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煙雨江南 -【永夜君王】《全文完》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charlie831007 發表於 2014-4-11 04:00 PM

卷二 彼岸花開 章五十九 彼岸花開

魏破天心知這個理由根本站不住腳。不管千夜做了什麼,都抵不過他變成血族的事實。帝國遇上黑暗種族,一向是先殺了再說。陣營壓倒一切,這是幾千年血仇衍生出來的自然結果。

帝國國土上,絕不容任何黑暗種族生存。這是帝國開國大帝的遺訓,也是歷代皇帝在即位大典上,都會宣讀的一句誓言。

而且魏破天又想到更嚴重的事,千夜出身紅蠍,權限相當之高。這樣的人若是投身永夜陣營,所造成的危害將會極大。所以不管千夜有沒有真的加入黑暗種族,帝國一旦知道千夜還活著,而且變成血族的消息,必會不惜代價追殺,說不定追殺的人就是出自紅蠍!

魏破天終還是抬頭,堅定地迎上了白龍甲的目光!但他正想說什麼的時候,白龍甲忽然抬手,止住了他接下來的話。

白龍甲伸指一彈,指尖上幾滴鮮血就飛射到夜色中。他滿身殺氣盡去,然後說:「那個林千夜不是已經陣亡了嗎?帝國軍部是不會犯錯的,所以你今晚一定看錯人了。」

魏破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一時驚喜交加,跳了起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嘿嘿傻笑著,連連說:「是我看錯人了,是我看錯人了!」

白龍甲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魏侯一世英雄,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兒子?唉!」

魏破天只是傻笑,他還不死心,四處張望。

白龍甲淡淡一笑,道:「放心吧,他還活著。」

魏破天抓抓腦袋,嗯一聲,稍稍放下一半心,聽白龍甲的意思,千夜至少性命無憂。他突然又想到什麼,臉色沉了下去,「林帥……」這兩個字被他說得頗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白龍甲挑了挑眉,他知道,那年魏破天摘取軍中新人大比桂冠,正式成為遠東魏家博望侯世子後,動用家族權限去查過林千夜的檔案。看魏破天現在的反應,難道是聽到了什麼風聲?魏家這些年雖然呈蟄伏之勢,族中無人再登帥位,可是軍中影響力仍然不可小覷,如此隱秘的事情居然都能發現蛛絲馬跡。

不過白家與林熙棠一脈素來不和,已經連表面的功夫都不屑做。白龍甲原本就不希望中立的魏家傾向對方,現在身為魏家嫡子的魏破天有今天的遭遇和反應,倒省了他將來一番口舌。

當下他只是淡淡地說:「不管你聽到過什麼,在你沒有權限去證實前,都是流言。」

「權限?」魏破天一怔,重複了一遍白龍甲加重語氣的那個詞。

「權限。就像你的傷亡指標能把剛才那幾個少校以下的傢伙殺掉,我則可以把他們的上司連同全營都直接處死。這就是權限。」白龍甲口氣平常,一如素日裡指點魏破天功法。

魏破天愣了一會,才急忙跟上了白龍甲,兩人沿著長街遠去。

薄霧尚未散盡的暮色中,遠遠傳來魏破天的聲音:「白將軍!要我看,整個折翼天使裡就沒有比你更帥的男人了!女人也沒有!」

只聽砰的一聲,白龍甲好像撞上了什麼東西。

他勃然怒道:「魏破天!你這個不學無術的東西,回去給我好好學習怎麼拍馬屁!」

魏破天似乎愕然,傻乎乎地道:「不是說最高明的馬屁就是真心話嗎?我可是真這麼覺得的,您看那個誰誰誰,就長得一副娘們樣!我早就看不慣他了......」

至於那個誰誰誰,在折翼天使中一向是白龍甲的死對頭。

聽著魏破天的話,白龍甲半天無語,最後只說了句:「真他奶奶的!」也不知道他是在罵誰。

倒是魏破天的這記馬屁,卻是在不知不覺間被他輕輕受落了。

臨行近遠征軍軍營時,魏破天收起浮滑,殺氣漫動,說:「將軍,要給這些遠征軍的人渣一個教訓嗎?」

白龍甲遙望著匍匐在暮色中的連綿營房,略帶無所謂地說:「其實也不能怪他們。他們得到的配合行動指令中,並沒指明我們的身份。而且今晚據說將會有一個永夜陣營的大人物進入暗血城。這些遠征軍明顯是被嚇到了。」

「大人物?」

「一位永夜議會的議員。」

魏破天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永夜議會可是黑暗世界的最高議事機構,每位議員都是威能驚天動地的恐怖存在。每位議員的動向,都可以影響一方局勢。這樣的大人物,怎麼會跑到暗血城這麼個窮鄉僻壤來了?

似乎猜到魏破天的疑問,白龍甲隨即道:「他為何而來,就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了。知道得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這樣一來,魏破天倒是有些明白遠征軍為何會如此。如果有永夜議會的議員出現,那遠征軍龜縮不出確實是個辦法。這種黑暗世界中僅次於大君的人物也不會隨意對人族平民出手。

這位議員肯定是有目的而來,辦完了事即會離去。但若是遠征軍招惹了他,他想必也不會介意順手宰掉幾萬人。

可是明白歸明白,魏破天卻依然不能諒解這種貪生怕死的行徑。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平時行事風格異常極端的白龍甲卻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和生氣。

魏破天心中藏不住事,當下就提出了疑問。

白龍甲淡然道:「你我是軍人,遠征軍卻不一樣。對他們中的許多人來說,這只是一份工作而已。為了工作可以少賺些錢,多出點力,但要讓他們為一份工作付出生命,卻是不肯的。」

魏破天很是不能理解,但也不再多問,只在心中默默記下。不過反應一向慢一拍的他,又想起來一件嚴重的事,差點跳了起來:「那位議員豈不是今晚就要來?那麼辦?」

白龍甲似笑非笑地盯了魏破天一眼,說:「你現在才想到這個?放心吧,不管怎麼辦,也輪不到你去和一位永夜議員拚命。」

魏破天有些訕訕地說:「我就是想拚命,也沒用啊!」

白龍甲望向深沉的夜天,說:「放心吧,自然有人去『迎接』那位議員。」

魏破天看到白龍甲神情有異,不禁在心中猜測那人究竟會是誰,才能讓白龍甲流露出如此異常神往的模樣。但是既然夠資格去攔截永夜議員,這位大人物的來歷必定也是驚天動地。

魏破天打破頭也想不到,此刻在暗血城外,無際荒原上,迎接永夜議員的,竟是一位柔弱得似乎經不得夜風吹襲的少女。

她一襲長裙在風中飛舞,長發也隨風飄揚。

在深色的夜裡,她是如此純淨剔透,彷彿連肌膚都在散發著柔柔的光。但她也是如此單薄纖弱,就連最輕微的夜風吹過,也會讓她雙眉微皺。

她身上有種獨特的氣質,只屬於她的氣質。

在這荒寂、冰冷、粗獷的世界裡,少女就如一朵曇花,只在夜中靜靜開放。然而那盛放之姿卻如此驚心動魄,彷彿下一刻就會逝去。

有她在的地方,世界就會變成黑白兩色。一切都是濃重的黑,而她是單薄的白。惟一色彩,來自於她的唇。但那抹淡朱唇色,彷彿是世界點點滴滴憂傷凝結而成,每一點最輕微的翕動就會牽動人心最脆弱的心痛。

這是一個讓人見了就無法忘記的少女,一個曾經出現在千夜曼殊沙華酒吧的少女。

此刻在她對面的虛空中,飄浮著一個黑袍的老人。老人有著刀刻般的臉,眼角和嘴角都深深下垂,一雙淺灰色的眼睛如同兩扇通向地獄的大門,時刻像是會把人的魂魄吸入。

他仔細看著少女,目光所過之處,包裹著少女的水泡一樣的光就會湧動陣陣漣漪。

老人終於動容,用奇異如玉石摩擦般的聲音問:「你是......」

「趙若曦。」少女的聲音也有種夢幻且不真實的感覺。

她的一切存在都恍若泡沫,輕輕觸碰一下就會破碎。

老人眼角垂得更加低了,緩緩地說:「我是歌詩圖。你既然敢在這裡等我,就應該知道我是誰。讓我過去,我確認一個消息後,就會離開。」

「抱歉,您只能到此為止,不可以再往前了。」趙若曦說。

老人身上的黑袍突然獵獵倒捲而起,隨即整個荒野上的風好像驀地有了靈魂,氣流自四面八方彙集過來,呼嘯聲遠遠近近高高低低地響起,在兩人周圍數十公里內,一個無形的巨大風渦正在徐徐形成。

歌詩圖張開雙臂,像是要遙遙擁抱少女,如詠歎般輕語道:「那就來吧,女孩,讓我看看,究竟是什麼能夠讓我止步!」

「如您所願。」

趙若曦手中忽然多了一把槍!

那是一把老式燧發火槍,槍管和握把包金,裹滿繁麗的花紋。少女的手指正輕輕按在如意形的擊錘上,耀眼的膚光並不比秘銀遜色。然而最顯眼的是那朵花瓣絲縷伸展的殷紅之花,正充滿生命氣息地濃豔綻放,根本不像僅僅是一個雕刻。

歌詩圖的瞳孔驟然收縮!身為永夜議會的議員,他當然不會認不出這把槍,十大名槍之一,掌握在帝國手中的曼殊沙華,只盛開於冥河之畔的彼岸花!

「是你!你竟然就是曼殊沙華這一代的主人!帝國竟然又有人能夠使用這把槍了!」

歌詩圖無比震驚,曼殊沙華在名槍中是出了名的桀驁難馴。這把槍雖然在帝國手中掌控千年,但是大半時光都無人能夠使用,長期處於封存狀態。沒有想到,在這個夜晚,它竟然出現在一個如泡沫般純淨而脆弱的少女手中。

此時,趙若曦一雙小小的手合握住槍身,用盡全力,扣下了扳機!

曼殊沙華的槍口噴出一縷幽幽微光,淡得如同風中燭火,若不仔細看,甚至難以發現。

然而歌詩圖周圍的空間突然變了,原本撕裂耳膜的厲嘯風聲不知何時消失,重歸寧靜的夜色濃厚有若實質,甚至蕩漾起了如水波般的漣漪。

歌詩圖心中忽然浮現大恐懼,這已不是夜色,而是冥河之水!果然,在漣漪中,一朵又一朵殷紅如血的彼岸之花靜靜開放,它們無聲搖曳,為徘徊的靈魂指引著回家的方向。

歌詩圖想到閃避,卻發現自己已經完全無法動彈!

而一顆幾近透明的水晶般的子彈正在夜色中滑行,射向這片冥河。

「不!!」在他的驚呼聲中,子彈擊中了冥河,朵朵彼岸之花如舞者般搖曳,凝固的景物上出現道道裂縫,好像被打碎的鏡子!

歌詩圖也是這景物的一部分,同樣隨之破碎!

分裂成數十塊的歌詩圖一陣扭曲模糊,繚繞如一團黑煙,又重新拼回,化成完整人形。但是他臉上一陣蒼白,忽地噴出大口黑血,然後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他身影在虛空中閃動著,每一次明滅間就會浮現一道黑色光圈,倏忽遠去。

趙若曦的臉色則是一如既往的蒼白,現在連淡淡的唇色都幾近透明。她就像存在於一個褪了色的世界裡,那個世界只有黑與白。

她緩緩閉上眼睛,向後倒去,小小的身體若花瓣飄動,在漫天凋零的彼岸花雨中,墜向永夜的大地。

王伯無聲無息地出現,接住了輕若無物的趙若曦,瞬間遠去。

風渦尚未退盡,在荒原上嗚咽徘徊,最後的曼殊沙華自虛無中簌簌而落,如同火照星路,不知歸處。惟有冥河水流依然潺潺,恍若歌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charlie831007 發表於 2014-4-11 08:44 PM

卷三 吾心安在 章一 新的一天

悠長的汽笛聲在暗血城上空迴蕩,宣佈新的一天來臨。雖然黑夜已經過去,但是黎明還在地平線下掙扎。暗季的永夜大陸,沒有晨曦。

灰白的晨光中,千夜全身裹在一件土黃色的冒險者斗篷裡,腳下是離地十多米高的蒸汽管道,居高臨下地遠眺已經完全清醒的暗血城。

這座城市好像一個晚上就癒合了傷口,除高大的城樓下原本川流不息的人群有所疏落外,到處都秩序井然,平靜如初。所有的人都開始了自己相似又不同的一天,該幹什麼就干什麼,歡樂、淫靡和放縱的味道在每個街區裡瀰漫。

昨夜彷彿只是一場過於真實的夢魘。千夜很有些不適應眼前看到的一切。

只有激戰給城市留下的創傷依然存在,廢墟默默記錄了曾經發生的一切。白龍甲和威廉、人面蛛魔交手的戰場最為慘烈,整個街區沒有一棟完好的房子,包括千夜最早藏身的平房,都已經變成了瓦礫。遠遠望去,可以從建築傾倒的方向,看出原力猛烈碰撞、爆炸、激盪的軌跡。

城市另有幾處似乎也爆發過小規模遭遇戰,不過程度只和千夜經歷的相仿,除了街道地面需要修繕外,或許多些路人經過,就能完全磨去流過血的痕跡。

許多人自發地集中在廢墟上,不斷向外清理著屍體。

人們清理屍體一方面是防止瘟疫擴散,黑暗種族有很多種高烈度的瘟疫,都可以借助腐爛屍體傳播。而另一方面,這些人也是為了死者的財物。這是永夜大陸上的一個潛規則,誰清理了無主死者的遺體,屍體上的財物就歸誰。

正是在這種潛規則之下,廢墟清理得格外迅速,人們以一種不用言說的默契分配著收穫,場面並不混亂。甚至有不少一級戰兵也加入到清理的行列,一級戰兵的身體素質比普通人強很大,一根一人合抱的粗大金屬支架,三五個人一口氣就抬走了。

在幾乎被夷為平地的街區外圍還有幾個衣著打扮很正式的人,撐開樣式古怪的平台,不斷在圖紙上寫寫畫畫。這些人都是各大公司或財團在當地的代表,廢墟清理之後,這塊土地還要重建,到時候又是一筆不小的生意。好在那邊是三不管地帶,經過的各類管網不多,基礎設施善後工作比較容易。

這就是永夜大陸,這就是暗血城。它就如一頭無人照顧的醜陋怪獸,被拋棄在惡劣環境下,卻生機勃勃地活著。就算受了傷,也會努力靠自己的生命力去癒合,因為沒有人會給它幫助。

千夜把目光轉向北區,越過一堆由雜色到齊整的各式屋頂後,青灰色的大片建築就是遠征軍軍營。千夜突然無聲地笑笑,精心易過容的面孔上皺紋更深了些,沒想到神經大條如蒸汽管道的魏破天竟然認得出他,只可惜那些欠賬似乎沒有收回的時候了。

看了一會兒,千夜發現,城裡的遠征軍似乎沒有想像中多,巡邏隊也不像是不同番號的。他找了個僻靜角落跳到地面上,腳步悠閒地向附近一個廢墟走去,又不經意地和幾個剛清理完一堆廢墟正在休息的人搭上話,才知道今天一早,先前增兵的那些遠征軍就撤走了,而且走得悄無聲息。

或許和昨晚的大戰有關?難道有了結果?千夜想著,又隨口問了幾句。

結果那位話很多的大叔卻是一臉不在意的說,誰會在乎昨晚的事?死了的就算倒霉。

千夜仔細一想,才體會到這句話中的無奈與豁達。

像昨夜那種層級的戰鬥,已經遠遠超過了普通人能夠影響的範圍,甚至遠遠超過了千夜這個等級的能力範疇。如白龍甲、威廉,甚至更高一級的大人物出現時,普通人惟有安靜等候命運的宣判。

一般情況下,這些大人物沒有心情來處理他們這些螻蟻,但如果不幸被捲入,那就連逃走也沒有可能。所以,對他們來說,活好當下最重要,力所不能及的事情想多了是徒然自尋煩惱。

暗血城也是如此,經歷了一晚磨難後,在黎明時就恢復了活力。或許這就是人族擁有的堅韌,才終於擺脫了家畜的命運。千夜彷彿看到了永夜大陸不為人知的一面。

今天是個意外明媚的天氣,太陽擺脫了上層大陸的糾纏,將陽光灑在暗血城裡。彷彿為了不辜負這一天裡僅有的幾個小時,越來越多的居民湧出家門,開始一天的活動。

千夜走進獵人之家,二爺好像心情正不錯,在庭院裡曬著太陽,邊桌上放著一個紫砂酒罈和幾碟小食。

二爺看見千夜,招手道:「陪我這個老頭子喝兩杯,聽聽我的嘮叨,就當是你對老人家的尊敬吧!」

千夜默默地點了點頭,在另一邊坐下來。

二爺看著千夜給自己倒完酒,突然從懷裡摸出一個銀質扁壺,說:「加點這個,不比你自己釀的差。」

千夜毫無停滯地接過來,傾出一些異香濃烈的液體,然後抿了一大口,屏息片刻才道:「是不錯。」千夜好像沒注意到,二爺從頭到底都在仔細留心他的反應,這時才臉色微鬆。

「昨晚的戰鬥,你也參與了吧?」二爺忽然問。

千夜想了想,突然明白過來,昨晚的鷹擊是發揮了全部威能的一擊,聽在行家耳中自然能夠分辨出它獨有的聲線,而整座暗血城的鷹擊數量只怕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二爺也沒等千夜回答,笑了笑,說:「我從老一那裡聽說,你最近賣了不少好貨,特別是血族戰士的那些獠牙,那可不是一般的吸血鬼。另外,你也買了件了不起的東西。」

「我在對付血族方面有點心得。」

二爺點點頭,嘆了口氣,說:「你還年輕,而我已經老了。我經歷過十幾個城市,看到無數的戰爭和殺戮。對我來說,這個世界已經凝固,不可能再有絲毫的改變。而你不同,對你來說,每一天都是新的,充滿了改變的可能和新的希望,這就是年輕人和老人之間的區別。」

千夜安靜聽著,二爺的聲音中有種歲月的滄桑和沉重,而他卻不是很能領會其中的含義。

「你知道自黎明戰爭以來,每場戰爭中,一個共同的主題是什麼嗎?」

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千夜感覺有點意外。對他來說清晰得用不著如此鄭重其事拿出來討論,戰爭的主題就是殺戮,以最快,最直接,最有效率的方式幹掉敵人,這就是戰爭。

「是犧牲。」二爺給出的是千夜從來沒有想過的答案。

「犧牲?」千夜有些不明白,每場戰爭都會有犧牲,天經地義得就像歲月枯榮。

「犧牲不僅僅是陣亡,還包括改變。一些人犧牲了時間,一些人犧牲了生活,另外一些人則犧牲了命運。他們的一生都因為戰爭而改變。就像這座城市,看上去很是歡樂繁榮,可是若你一直坐在這裡,當時間一天天過去後,就會發現老面孔會少很多,又會增加許多新面孔。」

千夜忽然想到了昔日的那些戰友。

每個戰友的死,都會在千夜心上增加一份責任,現在他早已體會到看見黑暗種族就要殺個你死我活的那種心境。光是為昔日同袍復仇,千夜就不知道要殺掉多少黑暗種族的戰士。而如果他還在紅蠍,那麼總有一天,他也會變成其它戰友的責任和負擔。

二爺這時說:「其實,不只是人類在犧牲。黑暗種族也一樣在犧牲。」

這可是千夜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論調。他從懂事時起,就得到的教育就是黑暗種族生而冷酷殘忍,視人類為食物。每個黑暗種族都是骯髒、腐臭和血腥的代名詞。總而言之,不會有任何好的形容詞能和黑暗種族聯繫在一起。

黑暗種族,也能夠使用犧牲這樣一個高貴的字眼?

不過二爺卻並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他喝光了杯中的酒,說:「這個世界並不是只有永夜和黎明。它還有遼闊的中間地帶,那裡也不僅僅是灰色,還有許多其它色彩。多試著去看看其它的顏色,說不定還能夠見到七色虹光。別動不動就扣下扳機,那可不是個好習慣,這會讓你錯過許多東西。」

這時有獵人來交任務,二爺起身進屋,可是他最後留下的那段話卻讓千夜回味了許久。不過千夜仍然不是十分理解,在他看來,世界即是複雜的,也是簡單的。碰到黑暗種族就要殺,這就是最簡單的那種真理。

二爺走的時候,還留下了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天蛇放出風來,想要和千夜和解。這事本身並非太出人意料,鷹擊在千米上轟出的那一槍想必讓他印象深刻,只不過千夜原本的計劃裡並沒有和解這兩個字。既然對方把主動權送了過來,那他就可以花點時間來考慮。

這時天色已經漸漸昏暗,永夜大陸的暗季,白晝總是如此短暫。千夜離開獵人之家後,有些漫無目的地走著,忽然間一抬頭,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余英男的門口。

千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紫砂壇裡是谷酒,二爺家釀的比市面上的甘醇許多,再加上銀壺裡的添加品,入喉如一團火,不灼人,但後勁異常強勁。此時他有點眩暈,某些思維變得遲緩,有些本能卻反應得更加直接迅速。

千夜徑直推開了面前緊閉的棕色大門,他印象中余英男的屋子是從來不上鎖的。

酒精讓他變得有些魯莽而且大膽,當然更主要的是,千夜並沒有在這裡感覺到過危險。

但今晚顯然不是這樣。

一隻光著的腳忽然從黑暗中飛出,向千夜的頭臉掃了過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harlie831007 發表於 2014-4-12 03:52 PM

卷三 吾心安在 章二 迷糊的禮物

   這隻赤裸右足的形狀很漂亮,可若是把視線上移,看到修長小腿蓄勢待發的強韌線條,就知道這一腳絕對不好挨!

   千夜本能抬手,一把扣住了面前的腳腕。只聽砰的一聲悶響,千夜全身都震動了一下,居然被這一腳踢來的力量撞得離開地面。

    “比血族戰士的力量還差點......”千夜一瞬間閃過這個想法。

    這一踢的力量比他預想的要弱,雖然出其不意,但好像很容易對付的樣子。

    千夜全身原力一震,身軀驟然下壓如墜千鈞,雙腳立刻沉穩落地。有了支點,他左手發力往懷中一拽,瞬間迸發的巨大力量將那人強行扯了過來。對方雖然也在反抗掙扎,但顯然力量將會被完全壓制。

    千夜忽然咦了一聲,多年的戰鬥直覺讓他感覺到有把原力槍瞄準了自己,隨之而來的是細微的實體彈上膛聲。

    他扣緊腳踝的手一抖一拉,頓時徹底破壞掉對手平衡。然後千夜合身撲上,以泰山壓頂之勢將對手按在身下。於是那把原力手槍脫手飛出,風聲擦過千夜的耳邊,沿著地板滑出很遠,一直到撞上房間另一端的牆壁。

    這下撲擊的速度和時機讓千夜自己都十分滿意。他抓住了原力槍從充能到射擊的那一瞬間遲滯,簡簡單單的一拉一撲就放倒了對手,進入貼身肉搏的階段。

    千夜伸手一撈,準確地攥住對方雙腕,牢牢握在左手中,然後就是短暫的角力,直到壓服在那人頭頂上方,這才鬆一口氣,撐起上身。

    窗外忽然一道火光閃過,將房間照亮了一瞬。

    一時之間,上面下面的人都呆住了。

    被千夜壓制住的是余英男,問題是她似乎剛剛從浴室裡出來,身上原本僅僅裹了一條浴巾。至於現在,一場激烈肉搏,那條浴巾早就飛到房間另一個角落去了。

    千夜向下一望,余英男從頭至腳,都是一覽無餘。

    經年累月的不懈鍛鍊,讓她的身體如母豹般緊致結實,充滿了爆發的力量感,豐盈卻不至過於粗壯。另外,她的胸部確實足以自傲。房間裡還有一絲奇特的味道,剛才還不明顯,現在卻散發出軟糯的微香,與穀酒青草般的氣息完全不同,那是米酒的香氣。顯然這位女獵人之前在自得其樂。

    千夜陡然一驚,額頭立刻冒汗,那種朦朦朧朧的醉酒感覺剎那間消失,清醒過來。

    而余英男愣了一愣之後,繃緊的身體卻放鬆下來,叫道:“千夜?”

    “是我!”千夜立刻下意識地鬆開左手,讓余英男雙手恢復自由,卻隨即呆在那裡,似乎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余英男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拍拍千夜的臉,說:“給我下去!還想看到什麼時候!”

    千夜騰地彈起,瞬間移到沙發上,規規矩矩地坐好。

    余英男卻是大方得多,她若無其事地一挺柔韌的腰站起身來,然後彎腰去撿被擠到地上去的衣服,當著千夜的面穿上內褲,套上長褲,拉上緊身胸衣,最後披上戰術夾克。

    然後余英男拉過一張椅子,坐到表情仍然顯得有點呆呆的千夜面前,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臉,“說吧!怎麼回事?”

    “這個......嗯,是這樣的......”

    一分鐘後,余英男面色古怪地看著千夜,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你說你剛才喝多了?”

    “是的。”千夜老老實實地回答。

    “就一罈子穀酒?”

    “兩杯。其餘全是二爺喝的。”千夜非常老實。

    “那東西不淡得跟水似的?”

    “其實還是有點勁兒的。”千夜想了想,認真地說。

    “然後你就喝多了?”

    “是的。”

    看著千夜那一板一眼回答問題的臉,余英男實在哭笑不得。

    她站了起來,點燃一支菸,深深吸了一口,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混亂的心情。上次兩人拼酒,喝下十幾瓶烈酒都沒醉倒的千夜,才兩杯米酒就醉了?這是酒後亂性,還是借酒壯膽?

    面對千夜拙劣到讓人不忍戳穿的藉口,她唯有惡狠狠地吐出一個髒字:“幹!”

    千夜站了起來,說:“那麼......我走了?”

    余英男叫住他:“等一下!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喝多了,迷迷糊糊的就過來了。”

    余英男的動作好像僵了一下,然後一口煙吸得過猛,劇烈咳嗽起來。連咳了好幾下,她才向千夜用力揮手:“行了!沒事就回去吧!”

    “好!”千夜很溫馴。

    “等一下!”余英男又叫住了他。

    千夜回頭,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在幽暗的房間裡,彷彿流光溢彩。余英男張了張嘴,卻一下子忘記叫住他是為了什麼。也許本來就沒有什麼事。

    這次輪到余英男抓了抓頭,她忽然衝進儲物間,只聽裡面乒乒乓乓一陣亂響,好像還有嘩啦貨架倒塌的聲音。然後余英男就又衝了出來,手裡多了一個大口袋,裡面裝得滿滿的,全是各種戰地口糧,長效罐頭之類的。

    余英男硬把口袋塞到千夜手裡,說:“拿回去,慢慢吃!”

    千夜抱著那個足有幾十公斤的大口袋就出了門,心中一片空白。

    身後傳來余英男的叫聲:“等有新任務了,我會來找你的!”

    千夜點了點頭,一路遠去。

    余英男砰地摔上房門,然後靠在門背上,開始劇烈喘息,就像剛剛打了一場大仗一樣。等稍稍平靜下來,余英男苦惱地開始自語:“我今天怎麼話這麼多?”

    “下次少說幾句?”

    “會不會變得很奇怪?”

    “還是和以前一樣吧......”

    “以前是什麼樣子的?糟糕,難道酒喝太多了。”

    就這樣,房間裡迴蕩著她的自語,在一個循環之後,又回到了最初的話題,重新開始。

    千夜回到小旅館的房間裡,他剛剛換了新的住所。等關上房門,隔離了走廊中的喧囂後,他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感覺有些虛脫。

    他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被大人當場抓了個正著。余英男雖然只和他出過一次任務,但是那種凌厲霸道的指揮風格卻和千夜過去的直系長官十分相似,不知不覺激發了他多年養成的服從命令的習慣。

    唯一的區別就是她的指揮水平實在是不怎麼樣,大抵停留在“給我衝”和“一起上”的標準上,比自認最不善於臨場指揮的南霸天都差了十萬八千里。

    千夜打開口袋,看著裡面堆積如小山一樣的罐頭,又是一陣苦笑。看樣子余英男把她的存糧至少塞了一半進來。

    千夜還是不能理解她為什麼會塞給自己一堆罐頭而不是其它的什麼,比如說空白的原力彈,一把不錯的軍刀,等等,都會是很好的禮物。為什麼偏偏是一堆罐頭?

    或許是巧合,千夜恰好非常需要大量的食物。他現在力量一天比一天強大,食量也一天比一天增長。那晚過後,千夜發覺吸血,特別是吸取強大血族的血液,會給自己補充能量,並且會促進血氣的生長壯大。如果不吸血,那麼他就要大量進食,才能夠滿足自己身體的需要。

    可是吃再多的東西,也無法促進血氣壯大。到目前為止唯一的途徑似乎就是體內自發形成的,以原力潮汐來餵養血氣的辦法。

    千夜拔出軍刀,將罐頭一個個撬開,吃掉。隨著大量食物下肚,他身上和血族激戰所留下的傷也繼續開始加快著癒合的進度。

    而這個時候,在房間裡兜兜轉轉了很久的余英男突然衝進儲物室,一把拉開房門,看著裡面空了一半還傾倒了一個的貨架,頓時呆住了。

    “天哪!我居然給了他一堆罐頭!這算什麼......”余英男一聲呻吟,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接下來千夜就不曾再出門探聽消息,既然折翼天使和遠征軍那邊毫無動靜,可能意味著魏破天最終沒有確認他的身份,也或許因為其他什麼理由不再追查。這對現在的千夜來說是最希望看到的結果。

    哪怕齊岳的事件已經被追蹤到了這裡,但是若非萬不得已,千夜還不想離開暗血城,他覺得這個城市很適合定居,能找到所需要的大部分交易物資,從不關閉的城門,以及掩蓋他黑血氣息的人群。另外,獵人之家裡專供高星級獵人的那些上等貨,也有足夠多的吸引力。

    千夜這次在旅館裡連續待了一天一夜沒有出門,靜待身上傷勢痊癒。此刻他血族體質的進階已經完成,身體內部的細微改造也告一段落。千夜做了點簡單的力量練習加以評估,估計就是和余仁彥這樣的六級戰兵正面對抗,在力量上大約也只是處於下風而已,再不是那晚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的情況。

    是時候解決天蛇了。

    千夜對這位天蛇幫的幫主沒有絲毫信任感。余英男曾說天蛇過去辦事還是很講規矩,但事實上一把流金玫瑰的價值就能讓他放棄原則,這樣的人,只會被利益所動,受權勢驅使。

    況且天蛇要求和解,卻沒有提出條件,千夜本能地感到對方不具絲毫誠意。因為至少有一個條件是他能夠馬上拿出來的,那就是免去余英男的債務。

    不過就算天蛇真有誠意和解,千夜也不會接受。

    千夜整理好裝備,將鷹擊拆成三段裝入背包,然後把自己灌注的一顆原力彈卡進屠夫的彈倉。二爺的話提醒了他,鷹擊並不適合城市。但他也不放心把鷹擊留在房間裡。這種小旅館的安全性,和四面漏風的廢物差不了太多。

    時間差不多了,千夜準備在晚上去天蛇幫的總部看看。他覺得,和天蛇談判的最好方式,還是用屠夫指著他的頭的時候。

    暗血城的夜晚又變得熱鬧起來。街道昏黃的路燈下,時時可以看到倚著燈柱招攬生意的女人。她們濃妝艷抹,在昏暗光線下居然能夠顯露出一些魅力。當然,如果到了白天,並且下了妝,那她們立刻就會變成另一種生物。

    千夜走在街道上,就像一個普通的底層人物。道路兩旁的女人們不時向他拋來媚眼,發出熱情洋溢的召喚。時時會有男人看到中意的女人,於是交頸擁抱著去尋找那種非常便宜的小旅館,一夜恩愛。

    千夜忽然發現,暗血城比燈塔小鎮更加氣派的直接體現,就是這裡的慾望男女會去開個房間,而且燈塔小鎮則多半選擇在草叢裡解決。

    這真是個奇妙的想法,千夜自己都不知道它是怎麼冒出來的。

    然後千夜離開了這條熱鬧的慾望之路,轉入旁邊一條黑暗、骯髒且幽靜的小巷裡,他更適應這種環境。

    不過,除了千夜之外,顯然也有人很適應這個環境。

    在十多步開外巷道拐角處,一堵牆壁上突然啪嗒掉下團陰影,再仔細看去,有一個長手長腳的人慢慢走出來,攔住了千夜的前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harlie831007 發表於 2014-4-12 08:48 PM

卷三 吾心安在 章三 短兵相接

余仁彥緩緩地說:「看來,你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說過,下次再遇到,我會殺了你。」

千夜皺眉,緩緩把背包摘下,隨手扔到旁邊,又把突擊手步槍放在腳邊,然後才站定,對余仁彥說:「我也沒想到你這麼沒有耐心。」

「路過而已。但既然讓我碰到了,也就沒辦法裝看不見。所以一切都是天命吧。要不要給你幾分鐘寫下遺囑?」

「遺囑這個詞,從來不曾在我的詞典裡存在過,或許你會用得上它。」千夜從後腰的封套裡抽出軍刀。刀鋒上還閃爍著銀光,前幾晚和血族戰鬥時浸上的銀液還沒有用光。

余仁彥向刀鋒看了一眼,露出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說:「你用這把刀,不怕割傷了自己?」

「謝謝提醒。」千夜摸出一副黑色的戰術手套,戴上,然後再握好軍刀。

「如果你願意跟我回去......」

千夜立刻打斷了他的話:「絕無可能!」

「我也不這麼建議。那麼,就開打吧!」余仁彥雙臂一抖,兩把無柄的窄式短刀從衣袖中滑到手上。

千夜深吸一口氣,身體後撤半步,左腳落地時,地面發出砰的一聲悶響,似乎整個小巷都搖晃了一下。千夜腳下的地面則龜裂處處,不斷向遠方延伸。

余仁彥眼中閃過驚訝,對千夜的原力強度有了一個新的認識。他身形急閃,斜撲而上,搶制先機。雙手重重揮落,指掌間寒光一閃,直插向千夜頸側。

千夜一步踏落後,站在原地未動,此時左手臂抬起硬擋,右手軍刀則迅逾電閃般反刺余仁彥胸口!

這是兩敗俱傷的打法,余仁彥高挑的身軀突然渾如無骨般轉折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一個後撤步就退出數米,讓過了千夜的反擊。而千夜也不追擊,只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等待。

余仁彥稍停一剎,又閃電般撲上,後退,再撲擊。

兩人忽合忽分,余仁彥動作極是迅捷詭異,長手長腳讓他像個巨大蜘蛛,攻擊天然就有距離上的優勢。

而千夜雙腿前後微分,穩穩站在原地,一副以逸待勞的模樣,並不主動出擊,但只要余仁彥撲上,立刻就是兩敗俱傷的反擊。

兩人偶爾也會有硬碰硬的較量,這時多半結果是平分秋色,這讓余仁彥更加吃驚。

余仁彥忽然圍著千夜如風般飛旋,雙刀在指掌上舞動起來。只見夜色裡點點利刃的森冷反光拉出一片虛影,如漫天蝴蝶撲落,轉眼間就在千夜身上添了數十道大小傷口!他越戰越是興奮,口中不由自主地發出尖銳的嘯叫!

千夜則是沉默著,臉上毫無表情,似乎那些傷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始終保持著反擊的節奏,每一次出手即快且準又狠,毫無花哨。這就是格鬥訓練的精粹,格鬥講究的就是比你快,比你准,比你狠。做到了這三點,想不贏也難。

黃泉畢業生只要還沒倒下,那他們就有可能一擊斃殺對手。

余仁彥前後連續斬中了千夜數十刀,而千夜只還出兩刀,其中一刀洞穿了余仁彥的腹部,另一刀則差點把余仁彥的左手砍下來。

小巷中的格鬥驚動了不少人,幾名傭兵湊到巷口向裡面望來,看到激戰中的余仁彥和千夜,還哄笑著指指點點,顯然喝得都有些多了。

余仁彥瞳孔又變成危險的豎瞳,忽然捨棄了千夜,如風般衝入那些傭兵中間,雙刀劃起旋風,只見一個光弧在空中擴展又收攏,將所有傭兵都捲了進來!

旋風中驟然向外拋灑大量鮮血、碎肉和斷肢,就在一個呼吸之間,余仁彥竟然就將這幾個傭兵分屍!

長街上一片驚呼,人們迅速退避。那群傭兵中可是有兩個二級的戰兵,卻眨眼之間都被切碎!要是余仁彥再看哪個不順眼,誰能稍加攔阻?

余仁彥切碎數人,心情似乎好了些,甩了甩刀上的血肉,轉身又向千夜走去。千夜左手一動,已經拔出了屠夫。

「這種戰鬥,槍有用嗎?」余仁彥冷笑。

但是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千夜並沒有在這個距離上開槍,兩人再次纏鬥到一起。然而戰到酣處,千夜手腕一動,屠夫轟鳴著吐出一團黃光,直接命中余仁彥大腿,余仁彥速度立刻下降三成。

余仁彥也是近戰格鬥用槍的好手,可是這一場下來他卻發現,在這方面自己竟然遠不及千夜。一把原力槍在千夜手裡玩得出神入化,可砸可刺,每每將要轟擊,卻忽又收了原力。

千夜就像一根韌性極強的彈簧,壓得越狠,反彈就越強勁。而且雙方在戰技上的差距,終於一點一點體現出來。

千夜從始至終都冷靜而穩定,不管身上有多少傷,水準始終如一。余仁彥受傷後卻開始有些動作走形,特別是最重的腿和手,影響明顯。

「你都不會痛的嗎?」余仁彥忍不住吼道。

「我只當這身體不是自己的。」千夜淡淡回應,突然反手一刀,堪堪貼著余仁彥的鼻尖切落,要不是他已在變換身法,差點中招。

「變態!瘋子!」余仁彥很清楚千夜身上那些傷有多痛,所以忍不住罵道。

「多謝誇獎。」千夜真誠回應,然後突然一個身體橫展下腰,撿起突擊手,當作鐵棍掄出,又差點砸中余仁彥的後腦。

余仁彥和千夜又交換了兩處傷口,驟然退後,拉開了雙方之間的距離。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腹部,那裡有兩處開膛的刀傷,其中一處深入腑內切斷了腸子。余仁彥深深吸了口氣,腹部肌肉收攏,將傷口暫時封閉。

他向千夜深深看了一眼,說:「下一次,你就不會有這樣的好運了。」

「還有下一次?」千夜皺眉說。

「當然!這是命令,而我是軍人。」余仁彥說完,轉身就走。

千夜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目送著他離開。

當走出小巷的時候,余仁彥雙手一收,短刀縮回臂套裡,手中則突然多了兩把新的軍刺式樣短刃,宛若有靈性般在十指間跳躍著。

短刃躍動時閃動著深沉銀光,竟然是秘銀武器!如果在和千夜格鬥時他用的是這兩把武器,已是血族體質的千夜絕對支撐不了這麼久。

同樣,假如千夜在洞穿余仁彥腹部時刀鋒一震一扭,就會攪碎余仁彥一半腸子。而現在這種快進快出的創口,對已是六級的余仁彥來說還算不上重傷。

兩個人似乎有著某種默契,雖然生死相博,卻仍有所保留。但是下一次見面會怎樣,誰都說不清楚。因為相比較下,千夜的長處是超遠程狙擊,余仁彥卻是匿蹤伏殺,他們本就不該正面近戰格鬥。

然而正如余仁彥所說的,這是命令,而他是軍人。千夜也曾經是軍人,所以理解這句話背後的份量。

千夜靜靜站了一刻,收攏全身傷口,然後撿起背包和突擊手,緩步向小巷外走去。

剛剛走出巷口,一個傭兵忽然伸手攔住千夜,喝道:「站住!」

千夜轉頭望去,看到數名傭兵正聚集在巷口,遠處還有十來個服飾裝備差不多的傭兵正在快步趕來。攔住自己的,則是一個三級戰士。

「有事?」千夜冷冷回道。

「說!剛才殺了我們幾個人的傢伙是不是和你有關?」傭兵喝道。看到已方人越來越多,他的膽氣也壯了。何況千夜看上去也只點燃了三個節點,和他同級。

千夜不禁有些奇怪,看到余仁彥剛才那種出手,這群傭兵難道還真敢去找他麻煩?六級的余仁彥在遠征軍中怎麼都應該已經混到中校了,光是這個身份亮出來,就能夠將這些傭兵壓死。

但是看到傭兵的目光,千夜忽然就明白了。對方盯著千夜的突擊手和屠夫,眼中全是灼熱的貪婪。

千夜忽然拔出屠夫,倒轉槍柄遞過去,說:「這把槍那個人好像用過。」

那傭兵倒是沒有想到千夜居然如此識趣,立刻伸手去接,一邊說:「那我就先拿回去檢查一下!我們暴走白熊傭兵團......」

傭兵一句話沒有說完,也沒能觸摸到屠夫。

千夜手腕一抖,屠夫包了鋼的槍柄就狠狠砸在那傭兵臉上!

清脆的骨裂聲中,傭兵半個面部碎裂凹進,一聲不吭,直接仰天倒下。

屠夫在千夜手中飛旋,然後槍口指向一眾傭兵。

千夜寒聲道:「還有誰想站出來?」

傭兵們被明顯已經上了膛的屠夫指著,都是面如土色。就在數米距離,屠夫的威力足以把他們的護甲連同身體一起轟成碎片。何況身為三級戰兵的中隊長居然被一擊砸倒,現在生死不知。他們這些一二級戰士又能幹什麼?

可是數量上的絕對優勢讓傭兵們又不甘心,於是緩緩合圍,堵住了千夜的去路。屠夫雖然威力夠大,但是卻不能連射。只要打出頭一槍,那它就算廢了,作用和一把鈍器沒啥區別。

三級的屠夫手槍,二級的突擊手步槍,另外千夜的背包裡也是鼓鼓囊囊的,這些眼見的好處已經佔據了傭兵們全部的思考空間。他們在城裡時是傭兵,出了城後,看情況也可以變成強盜土匪的。但是假如有三級原力槍可以入帳,那就是在城裡,也不妨當把強盜。

然而這些傭兵卻不知道,此刻千夜的心正跳得飛快,已經超過了一分鐘三百下!瘋狂的搏動讓千夜感覺到口乾舌燥,心情極為煩躁不安,好像身體內部有什麼凶獸正在拚命嘶吼著,想要突破封印,重歸世間!

不遠處就是余仁彥切碎那幾個傭兵後留下的血窪和屍塊。濃郁的血氣繚繞在千夜的鼻尖,如同美女正在撩撥飢渴已久的色狼。千夜的呼吸稍稍濃重了些,手指也有點不明顯的顫動,這只是微小的變化,但也只有黃泉中和千夜同班很久的同學才會知道,臨戰之前,讓他有這樣一點點的失態是有多不容易。

千夜望著這些傭兵,就像看到了一群圍上來的羔羊。他很飢渴,不光是喉嚨,身體裡每個地方都有燒灼般的痛。千夜很想把這些人都按住,吸光那些新鮮沸騰的血液,讓他們知道什麼叫痛苦和絕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harlie831007 發表於 2014-4-13 12:09 PM

卷三 吾心安在 章四 不平靜的開始

傭兵們並沒有感覺到死亡陰影的異樣,千夜持槍的手微微顫抖,在他們眼中變成了畏懼的表現。許多傭兵都開始拔刀,也有的掏出原力槍。

包圍圈在緩緩收攏,一群羔羊正想圍殺獅子。

千夜忽然抬手,屠夫指向了其中等級最高傭兵的腦袋!下一瞬間,屠夫發出轟鳴咆哮,那個傭兵的頭立刻化作血霧!無頭軀幹的手臂還沒來得及完全抬到胸口,剛剛開始凝聚起來的原力更是立刻潰散了。

幾點鮮血濺到千夜臉上,好死不死的還有一滴飛進了他嘴裡。那種久旱逢甘霖的味道,差點讓千夜呻吟出來。

屠夫的發威並沒有嚇住這些傭兵,反而讓他們覺得看到了機會!他們如野獸般號叫著,撲向千夜,同時有三四把短刀向著千夜的要害刺下!

千夜的身體扭了一個極小的角度,就讓過了最致命的幾把刀,只有一把斜斜劃過了腰肋。揮刀的傭兵只覺得刀鋒像是劃在厚重獸皮上,完全切不進去,隨即歪向一邊,只留下一道淺淺的口子。

而千夜手中的短刀節奏分明地揮動,不快不慢,撲撲撲三聲響過,就刺穿了三個傭兵的身體。

千夜現在已經是本能地在攻擊了,三刀下去全是要害之處,三個傭兵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千夜不退反進,反而衝進傭兵群中,和一個個傭兵貼靠在一起,須臾又分開。短刀揮起刺落,每一個起落,就是一個傭兵倒下。

轉眼之間,近二十名傭兵就躺倒一大半。剩餘的傭兵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一片驚呼聲中,掉頭就跑。

千夜沒有追擊,而是以極大毅力不去看地上的血肉,轉身就走。

他沉默地回到棲身的小旅館,逕自走向自己的房間。千夜現在走路有些搖晃,一路上撞到了好幾個人。這些人聞到千夜身上濃得嚇人的血腥氣,根本不敢多說什麼,趕緊給他讓開了道路。

終於那扇低矮簡陋的小門出現在面前,千夜一推而入差點把整扇門扯下來,他跨入房間砰地一聲摔上門,立刻撲到余英男送來的口袋上。

千夜撬開一個個食物罐頭,不管那裡面是主食還是配餐,一股腦兒地拚命塞進嘴裡。直到所有的罐頭都變成空盒,千夜才勉強壓抑住了強烈的飢渴,踉踉蹌蹌地倒在床上。他只感覺疲累不堪,立刻沉沉睡去。

當千夜沉睡的時候,余英男正在自己的房間裡呆坐著,她已經一天沒怎麼吃東西了。她不餓,好像也不渴,思維則處於遲滯狀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就在這時,余英男忽然聽到房門外有響動,一下子就從沙發裡跳了起來。

千夜回來了?她不由自主地想。不過這個時候的余英男思緒上明顯短路,壓根沒去想為什麼千夜要回到她這裡來。

房門打開了,進來的卻不是千夜,而是天蛇。

余英男立刻從臆想中驚醒過來,反手去拔後腰上的槍。可是她的手只伸到一半,就停下不動,因為天蛇的槍已經頂住了她的額頭。

「英男小姐,我很不願意我們之間是這種見面的方式。不過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天蛇一步一步逼上前,余英男則被槍口頂著,不斷後退。直到她的後背重重撞在牆上,這才停了下來。

手槍沿著余英男的太陽穴慢慢下移,經過面頰,最後頂在她的下巴上,巨大的力量傳來,強迫她將臉仰起來。

「你想幹什麼?」余英男冷冷地問,並沒有多少畏懼。

天蛇低頭看她,伸出大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臉蛋,然後忽然一把按捏住她的胸脯,說:「我想要看看你的魅力究竟有多大!」

余英男根本就沒有任何羞憤的表示,而是繼續冰冷地說:「就用這種方式?」

天蛇大手用力向下一撕,已經把她的緊身胸衣完全拉了下來,隨手拋在地上。她飽滿挺翹的胸部立刻完全裸露在外。

余英男忽然抬腿,狠狠一記膝撞奔著天蛇的下身而去!而天蛇似乎早有預防,雙腿一合,已經把她的大腿牢牢夾在雙腿之間,隨即一拳擊在余英男的腹部!

她一時間所有內臟的位置都在挪動,全身最後一點原力被擊潰,甚至完全喘不上氣來。

天蛇一把抓住余英男的頭髮,將她硬生生提了起來,說:「英男小姐,你最好配合一點。這樣也可以少吃些苦頭。我對你雖然有些性趣,不過不是現在。等我把千夜那個小混蛋揉碎之後,才說不定會想上你!所以最好別逼我現在就下手。」

余英男馬上就明白了天蛇的意圖:「你要殺千夜?」

「殺?當然不!殺太便宜他了,我要先好好地玩弄他一段時間,再說怎麼殺的事。」

天蛇大手一揮,重斬在余英男後頸上,將她打昏過去。隨即天蛇用披風將她整個包裹起來,扛到肩上。在離開之前,天蛇將一個天蛇幫的徽章拋在了被撕碎的緊身胸衣上。

余仁彥給千夜留下的傷不是特別重,但是數量太多,很難馬上癒合。千夜休息了一天一夜,這才恢復些許元氣。他照例把自己外貌改換個樣子,離開小旅館,找了家酒吧坐著,順便探聽些消息。

千夜立刻就聽到了一個最新的消息,天蛇正在放風聲找他。而且據說,有一個很重要的人落到了天蛇手裡。

千夜離開了酒吧,立刻就向余英男的住處奔去,整個暗血城裡,也就是這個女獵人和千夜有比較密切的關係了,他不覺得天蛇有能力去動一爺和二爺。

余英男住的地方從來都不鎖門。當千夜推門而入的時候,意外地發現客廳裡還坐了個人,二爺。

「英男現在在天蛇手裡。」二爺說著,又指了指桌上。

桌子上放著一件撕碎的緊身胸衣,還有一枚天蛇幫的徽章。千夜認出這是余英男常穿的緊身胸衣,不過還是走過去拿起,聞了一聞。衣料上確實是余英男的味道,時間並不算很久。

這件胸衣,還有這個徽章,就是天蛇給千夜留下的信號。

千夜把胸衣放下,臉上已經罩了一層寒霜,對二爺說:「你不是說天蛇已經有意要與我和解嗎?」

二爺的臉色也很難看:「看來那不是他本來的意思。」

千夜冷靜下來,問:「你有什麼建議?」

二爺沉吟了一下,說:「這種事情,或許你才是專家?」

千夜冷冷地說:「我確實有自己的處理方式。但是不知道是否恰當。」

「以英男的性子,無論你怎麼做,只要能殺了天蛇,那她就會很高興。」

千夜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不過我需要點東西。」

「只要是庫房裡有的,你就儘管拿。」

片刻之後,千夜從獵人之家的後門走出,很快就消失在暗血城的夜色中。二爺也出了門,一會功夫就坐到了遠征軍營地附近的一個酒館裡。

吧檯邊有一個滿臉胡茬貌似潦倒的男人孤零零地坐著,正在悶頭喝著酒,而二爺就坐到了他的身邊。

「二爺,很難得會看到你來這邊。」

二爺也要了杯酒,慢慢地喝了一小口,說:「你楚雄都能夠跑到這來,我為什麼不能來?」

楚雄自嘲地一笑,說:「我來了又能有什麼用?那位大人物要來的時候,還不是躲在軍營裡不敢露頭!有時候想想真他娘的憋氣!」

「你出來了也是送死吧!」

楚雄猛然把整杯的酒都灌了下去,說:「但總比打都不敢打要強得多!」

「我聽說,上面來了人,把那位大人物擋回去了?」

楚雄搖頭說:「這個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折翼天使來了名少將,一個很厲害的傢伙,不是我們遠征軍的那些水貨。但是一個少將肯定攔不住那個人的。」

二爺嘆了口氣,以老人獨有的滄桑口氣說:「唉,看來這塊地方的平靜也要過去了。」

「為什麼?那個人不是走了嗎?」話一出口,楚雄立刻就明白了。那位永夜議會的大人物雖然走了,但是卻把暗血城擱到了風口浪尖上。以後會不斷有人到暗血城來,試圖尋找那位大人物出現在這裡的秘密。

兩個人喝了一會悶酒,楚雄才說:「你突然跑到這個地方來喝酒,肯定是有事。說吧,這次想讓我辦什麼事?」

「這兩天城裡的局面會有些不太安靜,我希望你能夠對一些噪音視而不見,如果可以把它們蓋住就更好。」二爺不急不忙地說出了來意。

楚雄微微皺眉:「關於哪方面的。」

「和天蛇幫有關。」

楚雄的雙眉鎖得更緊了:「這可有些麻煩,天蛇在遠征軍裡巴結上的不止一條線,雖然不是每個人都會出來為他說話。我在這裡即使不會呆很久,也不想憑空得罪一群無賴。」

「上次的人情,就算你還掉了。」

楚雄似乎略微吃了一驚:「你就這樣用掉了?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明白了。在暗血城裡,應該不會有什麼人真願意和我翻臉。不過他們是不是會暗地裡動什麼手腳,那我就不知道了。」

「只要遠征軍不出動,那就可以了。」

「我知道這個問題似乎不應該問。但是,究竟是誰能夠讓你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難道是那個新近崛起的小獵人?你打算把他培養成接班人?」

二爺喝了口酒,有些悠然地說:「當然不是!是為了英男,你見過的。我一直把她當女兒看待,但是這一次,天蛇過界了。」

楚雄又要了滿杯的烈酒,一飲而盡,然後站了起來,說:「你那個人情還有些剩下,我就麻煩一點,幫你把天蛇幫的後患清理乾淨。如果天蛇今晚沒死,那我就親手宰掉他。不過,琪琪那件任務,你要盡快幫我,我快頂不住了,不管是誰,先找個長得不錯的送過去再說。就這麼說定了,另外,這頓酒算在你帳上。」

說罷,這個顯得有些寒酸落魄的男人就大步離開了破爛的小酒館。吧檯後同樣上了年紀的酒保同情地看了二爺一眼,聳了聳肩。豈止是這一頓,有二爺在的時候,楚雄可是從來都沒付過帳。這個男人身上也確實沒什麼錢,口袋裡經常連個銀幣都找不出來。

夜已經很深了,從遠方似乎隱隱傳來一聲槍聲。這記槍聲有些奇怪,很低沉,但又很有穿透力,就像是低音鼓的鼓點,直接敲打在人們的心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charlie831007 發表於 2014-4-13 08:17 PM

卷三 吾心安在 章五 覆滅之夜

酒館裡大部分人都恍若未聞地繼續喝酒聊天,根本不曾在意,連那些穿著遠征軍制服的戰士或軍官也同樣沒什麼反應。在這座城市裡,哪天不會聽到十聲八聲槍響?

只有很少幾個人眉頭微皺,因為他們聽出來那可能是大口徑狙擊槍,雖然從聲音分辨不過是火藥武器,但即便在軍隊裡能使用狙擊槍的人也不多。遠征軍自己的狙擊手無論屬於哪個軍團地位都很超然,暗血城里根本不會有人敢惹他們。

在夜色裡,千夜拉動槍栓,重新把一顆彈體碩大的子彈裝填進槍膛,然後調整姿勢,再一次瞄準了天蛇幫的總部。

瞄準鏡慢慢從樓頂、門窗、空地一一掃過,然後千夜鎖定了一個縮在外牆牆角裡的傢伙。那人顯然是害怕得不敢出頭,想努力把自己藏起來,卻不知道從制高點看下來那實在不是個好位置,整整露出了小半個身體。

千夜平心靜氣地扣下扳機,過了一會,才從瞄準鏡裡看到牆壁突然裂了個一人寬的大豁口,躲在後面的天蛇幫眾幾乎被打成兩截!

整個天蛇幫已是一片混亂,院落裡的人都在拚命往大樓裡跑,或者是四處尋找就近的掩體,根本沒有人想到要追溯子彈來源,把狙擊手找出來。

千夜拉開槍栓,不慌不忙地換好子彈,然後提槍站起,如幽靈般在夜色下移動著,從一座大樓躍向另一座大樓。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塊新的陣地,轟鳴槍聲過後,躲在總部大樓三樓窗戶後面一個天蛇幫眾的手臂連同半個肩膀就此消失。

千夜手上是把不比鷹擊小多少的狙擊槍。這個名為「逐風」的大傢伙雖然是火藥武器,但是15mm的巨大口徑保證了它的威力。這個系列的狙擊槍是可以在低空打擊浮空艇的可怕武器,是火藥槍系發展的巔峰。

作為火藥武器,它有原力槍不可替代的優勢,那就是射程和彈藥。只要狙擊手技藝足夠,它可以在兩千米外射殺目標,而鷹擊的極限射程也就一千米。另外理論上有多少子彈,它就可以打多少槍。這又是鷹擊比不了的優勢,現在的千夜,拿著鷹擊也只能開一槍。

只不過這把有些變態的狙擊槍後座力大得驚人,只有一級戰兵的體魄才能使用。千夜有些遺憾,手上的「逐風」是最初的型號,在獵人之家的倉庫裡沒有再找到口徑更大、威力更猛的升級版了。當初紅蠍專門為黑蠍級老兵定製過一種25MM口徑的火藥狙擊槍,威力極大,快相當於三級原力槍了,但是只有五級戰兵才能夠使用。體能稍微差點的人用它開一槍,會被反座力當場震碎內臟。

千夜此刻就像隱藏在黑暗中的孤狼,耐心地圍繞獵物奔跑著,一窺得機會就猛撲上去,狠狠撕咬一塊血肉下來。

槍聲不斷轟鳴,每記槍響都會有一個天蛇幫眾倒下。天蛇幫裡早已亂成一團,就連外牆都不能帶來絲毫的安全感。

每一聲槍響,都在向天蛇幫傳遞著一個聲音:「放人!」

如果天蛇不放人,那麼今晚千夜就有可能一個一個把天蛇幫所有幫眾全部狙殺。

有一些天蛇幫眾已經扛不住死神之手一寸寸撫過頭頂的巨大壓力,他們成群集隊衝出基地,似乎想要搜索千夜的位置。不過這些幫眾全都有去無回,死在千夜槍下的只是少數,絕大多數的奔跑路徑,怎麼看都是在趁機逃離。

飛鳥躲在牆壁的死角裡,不斷喘息,原本還算英俊的臉不時扭曲著,讓人不知道他是興奮還是在害怕。現在整個天蛇幫裡,除了天蛇本人外,所謂的四大高手就只剩下他一個。繼野蜂之後,灰鷹也悄悄脫離了天蛇幫。

一名天蛇幫眾衝進了這個房間,看到飛鳥,先是一怔,隨即狂喜:「飛鳥哥!太好了,外面那個狙擊手太厲害了,兄弟們都被壓得不敢露頭。這樣下去我們就被困死在這裡了!您出馬,把那個囂張傢伙幹掉吧!」

飛鳥似笑非笑地說:「我出馬?」

那名幫眾還沒有反應過來不對,猶自說:「是啊!當然是您......」

他話說到一半,就駭然看到飛鳥的槍已經指住了自己的頭!隨即槍口中噴出原力光芒,這個天蛇幫的小頭目腦袋立刻爆成血霧。

飛鳥有些歇斯底里地笑著,慢慢站了起來。這時才能看出他原本坐著的地方多了一大灘血跡,腰肋處還在不斷地往外滲著血。

飛鳥也受到了狙擊,超過一千米的射程,讓狙擊彈飛來時毫無先兆,而且飛鳥當時還在快速移動。那顆子彈預判準得驚人!要不是他在危險降臨的瞬間有所感應,拚命挪動了一點位置,這一槍就會直接轟在他的腰椎上。即便如此,子彈還是在他腰側開了一條大口子。

又一次與死亡擦身而過!

飛鳥幾乎是瘋了一樣四處逃竄,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暫時安全的位置。他躲在這裡,心跳卻從來沒有下過兩百次!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是這麼害怕死亡。每次虐殺對手的時候,看到那恐懼與痛苦交織的面孔,飛鳥總會感到如此愉快,甚至有比高潮更加強烈的快感。但是直到今天,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死亡的恐懼是滅頂般可怕。好像整個世界都正在被凶獸吞噬,只能不停地奔跑,然而前方並沒有光。

他絕不想再面對千夜,絕不想!

在總部的頂層,天蛇正陰沉著臉,站在一個寬闊奢華的房間中央。他偶爾會小心翼翼地接近窗邊,躲在厚實的窗簾後面向外看上一眼。天蛇的動作極為謹慎,儘管這種火藥武器對他已經沒有太大的威脅,但是每當槍聲響起,天蛇的心跳總會加速,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被鷹擊轟中的情形。

天蛇大步走到門邊,拉開房門,喝道:「遠征軍那邊有消息了沒有?」

門外的幫眾帶著哭腔答道:「沒有,什麼都沒有!我們連遠征軍的巡邏隊都沒有看到。現在已經快一個小時了!」

砰!天蛇狠狠摔上了大門。

一個小時!

遠征軍的城防部署上,東、南兩區的巡邏密度比西、北兩區低,但也達到半小時的頻次。先不說那些常規巡邏隊跑哪裡去了,這裡打到現在,槍聲早已沸反盈天,就算遠征軍軍營在北區,可那些實力強橫的校官們除非都聾了才會聽不見!

外面槍聲響成一片,天蛇幫幫眾都在盲目射擊,天曉得在打些什麼,還有千夜手裡那把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傢伙,威力大得都快超過遠征軍的制式槍械了。到現在不管是巡邏隊還是執法隊竟然連一個影子都沒看到,這絕對不正常。

這只能說明一件事,遠征軍今晚決定採取置身事外的態度。

又是砰的一聲,這次天蛇砸爛了一個花瓶。他狠狠地吐出無數街頭粗口,詛咒著那些每個月都要收下自已固定孝敬的傢伙們。

「怎麼,你也會害怕?」余英男冷笑著。

她被綁在一張椅子上,雙手雙腳分別被固定在椅背和椅腳。上身的戰術夾克還在,勉強擋住一點赤裸的胸部。

天蛇大步奔來,揚手就是一記重重的耳光,將余英男連人帶椅子扇倒在地!

余英男半邊臉立刻腫了起來,呸的一聲吐出一口血水。

天蛇拉著她的頭髮,又把她從地上提了起來,坐好。然後咬牙說:「你最好不要激怒我,否則的話老子現在就干了你!然後再找一批人進來輪了你!」

「來吧,假如你對屍體有興趣的話。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只會死得比我更慘。」余英男絲毫不在意天蛇的威脅。

天蛇眯著眼睛,冷冷地說:「我現在還能克制,但是你也別逼我!逼急了我對誰都沒好處。就算你變成屍體,我也一樣不會放過你!」

天蛇拿出一支針劑,撕去包裝,用力刺進余英男的上臂,將裡面的透明液體全部推了進去。這種藥劑可以抑制原力,是用來禁錮原力高手必須的工具。

余英男也冷靜下來,不再故意激怒天蛇,而是平靜地說:「你別白費心機了,我和千夜認識根本就沒多久。像他那樣的人,會為了一個不熟悉的女人受你的威脅?聽聽外面的槍聲,你就知道我在他心裡究竟有多少份量了。」

「你給我閉嘴!」天蛇一聲狂吼,反手又給了她一記耳光!這下打得更重,余英男冷笑一下,吐出一口血水和半截牙齒,閉上眼睛,不再理會天蛇。

外面槍聲密集如雨,那是天蛇幫的幫眾還在盲目地對外射擊,他們找不到千夜的確切方位,於是顧不上暗血城的禁令,不時會誤掃民居。所幸戰事一開啟,這個街區的平民就見機跑了大半,流彈只是炸開了一些無人的建築。

然而在雨幕般的硝煙中,狙擊槍聲如一記記悶雷不斷響起,每響一下,就會有一個天蛇幫眾倒下。轉眼之間,天蛇幫眾就明白了露頭射擊就是在找死。於是暴風驟雨般的槍聲立刻停了。

這時房門被人撞開,那名天蛇幫僅存的元老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余英男,然後對天蛇說:「老三!收手吧,把這個女人放了!殺掉她會有很多麻煩,而且那個小子根本沒有一點手軟的跡象,他一直在殺我們的人!你真想看著我們天蛇幫覆滅嗎?」

天蛇獰笑道:「我就不信他真的不在乎這個女人!我現在就把她帶到樓頂上去,假如那個小子敢再開一槍,我就切掉她的手腳!」

元老大吃一驚,叫道:「你瘋了!這樣會把我們都害死的!我覺得你已經不適合再當幫主了!」

天蛇忽然拔出短刀,向前輕輕一送就刺入這名元老的胸口!

元老愕然,顫抖的手指著天蛇,說:「你......殺我?我一直當你是......兄弟。」

天蛇猛然拔出短刀,又再次遞入,就這樣瘋狂地在元老身上戮刺,一邊咬牙切齒地道:「我他媽的早就受夠你了!兄弟?你算哪門子的兄弟,一個二級的廢物,也配叫我兄弟?你一直當我兄弟,我幹你娘的!你什麼時候把我當成幫主了?老子要幹什麼,也用得著你來教訓。到下面找你的那些兄弟去吧!」

天蛇一邊罵一邊手起刀落,鮮血不斷濺在他身上,臉上,把他猙獰的面孔渲染得有若惡鬼。他一連捅了上百刀,這才覺得出了口惡氣,從已經快被捅爛的屍體上爬了起來。

他揮刀切開綁著余英男的皮帶,一手將她鉗進懷裡,半拖著她向天台走去。余英男默不作聲,失去原力的她不可能抵抗得了天蛇的巨力。

就在這時,外面的狙擊槍聲也消失了,但是那些天蛇幫眾卻發出嘶嘶的倒吸涼氣的聲音。

天蛇臉一沉,衝到樓道的窗戶前向外一看,只見千夜單手提著巨大的狙擊槍,居然從正門走進了天蛇幫的大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harlie831007 發表於 2014-4-14 12:28 PM

卷三 吾心安在 章六 斬草除根

一名天蛇幫眾突然一聲怪叫,從隱身處跳了出來,端著突擊步槍對準千夜。可是還沒等他扣下扳機,千夜單手持槍,對準他開了火!

轟的一聲,這名天蛇幫眾的身體直接被轟成了兩截!

而千夜把狙擊槍當手槍用,卻只是身體晃了晃!

如此力量!

天蛇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只覺得嗓子裡如含砂石般澀痛。他看到的是千夜表現出來的巨大力量,這種力量甚至已經在他之上!可千夜明明只點燃了三個節點!

千夜這一手不光震驚了天蛇,也嚇住了其他天蛇幫的幫眾。躲在窗戶後面的飛鳥幾乎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心跳快得讓他幾欲虛脫。越是殘虐的人,往往就越是怕死。

等到千夜從容給狙擊槍壓上新的子彈,飛鳥才反應過來,為什麼不趁他換子彈的時候開槍?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敢開槍的人都已經被千夜殺光了。

「天蛇,出來吧!別再讓你這些手下送死了。」千夜的聲音很平靜,但是宛若雷鳴般在整個總部轟響,這也從側面展示了他渾厚充沛的原力。

天蛇挾著余英男,從大樓正面的門裡走出來,逼近到距離千夜三十米處才停下。天蛇用槍指著余英男的頭,喝道:「把槍放下!否則的話我一槍轟爆她的腦袋!」

千夜譏諷地一笑,緩緩地說:「天蛇,我覺得你應該把褲子脫了,看看你他/媽的究竟還是不是男人!」

「放!下!槍!」天蛇咬牙切齒地說。

「放下槍?」千夜聳聳肩,狙擊槍忽然抬起,一槍把一個不知不覺間從藏身處探出身子的天蛇幫眾轟成一團肉泥。

天蛇的臉黑得嚇人。

千夜慢條斯理地往狙擊槍裡裝填子彈,舉槍又射殺了一名想撿漏的天蛇幫眾,那名幫眾發出的子彈,卻在驚恐之下不知飛到了哪裡。

千夜抬起頭冷冷地說:「我就是不放下槍,你又能怎麼樣?想用這麼一個女人來威脅我?你是不是蠢過頭了?」

天蛇忽然笑了,說:「小子,你還太嫩,也做得太刻意了!這反而暴露了你的底線。這次,你要是再不放下武器,我會立刻開槍!要不要賭一下?」

「你覺得我能看上她哪一點?」千夜平靜地問。

「我不管那麼多!我只問你,要不要賭?」天蛇的臉色越來越猙獰。

千夜聳聳肩,說:「好吧,你贏了。但是只贏了一點。我就給你個機會,像個男人一樣跟我戰鬥的機會。放了她,我和你好好打一架,就在這裡,怎麼樣!」

說著,千夜扔掉了逐風,也把鷹擊從背上取下,扔到一旁。現在他全身上下,就剩腰間的一把屠夫。

天蛇一直盯著千夜身上兩把狙擊槍,當逐風和鷹擊全部落地,他忽然獰笑,喝道:「你去死吧!」

天蛇閃電般舉槍向千夜瞄準!而千夜也同時動了,拔出腰間屠夫,同樣指向天蛇!

但是天蛇動手在先,他已經判斷出,自己可以比千夜先一步開槍。在這個距離上,正面承受三級原力槍的轟擊,千夜不死也得重傷!

千夜神態平靜如常,握槍的手不見絲毫顫抖,出槍、瞄準一氣呵成,整個過程如行云流水般流暢。

天蛇的槍確實首先鳴響,原力彈脫膛飛出,瞬間轟中千夜的前胸,巨大衝擊力推得千夜向後飛出。然而千夜持槍射擊的姿勢竟然絲毫沒變,右腿支地,左膝微曲,整個人向後呈直線退去,如同在冰面上滑行,屠夫的槍口依舊穩穩地指著天蛇!

兩聲轟鳴幾乎沒有間隔,屠夫射出的是一顆纏繞著鮮豔紅光的原力能量彈。附加了重型彈頭能力的原力彈轟在天蛇身上,讓他身不由已地倒飛出去。而余英男被一起帶倒在地,她反應極為迅捷,一個翻滾,竭力遠離了天蛇。

天蛇和千夜同時重傷!

屠夫的威力格外巨大,又得到重型彈頭的加成,一槍幾乎轟碎了天蛇全部胸骨!這一槍威力之大遠出天蛇預料,他原本以為自己硬擋三級原力槍問題不大,可是這一槍的威力已經達到四級水準!

千夜原力凝練厚重,遠超同級戰士,用原力槍轟擊時的威力也有加成。兵伐訣若是修煉到二十輪以上,在攻擊威力就相當於第一流的功法。

天蛇拚命掙紮著,想要爬起來。他還能動,也就還能戰鬥。他不相信千夜的體質也和自己專修過的身體一樣強悍,他剛剛那一槍,也是結結實實地轟中千夜,絲毫沒打折扣!

可是天蛇剛坐起來,就見千夜的軍靴出現在自己面前,屠夫那仍熾熱著的槍口已經盯住了他的腦袋。

天蛇一下呆住了,沙啞著嗓子說:「你怎麼可能比我恢復還快?」

「這沒什麼不可能的。」

「為什麼?」天蛇死盯著千夜血肉模糊的胸口。那裡可以看出確實斷了兩三根肋骨,但是和天蛇的傷勢比起來,這完全可以說是小創口,基本不影響戰鬥。

「我沒興趣回答死人的問題。」

屠夫向下挪了挪,忽然一槍轟在天蛇的兩腿中間,將那片地方完全打爛!

天蛇發出無比淒厲的慘叫,嘶鳴聲撕破了夜幕,甚至還壓倒了屠夫轟鳴過後的迴響!

「現在你不用脫褲子,我也可以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個男人。」千夜冷冷地說。

天蛇已經無法反駁,只有在地上翻滾掙扎的份。千夜突然俯身撿起逐風,身體尚未站直就抬起槍口,向著黑暗中扣動扳機。

那個方向上頓時傳出一聲慘叫,一個年輕人應聲倒地,他的半截大腿不翼而飛。

天蛇陡然從劇痛中清醒過來,驚怒交加:「我的兒子!」

「確實是,我還記得他。」千夜的眼睛明亮得嚇人,而且瞳孔深處色澤開始變幻不定,時時會泛起深沉的紅色。

「不!別殺他!」天蛇忍痛叫道。

「不可能。」千夜抬起狙擊槍,喀嚓一聲填入子彈,然後拉動槍栓。

「來人啊,給我幹掉這個雜種!」天蛇縱聲高叫,叫聲充滿了憤怒!

可是整個總部靜悄悄的無人回應,好像所有倖存的天蛇幫眾全都消失了。他們多半不是消失,而是趁機逃跑了,或者是找個什麼地方躲藏起來。沒有人願意在千夜的狙擊槍下露頭。

天蛇不甘心地環視周圍,他覺得自己還應該有不少忠心的屬下,怎麼現在一個人都不見了?

千夜的狙擊槍緩緩移動,然後噴出一道火光。天蛇兒子的身體一下子從地上彈了起來,然後在半空中綻放出巨大血花。

「你......我殺了你!」天蛇吼叫著,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竟然一下站了起來,撲向千夜。

千夜的目光落在他的頸側,喉節劇烈滾動了一下,非常想一口咬上去。天蛇的鮮血洋溢著濃郁的原力,在他的嗅覺中充滿蓬勃生機。這種吸引力就和毒品對癮君子的誘惑差不多,需要相當強大的意志才能夠克制住。

旁邊突然傳來輕微的動響,那是余英男在挪動位置,她脫離天蛇的箝制後,就一直十分警惕,始終保持距離,防止自己再被劫持。

這點細小的聲音落在千夜耳中,放大了數倍,如暮鼓晨鐘般敲在他心頭。千夜抬起屠夫,用清晰穩定的節奏,把槍口直抵到了撲過來的天蛇臉上。在扣下扳機的剎那,他閉上了眼睛。

屠夫劇烈震動,隨即大片溫熱新鮮的血液就噴濺到千夜的臉上、身上。雖然他已經努力不去看,但那飽含能量的氣息縈繞不去,讓千夜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尖,舔了一滴鮮血,頓時身體內所有血氣都為之燥動,就連那縷素來淡定的金色血氣也從符文中游了出來。

千夜這一刻有種不知從何而來的強烈直覺,如果把天蛇的血吸空,自己的鮮血之力就能再進一步。這是難以抵擋的誘惑,千夜突然發現自己開始猶豫不決。

他的心裡有個聲音不斷在迴響著。「這只是獲得力量的途徑而已,你不被任何上位血族控制,你還有人類的神智。唯有足夠強大,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是嗎?」

有那麼一瞬,千夜甚至想到是否下次應該稍稍地妥協一下,少許地吸那麼一點血?

「千夜!」

余英男的聲音把千夜從自己的世界里拉了出來。

「你怎麼了?」余英男走過來,關切地問。

千夜睜開眼睛,胡亂擦了一把滿頭滿臉的血,立刻露出微笑,說:「我沒事。只是有些累。」

「你的傷......」

「一點小傷而已。我們先離開這吧。」

余英男也知道今晚的動靜弄得太大,必須盡快離開。她俯身在天蛇身上搜了搜,找出兩把原力手槍和一把原力短刀,正要再清理其它戰利品時,千夜忽然皺了皺眉,目光掃視過深濃的夜,警覺地說:「你不覺得這裡太安靜了嗎?」

余英男一怔,說:「天蛇死了,他手下的人或許都躲起來了吧?」

千夜深深吸了口氣,他今夜對鮮血格外敏感,而天蛇總部內外的血腥氣濃得快凝結起來了,他立刻搖頭:「不,我沒殺那麼多人!還有別人在!我們先離開這裡!」

余英男沒有反對,放棄清理戰場,跟著千夜匆匆離去。

天蛇幫積累多年,總部裡面肯定收藏豐富。別的不說,光是槍械庫裡的武器彈藥就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不過千夜總有種深深的不安,似乎有個凶厲的傢伙正在附近活動。

他現在救出了余英男,她還不能使用原力,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還是盡快離開為好。

千夜和余英男一前一後,消失在夜色之中。

在天蛇幫總部後面的一道暗巷中,正響著有些遲緩的腳步聲。一個瘦長的身影在沒有燈光的巷道中不急不徐地走著,那長得接近膝蓋的雙手是再醒目不過的標記。這個人正是余仁彥,他手中還抓著一隻腳,一具人體拖在他身後。

被拖著的人顯然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能力,如一個破口袋般在地上一點一點滑動。他的身上臉上全是擦傷和淤青,原本英俊年輕的臉上滿溢著恐懼,正是飛鳥。可是他連一根手指頭都彎不起來,全身上下唯一能動的只有眼皮,絕望地被拖入黑暗。

余英男帶著千夜回到自己的住處,立刻就要給千夜檢查傷勢。千夜無法拒絕,於是被她按在床上,一點一點清理胸前的傷處。

看清楚千夜的傷勢,余英男不禁一怔。讓她意外的不是千夜傷得太重,而是太輕了。那些傷口已經全部自行止血,淺點的小裂口已經完全合攏。余英男親眼看到他硬擋了天蛇三級原力槍的正面轟擊,怎麼就只有這點傷勢?

千夜忽然閉上了眼睛,說:「那個,男姐,你可以先去換件衣服。我的傷不要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harlie831007 發表於 2014-4-14 08:22 PM

卷三 吾心安在 章七 行將離開的你

余英男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到現在還是空心穿著戰術夾克。這種短夾克行動之間,從千夜的角度望過來,胸前風景一覽無餘。

余英男毫不在意地說:「又不是沒被你看過。以後出任務時如果受了傷,說不定還要被你看得更多。有什麼大不了的?」

千夜不知道該接下去說什麼,只能僵直著身體任她擺弄。

直到把千夜斷掉的肋骨接好並固定住,再清理包紮了所有外傷,余英男才松了口氣。看了看滿手的鮮血,隨手就想往衣服上擦。

「等一下!」千夜一把抓住余英男的手,強把她拖向浴室。

千夜的力量格外地大,大到簡直不容抗拒。余英男別說沒有恢復原力,就是處於最佳狀態時也無從抵抗。她踉蹌跟著,心裡又是驚慌,又是有些小怕,只是在想:「他......他難道喜歡在這種地方......做那個?」

一想到這裡,余英男忽然覺得全身有些發軟,原本恢復了一點的力氣又不知道去哪了。

千夜把她拉進浴室,然後打開閥門,握著她的雙手按到水流下,開始清洗上面的血跡。千夜的手勢細膩輕巧,也很用心,連指甲縫也沒錯過,這是他處理傷口的手法。

余英男先是愕然,然後漸漸轉為平靜柔和,靜靜地看著千夜從耳邊滑落的半長頭髮,在昏暗的燈光下,似乎有光芒流溢。

等到把全部血跡都清洗乾淨,千夜才松了口氣,說:「好了,我該走了。我還要去收拾些東西。」

「現在天蛇已經死了,你要不要過來和我一起住?這樣也好......啊,有個照應!」

在余英男來說,這原本是件小事,以往也不是沒有獵人在她這裡暫住,可是這一次,她卻說得有些結巴。

千夜想了一想,點頭道:「好,不過我過段時間就有可能離開這裡了。」

余英男想問他要去哪裡,可是話到口邊,卻變成了一句:「好,你去收拾東西吧。我也要到二爺那裡去一次。」

等千夜離開後,她呆呆地站了半天,才換了衣服,向獵人之家趕去。

晚上的獵人之家十分安靜,二爺仍然坐在櫃檯後面,戴著老式眼鏡,翻著書。

看到余英男推門進來,二爺說:「你來的比我想得要晚些,時間差不多了,去幫我把大門關上吧!」

余英男反撩起腿把大門重重踢上,然後一屁股坐到了櫃檯上,敲敲檯面,說:「有酒嗎?」

二爺搬出一壇傳統燒酒,說:「只有這個。」

余英男皺了皺眉,說:「我喝不慣這個,不過沒關係,有酒就行。」

二爺遞過去一個酒杯,余英男倒了個滿杯,直接一口乾了,然後臉猛然脹得通紅,劇烈咳嗽起來。

二爺嘆了口氣,搖頭道:「又是這樣。」

「我總是忘了這東西有多烈,不過沒關係,越是這樣越過癮!」

二爺從老花眼鏡上方向余英男看了一眼,問:「怎麼,這次吃虧了?」

「沒有。」說到這裡,余英男自嘲地笑了,說:「男人都看不上我這樣的。」

二爺無聲笑了笑,說:「沒吃虧就好,雖然吃點虧也沒什麼大不了。不過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余英男用力抓著頭髮:「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很亂,非常亂,什麼都想不清楚。啊!!」

「來根煙?」二爺很適時地遞過來一根。

「謝謝!」余英男直接點上,深深吸入一口,半晌才吐出剩餘的煙霧,果然感覺好了不少。

「千夜或許很快就會離開這裡,這個城市已經不再適合他了。」

聽了二爺這句話,余英男的手一顫,一點燃燒的煙灰落在手上,立刻燒起一個小小水泡。

余英男眉一皺,不動聲色地把煙灰抹去,說:「哦,走吧,反正遲早都是要離開的。可能過段時間,我也會離開這裡。」

「雖然還是要離開,不過有件任務,也許可以讓他順便做了。」

「什麼任務?」余英男雙眼一亮。如果有任務,那麼就可以大致掌握獵人的行蹤動向,而且還要回到暗血城來交任務和領取報酬。

「就是琪琪小姐發佈的那件任務,現在已經拖不下去了。」

余英男頓時露出詫異和厭惡交織的表情:「琪琪?我討厭那個女人!」

「但是除了千夜之外,我們也沒有別的合適人選了。以前我還可以頂回去,可是現在不行。

千夜或許會聽你的話,你要不勸勸他?」

余英男突然俯身向前,盯著二爺的臉,一字一句地說:「我,非,常,討厭那個女人!」

二爺卻微笑道:「但我們誰都惹不起她,不是嗎?」

「讓我想想吧!」余英男的口氣毫無誠意。

二爺彷彿自語道:「今晚城裡好像特別安靜。」

余英男動作一僵,想了想,說:「我說遠征軍怎麼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原來是老頭你幹的。這個人情好像不小!」

「不管大小,夠用就行了。」

余英男從櫃檯上跳了下來,痛快地說:「行!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她大步向大門處走去,但是要推門而出時,忽然站住,整個人看起來彷彿突然有些虛脫的樣子。

「你怎麼了?」二爺很吃驚。

余英男緊緊抓住心口,強忍著那裡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奇異疼痛。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沒有回頭,然後平靜如水地說:「老頭,我有種預感,我這一輩子好像都被你給坑了。」

千夜回到小旅館收拾了東西,就前往余英男的住處。至於他自己原本的那處房子,根本沒想過回去看看,估計已經被天蛇幫的人糟蹋得不知道是否還剩得下房子框架。

房門還是走時的樣子,余英男沒有回來過。這位凶悍潑辣的女獵人其實長得不錯,又年輕又有天賦,只不過她就算坐著不動,也是自然而然的霸氣側漏。如果開口說話,甚至是有所動作,那就更加氣勢凌人不讓鬚眉。

千夜不知道余英男什麼時候回來,甚至不知道她會不會幾天後才回來。她在這座房子周圍和門窗內外都設下了一些陷阱,但是最多也就防備一些不入流的小賊。當然,千夜眼中的不入流,其實已經是三星以上獵人的水準了,在暗血城幾大幫派中,至少是中級以上的頭目。

千夜將自己的裝備扔到一個空房間裡,想了想,覺得實在不怎麼放心。關鍵是這把四級的鷹擊太貴了,整體售價已達上千金幣,哪怕是丟了一個小零件,都是很難彌補的損失。

所以千夜猶豫了一會兒後,雖然覺得有看不起余英男的嫌疑,他還是把放裝備的地方做了偽裝,並且佈置了兩個陷阱。這兩個陷阱一個是示警,一個是破傷。以余英男的水準,應該都能夠發現,並且避開或是拆除。

不過千夜忘記了一點,他認為自己設下的兩個陷阱余英男『應該』可以發現,而實際上,這位大大咧咧的女獵人在這種需要考校細緻和耐心的事情上往往會把『應該』辦好的事情搞砸。

佈置完了這一切,千夜滿意地離開,走入夜色中。他對於鮮血能量的渴望雖然暫時平復下來,但是心頭總有點沉悶躁動,於是打算四處轉轉,仔細看看這個即將告別的城市。

暗血城的夜晚總是十分熱鬧,況且這座城市一天大部分時間都是夜晚。在路過一間氣氛十分火爆的酒吧時,千夜透過窗戶看到裡面肆意揮灑著慾望的男男女女,忽然懷念起自己在燈塔小鎮上的那間曼殊沙華。

他逕自走進酒吧,門口的彪形大漢掃了一眼千夜腰間的屠夫,臉色頓時一變,換上難以形容的諂媚和討好,一路領著千夜從舞池中擠出一條道路,把千夜送到一張空的桌子上。

這張桌子位置十分好,能夠在這麼擁擠熱鬧的時候還空在這裡,千夜自然明白規矩。他取出錢袋,倒了兩枚銀幣在大漢的手上,說:「這是給你的。另外,幫我叫兩瓶酒過來。」

那大漢異常歡喜地去了,千夜收起錢袋。等了片刻,兩大瓶烈酒就放到了桌上。兩枚銀幣在千夜指尖跳躍著,異常靈動地飛了起來,然後準確無誤地落入女招待深深的乳溝。這一手玩得很漂亮,博得了周圍一片喝彩。而一些本來對千夜虎視眈眈的人也完全收起了多餘的心思,把目光移向別處。

能夠把銀幣玩得這麼好的人,同樣也可以把刀玩得很好。

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擠到千夜身邊,嗲聲嗲氣地說:「我可以坐在這嗎?」

「不可以!」千夜淡淡地說。

這個女人噴了很重的香水,但是千夜的鼻子裡聞到的卻是一種腐臭。現在千夜對生命體內血氣的味道格外敏感,這個女人血液的味道,讓他覺得噁心。

嬌豔女人氣得不輕,重重哼了一聲,扭身就走。

千夜哪裡會去理她,在這個混亂的地方,他腰間那把屠夫足以讓最大膽的混混保持清醒。千夜一邊看著形形色色的慾望男女,一邊回憶著燈塔小鎮的時光。

那時在曼殊沙華裡,人們也是這樣無所顧忌地宣洩著最原始的慾望,甚至更加直接放縱。有時候按捺不住欲望的男人女人衝出大門就會直接開干,而在這裡,至少他們還會躲到衛生間裡解決。

不知不覺中,千夜手裡的酒杯就空了,一整杯烈酒都下到肚裡。千夜立刻又體會到那種微醺的感覺,思緒彷彿緩緩浮空而起,開始迴旋游弋。

千夜忽然覺得,好像沒有什麼不可以做的,也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他重重地把酒杯放在桌上。

這時空著的酒杯又自動滿了。千夜抬頭一看,見桌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少女,很清瘦,說不上漂亮,但是一張小臉很乾淨。她的年紀看上去比千夜還要小一點,正在幫千夜倒酒。

千夜的鼻子動了動,忽然伸手把少女拉進懷裡,湊到她頸側深深聞了一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harlie831007 發表於 2014-4-15 12:39 PM

卷三 吾心安處 章八 沒有終點的邂逅

果然,少女的味道清淡中帶著一點點香氣,彷彿松木在陽光下慢慢變熱蒸發出草本的芬芳,讓千夜很是喜歡。

千夜不知怎的就說:「坐下吧!」

少女看上去有些驚慌,但沒有拒絕也沒有掙扎,只是扭頭向吧檯處望去。

吧檯後正在調酒的男人衝著少女狠狠瞪了一眼,用力點點頭,然後又歪了歪頭,向手旁的酒瓶示意了一下。

千夜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完全無需太複雜的思考,也能明白是怎麼回事。

「再要一瓶。」千夜說,一枚銀幣從他指尖飛出,劃了個弧線落到吧檯的酒瓶上,然後在瓶口飛旋不墜,撥弄出一輪小小的銀光。

酒吧老闆臉上的橫肉頓時抽動幾下。這一手可不光是要有技巧,還要有非常深厚的原力才能辦得到。

他回身拿出一瓶烈酒,打開,然後揮手一拋,酒瓶就翻滾著越過人群,噹的一聲穩穩落在千夜的桌子上。整個過程中,酒瓶裡的酒都沒有灑出來。這一手也算不錯,不過和千夜沒法比。

少女帶著三分僵硬,卻仍然十分努力地露出一個微笑,然後坐下,從開始幫助倒酒,到陪著千夜一起喝,最後放軟身體慢慢靠到千夜身上。在酒吧裡,這一切是如此自然,甚至嘈雜的音量會讓人身不由已地靠在一起,否則根本聽不清彼此間在說些什麼。

千夜從第一杯開始,就進入到奇異的微醺狀態。這種感覺讓他十分舒服,緊繃的神經徹底舒緩,一開始的沉悶煩躁好像陽春之雪消融無蹤。少女緊貼過來的身體滾熱,每一次肌膚觸碰都能感覺到充滿活力的彈性,她的味道更是讓千夜十分舒適,漸漸的似乎每一次呼吸都滿盈著清爽的香氣。

自然而然的,慾望就浮起來了。

千夜現在感覺自己說什麼和做什麼似乎都心隨意動,比如說這一句:「跟我走嗎?」

酒精果然是個很奇妙的東西。

少女不知在想些什麼的,忽然臉一紅,然後就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千夜也不耽擱,帶著少女就出了酒吧。不過他沒有注意到,在酒吧角落裡有兩雙眼睛一直在注視著他。處於半醉狀態下的千夜對很多東西都會視而不見,只有本能還清醒著,保持對危險和殺氣的敏感。

角落裡的一張小桌子旁,坐著余英男和二爺。

余英男的臉上身上有幾條新鮮的傷痕,那是千夜設置的兩個陷阱的傑作。女獵人本來心情就莫名的不好,這一下自然更糟糕了,於是又跑回去硬要拉著二爺出來喝酒。

也許這就是不可言說的命運,他們恰好走入同一間酒吧,並且看到了千夜。余英男並沒有過去打招呼,因為千夜的桌上有另一個陌生的少女,那個溫順中帶點羞怯的女孩子還緊緊靠在千夜身上。

二爺想走,但余英男使勁拉住他,找了個偏僻角落裡的位置坐下。

千夜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只是在悶頭喝酒,偶爾茫然地四下看著。余英男幾次都覺得千夜的目光已經轉到自己這邊,但是他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只是視而不見。

最後,她看到千夜起身,帶著少女離開。他們穿過擁擠嘈雜的大堂,少年修長挺拔的體魄其實充滿力量,他左臂微微抬起輕鬆地分開人群,而那個纖巧但不失青春氣息的小小身影則緊抓住少年的手臂,彷彿那是唯一依靠。很快兩個依偎著的背影消失在燈光昏暗的街道上,外面夜還漫長。

余英男一口乾了滿杯的烈酒,默默倒滿,又是一仰頭涓滴不剩地灌入嗓中。當她準備給自己倒第三杯的時候,二爺按住了她的手。

「這就是男人。」她出人意料的平靜。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二爺說,然後把余英男的那杯酒奪下,倒進自己嘴裡,滿足地嘆了口氣,說:「味道不錯。」

一杯烈酒下肚,二爺的興致也高了不少,說:「男人嘛,偶爾都會衝動,特別是喝多了的時候。等明天他酒醒後,肯定就看不上那個小丫頭了。嘖嘖,你說她沒胸沒屁股,有什麼好玩的!」

「你說千夜喝多了?」

「很明顯嘛!你看他那個樣子就知道了。」

余英男笑了,笑容中帶著一點譏諷和苦澀。要說這麼幾瓶酒就能夠讓千夜喝多,她是無論如何也不信的。

余英男從二爺手裡搶過空酒杯,給自己又倒上小半杯,慢慢喝著,一邊看著酒吧中一個個用力扭動腰肢和屁股的女人。

千夜會為了救她甘願用身體硬擋天蛇的一槍,可是卻從來想不到勾引她上床。

「果然,沒有男人想要我這樣的女人......」

千夜當然沒有去余英男那裡,而是憑本能回到了自己的那棟小房子。裡面出乎意料的乾淨,一片狼藉的景象並沒有出現,甚至床都收拾得很好。

千夜手一揮,少女輕若羽毛般倒下,順便也把他拉了下來。她的肌膚白中帶青,缺乏血色,但有著這個年紀風華正好的緊致和膩滑,觸手之間如同撫摸一匹絲緞。

剎那間的滿足和放鬆讓千夜感覺到無比愉悅,特別是從無到有的滿足,刺激得他一陣陣迷亂!那種愉悅,堪比能量枯竭時,鮮血的美味!

千夜緊閉著眼睛,聽憑本能引領自己,彷彿整個世界,星辰都在旋動。從始至終,松木般的清香都盈滿他所有感官,而少女壓抑的低吟,宛若輕歌,高高低低地流轉。

愉悅恍若原力潮汐,一輪一輪波瀾疊起,終於到了衝擊極限的時候!當超乎想像的快樂如怒濤般拍下時,千夜最後的神智也被淹沒。

從他齒間,忽然流入溫熱、甜美的液體,還混著少女清香的味道!

千夜驀然睜開眼睛!

他竟然咬在少女的頸側上,一縷鮮血正衝入口裡。千夜大驚,猛然從少女身上彈起。

「別動!」千夜按住同樣驚慌失措的少女,望向她頸側的傷口。還好,創口很淺,只是破了點表皮,沒有損及動脈。而且千夜驚醒之後,立刻本能地收攏血氣,黑暗之血還沒來得及污染她。

千夜出了一身冷汗,暗叫僥倖。他立刻下床,取來收藏的藥品,處理了少女的傷口,然後再給她包紮好。

整個過程中,少女只是雙臂環抱著自己,瑟瑟發抖,任由千夜擺佈。

在處理傷口的過程中,千夜已經回想起今晚發生所有的事,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也沒什麼,何況少女清香的味道確實對他吸引力非常大。還好沒有污染到她,否則千夜的血氣若是進入她的身體,就不知道算是初擁,還是單純的污染了。

千夜拿過少女的衣服包住她,柔聲問:「嚇著了吧?」

聽到千夜柔和的聲音,少女才敢抬起頭。她凝視著千夜,有那麼一瞬,甚至流露出一點迷戀。千夜沒有易容的面孔和氣質,在暗血城底層社會中就如天上的星辰一樣耀眼。

少女默默地穿上衣服。

千夜走到桌邊,又折回床上,手裡拿著一個錢袋。他傾側錢袋,嘩啦啦從裡面倒了幾十枚銀幣在掌心,遞到少女面前,說:「給你的。」

少女大吃一驚,身體反而往後一縮,喃喃說:「太......太多了。」

酒吧的女孩子陪客人過夜,一般就一個銀幣,個別很受歡迎的女孩子會收熟客兩個。千夜給的這些,比正常價格多出了十倍不止。

千夜抓過少女的手掌攤開,一鬆手,銀幣叮叮噹噹地落在她手心裡,微笑著說:「拿著吧,這是你應得的。」

「另外,我很喜歡你的味道。」千夜又補了一句。

少女下意識地緊緊抓住銀幣,小臉上還有種放松和後怕交織的表情。

「怎麼了?」千夜問。

「我......我還以為你是吸血鬼。剛才你嚇著我了。」少女輕拍胸口,吐出了口氣。千夜既然抓了那麼一大把銀幣給她,自然不會是吸血鬼。

平民其實對黑暗種族的瞭解有限,有些是誇大的,比如靠近血奴就有傳染可能,有些卻是無知,比如吸血鬼不能碰銀。實際上,銀對於血族體質來說是一種毒,而既然是毒就有毒抗或者解毒的方法。當千夜的血族體質晉階後,只要不見血,就已經不怕普通的銀了,更何況是這種含銀量極低的帝國銀幣。

千夜笑了笑,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而是問:「你這是第一次陪客人出來?」

少女的臉立刻脹得通紅,片刻後才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說:「我確實缺錢,另外,還因為是......是你。」

千夜想了想,抖了抖錢袋,然後從最裡面滾出來一枚金幣。他直接把金幣塞給少女,說:「這是你的了,以後沒有必要,不要再陪客人出去了。」

少女卻握緊拳頭,不去接這枚金幣,而是抬起眼睛直視著千夜,鼓足勇氣問:「那你還會來找我嗎?」

千夜微笑,說:「我很快就會離開這裡,以後可能再也不會回來。」

少女低下頭,輕聲說:「那我不要金幣。這些錢已經夠了,我以後不會再去酒吧了,大概可以找個旅館服務生之類的工作。」

千夜把金幣塞到少女手裡,說:「如果你願意,那以後有空的時候可以幫我打掃一下這棟房子。這枚金幣就算是僱傭你一年的酬勞。一年後如果我還沒有回來,那就不用再打掃了,這個地方你可以隨意處理掉。」

「你會戰死嗎?」

少女問了一個讓千夜意外的問題。

千夜認真思索,然後柔和地說:「我是戰士,和黑暗種族戰鬥是每個人類戰士的責任。作為一個戰士,戰死在沙場上就是我們與生俱來的宿命,我也無法避免。」

少女忽然抱住千夜,在他唇上一吻,然後說:「我做不了什麼,但是如果......如果你還願意再回到暗血城來看看,這裡一定是干淨的!」

說完,少女就跑出去,消失在夜色裡。

千夜靜靜坐了幾分鐘,想起了什麼,帶上槍,跟著少女而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harlie831007 發表於 2014-4-15 08:47 PM

卷三 吾心安在 章九 只是匆匆過客

果然,在幾個街口外,少女被幾個大漢攔住了。

「小婊子,今天收穫不小吧?還不拿出來給兄弟們看看?我們也不多要,只拿一半就夠了。」一名露出濃密胸毛的大漢獰笑著說。

「這小妞長得還不錯,要不讓她陪我們好好玩玩?」

「就是!今晚還長著呢!」

幾個人七嘴八舌,並且開始動手動腳。少女深吸一口氣,就想要尖叫。然而一隻大手伸來,結結實實地摀住了她的嘴。

少女拚命掙紮著,踢打著,可是瘦弱的她哪裡反抗得了這些強壯的男人?

就在這時,路的盡頭傳來千夜的聲音:「把你們的爪子拿開!」

幾人都吃了一驚,看到千夜孤身一人站在街道上,立刻都有了膽氣。

一名肥壯大漢厲聲喝道:「給我滾!少在這多管閒事,你他媽的想找死嗎?」

砰!回應他的是轟鳴槍聲!

這大漢目光呆滯,眉心處多了個血洞,仰天倒下。

這群人此時才開始慌亂,有的拔腿就想往路邊跑,有的則立刻伸手到腰後去摸武器,還有一個則兇狠地抓緊手中的少女,反扭她的右臂,強行把少女的面孔轉向來人處,想把她當做人質。

千夜手中的槍口不斷噴發火舌,一匣子彈轉眼打空。抓住少女的那個人身上彈孔最多,連同旁邊兩個摸槍和砍刀的一起栽倒。

已經跑到路邊掩身於店家立式招牌後的兩個大漢也是頗為悍勇,看到千夜一匣子彈打光,立刻探出頭來,同時舉起手槍,對準千夜就是一頓連射!

然而千夜身影不斷閃動,呼嘯的子彈全部擦身而過,竟然沒有一顆能夠擊中!

這時千夜已經換上了新的彈匣,槍聲又連綿響起,最後兩名大漢應聲而倒。不過他們都是四肢中彈,因此不斷嘶吼慘叫著。

千夜走到兩人面前,手腕一抖,空的彈匣掉到他們抽搐的身體上,然後又推了一個新的進去,抬手瞄準了他們的腦袋。

這時從側旁一條小巷中衝出幾個人,一見這場面,為首的人立刻大叫道:「等一下!」

千夜卻聽而未聞,手指毫無遲疑地扣下扳機,砰砰兩槍轟開了最後兩名大漢的腦袋,這才轉身,淡淡道:「等什麼?」

為首大漢大怒,喝道:「你是誰?敢殺我們地炎會的人,找死也不用這麼著急!」

「你們地炎會的人敢動我的女人,找死也不用這麼著急吧?」千夜不急不忙地把這句話還了回去,然後漫不經心地橫跨了兩步,正好擋在少女和這幾個冒出來的人之間。

「小雜種......」

那大漢看樣子是地炎會的一個小頭目,自己也有一級戰兵實力。可是他一句髒話剛剛出口,忽然看到千夜已出現在自己面前,然後屠夫出匣!

不過屠夫沒有轟鳴,千夜倒握屠夫,直接把包鋼的槍柄砸進大漢嘴裡,一下就噴濺出七八顆牙齒。

大漢頓時痛得死去活來,顫抖著手要去捂傷處,卻手上一輕,本就有點握不住的手槍到了千夜手裡。

那把火藥槍在千夜食指上一個迴旋,被穩穩地握住,連續扣動扳機,將跟著大漢出現的人全部射倒,隨後還灼熱的槍管就插進了這名大漢的嘴裡。

千夜冷冷地道:「不管是地炎會還是什麼東西,再敢動我的女人,就把你們連根拔了!我剛剛滅了天蛇幫,所以不要來招惹我!」

大漢拚命點頭,但又不敢動作過大,生怕會引得手槍走火。直到千夜緩緩收槍,他才松了口氣,在眼神深處流露出一抹慶幸和怨恨。

然而千夜手腕忽然一動,手槍不斷轟鳴,將加長彈匣中的子彈悉數傾瀉到大漢身上,巨大的衝力將壯碩的身軀當場轟得倒飛出去,在空中就綻放出十餘朵血花。

看著大漢不甘但已經沒有生氣的眼神,千夜淡淡地說:「我忽然改主意了。」

千夜把手裡的槍扔到大漢屍體上,少女還瑟瑟站在數十米外,她小心地避開了滿地屍體,但沒有趁機逃離。千夜並沒有走向她,只抬起手揮了揮,就消失在夜色中。

少女看著千夜遠去的背影,久久不動,直到酸澀的眼睛中什麼都看不見了,她才忽然轉身,跑向另一端的黑暗。

由始至終,千夜沒有問她的名字,也沒有告訴她自己的名字。敏感而聰慧的少女由是知道,未來他可能真的不會再踏足這個城市,就算回來了,她和他所有的交集也就是這個瀰漫著慾望和硝煙的夜晚。

對少女來說,這是一個宛若戲劇般美麗且憂傷的夜。她站到了舞台上,卻只是一個匆匆離場的過客。

千夜回到余英男的住處,這裡依然沒有鎖門,陷阱也還是那幾個。不過走到一樓客房門口時,千夜卻有些尷尬地發現自己設下的兩個陷阱都被激活了。

陷阱留下的痕跡清晰表明,有人激發了示警陷阱,然後受驚躍開,恰好落到第二個殺傷陷阱範圍裡,把所有攻擊威力都結結實實地吃到了。千夜這個小陷阱裝的火藥量不算大,殺傷破片也不多,也就是能夠幹掉二級戰兵的樣子。對上四級戰兵的話,最多來點不輕不重的傷。

房間地板上灑著幾滴已經乾涸的鮮血,千夜微微俯身,就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這幾滴血,是余英男的。

千夜知道余英男就在樓上。滿樓都是濃濃的酒味,看來她今晚喝的不少。或許因為酒精的緣故,她的血氣格外濃郁,心跳也特別的快。千夜不由自主地用力深呼吸,余英男血氣的味道很甜,充滿了能量和活力,就像是放了半杯糖的熱牛奶。這樣的味道對千夜更有吸引力。

不過看到地板上的那些血跡,千夜很明智地選擇不要去驚動余英男。這位女獵人可不是一般的凶悍,而且極為爭強好勝。現下竟然在自己家裡中了連環陷阱,還不知道要拿始作俑者千夜如何出氣。

千夜輕手輕腳地收拾乾淨房間裡的痕跡,然後把自己扔到床上,舒服地出了口氣。

在余英男這裡,千夜有莫名的安全感,也能夠徹底放鬆下來。這是一個人獨處時不會有的感受。他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睡得很深沉。

千夜被睡意完全淹沒前聽到廚房那邊好像有些動靜,但是卻沒有感覺到殺氣和敵意,也就隨它去了。當初在燈塔小鎮的時候,千夜常會在廚房裡放兩份食物的,專門供人來偷。不過無論哪個城鎮酒吧都是特殊的地方,一般的流浪漢不到餓急了,也不會過來偷吃的。

恍如間,千夜好像回到了自己熟悉、安全的家,於是任由自己沉入意識之海。實際上,他有記憶的生活中,還從來不曾擁有過那份寧靜和溫暖。

當千夜的意識完全平息無波後,他身體內那縷金色血氣悄悄從符文中游出,順著血脈開始遊走。所有的血氣全都縮回到心臟裡,完全不敢露頭,那縷紫色血氣儘管比金色血氣要粗大得多,可是卻盤踞在血族體質符文內,嚴陣以待,如臨大敵的樣子。

金色血氣細弱如初,雖然算下來,它這些日子吞食的普通血氣數量絲毫不比紫色血氣少,但是看上去一點都沒有變化,而紫色血氣明顯已經進化過一次,還使得血族體質變成了進階能力。

此時金色血氣圍繞著血族體質轉了好幾圈,對裡面的紫色血氣一副虎視眈眈的樣子。它甚至嘗試著向符文裡鑽了幾下,可是能力符文外面亮起一層淡淡的紫色光幕,將金色血氣彈了回去。

金色血氣嘗試了兩次無果,就似對紫色血氣失去了興趣,轉而向心臟那邊游去。它繞著心臟飛快地轉了兩圈,突然一頭紮了進去,轉眼間就纏住一條普通血氣,又從心臟裡彈了出來。

普通血氣拚命掙扎,然而毫無用處,被比自己細弱得多的金色血氣一口一口吞噬,轉眼間就消融乾淨。金色血氣意猶未盡,又鑽入心臟裡,拉出另一條普通血氣,然後幾下就咬碎吞掉。就這樣,它一連吃掉了五條普通血氣,仍然不曾滿足,圍繞著心臟又轉了一圈。不過它終究沒有去動最後兩道普通血氣,而是游回瞳術夜視的符文中,盤踞不動了。

須臾,金色血氣表面開始不時有光芒流轉,似乎變化在即。

睡夢中的千夜本能地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就像深埋在水底,有種如負整座海洋的窒息感。可是無論如何掙扎,都不能從這個夢境中解脫。

廚房裡,余英男正靠坐在廚台上,手裡拎著一瓶烈酒,狠狠地灌了一口,然後吐出一口酒氣。她心情煩燥不安,對面就是光潔如鏡的櫃面,把她整個人都映了出來。

余英男向著對面的自己左看右看,怎麼看都覺得自己好像長得還不錯,至少比那個酒吧裡的小娘們強多了。個子比她高,臉比她漂亮,腿比她長,至於胸......老娘哪一邊不可以抵她三四個?假如她還有胸的話。

余英男狠狠向著對面的自己比了個中指!

結果,她一下就被自己的霸氣給震到了。

余英男苦笑,又開始灌酒。儘管她已經喝得很多了,但是覺得還不夠,至少沒有醉到可以隨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的地步。

這怎麼能叫醉?

於是她繼續狠狠地灌自己,在心底那點小小的希望和勇氣消失之前,至少要把自已弄到半醉。

一個酒瓶空了,第二個酒瓶也空了,還好她的存酒夠多,所以還能摸到第三瓶酒。當這個酒瓶也空了的時候,她才覺得好像火候差不多了。至少這時如果面前出現一打血族和狼人的時候,她也敢拎把砍刀上去拚命。

這麼一想,鏡面裡的女人又是不可抑止的霸氣側漏。

她把戰術夾克甩到地上,然後伸手去解腰帶。但是她原本可以毫不費力玩轉軍刀匕首的手指突然變得十分僵硬,總覺得怎麼都做不出來這一步。她感覺自己現在的醉酒狀態,最多也就是能夠被動地接受一切,距離主動似乎還有相當的距離。

余英男對自己的懦弱簡直深惡痛絕。這位女獵人點燃一支加料的香煙,深深吸了一口,然後露出面對黑暗種族時的猙獰笑容,拔出軍刀,狠狠切斷了自己的腰帶!

有防禦功能的獸皮褲褪到了地上,露出下面黑色的戰術緊身平腳內褲,側面還有暗格,裡面藏著一把手指長短的鋸刃。

余英男回憶著臨時惡補的資料,揮動軍刀,幾下就把緊身內褲切去大半,活活把它改造成略帶性感的小內褲。

鏡面裡的女人看起來已經有點小性感了,假如不是一手拿煙,一手握刀的姿勢太過威風凜凜的話。

「差不多就這樣了!」余英男自語道,然後把煙和刀扔下,搖晃著來到千夜的臥室前,一腳踹開了房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charlie831007 發表於 2014-4-16 12:08 PM

卷三 吾心安在章十 女漢子也有春天

千夜依然熟睡不醒,他正在和睡夢中的窒息對抗掙扎,意識仍沉沒於深海,水面上的世界彷彿遙不可及。

但是在余英男眼中,都這麼大動靜了,千夜怎麼可能還沒醒來,一定是故意裝睡,顯然還需要她更進一步的主動才行。

「操!還要老娘自己來?」

余英男不清不楚地嘟囔了一句,然後就把自己扔到千夜身邊。她平躺著,聽著自己胸腔裡的心跳,一記一記如鼓擂。她側頭看著枕邊人,想了想,伸出手臂,一把將人攬了過來,翻身壓到自己身上。

千夜看似有點單薄的身體卻是異常沉重,余英男的呼吸停頓了一刻,但沉甸甸的感覺隨即帶著滿滿的心安泛上來。她伸長手臂,擁抱那具如包裹了錦帛的鋼鐵般的身體,正狂跳的心稍稍安定一些。

千夜這時才睜開了眼睛,一臉愕然,顯然沒能搞清楚眼前的狀況。

「裝!繼續給老娘裝!」余英男心底恨得直咬牙。

不過面上她還是擠出了一個儘可能溫柔的微笑,但是看著千夜絲毫不在狀況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努力全白費了。

「你怎麼了?」千夜伸手摸了摸余英男的額頭。她全身上下都很燙,但不像是發燒,應該是酒喝多了。濃冽的酒香混合著牛奶甜香,使得小小客房的空氣都變得好像有點濕漉漉。

這是最沉重的打擊,余英男的火爆脾氣終於被點著了。

她索性拋開一切裝腔作勢的姿勢和表情,緊緊扣住千夜勁瘦而有力的腰身,咬牙切齒地說:「我今晚想要找一個男人,你願意嗎?」

千夜怔住,直到余英男又重複了一遍,他才真正明白過來。

這句話的意思再直白不過,只要還是個男人,就都能聽懂。只不過它從余英男的嘴裡說出,就顯得格外怪異。千夜從來沒有想像過有朝一日,這個威武霸氣的女獵人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

他仔細看著余英男,第一次以男人看女人的角度來審視。如果忽略表情和氣勢,那她確實長得不錯,僅五官就已經是個美女,而且還有一副好身材。

如此沒有絲毫縫隙的緊密相貼,千夜再一次感覺到了身下軀體驚人的彈性,彷彿每一根線條都隨時能把他彈起來。

上一次不小心壓住她時,千夜感受到的是這具身體的殺傷力,難怪她年紀輕輕就達到了四級水準。而現在,千夜終於意識到這是一具異性的身體,並且性感誘惑。

另外,她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好聞。那種富含能量的奶香甜氣,對於這兩天身體突然變得異常飢渴的千夜來說很具吸引力。

但是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事情似乎已經發展到了必須解決的地步。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都不做點什麼的話,那麼顯然今後兩個人就要絕交了。

余英男有些笨拙地吻上千夜的唇,她沒有把握好力道,其實撞得千夜有點微疼。但是這個動作就像一根火柴,一下點燃了千夜的男性本能,只是幾下簡單的撕扯,余英男就變得全不設防。

純粹的肌膚相親,讓溫度持續升高,幾乎瞬間周圍空氣中似乎都是火焰。而千夜試探了幾下位置,然後用力前進,便深深侵入早就渴望被佔有的陣地!

這是更加強烈的愉悅感覺,本能在不斷膨脹迅速壓倒了理智,每一次呼吸的交換都彷彿在燃火。千夜停下了和余英男唇舌的廝磨,偏了偏頭,磨蹭兩下,在白皙的頸側找到了渴求的源泉,一口雪白的牙齒輕輕摩擦著肌膚,其下是強烈的、充滿生命力的脈動。

一直盤踞不動的金色血氣突然動了,散發出前所未有的嗜血渴望,千夜飢渴感驟增,立刻就想一口咬下去!

「不行!」千夜大驚,他突然從醺醺然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清晰無比地意識到眼前這人是余英男,而不是其他陌生人。

他立刻以多年對抗痛苦所鍛鍊出的意志,強行壓下了嗜血飢渴。不過一波一波反覆衝擊著理智的慾望讓千夜很清楚,一味壓制不是辦法,需要用一些小技巧,才能夠把身體騙過去。

於是他在余英男的脖頸上重重舔了一下,那濃郁的血氣香味從舌尖滾入嗓中,頓時讓千夜得到了一點點滿足,當下變得更加興奮。而余英男受此襲擊,顯得大出意料,一聲驚叫,下意識地抱緊了千夜,顯然她的這個部位格外敏感。

她全身都在繃緊,頓時讓千夜的愉悅成倍上升。他再也不管其它,用力馳騁起來,每一次肆意的衝刺,都會讓這具美麗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痙攣、尖叫!

余英男的雙手用力抓著千夜的背部,指頭深深陷入肌肉的紋理中,但是沒有留下任何抓痕。而那個掌控了一切的男人,卻開始越來越強硬,強硬得蠻不講理,讓她除了尖叫之外,全無其它辦法。

余英男的尖叫聲整整持續了幾個小時。有鄰居受不了騷擾,想要衝過來砸門抗議,卻被陷阱炸了出去。

爆炸聲響過,周圍的人就打消了興師問罪的念頭。於是他們有的找自家女人,有的找別人家女人,有的則是去找個男人,總而言之,該幹什麼就都幹什麼去了。

當余英男勉強爬進浴室擰開花灑開始沖洗時,在鏡中看到的是一張很滿足,也很女人的臉。她摸著自己的頸側,咬著下唇,看起來表情十分誘人。千夜真是太壞了,肯定發現了脖子是她的弱點,所以整個晚上一直不停地攻擊著這裡,幾乎把她搞瘋。

她確實滿足了心願,現在甚至有點小小的憧憬未來。想到開心處,她咧嘴一笑,然後忍不住對著鏡子比了個中指。

接著,夢就醒了。

余英男怔怔地看著鏡中霸氣再露的自己,重重地嘆了口氣。她想起了原本的決定,至於所憧憬的那個未來,才是真正的夢境。現在既然心願滿足了,那麼也該回到現實世界中來了,所以她又變回了那個肆意張揚的女獵人。

當她洗完澡時,千夜還在熟睡。他的臉色很疲倦,而且有些明顯的虛弱,看來最近實在是太累了。當然,換了任何一個男人連續激戰幾個小時,恐怕都不會好到哪裡去。

千夜在睡夢中還皺著眉,好像遇到了什麼難以解決的煩心事。余英男輕輕伸手,一點一點舒展開糾結的紋路,然後仔細地看著他的臉。

她第一次發現這個男人居然如此的漂亮。在余英男的記憶中,對千夜最深刻的印象一是初見時的生澀,還有就是他毫不動容地用身體承接天蛇的一槍。至於千夜的模樣反而有些模糊。

好看也不是壞事。她想著,然後俯身,悄悄在千夜臉頰上親了一下,將一張紙條放在千夜身邊,就收拾好了行裝,在夜色中離開。

當千夜睜開眼睛時,窗外都有了陽光。機械鐘正走向中午十二點。

睡了這麼久?千夜小吃了一驚,翻身坐起。他看到了身邊放著的紙條,拿起來掃了一眼。紙條上是余英男的筆跡,她的字寫得談不上什麼形體,但是一筆一劃非常有力量,正是她的風格。

「千夜,我去幫你搞定一個任務。這個任務很適合你,細節等我回來後詳談。這幾天你不要出遠門,等我!」

余英男並沒有詳細說明任務是什麼,不過千夜相信她絕不會害自己,那麼再多等幾天也無妨。繼續留在暗血城裡,神出鬼沒的余仁彥或許會是一個小小的麻煩,不過千夜覺得自己未必能贏,但也不見得會輸。

千夜從床上爬起來,到廚房裡看了看,然後一頓飯就掃蕩了幾乎全部的存糧,就這樣他也只是吃了一個半飽。千夜感覺身體格外虛弱,而且也餓得特別的快,當他準備出去補充存糧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一共只剩下幾十個銀幣了。最後的那枚金幣則是給了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少女。

又得想辦法賺錢了,千夜無奈地想。

這時門外響起二爺的聲音:「千夜在嗎?」

千夜拉開客房的門,二爺已經站在門廳裡了。兩人坐下後,二爺就把一張單子遞到了千夜面前,說:「這是之前你叫我幫你找的東西,自己看看吧。」

千夜接過單子掃了一眼,心裡微微吃了一驚。單子第一部分開列的都是帝國軍方開發的藥劑,用以加快原力修煉速度,對戰將級別前有很大功效,可以視為朱顏血的進階版本。

單子第二部分都是武備。包括一套輕型盔甲,和一個戰術瞄準鏡。盔甲是以帝國主力軍團的制式盔甲為基礎,做了承載力減弱的改良,以及外觀設計的改頭換面,這也是黑市軍火交易常用的手法。戰術瞄準鏡則即可以單獨當望遠鏡使用,也可以加裝到狙擊槍等制式武器上。

這個戰術瞄準鏡居然還是原力裝備!裡面附加了特殊的原力陣列,當輸入原力後,它可以切換四種不同的視野,除了血族和狼人外,還增加了對蛛魔和魔裔專用偵察模式。別看只增加了兩個專用偵察模式,但是原力陣列的複雜性卻是以幾何級數上升。所以這款戰術瞄準鏡的價格就達到了驚人的八百金幣!

它的材料和製作費用當然沒有這麼貴,但是有能力把這種在帝國軍中也只配置給精英軍團的裝備弄出來,再送到永夜大陸的人可沒有多少。所以這類裝備從來都是有價無市,上層大陸的價格只有參考的意義。而一個全種族瞄準鏡在永夜大陸的價值其實遠遠不能用金錢來做等價替換。

如果不是二爺的渠道,已經領略了暗血城武器黑市價格的千夜,相信這個瞄準鏡下不了一千金幣。

單子上其它東西當然也不便宜,那套制式盔甲開價兩百金幣,而藥劑一份就是五十金幣。不要覺得藥劑的價格貴,它對衝擊節點屏障格外有幫助,但問題就在於,象朱顏血一樣,藥效飽和前每天都要消耗一劑。

千夜苦笑著放下單子,說:「這確實是我需要的東西,但是......」

千夜當初向二爺詢價的時候還沒想去搞鷹擊。現在既然有了鷹擊,這張單子上的任何一樣東西就都不是他現在能負擔得起的了。

二爺把單子拿回來,在上面刷刷刷圈了大半的東西,包括盔甲、瞄準鏡還有一半的藥劑,說:「這些我都幫你訂下來了,一個月之內就可以拿到貨。」

千夜頓時大吃一驚,忙道:「先等一下......」不要說那麼多東西,這張單子上的任何一樣他現在都買不起。

二爺彷彿知道千夜想說什麼,打斷了他,說:「我知道你沒錢,但是很快就會有錢了。有個任務,只要你接下來,拿到的定金就足夠支付這些東西有餘。」

「任務?」千夜本能地感覺好像有些什麼地方不對勁。...<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harlie831007 發表於 2014-4-16 11:47 PM

卷三 吾心安處 章十一 重回故地

「對,一個很適合你的任務,英男已經去找對方談條件。我看多半能成,你只需要等消息就好。」

「什麼樣的任務?」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千夜皺眉,他不喜歡二爺遮遮掩掩的態度,說:「但我為什麼要接這個任務?」

「因為你適合,而且,有錢為什麼不賺呢?那是很大一筆錢,獵人的頂級任務都沒這麼高的報酬。」二爺揚了揚手裡的單子,又說:「況且這是一舉多得的好事,這上面的東西非常適合你的現狀,短時間裡你可以得到很大提升。而我吃下這批貨,就能證明獵人之家的實力,以後就有資格從那個渠道繼續拿貨。尤其是那些藥劑,可以為獵人之家吸引到六星以上的頂級獵人。而且......這個任務,對英男也有好處。」

千夜皺眉,片刻後才點頭道:「好,我答應你。不過這個任務要多長時間?」

「可能半年,甚至會更久。」

千夜點了點頭,感覺這才有點合理。一個能夠賺幾千金幣的任務,若是只需要一個月,那麼不是騙局,就是陷阱。反正無論如何他區區一個二星獵人,是沒可能接到這種任務的。

送走了二爺,千夜就準備待在家裡好好修煉幾天。他的身體有些不對勁,格外虛弱。

當天晚上,二爺就派人把五份藥劑送了過來。封裝的藥盒材質特殊,內部刻著原力陣列,用以保持藥力不會散失。藥盒打開之後,所有針劑都要在一週內用完,否則就會失去效果。

千夜採購了儲備食物,重新檢查一遍余英男這所房子的外院和室內,布設好機關陷阱。一切就緒後,他就打開藥盒,取出一支針劑,注入自己的上臂,然後開始修煉兵伐訣。

藥劑很快見效,千夜明顯感到自己對原力的感應敏銳很多,也更容易透過三個節點汲取原力。而藥力本身也會在脈絡中釋放出原力,這種力量除了讓原力潮汐更加活躍和澎湃,甚至還能直接融合進去。

千夜的原力本就比同級者要雄厚得多,在打通最艱難的氣海節點後,再激活其它節點就不會那麼困難,但是也需要將近兩倍的原力,才能夠成功衝破屏障。

在藥力的作用下,一輪輪原力潮汐更加洶湧,威力更大,也更容易形成。轉眼之間就過了二十輪,千夜默數到最後一個數字時,突然意識到,今晚達到二十輪似乎格外容易和迅速。

他注意了一下身體內部情況,這才發現只有兩道普通血氣在不斷截取著原力,而原本活動的可是七道血氣,金色和紫色兩道特殊血氣卻是完全沒有動靜。千夜突然有種荒謬的感覺,那兩道血氣似乎有思想般,知道此時普通血氣太少,所以要留著那兩道當種子。

過了片刻,心臟才一震,又湧出一道新生的普通血氣,而這時原力潮汐已接近三十輪。

千夜的體質已今非昔比,內臟和身體強度都成倍增長,三十輪的原力潮汐所產生的震盪和痛苦,也就和過去二十輪的時候差不多。千夜咬了咬牙,就順利越過兵王大關,不再像第一次般五內俱傷。

在藥劑和大幅增強的體質雙重作用下,這一次修煉千夜一路衝擊到三十三輪原力潮汐,才堅持不住,收功休息。

現在千夜親身體會了為何帝國軍中會以承受原力潮汐的輪數論英雄。三十輪的兵王修煉效率是二十輪精英軍團入門新兵的一倍,而越過三十輪後,每多承受一輪,修煉效率又會大致增加一成。

一般功法都講究循序漸進,厚積薄發,修煉越到後面,就越會受到天賦影響,潛力稍差的幾乎處處是瓶頸,寸步難行。而兵伐訣卻恰恰相反,從一開始就勇猛精進,在三十輪後效率提升依然不見緩慢,戰將以下幾乎無視任何瓶頸。

如果說二十輪前的兵伐訣在速成方面可以稱得上第一流功法,那麼三十五輪之後兵伐訣的進境速度,放眼整個帝國恐怕只有寥寥幾種秘法才能比肩。只不過絕大多數人根本撐不過二十輪,就會被原力潮汐的反震震死。

千夜目前的血氣還正處於異常衰弱狀態,待恢復成七道後,血氣就能自行保護內臟,到時候或許就可以嘗試三十五輪的原力潮汐。如此一來,即便修煉的原力還會被血氣吞噬,他的修煉速度也不比兵王差多少了。

這一輪修煉結束,千夜得到一個驚喜,他發現左手的原力節點屏障已經隱隱浮現,顯然原力積蓄已經接近臨界點,接下來就是不斷積累、衝擊屏障的過程,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點燃第四個節點了。

於是,千夜在接下來的幾天裡足不出戶,只要身體能夠承受,他就一直處於修煉狀態。每支藥劑效果的持續時間是一整天,可千萬不能浪費了。

距離暗血城數千公里之外,余英男正從一艘軍用浮空艇上走下來。這個飛艇基地有濃郁的軍方風格,民用客貨艇都擠在東北片的一個角落裡,大部分區域中起落的飛艇,奔跑的車輛,都帶著令人眼花繚亂的各種軍團徽記。

余英男在原地站了幾分鐘,她對那些五花八門的軍徽並不陌生,可以隨口說出一半以上的準確隸屬。不過她很快就移開目光,向基地大門附近的一座兵站走去。

她把一塊金屬銘牌遞給哨兵,說:「我要見琪琪小姐。」

那名哨兵檢視了一番銘牌上的原力刻印,立刻變得神態恭敬,向余英男行了個軍禮,說:「請您稍等,這件事我需要向長官報告。」

余英男點頭道:「沒關係,我可以等。」、

哨兵隨即如風般跑進兵站。片刻之後,從兵站裡駛出一輛輕型越野車,駕駛座上是一名上尉,他對余英男笑容可掬地說:「請您跟我來,琪琪小姐已經在等著您了。」

余英男跳上越野車後座,默不做聲地看向窗外。那名上尉在車頭插上一面旗幟,然後發動引擎,加速駛離。風拉開了旗面,露出醒目的金色圭臬騰蛇標誌。

這是帝國軍主力軍團的軍徽。插上這面旗幟的車輛擁有軍方二級特權,在永夜大陸上,二級特權意味著可以在絕大多數城市中無視通行規則。

果然,這個上尉把越野車開得像是飛起來一樣。已經進入鬧市區,但他仍然像在戰場上衝鋒。越野車所過之處,一路雞飛狗跳,行人閃避不迭,還發生了數起為了避讓車輛而產生的碰撞事故。

但是人們看向越野車的神情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即便受了輕傷,也只有自認倒霉。永夜大陸上,火槍與染血刺刀的遠征軍軍徽就已經可以橫行,何況帝國主力軍團。

余英男看著窗外,依舊是熟悉的景象,甚至大多數店舖都還是老樣子。她在幾年前到過這個城市,那時她還剛剛踏上永夜大陸不久。

這座西昌城,距離帝國在永夜大陸上的最大城市渭陽不到三百公里,乘坐浮空艇幾小時就可到達,即便坐長途車也只是一天的路程。

渭陽城有通向帝國本土『秦』陸的跨域飛艇基地。而在西昌城裡,除了余英男剛來的那個軍方基地,另有一座小型飛艇站,同樣可供跨域飛艇起落。渭陽掌握在帝國手裡,而西昌和其它幾座類似的城市則是被上層世家所把持。這裡勢力最大的不是軍方,而是各大世家。

實際上,當初千夜來永夜大陸,也是降落在西昌城的那個小型飛艇站裡。只要有利可圖,這些世家往往對很多事情都視而不見。搭載千夜前來的那艘飛艇明明是偷渡用的,但是只要交納了進港費,連乘客都不會受到盤查。

像這種事,在世族的勢力範圍內實在是太多了。帝國直接掌控的區域還算好些,許多事還要講究起碼的體面,而在世家的地盤上,往往就連最後的遮羞布也不需要了。

越野車一路橫衝直撞,甚至明顯繞了點遠路。那個上尉似乎很享受這種肆無忌憚的感覺,所以刻意想把這個過程拉長一點。不過最終,越野車還是在城郊一座規模恢宏的別院前停下。

眼前的建築群落高台林立,圍廊亭閣綿延,顯然是某個世家的私人庭院,但是大門內外佇立的兩排衛兵居然都是帝國軍戰士,而且看服色徽章,還不是遠征軍序列,都是隸屬於帝國主力軍團。

上尉跳下駕駛座,轉到後排慇勤地為余英男拉開車門,並且把她送到大門的台階上。那裡站著一名英挺的中校,他含笑迎上,說:「琪琪小姐已經等候多時。」

這個別院採用了上層大陸最常見的庭院佈局,門樓、殿閣、花牆、月門,按中軸線有序推進。只是或許由於永夜大陸缺乏光線的原因,造景的植物幾乎沒有喬木,多是叢生灌木,反而營造出別具一格的陽剛之美。

余英男隨著中校一路走去,沒多久就離開中軸主建築,轉入一片轉折亭廊間。她知道目的地就在前方,不由心臟稍稍抽緊。隨即前方的景物越發曲折幽深,細膩秀美起來。

她突然看到前方一段走廊兩邊筆挺站立著不下十名帝國軍戰士,幾乎一般高矮,個個英俊挺拔,雖然個人實力看著不怎麼樣,若論賣相倒確實是一等一的出眾。這是典型的琪琪風格,余英男說不上好氣還是好笑,但是緊張心情不再,轉而浮上淡淡的哀傷。

引路的中校突然停了下來,前面是爬滿了紫藤花的月亮門,極目望去,鏤空影壁後是比湖小不了多少的荷花池,水面上隱約可見長橋通向兩座以短廊相連的水榭。

那名笑容溫雅的中校就此再也不肯向前一步,只說琪琪小姐正在裡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harlie831007 發表於 2014-4-17 02:54 PM

卷三 吾心安在 章十二 條件

余英男步入紫藤花門,鼻端嗅到一縷縈繞暗香。門裡門外恍若兩個世界,花園裡溫暖濕潤,連天色都明亮了許多,簡直就像身處光季。

水邊,幾個對襟褶裙、緩鬢傾髻的少女正在追逐打鬧著,相互之間每每會有或曖昧或露骨的動作。一對眉眼相同的少女甚至擁抱在一起,旁若無人地忘情親吻。

余英男慢慢走上沒有欄杆的長橋。荷葉田田幾乎要漫上腳面,滿池竟然都是罕見的千瓣蓮,以黃、粉兩色為主,開得正盛,重重花瓣層層外展,如世家貴女的團團裙裾。

如此違反常理的盛景秘密在水下,橫生的藕節和花莖之間是密如織網的細銅管,管內流動著熱水,少量氣孔中則不斷向外冒著蒸汽,把偌大池子的溫度維持在光季。而花園四角佈著一圈黑晶燈帶,把沒有煙氣的光和熱投滿整個花園。

這就是世家極盡奢華的設計。

長橋盡頭是最大的一座水榭,放著一張長椅,上面半躺了一個人,一身帝國軍服,看她的軍銜,竟赫然是中校!

聽到腳步聲,躺椅上的軍人懶洋洋地回頭,露出一張精緻面容,說:「余英男,當我聽說你要來找我的時候,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沒想到,你會有主動到我這裡來的一天。」

余英男冷冷地說:「殷琪琪,假如有一點可能,我都不想再看到你!」

「還是叫我琪琪吧,我喜歡這個稱呼。」女中校從躺椅上站了起來。

她很高,比余英男還要高一點,留著短髮,髮梢處染成了亮眼的金色。她有著濃而挺的眉和厚厚的嘴唇,在一臉的傲慢之下,還有著無法忽視的性感和美麗。

琪琪很年輕,如果脫去軍裝的話,那就是一個十足的貴族大小姐。不過穿上一身軍裝,除了襯托她出眾的身材和一雙驚人的長腿,還給她增添了一些異樣的危險魅力。

琪琪走到余英男面前,凝視她的眼睛,笑著說:「我相信你的話!所以,如果你看我不順眼,隨時可以離開,我就當你沒有出現過。至於那個任務,反正我也不是那麼著急的。但是,如果你想要認真和我談點什麼事情的話,那就要對我的一些習慣稍稍的......容忍!」

說著,琪琪就伸手,緩緩勾起了余英男的下巴,並且把它挑得越來越高。她始終盯著余英男的眼睛,輕輕舔了下自己的嘴唇。

余英男沒有動,但是冷冷地說:「已經快到我容忍的極限了。」

琪琪放下了手,轉到余英男的身側,對著她的耳朵輕輕吹了口氣,語調中滿是笑意,「快到了,那就是還沒有到,不是嗎?我很好奇,你的極限究竟是在那裡?我聽說,每個人真正的底線,都比他們以為的要低很多!」

啪的一聲,琪琪重重一巴掌拍在余英男的屁股上!

「你找死!!」余英男雙眼冒火,一把扼住了琪琪的脖子!

琪琪一點都沒有抵抗的意思,甚至不曾動用原力,就那樣任由余英男五指收緊,她的臉立刻就漫上了一片紫色。

余英男大吃一驚,沒有激發原力的琪琪就和普通人無異,她再加把力,就有可能捏碎她脆弱的頸骨。說到底,被拍下屁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兩人之間的陳年宿怨,才導致了她點火就著的狀態。

余英男只得憤憤放手。

琪琪從腰間拔出軍刀,側過刀面當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脖子,雪白的肌膚上多了幾道鮮明的指印。

「下手夠重,看來你真的恨我。」琪琪說著,一邊用軍刀輕拍余英男的臉蛋。

然後,琪琪的手順著她的脖子下滑,落到胸口,輕輕解開了第一個鈕釦。

余英男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琪琪含笑說:「想想任務,想想你的家族,再想想......那件事?」

余英男臉色轉為蒼白,身體微不可覺地顫抖,說:「你不要逼我。」

琪琪的手堅定下移,又解開了第二顆鈕釦,然後慢條斯理地說:「我可沒有逼你。從頭到底,我只是給你提供一個選擇,一個可以把那件事情妥善解決的選擇。你如果不願意,那我當然也沒有辦法,不是嗎?只不過那件事可大可小,就看是落到了誰的手上。恰好我知道,現在主管那件事的孫大人對你們余家恨之入骨。所以不管拖上多久,那件事都不會被銷案。」

余英男抓著琪琪的手越來越無力,眼看著她移到了第三顆鈕釦上,並堅定有力地解開。這顆鈕子一開,深深的乳溝就露了出來。琪琪探出長長的手指,慢慢向溝壑中間插入。

余英男忽然說:「你應該知道那件事的起因是什麼。」

「但是襲殺長官永遠是大罪,無論任何原因。只要那幾樣關鍵證據還在,你哥哥就永遠不敢回上層大陸,你的家族也擺脫不了陰影。」

「他說過,他喜歡這裡。只有在這裡才能真正放手去做一些事情,不違本性。」

琪琪哈哈大笑,一把扯下了余英男的胸衣,說:「這種鬼話你也相信?」

余英男雙手抱胸,說什麼也不肯讓琪琪再進一步。琪琪也不強迫,又把自己扔回躺椅,在另一座水榭中嬉戲的少女們立刻奔過來,送上茶點水果,她們看向余英男的眼光中自然充滿了嫉妒和痛恨,尤其是看著她胸的時候。

琪琪豎起一根手指,說:「一,把我的那件任務給完成掉。否則的話,二爺就不用在暗血城混了,任何大一點的城市都沒他的容身之地。楚雄那傢伙我也會把他踢到炮灰營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他用我的名號幹了什麼!」

余英男怒道:「你有種就衝著我來!欺負別人算什麼本事?」

琪琪的目光倏然冷下來,抬起眼睛掃了她一下,說:「余英男,你太把自己當個東西了!就憑你,還換不來那麼多。」

她又伸出兩根手指:「第二,你哥哥那件事我幫你擺平,他從此就可以重歸主力軍團的序列。你那個小小的家族也不用再受壓制,三年紅線也可以取消。作為交換,今後你就是我的了。平時你盡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但是我想要你的時候,你必須隨叫隨到!」

琪琪往嘴裡拋了個水果,說:「這就是全部條件。你同意就接受,不同意隨時可以走,保證通行無阻。就你,還沒讓我想要到一定得用強的地步。」

余英男怔了很久,然後低聲說:「我......答應你。但是交換條件要等一切都辦成再說。我們先說那件任務吧。」

琪琪的臉色頓時陰轉晴,她甩開半個梨子,一下就站了起來,笑吟吟地說:「這就對了!你們這些小小的士族,總覺得自己和平民不一樣。現在你終於明白了吧,在真正的世家眼中,你們這些士族還不是一樣可以隨意拿捏?只不過需要稍稍費點手腳而已。不過這樣才有趣啊,不是嗎?哈哈哈哈!」

余英男沉默著。她很瞭解琪琪,這個女人一向如此跋扈張狂。

飲馬殷家雖然比上不四大門閥,但在世家中也是位列上三品的。琪琪頗得殷家長老輩的喜愛,所以素來行事百無禁忌,最喜歡以勢壓人。用她的話來講就是,既然我比你出身貴重,那欺負你又怎麼了。

「說到那件任務,你居然肯親自來找我,說明有了相當自信的人選。你很瞭解我,知道我的口味,那麼,那個人在哪裡,先讓我見見?」琪琪饒有興味地說。

余英男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遞了過去。

那是一張簡筆的畫像,雖然著墨不多,但是十分傳神,寥寥幾筆就把千夜的形象勾勒出來,形神兼備。

琪琪立刻吹了記口哨,接過來細看,讚道:「不錯不錯!就是要這樣的人!哈哈,和他一比,我手下那些傢伙簡直就是一堆渣!戰力如何,潛力怎麼樣?」

「他現在是三級,戰鬥方面很有天份。」

「三級,低了點。不過沒關係,反正我有的是錢,就是用藥堆,也能把他堆上五級!五級就多少看得過去了,帶出去也不算太丟人。好,就這麼定了,你去把他給我帶過來,先讓我看一眼。沒太大問題的話,就是他了!」

「等一等。」余英男把千夜的畫像從琪琪手中抽了回來,說:「但是我有幾個條件,你如果不能做到,那他是絕對不會來接這個任務的。」

「說吧,要錢還是資源,或者別的什麼?」琪琪滿不在乎地說。

「第一,你不能強迫他做事,特別是那方面的事。第二,在他以後遇到危險的時候,你要盡全力保護他一次,不管因為什麼,哪怕是四大門閥要對付他,你也要替他擋一次!」

琪琪沉吟了一下,說:「居然沒有為你自己提要求,這有些不對勁啊!你不會是喜歡上這個人了吧?」

「那不關你的事!」

琪琪露出了然的笑容,說:「兩個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不過第二個條件得在我的任務完成後。至於第一件......我可以不強迫,但是不保證不誘惑。」

琪琪湊到余英男的耳邊,突然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耳垂,說:「放心,我一定會把他弄上床的。」

余英男一個顫慄,側移出去兩步。

琪琪一陣張揚大笑,對余英男說:「怎麼樣?心愛的男人很快就要上我的床了,是不是很想殺了我?」

余英男一字一句地說:「你應該知道,多年前我就恨不得殺了你。」

「想就來做啊!為什麼不呢?」琪琪毫不留情地譏諷道,「是怕殺了我之後,你那個小小的家族必然難保吧?哼,你們這些士族出身的傢伙,一方面把自己看得比天還高,一方面做事卻又縮手縮腳,怕這怕那的,連寒門平民都不如!說到底,你也好,那個顧立羽也罷,還不都是些欺軟怕硬的傢伙,要你們這種人有個鳥用?」

余英男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殷家的院落,也不知道是怎麼坐上浮空艇的。

離開時,她心裡一片空白,但又出奇平靜。在決定了放下之後,似乎那種痛沒有想像中剜心剔骨,她現在只是對一切東西都失去了興趣而已。但或許,琪琪這裡會是千夜理想的棲身地,至少他可以多賺點錢。

在暗血城余英男的小屋裡,千夜已經吸收完最後一支針劑的藥力,正全力運轉兵伐訣,衝擊第四處原力節點。現在他體內血氣又恢復成七道,這些血氣化為薄薄血膜,將他的內臟全部包裹起來,抵抗著原力潮汐的衝擊反震。

轉眼間就過了三十輪,千夜感覺猶然行有餘力。他不敢懈怠,反覆引動原力潮汐衝擊著左手的節點屏障。

三十三輪已經過去,屏障開始搖搖欲墜,千夜毫不停留地繼續引動新的原力潮汐!

當第三十四輪原力潮汐達到最頂峰時,節點屏障終於轟然破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harlie831007 發表於 2014-4-17 10:39 PM

卷三 吾心安處 章十三 鮮血盛宴

千夜體內一輪烈日冉冉升起,一時之間整個世界都是光芒!黎明原力源源不斷從四個節點中湧出,流向四肢百骸,補充著消耗的原力。

血氣似乎不太適應黎明原力過於充沛的環境,紛紛從內臟上剝落下來,重新匯聚成七道,次第向心臟游去。但就在這時,那道金色血氣突然彈出,一下就抓住一條普通血氣,轉眼間吞噬乾淨。

它意猶未盡,又將躲回心臟的普通血氣一道道拉出,直到吞噬得還剩下兩條,才緩慢向能力符文內游去。它終於有了變化,明顯粗大許多,回到符文中後,金色血氣立刻盤繞成一團,最後凝結成一顆金色的小繭,蟄伏不動了。

千夜結束修煉,緩緩睜開雙眼。幽暗的房間裡,彷彿有暗色血光一閃。

他現在終於是四級戰兵了。

四級戰兵不僅會繼續大幅度強化身體各方面素質,等境界穩固後,還有可能覺醒一個新的能力。至於這個能力是什麼,就和個人的天賦有關了。

千夜略略活動了一下身體,明顯可以感覺到身體內部又開始發生微小的變化。力量不斷從每個角落裡悄悄滋生,前所未有的強大感覺也給了千夜前所未有的自信。

現在就是再遇到余仁彥,千夜也有把握在正面對戰中取勝,只不過對方想逃的話,大概是沒辦法把對方留下的。

四級戰兵還帶來一個最直接的好處,那就是一場戰鬥中千夜已經可以使用兩次鷹擊了。不過兩槍射出,他就基本處於原力枯竭的狀態,要打一針興奮劑之後,才能夠繼續使用原力戰鬥。

修煉的進度比千夜預想的要快,一組藥劑用完,就讓他成功激活了第四個原力節點。難怪門閥世家中年輕高手無數,除了前兩個節點必須依靠自身修煉完成,以奠定紮實基礎之外,後面的節點都可以借助藥劑之力硬生生地堆上去,直到把所有天賦潛力全部挖掘出來。

在世家眼中,有沒有天資,是用能否衝破戰將關口來衡量的。

只不過藥劑對應的等級越高,價格也就越高。基本上每升一級,價格都要翻倍。四級升五級也就算了,從五級到六級,所需藥劑動輒以十萬金幣起計。就算對世家大族來說,這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余英男還沒有回來,那個神秘任務的細節也未得知。不過千夜已經預先用掉了價值三百金幣的藥劑,看來不管任務內容是什麼,都得接下來了。否則的話,他到哪兒去賺那麼多錢去支付?有了更強的實力,才能夠賺更多的錢。有錢就有資源,才會有更強的實力。

接下來的幾天,千夜準備繼續修煉,好好鞏固當前的境界,同時把血氣再度培養到七道。普通血氣數量一減少,對內臟的防護就明顯削弱,在只有兩道血氣的情況下,千夜支撐過三十三輪原力潮汐就達到極限,而不是三十四輪。看似差的只是一輪,但修煉速度上卻會降低整整一成。

被千夜惦記著的余仁彥並不在城裡,他養好傷後再次甩下正盲目搜索磐石領各大城市的暗刃,加入了一個高級獵人任務,此刻已經身在距離暗血城數百公里外的荒原中。

這裡是人類控制區的邊緣,經常會有成規模的黑暗種族活動,人族對此地的主要控制手段是派遣遠征軍大隊不定期進行武裝巡邏。除此之外,就是由軍方懸賞,依靠傭兵、獵人們的活動來清理區域內的黑暗勢力。

余仁彥全副野外行動的裝備,帶著面罩的短斗篷包住了大半張臉,儼然一副資深獵人的樣子。他身邊還有五個人,最低都是五星的資深獵人,共同組成了一個實力強勁的小隊。

這個小隊正結成戰鬥隊形,進入一個定居點搜索。這裡大約有百餘人居住,原本是他們此行預定的落腳點之一。

現在是傍晚時分,天色早就黑了,部分建築還透出昏暗的燈光。但是整個定居點內一片死寂,聽不到一點聲音。獵人小隊站在唯一一條進村道路的入口處,可就連獵狼犬都沒有絲毫動靜。

余仁彥忽然做了個停止前進的手勢,拉下面罩,用碩大的鼻子用力嗅了嗅,然後不再掩飾行蹤,拔腿向村中心的大廳奔去。他在台階上停滯了一下,伸手輕輕推開大門。

一個又一個獵人走進大廳,然後默然站立。

這本是整個定居點的議事大廳,現在卻一片狼藉。正中央可坐三十人的長桌上,以擺放餐點的方式陳列著幾具少男少女的遺骨。他們只有頭顱完好,臉上凝固著臨死前的痛苦和恐懼,身體則已經被啃食得七七八八。

牆上如標本般釘滿人體,地上則橫七豎八地堆疊了更多。整個大廳的地面、牆壁,甚至是天花板上都是厚厚一層凝固的鮮血。被吃了一半的肢體和內臟扔得到處都是,大廳深處還擺放著一排木樁,每根上面都穿著一個人!

整個定居點的人都在這裡了。

突然大廳裡響起一片悉悉索索的雜音,一隻又一隻至少拳頭大小的蜘蛛從屍體中爬出來,全都齊刷刷地頭部轉向獵人們,瞪著血紅的複眼,口器不斷開合。

「蛛魔的僕蛛。」一名資深獵人沉聲說。

「至少有五六個血族,否則佈置不出這種規模的鮮血盛宴。」

「他們剛剛離開不久,應該還不到一天的樣子。」

余仁彥拔出手槍,將幾隻向自己爬來的新生僕蛛打爆,然後森然道:「追上去,殺掉他們!」

其餘的獵人均無異議。看到這一幕,沒有人還能壓住內心的憤怒。

大廳裡槍聲大作,六名獵人背對背結成圓形陣勢,手中武器不斷噴吐出火舌,將鋪天蓋地衝來的僕蛛打爆。

在這些高級獵人手中,哪怕是自動步槍的連射,也和點射沒什麼區別,每顆子彈都不落空。轉眼之間,這座大廳裡的幾百隻僕蛛就被一掃而空。

一名鬍子半白的六星獵人掏出一個方型燃燒瓶,就打算扔出去。但是他的手被余仁彥按住了。

「留著它吧,讓其他人看看這個也好,免得他們忘了過去千年的歷史,忘記了那些死傷無數的戰爭。」余仁彥說。

這種鮮血盛宴並不常見,特別是在人族控制區裡。一旦出現,帝國遠征軍就會將之視為重大挑釁,無論當權者們心底是什麼想法,行動上都會傾力進行報復。可以說在人族領地裡出現血宴,往往就是新一輪種族大戰行將開始的標誌。

余仁彥的話中別有深意,其他獵人們也都若有所思。在永夜大陸,一部分人族利用遺棄之地的特殊地理位置,在暗地裡和黑暗種族進行交易,這已經是接近公開的秘密了。甚至帝國遠征軍內部,也曾有人隱晦地提出過,是否可以和部分黑暗種族共處。

然而,幾千年來流過的血,豈是一句輕飄飄的共處就能夠洗刷乾淨的?

「這些黑血雜種實力可不低。」一名獵人緩緩地說。

「我們也不差!怎麼,你怕了?」另一名年輕氣盛的獵人回嘴。

先頭那名獵人怒了,「怕?我開始獵殺黑血雜種時,你還沒生出來呢!」

上了年紀的獵人說:「聽聽小余的看法,他比我們都有經驗。」

這句話不是恭維,而是認可。余仁彥已經和他們合作過好幾次,靠實力和戰績得到了所有隊員的尊敬。

余仁彥的聲音有些沙啞:「這種事,忍不了。追上去,幹掉那些雜種!」

年長獵人當即道:「好!我們去幹掉那些雜種,管他們有多厲害!」

這支獵人小隊在定居點外留下標記,然後就衝進了茫茫荒原。

那隊黑暗種族留下的痕跡不多,但是濃濃的血腥氣和蛛魔獨有的臭味,在這些資深獵人眼中,卻都是醒目標記,何況隊伍中還有余仁彥這個追蹤大師在。他嚼下一小塊僕蛛的肉,就此記住了參與血宴的兩名蛛魔的味道。

一天一夜之後,獵人們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個黑暗種族的據點。那隊炮製了血宴的黑暗種族,最後行跡就延伸到此為止。

幾名獵人分散開,悄悄接近。隨後槍聲轟鳴,幾個在據點邊緣遊蕩警戒的黑暗種族戰士應聲而倒。

獵人們全都心中一凜,他們這只是騷擾射擊,卻沒想到得手竟會如此容易。如果警戒的是黑暗種族高級戰士,那麼第一輪偷襲能夠有一半得手就算不錯了,至多重傷對手。然而偷襲竟然全部命中,還是一擊斃命,這說明那些哨兵根本不是戰士,全都是炮灰!

余仁彥最先反應過來,騰地從隱蔽處站起,發出一聲示警的尖嘯。這是獵人小隊遇伏的傳統,表示他自願斷後。其餘獵人們都藏在原處不動,並沒有倉皇逃跑,在荒原上,把後背留給黑暗種族就是死路一條。

對面的據點中湧出幢幢人影,數十名主要由蛛魔和血族組成的高級戰士分散開來,呈翼狀向外推進,顯然是要把來襲的獵人們一網打盡。

隨後又從據點大門裡走出四名血族,他們個個身材高挑,神色傲慢又殘忍,披戴的盔甲華麗得有些過份,而且都是同樣風格,顯然出自同一氏族。

余仁彥和獵人們的心驟然一沉!血騎士,還是四個!

受封的血騎士至少七級,偶爾會有六級的出現,那種必然十分年輕,都是大氏族內公認的天才,反而比七級的還要難纏。余仁彥自信正面對決的情況下,可以一對一干掉一個血騎士,但是以一敵二必死無疑。

以他們這隊人的實力,面對三名血騎士就要落敗,對上四名血騎士的話,如果不付出幾條性命,連逃跑都很困難。更何況旁邊還有數十名高級戰士在虎視眈眈,他們可不是普通炮灰。

這時從據點裡又走出兩個人,一個是身材高瘦,相貌俊美的年輕人,眉心位置赫然有一隻豎瞳!這是魔裔,極為罕見的魔裔,長出第三隻眼睛,標誌著他已經突破極限,達到戰將級別!

在這個魔裔身邊,還站著一個外貌是純粹人類的女孩。

她的容貌十分漂亮,有一雙大大的眼睛,如絲緞般濃密黑亮的長發披散到肩,絕美的小臉上一副茫然而無辜的表情。她有些瘦弱,赤著雙足踏在地上,身上的白裙髒兮兮的,裙邊早就破成絲縷。女孩看起來大約十二三歲,手上腿上都還有不少還沒有癒合的傷口。

她的小手中居然拖著把一米多長的方頭厚背斬骨刀!這個十幾公斤的大傢伙,用力掄圓了,光砸下去的自重就足以劈開獅子的腦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harlie831007 發表於 2014-4-18 12:51 PM

卷三 吾心安處 章十四 小女孩

那名魔裔雙手攏在纍纍花邊垂絲的袖子裡,對旁邊的小女孩說:「你的主意不錯,辦了場血宴,居然真的有魚上鉤。雖然算不上肥美,但是用做品酒的開胃小食也還不錯。這場戰鬥結束後,我會給你獎勵,足夠的獎勵。」

小女孩抿了抿粉色的唇,烏溜溜的大眼睛從前方對峙的獵人和黑暗戰士們身上掃過,然後用力點點頭。

一名血騎士對魔裔恭敬有加地說:「梅斯菲爾德大人,現在應該怎麼做?」

魔裔青年臉色一沉:「怎麼做?當然是殺光他們!但是我可以提醒你們一句,這場戰鬥遠沒有你們想像的那麼容易。但就算有人跑了,我也不會出手。身為古老高貴的梅斯菲爾德家族一員,這種連戰將都不是的小雜魚,還不值得我親自動手!」

余仁彥臉色凝重,緩緩脫下短斗篷扔在地上,又卸掉了背上的野外裝備包,說:「都別留手了,出全力吧。沒底牌的就想辦法找機會同歸於盡,相信我,戰死在這裡比活著落到他們手裡要幸運得多!」

黑暗戰士開始逼近,余仁彥微微躬身,然後奔跑起來,正面迎上一名血騎士。那個血騎士當然不會拒絕低級人類的挑戰,也開始加速衝刺。

兩人瞬間都提至最高速,然後毫無花巧地撞在一起!

身體相撞的悶響,聽起來讓人牙酸。無論血騎士和余仁彥,看起來都是技巧型的戰士,這種以力搏力蠻幹的打法實在讓人意外。所以這一次相撞,更像是一起事故。只不過出乎血騎士意料之外,而余仁彥卻是蓄意為之。

兩人踉蹌分開,余仁彥腹部開了個大洞,甚至露出了蠕動的腸子!而那名血騎士則屹立在十餘米外,看上去氣勢依舊。

余仁彥冷笑著伸出右手,在他掌心裡赫然握著一顆心臟,血族的心臟!

余仁彥對黑暗戰士們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把那顆心臟塞進嘴裡,幾下嚼碎,直接嚥了下去。他的嘴張大時如同蛇口,下頜骨好像完全不存在,似乎多大的東西都能吞進去。

初次接戰就損失了一個同伴,這讓其餘的血騎士們驚怒交加,立刻毫無保留地衝上,血戰隨即爆發!

幾聲原力槍轟鳴過後,眨眼間就進入短兵相接。

激戰沒多久,戰場上亮起刺眼的銀色閃光。但是觀戰的魔裔青年毫不在意地直視銀光,而血騎士們雙眼中全都泛起一層血氣,擋住了銀光的侵蝕,黑暗戰士們則開始調整合擊位置,以避鋒芒。這種閃光彈也就對低級的血族戰士有效,到了血騎士級別,已經有很多種防禦手段。

銀色閃光之後則是猛烈爆炸,最年輕的獵人提前引爆了自己身上全部的炸藥,迸射的銀質爆裂片帶著數名黑暗戰士一起上路,並且擊傷了一名閃避不及的血騎士。

最年長的獵人突然放棄自身的防護,一下撲到那名還未站定的血騎士身上,然後也是一聲轟然巨響!

爆炸過後,爆心處已經沒有了兩個人的影子。

剩下三名獵人如同有了默契,突然拚命合攻一名血騎士,而余仁彥則拖著最後一名血騎士,一刀一刀地和他換傷。周圍的黑暗戰士們見勢不妙,再顧不得自己上司的榮譽和炸藥的威脅,一擁而上瘋狂進攻。

梅斯菲爾德皺了皺眉,低聲道:「一群廢物!你去幫幫他們,就算是小小的......作弊吧。」

小女孩拎著斬骨刀,走向戰場。小小的身體拖拽著不比她身高短多少的方刃,看上去隨時隨地會脫手掉落,一道長長的深痕在她身後的大地上犁過。

被圍攻的血騎士是四人中等級最高的一個,這時他反而鎮靜下來,每次格擋和閃避都絲毫不亂,守得極是紮實。而外圍黑暗戰士的攻擊不斷落在三名獵人身上,給他們增加著傷口。就在這時,一名獵人忽然發出怪笑,伸手去拉腰間的手雷!

彷彿有一道微風掠過,那名獵人的笑聲嘎然而止!

小女孩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斬骨刀若羽毛般浮在空中,劃弧橫揮,輕飄飄的將他右手齊肘斬斷!獵人的手肘連同那捆手雷一起掉在地上,幾個翻滾,手雷卻沒有爆炸。小女孩在切掉了他手的同時,也極為巧妙地震斷了手雷的引信。

獵人愕然之際,數名黑暗戰士立刻亂刀揮下,將他斬殺。

小女孩一擊發出,連結果都不等,隨即向後退去,絲毫沒有猶豫,讓另外兩位獵人抓不住半點反擊機會。

余仁彥淡色的瞳孔一縮,突然以挨上一劍為代價擺脫對手,一下閃到小女孩身後,手中短刀直接向她後心刺去。

小女孩明明是背對著余仁彥,卻像是親眼看到了他的攻擊,突然向旁邊一個大跳,避過了這一刀。她正好落在一名黑暗戰士旁邊,伸手拽了拽對方的戰袍,等對方驚訝地低頭看她時,突然用力一推。

以那名黑暗戰士的力量,被這麼一推竟然差點摔倒,踉蹌幾步,剛好擋在余仁彥前進路線上,生生把他的一次疾進突擊的技能打斷。但是黑暗戰士也付出了代價,余仁彥的秘銀短刀直入胸口,絞碎了心臟。

小女孩從已經斷氣的黑暗戰士身後鑽出,斬骨刀再次好像完全沒有重量般飄起,橫拖著揮過,在余仁彥腿上留下一道大口子。

余仁彥一聲悶哼,終於收起輕視之心,凝神以待她的下一次攻擊。這小女孩雖然只有三級,但是戰鬥方式格外詭異,每次攻擊角度都出人意料,威力卻超乎尋常的大。

可是小女孩並沒有繼續進攻,而是衝勢不止,一路飛奔遠去,衝向另外兩名獵人的戰場。

斬骨方刃在中途就脫手飛出,飛旋著斬向一名獵人的後心。

「小心!」余仁彥一聲高叫。

一名獵人愕然回頭,另一名獵人則下定決心,一舉引爆了身上所有的炸彈!

猛烈的爆炸將黑暗戰士們炸得人仰馬翻,血騎士則倒飛出去,鮮血瞬間浸濕他的半身,一時間竟然爬不起來。

那名小女孩卻在扔出斬骨方刃後一個折向就此逃離,此刻已經跑出足夠遠的距離,於是僅僅被氣浪掀了一個跟頭,只多了些擦傷。她飛快地爬起來,毫無停頓地向那魔裔青年跑去。

至此獵人小隊已經全部覆沒,後三名獵人的犧牲並沒有給敵人多少打擊,這自然是那小女孩的傑作。

余仁彥當機立斷,掉頭就跑。

受傷最輕的血騎士一聲厲嘯,猛然擲出一根半米長的棱刺!棱刺閃電般沒入余仁彥的後背,又從前胸透出,帶著一長串血珠,餘勢不歇飛出數十米才落向大地。

余仁彥一聲悶哼,速度居然不減反增,轉眼間已逃出戰場,向荒原深處奔去。血騎士臉色極為難看,完全沒想到這個人類的身體竟然如此強悍,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逃跑。他掂量一下自己,即便血族以速度見長,可是怎麼看都追不上余仁彥了。

血騎士回頭望向魔裔青年,還沒等他說出求助的話,魔裔青年就冷冷地說:「我說過,這種小蟲子不配我出手。你追不上他嗎?」

梅斯菲爾德的話中明顯有了殺意,血騎士全身一顫,硬著頭皮說:「不!我這就去追。」

梅斯菲爾德忽然抬手輕輕一揮,一道若有若無的黑線繞上血騎士的脖子,如同活物般自動纏繞了兩圈,然後消失。

血騎士表情頓時凝固,腦袋突然從身體上脫離,掉在地上。脖頸處的傷口光潔異常,所有的血肉組織居然全部晶化,一滴血都沒有流下來。

梅斯菲爾德對著地上的血騎士頭顱,用略帶厭煩的口氣說:「你追不上他的,而我討厭有人在我面前撒謊!」

所有倖存的黑暗戰士都顯得戰戰兢兢。

魔裔青年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髮,說:「你幹得不錯!總是能給我超出你戰鬥力的驚喜。這一點上,你比那些蠢貨強多了。好好跟著我吧,你會有足夠多的收穫。」

他又掃了一眼黑暗戰士們,吩咐道:「打掃戰場,然後和之前一樣,放幾個炮灰在外面巡邏。那隻小蟲子逃回去後,我想用不了多久,就會有真正的大魚上鉤。我就在這裡等著它們!現在,遊戲才真正開始。」

似乎磐石領幾座大城的所有人類,包括那些戰將級的大人物,在這位年輕的梅斯菲爾德眼中都只是可以隨意烹煮的大魚而已。

新的一天開始了,千夜一如既往地修煉,鞏固著自己的境界。經過三天的休養,普通血氣又恢復到了七道,金色血氣已經結成繭,正在安靜蟄伏,這些可憐的普通血氣才逃過了被吞噬的命運。相比之下,紫色血氣就要溫和得多,它一次最多吃個兩三道就顯得飽了,而且需要消化幾天。

不過午後房門被拍響,一位獵人在門口叫道:「千夜在嗎?二爺有急事找你,需要你去一次獵人之家!」

「我馬上就下來!」千夜換好衣服,跟著獵人匆匆趕往獵人之家。

獵人之家門口,停著一輛輕型越野車,二爺已經坐在車上了,看到千夜,向他招招手,說:「上來吧!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一個你應該認識的人。」

「跟那件任務有關?」千夜有點一頭霧水。

二爺沉重地說:「不,是另外一件事。一件......很不幸的事。」

當越野車趕到暗血城軍部的醫院時,千夜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看見的會是余仁彥。

這個堪稱大敵的男人此刻正仰面朝天躺在手術台上,目光空洞地盯著天花板。醫生拉起白布蓋住他的身體,向著進來的人搖了搖頭,血漬在布單上不斷蔓延,並且迅速變成黑紫色。

「這是余仁彥,帝國遠征軍黑流派遣師的暗刃特別行動隊指揮官。現在他另一個身份是五星獵人。過去一段時間,他可殺了不少的黑血雜種。但是這一次行動出了問題,我們最好的幾個獵人都死了,只有他逃回來。可是最後那場戰鬥中,他也透支了所有生命力,現在也支撐不過多久了。」

二爺說完,嘆口氣,又對千夜說:「他說認識你,死之前無論如何想要見你一面。你們聊聊吧!」

二爺和其他人都離開了病房。千夜走到手術台旁,看著這個曾經殊死搏殺過的對手。

余仁彥轉動眼睛,看到了千夜,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他的嘴微微張合,千夜立刻湊了過去,這樣才能聽清楚他要說什麼。

「齊岳真正的父親是......遠征軍師長武......正南。他們一直在和黑暗種族暗中交易,不光有武器,還有......人......」

千夜心頭微微一顫。

余仁彥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顯然生命行將走到盡頭。他的眼神開始渙散,斷斷續續地說:「小心......小女孩!幫我照顧......她。真好,終於可以死在......戰場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