就任才行。”

    韓侘胄道,要是韓忠衛再大個几歲,也許還有可能。

    現在就算真有個知縣讓他去擔任,韓侘胄也不會答應的。

    “好吧,我就勉為其難去試試吧。”

    韓忠衛搖了搖頭吧道。

    “勉為其難?這話要是被你大哥聽到,他一定會氣死不可。”

    韓侘胄笑罵道,韓忠義現在還是武學的學生,不但沒有階官也沒有差遣,現在韓忠衛一天武學也沒上,卻比他先一步得了階官,而且還有了實職派遣,現在竟然還說勉為其難的去上任,他不氣得哇哇大叫才怪。

    韓忠義聽得消息后還真是氣憤難忍,自己好歹也是家中的嫡長子吧,怎麼這樣的好事卻輪不到自己呢?昌化縣也歸臨安府管轄,離臨安城不到五十里,如果韓忠衛有需要,他每天都還能住在韓府。

    “三弟,你可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想我韓忠義英明神武,一表人才,昌化縣的縣尉父親應該安排我去才行,怎麼會讓你呢?”韓忠義見到韓忠衛就不停的抱怨,好像是韓忠衛搶了他的飯碗似的。

    “大哥,這個縣尉我還真沒看上眼,若是你有興趣,你去當便是,我無所謂。”

    韓忠衛無可奈何的道,現在韓忠義每天只要見到他更是這番說辭,讓他煩不勝煩。

    “你可是朝廷任命的,我哪敢去找父親,也就是這麼一說罷了。”

    韓忠義哪敢去找韓侘胄要官,韓忠衛可以跟父親無話不說,但自己要去說這樣的事,不被罵得狗血淋頭才怪。

    “那不就結了,大哥,拜托你不要每天起來第一件事就來找我談當官的事好不?”韓忠衛說道。

    “好啦好啦,以后我不說便是,但三弟,以后我去昌化縣,你可得讓我過過縣尉的癮,這個要求不過分吧?”韓忠義退而求其次。

    “這個嘛……到時再說吧,我還不知道當縣尉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韓忠衛豈敢隨便答應韓忠義,承諾可不是隨便說的,一旦說出口,那就得做到。

    如果是其他什麼事,韓忠衛也許還能先答應著,但這件事卻是無論如何不能信口開河的。

    “大公子,三公子,有客來訪。”

    韓府管家吳征來到韓忠衛的院子稟報。

    “父親不是在府中麼?”韓忠義皺了皺眉頭。

    “他們要見的是三公子。”

    吳征道。

    “他們是誰啊?三弟現在可是從義郎昌化縣尉,不要把什麼人都放進來。”

    韓忠義不悅的道。

    “他們一個是金國王爺,還有一位是金國西北節度使。”

    吳征道,他也想不通金國如此顯赫的人物怎麼會來自家的三公子,那可是連皇上見了都發怵的人物啊。

    “我的媽啊,一個王爺一個節度使,那我也得去見識見識。”

    韓忠義聽得竟然是完顏珣和紇石烈執中大駕光臨,立馬兩眼放光,這兩個牛人的所作所為他可是聽說過,趙汝愚被他們戲弄得有如猴子,就連皇上一開始也是怕見他們,后來還是三弟出面才將他們說服,也正是因為如此,三弟才先自己一步進入了官場。

    “吳管家,你讓他們來這里吧。”

    韓忠衛還以為他們早就回去了,自己已經在臨安露了面,他們恐怕多待一分鐘都不會願意的。

    “什麼?!三弟,你怎麼敢如此對待他們?這可是貴客。”

    韓忠義驚訝万分的道,完顏珣和紇石烈執中來府,恐怕就連父親也得親自相迎才行,誰知三弟竟如此托大,讓一位王爺和節度使來他的小院拜見他。

    “三公子,此事確實有些不妥,您還是移步去正堂,否則他們要是一不高興,恐怕就連老爺也擔待不起啊。”

    吳征嚇得腿一軟,就連皇上召見他們也是禮遇有加,老爺就更不用說了,巴結還來不及呢,可三公子卻要如此托大,這不是將禍事引上門麼?“無需擔憂,他們不會生氣的。”

    韓忠衛微笑道。

    “三弟,他們一個可是王爺,另外一個節度使,哪一個都比父親的官職高,何況人家還是金國使者,不可太過無禮。”

    韓忠義勸道,他見過譜大的,可沒見過譜如此大的。

    人家堂堂王爺和節度使上門拜見,你不見就算了,但怎麼能污辱他們呢,一個不好,就是兩國交惡,引發戰爭也不是不可能。

    “是啊,三公子,千万不可意氣用事。”

    吳征生怕韓忠衛給韓府惹來無謂的是非。

    “好吧,吳管家,你去跟他們說我不在,請他們下次再來。”

    韓忠衛道,他並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和完顏珣的關系,如果去了正堂,那自己是完顏珣師父之事恐怕很快就會傳遍臨安,只有讓他來這個小院才不會完全泄露出去。

    “可是我已經說了你在府中。”

    吳征為難的道。

    “大哥,你就替我去應付一下吧,我不想見他們。”

    韓忠衛道。

    “完顏珣、紇石烈執中拜見從義郎昌化縣尉韓大人。”

    吳征還想說什麼,可是外面突然傳來完顏珣的聲音,他在正堂等得不耐煩,讓韓侘胄帶他來韓忠衛的小院了。

    “如果你們敢滿嘴胡言,胡說八道的話,我會很生氣,后果如何你們懂的。”

    韓忠衛見到完顏珣滿臉壞笑的樣子,連忙說道。

    完顏珣直到這次來臨安才算是真正清楚了韓忠衛的真實身份,沒想到貴為西夏黑城可侯的他竟然還是臨安人氏,而且現在這個宋國皇帝封給他一個從八品的從義郎昌化縣尉,他竟然也決定去上任。

    完顏珣原本還想好好調侃一下韓忠衛,但聽他說得嚴肅,還真不敢胡亂說話。

    說到底他可是自己正儿八經認的師父,而且還是大金的水泥和火器供應商,要是得罪了他,大金恐怕會損失很大。

    既然完顏珣和紇石烈執中聽懂了韓忠衛的意思,那接下來也就變得清風細雨、一片詳和。

    韓忠衛和完顏珣這次的談話完全沒有營養,有韓侘胄、韓忠義他們在場,很多話都是不好說的。

    最后還是韓忠衛邀請他們去外面喝酒,這才讓完顏珣很快離開。

    “我說師父,你從黑城來臨安就是為了當個小小的縣尉?要是你願意作官,跟著我回大金,節度使以下任你挑選。”

    在武林樓的一間雅間內,完顏珣終于和韓忠衛接上了頭,此時沒有外人,兩人說話也無需顧忌。

    “我說徒弟,你這個王爺也就是吃干飯的,我是你師父,去了大金才給個節度使?怎麼著也得給外郡王當當吧?至于那縣尉,長者賜不敢辭,沒辦法的事。”

    韓忠衛說道,昌化縣韓忠衛還沒去過,但不管如何,那里終歸比不上臨安城,在那里當縣尉韓忠衛的興趣還真是不大。

    “師父還真是獅子大開口,你也不想想,那趙擴才給你一小小的從八品縣尉,而你去我大金,至少就得了十級以上吧,再說了,有我這個徒弟,在大金你可以橫行無忌。”

    完顏珣笑道,自己好歹也是王爺,但師父卻只是個從八品,讓他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王爺侯爺不如自己的縣尉。”

    韓忠衛道,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願意去當這個昌化縣尉,否則的話,他黑城可侯當得好好的,何必來討這份苦吃?“好吧,我也不勉强你,祝師父以后官運亨通,如果在宋國混不下去了,大金隨時歡迎你。”

    完顏珣笑道。

    “你不要跟我總是說大金大金的,我問你,你不是在護衛隊里當新兵嗎?怎麼來臨安了?”韓忠衛問,上次在西湖邊他沒來得及問完顏珣此事。

    “我偷跑的。”

    完顏珣說此話的時候臉上一紅,作為一名有身份之人,竟然要當逃兵,而且還要親自說出口,他想不好意思都不行。

    “你偷跑?畢再遇就沒抓住你?在大可水泥廠,你要想全身而退恐怕很難。”

    韓忠衛驚訝的只是完顏珣竟然是完好無損的,他們的新兵訓練都是在大可水泥廠,那里四周都有地雷陣,沒有熟悉的人帶領,恐怕死無葬身之地。

    “三個月的新兵訓練,我們不是被安排守黑城的城牆麼,這才讓我有機可乘。”

    完顏珣得意一笑,在大可水泥廠時他還真不敢隨便亂跑,因為他就親眼見過碎石場的人被炸得血肉橫飛。

    “這還差不多,既然你現在落入我手里,是不是在我身邊接著將兵役服完?”韓忠衛嘿嘿笑道。

    “師父,你就饒了我吧。”

    完顏珣苦著臉道。

    “我還不稀罕呢,但你記住,我保留隨時征用你的權力。”

    韓忠衛道,據他所知,完顏珣在護衛隊倒也能將他的經驗傳授出來,因為他的存在,讓護衛隊的騎兵戰力很是提高了一個檔次。

    但到了臨安,完顏珣可就無用武之地了。

    “只要師父召喚,我隨便聽命。”

    完顏珣道,他其實也在護衛隊學到了不少東西,他與護衛隊可以說是各取所需吧。

    “你放心,到時肯定會召喚你的。”

    韓忠衛意味深長的道,如果大宋能采取遠攻近交的策略,那完顏珣肯定會用得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7-10 05:00 PM

第202章昌化縣尉

    昌化在臨安以西五十余里,那里群山環抱,青巒疊翠,風景秀麗。

    韓忠衛從吏部拿到官印文書后就帶了二十名護衛前往昌化上任。

    原本韓忠衛的意思至少也要帶一百名護衛前去,畢竟昌化人生地不熟。

    可韓忠義聽說之后堅決反對,哪握就是節度使上任也沒這麼大的譜啊,再說了,韓忠衛的護衛每人都有馬,整個昌化縣也不知道有沒有一百匹馬呢。

    為了不引起昌化驚慌,韓忠衛這才決定只帶二十人。

    原本韓忠衛覺得昌化距臨安不過五十里,自己等人都是騎著馬,最多一個時辰便能趕到。

    可上了路之后才知道,事情根本沒那麼簡單。

    離開臨安二十多里后,官道就變得又窄又爛,根本無法騎馬,只能牽著走。

    “公子,這昌化縣的羅忠正也真無能,一條官道都不暢通,還能指望他做什麼事?”李雄霸作為韓忠衛的不記名師父以及侍衛統領,到了臨安之后也沒有再回黑城,一直待在鐘府,現在韓忠衛要去昌化上任,他也就跟了過來。

    “修路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你看這周圍群山峻嶺、荒無人煙,恐怕十里之內都不會有人家。”

    韓忠衛說道,修路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要是從昌化召集人手,恐怕光是在路上花的時間得好几個時辰,而一天會有几個時辰?早上從臨安出發,直到快天黑時才到了昌化東面的趨京門。

    昌化北靠唐山,不設城門。

    而昌化因為在臨安以西,所以昌化的東門是朝著京城臨安的,所以東門叫趨京門。

    而西門也有個名字叫三瑞門,南門叫登龍。

    “公子,我們先去衙門就任吧?”李雄霸進得城來,見到路上還有行人,就問道。

    “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吧,就任的事不急。”

    韓忠衛搖了搖頭道,自己對昌化兩眼一抹黑,還是先摸清情況后再上任為妙。

    昌化縣雖然也屬臨安府,可相比臨安城來,那實在是九牛一毛。

    無論是從街道的寬宏、店鋪還是人流都只不及臨安百分之一。

    韓忠衛帶了二十名護衛,又都有馬,只有昌化最大的客棧才能接待他們。

    其他客棧要麼沒這麼多的房間,要麼沒馬料。

    “公子,這家客棧號稱是昌化第一大客棧,卻連即時熱水都沒有,服務也差,不要說跟黑城賓館相比,就算是臨安的客棧也是沒法相比的啊。”

    李雄霸進到自己的房間,發現熱水要叫伙計去燒,想洗個澡還得去那公共澡堂,伙計的服務態度生硬,要不是昌化實在沒有比這更好的客棧,恐怕他連門都不會進。

    “這里再差也總比你原來的黑風寨要好吧?就別啰里八嗦了,想要住得舒服,趕明儿自己去買個院子,多請几個下人,你想怎麼舒服就能怎麼舒服。”

    韓忠衛笑道,他這次帶了二十人過來,以后說不定還會有更多的護衛來昌化,要是沒有一個大宅子恐怕還真容納不下。

    所以不管縣衙給自己安排什麼住所,都還得再買個大的院子才行。

    “太好了,這事你就交給我便是,保管辦得妥妥當當。”

    李雄霸道,韓忠衛現在絕對是不差錢,既然要買宅子,那肯定要把昌化最好的宅子買下來。

    第二天李雄霸去給韓忠衛買宅子,而韓忠衛帶了兩名護衛離開了客棧,剩下的十几名護衛就留在客棧。

    他們十几人上街倒不太顯眼,可他們一個個精明强干,讓人一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昌化的街道雖然沒有臨安那麼熱鬧,但卻讓人感覺更加悠閑。

    街上的行人並不多,但也不少。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昌化街上各種各樣的店鋪都有,只是規模比起臨安的來說就小了很多。

    昌化縣城的北面是逶延的唐山,南面是潺潺昌化溪;東面的秀峰塔和南面的南屏塔遙遙對峙,隔溪相望,這些也算是昌化值得一游的景點。

    此時韓忠衛就正要往秀峰塔而去,想登高而望昌化全貌。

    “借過借過。”

    一人匆匆從韓忠衛身邊擠過,一手捂著肚子,小跑著朝他前面的公共茅廁衝去,看來這位仁兄已經“急不可耐”,在進茅廁之前見到不遠有輛送干草的驢車,順手就在車上摸了一把干草,這才匆忙進了茅廁。

    “公子,這昌化的習俗與臨安果然不大相同,上茅廁竟然不用紙而用草。”

    韓忠衛身邊的護衛范山笑道。

    “誰會有廁紙不用而用草呢?范山,等會那人出來時將他抓起來。”

    韓忠衛嘿嘿一笑道,雖然他上世沒當過警察,但他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剛才那人有問題。

    “抓人?是!”范山雖然不知道原委,但還是堅決執行,他是韓忠衛的兵,哪怕韓忠衛讓他去將皇帝拉下馬,他也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那人進也匆匆出也匆匆,可是當他剛出得茅廁,馬上就被摁倒在地,雖然他也算孔夫有力,但跟范山他們相比還是差得太遠,連動都不能動一下。

    “你們作什?干什麼抓我?”“干什麼抓你?你自己真的不明白?”韓忠衛蹲在他面前,微笑著說道。

    “我可什麼壞事也沒干過,你們快放了我,否則我去縣衙告你們。”

    “說吧,你叫什麼名字?為何盜竊!”韓忠衛厲聲喝道。

    “我……我叫李三,我可不是賊。”

    李三眼中閃過了陣慌亂,强自鎮定著說道。

    “李三,你敢說你不是賊?那好,你不是要去縣衙告我麼?那咱們就讓知縣大人來分辨一下。

    范山,送他去縣衙!”韓忠衛笑道。

    “不要,不要!這位好漢,小的認栽,你就高抬貴手,將我放了吧。”

    李三聽得真要去縣衙,嚇得兩腿發抖,他剛才也是聽韓忠衛的口音是外地人這才信口開河,要不然的話以他的身份敢去見官?“你們這是在作甚?!”韓忠衛正要說話,突然邊上傳來一聲威喝,他回過來一看,原來是兩名穿著公服的捕快,一胖一瘦,一高一矮,說話之人卻是那又瘦又矮之人。

    “此人是盜賊,我們正准備送他見官,兩位官爺來了正好,免得我們多跑一趟了。”

    范山見韓忠衛沒有開口,連忙在一旁說道,雖然在說話,可他手卻沒有松開,還是死死的將李三的手腕抓在手里。

    “你是何人?緝拿盜賊是我等捕快之事,何需你來動手?再說了,他是不是盜賊,那也得由我們來定。”

    那矮瘦捕快聽得范山言之鑿鑿,有些不悅的道。

    “我家公子說他是盜賊,那他一定就是盜賊。”

    范山揚著頭道,不管是誰,膽敢冒犯公子,那就是自己的敵人。

    “你家公子?他一黃口小儿說話豈能當真?先將此人放開。”

    矮瘦捕快看了韓忠衛一眼,神情更加不悅。

    范山豈會聽一名捕快的命令,他只是將目光投向韓忠衛。

    “放了李三吧,有這兩位捕快在,相信李三不敢逃。”

    韓忠衛輕輕點了點頭。

    “你家公子蠻懂事的嘛,有我們在,此等宵小之輩自然嚇得屁滾尿流。”

    那高胖的捕快笑起來像個彌羅佛似的。

    “你叫李三,你盜了何物?”瘦捕快一把將李三提起,喝問道。

    “官爺,小民李三仍一等良民,豈會去做那雞鳴狗盜之事?”李三到了捕快手中,口氣反而越發强硬,翻臉就不認賬了。

    “你既然沒偷東西,那為何他們會將你按倒在地?”瘦捕快眉頭一皺,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李三,發現他確實長得賊眉鼠眼。

    “我冤枉啊,我剛從茅廁出為,他們不由分說就將我按倒在地,强行說我是盜賊,捉賊拿贓,我身上可是別無長物。”

    李三雙手一伸,他這才想起,如今自己全身上下連塊銅板也沒有,說是盜賊恐怕沒有人會相信。

    瘦捕快顯然是為道之人,他手一揮,那胖捕快便上前將李三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搜了個遍,果然不出所料,連一枚銅錢也沒有搜到。

    “看看,看看,光天化日之下冤枉我是盜賊,我看你們才是盜賊吧。”

    李天見胖捕快在自己身上沒有收獲,馬上神氣活現倒打一耙。

    “對啊,你們是何方人氏,為何要將他當成盜賊?”胖捕快問。

    “放肆,我家公子仍是……”范山見這兩名捕快不問李三,反倒問起自己等人來,就想將公子的名頭報出來,自家公子仍是昌化縣尉,這些捕快正是他的手下。

    “李三你敢說你不是盜賊?”韓忠衛一直冷眼旁觀,見范山要說出自己的身份,連忙打斷他的話語。

    “當然不是,我看你倒很像是。”

    李三見捕快已經搜了自己的身,底氣也開始壯了起來。

    “我問你呢,你倒問起李三來了。”

    胖捕快見韓忠衛對自己視若無睹,生氣的走到韓忠衛面前,要不是顧忌他們有三人,而且那兩人明顯不是普通百姓,恐怕他的枷鎖已經套到韓忠衛脖子上了。

    “事情的起因都是因為李三,只要將他的身份確認了,我們是什麼人也就不重要。”

    韓忠衛臉色如常,一點也沒有因為公差對自己動怒而有所異常。

    “好,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指認李三為盜賊的。”

    胖捕快冷笑一聲又退了回來,他對李三的第一印象也不好,長得賊頭賊腦,可是他親自出手也沒搜出什麼物件,他倒要看看這些人有何真憑實據。

    “李三,你身上的衣服可是自己的?”韓忠衛既然對李三動手,當然有所懷疑,否則他也不會讓范山出手。

    “衣服…當然…是我的了,難不成還是你的?”李三原本得意之色突然一僵,但很快又恢復原狀。

    “你身上這長衫可不便宜,不知所費几何?”韓忠衛見李三眼中閃過慌亂之色,對此事更是了然于胸。

    “三…三…貫。”

    李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長衫,猶豫不決的道。

    “三貫,價值不菲啊,可是這麼名貴的長衫卻穿著一雙草鞋,著實令人驚訝,不知你可否解釋緣由?”韓忠衛的目光緊緊的盯著李三,隨后目光下移,到了李三的腳上。

    穿著價值三貫的錦衣,腳上卻是一雙草鞋,他要是能自圓其說,韓忠衛還真得佩服他的口才。

    “李三,快快從實招來,否則抓你回衙門大刑伺候。”

    瘦捕快忽然也在一旁厲聲道,他一直注意觀察著李三,剛才他慌亂之色已經盡收眼底,對李三是盜賊他已經信了九分。

    “兩位官爺饒命!”李三突然扑通一聲跪在地上,這是我剛才在前面杜員外家順手牽羊拿的,現在小的馬上就還回去。

    “還回去?哼,先跟我們回衙門吃几十大板再說。”

    胖捕快見李三真是盜賊,惡狠狠的道。

    “三位既有緝拿之功也是證人,請隨我們一起回衙門吧。”

    瘦捕快見李三已經招認,對韓忠衛的態度也是和藹了不少。

    “李三既然已經招認,我們去不去也無妨。”

    韓忠衛輕輕搖了搖頭,看似說的隨意,但語氣中不可拒絕之意已經很明顯。

    “好吧,在下孔中海,他乃張金良,我等均為昌化縣衙捕快,不知公子尊姓大名?”瘦捕快也就是孔中海對韓忠衛施了一禮說道,李三既然已經自己招人,這三人到不到場也確實沒有太大的必要。

    而且剛才這少年公子的下人好像要說出他的身份,想來也不是尋常人家,現在賣個人情,如果能結識一下當然更好。

    “在下韓忠衛。”

    韓忠衛點了點頭。

    “原來是韓衙內,不知剛才衙內是如何看出這李三是盜賊的?”孔中海再次見禮,他聽得韓忠衛這三個字好像有些耳熟,但卻沒深想。

    身為捕快,他更想知道韓忠衛是如何判斷出李三是盜賊的。

    “剛才李三入廁之時匆匆忙忙,他衣著華貴,可卻從驢車上抓了一把干草當廁紙,就算是縣城內普通人家也不會如此,這便引起了我的疑心。”

    韓忠衛這才說出緣由,試想,李三的穿著像名員外,可他的做法卻像個農民,剛才韓忠衛看他的所為有說不出的別扭,再加上范山那麼一說,韓忠衛就有七成把握,再加上李三后來露出的慌亂之色,讓韓忠衛更加確信無疑。

    “衙內能見微知著,真是好智謀。”

    孔中海聽得韓忠衛這麼一分析,對韓忠衛是衷心佩服,普通人可沒有這麼强的觀察力,哪怕是換成自己,就算看到也不會往這方面想,更何況李三確實身無分文,就算有所懷疑,也會在搜身之后將他放走。

    “韓忠衛,你……你該不會是本縣新上任的縣尉大人吧?”張金良突然驚叫道,可瞧韓忠衛的年紀,這也不像啊,自己儿子看起來也比這個韓忠衛要大,可他現在還在縣學書呢。

    “張老弟,你怎會如此想,韓衙內……韓衙內還真有可能。”

    孔中海一開始還想笑話張金良少見多怪,但他突然想起前日看到了朝廷邸報,昌化縣的新任縣尉不也是叫韓忠衛麼。

    韓忠衛沒想到自己才剛剛微服私訪了半日不到就被人認出了身份,在上世時看電視,里面的皇帝什麼的微服私訪那是有冤伸冤,有仇報仇,快意恩報,自己微服私訪卻只抓了個蟊賊就被人識破,早知道就報假名了。

    “我家公子正是新上任的昌化縣縣尉大人。”

    范山神氣十足的說道,雖然公子這縣尉比在西夏的侯爺相差十万八千里,可在這昌化縣城那也是第三號人物,以后跺跺腳,昌化縣也得晃三晃。

    “小的見過韓大人。”

    孔中海、張金良齊聲說道,他們剛才在心里都猜過韓忠衛的身份,也許他是京城的什麼貴公了,可都万万沒有想到,這個好像連毛都沒有長齊的人竟然會是新上任的縣尉,不知道知縣大人在見到韓大人后會有何反應。

    既然被認出了身份,那韓忠衛想再去秀峰塔一覽昌化美景看來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的官印文書都放在客棧,得先回去取上才行。

    孔中海和張金良也顧不上先送李三回衙門,隨韓忠衛一起到了客棧,這可是巴結新上任縣尉的好機會,這要是還不會把握,那他們這個捕快也早就當不下去了。

    有人帶路也有有人帶路的好處,至少韓忠衛已經知道昌化知縣叫羅忠正,主薄關青山。

    羅忠正是進士出身,而關青山也是個舉爺,只有韓忠衛卻是個白身。

    幸好他的是武職,有沒有出身並不重要。

    昌化縣衙坐落在縣城以北,這里也是縣城商鋪和富戶集中的地方。

    到了縣衙,孔中海先替韓忠衛進去向羅大人稟報,等羅忠正穿戴整齊之后,才是衙門的大堂正式接見了韓忠衛。

    韓忠衛遞上官印和文書讓羅忠正驗證,羅忠正一開始還真是有些懷疑,誰讓韓忠衛現在還像是個乳臭未干的少年郎呢。

    羅忠正不但詳細查驗了韓忠衛的官印和文書,而且還詢問了韓忠衛朝中動太以及他的家庭出身,得知韓忠衛仍樞密院都承旨韓侘胄的儿子后,他這才疑慮盡去。

    這讓韓忠衛很郁悶,自己的胡須怎麼還不長?要不然的話留著胡須也能讓自己顯得成熟穩重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7-10 05:04 PM

第203章察情
  
    雖然羅忠正沒有再因為韓忠衛的外貌而懷疑他的身份,但是交接儀式完成后,羅知縣卻沒有像以往那樣在在縣衙后面設宴,而是端起茶杯,很客氣的將韓忠衛送出縣衙。、、

    韓忠衛感覺得出羅忠正對自己的冷淡,大宋一向重文輕武,文臣就算是見到品階比自己高的武臣也會不屑一顧,何況自己的品階還比他低好几級,更是他的直接下屬。

    因此韓忠衛很有自知之明,從縣衙離開就回到了羅忠正給他安排的住所也就是他的辦公地點。

    他的辦公地點並不在縣衙,而是在縣衙旁邊的一處院子,那里是歷任縣尉的法定居住地,也是他的辦公地點。

    “大人,要不要晚上給韓縣尉接風?”昌化縣的主薄關青山與羅忠正的關系不錯,否則他也不可能代替羅忠正掌管文書和賬簿。

    “接風?等他坐穩縣尉之位再說吧。”

    羅忠正冷哼一聲,在他看來,韓忠衛不學無术、乳臭未干,要不是借著他父親的余蔭,怎麼可能來昌化當這個縣尉?只是韓家也將這縣尉太不放在眼里了,這可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勝任的,就更別說沒几天書,連毛也沒長齊的韓忠衛了。

    “韓縣尉乃是朝廷命官,豈有坐不穩之理?”關青山訝道,一縣之內也只有知縣、主薄、縣尉才是真正的官員,其他的要麼是吏,要麼就是衙役,誰敢對官員不敬?“黃口小儿而已,關主薄,待你見到了韓忠衛之后就會明白我所說為何了。”

    羅忠正冷笑一聲,不再理會關青山,飄飄然的去了衙門后院休息。

    剛才韓忠衛與知縣羅忠正交接時關青山並不在衙門內,他作為昌化三名官員之一,在得知新任縣尉已經到任之后,當然得去拜會。

    問清韓忠衛還是住在原來縣尉的房子后,關青山放下手頭的事情,准備去拜見新上任的韓縣尉。

    對于韓忠衛的住處,關青山是輕車熟路,畢竟前任縣尉與他關系相當不錯,這里也是他常來之處。

    縣尉府是一棟三進的宅子,第一進住下人,第二進會客,最后面住家眷。

    “站住,來者何人?”關青山還沒靠近縣尉府,就聽一聲大喝傳來,他抬頭一看,原來縣尉府前已經站了兩名家丁,虎背熊腰、目不斜視,讓人一見之下就覺威武。

    關青山心中暗想,韓縣尉果然不虧是京城官宦子弟,這排場恐怕連知縣老爺也沒有。

    “下官關青山,乃昌化縣主薄,特來拜見新上任之韓縣尉韓大人,煩請小哥通報一聲。”

    關青山並沒有生氣,反而面帶微笑的說道。

    韓忠衛聽得關青山上門拜訪,親自出迎。

    倒不是韓忠衛覺得關青山特別重要,而是他得遵守官場規則。

    在大宋官場,同官階的文官比武官要牛x,甚至是文官的官階比武官低,如果同治一地,武官也得受低于他官階的文官節制。

    而現在韓忠衛與關青山的官階都一樣,兩人都是從八品。

    只是韓忠衛的縣尉屬于武官,而關青山卻是文官,按大宋官場潛規則,韓忠衛應該受關青山節制才對。

    雖然在韓忠衛看來,不要說關青山,哪怕就是知縣羅忠正他也不會放在心,但既然自己現在只是縣尉,有些必要的禮節還是得遵守,不為自己也得為吳翠儿著想。

    韓忠衛謀得昌化縣尉的武職,最高興的並不是他自己,而是吳翠儿。

    當韓忠衛的任命文書下達之后,吳翠儿接連几天都睡不著覺,整個人都處于亢奮之中。

    韓忠衛實在想不到,要是自己突然決定不來當這什勞子縣尉,將會給她帶來多大的打擊。

    韓忠衛三兄弟,現在他是第一個被外放的官員,而且還是皇上御筆親批,這樣的榮耀非比尋常。

    也正是因為如此,吳翠儿在韓府的地位一下子處于然地位,原本她不過是一平妻,但現在韓府的下人已經將她當成半個女主人,這些下人是最勢利的,儿子的地位決定了母親的待遇,母憑子貴。

    韓忠衛正是清楚的看到了這一點,他才只好規規矩矩的來昌化縣當他的縣尉。

    “見過關主薄。”

    孔中海與張金良在韓忠衛回到這里辦公后,作為韓忠衛今后的下屬,他們今天就在這里協助韓忠衛安家。

    而正是因為有孫中海在旁邊,韓忠衛才能一眼就認出關青山,並且遠遠的就向他施了一禮,給足了關青山面子。

    “你是……?”關青山望著由遠而近的這個少年郎,有些不敢肯定的問。

    雖然羅知縣已經明言韓縣尉乃黃口小儿,可當他親眼見到韓忠衛時,還是不敢相信。

    “下官韓忠衛,忝為昌化縣尉。”

    韓忠衛對別人驚訝自己的年輕已經見怪不怪,自己今天雖然只有十六,可心理年齡已經過四十,正是成熟穩定的最佳年齡段,只可惜,這些卻無法告訴別人。

    “韓大人真是年輕有為,讓人不信服不行。”

    良久,關青山醒悟過來后長嘆了一聲,他今年三十有八,最大的儿子比韓忠衛都要大,這讓他如何不感慨万端?此時關青山終于明白為何羅知縣不宴請韓忠衛了,跟這麼“年幼”的同僚同桌而食,真是不知道有何話題可講,風花雪月?恐怕韓忠衛連房事都不甚了解,他能聽得懂麼?詩詞歌賦?聽說韓忠衛沒正經上過一天學,跟他說不異對牛彈琴。

    可是除此之外,同僚之間在私下宴席好像還真沒什麼可說的。

    關青山對韓忠衛只是禮節性的拜訪,既然風花雪月、詩詞歌賦都不能說,那就只能談公事。

    關青山來昌化已經一年有余,對昌化的情況也算是了然于胸。

    何況就算他再不解,相比韓忠衛這位初哥,他也能稱得上全知全能。

    雖然來昌化之前,韓忠衛也突擊了解過一個縣衙的基本情況,但現在昌化的實際情況從關青山嘴里娓娓道來,還是讓韓忠衛覺得耳目一新。

    像大宋其他縣衙一樣,昌化縣除了他們三名官員外,還有四種官吏,分別是押司、錄事、手分、貼司。

    而這四種官吏只有押司屬于韓忠衛的直接下屬,而韓忠衛也是最為了解押司這種官吏。

    不說其他的,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及時雨宋江,沒有落草為寇之前,那也是當押司,宋押司。

    但讓韓忠衛意外的是,昌化縣一共有八名押名,他們的職責就像是司法助理一樣,負責處理獄訟方面的文字和案卷整理工作。

    而其他的錄事、手分和貼司則分別協助關青山以及縣衙征收稅賦。

    韓忠衛除了負責昌化的治安管理外,像偵緝拿盜也是他的份內事,因此縣衙的三班捕快以及縣衙大牢也是歸他管理。

    另外韓忠衛手里還有一支軍隊,雖然這支軍隊有些少,可相比大宋其他各州縣而言已經算是最多的了。

    為了保證縣城的安危,防止强盜過于猖獗,大宋有規定:縣一万戶以上者,派武裝弓手5o名,七千戶以上者4o名,五千戶以上者3o名,三千戶以上者25名,二千戶者2o名,一千戶者15名,不滿一千戶者1o名。

    這類事情由縣尉專管,若“强盜”較多之處,武裝弓手無法抵御的,要隨即上報,由朝廷另派兵馬鎮壓。

    昌化縣是赤縣,轄有一万多戶,因此韓忠衛手中的5o名弓手,雖然不多,但由于弓箭在大宋控制得極嚴,這已經算是一支非常强大的武裝力量了。

    對付一般的强盜以及暴民,手到擒來。

    當然,這也僅僅局限于一般,要是碰到厲害些的,也許是別人對他們手到擒來。

    因此在縣衙,韓忠衛的直接下屬應該有近八十人,要是加下縣城以下的“鄉”和“里”,韓忠衛的手下已經過一百人了。

    鄉、里雖然沒有正式的政權機關,但是大宋皇帝卻還需依靠鄉間地主和富農上戶,來統治和控制廣大農民。

    大宋建立以來,一直就差派鄉村的地主當里正、戶長和耆長。

    里正、戶長負責“課督賦稅”。

    耆長則專司“逐捕盜賊”。

    總之,這些是鄉村最基層的小吏,其職責有二:一是榨取錢物,二是彈壓農民。

    對于里正和戶長,韓忠衛管不了,但那“逐捕盜賊”之耆長卻是歸韓忠衛統率。

    關青山一開始也只是想找一個話題,沒想到越談越深,基本上就是對韓忠衛進行了一次縣尉成培訓,讓韓忠衛不但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事,手下有些什麼人,而且對他的權限也進行了…說明。

    關青山原本只是想與韓忠衛打個照面,算是認識一下新人,可韓忠衛見到他之后就擺出一副虛心受教、孺子可教的姿態,讓他不知不覺間就將韓忠衛需要的資料…介紹完畢。

    直到離開縣尉府后,關青山才覺自己好像是多嘴了。

    自己是主薄,韓忠衛是縣尉,他的事與自己何干?可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那是收不回的。

    這韓忠衛看似年幼無知,可實際上很有可能是扮豬吃虎,以后與他交往得留一個心眼才行,千万不可被他的外表所迷惑,否則被他賣了還會幫他數錢。

    雖然關青山覺得自己像是中了韓忠衛的套,但他也得出一個結論,韓忠衛此人人小鬼大,恐怕是一極難對付之人。

    再加上他身份顯赫,韓侘胄貴為樞密使都承旨,將來前程不可限量,這樣的人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好。

    其實韓忠衛根本沒有給關青山下什麼套,他對于縣衙的了解主要來自自己前世在電視上看到的古代電視劇,現在關青山願意跟他嘮叨縣衙之瑣事,他是下意思的請教,自內心而已。

    當然,韓忠衛絕對不是一個能小覤之人,這一點倒是被關青山看明白了,以后他也因此而能避禍。

    “孔中海,張金良,昌化縣衙的捕頭是誰?難道他不知道本縣尉已經到任了麼?”韓忠衛等關青山走后,就將他們二人召來,從韓忠衛上任伊始,他們就是第一批報到的,而且也是唯一報到的手下。

    連主薄關青山都來拜會了自己,那身為捕頭的就更應該明察秋毫,前來聽令才行。

    原來韓忠衛還不敢肯定捕頭是歸自己領導,現在既然從關青山嘴里確認,那韓忠衛“幼小”的心靈當然不能受些打擊。

    “回縣尉大人,本縣捕頭姓梁,名德平,今日他卻是出城辦案,因此而未來得及拜見大人。”

    孔中海沒想到韓忠衛翻臉比翻書還快,剛才還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但現在卻擺出了縣尉的官威。

    雖然梁德平與他的關系並不算親密無間,但此時也不能越級誣告,誰知道韓忠衛的心性如何?要是一不小心摸了考慮屁股,那吃不消的可是自己。

    原本孫中海心想,韓忠衛年不過十六,心智未熟,全憑韓侘胄上下打點才能來昌化擔任這縣尉之職。

    自己要是能投其所好,讓他對自己信任有加,以后在昌化縣那就算抱住了一條粗腿,就算是梁德平也不敢對自己不敬。

    可現在卻現韓忠衛並不是那麼好相與的,要是被他看識自己的用心,就算他不處罰自己,可要是他到應景的時候扔給自己一雙小鞋,那自己是穿還是不穿?“梁德平?你來說說他這個怎麼樣?”韓忠衛一指孔中海,身為縣尉,捕頭絕對是他的左膀右臂,要是能碰到一個能力强的捕頭,那在維護治安、打擊盜賊這方面,自己就無需投入太多的精力。

    韓忠衛雖然是不想冷吳翠儿的心才來昌化縣擔任縣尉,但他其實也有自己的打算。

    自己要想改變大宋安于現狀、貪圖享受的局面,光靠父親韓侘胄一人太過勢單力薄,如果自己也能開創一個新局面,與韓侘胄一個主內一個主外,那大宋的命運也許真的能在自己手中改變。

    能改變歷史,這絕對是任何一個穿越人士最為夢寐以求之事。

    “梁德平之捕頭是繼承他父親之位,梁家家傳擒拿十八手,那在百里之內都是赫赫有名的。

    而梁捕頭心思縝密,自他上任捕頭以來,破案無數,深得羅大人常識。”

    孔中海道,既然不能誣賴梁德來,那就盡可能的拍他馬屁吧,至少能讓梁德來感激自己,何況自己也說也確是實情,梁建平在昌化縣,那名聲可不是蓋的。

    “破案無數?這個梁德平當捕頭多少年了?”韓忠衛的眉頭一下子蹙了起來,他好像沒有聽到孔中海的潮涌諛詞,倒是抓到了一個關鍵點,破案無數,難道昌化縣的治安很不好麼?只有盜賊無數才能破案無數。

    “這……,梁捕頭原本就是本縣的捕快,自從他父親仕退后,他就成了捕頭,如果從他當捕快算來,也有十六個年頭了,如此他儿子也成了本縣捕快。”

    孔中海聽得韓忠衛有疑問,后背的汗就像是流水似的,整個后背全濕了。

    韓縣尉也太過明察秋毫了吧?自己只是隨口一說,他就當了真。

    “那他到底破了多少案抓了多少賊人呢?”韓忠衛問道,不管在哪個年代,刑事案件都不會很多,而且就算是有,也很少是流竄作案。

    倒是雞鳴狗盜之徒如過江之鯽,像偷只雞,殺條狗之類的事,只要你想去查,一抓一大把。

    “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吧,詳細數字得問關主薄。”

    孔中海用手悄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自己無端去討好梁德平干什麼,實話實說便是嘛,也許這才是取得韓縣尉信用最好也是最實用的辦法。

    “張金良,梁捕頭為人如何?”韓忠衛見孔中海狼狽不堪的樣子,知道他剛才肯定是誇大其詞,逐回過頭來問張金良。

    孔中海見韓忠衛反過頭去問張金良,當即嚇得面如土色,渾身如刷糠一樣,顫抖不已。

    難道韓縣尉就此不再信用自己了?剛才自己真是被豬油蒙了心,大人問話,據實回稟便是,偏要耍嘴皮子,現在可好,讓張金良得了頭籌。

    “回縣尉大人,梁捕頭為人剛直不阿、疾惡如仇,我等屬下都是佩服万分的。”

    張金良難得韓忠衛親口垂問,連忙打起精神小心應對。

    剛才孔中海的表現他可是瞧在眼里,原本天衣無縫的話被韓縣尉一語道破天機。

    “看來梁德平確是精明强干之人,又是武藝高强,又是剛直不阿,還疾惡如仇,好,你們兩們帶路,本縣尉要去梁德平家一趟。”

    韓忠衛覺得梁德平要真是像他們所說那樣,那以后自己就無需為治安和緝盜而分心,身為領導,只有會用人,用對了人,才不會累死累活。

    否則要是事事親力親為,那自己就算是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

    而且梁德平的父親也曾經是昌化縣的捕頭,雖然現在已經退休,但他對梁德平的影響肯定極深,自己若能親自去拜會他,還怕那梁德平得知后不對自己感激涕零?韓忠衛很是為自己的計謀得意了一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7-10 05:08 PM

第204章捕頭

    孔中海、張金良聽得韓忠衛竟然要去梁德平家,兩人都是一愣。。。

    韓忠衛是官,梁德平是吏,官員去小吏家拜訪,這可是了不得的事。

    可是韓忠衛今天表現出來的强勢讓他們不敢輕易開口,孔中海只是說了句梁德平“破案無數”,就被韓忠衛差點唾棄。

    現在韓忠衛只是去梁德平家拜訪一下,他們兩個又怎麼敢多嘴呢。

    “對了,梁德平家中除了他父親外還有什麼人?”韓忠衛是個說到要做的人,當即決定馬上去梁德平家看望他父親。

    “梁德平除了老父老母外,就只有一個獨子梁木川。”

    孔中海不等張金良張嘴,馬上湊到韓忠衛跟前說道,現在他必須得在最短的時間內讓縣尉對自己有所改觀,否則自己今天的心血算是白費了。

    “梁德平父親姓甚名誰?家境如何?”韓忠衛又問。

    “梁勁松梁老捕頭,至于說家境嘛,只能算是一般,不,連一般都算不上。”

    孔中海又趕緊說道,原本就算是一般的捕快也不至于如此,可梁德平太過剛正不阿,除了縣衙的薪水之外再不受其他任何灰色收入。

    而他們一家都是習武之人,每天至少都得吃頓肉,而且梁捕頭經常在外辦案,一切的花銷可都是自己的,因此就算他一家有二名捕快,能拿二份薪水,但比起一般人家來說還是稍有不如。

    “不會吧?”韓忠衛訝道,要知道縣衙的捕頭至少相當于后世的治安大隊大隊長,后世的治安大隊長哪個不是身家百万?黑白通吃?要說比一般人家都還差,那除非是剛解放后的那十几年也許有可能,但是在韓忠衛穿越之前嘛,恐怕是再也尋不到一位了。

    “確實如此,我聽說梁老捕頭為了讓梁捕頭和梁捕快能安心辦案,平常都只喝粥,連干飯都舍不得吃。”

    張金良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個機會,馬上搶著說道。

    “那得買點吃食去才行,孔中海,你去割十斤肉,買一壇酒,再量一石米,先就這麼多吧。”

    韓忠衛想了想道,初次見面,拿太貴重的東西怕梁家會誤會,像這些吃的東西倒不用擔心他們會懷疑什麼,事實上韓忠衛也只想去認個門,當然,如果能讓他們感動,那就再好不過。

    作為穿越人士,韓忠衛做事總帶著現代人的思維,無論做什麼事都帶著功利心,就算是做好事,那也得讓別人念著自己的好。

    有的時候韓忠衛也很鄙視自己這種不知不覺的行為,可這種慣性思維想要改變不是一下子就可以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已經讓現代人根深蒂固,哪怕韓忠衛已經穿越,都很難改變。

    孔中海一聽韓忠衛讓自己又是買酒,又是割肉,還得量米,這讓他一下子皺起了眉頭,這上司要下屬買東西,吃虧的永遠都是手下。

    他苦著臉狠狠的瞪了張金良一眼,要不是他將梁捕頭家說得這麼清貧,縣尉也不會讓自己去買這麼多東西了。

    孔中海又瘦又矮,猴精猴精的,讓他做這樣吃虧的事當然不肯干的。

    可是他精,韓忠衛比他更精,他的眼色被韓忠衛盡收眼底。

    看他苦著臉的樣子,韓忠衛馬上明白了他的想法。

    “范山,你帶上錢跟著孔捕快一起去,順便也給我們自己買點吃食。”

    韓忠衛掉頭吩咐道。

    “大人,此等小事小的便能做好,必須麻煩范兄弟。”

    孔中海見韓忠衛提出要拿錢,連忙搖著手說道,這樣的事要是都讓大人掏錢,那以后自己就真的不要再在縣尉手下混飯吃了。

    “孔中海、張金良,有件事希望你們能記住,本縣尉的話從來不喜歡說第二次。”

    韓忠衛淡淡的道。

    “是,是。”

    孔中海見韓忠衛語氣開始冷淡,頭上的汗立馬又噴了出來。

    別看新來的縣尉年輕,可卻是那麼難伺候呢。

    原本上司越是這麼說的時候自己就應該越堅持,誰不會逢場作戲?自己要真是用了他的錢,誰知道以后會不會被他記恨?孔中海決定還是要自己掏腰包,但卻要瞞著韓忠衛,這件事現在韓忠衛也許不會知道,但以后他總有知道的一天,特別是那范山,一定是縣尉的心腹,只要他知道是自己花了錢,相信縣尉也很快就能知道。

    但是當范山牽出三匹馬的時候,孔中海知道自己也許錯了,整個昌化縣,除了吳員外家有過三匹馬外,也許再也找不到哪家會能一次牽出三匹馬。

    說來也許好笑,孔中海、張金良連馬也沒騎過几回,這次倒是沾了韓忠衛的光。

    “這騎馬的感覺就是好,視野開闊,節省体力節約時間,要是衙門也能給我們配上馬,那咱們可就有福咯。”

    孔中海騎在高頭大馬上,不無得意的說。

    “連羅大人都沒養馬,我們怎麼可能有馬可騎?”張金良嘆了口氣,“范兄弟,縣尉大人怎會有如此多的馬?”“如此多的馬?這才三匹好不好?”范山笑道,這次公子帶到昌化來的就有二十多匹,要是讓他們看到,還不知道吃驚到什麼程度呢。

    “范兄弟,聽你的口氣,縣尉大人是不是並不止這三匹馬?”孔中海問。

    “那是當然。”

    范山點了點頭。

    胯下有馬,辦起事來也方便得多,很快就到了肉鋪,這里羊肉、豬肉都有,范山知道韓忠衛只吃閹割過的豬肉,他一問,沒想到昌化的豬也是從小被閹割的,而且還是請臨安的師傅來此閹割。

    “羊肉三十斤,豬肉五十斤。”

    范山計算著李統領也買到了院子,二十名兄弟一天吃個三五十斤肉實在是太平常不過。

    可孔中海聽得范山竟然要買這麼多肉,腦中一陣眩暈,差點暈倒,自己半年的奉祿也買不了三十斤羊肉,要知道光是三十斤羊肉就得近三十貫!但不管怎麼樣肉疼,這錢還是得自己掏啊。

    “店家,這肉錢就記在我的帳上,明日便來結清。”

    孔中海見范山要付賬,連忙攔住他。

    “孔捕快,你又忘了公子說過的話啦?我家公子什麼都有可能缺,但唯獨不缺錢。”

    范山微笑道,他雖然不知道韓忠衛具体有多少身家,但憑著侯爺擁有黑城還有那數千匹馬,公子就不差錢。

    孔中海這才知道韓縣尉說的確實是真話,他讓范山跟出來就是為了付錢的。

    而且看到范山隨手就拿出厚厚一疊會子,那付賬的范儿絕對不像是貪圖便宜之人。

    孔中海也終于將心放回了肚子里,要真讓自己付賬,那接下來一年全有老小都得喝粥。

    既然確定不需要自己付賬,那孔中海的心情就愉悅了起來,他一路帶著范山很快就將酒和米買好並運回縣尉府。

    之所以不是帶而是運,那是因為范山除了要給韓忠衛准備好去梁捕頭的吃食外,還得准備好讓二十名護衛兄弟的食用,所以最后足足運了一車,包括米、面、油、肉、酒等。

    “范山,這豬肉可是被閹過的豬?”韓忠衛去拿肉的時候,現范山還買了五十斤豬肉,要知道如果沒有閹過豬,那肉可是特別難吃。

    “回公子,閹過的,而且還是請臨安的師傅來閹的呢。”

    范山應道。

    “那好,再多割二十斤豬肉。”

    韓忠衛點了點頭,既然是從臨安請來的師傅,那肯定是舅舅的生意,現在韓忠衛已經將閹豬生意全部交給了鐘正君,他要如何展如何操作由他完全決定。

    現在這豬肉吃的再多,那也是肥水沒有流在外人田。

    去梁家時,韓忠衛並沒有騎馬,這倒不是韓忠衛腳癢癢想走路,而是他覺得沒有必要刺激梁老捕頭。

    韓忠衛從張金良那里已經得知梁家的家境並不好,但當他真正來到梁家時,才現這里遠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差。

    像普通人家一樣,梁家也是一個長方形的建筑,但外面已經很破落,圍牆那是沒有的,只是用一道三尺高的籬笆代替。

    這樣的圍牆只能防君子,那小賊是無論如何也防不了的。

    當然,只要眼睛不瞎的盜賊,他也不會光顧梁家。

    “梁老捕頭,梁老捕頭在家嗎?”孔中海在外面叫道,梁府也沒個院門,更沒有門環,只能直接在外面大叫了。

    “哪位找我老漢?”里面傳來一個略顯虛弱的聲音。

    “梁老捕頭,我是縣衙的孔中海,本縣新任縣尉韓大人親自來看望你老人家來了。”

    孔中海高聲說道。

    里面的房門被緩慢的打開,從里面巍顫顫的走出一名身材高大頭須灰白的老者,雖然他走路不再穩健,身材也很瘦弱,但是那雙眼睛卻很有神。

    “孔捕快,你不是說新來的縣尉大人來了麼?怎麼沒見他人呢?”梁勁松見除了孔中海和張金良外就只有一個少年,難道他……?梁勁松一生閱人無數,可現在這少年他卻看不透。

    “梁老捕頭,這位就是本縣新上任的縣尉,韓忠衛韓大人。”

    孔中海后退一步,將韓忠衛凸顯出來。

    “老漢見過韓縣尉。”

    梁勁松雙手一揖,臉色如常的朝韓忠衛說道。

    “梁老捕頭有禮了。”

    韓忠衛還是第一次和別人見面時,對方沒有露出驚訝之色,雖然韓忠衛能肯定梁勁松心中肯定會驚訝,但他的臉上卻一點也沒有表露出來,光是這一點,就讓韓忠衛對他很是欣賞。

    “韓大人,請!寒舍簡陋,請勿見怪。”

    梁勁松側過半身,讓韓忠衛等人進屋。

    “梁家世代為官府效力,我身為本縣縣尉,來看望勞苦功高的梁老捕頭實屬應該。”

    韓忠衛微笑著說道,梁勁松不卑不亢,老練成姜,觀父能知子,老子英雄儿好漢,由此可見梁德平應該也不差,這對韓忠衛來說是個好消息。

    “有韓大人這句話,梁家万死莫辭。”

    這是梁勁松的由衷之言,他梁家在唐代就是昌化縣的捕快,而且絕大部分時間擔任的還是捕頭,可從未有哪個官員登過他的家門。

    “梁老捕頭,你這寒舍也實在是太過寒磣,我覺得有必要給你們改善居住環境和生活待遇。”

    韓忠衛道,梁家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除了一張桌子和兩條長凳就別無他物,甚至就連廚房也沒有,只是在外面用几塊石頭架在一起。

    昌化縣城的人家基本上都已經在使用煤炭,可梁家卻還是在燒柴。

    “多謝大人眷顧,只是我梁家有祖訓,不敢貪贓枉法,更不敢同流合污!”梁勁松緩緩的道,也不是沒有知縣想給梁家好處,拉攏梁家,但無一例外都沒有成功,要不然梁家也不會如此貧困了。

    韓忠衛知道梁勁松誤會了,但他沒有解釋,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雖然梁勁松說祖訓不敢貪贓枉法,但對于韓忠衛這次帶來的豬肉、大米等倒是卻之不恭,原因無他,家里實在是揭不開鍋了。

    但最貴重的羊肉,梁勁松卻堅決不收,這可不是他這樣的人家所能享用的。

    如果只收韓忠衛帶來的豬肉和大米,那也不算很貴重。

    如果韓忠衛以后要徇私枉法,那到時自己也能還得上。

    可要是加上那十斤羊肉,恐怕把梁勁松賣了也賠不上啊。

    韓忠衛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的道理,既然梁勁松堅決拒收,那韓忠衛就順手將羊肉分給孔中海和張金良。

    五斤羊肉,對于他們兩人來說不異于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平常他們一年也難得吃上一次羊肉,而且每次全家也不過共食一斤半斤的,一次提五斤羊肉回去,這在他們的記憶中還是第一次。

    “梁老捕頭身体可好?”韓忠衛在屋中還聞到一股草藥的味道,還很新鮮,顯然家中有病人,但看梁勁松的樣子,營養不良也許有的,但身体應該還不至有病。

    “老漢身体一向硬朗。”

    梁勁松知道韓忠衛的意思,只是他卻不想讓韓忠衛再為自家付出什麼,也許那對韓忠衛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可梁勁松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向別人伸手的。

    “老頭子,你收下縣尉大人的酒肉和米,不違反祖訓麼?”梁氏待韓忠衛走了之后才從里屋出來。

    “祖訓?不貪贓枉法,不同流合污,我犯了哪一條?”梁勁松笑了笑,問。

    “當然是同流合污了,你收了縣尉大人的東西,以后就得對縣尉大人令聽計從。”

    梁氏以為梁勁松老糊涂了,以往可也有過縣尉要給他銀兩銅錢,可沒一次他收了的。

    “我一退休的捕頭,何需對縣尉在人令聽計從?老婆子,你趕緊將米下鍋吧,我這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

    梁勁松道,他從看到韓忠衛第一眼起就覺他不是尋常人,何況就算韓忠衛真的想讓自己同流合污,也不會低聲下氣的來自己家里吧。

    “只要不違祖訓,不要說下米,就是切肉我也馬上去。”

    梁氏不懂太多的道理,但只要梁勁松應了的,她就不會再多問。

    像這件事,要是換成一般人家,頂頭上司縣尉大家親自來家里拜訪,而且還帶了酒肉米,那不但要感激涕零,而且還得對縣尉膜拜三生。

    可梁勁松東西收了,嘴上卻沒什麼說法,甚至就連東西收的都是勉為其難,像那羊肉因為太過貴重而被他退還。

    “肉就不要切了,等德平和川儿回來再炒肉吧。

    倒是那壇酒你給我倒一碗,好几個都沒聞到酒味了,再不喝兩口,連酒是什麼恐怕都忘啰。”

    梁勁松擺了擺手,現在他已經退休,只要有碗稀飯吃就行,但儿子和孫子正是壯年,而且還得經常在外查案,風吹日曬、露宿風餐,要是他們不能吃好的,恐怕到時就算破了案子,也抓不到賊了。

    “沒事,有二十斤呢,我給你炒半斤下酒。”

    梁氏聽得丈夫此言,眼中淚花涌現,她連忙用衣袖悄悄擦了擦,勉强露出笑容。

    “半斤太奢侈了,二兩就夠。

    你再給淑珍燉點肉湯吧,她那身子也該補補了。”

    梁勁松也是個過慣了節儉日子的人,要是每餐都能吃個二兩肉,那這樣的日子就是給個神仙也不換啊。

    當然,要是再能每頓喝點小酒,那就算是給個皇帝也不干!直到太陽快落山時,昌化縣的捕頭梁德平才帶著他的儿子梁木川從縣城的西城門三瑞門進入縣城。

    梁德平長得很像梁勁松,寬眉大眼,身材魁梧,兩眼不時閃爍著精光。

    而他儿子梁木川也像是和梁德平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只不過臉上無須,也沒有梁德平的那種成熟厚重感。

    “爹,聽說新上任的縣尉這兩天就會到,我們是不是先回縣尉打聽一下消息?”梁木川進得城來就問,雖然現在太陽西下,可只要縣尉到任,那身為捕頭的父親是無論如何也得去拜訪他的,而且早拜訪肯定會比晚拜訪效果要好。

    “不必,還是先回家吧。”

    梁德平只有朝著縣衙方向望了一眼就毫不遲疑的說,就算是縣尉大人已經到任,那自己也不可能馬上去拜訪他。

    再說了,家中老父肯定還在盼著自己早點回去呢,這次出城兩日,可又把家中唯一的一把銅錢給帶在身上,幸好在吳家府的花費不多,剩下的錢夠量二斗米的,得先把這件最重要的事辦妥才能去管縣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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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k2010 發表於 2017-7-10 05:12 PM

第205章怎麼可能?

    “爹,怎麼只買一斗米?”梁木川今年十八,正是食量激增之時,再加上他每日還需勤練武藝,他一人每頓就能吃一升米,這一斗米只夠家里二三天食用的,這還是在除了他和梁德平吃干飯,其他人全部喝稀飯的情況之下。

    “先買一斗吧,還得給你母親抓副藥,另外總還得留些余錢吧。”

    梁德平拉開錢袋,將有限的銅錢又仔細的數了一遍,梁家五口人,但卻只有自己和儿子有奉祿,而自己跟木川又因為習武,每頓至少要吃三大碗米飯,日積月累下來,這可是一筆不少的開銷。

    何況自己的娘子還臥病在床,每天都要吃藥,几年下來,家里的開支就更加窘迫。

    “是,父親。”

    梁木川聽得還要給母親買藥,不敢再爭辯。

    哪怕父親就是一粒米也不買,全部給母親買藥,他也不會有一句怨言。

    梁家父子二人又去藥鋪買了藥,這才在天快完全黑下來之前回到了家中。

    “咦,怎麼有股飯香?”梁木川的鼻子賽過獵犬,還在屋外面他就聞到了飯香,可這是不可能的話,飯香與稀飯的香味他還是能分辨出來的,家中又不知道自己會今晚回來,怎麼回事提前做好飯呢?再說,就算想做也得有米才行啊,昨天出門前,家里總共才一升米,三口人要吃兩人,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吃干飯的。

    “外面是木川吧?”梁勁松雖然上了年紀,可耳聰目明。

    “爺爺,家中怎會有股飯香味?”梁木川對自己的鼻子可是相當有自信的,一進家門就要驗證是否靈驗。

    “今天家中做了飯,當然會有飯香。”

    梁勁松笑眯眯的道,打小他就十分疼愛自己這個孫子,而梁木川的表現也讓他非常欣慰,從小他就表現出非常出色的捕快天賦,現在已經是正式的捕快,相信以后也會順利接他父親的班。

    “哪來的米?”梁木川訝道,身為捕快,他非常注重邏輯推理,昨天出門前家中只有一升米,家里有三口人,到現在要吃四頓,每頓只吃稀飯都只能勉强維持,哪來的米做干飯?要說買米,家中可一個銅板也沒有了。

    “如果我說是天上掉下來的,你會不會相信?”梁勁松中午又是喝酒又是吃肉,整個人顯得紅光滿面、精神煥,跟孫子開起了玩笑。

    “父親,家中怎麼會有米?還炒了菜?竟然還放了油!!!”梁德平此時也走進了屋內,梁家的堂屋就放了一張四方桌和兩條凳子,他目光如炬,一下子就現了好几處疑點,果然不愧是捕頭。

    “木川,看到沒有,你只現家中煮了飯,可你父親卻不全知道炒了菜,而且菜里還有油。

    這就像查案,得觀察入微才行。”

    梁勁松微笑著道,梁木川的鼻子是天生的,很多時候他的鼻子就能幫他破案,但除了鼻子靈敏之外,想要當好捕快,還有許多需要學習的地方。

    “爺爺,今天又是煮飯又是炒菜,還能放油,是不是你在外面撿到了錢袋?”梁木川笑嘻嘻的問。

    “跟撿到錢袋差不多吧,今天遇到貴人啰。”

    梁勁松笑呵呵的道,今天這事比撿錢袋還要令人高興,撿到錢袋還得交公,可今天的東西卻能吃得心安理得。

    “父親,不會是新上任的縣尉大人來我家了吧?”梁德平知道父親遲遲不說出謎底,正是在考究自己父子,他腦念急轉,如果有人行善,以父親的性格那也是不會接受的。

    也許只有新來的縣尉才稱得上貴人。

    “不錯,新上任的韓忠衛韓縣尉今天確實來了我們家,而且還送來了糧食、酒還有肉。”

    梁勁松見儿子很快猜出,臉上也是笑容可掬,論查案能力,也許自己也不及儿子了。

    “什麼?!有酒還有肉,爺爺,我都快餓扁了,先炒碗肉上來再說啊,我都大半年沒嘗過肉是什麼滋味了呢。”

    梁木川聽得有酒有肉,忍不住嚷嚷道。

    “父親,這個韓縣尉除了送這些東西以外還送了其他東西沒有?陪他來家里的還有誰?”梁德平聽得真是新上任的縣尉來自己這個捕頭家拜訪,目光一下子變得復雜起來。

    “原本還有十斤羊肉,但我沒收,但韓縣尉也沒要,最后倒是便宜了孔中海和張金良,是他們陪著韓縣尉來的。”

    梁勁松對儿子能有如此謹慎的態度很是欣慰,不像木川,聽得有酒有肉,兩眼都放綠光了。

    “爺爺,十斤羊肉那可是近十貫,我還沒吃過羊肉呢,唉。”

    梁木川聽得還有羊肉,頓時心疼得不行。

    “木川!你就知道吃,吃,吃,怎麼不想想縣尉大人為何要送這些吃食給我們?”梁德平剛儿子越說越不像話,斷然喝道。

    梁木川不怕梁勁松,但怵梁德平,聽得梁德平訓斥,只得馬上作出一副沉思默想之狀,可他嘴角流出來的口水背叛了他。

    對此梁德平也是無可奈何,自己的孩子跟著自己能吃飽飯就不錯了,至于葷腥,一年也難得沾一回,他才十八歲啊。

    “德平,閑話少說,我已經讓你母親去炒肉,今天你們就放開肚子吃一回,有什麼話回頭再說。”

    梁勁松對儿子的表現很滿意,也知道他擔心這是縣尉在收買人心,梁家辦案可是從來不受外界因素影響的,要是這次吃了縣尉大人的東西,以后會不會在查案時有所偏袒呢?“父親……?”梁德平一向堅持原則,這也是他從梁勁松那里繼承的優良傳統,要不然以他捕頭之尊,豈會讓家徒四壁?連吃頓肉都得盼星星盼月亮的。

    “我說過,有什麼事吃完以后再說,你要是不滿意,等明天見過韓縣尉后你再作決定。

    要是確定不想讓,等以后再還給縣尉大人便是。”

    梁勁松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但在這件事上,他覺得韓忠衛並沒有惡意,如果上司送的這點東西都不接受的話,那也太不近人情了吧?當天晚上,梁家因為突然有了這些吃食而充滿了歡聲笑語,梁老夫人一次就割了五斤肉,切成二指寬大小,足足上了盛了四碗,讓梁木川能大快朵頤,他一個就消滅了一半,最后撐得肚皮都鼓了起來,躺在床上胃痛得不行,直到下半夜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梁木川就被梁德平從被窩里提了起來,昨天韓忠衛親自上門拜訪,今天他怎麼著也得第一個出現在縣尉府前。

    梁德平昨天晚上也很不適應,還破天荒的喝了點酒,以至吃完飯后就上了床,也沒再跟父親商議縣尉之事。

    “爹,還沒吃早飯呢。”

    梁木川摸摸肚子,雖然昨天晚上吃撐了被它折騰了大半夜,但他畢竟年輕,睡了一晚,又能吃下二斗米了。

    “昨天晚上你一人就吃了至少兩斤肉,今天一天都沒得吃。”

    梁德平道,總共才二十斤肉,昨天晚上就吃了五斤,到現在他還肉痛呢,好像那不是豬肉,而是他身上割下來的肉一樣。

    “爹,你也太摳門了吧?不吃飯哪有力氣查案?”梁木川苦著臉道。

    “就你昨天吃的,餓你三天也省不回來。”

    梁德平罵道,昨天晚上雖然他也吃得肚尖腰圓,但后來躺在床上時卻后悔了,一次就吃了五斤肉,以后的日子還要不要過啊。

    所以他現在才作出這個決定,今天兩父子都餓一天,以彌補損失。

    梁德平父子來到縣尉府時,街上的行人都不多,可在這里卻站著一名挺得筆直的家丁,讓梁家父子對這新上任的縣尉一時充滿好奇,韓縣尉這譜好像擺得比羅知縣還要大。

    “這位小哥請了,我是本縣捕頭梁德平,不知縣尉大人是否起床?”梁德平走到像雕塑一樣的范山面前說道。

    “大人已外出,你們有何事?”范山機械式的轉動了一下頭顱,面無表情的說道。

    韓忠衛只要有時間,他早上一般都會修練,今天一大早,他就去了新買的那大宅子,李雄霸住在那里,韓忠衛早上習武也就換到了那處院子。

    “沒事,沒事,只是大人剛來昌化,在下想拜見大人,同時也……”梁德平小心的選擇著詞語,他要見到韓忠衛之后才決定是要感謝他昨天的舉動還是准備湊錢將那些東西還給韓忠衛。

    “就在這里等著吧。”

    范山道,韓忠衛不在里面,他可不敢將閑雜人等隨便放進去,哪怕對方就是個捕頭。

    “爹,要不我們先去衙門吧?”梁木川看著目不斜視的范山,皺著眉頭說道,縣尉府他也不是沒來過,可從來沒哪次被擋在門外了啊,何況父親好歹也是捕頭,手下也管著十几號人呢。

    “不可,韓縣慰乃是我等主管,既然他已到任,那就得先拜會他。”

    梁德平搖了搖頭,緩緩說道。

    既然不能進入,梁家父子就在縣尉府前不遠處找了處地方坐著等候韓忠衛,哪怕縣衙近在咫尺,梁德平也沒有要去衙門的意思。

    “爹,你看那人是不是瘋了,怎麼穿成這樣在大街上跑?”梁木川百無聊賴的四處張望,從遠處一個朝著他這個方向奔跑讓他覺得很是怪異。

    真是吃飽了撐著,竟然在大街上狂奔,有這份力氣,不如找點事干!“呯!”梁木川被梁德平狠狠的k了一下。

    “你再仔細看看,要是說不出一個子卯寅丑,你干脆就脫了這身衣服回去算了。”

    梁德平一臉的怒容,自己儿子天賦雖好,但平常就喜歡仗著有點小聰明,真要讓他查起案來卻是粗心大意。

    “是,那人奔跑勻,目視前方,應該是有急事或者是在嬉戲。

    看他不過十六七歲,臉無焦急之色,應該嬉戲或是……練功。”

    梁木川摸著腦袋,仔細打量那個跑得越來越近的人,很快就推翻了剛才自己的謬論。

    “若是你任何時候都能保持如此眼力,那也勉强可以勝任捕快。

    身為捕快,不但要觀察入微,而且還得謹言慎行,有時你一句話就能讓真凶逃脫,也可能你一句話就能無辜百姓蒙災,切記,切記!”梁德平抓住機會,大肆教育梁木川。

    剛開始的時候梁木川還不時點頭,以示恭聽,但后來他卻張大著嘴巴,眼睛也瞪得像銅鈴似的,對梁德平的話充耳不聞。

    口中還不斷念念有詞: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你……,咦,啊!”梁德平見梁木川又分散了注意力,右手又舉了起來,只是見他表情怪異,忙順著他看的方向望去,梁德平也現了異常,右手也在不知不覺中放了下來。

    “爹,他…他…不會就是縣尉大人吧?”梁木川張口結舌的道,因為剛才他現那年輕人直奔縣尉府而去,可到了門前,那家丁不但沒有阻攔,而且還對他做了一個非常奇特的動作:舉起右手,五指並攏手心朝外放在眉側。

    雖然看不懂這來自后世的軍禮,但梁木川卻能猜測出這年輕人肯定比那家丁的身份尊貴得多,而在縣尉府中,誰能有如此身份,那他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你爺爺說縣尉大人非常年輕有為,我還不太相信,現在看來,出乎意料之外啊。”

    梁德平點了點頭,顯然是認可了梁木川的分析。

    雖然縣尉可能比自己儿子還要小,但梁德平一點也不敢怠慢,他站起來整理好衣容,帶著梁木川再次來到縣尉府求見韓忠衛。

    這次范山倒沒有再為難他們,將他們直接引到了正堂,並讓下人奉上香茗,等他們落座后,范山微微一躬身就又退了出去,他現在的位置是在外面站崗。

    而上茶的下人在放好茶杯后也悄悄退了出去,整個正堂就只剩下梁德平父子。

    而此時他人二人臉上的震驚還沒有消褪,梁德平還好些,畢竟大風大浪也見過不少,現在只不過是來了一位太過年輕,不,應該是太過年幼的縣尉罷了。

    可梁木川卻沒有他老子那麼鎮定,剛才他還在那里口若懸河的評論著韓忠衛的跑姿,現在對方的身份突然變為縣尉,他實有太過驚愕。

    “爹……”“禁聲,縣尉大人馬上就到。”

    梁德平拿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連看也沒看梁木川。

    韓忠衛原本是想洗個澡的,但聽得捕頭梁德平已經在等候自己多時,只好用毛巾隨便擦了擦,再換上縣尉的官服就到正堂。

    “見過縣尉大人。”

    梁德平聽得有腳步聲傳來,連忙一拉梁木川,齊齊恭聲見禮。

    “你就是梁捕頭?”韓忠衛一眼就認出了梁德平,他皮膚黝黑,方臉,眉毛粗大,雙眼炯炯有神,而旁邊之青年與他有七分相似,應該是他儿子梁木川。

    “正是在下,此乃犬子梁木川,忝為本縣捕快。”

    梁德平在韓忠衛打量他的時候,也在觀察著韓忠衛。

    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雙眸墨如點漆,整個人顯得豐神俊秀。

    而他的氣度十分儒雅,說起話來顯得非常自信、沉穩,這好像與他的年齡有些不符。

    “坐吧,本縣尉昨日才到任,聽聞梁捕頭正在外查案,不知查的是什麼案件?如今可有眉目?”韓忠衛揮了揮手,自己率先在主座上坐了下來。

    “昨日小的帶著犬子去了城南的吳家庄查一樁暴斃案。”

    梁德平說道,向來縣尉一般是不會接觸具体案件的,作為官員,他們很少會直接與百姓打交道,所有的事務都是通過自己這樣的捕快或是衙役,這也是官吏存在的意義,他們起著承上啟下的作用。

    “暴斃?說來聽聽。”

    韓忠衛卻不知道這些禁忌,既然捕快是歸自己管轄,那自己就得對他們負責吧,要是他們干的什麼事都不清楚,那又如何去管理他們呢。

    “城南二十里有個吳家庄,庄上有個叫吳江之人前日突然暴斃家中,當地保甲見吳江平常身强体壯,不像有病之人,稟報了當地的耆長,那耆長不管自專,因此小人見死了人,滋体事大,就親自去了一趟。”

    梁德平沒想到這個縣尉竟然對具体案件感興趣,也沒有隱瞞,而且這個案件也很簡單,就將經過說了遍。

    “哦,那梁捕頭可看出了端倪,查出了真凶?”韓忠衛道,死了人的案子就是大案了,就算到了后世,那也得慎重對待,不敢馬虎。

    “那吳江全身上下無一傷痕,也無中毒跡象,小人在吳家庄明查暗訪了兩日,吳江生性本分,從不與人結怨,也不欠人錢財,家中也不富裕,因此初步判定是暴斃,只等報給大人出具正式文書。”

    梁德平一開始也很奇怪,一個壯年男人怎會無緣無故的突然死去呢,可他在吳家府查了二天,一點眉目也沒有,只好回來。

    “殺人一般都是為錢、為仇或為情,意外被殺的情況也有,但非常之少,那吳江既是在家中斃命,顯然不是見了不能見的人或是聽了不能聽的事,也許真像是你所說,暴斃。”

    韓忠衛緩緩說道,他所說的這些也不過是從前世電視上學來的,現在拿出來賣弄只不過是想讓梁德平覺得他不是無能之輩而已。

    可梁德平父子可沒看過什麼電視啊,他們一致認為韓忠衛說得非常之精辟,不由令他們漸生欽佩之意。

    看來縣尉就是縣尉,別看年紀小,論起查案來,那也是此中高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7-10 05:17 PM

第206章高人
  
    韓忠衛可沒想到自己隨口說的几句話,竟然能讓這世代為捕快的梁德平父子對自己欽佩有加。此時韓忠衛的心思也沒有放在這件事上,自己昨天才去梁府拜訪,今天梁德平帶著他的儿子,很可能還是未來的捕快一大早就來拜見自己,這其中緣由值得琢磨。

    梁德山給韓忠衛的印象非常不錯,此人一見之下就給我正直無私的感覺,這樣的人,就算他不能成為自己的心腹,但只要他能公正廉明,再加上他的精明强干,那自己也就不用對治安方面花太大的精力。

    “我想到了一個新的可能!”梁木川突然大聲叫道。

    “木川,不能無禮!”梁德平聽得儿子這突兀的一叫,覺得很是失禮,連忙呵斥道。

    “父親,我說的是案件,吳家庄的吳江會不會是因情而死?”梁木川想到案情,興奮得手舞足蹈,哪還會顧忌什麼失禮不失禮,對他來說,破案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事,自己的一切事務都得為破案讓路。

    “為情而死?吳江生性本分,他豈會與別人有染?”梁德平稍微一想便覺不對,那吳江雖然他沒見過活的,但他在吳家庄兩日的時間可是將吳江的生平事跡全部打聽得一清二楚。

    “他當然不會,可他老婆會啊。”梁木川道,如果吳江真是他殺,那他的老婆就是一個非常值得懷疑的嫌犯。

    “還真有這個可能,只是他老婆是如何殺了吳江的呢?”梁德平道,他看過吳江的屍体,外表毫無傷痕,只是他臉上有痛苦之色,好像是受了非常大的痛苦似的。但因為沒有傷痕,哪怕他看上去再痛苦,也不能作為被謀殺的依據吧?

    “這個可以慢慢查嘛,吳江的老婆年輕貌美,媚態十足,要是她紅杏出牆,勾引外人來殺吳江呢?”梁木川越想越有這種可能,雖然現在還沒有證據,但他的直覺告訴他,吳江的老婆很可能就是凶手之一。

    “證據何在?”梁德平問。

    “我馬上帶上忤作再去吳家庄,哪怕就是開膛破肚,也要將吳江的死因找到。”梁木川信心百倍的道,很多時候破案都需要直覺,像現在梁木川的直覺就很强烈。

    案情起,就差韓忠衛這個主官給扔在了一旁不管不顧。

    對梁家父子痴迷于案情中,韓忠衛倒也沒有動怒。他很清楚,有這樣的能干的下屬那是身為主官的福氣。像梁德平這樣的人,混官場肯定會不得意,之所以讓他當了這個捕頭,恐怕也是因為“事不宜遲,讓老宋帶齊工具,我們一起去吳家庄。”梁德平現在也進入了狀態,一討論起他术業有專攻,在查案破案方面是真正的高手。

    “嗯嗯。”

    韓忠衛見梁德平父子快要將自己這個縣尉視若無睹了,不得不輕輕的咳嗽了二聲以示提醒。

    梁德平聽得韓忠衛的提示,馬上醒悟過來,這可是在縣尉府,可不是自己的捕快房。“一時情急竟然忘了是在縣尉府,万望大人恕罪。”

    “無妨,既然梁捕頭要再去吳家庄查案,本縣尉就不多留你了。”韓忠衛揮揮手道,他是昨天到任的,今天就是要認識一下自己的下屬,現在梁德平見到了,他還得去見見自己手中那支軍事力量,5o名弓兵。另外縣衙大牢也歸韓忠衛管轄,作為主管,他也得去巡視一番的。

    “昨日大人光臨寒舍……”梁德平支支吾吾的說著,他在查案時最是精明不過,可一旦涉及到別的公務,就像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伙一樣,不知如何措辭。

    昨天韓忠衛去了梁家,而且還送了米、肉、酒,現在梁德平得知后竟然親自上門來談這件事,這不是找尷尬麼?幸好韓忠衛已經從別人那里打聽清楚他的品性,否則以他這樣的交際能力,韓忠衛還擔心他是否能勝任捕頭之職。

    “本縣尉初來昌化,這緝拿盜賊、維護治安還需梁捕頭鼎力相助才行啊,你們梁家是捕快世家,現如今本縣能夜不閉戶、路不拾遺,梁家愜居功至偉。”韓忠衛說道,同時也覺好笑,哪有人會如此直白問話的?

    “大人,我說的是那酒肉米之事。”梁德平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牆不回頭,他今天之所以一大早就來拜訪韓忠衛,主要就是想弄清這件事。

    “怎麼啦?難道我第一次登門拜訪就不能提點東西?禮尚往來嘛,梁捕頭無需放在心上。”韓忠衛在心中大笑梁德平,這樣的人竟然能坐穩捕頭之位,顯見他的查案能力確實級一流,否則的話,像孔中海、張金良之流早就爬到他頭上去了。

    “爹,大人不是已經說了嗎,無需放在心上,我們應該去吳家庄了,否則晚上又回不來。”梁木川見梁德平還要來個打破沙鍋問到底,連忙扯了扯他的衣袖,人家縣尉大人已經將話說得如此明白了,可父親卻硬是還要問,這不是多此一舉嘛。

    “吳家庄離縣城不過二三十里,你們一天時間還不夠一個來回麼?”韓忠衛訝道,他從臨安到昌化也不過花了一天時間而已。

    “回大人話,縣衙並無畜力,全憑雙腳步行,而且這次又還得重新調查吳江這妻,所費時辰更多,能在天黑前回到縣城就已經很幸運了。”梁木川恭順的道,雖然韓忠衛的年齡比他還要小二歲,可人家是朝廷命官,與自己相差懸殊,這輩子恐怕永遠都只能對他仰視了。

    “從縣城到吳家庄之道路可適合騎馬?”韓忠衛問,縣衙沒有畜力,可自己有啊,這次來昌化就騎了二十多匹馬,足夠使用了。

    “一馬平川,最是適合騎馬不過。吳家府的吳員外就住在縣城,他曾經出錢修過這條路。”梁木川眼神一亮,難道說縣尉大人竟然有馬,而且還會將馬借給自己使用?要真是那樣的話,那這趟來縣尉府就真是太值得了。

    “那好,本縣尉也隨你們一起去吳家庄一探吳江之死。”韓忠衛道,原本他今天的安排應該去見那5o名弓兵,但是梁德平親自上了門,自己正好隨他去見識一下古人是如何查案的,至于那些弓兵,反正他們也跑不了,自己什麼時候去都一樣。

    “此事由小的前去便可,何須勞煩大人親自出馬。”梁德平聽得韓忠衛竟然要親自去吳家庄,趕緊站起來,惶恐不安的道。

    “我要是不出馬,你們又怎麼有馬可騎?”韓忠衛笑道。

    “真的可以騎馬?真是太好了。”梁木川聽得真的有馬,高興的跳了起來,有了馬匹,那去吳家庄,當天就可以回來。

    昌化縣的仵作姓宋,叫宋平,梁木川一叫,他馬上就來了。韓忠衛帶上兩名護衛,加上梁德平、梁木川、宋平,一共六人六騎從登龍門出,一路向吳家庄疾馳而去。

    吳家庄離昌化縣城二十余里,像梁木川所說,真是一馬平川。雖然梁木川是第一次騎馬,但他還是很快就學會,並且表現出相當的天賦,騎在馬上不但可以跟上韓忠衛他們的度,而且不時還可以玩一些小花樣。

    吳家庄,顧名思義,庄中的百姓絕大部分都姓吳,里正吳明、耆長吳軍在得知縣尉大人竟然親臨吳家庄后,很快就趕到了吳江的家中。此時吳江的屍雖然已經收斂,但卻還沒有下葬。沒有縣衙的正式文書,吳明和吳軍也不敢讓吳江的家人將他下葬。

    吳明年約五十,一頭山羊胡須,而吳軍卻只有三十出頭,長得很精干。他們在人群里搜索新來的縣尉,可是看來看去,卻沒有現縣尉到底在哪。

    “明叔,縣尉大人是哪個?”吳軍看了一圈硬是沒有現哪個是韓忠衛。

    韓忠衛出來時嫌縣尉的官服騎馬礙事,就換了一身普通衣服,再加上他的年齡和外表,讓這些從未見過韓忠衛本人的如何能識得他?

    “縣尉大人我也沒認出來,但他們這次可都騎了馬,這几匹馬可都是好馬,好馬啊。”吳明嘆道,在吳江家的院子中,最顯眼的莫過于那六匹馬,每一匹都是膘肥体壯,油光淋淋,就連吳明也能一眼就瞧出這是真正的好馬。

    “梁小哥,縣尉大人身在何處?”吳軍是耆長,也算是縣尉的直接下屬,縣尉大人來了吳家庄,他這個吳家庄的耆長竟然連縣尉也沒拜見,那可真是說不過去,恐怕以后他吳軍再也不敢在其他耆長面前抬頭了。他走到梁木川身連,悄悄拉了拉梁木川的衣袖問。

    “與宋仵作一起查驗屍的便是新來的從義郎,韓忠衛韓縣尉大人。”梁木川用手指了指韓忠衛道。

    “他…他…就是新來的縣尉大人?天啦!剛才我還以為這是老宋頭新收的徒弟呢。”吳軍低聲驚呼,剛才他也不是沒有看到韓忠衛,只是他才看了一眼就將目光移開,韓忠衛的表現哪像個縣尉,十足的仵作徒弟嘛。

    “吳軍,你可真敢說,老宋頭要是有個這麼的徒弟,那得等他的祖墳冒了青煙再說。”梁木川曬笑道,他也真是不明白,為何身為縣尉大人的韓忠衛怎麼會對老宋頭如何尊敬,一來就與他去驗吳江的屍,不要說吳軍,要是自己先前不知道他的身份,也會誤以為他是老宋頭新收的徒弟呢。

    韓忠衛知道既然梁德平對吳江之死如此看重,也許他可能現了一些蛛絲馬跡,只是因為以前所有的證據全部指向吳江是暴斃,他有想法也無法提出來。現在既然自己又給他們提了新的可能性,那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吳江的死因。只有將吳江的死因查出,那一切就會真相大白。

    可是韓忠衛看著宋平驗屍,卻現他其實並沒有什麼工具,除了翻翻眼皮、剪點指甲、摸摸頭之類就沒有對吳江開膛破肚,難道古代的法醫就是這樣驗屍的?

    “老宋頭,吳江的死因可查出?”韓忠衛問。

    “回大人,吳江既不是中毒,與沒有外傷,現在還不好馬上下結論。”宋平看著臉上有些扭曲的吳江,搖了搖頭道。可以看得出來,吳江在死前肯定非常痛苦,只是目前他卻沒有驗出這種痛苦來自何處。

    “梁捕頭,吳江之妻何在?”韓忠衛沒再打擾宋平查驗,他知道在沒有現代儀器的幫助下,宋平要將吳江的死因查出來,可不是一件那麼容易之事。要知道梁德平是一名優秀的捕快,他也對查驗屍略知一二,可梁德平也無法查出吳江的死因到底是什麼。

    “大人,這就是吳江之妻劉氏。”梁德平指著一名美貌妖媚之女子對韓忠衛說道。

    “真是一名禍水級美女。”韓忠衛見到劉氏,忍不住在心中一嘆。看到他,韓忠衛不由自主的想到詩經中形容絕色女子的千古名言:手如柔荑、膚如凝領如蝤齒如瓠螓蛾巧笑倩美目盼兮。

    由于劉氏已經是婦人,被滋潤過的皮膚更是顯得容光煥,讓人一見之下不由神魂顛倒。而且她那雙會說話般的眼睛好像有魔力似的,讓人一見就不想移開目光。幸好韓忠衛的“精蟲”還沒上腦,而且此時的韓忠衛意志非常堅定,他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將劉氏只看作一名普通婦人。

    “劉氏,吳江到底是如何死的,你且細細說來。”韓忠衛收起心神,露出威嚴之色。

    “未亡人劉氏見過大人,我家相公是三日夜突然暴斃,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現相公已故。”劉氏想起那一天早上的情形,又開始慢慢抽泣,而隨著她肩膀的微微搖晃,更為她增添了無限的美感。

    “那天晚上你可與吳江同睡?”韓忠衛又問,吳江臉上的痛苦之色到現在也沒有消褪,明顯就受到過非常大的痛苦。

    “奴婢一直與相公同睡一床。”劉氏稍微停了停,回答完畢后又接著揮淚。

    “那你就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奴婢晚上睡覺一向睡的非常沉,要是睡著了,就算我家相公對我搖擺也不會醒來,因此那晚根本就沒有聽到什麼。”劉氏回答得滴水不漏。

    “哦,你先下去吧。”韓忠衛揮揮手道,有了劉氏的供詞,好像吳江之死已經無需再查,與他睡在一張床上的劉氏都沒聽到他有什麼動靜,何況是外人。

    “見過縣尉大人。”吳明此時終于尋得機會,帶著吳軍一起擠到韓忠衛身前,向他深深的施了一禮。

    “縣尉,這一位是本庄里正吳明,這一位是本庄耆長吳軍。”梁德平給韓忠衛介紹著道。

    “吳明,吳軍,依你們看來,吳江之死是否是暴斃?”韓忠衛輕輕抬了抬手,他來吳家庄的目的就是為了查吳江之死,可不是為了擺縣尉之威。

    “小的們哪敢自專,一切僅憑大人作主。”吳明也是回答得滴水不漏,既然連縣尉大人都給驚動了,就算他真有什麼見解,也不敢說出來啊,要是一句話說錯了,那就是可大可小的事。

    “吳軍,你是本庄耆長,此事你有什麼看法?”韓忠衛問,吳明是里正,查案問案之事原本就與他無關,但吳軍卻不一樣,這是他的職責所在。

    “回縣尉大人,小的覺得如果吳江的死因無可疑之處,那他確實是暴斃而亡。”吳軍絲毫不敢因為韓忠衛年輕而有所怠慢,他的證氣非常恭順,而且回答的也是毫無破綻。試想,要是吳江的死因查不出來,或者是一切正常,那吳江確實就是暴斃而亡。如若吳江之死因有可疑之處,那他當然就不是暴斃了,不管如何,吳軍的這番話都不會有錯。說了也跟沒說一樣,誰都知道如果吳江的死因查不出來,那也就只能認定他是暴斃。

    “看來現在一切都落在宋仵作的肩上了。”韓忠衛當然聽出了吳軍的意思,但他也沒有動氣,吳軍當耆長的日子絕對比自己當縣尉的時間要長,回答這樣的問題他肯定比自己要厲害。他輕輕看了一眼吳軍,這才微微一笑說道。

    “是啊,一切就看老宋頭的了。”吳軍忙不迭的點頭,雖然剛才自己的回答是万金油,但看得出來,韓縣尉並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剛才韓縣尉那一眼讓他覺得自己心里所想都被他看穿了似的,要不是自己從來沒做過壞事,恐怕早就魂飛魄散了。

    但是這樣一具外表無任何傷痕,指甲也沒變黑,頭也未見異常,顯然吳江也沒有中毒,這讓宋平就很難作出結論。要說吳江是暴斃吧,那梁捕頭為何會三番五次來吳家庄?而且這次連縣尉大人也出面了,顯然他們是現了疑點。可要說吳江不是暴斃,自己卻找不出他的死因。別人回答得都是滴水不漏,正反都有理,可自己卻陷入左右為難的困境。

    “宋平,可有結論?”韓忠衛見宋平已經收拾好了隨身攜帶的東西,也將吳江的屍歸原,忙走過去問。

    “大人,依小人所見,吳江應是暴……。”吳平知道既然自己查不出吳江的死因,那就只好如實相告。

    可韓忠衛卻在關鍵時刻打斷了宋平的話,“宋平,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此事我們稍后再議,記住,這個結論除了我之外,你不能告訴任何人,切記!”

    “謹遵大人令喻。”宋平雖然不知道韓縣尉為何要阻止自己將結論說出來,但他也不是個多嘴之人,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大人既然讓自己只將結論告訴他一人,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大人,現在如何查?”梁德平其實也猜到了宋平的結論,其實論仵作之能,他不在宋平之下,既然自己查不出吳江的死因,那宋平肯定也跟自己一樣。再說剛才宋平自己也將話說了一半,剩下的那几個字不說也罷。

    “梁捕頭,你主要是負責查案,此事應該由你來定,而不是來問我。對本縣尉來說,只要結果,不問過程。”韓忠衛此時卻擺想了縣尉的官架子,原本查案就是捕頭的飯碗,韓忠衛要如此說也不為過。

    “好,我再問問其他人。”梁德平對韓忠衛一下子要當甩手掌櫃也不以為意,在他看來,查案本來就是自己的職責所在,韓忠衛現在親自來吳家庄已經是逾越慣例了。

    “宋平,你隨我來。”韓忠衛不管梁德平如何去查案,現在整件事都被卡在了吳江的死因上,只要解決了這個問題,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因為韓忠衛親臨吳家庄,更是深入吳江家中查案,因此在吳明到達后,他就將一切閑雜人等全部趕了出去,就連吳江之妻劉氏也被他趕到了鄰居家中。

    “宋平,如果切開吳江的屍,是否就能查出真相?”韓忠衛帶著宋平來到后院的一間房內,問。

    “切屍?大人,小的可不敢做這等事!”宋平聽得韓忠衛竟然要切開吳江的屍,嚇得毛骨悚然,連連搖手。他的仵作之技也是祖上傳下來的,到他這一代為止,宋平還從來沒有聽說過要切開死者屍的。身体毛受之父母,就算是剪下死者的頭和指甲,死者家屬都會怨氣衝天,何況是將屍切開,沒有哪個死者家屬會答應這樣做,搞不好自己的差事也得搞砸。再說了,就算所有人都同意,宋平自己忚不會答應,他從來沒干過啊,而且拿著刀子將死者的身子切開,想想都讓他有種要嘔吐的感覺,要是真的做起來,他相信自己絕對不會,也不敢下刀。

    “吳江有沒有可能受內傷?”韓忠衛問。

    “不可能,如果是內傷,小的一眼就能看出來。”宋平微微搖了搖頭,堅定的道。這是他對自己技藝的自信。

    “要是吳江被點了死穴呢?”韓忠衛又問。

    “那也是能看出來的。”宋平道,他雖然不是江湖人士,但點住穴位就得截斷血流,在當時也許看不出來,但過了几個時辰,還是有跡可查的。

    “可為可吳江會露出痛苦之色呢?”韓忠衛還是不能說服自己,像吳江這樣的,顯然是死前受過非常大的痛苦,可是他的外表卻無一傷痕,可他為何又會有如此痛苦的表情呢。

    “大人,其實有些暴斃者也會有如此痛苦表情的。”宋平在昌化縣衙干仵作已經有三十年,類似的情況也不是沒有見過,只是這次梁捕頭如此慎重,而且還驚動了韓縣尉,他就變得縮頭縮腦。

    “宋平,你可檢查了吳江身上每一處方?”韓忠衛還是不死心,他在沒來吳家庄之前,也許不會如此較真,但他在見到吳江之妻劉氏后卻悄悄改變了觀點,吳江之死也許真的會和劉氏有關。有道是匹夫無罪,懷壁歸罪。劉氏雖沒剎吳江,但吳江卻很有可能是因她而死!

    “當然,這是身為仵作的基本做法。”宋平雖是仵作,但也有自己的尊嚴,他不容別人對他有所懷疑。

    “老宋頭,你無需多心,我只是想搞清楚吳江到底是為何而死的。”韓忠衛擺了擺手道。

    “小的明白,像腋下、胯下、口內無一遺漏,實在想不出還有哪些地方可查。”宋平見韓忠衛並不是懷疑自己的技藝,臉上也是緩和了不少。

    “**內可查了?”韓忠衛一開始的問題就很刁鑽。

    “這……也查了。”宋平道,那里結構特殊,也很隱蔽,當然是他的重點照顧對象。

    接著韓忠衛又問到了男人之根,如果那里受傷,那可是非常痛苦的。可他沒想到,宋平竟然連那里也查到了。想來想到,韓忠衛還真是沒有什麼好問的了,看來至少在外表上看來,吳江是沒有什麼可疑的。

    “頭下面查了沒有?”韓忠衛隨口問道,他此刻對宋平已經不抱希望,現在韓忠衛只盼著快點到晚上,他還要進行另外的嘗試。

    “我用手摸過,好像沒有現有傷口。”宋平道,像頭上如果有傷口,一般在死后都會腫脹或有血跡,但這些在吳江身上都沒有現。

    “好像?老宋頭,身為仵作,可不能說沒有把握之事,你現在再去仔細檢查一遍。”韓忠衛道。

    “是。”宋平雖然知道肯定還是不會有結果,但他也覺得自己確實沒有盡到義務,要按韓縣尉剛才提的那些部位,自己應該每一根頭絲都要查到。

    此時梁德平帶著梁木川在吳明和吳軍的引領下,去庄內其他地方查訪,而范山就帶著另外一名護衛在吳江家外守著,沒有韓忠衛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進來。

    因為只是檢查頭,所以宋平檢查得非法詳細和認真,他將吳江的髻打開,先從頭開始,然后延伸至頭皮,几乎是每一根頭和每一寸頭皮都沒有放過。

    “咦。”宋平手上突然一停頓,好像現了什麼。

    “有何現?”韓忠衛一直在等著他的消息,見他動作一緩,心頭一喜。

    “他頭上有顆肉痣。”宋平用指尖輕輕摸了摸,又分開頭,這才說道。

    宋平的動作在繼續,但他摸遍整個頭皮和所有頭都沒有找到任何疑點,現在他可以理直氣壯的告訴韓縣尉,吳江之死屬于暴斃。

    “宋平,能否將他的頭全部剃去?”韓忠衛指著吳江的頭問,他記得以前可是在電視上看過,曾經有人用鐵釘打入人的腦部,外表也是無任何傷痕,更加不可能是中毒,可人的頭上被釘了一顆釘子,想不死都難啊。

    “身体之受之父母,這恐怕不妥。”宋平支支吾吾的道,他好像還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事,死者家屬能讓你剪下一絡頭和几片指甲就不錯了,哪會容你將所有頭全部剃掉啊。

    “為了還吳江一個公道,為了還劉氏一個清白,我覺得可以剃,宋平,你可帶刀?”韓忠衛才不會理會什麼身体毛之事,要真是那樣的話,那胡須怎麼還要剃?指甲為何還要剪?要不能自己沒學過解剖學,恐怕他會親自操刀將吳江解剖,以查出他的真實死因。

    “大人,這得問過劉氏,若她反對,恐怕就不能如此。”宋平哪敢輕易下刀。

    “宋平,劉氏現在是嫌犯,要是查出吳江是被人謀殺,恐怕她第一個就脫不了干系。要是吳江真的是暴斃,也算是為她解脫嫌疑,我相信她是不會反對的。”韓忠衛並不想將此事預先告訴劉氏,對于這個劉氏,韓忠衛有種怪異的感覺,像她這樣的女子,怎麼會嫁給吳江這樣本分老實的庄稼漢呢?

    “是。”宋平見韓忠衛惱怒,不敢再違令,畢竟相比劉氏,縣尉大人就是天,只要縣尉大人喜歡,就算將吳江大卸八塊,她也能奈何?

    宋平不但有刀,而且還是專門用來剃頭的剃刀,他先給吳江的頭皮淋上一些水,然后拿起剃刀,由后往前,刷刷刷的就將吳江的頭一大片一大片的剃下來,手法非常嫻熟。

    “吱!”宋平手中的剃刀突然受到了阻力,一開始宋平還以是吳江頭上的那顆肉痣,可那肉痣明顯就在前額上面的氣海穴處,這可是后腦。

    “大人,有東西!”宋平很小心的將那片區域給剃得干干淨淨,很快宋平就現了在后腦上有個不明物体。

    “哦。”韓忠衛連忙走過去,心想,不會真的那麼巧吧,這一招可是陰損無比,而且古人的資訊根本就不達,不是一般人就能知道的。

    “這是什麼?”韓忠衛走過去一看,吳江的后腦上露出一片空白,但在白花花的一處中卻有一個黑點,他用手一掐,那絕對不會肉,硬邦邦的,倒像是鐵。

    “很像是鐵釘。”宋平也不敢立刻下結論,現在吳江的頭上突然出現這個東西,几乎可以肯定,他的結婚被推翻,吳江不是暴斃,而是他殺,被人謀殺,而且手段殘忍。

    宋平身為仵作,身上有許多小玩意,很快他就拿出一個有點像攝子似的東西,一點一點的將那個“黑點”給撥了出來。

    “我的天啦,足足有三寸長!”宋平望著手中血肉模糊的鐵釘,驚呼道,這樣的殺人手法,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也是第一次聽說。事實上吳江的后腦他摸過多次,這個鐵釘的位置他也摸過到,只是當時沒有注意,因為那鐵釘几乎就是與頭一樣高,不是親眼見到是不會有所懷疑的,以為只是頭上較硬的一處地方罷了。

    “吳江現在已經可以肯定不是暴斃,那凶手是誰?”韓忠衛也很興奮,他第一次出現場,而且還是以最高長官的名義出現場,就為他們一直棘手的案子找到了突破口,甚至還很有希望能將真凶查出來,這樣的運氣可不是隨便哪個新上任的縣尉都有的。

    “那還用說,一定是那劉氏。”宋平言之鑿鑿的道,那婦人與吳江同處一室,同睡一床,吳江被人用鐵釘釘死,她卻一點也不知情,說出去誰會信?

    “劉氏也許是凶手之一,但卻不會是行凶之人。宋平,你覺得一般的釘這樣的釘子,他會釘得這麼好麼?沒有一點血痕,傷口更是與鐵釘一般大小,你在頭上也摸過几次吧,要不是將頭剃掉,恐怕也不會查出來。”韓忠衛說道,劉氏也許是其中一個凶手,但她的背后肯定還有人,也許就是她的奸夫。像她這樣的禍水,吳江沒有一定的能力是扛不住的。

    “大人真是明察秋毫,像這樣的釘子除非是鐵匠或是木匠才能釘得出來,換成其他人,傷口也許比拇指還要粗。”宋平沒想到縣尉大人的觀察如此犀利,恐怕就連梁捕頭也望塵莫及。

    “那就對了,他們可真是殘忍啊,這樣的人當誅!”韓忠衛咬牙切齒的道,這樣的手法几乎是殺人于無形,要不是自己讓宋平剃頭,恐怕也是現不了的。

    其實這也怪那凶手背時,偏偏遇上韓忠衛來昌化當縣尉,要是換成其他任何一人,也許就被他們蒙混過去了。要知道天下的縣尉,誰也不會給仵作下像韓忠衛這樣的指令。這既是那些凶手的災難,也是吳江的幸運。他雖然死了,但卻沒有蒙冤,在最后關頭讓事情的真相大白。

    “大人,查案是梁捕頭的强項,現在是否請他前來?”宋平問,現在他對韓忠衛已經大大改觀,剛來之時他只是覺得韓忠衛是靠家里萌恩,但現在看來,這個縣尉大人還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否則的話,連梁捕頭都毫無頭緒之事,到了他手中,三下五除二就找到了答案呢。

    “不急,雖然死因查到了,可要找到真凶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宋平,你現在還有個任務,將吳江的頭再接回去,千万別讓人看出破綻。”韓忠衛說道,只有對吳江的死因保密,真凶才不會察覺而提高警惕,這樣梁德平破起案來也更加方便。

    “大人,你這不是為難小的麼,頭都剃了,哪還有再接回去的道理?覆水難收、開弓沒有回頭的箭,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了啊。”宋平苦著臉道。

    “我就不相信你沒有膠水之類的東西?經過你的手之事,沒有人會再對吳江的屍感興趣,只要稍微像那麼一回事就可以瞞天過海了。”韓忠衛笑道,現在那凶手可能巴不得吳江早點入土為安,哪里還會去關心他腦后的頭是否有問題呢?

    “大人不但在查案上明察秋毫,就連在這等細微事上也是知之甚深,我老宋頭有得忙了。”宋平之所以會苦著臉,那是因為沾頭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何況吳江還是已死之人,要讓他的頭全部沾回去就更加難了。

    “等這件事做好后,你的結論也可以公之于眾了。”韓忠衛笑道。

    “是,大人。”宋平也很興奮,吳江案絕對可稱得上是奇案一件,現在這奇案卻是因為自己才能破獲,以后自己這名氣可就更加響了。

    只是宋平很快就興奮不起來了,因為韓忠衛讓他公之于眾的結論並不是說吳江死天鐵釘,而是說他確實是暴斃而亡。宋平知道這是因為查案的需要,這件事終究會大白于天下的。

    既然身為仵作的宋平都已經宣告吳江確實是暴斃而亡,那韓忠衛和梁德平他們也沒有再留在吳家庄的必要。這件事韓忠衛甚至都沒有告訴梁德平,因此韓忠衛下令讓梁德平帶著梁木川隨他一起返回縣城時,梁德平臉上的不悅連瞎子都能看得到。韓忠衛為了早些回去,甚至都沒有在吳家庄用飯,就急急忙忙的趕回了縣尉府。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就留在府內用飯吧。”到了縣尉府,韓忠衛將梁德平父子和宋川拉住。

    “大人,我們父子食量大,還是回去吃吧。”梁德平很少在別人家吃飯,就算真的得吃飯,那他也會照價付錢的,但在上司府中卻還從未用過飯。像這樣的情況梁德平不知道如何解決,是要付錢呢,還是吃了一抹嘴就走?以梁德平的性格,他是不會隨便白吃別人飯的。何況今天他還是有一絲怨氣,韓縣尉不問青紅皂白就讓自己父子回來,簡直就沒把這件案子放在心上嘛。

    “梁捕頭,是不是有我老宋頭在,你吃得不自在?”宋平笑道,他是仵作出身,經常接觸屍,沒有人願意跟他一起吃飯,就連同僚也是如此,更加不用說上司了。

    “那倒不是,家中已做好飯菜,還是回去吃為好。”梁德平堅持的搖了搖頭。

    “老宋頭,你可知道梁捕頭為何一定要回去用飯?”韓忠衛笑著問。

    “大人,如果小的所料不差的話,梁捕頭恐怕是對您有怨氣呢。”宋平笑道。

    “哦,那老宋頭你何不將梁捕頭的怨氣衝散?”韓忠衛笑道。

    “遵命!”宋平也笑道,他回過頭對梁德平說:“梁捕頭,其實吳江並不是暴斃,而是被人謀殺,是用三寸長的鐵釘釘入后腦而死。”

    “什麼?!”梁家父子原本情緒不高,一聽之下驚得都跳了起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7-10 05:25 PM

第207章弓手
  
    “宋平,可有結論?”韓忠衛見宋平已經收拾好了隨身攜帶的東西,也將吳江的屍歸原,忙走過去問。

    “大人,依小人所見,吳江應是暴……。”吳平知道既然自己查不出吳江的死因,那就只好如實相告。

    可韓忠衛卻在關鍵時刻打斷了宋平的話,“宋平,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此事我們稍后再議,記住,這個結論除了我之外,你不能告訴任何人,切記!”

    “謹遵大人令喻。”宋平雖然不知道韓縣尉為何要阻止自己將結論說出來,但他也不是個多嘴之人,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大人既然讓自己只將結論告訴他一人,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大人,現在如何查?”梁德平其實也猜到了宋平的結論,其實論仵作之能,他不在宋平之下,既然自己查不出吳江的死因,那宋平肯定也跟自己一樣。再說剛才宋平自己也將話說了一半,剩下的那几個字不說也罷。

    “梁捕頭,你主要是負責查案,此事應該由你來定,而不是來問我。對本縣尉來說,只要結果,不問過程。”韓忠衛此時卻擺想了縣尉的官架子,原本查案就是捕頭的飯碗,韓忠衛要如此說也不為過。

    “好,我再問問其他人。”梁德平對韓忠衛一下子要當甩手掌櫃也不以為意,在他看來,查案本來就是自己的職責所在,韓忠衛現在親自來吳家庄已經是逾越慣例了。

    “宋平,你隨我來。”韓忠衛不管梁德平如何去查案,現在整件事都被卡在了吳江的死因上,只要解決了這個問題,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因為韓忠衛親臨吳家庄,更是深入吳江家中查案,因此在吳明到達后,他就將一切閑雜人等全部趕了出去,就連吳江之妻劉氏也被他趕到了鄰居家中。

    “宋平,如果切開吳江的屍,是否就能查出真相?”韓忠衛帶著宋平來到后院的一間房內,問。

    “切屍?大人,小的可不敢做這等事!”宋平聽得韓忠衛竟然要切開吳江的屍,嚇得毛骨悚然,連連搖手。他的仵作之技也是祖上傳下來的,到他這一代為止,宋平還從來沒有聽說過要切開死者屍的。身体毛受之父母,就算是剪下死者的頭和指甲,死者家屬都會怨氣衝天,何況是將屍切開,沒有哪個死者家屬會答應這樣做,搞不好自己的差事也得搞砸。再說了,就算所有人都同意,宋平自己忚不會答應,他從來沒干過啊,而且拿著刀子將死者的身子切開,想想都讓他有種要嘔吐的感覺,要是真的做起來,他相信自己絕對不會,也不敢下刀。

    “吳江有沒有可能受內傷?”韓忠衛問。

    “不可能,如果是內傷,小的一眼就能看出來。”宋平微微搖了搖頭,堅定的道。這是他對自己技藝的自信。

    “要是吳江被點了死穴呢?”韓忠衛又問。

    “那也是能看出來的。”宋平道,他雖然不是江湖人士,但點住穴位就得截斷血流,在當時也許看不出來,但過了几個時辰,還是有跡可查的。

    “可為可吳江會露出痛苦之色呢?”韓忠衛還是不能說服自己,像吳江這樣的,顯然是死前受過非常大的痛苦,可是他的外表卻無一傷痕,可他為何又會有如此痛苦的表情呢。

    “大人,其實有些暴斃者也會有如此痛苦表情的。”宋平在昌化縣衙干仵作已經有三十年,類似的情況也不是沒有見過,只是這次梁捕頭如此慎重,而且還驚動了韓縣尉,他就變得縮頭縮腦。

    “宋平,你可檢查了吳江身上每一處方?”韓忠衛還是不死心,他在沒來吳家庄之前,也許不會如此較真,但他在見到吳江之妻劉氏后卻悄悄改變了觀點,吳江之死也許真的會和劉氏有關。有道是匹夫無罪,懷壁歸罪。劉氏雖沒剎吳江,但吳江卻很有可能是因她而死!

    “當然,這是身為仵作的基本做法。”宋平雖是仵作,但也有自己的尊嚴,他不容別人對他有所懷疑。

    “老宋頭,你無需多心,我只是想搞清楚吳江到底是為何而死的。”韓忠衛擺了擺手道。

    “小的明白,像腋下、胯下、口內無一遺漏,實在想不出還有哪些地方可查。”宋平見韓忠衛並不是懷疑自己的技藝,臉上也是緩和了不少。

    “**內可查了?”韓忠衛一開始的問題就很刁鑽。

    “這……也查了。”宋平道,那里結構特殊,也很隱蔽,當然是他的重點照顧對象。

    接著韓忠衛又問到了男人之根,如果那里受傷,那可是非常痛苦的。可他沒想到,宋平竟然連那里也查到了。想來想到,韓忠衛還真是沒有什麼好問的了,看來至少在外表上看來,吳江是沒有什麼可疑的。

    “頭下面查了沒有?”韓忠衛隨口問道,他此刻對宋平已經不抱希望,現在韓忠衛只盼著快點到晚上,他還要進行另外的嘗試。

    “我用手摸過,好像沒有現有傷口。”宋平道,像頭上如果有傷口,一般在死后都會腫脹或有血跡,但這些在吳江身上都沒有現。

    “好像?老宋頭,身為仵作,可不能說沒有把握之事,你現在再去仔細檢查一遍。”韓忠衛道。

    “是。”宋平雖然知道肯定還是不會有結果,但他也覺得自己確實沒有盡到義務,要按韓縣尉剛才提的那些部位,自己應該每一根頭絲都要查到。

    此時梁德平帶著梁木川在吳明和吳軍的引領下,去庄內其他地方查訪,而范山就帶著另外一名護衛在吳江家外守著,沒有韓忠衛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進來。

    因為只是檢查頭,所以宋平檢查得非法詳細和認真,他將吳江的髻打開,先從頭開始,然后延伸至頭皮,几乎是每一根頭和每一寸頭皮都沒有放過。

    “咦。”宋平手上突然一停頓,好像現了什麼。

    “有何現?”韓忠衛一直在等著他的消息,見他動作一緩,心頭一喜。

    “他頭上有顆肉痣。”宋平用指尖輕輕摸了摸,又分開頭,這才說道。

    宋平的動作在繼續,但他摸遍整個頭皮和所有頭都沒有找到任何疑點,現在他可以理直氣壯的告訴韓縣尉,吳江之死屬于暴斃。

    “宋平,能否將他的頭全部剃去?”韓忠衛指著吳江的頭問,他記得以前可是在電視上看過,曾經有人用鐵釘打入人的腦部,外表也是無任何傷痕,更加不可能是中毒,可人的頭上被釘了一顆釘子,想不死都難啊。

    “身体之受之父母,這恐怕不妥。”宋平支支吾吾的道,他好像還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事,死者家屬能讓你剪下一絡頭和几片指甲就不錯了,哪會容你將所有頭全部剃掉啊。

    “為了還吳江一個公道,為了還劉氏一個清白,我覺得可以剃,宋平,你可帶刀?”韓忠衛才不會理會什麼身体毛之事,要真是那樣的話,那胡須怎麼還要剃?指甲為何還要剪?要不能自己沒學過解剖學,恐怕他會親自操刀將吳江解剖,以查出他的真實死因。

    “大人,這得問過劉氏,若她反對,恐怕就不能如此。”宋平哪敢輕易下刀。

    “宋平,劉氏現在是嫌犯,要是查出吳江是被人謀殺,恐怕她第一個就脫不了干系。要是吳江真的是暴斃,也算是為她解脫嫌疑,我相信她是不會反對的。”韓忠衛並不想將此事預先告訴劉氏,對于這個劉氏,韓忠衛有種怪異的感覺,像她這樣的女子,怎麼會嫁給吳江這樣本分老實的庄稼漢呢?

    “是。”宋平見韓忠衛惱怒,不敢再違令,畢竟相比劉氏,縣尉大人就是天,只要縣尉大人喜歡,就算將吳江大卸八塊,她也能奈何?

    宋平不但有刀,而且還是專門用來剃頭的剃刀,他先給吳江的頭皮淋上一些水,然后拿起剃刀,由后往前,刷刷刷的就將吳江的頭一大片一大片的剃下來,手法非常嫻熟。

    “吱!”宋平手中的剃刀突然受到了阻力,一開始宋平還以是吳江頭上的那顆肉痣,可那肉痣明顯就在前額上面的氣海穴處,這可是后腦。

    “大人,有東西!”宋平很小心的將那片區域給剃得干干淨淨,很快宋平就現了在后腦上有個不明物体。

    “哦。”韓忠衛連忙走過去,心想,不會真的那麼巧吧,這一招可是陰損無比,而且古人的資訊根本就不達,不是一般人就能知道的。

    “這是什麼?”韓忠衛走過去一看,吳江的后腦上露出一片空白,但在白花花的一處中卻有一個黑點,他用手一掐,那絕對不會肉,硬邦邦的,倒像是鐵。

    “很像是鐵釘。”宋平也不敢立刻下結論,現在吳江的頭上突然出現這個東西,几乎可以肯定,他的結婚被推翻,吳江不是暴斃,而是他殺,被人謀殺,而且手段殘忍。

    宋平身為仵作,身上有許多小玩意,很快他就拿出一個有點像攝子似的東西,一點一點的將那個“黑點”給撥了出來。

    “我的天啦,足足有三寸長!”宋平望著手中血肉模糊的鐵釘,驚呼道,這樣的殺人手法,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也是第一次聽說。事實上吳江的后腦他摸過多次,這個鐵釘的位置他也摸過到,只是當時沒有注意,因為那鐵釘几乎就是與頭一樣高,不是親眼見到是不會有所懷疑的,以為只是頭上較硬的一處地方罷了。

    “吳江現在已經可以肯定不是暴斃,那凶手是誰?”韓忠衛也很興奮,他第一次出現場,而且還是以最高長官的名義出現場,就為他們一直棘手的案子找到了突破口,甚至還很有希望能將真凶查出來,這樣的運氣可不是隨便哪個新上任的縣尉都有的。

    “那還用說,一定是那劉氏。”宋平言之鑿鑿的道,那婦人與吳江同處一室,同睡一床,吳江被人用鐵釘釘死,她卻一點也不知情,說出去誰會信?

    “劉氏也許是凶手之一,但卻不會是行凶之人。宋平,你覺得一般的釘這樣的釘子,他會釘得這麼好麼?沒有一點血痕,傷口更是與鐵釘一般大小,你在頭上也摸過几次吧,要不是將頭剃掉,恐怕也不會查出來。”韓忠衛說道,劉氏也許是其中一個凶手,但她的背后肯定還有人,也許就是她的奸夫。像她這樣的禍水,吳江沒有一定的能力是扛不住的。

    “大人真是明察秋毫,像這樣的釘子除非是鐵匠或是木匠才能釘得出來,換成其他人,傷口也許比拇指還要粗。”宋平沒想到縣尉大人的觀察如此犀利,恐怕就連梁捕頭也望塵莫及。

    “那就對了,他們可真是殘忍啊,這樣的人當誅!”韓忠衛咬牙切齒的道,這樣的手法几乎是殺人于無形,要不是自己讓宋平剃頭,恐怕也是現不了的。

    其實這也怪那凶手背時,偏偏遇上韓忠衛來昌化當縣尉,要是換成其他任何一人,也許就被他們蒙混過去了。要知道天下的縣尉,誰也不會給仵作下像韓忠衛這樣的指令。這既是那些凶手的災難,也是吳江的幸運。他雖然死了,但卻沒有蒙冤,在最后關頭讓事情的真相大白。

    “大人,查案是梁捕頭的强項,現在是否請他前來?”宋平問,現在他對韓忠衛已經大大改觀,剛來之時他只是覺得韓忠衛是靠家里萌恩,但現在看來,這個縣尉大人還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否則的話,連梁捕頭都毫無頭緒之事,到了他手中,三下五除二就找到了答案呢。

    “不急,雖然死因查到了,可要找到真凶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宋平,你現在還有個任務,將吳江的頭再接回去,千万別讓人看出破綻。”韓忠衛說道,只有對吳江的死因保密,真凶才不會察覺而提高警惕,這樣梁德平破起案來也更加方便。

    “大人,你這不是為難小的麼,頭都剃了,哪還有再接回去的道理?覆水難收、開弓沒有回頭的箭,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了啊。”宋平苦著臉道。

    “我就不相信你沒有膠水之類的東西?經過你的手之事,沒有人會再對吳江的屍感興趣,只要稍微像那麼一回事就可以瞞天過海了。”韓忠衛笑道,現在那凶手可能巴不得吳江早點入土為安,哪里還會去關心他腦后的頭是否有問題呢?

    “大人不但在查案上明察秋毫,就連在這等細微事上也是知之甚深,我老宋頭有得忙了。”宋平之所以會苦著臉,那是因為沾頭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何況吳江還是已死之人,要讓他的頭全部沾回去就更加難了。

    “等這件事做好后,你的結論也可以公之于眾了。”韓忠衛笑道。

    “是,大人。”宋平也很興奮,吳江案絕對可稱得上是奇案一件,現在這奇案卻是因為自己才能破獲,以后自己這名氣可就更加響了。

    只是宋平很快就興奮不起來了,因為韓忠衛讓他公之于眾的結論並不是說吳江死天鐵釘,而是說他確實是暴斃而亡。宋平知道這是因為查案的需要,這件事終究會大白于天下的。

    既然身為仵作的宋平都已經宣告吳江確實是暴斃而亡,那韓忠衛和梁德平他們也沒有再留在吳家庄的必要。這件事韓忠衛甚至都沒有告訴梁德平,因此韓忠衛下令讓梁德平帶著梁木川隨他一起返回縣城時,梁德平臉上的不悅連瞎子都能看得到。韓忠衛為了早些回去,甚至都沒有在吳家庄用飯,就急急忙忙的趕回了縣尉府。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就留在府內用飯吧。”到了縣尉府,韓忠衛將梁德平父子和宋川拉住。

    “大人,我們父子食量大,還是回去吃吧。”梁德平很少在別人家吃飯,就算真的得吃飯,那他也會照價付錢的,但在上司府中卻還從未用過飯。像這樣的情況梁德平不知道如何解決,是要付錢呢,還是吃了一抹嘴就走?以梁德平的性格,他是不會隨便白吃別人飯的。何況今天他還是有一絲怨氣,韓縣尉不問青紅皂白就讓自己父子回來,簡直就沒把這件案子放在心上嘛。

    “梁捕頭,是不是有我老宋頭在,你吃得不自在?”宋平笑道,他是仵作出身,經常接觸屍,沒有人願意跟他一起吃飯,就連同僚也是如此,更加不用說上司了。

    “那倒不是,家中已做好飯菜,還是回去吃為好。”梁德平堅持的搖了搖頭。

    “老宋頭,你可知道梁捕頭為何一定要回去用飯?”韓忠衛笑著問。

    “大人,如果小的所料不差的話,梁捕頭恐怕是對您有怨氣呢。”宋平笑道。

    “哦,那老宋頭你何不將梁捕頭的怨氣衝散?”韓忠衛笑道。

    “遵命!”宋平也笑道,他回過頭對梁德平說:“梁捕頭,其實吳江並不是暴斃,而是被人謀殺,是用三寸長的鐵釘釘入后腦而死。”

    “什麼?!”梁家父子原本情緒不高,一聽之下驚得都跳了起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7-10 05:27 PM

第208章家產不均
  
    “大哥!”韓忠衛正在那一個人生悶氣,突然聞得韓忠義來了昌化,馬上開心的迎了出來。

    韓忠義不比其他人,韓忠衛的護衛都知道他的身份,門口的范山知道這是自家公子的大哥,也沒有攔阻他,使得韓忠衛出來時,韓忠義自己已經走到了正堂。

    “這縣尉府果真是不一樣。”

    韓忠義口中不時出嘖嘖之聲,“三弟,你這縣尉當得威風得緊吧?”“威風?大哥,莫若你來當一回便知其中酸甜苦辣。”

    韓忠衛苦笑道,他在昌化差不多就是羅忠正的打工仔,當然,韓忠衛手下也有一幫打工仔,可大事自己無法作主,小事也無需自己作主,夾在中間,實在無趣。

    “那羅忠正、關青山讓你受了氣?”韓忠義笑問,他這次之所以能來昌化,也是因為幫著韓忠衛調查了這兩人的背景。

    “咦,大哥也知道他們二人?”韓忠衛訝道,他現在只是還不是很清楚官場之中的門道罷了,要說羅忠正和關青山,韓忠衛有一百種辦法收拾他們。

    只是韓忠衛並不想用陰謀,在官場上最好還是用陽謀,自己的計划別人明明知道,但他還是不得不鑽進來。

    “當然,這次我便是為他們而來。”

    韓忠義得意的一笑,能給三弟解決問題,那也是他這個當大哥義不容辭的職責,以前韓忠衛太過强勢,韓忠義無論從哪方面都找不到機會來履行義務,現在三弟當了縣尉,終于被他找著了機會。

    “太好了!”韓忠衛對官員的履歷並不很清楚,但是韓忠義則不成,如今韓侘胄手眼通天,他如今也算是京城太子黨一類的人,想要查兩名低級官員的履歷,直接到吏部去調閱檔案便是,那些吏部官員還得巴結他。

    要知道現在韓忠義還有另外一個身份,皇帝的嫡堂小舅子,而他本人更是與趙擴交好,因此就算是不打韓侘胄的旗號,韓忠義也能在吏部如入無人之境。

    “他們的檔案我都給你抄錄了一份,你可以慢慢看。

    其實他們的背景說起來也很簡單,羅忠正是趙汝愚的人,關青山則是留正線上的。”

    韓忠義說道,他的話其實有些誇大,像羅忠正與關青山這樣的七品,八品官員,與趙汝愚、留正相差十万八千里不止,之所以說是他們線上的人,那是經常過九曲十八彎。

    如果說趙汝愚和留正是站在金字塔的最頂尖的話,那羅忠正和關青山之流只是最下面的基石。

    趙汝愚和留正需要他們的時候,可能會隨便派一個來面授機宜,可羅忠正和關青山要想真的巴結上趙汝愚或是留正,那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恐怕也不得門而入。

    要是真正說起來,羅忠正應該是臨安知府丁常任的心腹,丁常任在趙汝愚動政變后就改弦易轍,投入到了趙汝愚門下,相應的,羅忠正也算是趙汝愚一系人物。

    而關青山也也差不多,他與留正還相隔著不知道多少道坎才能說上話。

    “原來如此。”

    韓忠衛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兩日自己為什麼會四處碰壁,原來羅忠正竟然是趙汝愚的人,范山不是說臨安趙府派了人來昌化見羅忠正麼,看來此事也許與自己還有關。

    至于關青山那里,韓忠衛也很清楚其中的緣由。

    知道了他們的背景,韓忠衛馬上就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他想不到小小的昌化縣,竟然也有如此錯綜復雜的關系,要不是大哥來了,自己還不知是何處境呢。

    “對了,父親知道我要來昌化,還給你帶了封信,並且指定要你回信。”

    韓忠義又拿出一封韓侘胄的親筆書信交給韓忠衛。

    韓侘胄在信中並沒有對韓忠衛進行說教,畢竟韓侘胄自己很多時候都要聽韓忠衛的意見,他又能有什麼可以說教韓忠衛的呢。

    只是在信中,韓侘胄告訴韓忠衛一些當縣尉的基本權利,同時也將朝中大勢告訴了韓忠衛。

    現在韓侘胄又升了官,進保寧軍承宣使,提舉佑神觀,看來韓侘胄又升了官,而且皇上對他也更加信任了一些。

    可在信中,韓侘胄還是對趙汝愚抑其當初政變的恩賞耿耿于懷,說不知道到什麼時候才能報此之仇。

    這就又有向韓忠衛問計的意思,另外在最后,韓侘胄叮囑他,此信閱后便焚,另外回信也需要親筆書寫,不可借助外人。

    “大哥,你什麼時候回去?”韓忠衛問,他還真是有些頭疼,韓侘胄的信他現在基本上都能看透看懂,只是讓他親筆回信,這個要求對韓忠衛而言有些太達苛刻,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韓忠衛都不會寫毛筆字。

    “怎麼,我剛來就要趕我走?”韓忠義怒目一瞪。

    “豈敢,我倒是希望大哥你能多停留几日,父親讓我回信,而且還得是親筆的,我得好好琢磨一番才行。”

    韓忠衛苦笑道,他既得給韓侘胄出個不錯的主意,而且還得親筆書寫,想來就令人頭疼。

    可就算韓忠義多留的時日再長,韓忠衛的字也不是倉促間便能練出來的。

    說來也怪,韓忠衛任何方面都像是十足的大宋人,可這毛筆字,他除了會寫自己的名字外,再讓他寫其他的,那就真的是慘不忍睹。

    就連韓忠衛自己也覺得這輩子跟字無緣,自己好歹也能背出几天下聞名的詩詞,可惜,要是自己寫出來,恐怕沒有人相信那會是自己創作的。

    最后韓忠衛只好借助鵝毛筆,寫鋼筆字韓忠衛倒是沒有阻礙,雖然看上去很怪異,可至少能讓別人看清他的意思。

    韓忠義這几天在昌化玩的非常開心,昌化相比臨安要偏僻得多,而韓忠義現在最大的樂趣便是騎馬,在臨安想要策馬奔馳一番在城中根本不用想,就算是出城,那也得離城五六里才行。

    而在昌化則沒有這樣的問題,只要韓忠義不在主街上練習他的騎术,其他任何地方都不存在阻礙他騎馬的問題。

    “大哥,給父親的回信我寫好了。”

    韓忠衛見韓忠義滿頭大汗的回來,知道他又在外面騎了一天的馬,一般人騎馬的時間長了,屁股和大腿內側都會受不了,他倒好,只要馬儿不累,他就不願意下馬。

    可馬儿一旦要露出疲相,他寧願自己步行也願意讓馬儿太過疲勞。

    “三弟,你這是要趕我走啊。”

    韓忠衛接過信,鄭重其事的將信放收囊中,在來昌化前,韓侘胄就叮囑他,不管是他的去信還是韓忠衛的回信,都必須謹慎小心,千万不能有失。

    “只要你不怕父親怪罪,在我這里過了年再回去也沒關系。”

    韓忠衛笑道,他非常清楚,韓侘胄肯定非常盼望著自己的回信,要是被他知道韓忠義因為貪玩而將耽擱了時間,恐怕韓忠義得有一頓好收拾。

    “我可不敢惹他火,看來我就是命苦。”

    韓忠義對昌化還真是戀戀不舍,雖然三弟這個縣尉當得有點憋屈,但他這個縣尉的大哥在昌化卻是威風凜凜,每天帶著几名護衛在城內城外策馬而奔,說不出的暢快,現在要回臨安,他還真有些舍不得。

    “大哥無需傷感,以后有時間再來便是,你一人獨馬,大半日便可到昌化。”

    韓忠衛安慰道。

    這兩日,韓忠衛不但給韓侘胄定了几條計謀,同時他也為自己想好了在昌化縣的應對之策。

    他相信,不用多長時間,自己便能在昌化打出自己的天地。

    韓忠義終究還是回去了,他膽子再大,也不敢誤了韓侘胄之事,否則以后恐怕他不要說來昌化,就算想出臨安都難于登天。

    在韓忠義離開昌化后,韓忠衛再次來到縣衙,他現在知道羅忠正是趙汝愚的人,而且趙府也派人人來昌化,顯然羅忠正已經與趙府搭上了線。

    在朝中,趙汝愚與韓侘胄並不對眼,現在到了昌化,恐怕羅忠正也不會拿正眼來瞧自己。

    可該來見羅忠正的時候,韓忠衛也不會躲避。

    今天羅忠正倒是沒有再會客,但他卻在升堂,還是無法立馬接見韓忠衛。

    韓忠衛也不以為意,雖然他的縣尉府不在縣衙,但在縣衙他還是可以如入無人之境。

    只有縣衙后面的知縣住所,他沒有羅忠正的同意不能隨意進出。

    韓忠衛可還是在電視上見過在大堂審案的,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他悄悄來到大堂后面的退堂中,在那里不但可以清晰的聽到大堂中的對話,而且稍稍推開門窗,還能看清堂中之人的相貌。

    韓忠衛到的時候,羅忠正才剛剛升堂不久,因此韓忠衛很快就知道了今天他審的到底是什麼案子。

    這個案子說起來很簡單,城中馬老漢頗有家產,他有二子,馬老大和馬老2,上個月馬老漢撒手西去,他的家產由兩個儿子平分。

    可事情過去了快一個月,馬老大和馬老2都有了想法,他們認為自己在分家產時,都吃了虧,老大覺得老2占了便宜,想要向他再拿几件家產。

    而老2也覺得老大多沾了光,他覺得最好還是老大再給自己地二百貫。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最后誰也不能說服誰,只好對簿公堂,請知縣大人幫他們了斷。

    在分家產時,要想做到完全的公平公正是非常難的,現在又沒有什麼評估師,就算所有的東西都估了價,但老大接受那個價,未必老2就能接受。

    何況有很多東西是無法估價的。

    比如房屋、店鋪、地契,它們會隨著主人的經營或是時間的推移而漲落。

    要是自己碰到這樣的案子,不知道會如何處理?韓忠衛在心里問自己。

    但很快他就有了一個非常獨特的主意,要是由自己來判,恐怕馬家兄弟都會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羅忠正坐在堂上也為此事頭疼,兩兄弟分家產不均,你找個長輩出面調停便是嘛,何況上公堂呢?“馬老大,你可有自己的財產清單?”羅忠正坐在堂上,驚木一拍,問。

    “有的,請大人過目。”

    馬老大早有准備,他從身上拿出一張紙交給錄事,再由他轉交給羅忠正。

    “馬老2,你可有財產清單?”羅忠正又問。

    “小人也有一份。”

    馬老2也是有備而來,將一份自己的財產清單轉交給了羅忠正。

    馬老大繼承的是馬老漢的老宅和土地,而馬老2因為善于經營,則將馬老漢的三間店鋪拿到了手。

    現在馬老大向馬老2提出要一間店鋪,而馬老2則還想向自己的大哥要五十畝地,要不然給二百貫錢也行。

    光從他們的財產清單上,羅忠正是無法判斷二兄弟誰的財產多,誰分到的家產少。

    何況馬老大的收入主要是收地租,這跟老天爺有關系,要是風調雨順,也許他就能多收些糧食。

    若是碰到天災,顆粒無收也不是不可能。

    而馬老2的三間店鋪也要看他的經營才能,若是無經營之道,三間店鋪連年虧本也不是不可能。

    “馬老大,馬老2,你們現在一個是想向對方要一間店鋪,另一個是想要五十畝土地,現在本縣讓馬老大拿出五十畝地給老2,再讓老2給老大一間店鋪,這樣你們可滿意?”羅忠正問,這也不是什麼刑事案件,屬于雞毛蒜皮之事,他也只能和稀泥。

    “大人,讓老2給我一間店鋪可以,但小人的地可能給他。”

    馬老大頭搖得佨撥浪鼓似的,堅持不同意。

    “大人,小的也不同意,老大本來就占了便宜,他不但擁有祖宅,而且還有上百畝地,現在我只向他要回五十畝,這仍人間常情,希望老爺允許。”

    馬老2也是堅決反對,自己一間店鋪如果經營得好,比老大的五十畝地收入可要高得多。

    “你們既然都說對方占了便宜,那好,我就讓衙役去查清你們到底有多少財產,到時再讓多者分給少者,你們可願意?”羅忠正問。

    “當然好,只是不知道老爺什麼時候能將老2的店鋪拿給我?”馬老大點了點頭,問。

    “老大,老爺還沒判,你就敢說我的店鋪是你的了?大人,小的還想知道什麼時候老大的那五十畝地你才會給我呢?”馬老2也不甘示弱。

    “大堂之上不許喧嘩!”羅忠正喝道,“本案三日后再判,你們各回各家,退堂!”按下來羅忠正又審了件偷牛案,城外有個叫齊力的百姓家中的老黃牛不見了,羅忠正這倒判的快,他當即派出衙役,讓他們務必尋回齊力的老黃牛。

    不管在哪個朝代,耕牛都是非常珍貴的家畜。

    因為它們都是種地的好幫手,因此在所有偷盜罪中,偷牛犯的處罰最為嚴厲,甚至于偷牛偷的多的,殺頭也不是什麼稀奇之事。

    而齊力家的老黃牛應該只是走失,若是被盜,恐怕羅忠正會讓梁德平派出精干捕快去查勘。

    接下來羅忠正又審了几件雞零狗碎之事,讓韓忠衛在后堂聽得直打瞌睡。

    看來身為一方父母,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可以說除了第一件的家產分配不均案件,其余的案件,羅忠正都能做到當時判決,立刻執行。

    雖然偌大的一個昌化縣,所有的案件最后都要由他來審判,哪怕就是哪家丟了一只雞,也會來找老爺幫忙。

    可羅忠正的效率卻比現代的法庭要高出不知道多少倍,至少他不吃請,執行也非常及時,比某些現代模范法官不知道要模范多少。

    等到羅忠正退堂已經是午后,韓忠衛不知不覺在后堂也站了二個多時辰。

    從羅忠正的審判可以看出他的為人,應該說羅忠正的本質還可以,至少他能為百姓著想,急百姓所急。

    對于那些雞毛蒜皮之事,他也能做到耐心審判,這讓見慣了后世那些縣太爺的官僚作風的韓忠衛也不由大為佩服。

    不管羅忠正是哪條線上的,他在昌化當知縣,至少心里還有百姓,這就讓韓忠衛對他高看不少。

    “見過大人。”

    韓忠衛待羅忠正一下公堂,馬上就迎了上去,拱手施禮。

    “你來了,何事?”羅忠正剛才在公堂上倒也沒有擺什麼官架子,但現在面對著韓忠衛,知縣老爺的架子卻是端得十足,連說話的口氣也不是從嘴里說出來的,倒像是從鼻子里出的聲音。

    “下官是想向大人領取二十副弓,本縣弓兵就有五十人,可現在卻只有三十人,還差二十副弓箭。”

    韓忠衛說道,他見識了羅忠正的為人后,也不想跟他搞什麼陰謀詭計,只想在合理的規則內爭取自己最大的利益。

    “現在本官心情欠佳,待過几日再來吧。”

    羅忠正可沒給韓忠衛面子。

    “大人是為了剛才那家產不均的案件吧?”韓忠衛笑了笑,並不因為羅忠正的態度而有何怒氣。

    “你剛才也聽到了?”羅忠正望了韓忠衛一眼,微微一訝道。

    “大人,其實要讓馬家兄弟心服口服很簡單,大人無需過多操心。”

    韓忠衛笑道。

    “哦,你有何辦法?”羅忠正沒想到韓忠衛一個武官,竟然對審案也有什麼見解,他不會讓自己對馬家兄弟各打五十大板,然后各回各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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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k2010 發表於 2017-7-10 05:31 PM

第209章毛毛雨

    原本羅忠正是要在三天之后才會對馬家兄弟的家產進行重新分配,但現在卻只能提前。

    馬家兄弟竟然在回去之后大打出手、反目成仇。

    馬老大差點砸了馬老2的鋪子,而馬老2几乎就要將馬老大的宅子一把火給燒了。

    這次馬老大和馬老2就沒有上次的待遇了,他們是被衙役五花大綁押到了縣衙大堂。

    羅忠正升堂之后,一拍驚木,大聲喝道:“馬大,馬二,你們可知罪?”“卟通。”

    馬老大、馬老2被嚇得跪在地上。

    “小人知罪。”

    “既然知罪那就得認罰,來人,先給我拖下去各打二十大板!”羅忠正厲聲道,這兩兄弟不但是不孝子,而且還是敗家子,該打!二十大板下去,將馬家兄弟二人的屁股打得皮開肉綻,他們終于知道冒犯官威是怎麼回事了。

    知縣大人早就已經說好,三日后再行判決。

    現在還沒過一天,他們自己就因為家產不均而打了起來,不讓他們受點教訓,以后誰還會把知縣老爺的話放在心上?“馬大,馬二!”“小的在。”

    “你們兄弟二人現在是否還覺得對方的家產比你自己的要豐厚?”羅忠正望著趴在地上的馬家兩兄弟問。

    “回大人,小的認為老2確實應該還給我一間鋪子。”

    馬老大用手掌撐起上身,咬緊牙關緩慢的說道,雖然挨了板子,但這家產還是得要回來,否則這板子不是白挨了?“馬二,你呢?”羅忠正又問。

    “我的地要不回來,我寧願死在公堂之上。”

    馬老2咬牙切齒的道。

    “好,好,好,既然你們都覺得對方比自己多分了家產,那從現在開始,馬大去馬二家全盤接收他的店鋪,而馬二去馬大家,所有的土地和房屋都歸你了。”

    羅忠正大聲說道,他到現在還覺得韓忠衛這招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實在是妙不可言,既然馬家兄弟都羨慕對方的家產豐厚,那就交換過來便是,這樣應該再無話可說了吧。

    馬家兄弟面面相覷,知縣老爺這判決也太過荒唐了吧?可他們也無話可說,誰讓他們總是叫嚷著對方分到的家產比自己豐厚呢?“你們二人由衙役各自送回對方家中,我想以后你們將再無話可說。”

    羅忠正厲聲說道,只是如果有人細細觀察,就會現他的嘴角微微向上翹起。

    韓忠衛雖然目不識丁,倒也不是無能之輩!退堂之后,羅忠正回到后院,心里默默想道。

    一直以來,羅忠正在內心是瞧不起韓忠衛的,一來他如此年幼,在羅忠正看來,朝廷讓韓忠衛這樣的小孩來昌化擔任縣尉簡直就是荒誕不經。

    二來韓忠衛本身是武官武職,大宋特有的文人環境,讓他對韓忠衛沒有任何好感。

    再加上前几天臨安趙府竟然親自派出管事來見自己,為的也是這個韓忠衛。

    趙府管事竟然讓他為難韓忠衛,羅忠正雖然屬趙汝愚一系,可他卻沒有答應下來,不是他不想做,而是不屑做。

    自己可是知縣,而韓忠衛不過是一縣尉也,讓知縣大人故意去為難小小的縣尉?這樣的事羅忠正還真做不出來。

    當然,在公事上羅忠正可以嚴格要求韓忠衛,讓他知禮儀懂法理。

    因此上次之事不歡而散,羅忠正到最后也沒有讓步。

    他覺得自己在公事上嚴格要求和管理韓忠衛已經是自己最大的讓步了,如果趙府的人還不滿意,那他也沒有辦法。

    除非趙汝愚親自來信,否則羅忠正不會改變自己的態度。

    可馬家兄弟的家產不均案讓羅忠正改變了對韓忠衛的認識,也覺得趙府鄭重其事的來找自己,可能也有一定的理由。

    要知道,能讓堂堂趙府盯的人物豈是無能之輩?羅忠正第一次將韓忠衛擺正位置,在內心承認了他縣尉的身份。

    也正是因為如此,韓忠衛才能順利的讓羅忠正同意他將那二十張弓領出來,同時羅忠正也正告他,弓兵隊是韓忠衛統領,如果到時縣衙有事需要用到弓兵隊,那弓兵隊必須能拉得出,打得贏,戰得勝。

    否則韓忠衛這個縣尉將被羅忠正狠狠的參一本。

    韓忠衛見事情如此順利,也向羅忠正提出來,是否可以將弓兵中那些老弱病殘剔除出去,畢竟他們是占著茅坑不拉屎,有這樣的人在,自己如何能保證弓兵隊是一去百勝之師?幼稚!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當上這個縣尉的,羅忠正覺得韓忠衛有的時候很聰明,有的時候卻是奇蠢無比。

    大宋招募來的士兵有被辭退的嗎?當然,也有,但那得他們六十歲以后。

    古人六十歲,他的身体機能與現代人八十歲不相上下,這樣的人還能留在軍隊當士兵?韓忠衛聽得羅忠正的話,差點當場暈倒。

    他已經現自己的弓兵隊中有人的年紀至少在四十以上,原本想著找個合適的理由將他們遣散。

    現在看來根本就不可能,他們哪怕再拉不開弓,那也只能留在弓兵隊中。

    可不管如何,這支弓兵隊現在自己還真是非得接受不了,韓忠衛沒辦法,只好在縣尉府中接見了一次彭仁龍。

    “弓兵隊是如何訓練的?”韓忠衛問。

    “訓練?一年一訓吧。”

    彭仁龍想了想,甚至不敢以肯定的語氣回應。

    “一年一次?那每次訓練時間多長?”韓忠衛聽得一年只有一次,眉頭便緊緊蹙了起來,要是他的護衛隊,每天都要訓練的,這不怕不識貨,就算貨比貨啊。

    “三天。”

    這次彭仁龍倒是回答得挺快,因為今年的訓練時日剛剛過去。

    “什麼?!一年訓練三天?我的天啦,那你們平常都做些什麼事?”韓忠衛被驚得跳了起來,弓兵哪怕再是地方治安部隊,但他也是部隊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竟然只訓練三天,怪不得有的人連弓都拉不開了。

    “平常各回各家,有事才召集。”

    彭仁龍說道,這可能多少年的規矩了,怎麼這新上任的縣尉卻好像一點也不知情似的。

    “不行,從明天開始,所有弓兵必須每天都要訓練。”

    韓忠衛說道,自己來昌化,第一把火就從弓兵燒起吧。

    “這……”“明天要是有人沒到,每人軍棍二十,由我的家丁親自執行。”

    韓忠衛冷著臉說道。

    昨天羅知縣在大堂打了馬家兄弟每人二十大板,那是不聽知縣大人話的懲罰。

    現在韓縣尉也放出話來,第二天還真的沒有人敢遲到,就連那兩名拉不開弓被韓忠衛趕走的人此時也重回了弓兵隊。

    “你們覺得自己像士兵嗎?站沒站像,立沒立像,我說你們連山賊都不如。

    身為弓兵,連弓都拉不開,你也有臉站在這里?從今天開始,你們每天都要進行訓練,誰要是不想來,可以,每天在這里領二十軍棍就走人,老子絕對不攔他。”

    韓忠衛站在點兵台上,大聲吼道。

    可是對面的這三十名弓兵就像是木頭似的,不喜也不悲,好像成了一群空氣,抑或是一群牛,韓忠衛就像是對牛彈琴。

    “彭仁龍,你帶著所有弓兵圍著這里跑五圈。”

    韓忠衛被氣得不輕,這也難怪,他們當了兵就像是拿到了鐵飯碗,除非戰死或是年齡達到六十,否則沒有人能辭退他們。

    “是,縣尉大人。”

    彭仁龍雖然有些莫明其妙,但不敢違抗韓忠衛的命令,連忙大聲下令,讓三十名弓兵隨著自己奔跑。

    作為弓兵,他們平常訓練得最多的就是舉石鎖,弓兵需要强大的臂力。

    至于腿部的力量,他們都沒有覺得有何重要。

    因此這一跑起來,前面的像快走,后面的根本就像在散步。

    “范山,你去給他們提提。”

    韓忠衛皺著眉頭,這些弓兵的表現連正常人都不如,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被招募進來的。

    “好的,公子。”

    范山在一旁早就躍躍欲試,他在新兵訓練時,就被那些老兵折磨得夠嗆,現在終于有機會在別人身上施展,他的手早就癢癢的。

    跑在最后面的弓兵王小二突然變得背后一痛,一個趄趔,差點摔倒在地。

    “你要作甚?”王小二怒目而視在身后獰笑的范山。

    “作甚?給我快跑,誰要跑在最后,就得吃我三鞭。”

    范山一揚馬鞭,又是一鞭抽過去,結結實實的抽在王小二的胸膛上,火辣辣的,王小二外面的衣服都破了。

    “你……!”王小二怒形于色,捋起衣袖就要跟范山干架。

    “你你你**頭,快點朝前跑,像你這樣的窩囊廢,老子一腳就能踹死你。”

    范山原本就是土匪出身,一怒便是凶相畢露,現在有韓忠衛的命令就更加有持無恐,就將真的將這小子一腳踢死,公子也不會怪罪自己。

    王小二本就是農民出身,哪里見過如此凶悍之人?他原本想,自己可是衙門在冊的弓兵,你哪怕是縣尉大人的家丁,也不能奈我何。

    可現在他看到范山的眼神,他相信只要自己敢反抗,對方就敢狂揍自己。

    好漢不吃眼前虧,王小二也沒去想自己到底是不是好漢,但他還是忍著痛,轉身就朝大部隊追去,此次他的度果然提升了不少。

    王小二跑到前面去了,后面自然就又有一個在墊后,此次范山根本就連話都懶得說,直接就是兩鞭子抽去。

    被抽的人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腳下一力,人就像離弦之箭,嗖的一下就越了前面的人,使自己馬上就免遭厄運。

    因為有個凶神惡煞的范山在后面像趕羊似的,誰要是落在最后,那范山手中的鞭子就會毫不留情的抽來,保管讓你皮開肉綻、血肉橫飛。

    有了切膚之痛,這隊弓兵知道縣尉大人這下是動真格的了,整支隊伍的度馬上就快了不少,畢竟誰都不想挨那殺千刀的人的鞭子。

    雖然縣尉大人沒資格開除他們,可是要想操練他們,卻是隨時可以的。

    而且只要他願意,他可以變著法子來操練。

    幸好這個演練場並不大,五圈下來也就一千多米。

    可就算這樣,等五圈跑下來,所有弓兵,包括押隊彭仁友也是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

    “現在不要停下來,繼續慢慢的跑,否則你們的身体會受不了,要得病的。”

    韓忠衛見弓兵們一跑完馬上就站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吸氣,有的甚至還伸開四肢躺在地上,他連忙大聲說道。

    等到所有的人氣息都平穩下來后,韓忠衛又將弓兵集合起來,他將范山叫到自己身邊,朝著三十名弓兵說:“剛才只是熱身,雖然你們的表現讓我很不滿意,但誰讓你們是一群窩囊廢呢,現在你們看清他的動作,等會每個人都要跟著做,要是做得不對,他手中的鞭子絕對不會客氣。”

    “范山,俯臥撐一組。”

    韓忠衛說道。

    “是。”

    范山雙腿一並攏,整個人就直挺挺的往前一倒,快碰地的時候,他的雙掌突然伸出,整個人平穩的臥在半空。

    “一,二,三……四十八,四十九,五十。”

    范山口中不停的報著數,五十個俯臥撐很快就非常標准的做完,他腿一蹬,整個人就像是彈簧似的突然就跳了起來,然后穩穩的再站在到剛才的位置。

    “大家都看明白了吧?這個動作就叫俯臥撐,手、腳分開的距離與肩並齊,身子不能翹起。

    現在全体聽令,俯臥撐一組,最后完成的三人將多做一組!”“我的媽呀。”

    所有人都在心里想,這不是要自己等人的命嗎?做到最后的,本來就是体力差的,可縣尉卻要再罰一組,恐怕那三人到明天手臂非腫起來不可,因此誰也不想成為那三個倒霉蛋,韓忠衛的話一說完,馬上就學著剛才范山的樣子,有模有樣的做了起來。

    “啪!”“屁股不要翹起來!”范山只要見到誰的身子變了形,走過去就是一鞭子,哪怕就是弓兵押隊彭仁友,范山對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雖然屁股上火辣無比,可是彭仁龍卻不敢,也沒時間去顧及。

    身為押隊,他可不想讓自己成為最后墊底之人,因此他做起來時非常的賣力。

    可是俯臥撐是很難投機取巧的,沒有强勁的臂力,想要一次做完五十個是非常難的。

    前面十個二十個還好,但做了二十個俯臥撐以后,每次要將自己的身子舉起來都是一個無比艱難的過程。

    這是意志的挑戰,也是對信心的考驗,只有意志堅强、信心百倍的人才有可能在第一次就完成五十個俯臥撐。

    可是弓兵隊里都是些混吃等死之輩,哪來什麼意志堅定、信心百倍之人?在做完三十個俯臥撐以后,就有一個人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到第四十個之后,只有區區五人還在勉强支撐。

    但看他們搖搖欲墜的樣子,最后的十個將是他們最艱巨的任務。

    弓兵隊的表現倒讓范山樂開了花,今天對于他來說絕對是個收獲的季節,可謂碩果累累。

    現在如果站在高處看著這支弓兵隊的話,就會現,几乎所有人的身上都有傷。

    最后僅僅只有彭仁友一人完成了任務,並不是因為他意志堅强,也不過他有足夠的實力和信心,只是他沒有退路。

    身為弓兵隊的押隊,彭仁龍的實力在整支弓兵隊中確實稱得上數一數二,可要不是他這個押隊的身份,恐怕他也不能堅持到最后。

    韓縣尉雖然無法將弓兵隊的士兵辭退,但是他卻有權調整押隊之職位。

    如果自己要保住押隊之位,就必須贏得韓縣尉的賞識,而做完這一組的俯臥撐就是贏得賞識的第一步。

    “看看你們,一組俯臥撐都做不好,簡直就是窩囊廢中的窩囊廢!”韓忠衛看到躺了一地的弓兵,不由破口在罵。

    “大人,我等平常訓練不足,現在一時可能無法適應。”

    彭仁龍是唯…個能站起來的,其他人就算想站起來,也會被范山一鞭子給抽趴下。

    這些人連一組俯臥撐都沒有做完,他們沒有資格站著,只配像狗一樣趴在地上。

    “如果你們是剛招募的新兵,我也許會原諒你們。

    但現在你們需要隨時應付突*況,我不希望你們到時死在戰場上。

    平時多流汗,戰時才能少流血。”

    韓忠衛一揮右手,打斷了彭仁龍的話。

    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可現在几乎所有人都流了血,至于汗就更加不知道有多少了。

    “看你們一個個狼狽不堪的樣子,今天上午就到此為止吧,先回去躺著養傷,下午再來訓練。”

    韓忠衛覺得上午再訓練下去,也許真的會出現什麼意外,自己在昌化一時半會也不會走,要將他們訓練出來有的是機會。

    “啊,下午還要來?”所有人包括彭仁龍都是大吃一驚,在他們看來,今天受了如此的苦難,至少得在家中休養半個月才能再來演練場。

    可聽縣尉的話,下午就得再來,這讓他們有些受不了。

    他們要反抗,不能將自己的生命就這樣交到這個新來的縣尉手中,要不然的話,自己還沒上戰場就已經死在他手上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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