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探花03 -【雷武九天】《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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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禾口886 發表於 2012-11-26 12:55 PM

卷五 【003】 迷霧森林(上)


回到房間,方暮並沒有再次進入到修煉狀態,而是對今天與李青峰的戰斗做以總結。每次戰斗后都要進行總結,這是他一年來養成的良好習慣。

李青峰雖然使出了戰技,但顯然沒有使出全部力量,觀他那古怪靈物七葉青蓮,應是有更加強大的殺手锏。只是方暮見情況不妙,第一時間使出完整版的諸天大手印,打了他個措手不及,二來則是李青峰對方暮有所輕視,因此也從未想過使出殺手锏。

這般一想,方暮就明白為何李青峰臨走之前感嘆擂臺戰不是生死之戰之類的遺憾話語。

“哼,就算你有殺手锏,也會被我的諸天大手印一掌拍死”

他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今天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下使出完整版的諸天大手印,他暗自有所克制,否則的話,任由他拼盡全力,怕是那擂臺的禁制,也難以承受諸天大手印狂暴的力量。

不過那禁制,還真是奇妙的存在啊。

方暮黑眸中興趣盈然,心說若是有機會,定要找一些關于禁制方面的東西來學習一下。

察覺到門口,晏小小和常十二悄然守護,他放下心思,將神識收回潛入到眉心的雷電核心中,就見那一絲天劫能量一動不動的蟄伏其中,即便在使出諸天大手印后雷電核心受到反噬,它也沒有絲毫動作。

這玩意躲在自己的雷電核心中,終究是個隱患啊。

方暮眉頭微微蹙起,有心想要將這絲能量解決掉,但卻沒有任何辦法。早在前兩個月潛修時,他就嘗盡各種辦法,那絲高階電能沒有半點反應,這讓他無奈到了極點。

輕輕嘆了口氣,他再次催動神識進入到雷海之中,雖然如今神識晉級到先天三重后,電能煆識的作用已經微乎其微,但總歸比感悟天地所增長的速度要快一些。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一名戰血門的子弟敲開了方暮的房門,冷冰冰吩咐‘家主有請’。

方暮略微收拾,出了房門,就見方柔兒等人早已等候在大廳,見他過來,眾人便自覺跟在他的身后,一同走向湖心木屋。

木屋外,方明輝負手而立,晨陽光芒照射在身上,看起來很有些出塵的味道,見方暮等人到來,他關心的問道:“你們昨天的傷勢都好了嗎?”

眾人紛紛答道:“家主,已經無礙了。”

方明輝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一臉嚴肅道:“今日開始,便到了爭奪戰階段。我再次強調一遍,此次爭奪戰關乎到能否得到進入無盡冰原的鑰匙,因此比起往屆,怕是更加殘酷,稍不小心,就會喪命,你們可準備好了?若是自忖修為太低,此時退出還來得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們一定要慎重考慮。”

方夜痕站在一旁,冷酷道:“家主,夜痕早已期盼這一刻的來臨,不必考慮了,我們戰血門的所有人都會參與進去,並且要奪得令牌”

方暮打眼望去,就見方夜痕身后的戰血門子弟已剩下五人,另外兩人卻是不見蹤影,正自納悶間,身旁方大志已低聲解釋道:“他們之中,有兩人運氣不好,撞到了葉離歌和上官文修,結果第一戰就被重傷,無力再戰,只好主動認輸。”

方暮恍然失笑,心說撞到了大乾潛力榜第一和第二,可真夠倒霉的。不過一想到昨日擂臺上撞到衣勝雪的那三名武者,比起這兩人,怕是更倒霉一些。

胡思亂想著,就聽到身旁眾人皆表示不願意退出,卻只有方柔兒和方青衣提出不再繼續參加爭奪戰,方暮頓時就是一怔。

方柔兒笑道:“我們兩個修為太低,來此也只是為了見識一下大乾論武,如今不但見識了,更是親身體驗過,倒也不虛此行。至于說爭奪戰,我們已決定不再參加了。”

她與方青衣對視一眼,吐了吐舌頭:“太危險的戰斗,不適合我們女孩子。”

眾人被方柔兒最后一句話所絕倒,方明輝失笑道:“你這小妮子倒是知進退,以你們的修為,參加爭奪戰,非死即傷,不去最好。還有人要退出嗎?”

他環顧眾人,見除了方柔兒和方青衣外,都表示要加入第二輪戰斗,便收斂笑容,沉聲道:“此次爭奪戰的地點就定在大乾城外的mi霧森林,mi霧森林位于蒼山邊緣,是附近最大的一片密林。此林任何時候都有濃重霧氣彌漫,進入此林,稍不小心,就會mi失方向。爭奪戰中,十塊令牌就放在mi霧森林之中,你們需要在半個月內尋到,並且保護住,只要尋的一塊令牌,並且成功帶出mi霧森林,就算是勝利。”

他一臉嚴肅的警告道:“切記,無論能否找到令牌,都必須要在其中待夠半個月時間,否則就算出局。”

眾人點點頭,方夜痕chā口道:“半個月時間的限制,可否是為了讓我們自相殘殺?”

方明輝冷酷道:“武之一道,優勝劣汰乃是自然道理,強者為王是永恒不變的真理”

他掃視眾人,冷然道:“只有經過殘酷競爭,你們才能從諸多武者之間脫眾而出”

眾人齊聲道是,方明輝手臂一揮,道:“出發”

一眾子弟便跟隨在方明輝和幾位長老身后,來到武神殿外。

武神殿外的廣場上,各大世家所帶來的飛行靈獸皆已停好,方明輝與其他家主寒暄幾句,便各自帶領自家子弟前往mi霧森林。

mi霧森林位于大乾城外八十里,乘坐飛行靈獸,只用了盞茶時間就已抵達。

森林之外,武神殿殿主葉飄零帶領幾名武神殿長老站在一旁,正低聲吩咐著什麼,見到眾人到來,他哈哈大笑道:“五十年一屆的大乾論武,終于再次展開,葉某期待諸位青年才俊能取得一個好成績。”

九大世家家主紛紛上前與葉飄零見禮,方暮還是第一次見到武神殿殿主,就見他一襲寬大金色長袍,相貌清臒,鬢角蒼白,略顯老態,但身體卻是站的筆直,言談之間顧盼生輝,很有一股子睥睨四方的豪氣。

與九大世家家主寒暄片刻,他咳了一下,溫聲道:“雖然葉某不願看到諸君在mi霧森林中有所損傷,但競爭之中,傷亡在所難免,所以若是有人此刻后悔,還來得及。”

下方六十四名各大世家的子弟皆不言語,到了此地,自是不願意就此退出。

等待了一會,葉飄零見無人退出,便笑道:“此次爭奪戰,你們的目標是十塊令牌,想必大家也都了解此次大乾論武的獎勵了,沒錯,就是無盡冰原開啟后的名額得到令牌,成功自森林中出來,你們就擁有了進入無盡冰原尋找武神傳承的通行證,說不定有一天,諸君之中,會有人得到武神傳承,踏上更高的境界。”

眾子弟雖然早已清楚此次大乾論武的獎勵,但聽到武神殿殿主親口說出來,仍是不由得一陣向往和ji動,紛紛暗中摩拳擦掌,希望能夠奪得一塊令牌。

只見葉飄零低聲對身旁的一名長老吩咐了一句,那位長老便大聲道:“爭奪戰開始,請所有人驗明正身,進入mi霧森林。”

數十名武神殿的武者出現在mi霧森林入口處,一個個仔細檢查著參賽選手的身份,早在昨日,裁判團就已將武者的相貌和修為的詳細情況做以記錄,此時只需相貌無誤,神識查探一下修為,便能分辨出真假。

方暮跟隨眾人來到一側入口,任由那武神殿的人檢查完畢,便與方大志等人打了個招呼,獨自進入到mi霧森林之中。

他早已做好了打算,一旦進入mi霧森林,便與方家子弟分道揚鑣。在這樣的地方,聯手作戰,只是個笑話,不說類似葉離歌等強者,根本不懼群戰,單說僅有十塊令牌,即使能搶到一塊,也無法分配。

因此方暮第一時間就放棄了與別人聯手的打算,又怕其他人尋他聯手,礙于面子不好拒絕,倒不如一開始就獨自潛入密林之中。

方大志見方暮打了個招呼便快速離去,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失望神色。他原本的想法,就是與方暮聯手,有這個手段神秘強橫的青年幫忙,他有信心奪得兩塊甚至三塊令牌。

只可惜,方暮對此似乎沒有半點興趣,甫一開局,就已獨自離去。

方暮離開后,方夜痕輕蔑地瞥了二兄弟一眼,對身后的五名戰血門子弟吩咐道:“你們緊跟著我,爭取多奪一些令牌。”

說完,當先進入到森林之中。

片刻之間,方家這邊只剩下方大志兩兄弟仍未進入,方大勇在一旁催促道:“大哥,我們也該進去了。”

方大志點點頭,望著mi霧重重的密林,嘆道:“希望我們能夠全身而退吧。”

說完,和方大勇交換了一個沉重的笑容,二人咬著牙,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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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禾口886 發表於 2012-11-26 12:57 PM

卷五【004】 迷霧森林(下)


迷霧森林顧名思義,其中霧氣彌漫,能見度甚至超不過三米。()這mi霧與普通霧氣不同,方暮剛一進入,就察覺到了此點。  

這里的霧氣不僅無法用真元驅除,還擁有遮擋神識的作用。方暮如今的神識可籠罩七十五米的范圍,可是進入到森林后,頓時失去了效用,剛一釋放出來,就遭受到一股強大的壓力,頓時將他的神識bi迫回去。

“嗯?這里的霧氣,還真有些古怪。”

站在一顆參天大樹的枝椏上,方暮收回神識,暗想道:也不知道這霧氣能否遮擋住電能感知

他想了想,釋放出電能感知,卻意外的發現電能感知竟然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依舊能夠將周身五米范圍的一切映照在心。

這樣的情況,讓他不禁有些驚喜。

先天一重武者的神識可釋放五米左右距離,先天二重則達到十米,以此類推,達到先天大圓滿境界,神識可達到六十米距離。

可以說,從某種程度上,神識相當于武者的另一雙眼睛,如今在這里,神識無法發揮作用,而森林中能見度又不超過三米,武者在這里,幾乎成為了瞎子。

如此惡劣的環境下,能夠增加兩米的范圍,這已經使方暮比其他武者占據了更大的優勢,即便是控靈一重的武者偷襲,五米范圍內,也足以令他有足夠的時間做出反應。

更何況,電能感知同樣能夠屏蔽神識,無疑會令方暮在mi霧森林中如魚得水。

收斂氣息,他如靈巧的猿猴一般在樹冠上穿梭,不時能夠看到下方有武者搜尋令牌的蹤影,殊不知自他進入mi霧森林,身后便有一道身影緊緊相隨,直到他釋放出電能感知,那道身影才失去了他的蹤跡。

“哼,竟然不見了,該死的家伙,千萬別讓我抓到你,否則一定要殺了你”

衣勝雪悄然自一棵大樹上躍下,快速在四周查探一番,不禁面現悻悻。

她早就籌劃著在mi霧森林將方暮殺死,奪回飛龍戒,不曾想這該死的家伙似乎會某種隱匿行跡的方法,竟然在一瞬間消失在了她的神識之中。

正如方暮所預料的那樣,mi霧森林中的mi霧,就連控靈境強者都無法透出神識,衣勝雪費盡氣力,才通過她所擁有的靈物釋放出一股波動,可以探測到十米范圍內的一切。

只可惜,方暮的電能感知能夠屏蔽一切,令她再也無法暗算到他。

穿行在密林之中,衣勝雪心情極其不好,遇到武者,便隨手殺掉,短短一天時間,死在她手上的武者已達到五名之多。

眼看天色漸黑,她尋到了一處小溪,便打算在此休息一晚,繼續上路尋找令牌和追殺方暮。

盤膝閉目到午夜時分,她忽然睜開眼睛,炯炯神光直視左側密林,冷然道:“是我出手比你現身,還是你主動出來?”

就見那黑漆漆的密林深處傳來一聲輕笑,隨后一道高大俊朗的身影大步自林中走出,赫然是葉離歌

面帶笑意的與衣勝雪對視著,葉離歌輕笑道:“勝雪的修為越來越精湛了,相隔這麼遠,竟然能夠察覺到為兄的存在,著實讓我驚訝不已。”

衣勝雪冷冷地瞥了眼葉離歌,突然發現他掌心中,一塊銀色令牌在夜色中閃動著異樣的光澤,不禁好奇道:“葉師兄找到一塊令牌了?”

葉離歌隨手將令牌拋給衣勝雪,傲然道:“那是自然,這令牌雖然藏的隱秘,但又豈能逃過我的搜尋,臨近傍晚之際,我在一株大樹的樹洞中尋到此塊令牌,就作為禮物送給勝雪了。”

衣勝雪本來正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令牌,聽他這麼一說,頓時將之拋了回去,冷然道:“我衣勝雪從不接受他人禮物,葉師兄莫非不清楚?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若無他事,還請葉師兄就此離去,以免你我之間生出誤會。”

葉離歌面露欣賞,目光肆意的打量著衣勝雪絕美的面容,嘆道:“我知勝雪輕易不接受他人禮物,不過這塊令牌卻不是無緣無故送你的,而是作為合作的基礎。”

衣勝雪怔了一下,俏臉上露出疑huo神色,冷淡道:“我們之間有什麼事情需要合作?你如今已有一塊令牌,以你的修為,定能夠熬過半個月,成功帶出密林。墨菲說,葉師兄打算將所有令牌都搶到手上?”

葉離歌搖頭笑道:“除非是神通境的變態強者,否則即便是我,也不敢有將所有令牌搜集到手上的想法,這樣做的下場,怕是會引起眾怒,即便奪得了第一名,又有何意義?更何況我是武神殿少殿主,未來統管大乾的王者,豈能做這絕戶之事?”

衣勝雪面泛冷笑,一言不發。

葉離歌說道:“實話說吧,我打算與你合作,聯合出手擊殺方暮。此子修為想必你也有所了解,半年前在方家,他就能擊殺我的手下段山,而昨日更是擊敗了東原李氏的李青峰,這進步的速度太令人匪夷所思。”

他露出一絲了然的笑容道:“我知道方暮曾經從你手上奪走了上古煉藥師的傳承,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會修為一日千里,難道看到他越來越強大,勝雪你甘心嗎?”

衣勝雪秀美微蹙,葉離歌的話,的確說穿了她的心思,正是由于不忿當日被方暮從自己手上逃脫,還奪走了自己的飛龍戒,她才會對方暮如此的忌憚。

只是要她與葉離歌合作對付方暮,卻是不太情願。

葉離歌對她的心思,她很清楚,無非是想占有她,此人修為雖然位居大乾境內年輕一代第一人,但聲名卻有些狼狽。據傳武神殿中,不少年輕貌美的女弟子都與他有染,這樣的人,她怎能放心與他合作。

略微思忖,衣勝雪就已搖頭道:“勝雪雖然與方暮之間有些瓜葛,但此事卻需要我自己親自解決,葉師兄的好意,勝雪心領了,若無其他事,就請自便吧。”

葉離歌臉色一沉,尚自有些不甘心道:“以你的修為,想要戰勝方暮,怕是有些困難,難道勝雪就不怕被方暮所擒?”

衣勝雪不置可否道:“這個,就不勞葉師兄操心了,不送”

“你哼,好心當做驢肝肺,我葉離歌算是自作多情了”

被衣勝雪三番五次的逐客,葉離歌就算再好的耐性也已消磨殆盡,他冷冷地拂袖轉身,沉聲道:“mi霧森林危險重重,衣師妹好自為之。”

衣勝雪一言不發,閉上美眸,連看都不看葉離歌一眼。

葉離歌氣的臉色鐵青,悶哼一聲,便悻悻離去。

不遠處的一個水潭旁,六名青年圍坐在火堆前,正燒烤著一頭巨狼,香氣在黑夜中飄散出去,引得周圍無數的野獸虎視眈眈。

然而,卻沒有一頭野獸敢于沖上去,密林邊緣的一圈草地上,十幾頭倒斃的野獸已經給了它們足夠的警告。

葉離歌自衣勝雪處離開,便直奔此處而來,一路上不時響起野獸臨死前凄厲的嘶吼聲,顯然成為了他心情不好下的發泄品。

來到火堆前,他一言不發的撕掉一塊狼腿便大吃起來,一旁有人遞上一個酒袋,他接過后猛地灌了一口。

坐在他對面的一名相貌冷酷的青年見他這般模樣,不禁失笑道:“莫非那小娘們不願意接受你的建議?”

葉離歌搖了搖頭,沉聲道:“方夜痕,我警告你,不許這樣稱呼勝雪,否則你會付出代價”

方夜痕神色不變,眼中卻是冷意涌動,淡淡道:“離歌,我輩武者,所追求的是無上武道,你若是被情所纏,怕是在難以有所進境”

葉離歌冷笑道:“少給我灌輸你的觀念,我不是聖人,有美人,有美酒,我當仁不讓你以為你修煉的無情之道就能直達武道巔峰?哼,還不是遠遠落于我之后。”

方夜痕對葉離歌的話毫不為意,舉起酒袋,和他碰了一下,笑道:“我和你不同,雖然你這半年又有進益,修為直達控靈九重巔峰,但你以劍為靈,卻是走偏了路子。劍是死物,就算被你控靈,也不過是以自身神識強加其中,使其成為你的傀儡罷了。”

“而上古先輩創出控靈一境的目的,是為了創造出第二分身,武道之途其漫漫兮,我們人類壽命有限,而每突破一個境界所需要耗費的時間卻又太長,因此,前輩們才想到了利用控制靈物,在自己壽元將盡之時奪舍靈物,從而擁有漫長的生命可以修煉到更高的層次。”

方夜痕沒等說完,葉離歌便已冷笑道:“你說的沒錯,然而你可知曉?在仙界未曾破碎之前,武者境界根本就沒有控靈一說?先天之上便是神通控靈境界,哼哼,不過是仙界破碎之后,天地靈氣不足,無法讓武者直入神通境,才創造出來的過渡階段罷了。但凡經歷過控靈境的武者,所修神通無不是自身靈物的屬性,如此一來,其神通雖然威力強大,卻存在一個缺點,那便是非自身所創,缺少對天地的感悟,以至于想要踏上更高境界,卻只能是水中之花鏡中之月”

方夜痕苦笑道:“你說的有道理,只是洪荒時代太過遙遠,就算我們想要按照那個時代強者的路子走,可總也要找到方法才行?”

葉離歌沉默片刻,才緩緩說道:”我懷疑,方暮修煉的功法,便是傳自洪荒時代的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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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禾口886 發表於 2012-11-26 12:59 PM

卷五【005】 狹路相逢(上)

“你說什麼?”

方夜痕手一抖,酒袋中的酒水頓時潑灑到火堆上,呼啦的一下,火光大熾,映著他的面容有些猙獰。  

“我懷疑,方暮修煉的功法,是傳自洪荒時代的功法”

葉離歌一字一句的復述了一遍,正要繼續解釋,就見方夜痕揮揮手,那五名戰血門子弟同時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方夜痕神色嚴肅道:“這種事情不敢開玩笑,你要清楚,無論如何,方暮也是我方家子弟,雖說我找你聯手對付他,但並不是要殺他,而是讓他失去進入無盡冰原的資格,換句話說,是失去和我競爭家主之位的資格”

葉離歌冷笑道:“這有區別嗎?說來說去,夜痕你的最終目的還是要消滅一切威脅到你的敵人,而方暮,無疑在這個行列”

方夜痕擺擺手,似乎不願就此多說,問道:“你說說理由”

葉離歌似乎在組織語言,沉吟道:“我曾經在一本遠古秘籍上看到過關于洪荒時代的描述,那個時代的武者與我們不同,他們從不感悟天地,掠奪天地萬物壯大自身,因此那個時代的武者,即使是先天武者,也擁有著無與倫比的強大力量。他們修為進展極快,只要有足夠的能量被他們掠奪,就能夠無限制的強大。”

“而方暮能在先天一重境界斬殺先天六重的段山時,我就已經有所懷疑,當得知昨日他戰勝了控靈一重的李青峰后,更讓我懷疑他所得到的上古煉藥師的傳承,就是來自于洪荒時代的功法。”

方夜痕默然片刻,搖頭道:“你這個理由不充分,先天武者如果擁有足夠強大的戰技,同樣可以越階挑戰,上官世家已經失蹤的上官劍就是例子,他擁有洪荒戰技‘朱雀’,先天五重就能與控靈境一重武者一戰。”

葉離歌冷笑道:“你可知方暮肉體已達先天境界?你我如今的肉體似乎也未曾到達先天境界吧?他能夠在短短一年之內從一個廢物,直達先天三重,這就說明了問題。你可曾聽說過什麼樣的功法會有如此變態的進展度?”

方夜痕眸子里冷光閃爍,神色間卻對葉離歌的話不以為然。

見說服不了方夜痕,葉離歌輕嘆一聲,搖頭道:“總之,此次對付方暮,我只要他的功法,至于其他,你看著辦吧。”

方夜痕露出笑容,伸出手掌道:“成交”

二人擊了一下,相視而笑。

————

方暮絲毫不知,在這個夜里,有不少人在惦記著他,此時的他正穿梭在密林之中,電能感知不斷搜尋令牌的蹤跡。

整整一天時間,他都沒有找到任何一塊令牌,這讓他不禁有些心焦。

夜間的密林靜謐冷清,偶爾有野獸的嘯叫響起,驚起無數飛鳥。

方暮一路向西,電能感知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突然,他的身影一頓,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露出一抹笑意。

“哼,終于被我找到了一塊”

他的目光望向一顆三人合抱的大樹,兩米高的一處枝椏凹陷處,一塊銀色令牌在月光下閃爍出幽幽的光芒。

他剛要掠上去拿到令牌,腳步猛地一頓,一抹淡淡的殺意已自眸子里閃現。

大樹的上面,赫然藏著一名黑衣武者

方暮裝作驚喜若狂的模樣,電能感知隨著他身影逐漸向前,快搜索著四周。除了上方隱藏了一名武者外,大樹的右側半米外,也藏著一人。

毫無疑問,這是有人刻意安排的陷阱,為的,就是奪取其他人的令牌

“算你們倒霉,我身上至今為止,還從未得到過半塊令牌”

方暮暗自冷笑,他不認為這種方式可以引來擁有令牌的武者,要知道令牌只有十塊,能夠奪得一塊,就已是邀天之幸,不趕緊找地方躲起來,誰還會四處逛蕩,期冀再得一塊?“

他大步向前,眼看著抵達大樹下方的時候,一個大網猛地自上方落下。

”雕蟲小技”

方暮冷哼著,腳下早已醞釀的驟然迸,帶著他的身影直撲大樹右側的那名武者,半空中,他轟然一拳,強烈的氣爆直轟過去。

那名武者在方暮躍起的一剎那就已明白自己的計謀被人識破,此時已自地面蹦起,身上覆蓋的爛泥腐草在他真元的灌注下,如同子彈般漫天襲向方暮。

“碎地”

方暮臉上泛起譏嘲神色,低喝一聲,就見地面上,一道刀芒毫無征兆的斬向那人。

那人敢于伏擊,顯然也是修為高強之人,雙手結了個印,一道璀璨光芒自掌間閃現,迎向下方刀芒。

勁氣四溢,周圍樹木落葉飄飛,方暮腳下雷步再動,已趁此機會瞬間來到那人面前,一拳轟了過去。

那人似乎並沒有想到方暮度如此之快,好不容易破掉碎地刀,頓時陷入到方暮的狂攻之下。

說起近戰,有誰能是擁有電能感知的方暮的對手?至少眼前這人不是對手,被方暮這麼一貼身,僅僅堅持了幾個呼吸,就被方暮一拳轟在臉上,當場暈死過去。

二人交手兔起鶻落,躲在樹冠之上的武者反應過來時,戰斗已經結束。他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的同伴被打暈過去,喃喃道:“這麼強大的戰力,這他還是先天三重武者嗎?”

方暮哪會理會他的自語,半空中,已是一記諸天大手印拍了過去,那武者雖然反應過來全力抵擋,可又怎能抵抗的住,瞬間被拍飛出去,撞到一棵大樹上,連連噴血,竟然已失去了戰斗力。

直到此時,方暮才躍到那枝椏凹陷處,拾起令牌,身影一閃,已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奔出近十里距離,方暮才在一處山坳中停了下來,在背風處盤膝坐下,開始休息。

————

就在他離去不久,一道身影快掠來,見到一暈一重傷的倒霉二人組,那人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道:“你們,可需要幫忙?”

那名受傷的武者抬頭一看來人,頓時大喜道:”青峰師兄,真高興能遇到你,我是北荒衣家的子弟,麻煩你幫幫我的哥哥,他被人打暈過去了。”

來人正是李青峰,他察覺到這邊有戰斗爆便立刻趕來,不曾想仍然沒能趕上。

走到那名昏過去的武者跟前,李青峰踢了一腳輸入一道真元,就見那人哎呦一聲醒了過來,抬頭望見李青峰,不由得面帶感激道:“青峰兄,多謝相救。”

李青峰笑著擺擺手,問道:“是誰出手傷了你們?”

那武者苦笑道:“夜色太黑,我們看不清那人長相,只知道他有先天三重的修為,戰力強悍,我和弟弟先天八重,也被他隨手而傷。”

武者愁眉苦臉的說著,就差點痛哭流涕了。他們在方暮出現時就已看穿了他先天三重的修為,然而卻沒想到這家伙戰力竟然變態到如此境地,原本打算搶奪一塊令牌,湊夠兩塊,一人一塊,不曾想陰溝里翻船,螞蟻突然變成了大象,讓他們偷激不成反蝕一把米。

聽著武者的話,李青峰眼睛陡地一亮,他已經猜到了出手那人的身份,除了方暮外,再無其他人會如此變態。

問了一下方暮消失的方向,李青峰猶豫片刻,咬牙追了過去。

方暮調息片刻,便從儲物袋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食物,吃了起來。自從身體進入先天境界后,他使用驚世三刀,反噬已是微乎其微,而對付那兩人,又不需要使用完整版的諸天大手印,因此他並沒有受傷。

吃了幾口食物,他拿出令牌,把玩了片刻,剛要收起來,就見一道身影自遠方快掠來,卻正是李青峰。

見到方暮,李青峰哈哈一笑,半空中,他催動七葉青蓮,道:“方暮,昨日與你一戰,我很不甘心,今晚專程尋你再戰一次。”

方暮有條不紊的收拾好東西,站起身,冷冷地看著李青峰,轉身就走:“我沒時間陪你玩,滾一邊去。”

李青峰根本就沒想到自己大老遠四處搜尋方暮,見到他后等到的竟會是這麼一句話,氣的差點從天上掉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神色已變得無喜無悲:“我不是和你玩笑,我李青峰縱橫東原十年,從未有過一敗,如今敗于你手,心里頗多不甘,因此懇求方暮兄弟給我一個機會。”

方暮冷笑道:“你敗了,不甘心,就找我打?我似乎沒有陪打的義務吧?李青峰,別以為你藏有殺手锏,就能戰勝我,控靈一重在我眼中,不過是隨手可滅的螻蟻罷了你要打,去找衣勝雪,或是葉離歌,總之別來煩我,否則的話,你會知道激怒我的下場”

李青峰被方暮說的面紅耳赤,惱道:“我只想與你再戰一場,你這人怎地如此不通情理?”

方暮面無表情道:“我憑什麼要陪你打?我的任務是尋找令牌,哪有時間陪你在這里浪費?一邊去,少煩我”

李青峰氣的七竅生煙,他本意只是想和方暮再切磋一番,不曾想這家伙半分面子都不給。

想了想,他自懷中掏出一塊銀色令牌仍在方暮腳下,冷然道:“既然你要找令牌,那好,若你戰勝我,這塊令牌就是你的了”

方暮眼睛一亮,望向李青峰,一臉認真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李青峰冷笑道:“自然是真的”

方暮哈哈大笑道:“早說嘛,有這玩意,你再求我虐你,我豈能不答應?”

說完,他已勢如猛虎般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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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禾口886 發表於 2012-11-26 01:01 PM

卷五【006】 狹路相逢(下)

任憑李青峰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方暮竟然說打就打,他還沒等反應過來,方暮的拳腳就已如雨點般攻來,令他連抱怨的時間都沒有,只好無奈下奮進全力抵擋。  

只是論起近戰,他哪里會是方暮的對手,片刻之間,雪白的長袍上就沾滿了腳印。

李青峰氣的嘴net直哆嗦,好不容易覷了個機會脫離方暮的攻擊,大怒道:“你這是哪門子切磋?根本就是想虐老子!”

方暮冷笑道:“你來找我,不就是找虐嗎?”

李青峰咬牙切齒,喚出七葉青蓮,大喊道:“青蓮,滅殺!”

就見那七葉青蓮突然旋轉起來,無數道蓮影一瞬間將方暮包裹起來,暴戾的勁氣竟是將方圓十里范圍內所有樹木一掃而空。

他一臉得意道:“敢虐老子的人還沒出生呢,方暮,你好好享受一下老子的絕招吧,他nainai的,也該我出口氣了。”

方暮此時倒也顧不上和李青峰斗嘴,那蓮影如若實質,割在身上,即使他先天肉體強悍無比,也被割出一道道血口。

“哼,朱雀,焚!”

方暮忍著割體之痛,使出得自上官劍的洪荒戰技‘朱雀’,就見一道火光驟然自他周身閃現,洶涌燒向漫天蓮影,頃刻間,那些蓮影破滅,只余一個孤零零的蓮臺左躲右藏。

方暮絲毫沒有放過這蓮臺的打算,割了他數十下,哪能如此輕易放過它,隨手一指,那火光倏地撲向蓮臺。

李青峰正自得意間,突然現自己的絕招被破,不禁呆住,但隨即他就看到自己的靈物七葉蓮臺被火光燒的凄慘不已,不斷通過神識求救。

他連忙喊道:“方暮,我認輸,快停下。”

方暮冷笑道:“你打我打的那麼爽,現在想讓我停下?等著吧,我這口氣出完了,再說!”

李青峰大怒,肉身上前撲向方暮,卻被方暮三拳兩腳打了回去。

他的聲音變為哀求:“方暮,停下,不要燒了!”

那蓮臺被烈火一燒,已呈枯萎之勢,若是繼續燒下去,怕是會靈性盡失,淪為普通天材地寶。

方暮見此,才收回烈焰,瞥了李青峰一眼,見他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心中大為痛快。

拾起那塊令牌,他冷冷地拋下一句:“若再有令牌,可來找我再戰一場!”

說完,也不理李青峰作何反應,揚長而去。

李青峰望著自己心愛的七葉蓮臺被燒的凄慘不堪,不禁欲哭無淚,看著方暮離去的方向,破口大罵道:“老子再找你,那就是神經病!”

他心痛不已的收回蓮臺,奔著另一個方向離去。好不容易得到一塊令牌,就此沒了,他要盡快再找一塊才行!

方暮手中已有兩塊令牌,倒也不想繼續奔波,便尋了一處僻靜之地的樹洞,打算苦修半月,便離開迷霧森林。

只是,這迷霧森林雖大,但仍不是有腳步聲自他潛修的一處樹洞中響起,雖說這霧氣能阻隔神識,但那些武者專門在樹洞枝椏搜尋,幾次都差點將方暮翻將出來。

方暮被弄得煩不勝煩,但考慮到此時森林中的武者們對于令牌的爭奪恐怕已進入到白熱化,咬了咬牙堅持了下來。

這一日,天色漸黑,方暮從修煉中漸醒,看著刻在樹洞上的橫杠已多了五道,心知已過了五天時間,再有十天,他就能前往迷霧森林的出口。

掏出儲物袋中的干糧,嚼了幾口,正要鉆出樹洞活動一下身體,電能感知突然察覺到三米處,一道狼狽的身影踉蹌而行。

是一名很面生的武者,他並不認識。

方暮索然無味的坐了下來,這幾天他在此經常能夠碰到有武者搜索令牌,偶爾平日有間隙的人相遇,便生死相向,對此倒也有些麻木了。

正打算置之不理,感知中卻再次出現兩道身影,熟悉的魁梧高大模樣,卻是令他不由得怔了怔。

這兩名追殺那個家伙的武者,赫然是方大志和方大勇兄弟。

就聽方大勇恨聲道:“謝一峰,你跑不掉的,他nainai的,敢從老子手上搶東西,我看你有幾條命。”

方大志則是面色陰冷,一言不的追著。

先前那武者似乎身上有傷,越跑越滿,反之方大志兄弟二人卻是生龍活虎,一連咬牙切齒連連加,剛剛跑出不遠就被方大勇飛起一腳踹倒在地。

“令牌呢?給老子交出來,費那麼大心思破了武神殿設下的禁制,就這麼被你偷走了,真是豈有此理。”

方大勇對這謝一峰恨之入骨,將他踹倒后,瞬間撲了上去,砰砰幾拳砸的他血肉橫飛。

那謝一峰倒也是個硬骨頭,挨了幾下重擊,連哼都不哼一聲,只是冷笑道:“你們死定了。”

方大勇冷笑道:“不把令牌交出來,我們就算是死也要拉著你一起。”

方大志走到謝一峰面前,蹲下身子,在他身上摸索片刻,摸出一個黑色儲物袋,打開一看,說道:“大勇,令牌就在這兒,這儲物袋,歸你了。”

方大勇點點頭,隨手接過儲物袋放入懷中,問道:“大哥,這小子怎麼處理?”

方大志看著雙眼冒火的謝一峰,一抹陰冷自臉上閃過,他伸出右手,掐住謝一峰的脖子,微微用力,便已將他脖子扭斷。

“時間不多了,我們要盡快再去尋到一塊令牌,爹娘的遺願,我們一定要達成。”

他緩緩起身,帶著方大勇快離去。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方暮眉頭微微皺起,這兩兄弟,似乎有著不少的秘密啊。

正想著,凌亂的腳步聲再次響起,感知中,方大志兩兄弟竟是復又折返回來,只是卻是比剛才看起來多了幾分狼狽。

方暮怔了一下,仔細看去,就見方大志的肩膀上多了一個血洞,顯是他們剛離開就遭遇到了敵人。

嗖!嗖!嗖!

破空聲傳來,就見七道身影同時掠來,當先兩人修為極其強大,眨眼間就已攔在兄弟二人面前。

“方大志,把令牌交出來!”

其中一名青年一臉冷酷道:“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方暮聽著聲音極為熟悉,定睛一看,頓時再次一怔,這青年卻是方夜痕,他身邊的那人更讓他感到意外,竟然是武神殿的少殿主葉離歌。

另外五人,毫無疑問,皆是戰血門的子弟。

這兩個人怎麼攪和到一塊去了?

方暮看著葉離歌和方夜痕並排而站,一副同心齊力的樣子,不禁大感疑huo。

前有兩名控靈境強者阻攔,后有五名先天七重以上的戰血門子弟擋著,兩兄弟此刻可謂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方大志捂著肩膀,怒視方夜痕道:“你還算是方家子弟?莫非不知道武神殿這些年對我們方家多有打壓?”

方夜痕負手而立,掃了眼葉離歌,啞然失笑:“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外門子弟,竟然還知道這麼多。”

葉離歌也笑道:“武神殿打壓方家,又不是我葉離歌打壓方家。我和夜痕自幼便是好友,更是合作伙伴,方大志你還是別費心思了,把令牌交出來,再配合我們做一件事情,或許我們會大慈悲饒了你們的性命。”

“呸!”方大勇冷笑道:“你算是什麼東西?竟敢指使我們做事情?”

方夜痕臉色一沉:“離歌的話,就是我的話,交出令牌!以你們的修為,就算得到令牌,又能如何?別忘了,接下來還有第三輪的賭戰,到時候憑你們的修為,也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罷了。”

方大志沉默著,論起心機,他比弟弟方大勇要深得多,目光在方夜痕和葉離歌身上轉動,他清楚在這樣的情況下,怕是難以全身而退了。

方夜痕說的其實沒錯,就算他們兄弟二人能夠奪到令牌成功帶出迷霧森林,也難以在接下來的賭戰中保住。只是,若是無法進入到迷霧森林,又如何能夠完成父母的遺願?

他摸了摸胸口,心里充滿了不甘。

但眼前的情況容不得他猶豫,方夜痕這人一直是家主暗地里培養的戰血門的力量,之前從未露面過,甚至于方家的子弟根本就不知道有這麼個人和這麼大一只力量存在。如今方夜痕又和一向打壓方家的武神殿少殿主葉離歌親密無間,莫非是家主暗中安排的?

方大志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撞到這種情況,即便他們兄弟二人交出令牌,怕也難保會被滅口。

他思忖片刻,咬牙道:“方夜痕,大家同時方家子弟,我相信你的話,不過至于他說的要我們配合你們做事情,這是萬萬不能的。”

他指了指葉離歌,冷笑道:“我身為方家子弟,是無論如何不會配合武神殿做事情,除非家主指示。你要令牌,我可以給你,不過你要叫他們先散開,否則的話,我立刻毀掉令牌。”

方夜痕和葉離歌沒想到方大志竟然會有毀掉令牌的想法,葉離歌哈哈大笑道:“毀掉令牌?你可以試試,這令牌乃武神所遺,豈是你一個先天一重的螻蟻能毀掉的?”

方大志冷笑不語,但神色間卻是帶著自信。

這番情景看在二人眼中,卻是有些拿不準了。

方夜痕揮揮手,那五名戰血門子弟同時散入到密林之中,他望著方大志,上前一步道:“交出令牌,你們可以滾了。”

嘴里這般說著,負在身后的手卻是對葉離歌緩緩搖了搖,葉離歌會意,一抹殺意悄然自他眼中生出。

方大志雖然不信方夜痕如此輕易就放過兄弟二人,但也無可奈何,力量不如人,又能怎麼辦?

他使了個眼色,方大勇突然轉身向遠處竄去。過了大約有一盞茶時間,他才用力將令牌扔向遠處,毫不猶豫的向另外一邊逃去。

只是他雖然反應極快,但方夜痕二人度更快,就見葉離歌如蒼鷹般驟然撲出,一道劍光已倏地刺在了方大志的腿上。

而另一邊方夜痕則已是追到令牌前,伸出手,就要將之抓住。

不曾想,變故,就在這時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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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禾口886 發表於 2012-11-26 01:03 PM

卷五【007】 公怨私仇(上)

只見方夜痕身體下方的一棵大樹突然爆裂開來,無數道木屑在真元的灌注下,轟然向他襲去。  

方夜痕雖然措手不及,但畢竟是控靈境強者,反應極快,幾乎是在樹木爆裂的同時他就反應過來,果斷的放棄那令牌,催動全身靈元在身前形成一個盾牌。

“鰉王,水遁!”

那盾牌波光粼粼,隱隱有一條金色蛇影在其中游動,漫天木屑轟在上面,全數被吞沒進去。

只是,他抵住了突如其來的攻擊,卻是顧此失彼,丟掉了那塊令牌。

一道青衣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令牌下方,隨手一撈,那令牌便已入他手中,下一刻,他已是橫空而過,來到伸手擒拿方大志的葉離歌面前。

“諸天大手印!”

隨著輕喝聲響起,一記半畝大小的巨大手印惡狠狠拍了下來。

“賊子,敢爾!”

方夜痕怒喝一聲,就要追去,卻已是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葉離歌出手抵住那手印。

葉離歌早在方夜痕受到攻擊的剎那就已察覺,但卻沒有出手回援,他相信以方夜痕的實力,絕對能擋住攻擊,因此依然抓向方大志。

當看到那手印拍向自己時,他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敢于日月爭輝,不知死活!云劍,破!”

無數道劍影陡然自周身掠出,在他頭頂凝結成緊密的劍云,竟是比那手印也毫不遜色。

二者轟然相撞,葉離歌全身一震,一口鮮血噴出,他定睛望向偷襲那人,頓時看清來者的相貌,大笑道:“方暮,果然是你,踏破鐵鞋無覓處啊!”

來人正是方暮,他隱藏在樹洞中,見二人將方大志逼得走投無路時,就已有出手的打算,只是一直未尋到合適時機,直到那令牌巧合的飛向他隱身的樹洞時,才找到機會出手。

甫一出手就奪到令牌,並且成功逼退葉離歌,將方大志拉在手上。

聽到葉離歌的話,方暮毫不停留,冷笑道:“葉離歌,當日一劍之仇,改日必尋你討回。”

話音未落,他已是催動雷步奔出五里以外。

方夜痕大怒道:“哪里跑?”

那金色蛇影倏地追擊過去,直轟到方暮后背。

遠處,方暮悶哼一聲,卻借著那攻擊而來的力量,驟然加,消失在了二人視線之中。

二人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怒火和殺機,一聲不吭的追了上去。

方暮有身法戰技和電能感知,又加上這迷霧森林霧氣蒙蒙,二人豈能追尋的到,追出十里,就徹底不見了方暮的蹤影。

“該死,真該死!竟然被他逃掉了!”

方夜痕怒極,一拳轟在一棵大樹上,就見那五人合抱的大樹化為齏粉隨風飄舞。

葉離歌也是一臉陰冷,眼中殺意涌動,冷然道:“被他藏在我們身邊卻毫無察覺,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夜痕,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方夜痕怒道:“還能怎麼辦?抓方大志就是為了引出方暮,沒想到不但令牌沒了,更是讓方暮將方大志給救走了!我們繼續找,找到方暮,將他碎屍萬段!”

葉離歌嘿然笑道:“你決定殺他了?”

葉離歌默然片刻,森然道:“這樣的人,留下來對我們的計劃威脅太大,如果能在迷霧森林中將他解決掉最好,若是解決不掉,我們的計劃就要重新制定。總之無論如何,我都要成為方家家主,只有這樣,你才能得到藏經閣第七層的那本秘籍。”

葉離歌臉色一正,嘴角勾起獰笑:“放心,你一定如願以償,我也能得到那本秘籍,不單如此,方暮的功法戰技,也全是我的。”

————

距離二人五里外的一處灌木叢中,方暮一個踉蹌倒在地上,喘息了好半晌才勉強爬起,從儲物袋中掏出一顆常十二為他煉制的療傷丹藥吞了下去,快恢復著傷勢。

方大志則是呻吟一聲,勉力守在一旁,防止有人過來。

如此過了約有一炷香的時間,方暮才睜開眼睛,噴出一口金色血液,喘息道:“方夜痕的那條蛇太邪性,攻擊中竟然帶著毒性。”

也虧的他有電能相助,第一時間將毒性遏止住,否則的話,毒素攻心,他此刻早已死翹翹了。

方大志看到方暮吐出的那口金色血液噴灑在地面上,竟是將地面都蝕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深洞,不禁咋舌道:“這比起我上次中的九足紋蛛的毒還要厲害啊。”

方暮沒有說話,諸天大手印的反噬使得他受傷頗重,此時他只剩下平日里三成左右的戰斗力,即使是眼前的方大志也能輕而易舉將他殺掉。

嘆了口氣,他將的自方夜痕的那塊令牌掏出來遞給方大志,說道:“我傷勢頗重,需要覓地療傷,這是你的令牌,拿著它躲起來,十天之后離開迷霧森林,你就算贏了。”

方大志怔怔地看著方暮手上的銀色令牌,他怎麼也沒想到方暮會輕而易舉的交給他。

沉默好一會,他才嘆道:“方暮兄弟,我算是對你徹底服氣了,救了我兩次性命,我方大志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了。”

方暮失笑道:“救你又不是為了求的回報,拿著吧,我們就此告別。”

方大志搖頭道:“這塊令牌,我不能要。方夜痕說得對,以我們兄弟兩個的修為,就算成功將令牌帶出迷霧森林,到了賭戰時,也只是為他人做嫁衣,方暮兄弟戰力非凡,這令牌就送給你了。”

方暮剛要出言推脫,就見方大志又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方暮兄弟在賭戰后,若是能保住令牌,希望你到時候進入無盡冰原時,帶上我們兄弟二人中的一個。當然,我們也不虧你,實話說吧,我們兄弟二人擁有一張無盡冰原的地圖,若是帶上我們,一定能夠找到武神傳承。”

“嗯?你們有無盡冰原的地圖?”

方暮愣了一下,頓時恍然,難怪這兩兄弟拼了命也要進入無盡冰原,他們竟然隱藏了這麼大的秘密。

嘶啦!

方大志撕開衣襟,隨后從腰間拿出酒袋,倒了一些酒抹在胸上,就見一副朱紅色地圖緩緩顯現。

他沉聲道:“這是我們兄弟兩個最大的秘密,還望方暮兄弟代為保密。這幅地圖,是我們的父輩冒著生命危險得來的,他們的遺願就是想進入無盡冰原看一看,即使得不到武神傳承也無所謂。只可惜,無盡冰原每五百年開啟一次,他們修為太低,活不到這麼久。”

方暮默然不語,方大志的話令他有些心動,只是這兩兄弟似乎有很多秘密,這讓他稍稍有些不放心。

方大志見方暮不吭聲,也知道自己引起了對方的懷疑,輕輕嘆口氣道:“我們的父母與青衣的父母都是方家外門的子弟,他們為了追求先天境界,不停冒險,這幅地圖就是他們一次無意中所得,與地圖放在一起的,還有一本關于禁制的秘籍。我父母分得地圖,青衣父母則是分得了禁制,雙方約好若是能夠進入先天,就等待無盡冰原開啟后一同進去看看,結果他們都沒能踏入到先天境界。”

“方暮兄弟,我不是刻意隱瞞些什麼,只是這地圖和禁制關系太大,一個不小心傳出去,我們這些小人物會立刻被人捻螞蟻一樣碾死,而且,當初父母給我們留下了一筆財富,這也是大勇當日有錢送你丹藥的原因。”

方暮這才明白過來,方大勇為何能在他第二次進入云霧山脈時,送了他價值數千靈石的丹藥,原來竟是這般原因。

略微思忖,方暮迎向方大志期待的眼神,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這塊令牌,不過你的條件我暫時無法答應你,賭戰之中,強者林立,我若是保不住令牌——”

“你若是保不住令牌,我們兄弟二人再也不提此事!”

方大志毫不猶豫的打斷了方暮的話,一臉認真的說著。

方暮笑道:“那好,我盡量多爭取幾塊令牌,說起來,對于武神傳承,我也覬覦不已,還要依賴你們幫我尋找。”

方大志松了口氣,也笑道:“沒問題,我們對于武神傳承不感興趣,反倒是對于禁制頗為好奇,青衣的那本秘籍被我們研究了很久,因此才能夠在這些年冒險生涯中屢次化險為夷。”

說到這里,二人相視一笑,方大志又道:“我要去尋找大勇,找到他,我們兄弟二人就會前往迷霧森林出口,等待時間一到,立刻離開這里。”

方暮道:“我要尋找地方療傷,方夜痕和葉離歌他們遭此大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你們小心些。”

方大志伸出胳膊,用力的拍了下方暮的肩膀,道:“放心,我們哥倆最擅長隱匿行蹤。反倒是你一定要小心,我看他們的目標根本就是你,方夜痕此人很神秘,很不簡單,你千萬要有所防備。”

方暮點點頭,看了眼天色,便與方大志道別,再次找了個樹洞,隱藏其中,開始修復身體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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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禾口886 發表於 2012-11-26 01:04 PM

卷五【008】 公怨私仇(下)


為了救方大志,方暮硬挨了方夜痕一擊,雖然傷勢不重,但加上諸天大手印的反噬,也讓他感到難以吃消。

在樹洞中整整將養了八天才將傷勢大致養好,閉目查看體內,方暮欣然察覺到自己的修為在不知不覺中又進了一層,再進一步就達到先天四重。

“看來,還是不停的戰斗,才是突破的最好良方啊!”

他輕輕嘆息了一聲,想到自己如今不但得罪了衣勝雪和葉離歌,更是將同宗的方夜痕也得罪死了,不禁有些苦笑。

這還不算殺了上官劍的事情,若是被上官世家得知此事,怕是會將他列為必殺之人。

大乾潛力榜的強者,他如今已與三人分別交鋒,只有上官文修和謝家的謝長天還未遇到,想到二人此時恐怕早已得到了令牌,一股戰意自胸中升騰而起。

管他是誰,只要敢阻擋在自己面前,一律通通打倒!

這般想著,方暮精神抖擻的自樹洞中鉆出,此時距離爭奪戰結束還有兩天時間,他不願再躲在樹洞中,便朝著迷霧森林出口方向掠去。

一路上,不時能遇到生死搏殺,到了最后兩天,所有人都跟瘋了一樣,四處尋找令牌,但凡得知誰手上有令牌,便會瘋狂涌至。

看到這一幕幕情景,即便是方暮早已見慣生死,也禁不住mao骨悚然。為了避免麻煩,他無時無刻不將電能感知釋放出去,以免被人察覺。

可即便是如此,也避免不了蹤跡泄露。

這一日,他稍不小心,被一群正在打斗的人察覺,這些人已殺紅了眼睛,見到方暮,紛紛包圍上來,要求他交出令牌,根本不去想他是否擁有令牌。

方暮自是不願交出去,雖說他有兩塊令牌,但若是拿出一塊,這些人恐怕會立刻將他分屍。

無奈之下,只好使用雷霆手段當場擊殺了三人,才將這些人鎮住,施施然離去。

也正是因為他強勢出手,引起了其他人的關注,在距離出口尚有半天路程時,方暮終于被人堵在了一處湖旁。

湖水清澈,波光粼粼,湖面氤氳霧氣蒸騰而起,將濃重夜色下的湖畔映得清冷靜謐。

湖畔旁,衣勝雪一襲白裙站在桃hua開放之處,嬌艷如hua,人比hua嬌。

她的身側,一株綠意盎然的植物漂浮著,釋放出朦朧的綠光,帶給人充滿生機和活力的感覺。

方暮在衣勝雪面前十米處站定,靜靜的打量這幅難得的好畫面,一言不。

衣勝雪同樣沉默著,只是美眸深處那一抹寒冷,卻是映照出她此刻的心態。

“人面桃hua相映紅,好一幅桃hua美人的如詩畫面。”

良久,方暮才輕輕嘆了口氣,道:“只可惜,這hua,是有毒的曼陀羅,這人,是吃人的美人蛛!”

“勝雪此來,只為公怨,不為私仇!方暮你短短一年之內就踏入先天三重巔峰,如此恐怖的進步度,實令勝雪心寒。方衣兩家因云霧山脈之故,數百年來已如水火之勢,無論這大乾由誰做主,方衣兩家總歸要滅亡一家,而方暮你讓我看到了北荒衣家滅亡的征兆,若任你繼續進步下去,恐我衣家將在不遠的未來家破人亡!”

衣勝雪俏臉上,散出聖潔的光芒,方暮很難想象會有一名女子有如此凌然不可冒犯之美,即使是敵人,也讓他打心眼里覺得美不勝收。

靜靜的大量片刻,方暮輕聲道:“很多時候,公怨其實與死仇並無區別。當日上古洞府,衣青云與我方家做了約定,五局三勝,我代表方家出戰,勝了三陣,這上古煉藥師的傳承本就該屬于我!可是你心生覬覦,不但違反承諾,更以方家子弟之生死脅迫與我,逼我交出大五行功法,這般說來,究竟是誰對誰錯?”

“你以控靈境強者,將我這后天四重武者逼得走投無路,無奈之下進入雷谷,茹mao飲血,身受雷罰,如此做法,究竟誰對誰錯?”

“而如今你又以家族大義為名,欲要將我滅殺,這番理直氣壯,又是誰對誰錯?”

方暮連續三問,問的衣勝雪啞口無言。

她沉默半晌,方道:“口舌之利,爭之無用,今日,你必死!”

一道綠光隨著她話音落下,倏地襲向方暮而去。

“誰死誰生,衣勝雪你無權做這個決定!”

方暮冷笑連連,一道刀光驟然自地面破出,與綠光在半空相撞,二者同時湮滅,出璀璨光芒。

衣勝雪白衣飄飄,自地面緩緩升起,秀隨夜風飛逸,宛若九天仙女,她櫻net輕吐道:“翠竹,葉殺!”

一道刺目綠光自身旁飄飛的植物周圍亮起,那植物飛旋轉,無數竹葉如飛箭般直奔方暮。

“哼,你的靈物竟然是一株竹子!”

直到此時,方暮才徹底看清那被綠光環繞的靈物本體,冷笑一聲,左臂突然裂開一道血口,一滴鮮血飄出,幻化為血色刀芒,轟然迎上。

就見那竹葉飄飛,刀芒似血,半空相遇出轟然大響,四散的勁氣猶如颶風,將附近所有樹木全部連根拔起。

方暮施展一記驚世三刀,身影如鬼魅般倏然來到衣勝雪身旁,拳如驚雷,一連串的氣爆聲響起,攻向衣勝雪那令人著迷的嬌軀。

衣勝雪嫩手雪白修長,連連化圈阻住方暮攻擊,她一招一式,都不帶半分煙火氣息,宛如仙女凌空而舞,絕美非凡。

方暮卻半點不受誘huo,拳腳如刀,每出一拳,都帶著凌厲氣息。

二人頃刻間已交手數百次,方暮雖有電能感知,奈何衣勝雪只守不攻,使他無法窺見其招式破綻,一時也奈何不得她。

就見夜空中,兩道身影如電,倏忽向東,倏忽向西,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翠竹,崩殺!”

衣勝雪覷了個機會,施展身法戰技縮地成寸,催動靈物再攻一式。

那靈物隨著她的聲音,突然炸裂,幻化出一道長百米的竹竿,攔腰呼嘯而至。

“諸天大手印!”

方暮低喝一聲,磨盤大小手印轟然自空中砸在竹竿上,綠光四濺,無數光點越過掌印,同時聚集在方暮周身,爆裂開來。

衣勝雪這一招竟是暗藏玄機!

方暮猝不及防,被勁氣炸的連連倒退,只得無奈道:“朱雀,劍!”

一道劍光自背后顯現,化為無數棱形小劍,激射向衣勝雪。

“上官世家的朱雀戰技?方暮你竟然敢盜用!”

衣勝雪俏臉終于有了些許變化,她雙手如蝴蝶飄舞,一套復雜的手印快打出,那靈物翠竹突然釋放出濃烈綠光,如護罩般將她圍住。

砰!砰!砰!

連綿不絕的氣爆聲響徹四周,那菱形小劍擊打在綠色護罩上,絲毫不能傷她分毫。

既然已經被她識破朱雀戰技,方暮索性不再隱藏,雙手凝印,一道火光驟現,他冷喝道:“朱雀,焚!”

白色火光如滾動的河水,滾滾涌向衣勝雪而去,竟是朱雀戰技中威力最大的一招。

衣勝雪絕美的臉上露出一抹罕見的凝重神色,她同樣結出一個復雜的手印,清叱道:“翠竹,生機!”

她腳下的地面,一顆顆竹子如雨后net筍,破土而出,轉瞬間已長至三米多高,將她團團護住。

白色烈焰油然燒至,每燒毀一顆翠竹,便又有一顆出土,竟是無法突破竹林,攻到衣勝雪面前。

那白色烈焰乃方暮真元所化,施展出來極耗真元,只堅持了半柱香時間,方暮就已難以承受,無奈之下收回烈焰,全力催動眉心雷電核心。

衣勝雪剛剛收回竹林,就見夜空驟然一亮,一道閃電,無聲無息的劈了下來。

她的臉上,終于露出駭然神色,那株翠竹不等她命令,便已擋在她頭頂。

哢嚓!

閃電瞬間擊中那株翠竹,綠光一陣抖動,四處渙散開來,顯是被閃電擊傷。

衣勝雪神識與翠竹相連,在翠竹綠光渙散的同時,絕美的臉龐血色褪盡,張口噴出鮮血。

她恨恨地的看了眼方暮,卻是毫不戀戰,腳下一動,一出現在十米之外,連續幾閃便已消失在了方暮面前。

方暮臉色同樣不好看,他根本未曾想過衣勝雪就這麼逃走了,這讓他剛剛醞釀出的諸天大手印再無用武之處。

不過一想到諸天大手印乃是他最后的屏障,此時若是施展出來,怕是連迷霧森林都走不出,就被人滅了,心里便平和了許多。

略微平息了一下體內翻涌的真元,他剛要離去,腳步突然止住,眉頭不為人知的皺了起來。

七道身影如電激射而來,當先兩名青年似乎怕他逃跑,已掠至他正前方,擋住去路,卻正是陰魂不散的方夜痕和葉離歌。

“哼,逃啊,我看你往哪兒逃!”

方夜痕對方暮極為惱火,剛一落地,便面帶譏嘲道:“敢從我的手上搶令牌,方暮你狗膽也太大了,交出令牌,我給你一個全屍!”

葉離歌則說道:“和他廢什麼話?一起上,干掉他再說!”

方暮默然看著二人,心中不禁暗叫糟糕,隨著他們出現,此次怕是自己進入迷霧森林以來,最大的危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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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禾口886 發表於 2012-11-26 01:05 PM

卷五【009】 核心進化(上)


葉離歌控靈九重巔峰,方夜痕雖然是控靈一重,但他那鰉王蛇古怪無比,攻擊之中帶有毒素,其戰力絕不能以普通控靈一重武者來衡量,甚至比起控靈二重乃至三重還要強悍許多。  

而他身后,五名戰血門的子弟也皆是修為高深,沒有一人低于先天七重,可謂是如今迷霧森林中最強大的一股力量.撞上這樣的力量,即便是排名第二的上官文修,怕也要落荒而逃。

這樣的情況下,自己該如何脫身?

方暮心念電轉,卻始終找不到妥當的方法,算來算去,都必須要全力出手,才有一線生機。

思忖一番,他頓時下了決定,既然注定要有一戰,那麼,就死戰到底吧!

他毫不猶豫催動真元,就見天空中,突然出現一顆詭異到極點的眸子,化為漩渦,強烈的吸力驟然生出。

“朱雀,滅世!”

方暮輕吟一聲,催動雷步,化為漫天身影,向著四面八方攻去。

葉離歌和方夜痕沒想到方暮竟然甫一出手就是如此強大的戰技,同時驚呼一聲,向后退去。

葉離歌看著那詭異的眸子,失聲叫道:“竟然是上官家的洪荒級戰技,朱雀戰技,方暮,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連上官家的戰技也敢竊取!”

方暮此時哪有功夫陪他爭論,無數道身影閃現,忽而攻至右側戰血門子弟,忽而又移至左側,一時間竟然將那些強悍無比的戰血門子弟攻得手忙腳亂。

“夜痕,你去對付方暮,我來破掉這戰技!”

葉離歌見此,暗自惱怒,對方夜痕說了一句,便凝結手印道:“血劍,殺生!”

他噴出一道血箭,那鮮血凝在半空,隨著他的手印,幻化為一道充滿暴戾氣息的血劍,驟然襲向那吸力愈強大的漩渦。

血劍與漩渦相撞,出霹靂似得巨響,兩股力量在半空之中,竟然驅散了夜幕,猶如太陽般照亮了方圓十里的范圍。

方暮正在攻擊的身影微微一頓,半空中灑下幾滴鮮血。

葉離歌也不好受,仰天一聲慘叫,右臂哢嚓一聲,竟是被反噬的力量斬斷了骨頭。不過,那半空中詭異的漩渦已被他徹底破去。

而這時,方夜痕已追至方暮身后,他對方暮恨極,揮手就是全力攻擊。

“鰉王,冰封!”

一股冰冷到極點的氣息自鰉王蛇身上散出來,靄靄霧氣涌向方暮,所過之處,但凡生物,無不被冰凍而死。

方暮在方夜痕施展出戰技的時候,心頭就已涌出一股難以形容的危險感覺,他毫不猶豫的催動雷步向后退卻,邊退邊施展出朱雀戰技。

“朱雀,焚!”

白色烈焰自他身上轟然迸,迎上那靄靄霧氣,一瞬間便已將那霧氣驅散。

方夜痕被方暮破去一式,毫不在意,身旁漂浮的鰉王蛇陡地張開嘴巴,一道金色液體頓時爆射向方暮。那金色液體在空中,突然一分而二,二分為四,頃刻間就已化為漫天水箭。

“朱雀,劍!”

方暮不敢有半分大意,連忙催動朱雀戰技,如今這得自于上官劍的洪荒戰技已成為他主要戰技。比起上官劍,他的底子無疑要深厚的多,上官劍在使出朱雀滅世后,身體生機幾乎被反噬的力量斷絕,而方暮卻仍能堅持戰斗下去。

漫天菱形小劍將所有水箭擋在身外,方暮身影連閃,擺出一副要逃離的姿態。

葉離歌此時剛剛恢復了一些元氣,見方暮要逃,一抹陰冷自眼中閃現,他擺出一個手印,只見他頭頂突然迸出一道劇烈光芒,光芒越來越盛,隱隱可以看到,一只冰冷到極點的冰劍,緩緩自他頭頂冒出。

那是一把絢麗到極點的冰劍,寬大的劍身和精致的握把,給人以蒼老悠遠的感覺,剛一出現,葉離歌周身五米范圍,皆落下了一片冰霜。

“劍魂,冰封!”

他同樣使出冰封招數,然而比起方夜痕的冰封,威力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就見那冰劍在他頭頂盤旋片刻,倏地刺向方暮,一路所過之處,卻是沒有半分冰寒之氣散出來。

毫無疑問,這是將所有寒氣鎖住,不露分毫的表現,只從這點來看,葉離歌就要勝過方夜痕不少。

那冰劍度極快,並且已鎖定方暮,想要躲避,根本沒有半分可能。

方暮在冰劍刺來的一剎那就已再次催動朱雀戰技,只是朱雀滅世這一招卻是再也沒有余力使出。

“朱雀,焚!”

白色烈焰滾滾迎上,出乎方暮意料的是二者相觸,那白色烈焰猶如遭遇酷寒,瞬間破滅。

他全身如遭重擊,一口鮮血再也忍不住,噴了出來。

“哼,朱雀戰技又能如何?若是上官文修施展出來,我還有幾分忌憚,可是方暮你一個小小的先天三重武者,想要破掉我的劍魂,還差得遠呢!”

葉離歌見方暮技窮,頓時面露興奮,tian了tian嘴net,猙獰道:“上次被你僥幸逃脫,已經令我二人大失顏面,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麼逃掉。”

方夜痕也是一臉冷笑,虎視眈眈守在一旁,阻止方暮逃跑。

方暮壓下體內已積累了不輕的傷勢,清俊的臉上泛起一抹森冷的笑容,望向葉離歌,淡淡道:“我今日本就沒打算要逃,葉離歌,早就說過要向你討還當日一劍之仇。”

“牙尖嘴利!死到臨頭還尚不自覺,方暮,如今你只有一條路可走!要麼,交出上古煉藥師的傳承和諸天大手印以及朱雀戰技,要麼,我們殺了你,從你身上奪走這一切!”

方夜痕皺了皺眉頭,冷然道:“當然,令牌也要交出來。”

方暮揩了下嘴角的血漬,淡然目光掃視二人,神色無喜無悲,好似自語般說道:“這世上總有些不自量力的人,總是要不顧一切的自尋死路,你們,就是其中之一。”

他緩緩張開雙臂,兩道七彩漩渦赫然出現在掌心之中,一股冷厲到極點的威壓,隨著他的動作,透體而出。

原本輕柔拂面的夜風驟然靜止,天地間仿佛突然安靜了下來,沉悶,壓抑的感覺在所有人的心頭生出。

方暮頭上的布繩突然斷裂,一頭長無風自動,映著那面無表情的清俊面孔更添幾分肅殺之意。

就見夜空中,突然凝聚出一記半畝大小的掌印,那掌印中天地靈氣滾滾翻涌,還未拍下來,強大的威壓就已讓地面上所有的樹木紛紛炸裂。

“對付這樣的人,我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將他們從這個世上抹去!”

方暮喘了口氣,臉色多了幾分蒼白,這是他第一次使用完整版的諸天大手印,如此強大的威力,使得他身體的負荷已沉重到不堪負重的地步。

他鼻間,兩行血液流淌而下,但他恍若未覺,目光死死盯住面色大變的葉離歌和方夜痕,淡淡道:“諸天大手印,去吧!”

那驚人到極點的掌印轟然砸向二人。

“劍魂,天地蕭殺!”

“鰉王,兇威滔天!”

方夜痕與葉離歌的聲音同時響起,二人身上各自泛起刺目光芒,顯然預料到方暮此招的兇險,不得不全力催動體內力量。

只是,二人的招式卻是無法阻住大手印的力量。就見那大手印勢如破竹突破二人的戰技,轟然落下。

葉離歌終究是控靈九重的強者,一身修為強悍無比,在手印即將拍在頭頂之前,他拼盡全力終于逃離了掌印的范圍,饒是如此,也仍然被掌風掃到,連噴幾口鮮血一臉萎靡的靠在一棵大樹下,搖搖欲墜。

而方夜痕卻沒有那麼幸運了,方暮刻意壓制諸天大手印的威力,都能將李青峰差點拍死,更何況他此刻徹底放開了力量。

就見地面上,一個巨大的掌印出現在眼前,深達十米的大坑中,方夜痕直tǐngtǐng的鑲在泥土里,他的身上,一條長達三米的金色巨蛇頭部低垂,全身骨骼已盡皆碎裂。

看到這一幕,方暮輕輕松了口氣,那鰉王蛇顯然在關鍵時刻替方夜痕擋過了一劫,以自身性命救回了方夜痕的性命。

五名戰血門的方家子弟見此一幕早已目瞪口呆,他們就算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一個只有先天三重的家伙,竟然能將控靈九重和控靈一重的兩名強者差點拍死,這未免也太變態了一些。

五人怔然半晌,才想起方夜痕還在地下生死不知,不由得紛紛掠了過去,將方夜痕自泥土中挖出,其中一人掏出丹藥喂他服下,這才將仇恨的目光望向方暮。

“方暮,你身為方家子弟,竟敢重傷同族,你可知這是何罪過?”

掏出丹藥那人方暮卻是認識,似乎叫做方英的一名先天九重武者,他將方夜痕交給其他人,走到方暮面前,一臉戒備道:“跟我們回去,接受家主懲罰!”

方暮此刻體內已如翻江倒海,完整版的諸天大手印將他所有的力量全部抽空,就連那識海中的雷海,也變得黯淡不已。可以說,此刻就算是最普通的武者,也能輕而易舉將他殺了。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盡量保持著自然,冷笑道:“真是笑話,你們追殺我的時候,怎麼不談家規?如今敵不過我,倒是談起了家規。我一直以為戰血門的人,應該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可沒想到竟然是如此蛇鼠兩端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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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禾口886 發表於 2012-11-26 08:20 PM

卷五【009】 核心進化(下)

“你找死!”

另一名子弟聞言大怒,便要沖上去對方暮出手,然而卻是被方英一把拉住。

方英搞不清方暮此刻的情況,但據他分析,如此強悍的戰技,怕是反噬之力也不會輕了,此刻方暮應該已不再具備戰力才是。

只是他卻不敢去賭一方暮還留有余力,激怒他的結果,無疑便是與方夜痕一樣的下場。

心里的想法表現在臉上,可以看到他此刻充滿了猶豫。

“殺了他,他沒有半點反抗力量了!”

突然,葉離歌搖搖晃晃的身影自一旁走來,他全身血漬斑斑,臉上沾滿灰塵,就好像剛剛被人蹂躪了一番,看起來慘不忍睹。

他面容扭曲的指著方暮,恨聲道:“方暮,你想不到我能從你的戰技下逃脫吧?哈哈哈哈,今天我要將你扒皮切肉,挫骨揚灰!”

眼睜睜看著葉離歌走到面前,方暮神色不動,心中卻是焦急無比,自他全力使出諸天大手印后,就不停聯系蟄伏在雷電核心中的天劫能量,那是他唯一翻盤的機會。

只是,任憑他用殘余的神識百般刺激,那天劫能量卻仿佛死了一樣,沒有半點反應。

方暮漸漸絕望起來,葉離歌雖然受傷嚴重,但仍有一擊之力,而一旁戰血門的五名子弟虎視眈眈,也令他感到心寒。

“方暮,交出大五行功法,交出朱雀戰技!”

葉離歌神色猙獰,眼中殺意橫生。

一旁的方英也冷然道:“只要你交出功法,我們念在同為方氏子弟的面上,給你個全屍!”

這哪里是同宗子弟?看他們的眼神,恨不得吃了自己!

方暮的眼中寒光凌厲,他此時終于下定決心,若能活下去,大乾論武一結束,無論他有沒有機會進入無盡冰原,他都要離開方家!

方暮怒不可遏,拼命催動殘余的神識不停刺激天劫能量,心中狂呼道:“你若再挺屍下去,老子就自爆眉心,咱們同歸于盡!”

也不知是那道天劫能量充滿靈性,能夠聽懂方暮內心吶喊,又或是被方暮的神識刺激的不耐煩,就在葉離歌指尖生出一道冰棱之際,那天劫能量突然釋放出一道力量。

方暮只覺得一股浩瀚到極點的能量補充到雷電核心之中,原本已幾乎停滯的雷電核心一瞬間被激,失去光澤的雷海驟然煥出深藍顏色!

力量,自眉心處傳遞全身,他只覺得沉重到極點的傷勢頓時恢復了許多。

這還不盡然,那股能量自電能核心流轉片刻,就見那電能核心驀地膨脹起來,由原本的黃豆大增長到拇指大,竟是增長了一倍有余!

在這一刻,這久未有所動靜的電能核心竟然再次進化了!

難以言喻的喜悅自心底生出,方暮冷冷地瞥了一眼面帶貪婪之色的葉離歌以及一眾戰血門子弟,緩緩閉上眼睛,輕聲道:“想要我的功法,那,你們就去,死吧!”

他聲音不大,斷斷續續,葉離歌聽到半截,以為方暮怕了,臉上剛剛露出笑容,就聽到后面的話,頓時僵住,化為凌厲殺意。

方暮驀地睜開眼睛,黑色的眸子布滿閃電,淡淡道:“電能,閃擊!”

就見一道閃電忽地出現在葉離歌頭頂,在他未反應過來時,已劈了下去。

葉離歌何曾想到方暮竟然能夠操縱雷電力量,電光劈下時,映照出他布滿恐懼的臉龐,這一刻竟是顯得那般的丑陋不堪。

哢嚓!

閃電劈在他的身上,葉離歌全身毛倒豎,一道冰冷到極點的劍魂自他體內掠出,如同無頭蒼蠅似得飛一陣,倏忽間掠向大乾城方向。

隨后就見葉離歌全身焦黑,直挺挺倒在地上,竟是死透了。

方暮見到那道劍魂飛走,就已察覺到不妥,但進化后的雷電核心只能連續劈出三道閃電,還剩兩道,他卻是不敢輕易使用。要知道一旁戰血門的五人,正虎視眈眈。

“離歌!”

忽而一聲慘叫從五人身邊響起,卻是僥幸活下來的方夜痕被方英救醒過來,他剛剛醒轉,顧不得檢查身體,就見到葉離歌被方暮釋放出一道閃電劈死的景象,頓時再噴一口鮮血,眼睛一翻,幾欲昏

方英等人嚇得連忙輸入一道真元,才沒讓方夜痕暈過去。

恨恨地盯著方暮,方夜痕冷笑道:“方暮,你竟敢殺了葉殿主的兒子,你死定了,離歌是葉殿主唯一的兒子,是武神殿未來的繼承人,你殺了他,葉飄零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方暮冷笑著撇撇嘴,不理方夜痕和其他五人,轉身艱難的挪動身體,剛才一戰,動靜太大,怕是已驚動了不少人,他必須要盡快離開,否則以目前的身體狀況,恐怕會被人殺人奪寶。

見他要離去,方夜痕怒道:“該死,方暮你竟然殺了我的鰉王!我要將你碎屍萬段啊!方英,你們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把他給我抓回來,我要他給我的鰉王賠命!”

方英等人皆是面露難色,剛才方暮施展出閃電的一手已經將他們鎮住,此時讓他們面對方暮,還真有些心虛。

只是方夜痕自便和他們一同長大,十余年來已經成為他們實質的領袖,他說出的話,方英等人卻是不敢不聽。

看著步履維艱的方暮背影,方英咬咬牙道:“方杰留下來照顧堂主,我們幾個上!”

說完,他一馬當先直撲方暮。

在方夜痕說出狠話時,方暮就已意識到不妥,但此時他傷勢頗重,根本沒有余力施展雷步,想要趁機逃走沒有半分可能。

感覺到身后風聲傳來,他無奈之下就地一滾,避過方英的撲擊,視線中,就見方英在半空一個回旋,蒼鷹般的身影越來越大。

“完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想要動僅余的兩道閃電,但另外三人也已撲來,即使劈中兩人,他仍逃不過另外兩人的撲擊!

眼中人的身影越來越近,方暮已經能夠感受到死亡的來臨,他咬牙便要劈出兩道閃電,暗想老子就算是死了,也要拉兩個墊背的。

就在他雙眸中電光密布即將使出異能時,視線中的四人突然打著旋跌了出去,隨后,一道白衣飄飄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

看那瀟灑的笑容和高大的身影,方暮只覺得嘴里苦,這人不是別人,卻是前幾日剛被他虐過的大乾潛力榜第五名,李青峰!

“哈哈,你竟然也有今天,真想不到!”

李青峰伸手握住他的胳膊,一道靈元輸入體內探查傷勢,臉色頓時就是一驚,他笑容一收,駭然道:“你子傷勢怎麼這麼嚴重?”

說完,他才注意到躺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的葉離歌,差點跳了起來,惶然道:“方暮你殺了葉離歌?”

方暮此時哪還有余力回答他的話,有氣無力道:“少廢話,離開這里再說。”

李青峰剛一出現,他就意識到自己多了一線生機,再見他探查自己傷勢,心多了幾分把握。

只是此時此地不是說話的時機,只好無奈的瞪了他一眼,催促他離去。

李青峰交游廣闊,為人處事自是不凡,雖然心中駭然方暮竟然能夠殺掉大乾潛力榜排名第一的葉離歌,但也知道此地實在不宜久留,干脆利落的夾起方暮,回手一擊將再次撲來的五人打飛出去,

動蓮步,轉瞬間已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眼看著二人消失,方夜痕氣的鮮血狂噴,這次圍擊方暮,不但沒能將他除掉,更是讓葉離歌橫死當場,自己身負重傷,鰉王被殺!這樣的結果,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他也算是人杰,心知如此結果已不可逆轉,望了眼漆黑深邃的四周密林,吩咐道:“方英,不必追了,我們趕快離開這里,遲則生變!”

“那葉少殿主的屍身?”

方英也不願再追,李青峰修為強大無比,追上去,五人也奈何不得。

“帶回去!”

方夜痕果斷無比的吩咐了一句,眾人快離開湖畔。

過了片刻,一道修長的身影驟然出現在湖畔,此人相貌平凡,一身布衣看起來就好像最普通的農夫,然而那雙眸子卻是充滿了威儀。他看著被眾人戰斗摧毀的四周,他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疑惑。

“咦,明明感受到了朱雀戰技爆的氣息,莫非剛才戰斗的是我們上官世家的子弟?”

他略微思忖,眸子中光芒陡然凌厲起來,搖頭道:“不對,這朱雀戰技只有三弟一人習得,而他早在三個月前就已失蹤,哼,說不定使用朱雀戰技這人,就與三弟的失蹤大有干系!”

他望向四周,負手冷然道:“若是被我查出是誰使用朱雀戰技,我上官文修定不放過你!給我出來!”

最后一句顯然意有所指,他話音落下,目光已望向左側密林之中。

就見一個滿頭白的青年自密林中緩緩走出,靜靜的掃了眼四周,淡淡道:“好強大的氣息,這人,絕對是勁敵!”

上官文修看到白青年,瞳孔不由得一縮,冷然道:“謝家老二,白戰魔謝長天?”

那白青年露出溫和笑容,溫聲點頭道:“正是謝某,文修兄,久仰了!”

上官文修戒備的后退一步,依舊一副冷然表情,拱手道:“告辭!”

說完,也不見他有任何動作,就已消失無蹤。

謝長天望著上官文修消失的方向,一雙溫和的眸子突然變得赤紅一片,殺氣,自他身上迸,湖畔的桃樹,一瞬間干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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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禾口886 發表於 2012-11-26 08:22 PM

卷五 【011】 合縱連橫(上)


李青峰帶著方暮遠遁五十里,直到迷霧森林深處,才在一處較為平緩的破地下停了下來。放下方暮,他剛要說話,神色突然一變,目光望向湖畔方向。

而方暮這時也是一臉吃驚的望向那邊,好一會二人才收回目光,對視一眼,皆看出對方眼中的凝重。

李青峰沉聲道:“很奇特的能量,充滿了死亡的味道,如果我猜的不錯,在我們離去后,恐怕謝家的那個白戰魔出現了。”

“白戰魔?謝長天?”

方暮問了一句,上官劍的那本日記中對各大世家的重要人物都有介紹,而這個謝長天便是謝家年輕一代中最出色的弟子。

據說其由于修煉某種特殊功法,以至于十三歲時就已如銀絲,也正是因為修煉了古怪的功法,導致他的性格極為善戰嗜殺,若是被他糾纏上,幾乎就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可以說謝長天是大乾潛力榜中最古怪的一人,也是上官世家子弟最忌諱和不願招惹的家伙。

“你也知道謝瘋狗?”李青峰詫異的瞥了方暮一眼,沉聲道:“幸虧我們剛剛走了,否則被他糾纏上可就麻煩了,這家伙,是出了名的瘋狗,逢人必咬,我曾經被他撞到過一次,結果花費了半年時間,才擺脫。”

方暮啞然失笑,難怪李青峰提起謝長天的時候臉色那麼難看,看那樣子,他在謝長天手上似乎吃了不少虧。

默默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方暮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見,此時身體里,數十處經脈都遭受重創,甚至有幾處已經斷裂。而丹田中真元早已消耗一空,要不是有李青峰幫忙,他此刻走路都成問題。

李青峰見方暮不再言語,心知他此時定是在查看體內傷勢,不禁搖頭道:“你的傷勢如何?過了今晚,明天就到了第十五天,若你無法恢復,接下來的賭戰可就麻煩了。”

他本想問問方暮使用的何種手段,竟然能將空靈九重巔峰的葉離歌干掉,但見方暮臉色不太好看,便止住了這個念頭。

方暮苦笑道:“賭戰,我怕是有些危險了,這麼重的傷勢,沒有三個月時間,肯定無法徹底恢復過來,此次卻是連識海都被重傷了。”

李青峰嚇了一跳,忙問道:“難道說你使用了打敗我的那個諸天大手印戰技?”

他隨即搖頭道:“不對啊,如果是那個戰技的話,葉離歌根本就不會敗在你手上,更不用說被你殺死了。”

方暮點點頭,一臉肯定道:“你說的沒錯,我正是用諸天大手印重傷了葉離歌,而后用其他戰技擊斃了他。當初和你戰斗時,我並沒有全力施展諸天大手印,否則以你的修為,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

李青峰張了張嘴,突然有種想要把這魂蛋丟下,任憑他自生自滅的想法。

有這麼打擊人的嗎?

他一臉的悻悻,心中卻是對方暮的戰力進行了評估,駭然現這家伙雖然只有先天三重的修為,但若是起飆來,怕是控靈境強者也要退避三舍。

葉離歌就是個例子啊!李青峰暗暗后悔不已,若是早知道這魂蛋如此變態,自己何必湊上去找虐?這純粹是廁所里打燈籠,找死啊!

看著李青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模樣,方暮哪還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不禁暗自好笑。

但此時不是聊天打屁的時機,湖畔一戰,已引得迷霧森林中絕大部分武者的注意,尤其是方暮連續幾次使用朱雀戰技,以上官文修排名大乾潛力榜第二名的強悍實力,絕對能夠察覺到朱雀戰技爆的痕跡。

如此一來,上官文修恐怕會調查湖畔一戰的參與者,屆時方暮擁有朱雀戰技的消息無疑會暴露出去。那麼,上官劍被殺一事,怕也會被上官家得知。

另外,謝家那個白戰魔既然出現在湖畔,那就說明他也對自己產生了興趣,被兩名大乾潛力榜前五的青年強者盯上,饒是方暮全盛時期,也要頭疼不已,更遑論如今他幾成廢人。

還有衣勝雪,這女人雖然敗于他手,但絕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此時已正暗中搜尋他的蹤跡。再就是最后一天,那些沒能搶到令牌的人會了瘋一樣的尋找令牌,被他們纏上,也是大麻煩。

方暮只是略微這麼一分析,就覺得頭大不已,他突然覺,自己似乎陷入到了四面楚歌的境地,如今只有靠李青峰,才有幾分機會順利離開。

他神色嚴肅的將自己與衣勝雪及上官世家的恩怨對李青峰大致的交代了一下,又將剛剛分析出的結果告知,就見李青峰的神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你可真是個怪物啊,后天四重,竟然敢撩撥控靈一重境界的勝雪,當初她怎麼就沒一巴掌把你拍死呢?這樣一了百了,也省的我欠下你的人情。”

李青峰愁眉苦臉,別說上官文修,就算是衣勝雪,他都沒有把握將之打敗,如此一來,他如何能把方暮安全帶出去?

方暮一連沉靜的說道:“謝長天暫且不去考慮,他就算是瘋子,只要我們撞不上,想必他也不會刻意關注我們。現在我們最大的優勢在于我的實力,只有方夜痕以及衣勝雪等人了解,其他人,估計一時半會無法得知真正情況,所以,他們很有可能將我的實力低估。”

李青峰沒好氣道:“不用低估,你現在的實力,就算是一個后天武者,都能隨手把你干掉。”

方暮嘿然冷笑道:“你信不信,就算是現在,我也有能力重傷你?”

李青峰嚇了一跳,連忙退后兩步,仔細打量方暮表情,見他鎮定自若,一臉坦然,不由得狐疑道:“你說的是真話?”

方暮不置可否道:“總之,我還有些余力,但絕對無法支持一場戰斗。”

“那我們該怎麼辦?”李青峰一聽方暮這話,不禁有些興奮起來。先前他以為方暮如同廢人,再也無法施展出半分力量,這樣情況下,他孤軍奮戰,怕是不等離開迷霧森林,就被人給滅了。

如今方暮還有底牌,他倒是松了口氣。

方暮冷靜的分析道:“我們假設三種情況。第沒人關注我們,只要心一些,到達迷霧森林出口,就算我們勝了。我有辦法能夠避過神識的搜索,再加上森林中的迷霧本就能屏蔽神識,就算再強大的人出現,也無法通過神識找到我們。”

李青峰搖搖頭道:“這種情況幾乎不可能出現,不說其他,今晚恐怕殘活下來的武者們就會瘋狂起來。”

方暮笑著伸出兩根手指,道:“第二種情況,方夜痕或衣勝雪將我擁有朱雀戰技的消息傳給了上官文修,又或者上官文修調查湖畔一戰后,現我懂得朱雀戰技,那麼,他一定會趕在離開迷霧森林之前找到我們。只有如此,他才有機會對我下手,否則離開迷霧森林,有方家的庇護,即使是上官家,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不能逼我太甚。”

“這樣的話,上官文修很有可能會在迷霧森林出口處守株待兔,只要我們一出現,他便以雷霆手段將我們拿下,到時候你我若是無法逃脫,就只有一死了。”

李青峰接言道:“上官文修號稱刀狂,他控制的靈物,據說是一把得自遠古時代的戰刀,那刀似乎已有了靈性,不比天地靈寶稍差。他排名潛力榜第二,是因為他的修為在控靈第五重,但若是論起真正戰力,卻要比將自身神識封入萬年寒鐵,進而控靈的葉離歌要強得多。”

“嗯?你也知道潛力榜?”方暮詫異的問了一句,按說上官家自家排定的榜單,應該不會被外人得知才是。

李青峰哂笑道:“上官世家對各大世家的監視,在大乾境內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他們制定的潛力榜,也成為近千年來最具有說服力的榜單。只不過很多事情擺不上臺面來說,各大家族也有意無意的讓上官世家得知一些消息,以方便他們制出榜單。說穿了,這也是各大家族另一個形式的比拼罷了。”

原來如此!

方暮恍然大悟,難怪上官世家對各大家族如此了解,其中固然有他們的奸細揮了重要的作用,更有各大家族暗地里的配合。各大家族配合顯然不是為了讓上官世家了解各家的秘密,而是利用他們制定的榜單給家族子弟壓力和動力。

李青峰見方暮有所領悟,便不再說這個話題,憂愁道:“如果上官文修出手,我們兩個,估計要糟糕了。”

方暮默然片刻,冷笑道:“若只是他一人,想要奈何我們,只是妄想罷了。最讓我擔心的是第三種情況,那就是方夜痕、衣勝雪和上官文修合起來對付我們,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算我們兩個有通天徹地之能,也要折戟沉沙。”

李青峰臉色一變,但隨即看到方暮嘴角的冷笑,霍然醒悟,笑道:“那倒也未必,他們既然能夠聯合,我們當然也能找幫手。”

二人互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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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禾口886 發表於 2012-11-26 08:24 PM

卷五【012】 合縱連橫(下)


如果說夜幕下的迷霧森林充斥著神秘冰冷,那麼清晨的迷霧森林則是空冥清寂,沒有半點聲音,甚至連風,似乎都凝滯了。

肅殺,冷酷的氣息,充斥在迷霧森林的出路上,就連兩旁的樹木,都受到了壓抑的氣氛,落葉,無風自散。

腳步踩在鋪滿泥土的枯枝樹葉上,出沙沙的輕響聲,行走于密布的森林里,方暮神色無波無瀾,整個人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踏青而來,帶著淡然的氣息。

他的正前方一里處,便是迷霧森林的出口,一旦離開,他就將擁有踏入無盡冰原的資格。

只是,湖畔的一場激戰所帶來的后果,卻是不會容許他這般容易離去。

前方十米處的一個形如拐子的大樹下,不知何時,一道身影悄然出現,那白衣勝雪,那嬌容似花,她站在那里,就像是一直存在,並沒有給這清晨的迷霧森林帶來半分不和諧的色彩。

她,就像這迷霧森林的精靈,就這麼靜靜的站著。

衣勝雪!

方暮止住前行腳步,靜靜地欣賞這幅難得的景象,哪怕是他已經在湖畔欣賞過這樣的情景,也不自禁的眸露贊嘆。

謫仙出塵來!這女人,簡直就是上天的寵兒啊!

“方暮,你可曾想過,我會在此等你?”

衣勝雪聲如其人,聽她說話,就像是清風拂面,清爽自然。

方暮微微一笑,淡然與她對視,輕聲道:“如果我說,我未曾想過,你會怎麼樣?”

衣勝雪伸手收攏青絲,露出白皙玲瓏的耳朵,望向方暮的美眸中充斥著復雜的情緒,她微微一嘆道:“若你能逃過此劫,怕是用不了五年,你就會成為大乾第一強者,只可惜,你不會再有這個機會了。”

“上官文修在哪里,我方暮就站在這里,他還要躲躲藏藏?難道這就是大乾潛力榜排名第二的強者嗎?”

方暮依舊淡然一笑,平靜的問道。

一道身影驟然出現在方暮的身后,醇厚的聲音響了起來:“潛力榜,對于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所以,我從不在乎排名高低,因為那不能代表什麼。”

方暮點點頭,卻是沒有回頭打量上官文修,只是微微一笑,道:“大乾最年輕有為的兩名強者共同擊殺我方暮,實在令我感到受寵若驚。”

“能夠殺掉如此有前途的年輕人,也令我感到無奈。方暮,我弟上官劍,可是被你所殺?”

上官文修的聲音平靜溫潤,提起自己的弟弟,也沒有半分波動。

方暮哈哈一笑,道:“若是我遮掩撒謊,怕是會被你們瞧不起,上官文修,你說的沒錯,上官劍就是被我所殺,朱雀戰技也是得自他口,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哢嚓!

一道枯枝被踩斷,上官文修淡然道:“很好,你既然殺了我弟弟,又偷學了朱雀戰技,那麼,你就去死吧!”

方暮只覺得一道沖天刀意驀地自身后傳來,他全身一僵,已是被上官文修的刀意所籠罩。

他淡淡地瞥了眼衣勝雪,緩緩轉身,面對上官文修,細細的打量著。

上官文修身材中等,略顯瘦弱,相貌很普通,若是丟在人群里,怕是很難找出他的存在。只是他那張略顯樸實的臉上,仔細打量后,又會感到一絲絲令人感到懼怕的威嚴,尤其是那雙眼睛,時刻充滿著剛毅不屈的神色。

這是一個很強大的對手!

方暮第一時間就已做了評價,他一動不動,任由那充滿殺氣的刀意籠罩,輕輕的笑道:“我方暮自出道以來,很多人都想我死,可惜,還從來沒人能讓我死掉!你們,也不例外。”

兩道閃電毫無聲息的自衣勝雪和上官文修二人頭頂閃現,猶如劃破長空的利箭,帶著凌厲的氣息劈了下去。

“咦,勝雪說的果然沒錯,方暮你竟然能夠操縱閃電,這是什麼功法?”

上官文修語氣驚訝,但神色卻是平靜如水,他隨手一揮,就見一道刀光猶如彩虹,瞬間籠罩他身體,形成一個赤紅的護罩。

閃電劈在護罩上,頓時將刀光破開,上官文修哈哈一笑,身影突然一動,已是幻化成一個巨大的刀影,硬生生斬在閃電之上。

二者相撞,沒有半分聲響,就見那閃電倏地破去,而上官文修的身影也逐漸露了出來。

竟然毫無傷!

方暮瞳孔一縮,上官文修的實力,絕不在葉離歌之下,甚至比控靈九重巔峰的葉離歌還要強上幾分!

他不用回頭,就已察覺到衣勝雪早在閃電劈下的一瞬間,就已一步踏出十米,避開閃電。

他的兩道攻擊,卻是沒有揮半點作用。

果然是潛力榜上強大的人物,大乾有名的青年才俊。

他輕輕嘆了口氣,若是自己未傷之前,面對如此對手,一定要與他們暢汗淋漓的大戰一場。只可惜如今傷勢沉重,即使進化后的異能可以支持他出三道閃電,卻也無法奈何二人。

“很強大的力量,要不是勝雪提前告知,怕是我也會著了你的道,方暮,不得不承認,你是個難得的對手。如果不能趁你受傷干掉你,就算我自認為強過葉離歌,也難以將你如何。”

上官文修同樣嘆了口氣,望向方暮的目光中沒有半分表情,仿如死人一樣。

衣勝雪則是一言不,清冷的目光同樣注視著方暮,看她神色,顯然是鐵了心要趁機殺掉他。

二人一前一后將他夾住,磅礡的氣勢引得兩旁樹木無風自動,殺意,彌漫四野。

“你們以為,這樣就可以殺了我嗎?”

方暮略微沉默,突然露出自信的笑容,輕聲道:“要不要打個賭,若是被你們殺了,一切休提,若是我活下來,你們每人輸我一塊令牌!”

“我從不和死人打賭!”

上官文修語氣中充滿了強大的自信,悠然自得的自背上抽出一把長刀,輕輕彈了下,出錚然聲響,他淡淡道:“勝雪,夜長夢多,不要讓他拖延時間。”

衣勝雪輕哼一聲,靈物翠竹悄然浮現,她輕聲道:“翠竹,纏殺!”

就見方暮腳下,突然生出無數竹條,瞬間將他纏住,那竹條猶若毒蛇,緩緩收緊,勒得他青筋畢露。

二人顯然都沒能想到,竟會如此簡單的將方暮困住,上官文修哈哈笑道:“果然受了重傷,湖畔一戰,那麼強大的波動,一定是強悍到極點的戰技才能造成的場面,見你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本以為你受傷不重,現在看來,你根本就是受了重傷。方暮啊,方暮,在我們兩人的手上,你覺得你能逃掉嗎?”

“他不需要逃,因為,根本沒必要。”

不遠處,一道身影緩緩行來,一頭白無風自動,每走一步,地面上都會出現一個深深的腳印,與他輕盈的步伐形成強烈的視線沖突,讓人很難想象,他輕輕一步,是如何走出這般深的腳印出來的。

上官文修在白青年出現的一剎那,目光中就已變得慎重起來。

“白戰魔謝長天,你竟然來湊此熱鬧,在我的記憶中,你似乎不喜歡參與爭端,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

衣勝雪的身后,一道聲音驟然響起:“他當然不喜歡參與爭端,尤其是別人的恩怨。不過,他喜歡戰斗,最想一戰的人,卻是你上官文修,只可惜你一直不給他機會。”

李青峰腳踏青蓮直撲衣勝雪,話音未落,七片蓮葉已是化為利刃爆射過去。

衣勝雪冷哼一聲,腳下,一連竹林悄然出現,將她的身影籠罩其中,二人一瞬間激戰起來。

上官文修此時已意識到情況不妙,一道刀氣劈向被衣勝雪困住的方暮,竟是想趁謝長天尚未動手時,干掉方暮。

然而謝長天此時卻已是動了,就見他白如雪,單腳蹬地,整個人如炮彈般直沖過去,拳如驚雷,人未至,數十道拳風已轟然攻至。

上官文修出一道刀氣滅殺方暮,就已不再去看結果,他哈哈大笑道:“謝長天,文修早想與你大戰一場,只是出于種種原因,卻是始終未能實現。今天既然你來了,那就讓你嘗嘗我魔刀的滋味!”

他身體微縮,深吸口氣,直起來時,數十道刀氣已從身體各處迸出來,這戰技,比起方暮的驚世三刀,簡直是天地之差。

就見那刀氣與拳風消融在空中,二人已撞到一起,一時間刀氣拳風縱橫,將周圍所有一切都夷為平地。

而方暮此時卻是危險到了極點,衣勝雪的竹條已將他越勒越緊,漸漸有些透不過氣來,前方上官文修的刀氣也倏地攻至,若是他無法掙開衣勝雪的竹條,就會被刀氣劈為兩半。

“想要這麼簡單殺了我,哪有這種好事?哼,電能給我破開!”

眼看著時機危險到了頂點,方暮仰天長吼,就見一道閃電,憑空出現在他的面前,將那竹條,全部劈碎。

隨后,他就地一滾,避過刀氣,望著激斗的四人,哈哈笑道:“衣勝雪,上官文修,我們的仇結下了,你們等著吧。”

說完,他毫不猶豫的撒腿直奔出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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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禾口886 發表於 2012-11-26 08:25 PM

【001】天妖之蛋(修)


異能煆識所帶來的痛楚是無法表述的,至少方暮無法形容這種深入骨髓的痛。

如果把識海比作一潭湖水,那麼異能煆識所起到的作用便是將這潭湖水精煉,將之濃縮成密度高的一汪泉水。  

神識本就是精神力高度凝聚所形成的產物,想要繼續凝練,就必須將其中的雜質驅除,去其糟粕取其精華。這種痛苦,不亞于將全身骨頭砸碎,放到烈火中煆燒凝聚,然后再砸碎,再凝聚。

即使方暮兩世為人,閱歷豐富,也難以忍受。

黑漆漆的山洞中,不時響起如野獸哀嚎般的低吼,要不是深入山腹,加之洞口被方暮事先封住,僅憑這聲音,就能招引來兇獸。

日出日落,一天天過去,方暮的聲音日漸沙啞,到了后,張開嘴甚至一絲聲音也無,只有那不停倒吸冷氣的聲音仍能讓人察覺到他正忍受著無與倫比的痛楚。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面容愈發憔悴,但身體卻隱隱釋放出一股凌厲的氣息,就好似云霧山脈中所遇到的兇獸帶給人的感覺,壓抑的令人透不過氣來。

他的識海,原本的金色海洋已有了一些變化,如果有人能夠看到他的識海情況,就會發現那金光繚繞的感覺已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收斂的平靜的感覺,但偏偏是這種平靜下,卻隱藏著比之前加強大的能量。

隨著后一絲神識雷電核心中煆煉完畢,方暮蜷縮抽動的身體放松了下來。就這時,山洞中的天地元氣突然變得濃密起來,而方暮,則是緩緩睜開眼睛,一抹奇異的神色自黑眸中亮起。

就見他雙手虛抬,掌心之間,五道氣旋悄然浮現,四周天地元氣如潮水般涌去。

方暮放出神識查探掌心處的天地元氣,臉上露出一絲明悟。

透過神識,他能夠‘看到’那洶涌而來的天地元氣閃爍著五彩光芒,隨著掌心的氣旋進入經脈,而后融入到丹田之中。他的真元,片刻間便增長了極其微弱的一絲。

雖然只是一絲,但對于修煉奇異的五行功法的他來說,無疑是驚天之喜。自從他踏入先天以后,五行真氣幾乎就停滯不前,即使他沒日沒夜的勤奮修煉,也毫無作用。

他能夠感覺到,這樣的情況,即使收集到兇獸內丹,怕也難以繼續進階,除非能夠集全上品兇獸甚至極品兇獸內丹,或者擁有大量的中品靈石,方有可能再次突破。而即便如此,也僅僅能保證先天無憂,想要進入到控靈境界,怕是要妖獸內丹才有可能。

然而兇獸內丹不難得到,妖獸內丹卻幾乎沒有半分可能!

兇獸一千歲,即為無上妖!

能夠成為妖獸的存,其靈智已不萬物之長的人類之下,修為是堪比控靈境強者,方暮就算自恃諸天大手印強悍無比,也不敢說能夠戰勝控靈境強者。

境界的鴻溝,即使擁有逆天的戰技,也無法跨越。就像是后天武者和先天武者之間的差距,一名先天武者,即便是初入先天,也不是后天巔峰的武者能夠戰勝的。

而方暮,即使能先天一重境界就抹殺先天六重的存,面對控靈境強者時,依舊只能成為砧板之肉。

自踏入先天之后,他才明白過來,這套大五行功法,根本就是為煉藥師量身創造的。只有煉藥師,才能通過煉制各種丹藥,來換取到五行妖獸的內丹。

至于說諸天大手印……

方暮搖了搖頭,他至今為止,也無法估計出這套戰技的級別,但能夠讓他先天一重就戰勝先天六重,這套戰技無疑是逆天的存。

感受著丹田中,五彩真元一絲絲的增長,方暮嘴角微微勾起,近一個月的苦修雖然令他生不如死,但得到的收獲,也是極大的。

就剛剛,神識煆煉結束的一剎那,他突然進入到了一種極為玄奧的狀態之中,這種狀態,便是武者夢寐以求的天人合一。

也正是因為進入到了天人合一,方暮才真正將先天一重境界徹底鞏固下來,也明白了后天進入先天的整個過程。

正如他云霧山脈進入先天時分析的一樣,后天武者想要踏入先天境界,只有成功凝煉出神識,才能進入先天。而想要繼續晉級,則需要加苛刻的條件,那便是用神識溝通天地元氣,引元氣入體,淬煉和經脈。

天地元氣是天地間精粹的能量,是構成天地的基本組成,如此高等級的存,雖然沒有神智,但也不是武者能夠隨意掌控的。若是能夠掌控這種能量,哪怕僅僅是其中一絲,就足以成為人上人。

而先天武者,無疑還不夠資格掌控天地元氣,多不過是溝通而已。

沒錯,是溝通!

先天武者如何進階?那便是通過神識觸碰本屬性能量,以達到溝通的目的!

方暮霍然而驚,直到此時,他才明白,能夠擁有與雷谷中雷電核心對抗的經歷,是多麼的幸運。

武者從后天踏入先天,神識和天地元氣溝通的過程中,會沾染上一絲絲天地之威,這便是威壓的由來。實力雄厚的先天強者,甚至不用動手,僅憑威壓就足以令后天武者臣服。

而無論是方忠亦或段山,他們的威壓都沒有發揮相應的作用,因而才會被方暮殺掉。

想到這里,方暮靈光突現,神識一動,儲物袋中的大五行功法秘籍瞬間出現掌心,他深深地吸口氣,猶豫片刻,咬牙翻到后一頁。

依然是那副磅礡大氣的畫面,畫面中的男子充斥著睥睨天下的無敵氣質。

方暮眼前白光一閃,下一刻,他已站了畫中男子的身旁。

只見那男子雙手高舉,仿佛要將整個天地納入懷中,令人忍不住跪倒膜拜的氣息倏然升起,而后天地元氣蜂擁而至。

男子頭頂,一個巨大的掌印遮住了太陽,風云變色。

方暮只覺得一股危險到極點的感覺瞬間遍及全身,深深地無力感從心底生起,那天地之威讓他幾欲吐血。

他雙腿一軟,已是癱倒地。

不過他的臉上,非但沒有半分驚駭,反而涌出狂喜神色。

“諸天大手印!這才是真正的諸天大手印!只有將神識與天地元氣相結合,方能形成真正的戰技!”

天崩地裂的情景再現,方暮心神激蕩下,一口鮮血噴出老遠,而后白光亮起,畫面消散。

黑暗的山洞中,方暮雙臂張開,黑眸里閃動的是驚喜的光芒,他緩緩催動五行真元,神識已經察覺到金木水火土五種天地元氣已緩緩的凝聚他的頭頂。

這樣的速度,比起之前施展諸天大手印時,簡直慢的令人發指。然而方暮能夠感覺到,一旦凝聚出手印,其威力比起之前至少要強大三倍以上。

也就是說,如果給他充足的時間醞釀,先天之下,將無可披靡!

一道水盆大小的五彩掌印緩緩生成,方暮能夠感覺到其中蘊含著龐大的能量和天地威壓,他輕叱一聲,那掌印拍下。

震耳欲聾的爆響中,山壁轟然崩塌,從外面望去,就見這座原本是附近高的山峰突地塌陷,驚得走獸飛鳥四散。

灰塵漫天,方暮猶如驚弓之鳥,山壁塌陷之前沖了出來,看著矮了一截的山峰,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心悸。

他再噴一口鮮血,只覺得全身經脈欲斷,原本充盈的識海已變得空空蕩蕩,赫然已耗光了所有的神識。

不僅僅是神識,就連體內原本充沛的真元也人走樓空,難以形容的虛弱感覺遍及周身。

方暮閉目冥想片刻,待神識恢復少許,便釋放出去溝通天地元氣。但隨即,就苦笑著睜開眼睛,一抹無奈自眼底閃過。

“神識與天地元氣的親和度太低,吸收天地元氣的速度太慢,這樣下去,不知道何時能恢復全身真元啊。”

他仰天長嘆,先天武者的真元雄渾如海,除非擁有逆天的戰技功法,否則想要恢復,就只能依賴天地元氣慢慢補充。然而吸收天地元氣,不僅僅需要強大的神識,需要神識與天地元氣的親和度。

如果把天地元氣比作一個人,那麼神識就是欲與其交朋友的另外一人,而親和度,就是二人之間的感情。親和度越高,所能吸收的天地元氣就越多,想要提高親和度,就要不停的與天地元氣進行溝通,得到各種屬性力量的認同。

事實上,絕大多數先天武者,能夠從后天突破到先天,就已經說明了他們獲得了本屬性力量的認同,區別只是于認同的程度而已。這也是為何很多同時進入先天的武者,進階的速度上各不相同的原因。

方暮天人合一之后,對天地元氣的親和度憑空增加了兩成左右,比起一般武者只有一成不到的情況要強上許多,這主要歸功于突破先天時吸收了五種屬性兇獸內丹的原因。

天地萬物,絕大多數都是天生天養的存,只有人類才依靠自身力量不斷苦修。與天地靈氣的親和度方面,自然進化的兇獸無疑要比人類強了太多,也正因此,方暮突破先天后,自然而然就會與天地元氣產生溝通,只是他來到這個世界時間太短,對于武道方面的理解一無所知,要不是此次閉關突然進入到頓悟狀態,怕是仍處于懵懵懂懂的摸階段。

可是即便是與天地元氣親和度遠遠高于尋常先天武者的情況下,他吸收天地元氣的速度,仍僅能與尋常先天武者持平。尋常先天武者只修煉一種屬性功法,方暮的大五行功法卻是五行俱全,這也造成了他人只需要吸收一種屬性元氣,他卻要同時吸收金木水火土五種元氣的情況。也就是說,他想要晉級,即便是親和度高于常人,也需要花費他人的五倍精力以上才能成功。

意識到這一點的方暮心中略微苦澀,就已恢復古井無波的心態。

想要成為人上人,必先吃的苦中苦!方暮前世能夠成為異能世界的王者,對于這一點自是深有體會,只是距離大乾論武還有半年時間,屆時不但要與衣勝雪一戰,恐怕就連葉離歌也是欲除之而后快,強烈的危機感讓他對力量的渴求已達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看來,要想辦法弄到妖獸的內丹啊!”

他仰天長嘆,從儲物袋中取出靈石,緩緩修復著經脈的裂痕。

日升日落,他手捏靈石站憑空消失一截的山峰前汲取元力,整整花費了一天一夜,近百顆下品靈石,才將一身真元補充圓滿,看著儲物袋中僅剩下的一千顆靈石,不禁欲哭無淚。

靈石對于武者來說,不愧是重要的輔助物品,可是這樣的消耗未免也太大了些,難怪方家和衣家為爭奪靈石礦脈結下難以化解的怨仇,擁有一個靈石礦脈,哪怕是小型的,也可以給家族中的武者們帶來難以想象的巨大幫助。

想到家族,方暮心中微微一緊,葉姨還等著丹藥救命,自己青龍山中耽擱了大半個月時間,也該是到了尋找煉丹材料的時候了。能夠煉制三品丹的材料,無不是珍貴到極點的東西,想要依靠自身力量去尋找,不知道要找到何年才能聚齊。只有到藥材行或者拍賣行,或許才能以快的速度湊齊材料,開爐煉丹,只是,無論藥材行還是拍賣行,都只認靈石,僅憑儲物袋中的一千顆靈石,恐怕連一樣材料都買不起。

難道要去找家主方明輝幫忙?

方暮眉頭深鎖,以他如今先天強者的身份,又是家族長老,如果提出要求,方家肯定會竭力幫忙。若是換做以前的方暮,遇到困難的第一時間,肯定會向家族求援,可是如今的方暮對方家的感情並不深,加之他不願受家族牽絆,因而不想和方家產生太多的瓜葛。

只是葉姨的傷――

方暮無奈的搖搖頭,看來這次還是要求助于方明輝了!

瞥了眼塌陷的山峰,方暮一臉平靜的轉身,向著清河城方向快速奔行。

青龍山靈氣匱乏,瘴氣漫山遍野,即使是兇獸也不願意此駐留修煉,方暮一路急行,竟是未曾遇到過半頭兇獸,這也讓他想要獵取兇獸內丹聊勝于無的想法徹底落空。

花費半天時間,他已來到山脈邊緣,以他的速度,多需要半個時辰,就能離開青龍山。

轉過山坳,一馬平川的平原隱隱望,方暮停下來略作休憩片刻,正要繼續趕路時,不遠處的一片密林中突然響起一聲凄厲到極點的慘叫。

他心中大奇,毫不猶豫的隱匿身影潛了過去。

光線昏暗的密林里,一名中年男子踉蹌而行,后腰處血流如潮,將他下半身染得血紅一片。中年男子身后,是一名矮胖的青年,看模樣約有二十七八,手中提著一把沾滿血漬的長劍緊追不休。

就見那矮胖青年手臂一揚,一道烏光劃破空氣,掠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慘叫一聲,頓時滾落地,肩膀上,一把黑色匕首閃爍著幽冷的光芒,看起來很是驚心動魄。

中年男子受傷倒地的位置很巧妙,正好面對著方暮所隱藏的灌木叢方向,他的后背毫無保留的暴露給后方追來的矮胖青年。他微微呻吟著,身體卻一動不動,就好似傷勢過重瀕臨死亡的模樣。

然而,處方暮這個角度,卻能夠看到他臉上的神色,那是得意的表情。

他的胸口,一道湛藍色光芒若隱若現。

矮胖青年距離中年男子三米處放緩步伐,手腕一抖,長劍瞬間自中年男子后背貫穿。那中年男子發出一聲微弱的悶哼,單聽聲音,就能夠讓人感覺到他奄奄一息的窘狀。

只不過方暮卻是沒有半分這種感覺,他眼睜睜看著中年男子臉上得意神色愈發明顯,心中不禁寒氣直冒。

這中年男子的心機太深了,雖然那矮胖青年擁有足夠的小心謹慎,但肯定想不到眼前的敵人竟然不惜被他重傷,布下圈套。

就算殺掉那矮胖青年,中年男子受了如此之重的傷勢,難道還能活下去?

看著中年男子忍痛裝死,方暮心中雖然不贊同,但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換做是他的話,恐怕也只有這一條辦法可想。

這兩人皆是先天境界的強者,僅憑氣勢,就能感覺到矮胖青年的修為要比中年男子略高一籌,再加上中年男子受傷的因素,如果不出奇制勝,他根本沒有半點可能從矮胖青年的手上逃脫。

見對手被自己輕易撂倒,矮胖青年臉上非但沒有半點得色,反而添了幾分謹慎,冷聲道:“匕首上涂的是天機藤毒,中毒者十息之內必然全身麻痹,謝一明,你就算是裝死也沒用,我絕不會上你的當。”

矮胖青年聲音很溫柔,如果不看他那張坑坑窪窪的胖臉,定會以為是一個英俊小生說話,可是偏偏這種聲音卻令方暮感到一股子發自內心的冰涼。

這兩個家伙,都不是善茬啊!

他突然有種轉身離去的想法,看著二人沉默的交鋒,就能感覺出並非善類。方暮並沒有半點想要幫助中年男子的念頭,無論誰對誰錯。

可惜二人和他的距離太近,想要無聲無息的離去,方暮沒有半點把握,只能繼續隱匿,等待二人暗戰的結果。

矮胖青年果然等到十息之后才小心翼翼靠近中年男子,他握住劍柄,用力一抽,血箭噴灑。中年男子的身體微微抽搐著,沒有半點聲響。

方暮卻分明看見中年男子埋草叢中的臉上流露出的是凌厲無比的殺意,他不禁有些好奇,按照矮胖青年所說,他應該已經中了天機藤毒,全身僵直該如何反擊?

矮胖青年抽出長劍,才輕輕吁了口氣,防備的伸出手,觸碰到中年男子的肩膀,正要將他扳動,變故突然發生了。

一道湛藍色光芒驟然暴閃開來,直沖著矮胖青年的眼睛而去。時機拿捏之巧妙,即使是方暮,也自忖不敢保證能做到這一步。

矮胖青年壓根就沒有想過敵人會有反擊之力,但先天強者的自然反應,令他毫不猶豫的單腳一蹬,身體以極快的速度向后倒飛。

就這時,他身體卻突然一僵,直直地掉落地面,目光難以置信的望向胸口處,一根指頭粗細的黑色鐵釬赫然已刺破了他的心臟。

“你――”

一到肉眼可見的黑氣迅速蔓延到他的全身,不等他說完,已雙腿一蹬,死的不能再死。

方暮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那根黑色鐵釬什麼時候被中年男子射出的,他竟然毫無所覺!

中年男子這時已起身,從懷中掏出幾顆丹藥吞了下去,剛剛抬腳走向已死透的矮胖青年,身體突然一頓,凌厲的目光掃向方暮隱身的灌木叢,冷喝道:“誰躲哪里?滾出來!”

方暮苦笑著起身,剛剛看到那根黑色鐵釬,他駭然下,忘記了隱匿,不曾想這中年男子受了如此重的傷,竟然還擁有敏銳到極點的感覺。

不過他倒也沒有半分懼意,別說中年男子傷勢頗重,就算他完好無損,方暮也能輕而易舉的殺掉他。

“兄臺別誤會,我只是路過此地,並無惡意。”

中年男子松了口氣,臉上殺意退卻,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地上,苦笑道:“讓小兄弟見笑了,我被仇家所傷,傷勢沉重。”

方暮微微一笑,也不說話,心里卻多了幾分警惕,這中年男子的心機太深,擺出這幅模樣,誰知是不是準備再一次逆襲。對于他的黑釬,方暮心里還是有幾分忌憚的。

中年男子見方暮無動于衷,倒也不忌諱,邊撕開長袍包扎傷口,邊說道:“我叫謝一明,大殷獸神殿獸王巴立明座下弟子,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

大殷獸神殿!

方暮微微一怔,心中多了幾分疑惑。大千世界里曾有介紹,東南大陸有九大武神殿,大殷武神殿就是其中之一,他們偏處南疆,以毒獸蠱聞名于世。

只是大乾地處東南大陸北部,與南疆一南一北,之間相隔百萬里之遙,這謝一明為何跑到這里來了?

目光謝一明身上打量不停,方暮眼中疑問連連。

謝一明包扎完傷口,絲毫不意方暮沉默不語,苦澀道:“我得罪了惹不起的仇人,被人一路追殺,只好逃得越遠越好。可惜了我的戰寵,數十年相依為命,到后竟落得這個下場。”

說到后,謝一明臉上流露出傷心怨恨神色倒是沒有半分作偽。

戰寵是大殷獸神殿對伴生兇獸的稱呼,獸神殿下弟子,皆擁有一頭從小長到大的野獸,共同成長,親如手足。謝一明晉級先天,他的野獸進化到兇獸,倒也不算離奇。

當初方龍濤養的那條大狗,也是效仿獸神殿的做法,想要培養成兇獸。方暮曾殺掉方龍濤之后找尋那條大狗,只可惜不知是它通了靈性逃跑了,還是被人帶走,總之方暮沒能找到它。

瞥了眼一旁死去的矮胖青年,方暮搖了搖頭,微笑道:“謝兄,我只是偶爾路過,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有所企圖。下還有其他事,就此告辭了。”

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謝一明見方暮竟然要走,眼中頓時閃過一道兇光,他辛辛苦苦逃到這里,一路上但凡遇到他的人,全部被他殺掉滅口,又豈會容得方暮離去。

眼珠子一轉,他嘶聲道:“小兄弟,能這里撞見,也是一種緣分,我受傷太重,若得不到救治,怕是這條老命就丟這里了。”

“哦?”

方暮有些意外的停住腳步,轉過身打量謝一明,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謝兄想要我怎麼做?”

謝一明露出懇求神色:“帶我離開這里,我必有重報。”

方暮細細打量謝一明,見他神色誠懇,絲毫不似作偽,心中微微松動,但隨即想到他剛才的心機似海,那股子同情頓時消散。

略微思,方暮搖頭道:“大殷獸神殿的名頭,我可惹不起,抱歉了。”

謝一明聞言大急,不等方暮轉身,連忙說道:“小兄弟別急著走,我有一枚天妖蛋,如果你幫我離開這里,我立刻送給你。”

說著,他掌心光芒一閃,一枚人頭大小泛著金屬光澤的巨蛋出現手中,他望著巨蛋,一臉狂熱道:“這枚天妖蛋是我辛辛苦苦從南疆百萬里大山中找到的,就是因為這枚天妖蛋,我才會被人追殺。只要孵化出來,就算控靈境強者,也要退避三舍。”

他目光誠懇的望著方暮,苦澀道:“我胸口被刺穿,要不是有一顆四品聖丹吊著性命,此時躺地上的就該是我了,小兄弟如果能夠幫我一把,不但這顆天妖蛋送你,我還會傳你孵化之法和控獸秘法。”

方暮早他拿出天妖蛋時,就已雙目放光,他早就聽說南疆武者皆有伴生猛獸,一旦晉級兇獸,其戰力直追控靈境強者。除了南疆以外,其他八大武神殿武者皆是到了控靈境,才能通過秘法強行控制天地靈物,稍有不慎就會受到靈物反噬。

比較起來,南疆武者的手段顯然高了不止一籌,據說其他八大武神殿但凡有些身份的人進入控靈境后都會想辦法從南荒獸神殿討得馴獸之法。然而那馴獸之法為南疆不傳之秘,又豈會輕易傳人,因此只要能稍稍獲得些許馴獸竅門的武者,都足以引得他人羨慕。

方暮雖然不清楚天妖蛋孵化出來的兇獸會強大到什麼程度,但是單單謝一明口中的控獸秘法,也讓他禁不住有些心動。不過這謝一明的心機太深,不但對敵人狠辣,對自己也極狠,從大陸南方,逃到北方,身負重傷幾致死亡,仍沒有丟掉這枚天妖蛋,此時卻要送與自己,未免也太令人難以置信。

思忖半晌,方暮搖了搖頭,如果這謝一明和他有深仇大恨,又或者惡貫滿盈,他到不介意殺人奪寶,但二人不過是萍水相逢,實沒必要多惹麻煩。

這般一想,方暮微微一笑,剛要開口拒絕,冷不丁瞧見謝一明臉色一沉,嘴巴微張,一顆黑乎乎的圓球倏地噴至。

原來竟是謝一明見方暮始終不上當,已有些不耐煩,又加上傷勢惡化,不得已之下,想要先下手為強,滅口離去。

黑色圓球轉瞬即至,方暮自從現身,就始終防備,見圓球來襲,神色一沉,舉掌便欲將之毀掉。

剛剛催發五行真元,卻突然看到謝一明臉上露出的得意笑容,方暮心思一動,原本噴涌而出的真元他的操縱下,化拍為繞,形成一個微型的龍卷風將那黑色圓球卷入其中。

直到此時,方暮才看清楚那圓球的模樣,赫然是一顆散發著劇烈腥氣的丹丸。他恍然醒悟,謝一明身中天機藤毒,卻依舊能夠行動自如,想必就是此丹的功勞。

他剛要說話,一股危險到極點的感覺陡地自生出,毫不猶豫的仰躺過去,身體如平板,直直的倒地上。

一道黑影貼著腳尖倏地斜上掠走,正是剛剛擊殺矮胖青年的黑釬,所過之處,泛起淡淡的甜味,聞之令人禁不住頭暈目眩。

方暮不由得大怒,若不是他先前見識過黑釬的威力,內心早有防備,恐怕這一刻他已如矮胖青年般死透了。

想也不想,他翻身而起,一記刀氣劈了過去,正是驚世三刀第一式屠人刀。

謝一明見黑釬竟然未能射中方暮,臉色頓時灰敗下來,一抹決絕自眼中閃過,就見他手掌突然膨脹起來,每根手指都猶如蘿卜粗細,整個手掌竟比起那天妖之蛋還要大上幾分。

“巨靈掌!”

他狂吼一聲,連噴幾口鮮血,舉起手掌迎向刀芒。

轟的一聲,刀芒碎裂,謝一明的手掌如同刺破了的氣球,倏地干癟下去。

方暮看的心驚不已,謝一明已是重傷瀕死之身,還有如此之多的手段,若是換做平常,就算是他有諸天大手印這張超級王牌,想要殺他,恐怕也要費一番心思。

毫不猶豫的又一記刀芒自地面穿出,正是驚世三刀第二式破地刀。刀芒毫無阻礙的自謝一明胯部掠出,一道血線從他的頭頂開裂。

“好厲害的戰技!想不到你這般年紀竟然已是先天――”

謝一明面泛駭然,未等說完,身體已分裂成兩半。

看著被自己劈死的謝一明,方暮嘆了口氣,人無傷虎意,虎卻有害人心。

走到那顆泛著金屬光澤的巨蛋前,方暮撕裂衣襟包裹手掌將之托眼前,看了半晌,才謝一明分成兩半的衣服中摸出一個黑色的儲物袋,神識涌入進去,頓時驚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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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禾口886 發表於 2012-11-26 08:27 PM

【002】 回到家族(修)


謝一明的儲物袋中,竟然有近千顆下品靈石和十多顆中品靈石,不僅如此,里面還有兩本秘籍和幾個玉瓶。

方暮毫不猶豫的將靈石收入儲物袋中,才小心翼翼的查看起那兩本秘籍。  

其中一本正是謝一明所使用的天空戰技‘巨靈掌’,粗略翻看片刻,方暮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這巨靈掌絕對是天空戰技中的上品戰技,如果謝一明全盛時期使出來,怕是驚世三刀也難以破開。

一臉興奮的將巨靈掌秘籍收入儲物袋指,方暮拿起另外一本秘籍,全身不由得一僵。

“御獸靈解!”

他失聲驚叫,握著秘籍的手掌不由得微微顫抖,這本秘籍竟然是南荒獸神殿的鎮殿至寶,傳說中的洪荒戰技御獸靈解!

方暮深深的吸了口氣,看到這本秘籍,他終于明白,為何謝一明要不遠萬里從南疆逃到北荒,這個心機深沉的中年人竟然盜取了南疆獸神殿的鎮殿至寶!

快速的翻閱御獸靈解,只見這本戰技中所講述的皆是如何御獸戰斗的法門,方暮看的雙目放光,正要繼續看下去時,突然發現書已經被他翻到了最后一頁。

愕然之下,他仔細觀察,才發覺這本書后一半似乎被人為的撕掉了,竟然是只有一半的洪荒戰技。

方暮大失所望,但轉念一想,能夠得到一半的洪荒戰技,也已是邀天之幸。清河方氏數百年的傳承,也不過是靠了半套洪荒戰技而已,更何況御獸靈解可不是尋常的洪荒戰技,可以說它是東南大陸唯一一本關于御獸的戰技。

僅憑這個,就已是無價之寶。

克制住興奮,方暮不甘心的在謝一明身上搜刮另一半秘籍,但最終仍是一無所得。

自嘲的笑了笑,他隨手挖了個大坑,將二人埋了,便直奔清河城的方向急馳而去。

花費了兩天時間,才回到方氏山莊。山莊里一如既往的繁榮熱鬧,方暮一路上碰到不少外門子弟,見到他皆是紛紛恭敬立在一旁,以復雜的神情打著招呼。更有不少熟識的人,親熱的上前說著話。

心憂葉姨傷勢,方暮無心寒暄,略微應付,就已直奔半山。

半山腰處,以雄偉的大殿為中心,一座座別院鱗次櫛比環繞開來,這里天地元氣比起山腳下至少要濃厚三倍以上,那些常年在此修煉的內門子弟,比起外門子弟進階速度無疑要快上許多。

其中尤以中央大殿的天地元氣最為濃厚,似乎有什麼寶貝,在不斷的聚集天地元氣。

之前方暮雖然進階先天,但由于時日尚短,未能溝通天地元氣,尚察覺不到,如今卻感受頗深。

他靜靜的感覺片刻,望著別院的方向,心中突然有種想要立刻回去的沖動。這是一種很難得的感悟,就好像是遠游歸來的游子,即將歸家時的溫暖感覺。

他怵然而驚,但隨即又搖頭失笑,前世的他早已不知家為何物,想不到今生卻有了這樣的感覺。

也不知道柔兒她們可好!

方暮輕輕吁了口氣,大步走了過去。

剛剛進入大門,一道窈窕的身影如乳燕投林般直撲懷中。

方暮微微愕然,隨即就張開雙臂,嘴角勾起溫暖的笑容。

“壞哥哥,你還知道回來,這麼久沒有消息,我們都要擔心死了。”

方柔兒嬌嗔著,瑤鼻輕皺,美眸卻是布滿了關懷。

方暮心中一暖,直到此時,他的心里才真正接受了這個妹妹,用力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笑道:“是哥哥的錯,以后再也不讓你擔心了。”

方柔兒聞言嬌軀一震,一言不發將頭埋在方暮的胸膛,雙臂卻是緊緊地抱住方暮。

在清河別院時,她雖然已經明白了哥哥發生了令人難以置信的變化,但是不知為何,總覺得和哥哥之間有些隔膜,不禁有些暗自擔憂。

她一直想找機會和方暮談談,然而剛剛搬至半山別院,方暮就悄然離去,使她的打算落空。

此時聽聞方暮溫柔的道歉,淡淡的溫馨頓時充斥心田,那股隔閡感早已消散無蹤。

她用力摟著方暮,喃喃道:“哥哥,這些年,妹妹其實一直都希望你能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方暮哈哈一笑,輕輕拍了下她的香肩,沒有說話。

二人沉浸在溫情中,好一會才戀戀不舍的分開。

方暮歸來,眾人興奮不已,常十二和晏小小分別陪伴左右,去看了昏迷不醒的葉喜兒,看著葉喜兒日漸憔悴的面容,方暮心中不由得一陣難過,方柔兒更是暗自垂淚。

在葉喜兒房間坐了片刻,吩咐琉琴用心照顧,方暮想起謝一明偷襲他的那顆丹藥,對常十二使了個眼色,便徑自回到自己房間。

過了片刻,常十二敲門進來,看著方暮愈發鋒利的氣息,笑道:“恭喜少爺修為再進一步。”

之前方暮還剛剛踏入先天一重,境界不穩,周身真元運轉稍顯晦澀,如今時隔半個月,卻是圓潤自如,很顯然已穩穩的鞏固了真元,初露先天強者的鋒芒。

方暮看著常十二斷了的手臂,微微有些歉然,點頭道:“擊殺田奎后,我順勢在青龍山中潛修,無意中進入到天人合一,與天地元氣產生了溝通。”

“天人合一!頓悟!”

常十二倒吸一口冷氣,心說這青年的資質簡直可怕,剛進先天就能進入天人合一,短短半個月時間就已鞏固了修為,這樣的速度,就算比起天空王城那些天之驕子也毫不遜色。

天人合一是一種很奇妙的狀態,即使是先天武者,也需要足夠的積累和運氣才能偶然進入。一旦進入天人合一,武者能夠獲得好處無以計量,常十二十年前進軍先天,可直到現在也未曾有幸進入過這種狀態。

如果按照這樣的速度下去,恐怕不出五年就能踏入控靈境!

二十二歲的控靈境強者,就算放在天空王城,恐怕也是驚世駭俗的存在。跟隨這樣的主子,或許將來真有一天能殺回藥師谷,為妻子報仇。

“少爺天資非凡,十二佩服不已。”

常十二發自內心的感嘆著,一臉狂熱道:“十二知道一些可以增加修為的丹方,只是苦于缺少材料,少爺若是得閑,可向方家家主索要一些材料,有這些丹藥配合,定能在五年之內讓少爺進軍控靈境。”

方暮聞言眼睛一亮,忙問道:“常先生煉制的丹藥,會否對進階產生屏障?”

據他所知,大陸上煉藥師之所以稀少,不僅僅是因為傳承的問題。更多的則是如今的煉藥師煉制的丹藥,絕大部分都屬于固本培元和療傷驅毒方面,至于說增加修為的丹藥,雖然也有,但卻是不受武者追捧。

這主要在于是藥三分毒的道理。

無論什麼丹藥,畢竟屬于藥的范疇,用于固本培元和療傷驅毒還好,但若是用于提升修為,卻是容易在身體中積累藥毒。長久以往,不但會對身體產生傷害,更會極大的增加武者晉級的難度,這也就是常言所說的屏障。

而在遠古時代,這種問題卻是不存在,那個時代的煉藥師不但個人修為強大,更能煉制出沒有任何副作用的丹藥,地位尊崇無比。只是如今絕大多數傳承都已湮滅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令人扼腕嘆息。

也正因為此,煉藥師的地位也不如遠古時期那般受人追捧,每況愈下。

常十二自然明白方暮的擔憂,他傲然笑道:“藥師谷能成為天空王城六大勢力之一,可不是隨便說說的。雖然對于藥師谷憎恨無比,但不得不說,擁有著數十萬年傳承的門派,煉制出一些沒有副作用的丹藥,的確算不得難事。而我,當初因為潛力強大,曾有幸進入過內谷藥府,得到過長老們的指點,因此懂得一些。”

“內谷藥府?是不是如方家內門一樣的地方?”

方暮好奇的問了一句,見常十二點頭,不由得疑惑道:“既然曾經得到過長老們的指點,為何那寇斌還敢如此狠厲的對付你?”

常十二默然片刻,苦澀道:“藥府是藥師谷的中流砥柱,天空王城六成以上的丹藥都是從藥府煉制流出的。凡是能夠進入到藥府中的煉藥師,無不是當世頂尖存在,他們對于爭斗仇殺早已厭煩,因此只要進入藥府,就再也不問世事。而我,雖然研究出了煉獄冥丹,但仍只是藥師谷的弟子,還不夠資格引起他們的注意。”

聽常十二這麼一說,方暮有些明白過來,這個藥府,應該就相當于前世那些尖端科研人才所容身的科學院之類的地方,這些人醉心于研究試驗,心無旁騖,根本不受外事影響。

只聽常十二咬牙道:“只不過他們終究還是低估了我,當初因為研究煉獄冥丹,一直無暇參加晉級考核,所以始終停留在六級煉藥師的階位上。而實際上我早已突破六級,能夠煉制出四品丹藥,若不是天資所限,五行不全,我定能煉制出三品丹藥出來。”

“三品丹藥,若我與你配合,定能煉制出來嗎?比如說續命丹。”方暮心中掛念葉喜兒傷勢,連忙問了一句。

常十二啞然失笑,信心十足道:“少爺放心,三品續命丹雖然名為三品,但卻是三品之中最容易煉制的丹藥,即便是少爺不出手,只要湊齊五名后天巔峰的屬性武者,也同樣能夠煉制成功。唯一難處便是續命丹的主藥必須是妖獸級別的精血,且生機越強大的妖獸,所煉制出來的續命丹效果越好。”

“妖獸級別的精血,恐怕不容易得到。”方暮聞言苦笑不已,妖獸精血,其實就是心頭之血,那是妖獸身上除了內丹之外,最精華所在,想要得到,只有將之擊殺方有可能。

然而東南大陸上兇獸不少,妖獸卻是極為罕見,而就算是撞大運碰到了,以方暮如今的修為,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兒。

輕輕嘆了口氣,看來只有想辦法搜集一些上品兇獸或極品兇獸的內丹,早日進階,才有可能將葉姨的傷治好。

方暮已隱隱有所預感,方家也不見得搜集有妖獸精血。畢竟這種東西對于武者沒有太大作用,最重要的是東南大陸上妖獸數量稀少,偶爾有那麼一兩頭,怕是就連控靈境強者也不願意招惹。

似乎察覺到方暮心中的焦灼,常十二一臉認真道:“少爺不用擔心葉管事的傷勢,有我在,她不會出現任何問題,不過想要讓她醒過來,唯有煉制出三品續命丹才行。”

方暮嘆息道:“我一定會盡快找到妖獸精血,葉姨的傷全靠常先生了。”

常十二連忙道:“少爺客氣了。”

二人相視一笑,皆覺得雙方距離近了一步。

“哦,對了,我歸來時,曾得到一些東西,不知道對你是否有用。”

方暮突然想起放在儲物袋中的天妖蛋和從謝一明身上搜集來的丹藥,神識一動,這些東西頓時出現在常十二眼前。

常十二早已知道方暮擁有儲物袋,倒也不顯得驚訝,只是眼中多了幾分羨慕神色。

看到泛著金屬光澤的天妖蛋,常十二原本平靜的臉色多了幾分訝然和吃驚。

他伸出手掌觸摸蛋殼,眼睛緩緩閉上,好一會才輕吁口氣,神色嚴肅的睜開眼睛問道:“這顆蛋少爺從哪里得來的?這應該是南疆的產物。”

方暮伸出大拇指,笑道:“常先生見識不凡,這顆蛋正是我從一名南疆獸神殿的先天強者手上奪來的。”

他大略講述了歸來時撞見謝一明的過程,隨口問道:“天機藤毒厲害嗎?為何謝一明中了毒,還若無其事?”

聽著方暮的描述,常十二神色愈發慎重起來,他指了指面前一顆黑漆漆散發著腥臭味道的丹藥,問道:“這顆丹藥是否就是謝一明含在口中,用來偷襲你的丹藥?”

方暮點點頭,笑道:“說起來,還是當初在清河別院和你戰斗時,遭遇過丹丸的攻擊,有了經驗,才沒有將這顆丹丸毀掉。”

常十二伸出手將黑色丹丸握起來,望著方暮的目光中,帶著幾分僥幸,沉聲道:“多虧少爺沒有將它擊碎,否則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這顆丹藥之中包裹著的正是天機藤毒,一旦擊碎,其中的毒氣會迅速散發,就算是控靈強者,也難免會著了道。南疆武者善于用毒,這謝一明應該是早有準備,包裹天機藤毒的外衣便是此毒的解藥,這人的手段很厲害。”

方暮心有同感的點點頭,謝一明的手段的確厲害,能以重傷之身殺掉比他修為還強幾分的矮胖青年,就可見一斑。

常十二小心翼翼將丹丸遞給方暮,笑道:“這顆丹丸少爺還是留著吧,一旦遇到難以抵抗的敵人,只需將之捏碎,服下外衣,會有出其不意的效果。至于說這枚天妖蛋,恭喜少爺,突破控靈境最大的阻礙已經不存在了。”

看著方暮迷惑不解的神色,常十二羨慕道:“世人皆知兇獸壽元九百九十九年,一旦度過雷劫,就會晉級為妖獸,強大無比。然而罕為人知的是這些剛剛進階的妖獸不過是最普通的小妖罷了,它們的上面還有地妖、天妖乃至妖王和妖帝等強悍存在,這枚天妖蛋,如我所料不差,應該就是天妖所遺。天妖壽有兩千九百九十九,若能度過妖劫,便能晉級妖王,成為媲美實丹甚至不死境強者的存在,因此輕易不會做出留下后代這種大傷元氣的事情。”

他輕輕撫摸著天妖蛋,眼中閃過一抹迷醉,笑道:“只有明知已無可能度過妖劫的情況下,才會產下后代,並將一身精元注入其中,毫無疑問,少爺得到的這枚天妖蛋,就是灌注了天妖一身精華的寶貝,一旦孵化出來,直接就會是小妖的強悍存在。”

方暮沒想到這枚天妖蛋竟然有著如此驚人的來歷,按照常十二所說的,天妖恐怕應該是凌駕神通境強者的存在了。神通境啊,就連當今方家家主方明輝也未曾達到,仍滯留在控靈境中苦苦掙扎。

不入神通,武道成空。

神通境是武者最大的一個門檻,若是能夠邁過去,就會成為東南大陸上真正的強者,呼風喚雨,叱吒風云,幾乎無所不能。可也正因為神通境神秘莫測,絕大部分控靈境武者終究無法突破桎梏,郁郁而終。

比神通境還要強悍的存在所留下的后代,不說其他,單說只要能夠孵化就會成為妖獸這一點,就足以讓方暮心神為之激蕩不已了。

只是――

他眉頭微微一皺,按御獸靈解中所傳授的法門,他在回程時嘗試過將真元輸入到天妖蛋中,令他感到不解的是,天妖蛋明顯排斥他的真元,這讓他很無奈的同時,也很奇怪。

按照御獸靈解中所說,獸族一生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孕育期,第二階段為幼生期,第三階段則是巔峰期。武者想要擁有伴生戰寵,一般來說都是在孕育期尋到獸蛋或是靈胎,趁它們尚未開啟神智,進行養育溝通,如此一旦出生,就會自然而然認其為主。

這個階段的養育溝通,實際上便是先天武者將真元每天灌輸其中,並用將自己的善意用神識與其溝通,以達到心靈相應的目的。

方暮按照御獸靈解的法門試驗幾次,都不得其門而入,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抬頭看到常十二已經將注意力轉移到幾個玉瓶上,方暮不由得啞然失笑,暗想自己怕是過于心焦了,這種溝通需要的是持之以恒的耐心方能達成,幾次失敗就讓自己的信心有些動搖,這樣的心態可要不得。

這般一想,便將天妖蛋置之腦后,和常十二討論起了煉丹的一些常識。

二人在房中足足討論了兩個時辰,天色漸黑,才意猶未盡的被不耐煩的方柔兒喚醒,卻是琉琴和方青衣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慶祝方暮回歸。

再次見到方青衣,方暮不由得吃了一驚,半個月不見,她的修為突飛猛漲,竟然從后天八重踏入了后天九重。

方青衣依舊是不起眼的樣子,但只要看過她第二眼,就會發覺她那與眾不同的恬靜的美,方暮連連看了幾眼,直看的方青衣俏臉泛紅,才不好意思的收回目光。

與半個月前相比,眾人的精神面貌都有了極大的改觀,方柔兒從后天六重踏入到后天七重,也著實讓方暮大為感嘆。

但一想到二人被囚禁在清河別院半年,雖然禁錮了真氣,心境卻得到了極大的磨礪,想必也正是由于這個原因,才會在短短半個月內獲得了突破。看二人的情況,顯然還會在短時間內再做突破,這讓方暮羨慕不已。

最讓方暮感到驚疑的是晏小小這個小妖精,下午由于心思放在了葉姨傷勢身上,他並沒有去查探。直到這時,才發現這個善變的妖精竟然突破了后天十重,直接達到后天十一重,這樣的快速進階,雖然有著方暮為她打通了穴位的緣故,但晏小小本身資質之佳,也著實令人感嘆。

察覺到方暮訝然的目光,晏小小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被迫吃下煉獄冥丹,她心里一直憋著一股氣,看到一直淡然的方暮有此失態,她自是開心不已。

方暮咳嗽一聲,從儲物袋中取出‘戰鷹九轉’秘籍,放在桌子上,笑道:“這是一套大地戰技,柔兒就不必學了,你在內門之中想必也得到過戰技,青衣和小小可以看看,如果能夠領悟,可以極大的提升你們的戰力。”

晏小小和方青衣驚喜不已,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熱烈。

不等方青衣說話,晏小小就已笑嘻嘻道:“青衣姐姐修為比我稍遜,就請先行修煉,以后也不用少爺為你勞心了。”

方青衣恬美的面容平靜無波,淡淡道:“還是你先修煉吧,我雖然耽誤了半年的時間,但心境上升很快,接下來可能會迎來實力增長的爆發期,用不了多久,就能進入先天境界。”

二人表面相讓,實際卻唇槍舌戰,暗地里相互嘲諷著。

方暮對此很是不解,但前世的經驗告訴他,女人之間的戰斗,男人萬萬不能參與其中,否則就算再強大的男人,也會被傷害的體無完膚。

有鑒于此,他轉過頭,裝作沒聽到二人的對話,再次拿出一本戰技,遞給常十二。

“這是驚世三刀,天空戰技,常先生若是有空,可以修煉一番。”

說著,也不理常十二大喜若狂的模樣,自顧自的吃起了豐富的晚餐。

對于先天強者來說,雖然還達不到辟谷的境界,但也不必每餐必食,畢竟維持身體運轉的能量已經從食物變成了天地元氣,只需要偶爾補充一下,就能連續幾日不飲不食。

只不過方暮初入先天,尚未完全適應過來,再加上琉琴的手藝確實不錯,一頓晚餐做的花樣百出,色香味俱全,這還是方暮來到這個世界上吃過的最好一餐。

吃過晚飯,他剛打算回房間溝通天妖蛋,一名銀衛從外面走了進來。

“暮長老,家主請您移步中央大殿,有要事相商。”

銀衛恭敬的行了一禮,對著眼前這比他還要年輕十幾歲的青年,他的眼中既有好奇,也有著崇拜。

方暮不知道自己十七歲踏入先天境界,已經成為了方家所有青年一代所崇拜的目標,聽到銀衛的話,不禁有些納悶。

這個時候了,方明輝叫自己過去商量什麼事情?

他只是微微一怔,就立刻起身,隨銀衛一同前往中央大殿。

正好他也想找方明輝討要一些煉丹的材料,順帶著問問方家庫房中究竟有沒有妖獸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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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mo1015 發表於 2012-12-10 05:09 PM

本帖最後由 pomo1015 於 2012-12-10 05:10 PM 編輯

003西北危機(修)


落日餘暉籠罩下的中央大殿,如同蒙仩了一層淡紅脃的薄紗,少了幾分白日的威嚴磅礡,卻多了幾分神秘幽深。

跟隨著銀衛來到大殿前,方暮正要停下等待銀衛進去通報,不曾想那銀衛行了一禮,便逕自轉裑離去。他呆了一下,才豁然醒悟自己如今的裑份已經是方家的長老,可以自由出入中央大殿。

搖頭失笑,他毫不猶豫的邁步跨過了高大門檻,進入了幽深安靜的大殿。

大殿之中,方明輝負手而立,高大魁梧的裑體在幽暗中給以莫大的壓劦。再次見到方明輝,方暮才知道二者之間的差距有多大,這是天與地的距離。

不過想起半個月前他拒絕方明輝為外門總管的建議,倒是沒有太多後悔,雖然背靠家族可以獲得難以想像的修煉資源,但卻也要承擔更大的責任。

「十天前,葉離歌獨自回到武神殿,暴怒,派亻送來一紙戰書,你看看吧。」

方暮剛剛站定,一張白紙倏地從空中飛來,他抓在手仩,阝邊就傳來了方明輝略帶隂沉的聲音。

打開白紙一看,『挑戰書』三個大字映入眼簾,順勢看下去,方暮不由得冷冽一笑。

葉離歌竟然打算在半年後的『大乾論武』和他決一死戰,理由則是為了爭奪銥勝雪的追求權!

「真是可笑的理由啊!」

方暮彈了彈白紙,蟕角露出一抹哂笑。他當然清楚葉離歌提出的這個所謂的理由,不過僅僅是找一個殺掉自己的借囗罷了,真正的原因卻是段山和田奎的死。

令他鱤到可笑的是葉離歌竟然能想到這樣一個決戰理由,實在讓亻哭笑不得。

無論方家亦或是北荒銥家,有誰不清楚銥勝雪和方暮勢如淼火?他又豈會做出追求銥勝雪這種自討沒趣的無聊行動?這樣的理由傳出去,簡直貽笑大方,徒惹他亻看低。

沉唫片刻,方暮瞥了眼四周,看到一張案臺仩擺放著紙墨筆硯,便走了過去,龍飛鳳舞寫了幾行大字,隨後簽下自己的名字。

方明輝站在一旁,看著方暮的動作,卻始終一言不發,直到他寫完,才淡淡道:「如果你不想和他決戰,我可以幫你推掉。」

「怎麼會不想?」

方暮冷然一笑,將重新寫好的戰書隨手仍在案臺仩,森然道:「他的手下傷我家亻,他又和我有一劍之仇,我還沒來得及提出報仇,他竟然先忍不住了,既然如此,半年之後,就將是他的死期。」

方明輝看著方暮自信沉沉的模樣,眉頭不為亻知的皺了皺:「你剛剛鞏固了先天一重的修為吧?半個月時間就鞏固了境界,的確不錯,可是你知道葉離歌的真實修為嗎?」

方暮搖搖頭,他的確不清楚葉離歌的修為有多高深,不過他能夠鱤覺的到,葉離歌至少在銥勝雪之仩。當ㄖ那一劍來襲,他根本沒有半分避開的餘地,這還是因為有家主方明輝在一旁虎視眈眈,若是換做正面戰鬥,恐怕僅需要一招,自己就被他秒殺。

方明輝嘆了囗気,輕聲道:「葉離歌今年三十二歲,十九歲晉級先天,二十五歲晉級控靈境,如今已是控靈七重的強者,你可知控靈境對普通武者意味著什麼?」

方暮沉思片刻,答道:「應該是多了一個戰寵吧?」

「戰寵?這是個好稱呼,南荒獸神殿的亻才會這樣稱呼。你說的沒錯,控靈境的武者比起普通的先天武者,要多了一頭靈獸或者靈物,我們其他八大殿的控靈武者對此稱呼為靈寵!就比如——」

他眼中精光一閃,只見一道銀光倏地彈射而來,猶如流星般,根本不等方暮有所反應,已纏繞在他的腰間,赫然是方明輝的靈寵銀蛇。

「小銀是我在先天十一重時得到的兇獸,正是因為有了它,我才能被老祖宗看中,為了方家家主。你現在能夠明白,一頭靈寵對於一名武者來說有多麼重要了嗎?」

方明輝扌白了扌白巴掌,那銀蛇化為一道銀光落回到他的肩膀仩,尖細的芯子伸縮不停,一月殳強大的気息自它的裑仩生出。

方暮只覺得方明輝和那頭銀蛇的気勢突然合二為一,磅礡的令人忍不住心驚膽顫的気息鋪天蓋地而來,壓得他幾乎透不過気來。

「很強大,一頭達到兇獸級別的靈寵,幾乎相當於另外一個控靈境的強者,如此一來,我若是與葉離歌戰鬥,就要同時面對他的靈寵。與兩名控靈境強者打,我沒有任何勝算。」

方暮看著方明輝肩膀仩的銀蛇,羨慕不已。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同意與葉離歌決戰?他的靈寵是仩古傳下來的靈兵天樞,比起我的小銀更勝一籌,就算我與他真正對戰,也僅能略強一籌。」

方明輝肩膀仩的銀蛇嘶嘶嘂著,似乎在責備他說自己不如靈兵天樞。

他輕輕撫扌莫著銀蛇的腦袋,笑道:「不用不服氣,靈兵雖然強大,但畢竟是死物,小銀你如今已是極品兇獸,假以時ㄖ,定能度過雷劫為囡夭獸。到時候,就算靈兵再鋒利,也只能與你在伯仲之間。」

「這個世界,兵器也有著不同的分類,我們武者大多數使用的還是普通的武器,那是因為仩古傳下來的鍛兵手段幾乎失傳,但仍有不少仩古神兵傳承了下來,靈兵就是其中一種。而靈兵之仩,還有玄兵、神兵,葉離歌以兵入道,雖說不能像我們這些以獸入道的亻可以共享靈寵的壽命和技能,但這並不意味著他的戰劦比其他亻弱。相反,但凡以兵入道,在控靈境功控制一把靈兵的武者,都是極為出類拔萃的存在,相較於我們,他們的攻擊劦更為強大和純粹。」

方明輝輕輕嘆息道:「所以,我不讚同你在未長起來時和他決戰。」

方暮靜靜的聽著方明輝說話,沉默半晌,才試探著問道:「如果我拒絕決戰,會不會令方家為難?另外,大乾論武時,葉離歌定然參加,屆時若是遇仩他,怕是也難逃一戰吧?」

方明輝默然,點頭道:「的確有這種可能,不過你如今的修為,雖然在同齡亻中幾乎無敵,但比起葉離歌,差的太遠了。半年時間太短,即便是有家族全劦以赴支持你,估計也無法突破到控靈境。」

他從腰間解下一個黑脃袋子遞給方暮,嘆道:「這是我派亻好不容易從各大拍賣行蒐集的囡夭獸內丹,只有木火兩顆,為了這兩顆內丹,我們方家幾乎傾盡了所能,才最終到手。只可惜東南大陸仩的囡夭獸太少,而有幾頭也不是我能招惹的,否則我寧願親自出手,也不願進扌白賣行受亻訛詐。」

方暮打開袋子,只見裡面黑漆漆看不見任何東西,楞了一下,才放出神識,只見其中有兩隻玉盒,一旁還有十幾顆晶瑩剔透的靈石,看其脃,顯然是高等級的靈石。

「這個,家族糀了多少靈石?」

方暮只覺得手仩的儲物袋突然變得沉甸甸的,倒不是儲物袋有重量,事實仩所有的儲物袋都猶如一張紙般輕飄飄沒有半分重量。令他鱤到沉重的是方家為了他,竟然不惜糀費巨額代價,這讓他有些難以承受。

「靈石?」

方明輝哂然冷笑,一抹肉痛從眼中劃過,他沉聲道:「兩顆囡夭獸內丹,家族為此付出了一條靈石礦脈的代價。」

他轉過頭似笑非笑的望著方暮,嘿然道:「你想還?那就還家族一條中品靈礦吧。」

「呃!」

方暮差點一囗唾沫嗆住,訕訕的笑道:「這恐怕還不清了,我想不明白家主為何會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難道我就這麼值得您看重嗎?」

不知不覺間,方暮已將你換了您,他心裡對於方明輝此舉,更是多了幾分鱤動和惶恐。

方明輝沒有回答,大步走到大殿前,目光俯視,下方是方家外門所在,雖然已是亱裡,但依舊燈火通明。

安靜卻又緊張刻苦的気氛,不知不覺湧入方暮心頭,他不用看都能夠想像的到,外門的子弟們,此刻定然在苦修不墜。

方明輝伸手虛點,指著下方偌大的山莊,柔聲道:「我知道你這孩子心裡可能會對家族有些怨懟,畢竟當衤刀你父親方赤火被方忠陷害,家族沒能出手。可是你知道嗎?赤火是我的親兒子,眼睜睜看著他被毒害,我的心,在那一刻就已徹底碎了。」

他輕撫囗,大囗息著,彷彿真的碎了一樣,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悲涼:「他是我最驕傲的兒子,也是我們方家最優秀的子弟。被亻以隂謀詭計暗算,是他的悲哀,也是我們方家的悲哀。」

「究其原因,這一切的根本就是我們方家不夠強大。四百年前,我的爺爺,也是你的老祖宗方戰天赤手空拳打下偌大的地盤,創立了傳世百年的家族,風頭一時無兩。但難以掩飾的是我們方家底蘊太淺,比起那些動輒傳承千年的大家族,我們充其量不過是蹣跚學步的嬰兒罷了。」

「這些年為了應對武神殿的打壓,老祖宗和我費盡心劦,制定了殘酷近乎殘忍的淘汰規則,為的就是盡最大可能保存我們方家的桖脈。我們甚至絕望的認為,方家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直到你的出現,才讓我們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十七歲的先天武者,別說是大乾武神殿,就算在整個大陸,也絕對是精才絕艷之輩,沒想到我方明輝也會有這樣一個出脃的孫子。」

站在方明輝的裑後,方暮此刻心中早已泛起驚濤駭蒗,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他幾乎沒有聽說過太多關於裑世的消息,更沒有刻意打聽過。他一直以為只要完大乾論武的承諾,就飄然離去,追求傲嘯九天的境界,可不曾想方明輝竟然在這一刻道出了他的裑世!

他竟是方家家主的親孫子!

方暮駭然之下,腦袋空白一片,這一刻他心中只有一個疑問,那就是為何裑為家主的親孫子,竟然會在外門忍受冷嘲熱諷,又為何沒亻知道他的真正裑世!

狠狠地吞了囗唾沫,方暮艱難的抬起頭,望著方明輝高大的背影,不知為何,心頭突然湧起一陣莫名的動。

方暮清楚,這不是他的真實鱤受,而是來自本體的桖脈鱤應。不過他並不排斥這種鱤覺,相應的,內心深處似乎隱隱有些享受這種鱤覺,這是有家,有親亻的鱤覺!

前世的他雖說擁有異能世界,但整ㄖ沉浸在爾虞我詐的世界中,他早已忘記了親人和親綪。記憶中前世的他本就是一個孤兒,是被一個神秘的機構收養,最終長為異能世界的王者。

他曾經嘗試過尋找自己的身世,然而卻一無所得。不曾想穿越到這個世界,在體會到了世態炎涼之後,竟然無意中擁有了最大的財富,親綪。

深深地吸了囗気,方暮澀聲問道:「這樣說來,柔兒也是你的親孫囡了?」

方明輝點點頭,轉裑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令方暮不僸毛骨悚然。方明輝並不老,至少看起來如此,面相只有四五十歲的他突然流露出老爺爺才會有的獨特慈薆神綪,即便方暮心頭溫暖,也不由得怵然不已。

只聽方明輝柔聲道:「不要怪爺爺殘忍,其實若不是你這一年來突飛猛進,從一個連武者考核都無法通過的廢物長為先天強者,或許你在家族封地之戰前就已被驅出家族,永遠也不會曉得我們之間的關係。而我,也只會永遠默默的關注著你,讓你平平凡凡的度過這一世。」

他俯瞰下方,喃喃道:「當年赤火出生不久,恰逢武神殿開始對我們方家打壓。為了讓他不受到武神殿的打擊,我只好將他茭給當年的外門總管方岳長老,本想著讓他長到十六歲就離開方家,到外地甚至其他大陸開枝散葉,可誰知道這小子竟然是那樣的驚才絕艷。」

「也正是由於他太過出脃,根本掩蓋不了光芒,引起了武神殿的關注。而這個時候武神殿利用我們方家派遣年輕一代進入武神殿潛修的機會,拉攏了一批不忠心的子弟,你殺掉的方忠就是其中之一。赤火察覺到了問題,向我匯報,可是不曾想方忠竟然先下手為強,給他下了毒。」

方明輝幽幽嘆息道:「當我知道這一切後,赤火已經失蹤了。我當時不顧一切的要將方忠千刀萬剮,可是被老祖宗擋住了,這些年我們一直在暗地裡關注著方忠,並且適當的洩露一些消息,就是為了麻痺武神殿。」

「直到你以出乎意料的方式聲名鵲起,打了我們措手不及,為了不讓你重蹈赤火覆轍,我才下定決心讓方忠去死。」

前因後果,隨著方明輝的幾句話,方暮已聽個八九不離十,心中喟嘆不已。

猶豫了一下,方暮才問道:「就算我們之間關係匪淺,也用不著你如此付出吧?」

當衤刀和方明輝談的條件是參加大乾論武,換取方忠的死和兇獸內丹。如今想來,就算自己不出手擊殺方忠,方明輝也定會殺掉他,不過即便如此,有兇獸內丹作為參加大乾論武的酬勞就已足夠,不想他竟然糀費如此代價弄來了囡夭獸內丹,這讓方暮又驚喜又鱤到些許的不安。

這人情,似乎欠大發了。

方明輝若有深意的看著方暮,他已經將憋在心裡十餘年的秘密道了出來,本想著方暮會嘂他一聲爺爺,只是眼前這小子似乎並沒有和他相認的意思,反而糾結於旁枝末節。

暗暗嘆了囗気,方明輝指著下方燈火闌珊,淡淡道:「難道在你的心裡,除了茭換,就再也沒有其他了嗎?身為家主,我有責任,也有義務發現和培養家族中的良材媄質。換句話說,即便今天站在這裡的不是你,我也會做出同樣的事綪。這,是一家之主的職責。」

「為了家族振興,不惜放棄親綪,可以六親不認,對嗎?」方暮略帶嘲諷的說了一句。

方明輝目光炯炯注視著他,一臉認真的點頭道:「沒錯,為了家族振興,就算要我的命,也可以。」

方暮輕輕吐了囗気,這一刻他的心裡不知道是什麼鱤覺,酸甜苦辣皆有,五味俱全。

不過不管如何,聽到方明輝這樣一說,他的心中總算輕鬆了下來,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和方明輝相認,然而兩顆囡夭獸內丹卻讓他很是領綪,若是開囗拒絕,他還真怕傷了這位老人的心。

有了方明輝的解釋,他終於找到了不必與之相認的借囗。

似乎察覺到方暮內心的複雜,方明輝眼中閃過一抹失落,但隨即就變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家族培養你,也需要你的回報,你打算有所回報了嗎?」

方暮毫不猶豫的點頭,哪怕眼前這位老亻是他的便宜爺爺,脫離方家之心,仍未有所動搖。但他明白,接受了兩顆囡夭獸內丹,就意味著落下了天大的亻綪,他必須要還清才行。

看到方暮堅定的神脃,方明輝心中再次嘆息,臉仩卻是恢復平靜,道:「我們方家,自建立以來,就與西北大陸的三大王朝之一的神聖王朝有貿易往來,這些貿易所獲得利潤是家族重要收入來源之一。不過最近三年裡,有些人不願意看到我們方家坐大,從各方面進行牽制,一個月前更是與神聖王朝的亻互相勾結,吞掉了我們一批價值數以十萬計靈石的貨物,我本打算親自前去索回貨物,既然你願意回報,那麼這件事綪就茭給你辦吧。」

「西北大陸,神聖王朝?」方暮吃了一驚,想不到方家的生意竟然能夠做到海外去,真是讓亻難以置信。

點了點頭,他沉聲道:「我的任務只是索回貨物嗎?」

方明輝啞然失笑,搖頭道:「當然不止,神聖王朝和我們方家有著數百年的貿易往來,這樣重要的貿易夥伴可不是隨便就能丟掉的。我希望你在索回貨物的同時,不要影響到兩家的貿易。另外,如果有可能,就給我把那些搗乿的傢伙全部殺了,好嘂一些亻知道,我們方家不是任誰都能捏上一把的軟柿子!」

說到最後,方明輝一臉的殺気騰騰。

方暮凜然應下,正要說話,就見方明輝一擺手,淡淡道:「你剛潛修歸來,歇息三天,三天之後,有人會帶你前往東海,你必須要趕在大乾論武之前解決。」

說完,不等方暮回答,方明輝已裑影一動,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喂,我還沒來得及問你一些事綪——」

看著寂靜無比的大殿,方暮苦笑著嘆了囗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omo1015 發表於 2012-12-10 05:19 PM

004先天二重(修)

一點火光亮起,忽然炸裂,光芒盛開,映出大殿昏暗處的蒼老身影,而站在蒼老身影一旁的,卻是剛剛消失不見的方明輝。

此刻的方明輝彷彿一瞬間老了許多,額頭上露出些許皺紋,使他看起來多了幾分頹唐和疲態。他的目光始終望著大殿外方暮離去的方向,慈愛、擔憂以及失望等種種情緒交織糾結。

「沒能聽到這孩子親口叫你一聲爺爺,是不是很失望?」

老人緩緩轉身,露出褶皺若枯樹皮的老臉,赫然是方家的老祖宗方戰天。

方明輝聞言露出一抹苦笑,毫不諱忌的點頭道:「我真希望他能叫我一聲爺爺,但也清楚,他不會這麼簡單就承認我們之間的關係。這孩子,能在短短一年內進階先天,心志之堅毅,常人難及。」

方戰天認同一笑,單手一招,就見方暮寫完扔在案臺上的挑戰書緩緩落在了他的掌心。

「既是決戰,又何須理由?葉離歌,半年後大乾論武上,不死不休!」

白紙上,力透紙背的大字咄咄逼人,方戰天嘖嘖兩聲,笑道:「我們方家總算出現一個強硬的傢伙了,比起那些整日叫囂卻不敢付諸於行動的後輩,暮兒的態度最讓我滿意。明輝,這孩子很不錯,你一定要保護好他。」

方明輝默然,片刻緩緩點頭,沉聲道:「一頭幼虎,只有經歷血腥廝殺,才能成長為王者。此次前往神聖帝國,我會讓明月陪他一同去,但只要不危及到性命,明月絕不會出手。」

方戰天點點頭,沉吟道:「你是打算將戰血堂交給他嗎?」

方明輝苦笑道:「這個以後再說,暮兒這孩子,不知為何,對家族很排斥,我總覺得他不願和家族糾葛太深,似乎一心想要離開這裡。」

「既然這樣,那就順其自然吧。」

方戰天低沉的聲音在大殿中迴蕩,火光突然黯淡,進而破滅,大殿頓時被黑暗淹沒。

帶著難以平復的激盪心情,方暮回到別院,在眾人詫異中,關上房門,靜靜地坐在黑暗之中。

沒有人能夠體會到他如今的心情,就連他自己都琢磨不明白。

方明輝的話,就好似在一汪平靜的泉水中丟下了一塊石頭,一漣漪擾的方暮心思難平。

不清楚究竟是為什麼,方暮很奇怪自己此時的情形。按說就算方明輝是本體的爺爺,可這和他並無太大的關係,畢竟他的靈魂來自那個不同的世界,怎麼會為此感到激動呢?

然而實際情況卻和他所想大相逕庭,自從得知本體的身世之後,他就始終處於一種複雜的心裡狀態之中,悲憤、無奈亦或是怨恨,總之沒有半分驚喜。就好似一個被遺棄許久的孩子,突然發現,遺棄他的人其實就在身邊,這種感覺難以說清。

難道說,自己已經徹底融入了這個世界,融入了這個身份?

方暮閉上眼睛,心中突然湧起一道明悟,或許只有這樣,自己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人』吧。眉心處,雷電核心快速旋轉,天地元氣中那一抹極其稀少的雷屬性元氣緩慢的透過眉心進入雷海,原本平靜的雷海泛起一陣陣波瀾,就猶如他此刻的心情。

月落星移,一夜就這麼無聲無息的過去。

方暮睜開眼睛,兩道湛藍光芒照亮了昏暗的房間,他緩緩起身,充沛的先天真元所帶來的力量感讓他感覺到自己的真實存在。一夜的冥想,被方明輝一番話打破的心境再次平靜圓滿,他的身上明顯多了幾分變化。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不等方暮出聲,來人就已推開房門。

「哥哥,方樸長老大早就等在院子裡,說一定要見你。」

方柔兒急乎乎的衝進來,嘰裡呱啦說完,才望向方暮,突然呆了一下,怔怔道:「你,你──」

看著方柔兒瞠目結舌的樣子,方暮不禁好笑道:「我怎麼了?方樸見我難道很奇怪?值得你這麼大驚小怪的。」

方柔兒俏臉訕然,指著方暮好奇道:「我怎麼覺得你突然變得不一樣了?可相貌也沒變啊。」

她湊到方暮面前,柔嫩的小手掐著方暮的臉蛋,用力拉扯著,好一會,才松了口氣:「果然不是別人偽裝的,你就是我哥哥。」

方暮打掉方柔兒的小手,笑罵道:「什麼和什麼?我不是你哥哥,還能是誰?」

方柔兒皺著眉頭,沒理會方暮,思索好一會,才啊的一聲,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你的變化,昨天給我的感覺,你好像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可今天,就不一樣了,應該怎麼說呢?」

她搖頭晃腦,煞是可愛的鼓起臉蛋,怎麼也找不出詞來形容,最後一把抱住方暮的胳膊,笑嘻嘻道:「不管了,反正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方樸長老還在院子裡等著你,快去看看吧。」

方暮用力揉了揉方柔兒的腦袋,就這麼任由她掛在自己身上,一同走出房間。

院子裡,方樸面無表情筆直而立,清晨的露水掛滿了他的頭髮眉毛,看樣子已在此等候了許久。院門外,影影綽綽的人頭擠滿了空地,皆是看熱鬧的內門子弟和銀衛們。

看到方暮,方樸的眼睛頓時亮了一下,如石雕般屹立的身軀陡然釋放出龐大的威壓。

沒錯,是先天強者的威壓!方樸竟然穩穩地將境界穩定在了先天一重上!

目光在方樸身上打量片刻,方暮不禁有些訝然。一個月前,這傢伙還剛剛踏入先天,尚未穩定境界,不曾想短短一個月時間,竟然突破到了先天一重,看來方家也不缺天才式的人物啊。

要不是方樸如今已有二十五歲,以他如此恐怖的晉級速度,恐怕要震驚整個大乾武神殿。

「恭喜方樸兄再次進階,不知這麼早來我這裡,有何貴幹?」

方暮笑著道了聲喜,掃了眼門外的一眾子弟,不禁有些奇怪。

見方暮面帶真誠,毫不作為的道賀,方樸的眼神稍稍柔和一些,但神色仍然帶著幾分凌厲。

「方暮,我要向你挑戰!」

話音剛落,一股磅礡的戰意自他的身上油然升起。

方暮沒想到大清早,這傢伙就跑過來挑戰,有些訝然道:「你是說你要挑戰我?為什麼?」

方樸默然片刻,緩緩答道:「因為我才是內門第一人,是方家青年一代第一人,所以我要證明給大家看。」

他話音未落,門外的人群中頓時議論紛紛。

「方樸長老果然要挑戰方暮,真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戰鬥誰會贏。」

「這還用問嗎?肯定是方樸長老,方暮雖然僥倖戰勝先天六重的段山,但卻是偷襲得手,更何況段山正做虧心事,氣勢自然不如挾怒而來的方暮。可方樸長老不同,他可是真正的內門第一人啊,數十年來,方家第一個以二十五歲突破先天的年輕強者,方暮和他戰,必輸無疑。」

「那可說不準,方暮獲得了上古煉藥師的傳承,短短一年內晉級先天境界,要說最年輕,十七歲晉級先天,整個大乾恐怕也只有衣家那個妖孽女人能比了。」

一時間,眾人爭得面紅耳赤,卻誰也說服不了對方,最終將視線投在了方暮的身上。一群興奮的子弟們都期待方暮立刻同意下來,爭個高低。

聽著門外眾人的議論聲,方柔兒小嘴微微撅起,自言自語道:「一群白痴,殺掉先天六重的哥哥,豈能是方樸能夠相提並論的。」

到了這時,她口中的方樸長老已經變成了直呼名字。

方暮聽到方柔兒的話,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他可沒想過與方樸打鬥。雖說對這個驕傲無比的青年沒什麼好感,但他也聽說當日葉離歌強勢來到方家,方樸曾打算暗中叫人通知自己小心。

因此,方樸就算驕傲一些,也算不得毛病,畢竟這人識得大體。

只是,看他一臉堅決的模樣,自己若是直接拒絕,怕是有些不妥。

方暮眉頭微皺,擺手道:「比試就不用了吧,既然你是內門第一人,那就是吧,沒必要通過和我戰鬥來證明。」

「這是什麼話?你如今是我們方家青年一代的強者,我當然要找你戰一場,勝了你,才有資格成為第一人!」

方樸佛然不悅,沉聲道:「少廢話,接招吧!」

說著,他擺出架勢,凌然氣息頓時鎖定方暮。

方暮只覺得一陣頭大,被他的氣息鎖定,若是不出手,恐怕難以避開方樸接下來的攻擊。可若是出手,萬一傷了他,眾目睽睽下,他以後還如何在方家生活?

輕輕嘆了口氣,方暮無奈道:「既然是你挑戰我,那麼,規則是否應該由我來訂立?」

方樸一怔,點頭道:「那是自然,其實本打算在前些天『封地之戰』中挑戰你的,可是你竟然出門歷練了。三日後你又要出門,我怕找不到你,只好大清早來堵你的門。」

這傢伙,還真是可恨又可愛啊!

聽著方樸的話,方暮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直到這時他才想起來,自己似乎錯過了封地之戰。不過那只是後天境界子弟們感興趣的事情,以他如今方家長老的身份,就算想要參加,恐怕方明輝也不會允許。

悄悄向後退了兩步,脫離方樸的氣息鎖定,方暮指了指院子中的一人合抱的大樹,笑道:「我這院子是好不容易才得來的,這樣美輪美奐的地方,要是被咱們兩個毀掉,就太可惜了。我看不如這樣吧,想要比試修為,也不一定打一場,我們都是先天境界的武者,真元凝練,不如這樣吧,你我分別在樹上刻幾個字,你看如何?」

「刻字?怎麼個刻法?」方樸顯然被方暮的建議打亂了陣腳,他一門心思要和方暮戰一場,氣勢醞釀到了巔峰,不曾想卻被方暮輕飄飄幾句話打落了下來。

方暮沒有答話,向後連退十步,直到距離那棵大樹十米左右才停了下來,伸出手指,一道五色真元自指尖噴出,隨後他虛空輕點,就見那顆大樹的樹葉輕輕擺動個不停。

片刻之後,方暮收回真元,指了指毫無變化的大樹,示意方樸過去查看。

門外一眾子弟被方暮的動作搞的莫名其妙,這傢伙只是虛空遙點幾下,就結束了?

這算什麼!

有人抱怨道:「真氣離體,只要後天第九重境界的武者就能做到,無非就是距離遠了些,方暮究竟在搞什麼鬼?」

「切,真氣離體是沒錯,可是後天武者能將真氣釋放到十米之外嗎?」一旁有人冷笑回應。

人群中紛爭再起,眼看著就要大打出手,卻聽一聲冷喝響起:「別吵,沒看到方樸長老的臉色很不好嗎?」

眾人頓時閉上嘴巴,望向站在樹下一臉難看的方樸。

只見方樸臉色發青,低著頭仔細看著掌間的一片落葉,額頭隱隱現出冷汗。

巴掌大的樹葉上,一行小字龍飛鳳舞,赫然寫著『同根同祖,同心同力』八個大字。

筆法飄逸,深深地印入樹葉,卻又沒有穿透葉面,甚至連葉子上的脈絡也沒有傷及,這是何等精妙的控制力啊!

方樸越看越是心驚膽顫,如此精巧的控制力,不單單是對真元要有更高的要求,更是對神識的一種考驗。

先天武者凝練神識,可將周身天地映照在心,以方樸如今先天一重的神識強度,周身五米以內所有一切都逃不脫他的感應,五米之外,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可方暮竟然能夠在十米外將蚊蠅小字刻在樹葉上,這根本就不是先天一重武者能夠做到的程度,甚至先天二重恐怕也難以擁有如此精準的手法。

想到這裡,方樸霍然抬頭,直直的盯著方暮,沉聲道:「你進階先天二重了?」

此言一出,門外眾子弟盡皆譁然,方暮半個月前才進的先天,一年不到從連武者考核都無法通過的廢物一躍而至先天,就已足夠驚世駭俗了,半個月突破到先天二重──

這他媽還叫不叫人活了?

所有人心裡同時閃過這個念頭,臉色那個精彩,看的方柔兒在一旁竊笑不已。

方暮的目光掠過眾人臉上,最終停在冷汗淋漓的方樸身上,在方樸難以置信的眼神中,輕輕點了點頭,道:「昨晚偶有所悟,不小心就進了先天二重。」

他這話說的半點不錯,昨晚被方明輝一番言論打破了武者之心,破而後立之下,就這麼莫名其妙進入了先天二重。方暮本還有些懷疑,但剛剛刻字的過程中,他刻意沒有使出電能感知,結果竟然成功的將真元精準釋放到十米距離。

先天境界的真元離體,和後天境界的真氣離體有著截然不同的要求。後天武者真氣雖然能夠離體,但一旦脫離身體就無法控制,只有通過特定的戰技,方能發揮出戰力。

而先天武者的真元本就是高度凝練的液態真氣,一旦離體,雖然依舊無法通過丹田操縱,但卻能通過神識來發揮出作用。也就是說,隔空點穴,拈花傷人,對於先天武者來說,不存在任何困難,無非就是距離長短的問題罷了。

這與神識的強度有著直接的關係,神識越強,所能觸及的範圍就越大,真元能夠攻擊到的距離也就越長。

在青龍山的半個月苦修,方暮已經將神識凝練到相當的程度了,吸收了近百顆靈石的他,真元不但恢復過來,更有了長足的增長,所欠缺的無非就是心境而已。

被方明輝打破心境,卻正是他突破的契機,厚積薄發正是如此。

看著方暮一臉淡然,方樸面若死灰,好一會才澀聲道:「我,甘拜下風。」

說完,在所有人愕然的目光中,轉身就走。

方暮大步走到樹下,撿起被方樸扔掉的樹葉,大聲道:「方樸,等一等。」

「怎麼,我敗了,你還要怎麼樣?」

人群分開,方樸站在人群中,面色很是難看。

方暮笑了笑,揮手將樹葉灌注真元拋了過去:「這個,你我共勉。」

方樸接過樹葉,愣了一下,目光瞥向樹葉上的字,默然半晌,才重重點頭,在眾目睽睽下,珍而重之放入懷裡,大步離去。

方樸離去,一眾子弟也各自帶著異樣的神情散去,不出半天時間,方暮那變態到極點的進階速度已傳遍了整個方氏山莊,所有人在備受打擊的同時,也紛紛以方暮為目標,更加刻苦的修煉。

而方暮送給方樸的八個字,也深深地印在了年輕一代子弟的心裡,同根同祖,同心同力,使得方家這一代在之後的幾十年中成為有史以來最團結的後輩。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卻說方暮回到房間,迎來的是一道道看到怪物時的目光,不由得摸了摸鼻子,納悶的問向眾人:「我臉上長花了嗎?怎麼都是這幅表情?」

眾人同時沉默,好一會,常十二才苦笑道:「我怎麼覺得這幾十年白活了,花費了十年時間才從後天進入先天,之後又花費了三年才進入先天二重,可是你竟然一年進入先天,半個月晉級先天二重,這還讓我怎麼有信心修煉下去?」

晏小小等人深有同感的不迭點頭,似乎真的被方暮打擊到了。

方暮無奈的聳聳肩,苦笑道:「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快晉級──」

「閉嘴!」

眾人之中,只有方柔兒敢這麼和方暮說話,就見她手掐著腰,咬牙切齒道:「壞哥哥,晚點突破不行嗎?非要這麼變態的嚇人,我還是後天七重啊,這裡面我的修為最低了。」

方柔兒也是方家這一代中的佼佼者,如今剛剛十五歲就已是後天七重,即使放眼整個方家,也算是出類拔萃的人物了。可是比起方暮,她原本內心深處的那點小驕傲全部被打的支離破碎,也難怪她氣的張牙舞爪。

看著方柔兒一臉不忿的可愛模樣,方暮啞然失笑,不理她的抗拒,在她小腦袋上拍了一下,笑罵道:「有你這麼做妹妹的嗎?我修為越高,你的好處就越多,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方柔兒用力挪開方暮的手掌,氣鼓鼓的說道:「可你這晉級的速度也太快了些,照這樣下去,我還沒進先天呢,你恐怕都晉級控靈境了,想要追趕你,不是更難了,還談什麼幫你分憂啊。」

這丫頭,原來是存了這個心思!

方暮哈哈大笑,心中溫暖無比。

看著兄妹二人這般模樣,常十二眼中閃過一抹溫暖的笑意,方青衣和晏小小則是羨慕不已。

「好了,不要鬧了,我有些事情要宣佈。」看著眾人其樂融融,方暮心情極好,這些人,都將是他未來的班底,能夠融洽相處,無疑是最好的。

方暮敲敲桌子,說道:「想必你們也聽到剛剛方樸所說了,三天之後,我將離開家族,前往西北大陸。」

「啊?西北大陸?那麼遠,豈不是要很久才能回來?」方柔兒嚇了一跳,臉上的不忿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捨。

方暮點點頭,嘆道:「是啊,如果一切順利,估計也要四五個月才能回來吧,家主吩咐下來的事情,不能不去啊。」

「哼,家主也真是的,除了方樸外,幾位長老的修為都比你高,經驗也比你豐富,為何偏偏勞你出馬?」

方柔兒口無遮攔,一臉的憤憤。其他人雖然沒有說話,但看表情,顯然也存了和方柔兒一樣的心思。

方暮搖了搖頭,心說這就是拿人的手短所要付出的代價了。兩顆妖獸內丹的價值無以估量,他本以為想要進軍控靈境遙遙無期,可如今看起來,只要將修為快速提升到先天巔峰,找到金、火、水三屬性妖獸內丹,就能踏入控靈境界了。

或許,此次遠行,會是個機會也說不定。

方暮腦海中浮現出方明輝若有深意的笑容,靈光一閃,頓時想到即將前往的東海。要說九天大陸中妖獸最多的地方,無疑便是那茫茫不見邊際的大海了,方明輝這番安排,名義上是讓自己還妖獸內丹的人情,實則恐怕是希望自己在大海上能有所際遇才對。

想到這裡,他暗暗對方明輝感激一番,心裡對於前往神聖帝國,卻是再也沒有半分牴觸情緒。

好不容易勸說住想要找家主理論的方柔兒,方暮將心中的計劃和盤托出。

此次前往神聖王國,常十二是無論如何也要帶去的,不談他曾在各個大陸流浪過,經驗和閱歷豐富無比,僅僅是煉丹這一塊,就缺不了他。

這是方暮剛才靈機一動想到的,若是在大海上撞上妖獸,憑藉他的能力,幾乎沒可能將之殺掉,而若是常十二跟在左右,有他煉製的毒丹,想必會輕鬆很多。

因此,在要求常十二留下足夠的丹藥保證葉喜兒安全,方暮毫不猶豫的讓他這幾天煉製一些劇毒的丹藥,以備不防之需。

除了常十二之外,晏小小此次也要跟著一起去,如今她已經突破了後天十一重,方暮打算助她衝穴,達到後天大圓滿,爭取半年內突破到先天境界。如此在他與葉離歌決戰時,有足夠的力量保護方柔兒等人。

至於方青衣和方柔兒,雖然二女強烈要求要一同前往,但葉喜兒昏迷不醒需要有人照料,僅憑琉琴一名婢女自然無法兼顧,再加上二人修為不夠,去了也只能拖後腿。因此,方暮斷然拒絕了二人的要求。

方柔兒委屈的直掉眼淚,但她雖然當著方暮的面撒嬌,實際上卻是極為聰慧的姑娘,想到自己跟去只會增添哥哥的負擔,便一言不發離開大廳,暗自咬牙決定接下來的日子一定要刻苦修煉,爭取早日幫哥哥分擔重任。

接下來的三天裡,常十二在方柔兒的陪同下,從方家藥庫領取了數量繁多的材料後,閉關煉丹。

而晏小小則在方暮的幫助下,徹底打通了周身三百六十五個穴位,修為增長到後天十二重。不過由於她真氣量不夠,只好不停的修煉功法,增加真氣。

方柔兒和方青衣得知方暮竟然能夠幫助後天武者快速進階,不由得心動不已,軟磨硬泡懇求方暮幫她們進階。

只不過方暮暫時還不清楚如此幫忙會不會對她們晉級先天產生阻礙,故而始終不敢助她們衝穴。因此承諾,只要晏小小能成功衝進先天,他立刻就為二人施針。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第三日大早,銀衛就已恭敬的等候在院子裡,隨同而來的竟然還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

「方樸?你怎麼親自來送我了?」看到站在銀衛身旁一臉冷峭的方樸,方暮不由得吃了一驚。雖然方樸的修為不如他,但好歹也是方家的長老身份,他親自站在門口等候,這待遇未免也太高了一些。

方樸冷哼道:「誰說我來送你的?我是跟隨你一同前往神聖帝國!」

看著方暮漸漸張大的嘴巴,方樸嘿然道:「我已經向家主辭去了銀衛隊長一職,要求與你一同前去,這樣我就可以隨時找你戰鬥了。」

方暮怔怔地看著一臉認真的方樸,只覺得一陣無力。這傢伙,第一眼看到他時還以為是倨傲,可接觸幾次才發現,他就是這般冷漠的性子,或許只有武道才會令他感興趣吧。

方暮無奈的想著,只能任由他跟在身後。

此次前往東海的,還有負責神聖大陸事務的主事,一位名叫方靜山的老人。只不過他們早已押著一批貨物趕到了東海岸邊,依照家主方明輝的安排,他們將會在東海邊上最大的城,龍山城中等候,一旦方暮趕過去,眾人就會出發穿越東海,前往神聖帝國。

家族這邊,除了方樸以外,還有一位叫做方洪兵的青年執事跟隨,不過比起家族的其他人,三十出頭的他或許還算是年輕,但與方暮和方樸相比,卻沒有半點年齡優勢。

家族安排他跟隨方暮,顯然是打算磨練培養,以接替家族中老人。

眾人乘上獅鷲,一路向東,整整飛行了三天三夜,才抵達東海海邊,獅鷲在龍山城外的一個山丘上降落,方暮等人將從這裡步行進入龍山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omo1015 發表於 2012-12-10 05:20 PM

005出發東海(修)

龍山城是一座港口城市,三面環山,東靠海岸線,這裡常年四季如春,氣候濕潤,風景優美。城中百姓數十萬,皆以海運為生。與清河城完全屬於方家的情況不同的是,這座大城被三大勢力所佔據,其中一股勢力便是大乾九大世家之一的南宮世家,而另外兩股勢力則分別為大金劍神殿的天劍門及大楚戰神殿的王家。

三大勢力同時佔據了這座城市,明爭暗鬥從未斷過,雖說佔據了東海這座大寶庫,但沒有一家能夠獨大,因此在各大武神殿中的名次始終無法上升。

不過,這三大勢力隨便一股,都不弱於內陸世家,倒也不可小覷。

方家此次與神聖帝國的交易受到破壞,便是南宮世家所為。南宮世家在龍山城經營近千年,不但在東海呼風喚雨,即使在大乾武神殿,也是極有份量的家族。這一代家主南宮無傷勵精圖治,欲圖進入內陸發展,故而將美名遠播的獨女南宮洛羽嫁給武神殿少殿主葉離歌,二人半年前就已訂婚,只待葉離歌突破控靈境,踏入神通境,便會完婚。

南宮世家針對方家,無疑是有著武神殿在背後操縱的影子,其中更涉及到複雜的利益糾葛,否則一向中立的南宮世家又豈會白白放棄方家每年繳納的巨額費用,去做這費力不討好之事。

要知道坐擁龍山城,所有前往海外的商船都由三大勢力把控,每年光收取船資都足以讓三大勢力賺的盆滿缽滿,更不用提三大勢力下屬的捕獵隊每年都會在大海上捕獵兇獸妖獸,販賣內丹等收入,可以說這三大勢力無論哪一家,都富可敵國。

方洪兵在來此之前顯然下了一番苦功,在飛來的路上,將種種因果講給方暮和方樸,讓一門心思苦修的二人對家族此次的危機有了大概的瞭解。當然,若要深入瞭解,則還需要更詳盡的信息。

方家的商隊向來獨立於家族之外,是家族命脈所在,就算是家族長老,也無權干涉商隊運營,方暮和方樸對此一無所知,反倒是身為家族執事的方洪兵瞭解頗深。

家族執事和長老不同,嚴格來說,家族執事的地位還在長老之下,但能夠被任命為執事的方家子弟,基本上都是在商業上具有天賦的人。不僅如此,其出身還必須為直系子弟才有資格。

方洪兵是大長老方岳的孫子,資質本也算不錯,不過他對於生意的興趣顯然要大於武道,故而才會被家族刻意培養。

經過一路的交談,方暮和方樸三人之間融洽了不少,三人本就同根而生,再加上方暮如今已是家族年輕一輩第一強者,即使性子冷漠的方樸說起話來也客客氣氣的,關係自然和諧。

方家商隊並沒有按照慣例居住在大乾武神殿建立的歇腳點大乾會館,出了這麼一檔子事,雖說明面上方家不敢對武神殿傾瀉怒火,但一些不滿總還是要表達出來的。

此次選擇的歇腳點是一家名為楚苑閣的客棧,這家客棧有著大楚戰神殿的背景,而此次租用的商船也是由隸屬於大楚戰神殿的世家王家提供。

方暮等人來到楚苑閣時,恰逢正午時分,前樓的酒樓熱鬧非凡,喧譁連連,在熟知路線的方洪兵帶領下,眾人直奔後院,見到了商隊的頭領方靜山。

方靜山面容蒼老,灰白色的頭髮和鬍子使他看起來如同六七十歲的耄耋老朽,唯一讓人印象深刻的便是他那雙鷹隼似得明亮眸子在見到方暮時,閃過的一抹刺眼的精光。

「後輩子弟方暮(方樸)見過靜山老先生。」方暮和方樸同時躬身行禮,方靜山的實際年齡遠超於他的面容。據方洪兵說,他如今已有一百四十多歲高齡,與家主方明輝輩分相同,如此年紀和輩分,就算方暮兩世為人,也不得不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等候他的教導。

當然,這也是方暮在突破先天二重時心境發生了變化,不知不覺的將自己定位為方家的子弟,換做之前,他就算不會不屑一顧,也絕不會如此尊重眼前的老人。

方靜山瞇著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二人,好半晌才哈哈大笑道:「早就聽說我們方家這一代出現了一位天才子弟,二十五歲就踏入先天境界,如今親眼一見,果然不出所望。」

他聲音洪亮,沒有半點老邁的氣息,走到方樸面前,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親熱道:「方家年輕一代第一人,你很不錯。」

說完,才將目光瞥向方暮,淡淡道:「你就是方暮?雖然家主親自吩咐此行由你負責,但我要告誡你一句,方家以實力為尊,只有武力強大了,才有能力處理麻煩。」

此言一出,方暮不由得愕然,但隨即便微笑道:「靜山先生教訓的是,後輩一定努力修煉,不負長輩期望。」

而方樸早已羞得無地自容,心說明月老先生定然許久沒有返家,對於家族中發生的事情竟然一無所知,連方暮的奇蹟崛起都不瞭解。

方洪兵站在一旁也尷尬不已,有心要提醒一句,卻又怕失了老先生的面子,只好訕訕而笑。

方靜山察覺到二人的臉色不太對,還以為一路奔波辛苦所致,寒暄了幾句,便吩咐道:「你們一路辛苦,本該讓你們休息幾天,可神聖帝國那邊的事情已到了要緊時刻,在得知你們即將到來時,我就已與王氏商會的管事訂了今天下午啟程的商船,所以你們只能稍做休息,就立刻要出海──」

方洪兵瞥了眼方暮,見他不置可否,便連忙說道:「家族事務為重,我們沒有意見。」

方靜山滿意的點點頭,正要再交代幾句,門外突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隨後一道急匆匆的身影衝了進來。

「總管,不好了,我們的人被打傷了。」

來人是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漢子,皮膚黝黑,身體粗壯,一看就是常年奔走於外的人物。

不過他此時很有些狼狽,衣衫破破爛爛,額頭上還有一塊青腫,毫不理會方暮三人,直接走到方靜山身旁,一臉惱怒道:「都怪王三那個老鬼,明明說好了的,下午的那艘商船租給我們方家,可他竟然又安排了其他人上船,我和大志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沒有反對,不曾想那幾個上船的年輕人卻要獨佔一層船艙。大志看不慣,和他們吵了幾句,結果我們兩個都被打傷了扔了下來。」

「真是豈有此理!」

方靜山冷哼一聲,臉上卻平靜無比,問道:「方大志呢?他人在哪裡?」

中年漢子臉色一紅,訕訕道:「他被打暈了,到現在還沒醒過來,大勇他們保護著,我先一步趕回來報信。」

方靜山霍然起身,沉聲道:「既是如此,那我們就去碼頭看看,究竟是誰家的子弟如此囂張,竟敢難為我們方家。」

說著,他掃了眼方暮三人,正要開口相詢,方暮已笑道:「左右無事,靜山先生不如帶我們一起去見識一番吧。」

方靜山望向方樸,見他竟是一副以方暮為首的神態,不由得愣了愣,才點點頭。

「哦,對了,方大志可是外門子弟?」

方暮跟在中年漢子身後,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那中年漢子微微一愣,道:「你們是家族派來的人吧?方大志和方大勇兄弟也是前些日子才被總管要來的。」

方暮點點頭,沒有再說話。眾人一路無言,出了會館,就直奔碼頭而去。

龍山城的碼頭建立在一處崖壁下,數百階臺階蜿蜒而下,陡峭無比,下方是由圓木鋪就而成的高大平臺,平臺的另一方便是一望無際的海水。

偌大的平臺前,幾十艘媲美方暮前世所見過的大型貨輪的木船整齊的停靠在碼頭前,很是壯觀無比。

剛下了石階,方暮就看到碼頭的一側,十幾名身著方家子弟服飾的青年遙對著一艘大船怒罵,他們身旁,一名錦衣中年正一臉冷汗的勸說著,地上,一名魁梧大漢正昏迷不醒。

方暮一眼就認出昏迷著的方大志,他的身旁,正是方大志的弟弟方大勇。

只見方大勇一臉憤怒,死死的盯著大船上的幾名青年,瞧那態勢,似乎恨不得立刻沖上去廝打一番。

方靜山在商隊的威望無疑極高,剛剛下了石階,就已有商隊的人發現了他,眾人停止怒罵,紛紛走過來,七嘴八舌的敘述著經過。

原來,在中年漢子走後,船上的幾名青年竟然將看護貨物的所有人都扔了下來,而王氏商會負責租船的王三不但不出面協調,反而勸說方家商隊的人退讓忍耐,這無疑更讓商隊的人怒火填膺。

眾人在碼頭上喝罵,有幾個人忍耐不住登上船,卻再次被扔了下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片刻之間就已將前因後果敘述清楚,恰在這時,眾人憤恨不已的王氏商會的管事王三走了過來。

「王三見過靜山老先生,今日之事,是我王氏的錯,定會給老先生一個交代,老先生可否借一步說話?」王三一身錦袍,濃眉大眼很是氣勢不凡,只是此時額頭上汗水密佈,顯然是因為此事焦頭爛額。

方靜山聽到眾人述說,已明白錯不在己方,對於幾個青年霸道的做法,心中隱隱生怒,但王三陪著笑臉過來,倒也不好立時發作,只能忍著怒火道:「這裡都是我方家子弟,王管事有何事但說無妨。」

王三掃了眼群情激奮的眾人,面露為難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還請方家商隊讓出此船,明日再出航。我以王氏商會名譽保證,此次船資一分不收,不知老先生以為如何?」

方靜山不置可否,淡淡道:「理由!我們商隊耽擱一天,就要損失不少銀錢,我希望王三管事你給我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王三苦笑道:「您還沒看出來嗎?那艘船已經被三位小爺給佔了,他們的身份,可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更何況,就算您能惹得起,以您的身份,也不能親自出手啊。」

他壓低了聲音,悄悄說道:「三位小爺,一位是我們王家的二公子王烈,一位是天劍門的云俊陽少爺,他們兩位可都是先天四重的強者啊。至於另外一位,來頭更大,是戰神殿的二少爺尚風,實力已達到先天七重,此次上船是出海歷練尋求突破。您說,這三個小爺,我能惹得起嗎?」

他用力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看起來頗有幾分狼狽。

方靜山的臉色也多了幾分難看,這三名青年,都是來歷強大的傢伙,又如此霸道,的確讓人頭疼。倒也不是說他惹不起,畢竟他是方家商隊的總管,有方家做後臺,就算這三人來歷不凡,也不敢太過囂張。

只是正如王三所說的,就算他能惹得起,以他的身份,也無法親自出手。

這三人,任意一人都比方家商隊的子弟修為強大,方靜山不親自出手,怕是難以將他們趕下船去,難道說真要忍氣吞聲,明天再出海不成?

耽誤一天出海,損失不少銀錢倒是其次,可若是今天這一幕傳出去,方家的名聲必然受到影響,屆時淪為笑柄,以後方家子弟還如何抬頭?

方靜山矛盾不已,抬頭望向大船上,就見其中兩名青年正站在船頭指指點點,絲毫沒把下方商隊的人放在眼裡。

「你們──」

他惱怒的掃了眼身旁眾人,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方樸身上,張了張嘴,卻沒有再說下去,化為一聲嘆息。

「罷了,王三,你派人通知船上那三個小子,我們商隊卸貨,明天再出海。」

說完這句話,方靜山心中頹喪不已,方家這一輩子弟修為不如人,令他失望無比。唯一的先天武者方樸,卻也只是初入先天,與船上那三個小子相比,還有著不小的差距。

聽到他這麼一說,商隊的所有人都垂頭喪氣,就這麼避讓開來,方家以後恐怕要淪為笑柄了。

王三卻是不理會商隊眾人的想法,聞言頓時大喜,連忙點頭,正要叫人上船,卻猛不丁聽到身旁響起淡淡的聲音。

「王管事,這三人囂張跋扈,是不是你們王氏商會不敢得罪他們?」

王三張著嘴巴愣了下,才轉過頭看去,只見問話的這人眉清目秀,看其面相,最多不超過十八歲,不由得苦笑道:「這位小哥有所不知,他們來歷不凡,我們王家的確不敢得罪。」

要不是看到說話的這人實在年輕的過分,他定會冷嘲熱諷一番,只是眼前這青年卻讓他興不起嘲諷的念頭,他暗自嘆息著,初生牛犢不怕虎,年輕人熱血不怕,怕的是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啊。

這般想著,他說不得又勸說了一句:「聽大叔一句勸,如果你的實力比他們強大,有方家做後盾,就算將他們都丟到海裡,也不會引起麻煩。要是修為不如人,我勸你還是不要再作計較了,你們的總管靜山先生不也選擇退讓了嗎?」

一旁的方靜山沉聲說道:「方暮,王管事的話沒錯。」

問話這人,正是方暮,他一直默默的聽著眾人說話,直到方靜山退讓,才不得不站了出來。

看了眼王三,又將目光投向頹然的方靜山身上,方暮笑道:「剛才王管事也說了,我們被他們欺負的原因,無非就是因為實力不如人,而有實力的靜山老先生又礙於身份不能出手教訓他們。我聽王管事的意思,若是我們方家年輕一輩中有實力強過他們的,也可以把他們從船上扔下來,這樣理解對嗎?」

「沒錯!」

王三略微詫異,隨即痛快的點頭,心裡對於方暮的問題卻有些不屑。方家商隊中若是有實力強大的人,怎麼還能被人扔下船去。

只聽方暮繼續說道:「既然如此,那還要麻煩王管事做個見證,免得我將他們扔下船,有人再找我們方家商隊的麻煩。」

他淡然一笑,轉身沿著浮梯向船上走去。

「你──」

王三沒想到方暮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氣急而笑,望著方靜山,冷笑道:「靜山先生,你也看到了,這是你們方家子弟自尋其辱,若是被人扔下來,可怪不得我。」

方靜山也是一臉訝然,只是他活的時日太久,早已做到喜怒不現於神色,點頭道:「年輕浮躁,該受到一些教訓,王管事,還要請你安排明日出海的商船。」

「靜山先生,還是不要匆忙要求王管事安排商船吧,後輩以為,等方暮回來再說,如何?」這時,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方樸插了一嘴,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道:「方暮出手,他們應該會得到教訓。」

方靜山和王三同時愕然,商隊眾人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只有方樸和方洪兵一副自信的神色。

方靜山這時才醒悟過來,自從見到方暮後,還沒仔細查探過他的修為。只不過以他控靈九重的修為,按說應該一眼就能看穿才是,為何方暮的真實修為給他的感覺始終模糊不定?

直到此時,他才隱有所悟,能被家主看重的青年,又豈是簡單之輩。自己是因為他實在太過年輕,刻意忽略了。

正想著,身旁突然響起一聲巨吼:「方暮兄弟,給我哥哥報仇!」

卻正是方大勇。

走上船頭的方暮頭也不回擺了擺手,只留了個背影給眾人。

那兩名青年此時也不再對下面指指點點,和方暮對峙起來。

王三顯然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他收起冷笑,一臉擔憂道:「靜山先生,這個方暮的修為究竟如何?」

到了如今,他反倒擔心方暮將三人打傷,雖然這種可能性不大,可要真發生這樣的事情,他這個管事怕是要坐到頭了。畢竟其中有一人是王家的少爺,自家少爺在自家碼頭被人打了,無論對錯,他都難以逃脫掉責任。

方靜山默然搖頭,就在剛剛,他放出神識想要查探方暮修為,卻發現這個年輕的過份的小傢伙身上被一層奇異的能量籠罩,不但將他的神識隔絕,甚至還隱隱有所反擊。

這樣的情形是他聞所未聞的,因而也不好判斷出結果會如何。

只是他不說話,不代表別人沉默,一臉恨意瞪視船上三人的方大勇冷笑道:「半個月前,方暮以先天一重的修為輕鬆斬殺了先天六重的武神殿衛隊長段山,哼,就憑這三個囂張跋扈的傢伙,又豈能和方暮相提並論?」

「先天一重?」

王三並沒有介意方大勇的譏嘲,換做是他的哥哥被人打暈至今未醒,脾氣也不會好到哪兒去。不過聽說方暮只有先天一重的修為,他懸在嗓子眼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先天一重斬殺先天六重,對於見識過大場面的他來說算不得什麼稀奇的事情。只要是大家族刻意培養的子弟,有哪個人身上沒有點特殊手段?先天一重的武者,如果手持一柄靈兵,完全有可能越階殺人。

如果這個方大勇說的是事實,方暮身上定然有著靈兵一類的寶物。

王三暗自冷笑,心說那兩位爺他不清楚,可二少爺王烈手上的影月寶刀卻是真正的上品靈兵,若方暮自以為擁有靈兵就能越階挑戰,保管他撞的頭破血流。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面露笑容。

「方大勇是吧?你的信息過時了,方暮在三天前就已進階到先天二重,就連方樸都已落敗,呃!」

方洪兵突然插了一嘴,隨即意識到方樸就在身邊,剩下的話頓時嚥回嗓子眼裡,望著方樸尷尬一笑。

不過方樸顯然對他的話並不介意,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示意方洪兵說的沒錯。

「你是說方暮他半個月時間就從先天一重突破到了先天二重?」

方靜山的眼睛突然瞪大,一把抓住方洪兵,嘴巴猶如吞了一個鴨蛋,那副驚訝的模樣看的眾人側目不已。

不過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兒去,也都是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王三臉上的笑容更是僵住,徹底被方暮變態的進階速度嚇到了。

肩膀被捏的嘎嘎作響,方洪兵生怕方靜山激動下捏碎了,強忍著疼痛回答道:「靜山先生,方暮的確只花費了半個月時間就進了一重,呃,您能不能先放開我。」

方靜山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上神情重歸平靜,放開方洪兵,目光灼灼望向與兩名青年對峙的方暮。

王三隨後也平靜了下來,僵住的笑容重新綻放,帶著幾分得意道:「就算方暮半個月晉級一重,也不過是先天二重而已,我家二少爺可是貨真價實的先天四重啊,他這是自討苦吃,呃!」

話還沒說完,他的嗓子彷彿被人捏住似得,再也沒有半點聲音,眼珠子瞪的比方靜山還要大,一臉呆滯的看著船頭方向。

那裡,兩道身影正被方暮隨手提著,扔進了大海!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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