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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Fate\Heavens Feel [打印本頁]

作者: 翡翠之夢    時間: 2011-6-17 04:21 PM     標題: Fate\Heavens Feel

還記得那一天的景象。年幼的自己在母親與姐姐的陪伴下,由爸爸載著來到一棟陌生的洋房前。

『那麼,她就交給你了。』

『嗯.......果然是個資質不錯的小姑娘....

爸爸和宅院中的一位老爺爺交談著,母親和姐姐則在一旁用著悲戚不已的神情望著自己.....

然後,父親就將自己交給了老人,在著母親與姐姐離去----

『再見了,間桐櫻。』

姐姐臨行前只跟自己說了這麼一句話。

『間桐.......』當時不解的自己,只能茫茫看著曾經的至親離去的身影-


『那麼,從此以後妳就是我們家的人了。』

望著眼前的老者,難掩著極度的.不明的嫌惡和恐懼,自己膽怯地迎上老人的目光---深邃混沌、形同死物的眼瞳--

『哎呀,何必用如此仇視的眼神看著老朽呢?遠坂家的小女孩,把你交給老朽的是妳的父親-要怨就怨他吧,不過,可真是個優良的容器…….。』老人喃喃說著自己無法理解的字詞,領著自己踏入黑暗、靜謐的宅院。

來到間桐宅已經五天了,名喚臟硯的老人其實人還不錯---

自己這麼想著---初到這裡時對老人的敵意已逐漸消彌。

在這裡,除了沒有姐姐與與母親的陪伴兒有些寂寞外,老人對自己可說是關照的無微不至。

也許自己只是暫時被託給”間桐”家,父親不久就會回來接自己回去吧!

懷抱著這樣的夢想,感覺到彷彿有一股清澈的暖流注入胸口,就這樣安詳地深深睡去……。

直到有一天,爺爺---老人要自己這麼稱呼他---帶著自己走下一道不曾見過的樓梯-。

隨著延伸至地底的樓梯,空氣也易發甜膩潮濕,意識也漸漸蒙上一層紗幕……….。

好痛。

意識被強烈的痛楚喚回,睜開雙眼,卻只見自己身處於一處潮濕黏膩的濕地,而遍布在自己赤裸身軀的,全都是蠢動爬行著的蟲、蟲、蟲!而且搭們還正透過自己周深的所有孔穴速窣地爬進自己的身體裡…….。

好痛、好痛、拜託不要再鑽進來了!但蟲子們仍是不斷地、如潮水般地湧進-。

遠方,老人就這樣靜靜地觀視著身體因痛苦而扭曲的自己,嘴角流洩出一股笑意

『救、救救我……爺爺……』滿懷希望地奮力驅策自己抽痛不已的身體爬向老人----

卻只得到一陣開懷的笑語:

『哈哈哈.....老朽的蟲子滋味如何呀,小女孩?-----看在妳是人家送來的大禮,…..又是第一次的分上,今天就先到這裡好了。』

老人輕輕站起身,周圍環繞的蟲子也隨著退回黑暗中,散發著幽碧的磷光。

好髒、好髒…寬敞華麗的浴室中,縱是一遍遍用力地擦洗著汙穢不堪的身體,卻仍是洗不掉那種噁心的黏膩感----。『嗚、嗚嗚…』終於忍不住,在浴室的一腳弓著身體抽噎了起來。

突然,一個藍髮的少年走過,透過沒關攏的門縫,對自己頭來一個俾倪的眼光,不屑似地快速走過….。

痛苦的試煉持續著,每天每天,在暗無天日的地底,讓群蟲一遍一遍地重複蹂躪著自己的身體-但,奇妙的是,痛楚卻一次次地減輕-也許是習慣了吧!握在染滿了自己鮮血與淚水的濕暖石地上,心也隨著逐漸變得空茫虛無……..。

『臟硯,你竟然.......』大廳傳來一個男子---

自稱是媽媽的友人『間桐雁夜』---跟爺爺大聲咆嘯的聲音。

後來,他跟爺爺間似是達成了某種協議,而爺爺臉上露出的、詭詐的面容,和自己初來的那一天看到的、一模一樣。

『我一定、一定會救你出去,帶妳永遠、永遠離開這個地方』

名為雁夜的男人如是說著,將自己緊緊摟進懷中-那是、從不曾體會過的溫暖…….。

望著男人離去的背影,內心忽然湧出一股強烈的、不詳的預感----這個男人,不會再回來了……。

在爺爺的安排下,我進入了學校。

『也該給你接觸接觸外界了….』他如是說著,露出自己所熟悉的、險詐的表情。

再度恢復與外界聯繫的自己,卻早已忘記了與人群相處的方法-就連想牽動嘴角露出笑容都做不到...。

連微笑的方法都已忘卻,自己所留下,彷彿只是一句空茫的軀體..。

而在自己摸索著、盲目地跌跌撞撞時,卻再見到了自己往昔曾珍惜的人-遠坂凜,不管外貌、課業還是品行都無可挑剔的優等生。

從遠處看著摯愛的姐姐,心中竟是升起了一股強烈的妒意—和憤怒。

為甚麼,她可以是那樣的光耀顯拔?

明明應該要打從心裡為久違的重逢感到喜悅,這個問題卻如蛇般緊緊纏繞著自己..。



放學後,血紅色的落日餘暉灑落在校園的操場上----在那裏,一個少年正反覆跳躍著-一次、兩次、三次…像是知道絕對不可能成功,但他仍是不段一遍遍嘗試著。看得出了神。是那近乎頑固的執著嗎?或許,只是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早已亡失的某種東西….。

然後,在哥哥的介紹下,首次真正近距離見到了他-衛宮士郎。開朗的面容、一頭如初昇旭日班的火橘色頭髮----和略帶羞赧的神情---。嘴角,在不自覺的情況下輕揚了起來,綻出了連自已都感到驚訝得開朗笑容。

到學長家中幫忙,是自己多年以來向爺爺提出的第一個願望---明知接下來可能再被扔回那個陰濕的蟲窟,還是顫抖著,表達自己至今唯一的心願。

但老人卻同意了。

就這樣,每天到學長家幫忙漸漸成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就算當初被他死命推辭了一陣子。

能夠感受到陽光的溫暖。雖然在暗無天日的地底,「修行」仍是持續著,卻不住地感受到一絲絲淡淡的幸福—也許,春天就是這個樣子吧!在早已於漫長嚴冬中冰封、死絕的心裡,靜靜地綻開了一朵渺小的希望之花。

直到那一天---在學長的手上發現三道血紅的刻印,我才知道,自己連如此卑微的幸福都不能擁有….。

『我要成為正義的使者』他如此堅定地說。明明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他卻不惜自己受到傷害也要加以阻止…

.望著那樣的他,那日黃昏的景象不覺再度浮現眼前-。

害怕、畏怯著最在乎的人會看到自己黑暗的過去而奮力逃開。陰鬱的天空不久便落下了蒼涼的悲戚之雨。漫無目的、失去距離感地不斷跑著---那個人卻就在那裏等著自己......『想要守護著櫻』在他懷中顫抖著,卻感受到多年來第一次的放心感。然後,那天晚上,他連同自己骯髒的身體和過去的創痕,接受了自己的一切。

第一次得到的幸福,掙扎著不要放手。

一個個血腥的夢境,自己跟著飢餓難耐的「某物」身後不斷看到人們被殘忍地吞噬殺害。感到無比的恐懼-隱隱約約的,感覺到自己就是引起災禍的元凶..。

雖然知道要是自己死了,就可以終結這一切;雖然知道只有這樣才能讓們不再犧牲-但,.自己什麼都沒做呀?

午夜,微昏的月光映出那個人的身影,手中的利器流瀉出一地銀光。終於,連自己唯一能依靠、唯一能相信的那個人都背叛了自己-將自己從嚴寒的深冬解救出來的人,如今,也將將自己送進永恆的黑暗中-但他卻沒有下手,反而將自己再度深深摟進懷中….。

『你應該知道,只有殺了櫻才能終結這一切』被自己稱為姊姊的人,如此無情地對學長建議著。留在遠坂家,享受與接收了間桐櫻失去的一切,她如今卻對自己絲毫不留一絲憐憫之情-根本不曾理解、也不想理解自己所遭受的痛苦,甚至要對瀕死的自己補上終結的一刀-那麼,殺掉不就好了嗎?既然連存在都受到詛咒著,那還不如自己親手抹煞掉這一切……。

面對這樣的自己,他卻只是平靜地對自己說:「等到這一切都結束後,一起去賞花吧!」

我深深沉浸在虛偽的春天裡,四處綻放著鮮血與屍骸鋪陳的末日之花;我沉醉在力量的泥淖中,以為自己終於能掌握一切-直到她的前來,我知道,這個人將再度將夢想從自己手中奪走。

纏繞著末日之炎、詛咒之影的幽深地底,原以為將替代世界抹消自己存在的那個人,卻將自己從虛妄的春天中解放出來-直到那時,我才知道,是自己親手毀了所追求的幸福……。

匕首刺入,不該前來的那個人將自己從黑影中完全解放,天地崩壞一刻,她代替自己,步向世間的罪惡之源。



-SAKURAS
DREAM-


滿室花香撲鼻而來。『自從那日後,我便不段栽培、養與著這些花朵,像是贖還自己所鑄下的罪行。

至今,已過了無數的春天,但我仍是沒有忘記那天跟他小小的約定-

去賞花的約定,並把那個約定當作是自己存活下去的食糧-

即使他的聲音和容貌都已經模糊了,我還是相信著、等待著他的歸來之日….』

老婦人輕嘆了一聲,望向一旁早已睡著的小小聽眾-姊姊的女兒。

『咳...今天好像特別的.....是因為說太多話了嗎…!』

忽然,一隻熟悉的、厚實的手掌拍在自己肩上,轉頭看到的,正是自己等待已久的那個人..........

『抱歉,讓妳等了那麼久。』他用略帶羞赧的神情這麼說著。

然後,他執起自己已將鮮血滌淨的雙手,一同前往那片開滿櫻花的草原──那天的約定,終於實現。

『哈………咦?對不起我睡著了,老師。老師?老師?…』老婦人臉上帶著安詳的微笑,手輕輕垂了下來……….。

冬去春來,滿室的贖罪之花靜靜綻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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