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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tr286bp6 發表於 2011-4-26 02:19 PM

槍手1號 -【馬踏天下】《連載中》

本帖最後由 ktr286bp6 於 2011-4-26 02:20 PM 編輯

【小說書名】:馬踏天下

【小說作者】:槍手1號

【作者簡介】:
我看過很多的網絡小說,可以說網上有名的小說我基本全看了。 但也有些看不下去。 之所以動筆寫小說,只是因為我喜歡寫作,構思嚴謹,文筆流利是我追求的目標,情節曲折、處理矛盾合理而自然是對自己的要求。 所以在小說中,我後續的情節總能在前面的內容中找到伏筆和暗線,雖然這樣一來,更新的速度比較慢,但卻能得到內容的合理性。 我不喜歡天馬行空,想到那兒寫到哪。 我也喜歡YY,但我追求YY的有一定的合理性。


【其他作品】:狂龍凝香,天罡,劍凌天下,神仙跟班,橫行修真界。

【內容簡介】:

他穿越而來,卻不幸活在一個戰亂世代他本是世家子弟,卻被迫流落在外為了活下去,為了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他拿起了戰刀,跨上了戰馬縱橫馳騁,馬踏天下。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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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tr286bp6 發表於 2011-4-26 02:32 PM

第一章︰戰場

    孤零零的山丘上,一面千瘡百孔的大楚旗幟斜斜地矗立在頂端,在夜風中獵獵作響,旗幟正中那碩大的楚字已不見了一半,被撕開的大洞宛如一張黑洞洞的大嘴,正肆意地嘲笑著什麼.一名士兵跌坐在旗幟之下,一手緊緊地攥著旗幟,頭垂在胸前,一柄長槍自胸口刺入,透體而過,深深地扎在地上,槍桿上的血早已變成了紫黑色,他已經死了很久.但卻仍是不願松開那面旗幟.

    環繞著這面旗幟,重重疊疊地倒下了不知有多少的屍體,顯然,圍繞著這面旗幟,曾經有過一場極其慘烈的廝殺,沿著山坡向下,敵我雙方的屍體交集在一起,死狀千奇百怪,一直延伸到遠處,草地早已變成暗紅色,粗粗看去,在這片方園數里的草甸子止,敵我雙方起碼傷亡了數千人眾.

    一只盤旋的禿鷲興奮地發現了這個巨大的食物場地,帶著尖厲的嘯聲俯沖而下,卻驚起了正在地上撕扯著屍體的幾只野狗,驚慌地四散奔開,隔了數丈之遙,卻又不甘地回頭,毛茸茸的頭上沾滿了鮮血,張開的鼻翼噴著粗重的氣息,咧開的大嘴滴滴噠噠地流淌著混合著鮮血和涎水的液體,牙縫之間依然殘存著絲絲肉糜.

    驕傲的禿鷲不屑地掃了一眼不遠處的野狗,便徑自地用它那彎曲而又尖厲的硬喙,狠狠地啄向眼中的美味,撕下一塊,便仰起脖子,吞咽下去.

    或許是緣自地上生物對翱翔于空中生物的一種不知名的畏懼,幾只野狗示威般地咆哮了幾聲,前爪在地上抓撓了幾下,便偃旗息鼓,各自轉頭將利口對準了下一個目標,反正這里的食物多不勝數,犯不著去面對不可知的危險.

    一只野狗將尖尖的牙齒刺進了目標的大腿,這里的肉對于他們而言,是最有嚼頭的美味,口里湧進來的溫熱的液體也許讓這只野狗察覺到了什麼,這口美食貌似與先前的有些不同,但卻更讓他興奮,湧進咽喉的那溫熱的液體讓他體內的激素瞬間上升了幾個量級,低低的嗚咽了一聲,利齒合攏,便待甩頭將這塊讓他更興奮的美食撕扯下來.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驀地在寂靜地草甸子上響了起來,眼中的美食驀地從地上坐了起來,沾滿鮮血的血糊糊的臉上,一雙眼楮茫然地注視著近在咫尺的野狗.

    野狗嗷地一聲驚叫,松開大口,一個轉身便奔逃開去,跑開數丈,卻又停了下來,轉頭瞪著一雙綠瑩瑩的眼楮,死死地盯著先前的美食,不遠處那只巨大的禿鷲,受此驚嚇,也是驀地展開雙翅,帶起一股激風,騰空而起,在草甸上盤旋.

    野狗眼中的美食仍是帶著一雙茫然的眼楮轉頭四顧,眼中帶著驚恐,不解,迷茫,嘴中卻發出一陣陣囈語,卻連眼角也沒有掃一下幾步之遙的野狗.

    或許是美食的不屑激怒了野狗,也可能是尚在咽喉中流淌的那溫熱的液體的美味激起了它的野性,更可能是今晚連接兩次對它的不屑讓它感到了羞怒,總之,這條野狗憤怒地咆哮了幾聲,突地狂吠著奔向目標,尖厲的牙齒在不遠處尚在幽幽燃燒的火光映照下閃著寒光.

    接近目標,騰身而起,張開的大嘴對準了美食那因為抬頭凝視夜空而暴露的咽喉,它對自己這一撲擊甚是滿意,甚至認為這是自己這一生最完美的一擊.但它那淺淺的思想到此為至,眼中的美食抬起了手,手上有一柄閃著寒光的鋼刀,正等在自己撲擊的路上,野狗眼中露出驚恐的光芒,但卻無力停下自己這一生中最為猛烈而完美的一撲,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如飛鵝撲火般地向那道寒光撲去,它聽到了鋼刀入肉的哧哧聲,然後,它眼中的光茫驀地黯淡,身軀重重地從空中摔將了下來.

    也許,在生命的存活面前,尊嚴實在算不了什麼,既然今晚已經被禿鷲踐踏了一次,再來一次也許算不了什麼,更何況,這種站立的生物要比這些在空中的家伙更可怕.如果這只野狗還能思維的話,它一定會發出這樣的感慨.

    這只野狗的死亡讓其它幾只感受了危險,它們遠遠地奔開,便連那不可一世的禿鷲也避了開去,雖然不曾離開這片食場,但每每低頭撕扯上幾口,便會抬頭看看那跌坐在地上的人影.

    李清頭很痛,那種撕裂般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大聲地呻吟起來,然而比頭痛更讓他恐懼地是他不知身在何處,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情.看看身周的情景,那宛如修羅地獄般的慘狀讓他的身體忍不住發起抖來.

    我在哪里?這里是什麼地方?是在做夢嗎?不,不是在做夢,剛剛那噴在自己身上那溫熱的血液,還有身上的劇痛都是真真切切地存在著。

    腦中劇烈的疼痛便在這恐懼之中不知不覺地消失,一條條信息卻在這時自腦中掠過,大楚,蠻族,戰爭,失敗,死亡,轉瞬之間,李清便明白了一切,然而他的身體卻抖得更厲害了.

    半輪殘月,一地屍體,幽幽燃燒的殘火不僅沒有讓這天地之間增添半分熱度,反而讓人更覺淒冷,裊裊上升的青煙被風瞬間吹散,消散于空中.

    空中的禿鷲,遠處的野狗冷冷地看著遠處那跌坐在地上的血人揮舞著手里的刀,指天罵地,從九天諸佛一直罵到十八層地獄,直罵得聲嘶力竭,終于又無力地僕倒在地,兀自揮著拳頭,一下一下地捶打著地面。感覺到這血糊糊的家伙對自己不會再構成什麼威脅,禿鷲和野狗們終于又將自己的目標對準了食物,只不過在大快朵熙的時候,偶而抬起頭,關注一下遠處這個讓他們感到既莫名其妙,又有些害怕的生物.

    僕到在地的李清呼呼地喘著粗氣,嘴角冒著白沫,口干舌燥的他早已無力再去高聲叫罵,失血過多的他再加上此時的情緒激動,身體已是虛弱之極.指天罵地的快感剛剛過去,生存的念頭立時便湧上心頭.

    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看樣子,自己卻是這亂世人了.李清慢慢地平靜了下來,身體上傳來的劇痛讓他的頭腦反而更加清醒.疼痛主要來自兩個地方,一是頭上,另一處來自腿上,伸手摸摸頭上疼痛的地方,一陣針刺般感覺立時傳來,看來頭上是遭到了什麼重物擊打的緣故.腿上卻是被那該死的野狗給咬傷的.

    試著讓自己站了起來,雖然身體搖搖晃晃,但李清卻知道這是因為失血過多而造成的昏眩,只要止住了血,就不是大礙了.看著四周那些缺胳膊少腿,甚至腦袋都不見了的雙方戰士,李清不由大為慶幸起來,自己頭上受了這一重擊便昏倒在地,卻是少遭了刀槍穿刺之苦了,若是挨了一刀,估計自己現在也就和地上的這些屍體一樣,被這些野狗撕咬了.

    打量著自己的身體,簡陋的軟甲只是遮住了身體的幾個重要部位,粗麻織就的衣裳已是破亂之極,苦笑一下,李清找到刀鞘,將刀掛在軟甲的搭扣上,又從地上尋到一支長槍,權當作拐杖,草甸這一仗,大楚看來是大敗虧輸了,自己得早些離開這鬼地方,李清知道,蠻族窮凶極惡,眼下可能是追擊逃走的大楚軍隊,回過頭來,便會來打掃戰場,這些死屍身上穿得皮甲,丟棄的兵器,都會被他們剝走,若讓他們發現了自己,自己就得再一次前赴閻王殿了.

    禿鷲有些害怕這個搖搖晃不的人影,在李清趔趄著走了幾步,似乎有向它靠攏的跡象,它便立時振翅而起,在空中盤旋了幾周,徑自落到了那小山丘之上,這里,也有無盡的美食.

    李清眯著眼看著那禿鷲,旋即目光便落在那面破亂的旗幟之上,無聲地嘆了口氣,現在自己是大楚的一名戰士,而且還是一名雲麾校尉,一名低級軍官了,總不能讓自己軍隊的軍旗落在對方的手上.

    拄著長槍,李清一步一挪地向山丘爬去,他要帶走那面軍旗.

    禿鷲非常不滿意這個家伙的選擇,居然又跟著自己來了,無奈地叫了一聲,再一次振翅而起,遠離了這塊地方.卻仍在空中盤旋不去,遠處的野狗滿意地吠了幾聲,居然有些像狼叫.

    站在那死也不肯松下手中旗幟的戰士面前,李清深深地鞠躬,無論什麼地方,勇敢而有信念的戰士都是受人尊敬的.

    從旗桿上取下那面軍旗,看著旗幟一側,鮮紅的常勝兩上大字,不由嘆了一口氣,長勝長勝,現在卻是大敗了。將那面滿是破洞的大楚長勝營軍旗整整齊齊的疊好,小心地揣在懷里,再一次地環視了一遍宛如修羅地獄般的戰場,李清拄著長矛,一瘸一拐地向著遠方走去,長長的影子拖在身後,孤單而淒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tr286bp6 發表於 2011-4-26 06:53 PM

第二章︰逃亡

    秋風嗚咽,吹起一地的落葉,帶著無邊的蕭瑟翻滾著飛向遠處,暗黑的雲層仿佛要壓到地面,空氣沉悶得似乎要爆炸開來,絡繹不絕的難民拖兒帶女,綿延不絕地向著大楚邊境最大的城市定州奔來.草甸兵敗,三萬大楚邊軍崩潰,定州外圍的定遠,威遠,鎮遠,撫遠要塞數天之內皆失,將數十萬大楚子民直接丟給了蠻族,蠻族瘋狂的燒殺劫掠讓無數的村莊變為廢墟,處處屍橫遍野,不可計數的丁口被抓走,焚燒村莊的黑煙遮天蔽日,整個定州外圍一片愁雲慘霧.

    此時,尚遠離定州城的李清正盤腿坐在半山坡上,幾天的逃亡讓他精疲力竭,也讓他弄明白了很多事情,看著山下絡繹不絕逃難的人群,看到不時有潰兵或成群結隊,或縱馬呼嘯而過,大家都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定州城,那里還有堅固的城牆,還有數萬大軍,可以保護自己的安全。

    抬眼望天,不由一陣苦笑,自己莫名其妙來到這個時代,附身于這個也叫李清的家伙身上,倒不知是不是自己有什麼前生的孽債,需要這世來還。眼下的自己,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能活著固然很好,但這個世道,真不知自己還能活多久。

    幾天來,自己不停地融合著這具身體的記憶,也斷承著這具身體本來的遺產,要說這李清的身體倒是倍兒棒,比前世的自己要強多了,光是胸腹上那八塊鮮明的肌肉,便是前世的自己夢想擁有,卻又懶得去煆煉的家伙不可能得到的。而且這家伙的身世也頗有意思。想到這里,嘴角又咧開,腿上的傷又開始痛了,他媽的,也不知會不會得狂犬病,心里罵道。

    “校尉,我們走吧!”身後一個絡腮胡子嗡聲嗡氣地道。此時,在李清的身後,已跟了數十個潰兵,這些人是李清一路逃難之中,聚集在身邊的人,這幫人都不是善茬,有的是想搶劫李清身上的武器被李清打倒後投降的,有的是在李清組織伏擊落單的蠻子時踫上的,總之,個個都是凶相畢露,敢殺敢砍的家伙。

    “走吧!”李清站了起來,蠻子的大軍一直在外游蕩,別看前幾天踫上幾個落單的蠻子,自己這伙人一擁而上,殺得痛快,但只要踫上大隊人馬,那絕對是肉包子打狗,扔到里面連個水花都激不起來的下場。此時,能離定州近一步,便多一分的安全,畢竟,在定州,還有二萬大楚邊軍鎮守.

    此時的李清已顧不上考慮什麼,活著是他現在的唯一的目的,至于其它,走一步看一步吧,但是混在逃難的人群中,周圍難民敵視的目光也讓他如坐針氈,那些憤火的目光中的痛恨讓李清暗自擔憂,不知什麼時候這些失去理智的難民便會一湧而上將自己撕成碎片.

    如果不是自己手里還拿著長矛,腰里掛著戰刀,李清相信這些人一定會將自己滅了,這幾天,便是睡覺,李清也要半睜著眼楮.但不堪入耳的辱罵仍不時地鑽入他的耳中,對此,李清無言以對,他覺得這些難民痛恨他們這些軍人是有理由的,雖然自己有些無辜。他們從自己微薄的收入中除了要上繳朝廷的賦稅,還要加上定州的邊稅,而這些邊稅恰恰就是用來奉養自己這樣的大兵的.

    拿了別人的供奉,自然就要保護別人的安全,但他們沒有做到,想到這一點,李清有些羞愧,在這些辱罵聲中,雲麾校尉李清低著頭,一言不發.

    但李清周圍的這些軍漢們可不是這樣想的,聽到不堪入耳的漫罵,一個個臉露凶相,面目猙獰,〞李校尉,他們欺人太甚!〞長著一臉絡腮胡子的王啟年牙齒咬得格格作響,〞不是老子不拼命作戰,老子刀下少說也死了幾個蠻兵,但那又濟得什麼事,大軍垮了,老子不跑,白白送死麼?〞

    精瘦的騎兵姜奎陰著臉,目光不時瞟著離他不過百來米的那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那是他的座騎,前天被一群難民搶走了.那時他孤身一人,險被毆死,要不是武功還不錯,那就死翹翹了。今天居然又看見了他的馬,被那些難民系在一輛車上,充作挽馬。

    〞校尉,我是騎兵,馬就是我的命,這麼好的戰馬,居然被他們當挽馬用,用不了幾天,這馬就廢了.〞

    十幾個大兵都聚在了李清的周圍,〞校尉,您下令,老子們干他媽的,這氣老子受夠了.〞一時群情洶湧,雖然是潰兵,但畢竟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這時聚在一齊,聲勢大漲,都期待地看著李清,只要李清一聲令下,便要動手,難民雖然人多,但真要和這些聚在一起的戰兵打起來,一見血,只怕難民便要一轟而散.那時便如虎驅羊群了.

    一個小個子潰兵不聲不響地從靴筒里摸出一把短刀,刀刃貼在小臂上,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嘴角,眼里凶光四射,四處打量著周圍的人群,似是在尋找下手的目標.這家伙叫馮國,也不知原先是干什麼的,但看他握刀的手法,便知是個殺人的好手。

    這些大兵的鼓噪聲讓聚在他們四周不遠的難民都警覺起來,看到這群眼中凶光四射的潰兵,難民不由膽怯起來,不由自主地向後緩緩退去,片刻功夫,本來吵鬧的大路居然安靜了下來.

    李清猛地拔出戰刀,眾潰兵不由眼露喜色,姜奎更是抬腳便想奔向自己的戰馬.

    〞都住嘴!〞李清一聲怒喝,在眾潰兵驚愕的神色中,李清揚起戰刀,道︰〞這些人罵得不錯,我們吃糧當兵,本就是要保護他們的,我們打敗了,讓他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他們有理由恨我們.誰敢傷害這些難民,老子劈了他.都給我老實點.〞

    眾人默然不語,姜奎沮喪地收回了腳,他們都是多年老兵,常年在軍營之中,軍隊里森嚴的等級已浸透了他們的血脈,雖然李清與他們不相統屬,但按照戰場紀律,潰兵,散兵必須接受所有他能遇到的比自己軍職高的軍官的統一指揮,否則,斬首無論.更何況這些天與李清相處下來,眾人也都被他的膽略所折服,一路逃下來,居然被他們弄死了幾十個落單的蠻子。

    李清將戰刀刷地插回到刀鞘,心里卻是慶幸不已,還好,這些潰兵還有那麼一點點紀律和羞恥感,也幸好自己還是一個校尉,不然,今天就不好收場了,自己受了傷,而王啟年等人卻是好端端的,看他們幾人的身板,真要單挑的話,自己不見得就是對手.

    看到這伙潰兵又偃旗息鼓,周圍的咒罵聲又響了起來,看著周圍幾人不斷變化的神色,李清擔心自己會控制不住場面,不禁對周圍的難民也痛恨起來,媽的,你們能欺負一個潰兵,可這里有十幾個,且都是見過血的,真要打起來,你們值個屁啊.

    〞走吧,今天我們在這里受過的屈辱,來日找蠻兵討回來.〞李清拄著長矛,向著定州方向走去,十幾個潰兵變步亦趨地跟著他.

    此時的定州,已是全城戒嚴,草甸兵敗,三萬邊軍覆滅,讓繁華的定州直接暴露在蠻族的兵鋒之下,而定州,已有數十年未見戰火了.本來繁華的城市顯得死氣沉沉,居民關門閉戶,商鋪歇業,街道上除了不時一隊隊跑過的軍隊外,幾乎看不到什麼人煙.

    〞馬鳴鳳,你這個王八蛋.〞定州大營,一聲怒吼遠遠地傳了出去,定州軍軍主,蕭遠山氣得發瘋,整整兩協六營,加上四座要塞,三萬士兵,就這樣葬送了,定州門戶大開,自己多年殫精竭慮,苦心維持的對蠻族的戰略優勢就此葬送,自今日起,定州攻守易位.

    大楚軍制,一軍三協,一協三營,一營三翼,一翼三哨,一哨三果,定州軍在蕭遠山五年的苦心經營之下,戰力提高極快,但這一次作戰卻是情非得已,本來左協中協六營,加上四座軍寨的駐軍,三萬人齊頭並進,但左協偏將馬鳴鳳不聽號令,率本部輕軍而出,與蕭遠山的中協離得太遠,被蠻族大單于抓住戰機穿插包圍擊敗,自己為了救他,又不得不將中協傾巢而出,這才中了蠻子的埋伏,大敗虧輸,這一仗,可說是輸掉了自己五年來苦心經營的一點本錢,由不得蕭遠山不怒,〞將軍請息怒,馬將軍兵敗,下落不明,當務之急是要確保定州不失,才能論及其它啊.〞蕭遠山的首席幕僚沈明臣憂心忡忡.看著丟盔棄甲逃回來的蕭遠山,勸道。

    〞馬鳴鳳,我要剮了你!〞蕭遠山咬牙切齒,拔劍亂砍案幾,幾劍下去,已是將虎案剁得稀亂,余怒未消,揚手便將劍狠狠地投擲出去,擦著一名剛剛踏進大門的親兵的頭頂飛出去,將頭盔擊得不知飛到了那個旮旯.

    那親兵嚇得呆了,張大嘴巴看著蕭遠山,嘴唇開合,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什麼事慌里慌張?〞蕭遠山向那親兵怒吼道.

    這一聲怒吼總算將那親兵的魂叫了回來,〞將軍,知州大人請將軍過衙議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tr286bp6 發表於 2011-4-26 07:00 PM

第三章︰營旗


    此時的大楚王朝,早已非立國之初的大楚了,皇室已沒有了當初的絕對權威,數百年來積累了無數的矛盾,也造就了無數的世家豪門,像定州將軍蕭遠山,便出身于齊國公府,而知州方文山卻又是來自豪族方家,眼下大楚各州基本把持在各世家之手,由皇室直接有效控制的州府屈指可數,可謂政令難出京城百里之外,許多州府里,百姓識得世家之命,卻不知皇室之威,大楚已顯暮色。

    定州兵敗,會對蕭家和方家造成什麼影響?方文山不得不慮,其它世家會不會趁此機會發難呢?但現在的方文山顯然是有更讓他撓心的事,眼前的事已將他愁得將一叢美須扯斷了數根,鬢旁憑添了數根白發,定州已成了戰場前哨,但有二萬定州軍在此,守住定州料想不是問題,但已洶湧向定州城湧來的難民才是真正令人頭痛的問題.

    蠻族在定州外圍燒殺搶掠,這些難民來到定州城,不能閉門不納,否則朝廷的御史一本參上,即便自己仗著深厚的背景,不見得能將他拉下馬來,但灰頭土臉卻是必然,但將這十幾二十萬的難民放進城,如何安置他們卻是極大的問題,不說別的,就是吃的,這麼多人就是喝粥一天總也得幾萬斤糧,定州的義倉支持不了多長時間.

    已經陸續有難民抵達定州,想必就在明天,大股的難民潮就將湧來,方文山已將所有的手下都派了出去,設置難民營,粥棚,所有的衙役都上街,預防騷亂發生.整整一夜都沒有睡的方文山雖然又眼紅腫,精疲力竭,但仍不得不強打起精神,與定州將軍蕭遠山商議定州的防守問題.

    全身披掛的蕭遠山走進方文山的議事廳的時候,他剛將一名屬吏打發出去,看到蕭遠山走進來,方文山迎上幾步,〞蕭兄,未曾遠迎,尚請不要怪罪,這幾天我這里太忙了.〞蕭遠山拱拱手,〞方老弟,你我之間就甭客氣了.〞

    大楚豪門之間在當朝,矛盾已開始激化,相互之間經常拆台,但蕭方兩家卻是一個例外,一是因為兩家本是姻親關系,二是兩家蕭家勢大,方家勢弱,一直是蕭規方隨,像定州,便是二大世家共同把持,是以兩人倒是合作良好,一文一武,倒也將定州經營得井井有條,要不是這一次的大敗,二人倒也稱得上是文輔武弼,相得益彰。

    落座之後,方文山沉吟片刻,終于開口問道︰〞蕭將軍,你一向用兵甚是穩重,這一次為何出了這麼大的紕露?〞

    蕭遠山苦笑一聲,〞方大人,你是知我的,但這一次卻讓馬鳴鳳害苦了,此次我讓馬副將作我偏師,與我齊頭並進,那料得他居然如此狂枉,以左協三營兵力就妄想偷襲蠻族大營,輕騎而出,與我失去了倚倀,料敵不明,狂妄自大,讓蠻族大單于集結主力擊破,這才到致草甸大敗.〞
    〞馬鳴鳳?〞方文山手一抖,又扯下了幾根須子,

    蕭遠山憤憤地一捶大腿,〞就是他,現在他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假如死了,那也一了百了,但若活著回來,我定不饒他.我真是瞎了眼,挑了這麼一個人作我的副將。〞

    方文山沉思片刻,道︰〞蕭兄,此事容後再說,文山今日請將軍來,卻是想問,以兩萬兵守定州,可有恙否?〞

    蕭遠山點點頭,〞大人但可放心,兩萬定州軍雖然野戰不足,但守城卻是綽綽有余,定州軍鎮,城高牆厚,險峻異常,想要攻克定州,即便蠻兵有十萬之眾,也難攻下,何況,哼哼,蠻兵從那里變出十萬戰兵來?蠻族舉族動員,恐也只有十萬戰兵,卻又要守老巢,又要防備他蔥嶺關外的室韋人,能有五萬戰兵來攻定州就不錯了.〞

    〞那我就放心了.〞方文山吁了一口氣,雖然心中有所料定,但親耳聽到蕭遠山這員老將如此說,這才將一顆心放到了肚子里.〞如此我就只需安置好進城的難民就好了.〞

    蕭遠山點點頭︰〞方兄放心,守城就由我來做,你只需讓我後方無虞就好,草甸大敗後,我已將分駐各處的部隊集結到了定州,這些天,又陸續收攏了前方逃出來的一些潰兵,整編成了一個營,現在定州城內有二萬三千余戰兵,定可保定州無事.〞
    〞如此,就有勞將軍!〞方文山站起抱拳一揖,〞值此危難,文山與將軍共擔之.〞

    蕭遠山舉手行了個軍禮,〞方兄放心.〞

    看到蕭遠山匆匆離去的背影,方文山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回到案邊,沉思片刻,提起筆來.

    人潮滾滾,看到定州城那高大的城廓出現在眼前,李清長出了一口氣,終于安全了,三天來,他一直提心吊膽,如果在回到定州之前踫上大隊蠻兵,那除了被宰掉,他實在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麼出路.腿上的傷早已結了疤,走路已是無礙,相比頭上那依然腫起的大包,李清卻更擔心自己被野狗咬傷的腿,該不會得瘋狗病吧,貌似這病是有很長的潛伏期的.

    城上一排排全副武裝的士兵肅立于秋風之中,裝上利箭的八牛弩閃著寒光自城垛間探出頭來,巨大的床弩讓人望而生畏,一疊疊的圓木壘于城牆之上,如果開戰,那些擂木滾下來,收割得將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定州城門大開,兩排士兵肅立,正在聲嘶立竭地維持著入城秩序.
    〞難民到城西難民營入住,士兵到城隍廟收容營報到.〞

    聽到喊聲,李清帶著十幾名潰兵,一路行向城隍廟.那里,一頂頂的帳蓬已支起,從戰場上逃得性命的潰兵們正無精打采的在臨時營帳前登記.
    〞姓名,職條.〞一名軍官提前筆,看也不看這些神色慘淡的士兵,喝問道.

    〞李清,定州軍左協常勝營三翼一哨校尉.〞

    常勝營?軍官一驚,猛地抬起頭來︰“你說你是常勝營的?”

    “是啊,大人,有什麼問題嗎?”

    “常勝營到現在只有你一個人回來!”

    “啊!”李清一驚,一營數千人,居然只有自己一個人回來了,猛地想起戰場上那縱橫交錯的屍體,眼眶不由紅了,“我也是從死人堆里好不容易爬出來的。”

    軍官點點頭道︰〞好,回來就好,李校尉,你命真大啊,現在你到新建選鋒營報到.

    李清一愕,〞大人,我是常勝營軍官.〞

    軍官瞟了一眼李清,〞李校尉,你是軍官,難道不知大楚軍制條例,常勝營已是全營覆滅,又丟失了營旗,依制,取消常勝營,永不再建,常勝營,已不存在了.速去選鋒營報到.〞

    〞營旗?〞李清一愕,忽地想起自己懷中的那面旗幟

    李清站得筆直,伸手從懷里掏出那面破亂溜丟的旗幟,一抖展開,大聲道︰〞回稟大人,常勝營軍旗在此,軍旗在,依大楚軍制,常勝營將重建,我是常勝營軍官.〞

    四周忽地響起一片驚訝聲,一直跟隨著李清的王啟年與姜奎也是愕然,想不到這個李校尉居然將常勝營的營旗帶了回來.

    登記軍官霍地站了起來,直直地看著李清,他也是經歷了草旬大戰的,只不過他是定州主將蕭帥的中軍營,而據他所知,長勝營是奉命斷後的,這些天,各營的潰兵都有,但就是沒有長勝營的兵,想必已是全軍覆滅,剛剛聽到這人是常勝營的,已是讓他驚訝,而現在,居然看到這人將營旗也帶了回來,便更是震驚了,一般來說,營旗所在是敵方攻擊的重點,也是敵方必要搶奪的戰利品,全營覆滅之下,依然保存了營旗,在軍中是很罕見的事情.

    〞李校尉,請稍等.〞登記軍官向身邊的一名士兵低語幾句,看著那個士兵飛奔而去,這才轉身道〞茲事體大,我無權作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tr286bp6 發表於 2011-4-26 07:50 PM

第四章︰升官

    定州軍大營,將旗已移駐定州城內,征闢了一家富戶的大宅,原來的大廳草草地收拾了一下,便成了蕭遠山的議事廳,此時,蕭遠山與一眾將官正神色復雜地看眾廳前站著的這名低級軍官.

    三萬大軍潰敗,長勝營奉命斷後,雖然死戰不退,但全軍覆滅,丟失營旗,這將成為定州軍軍史上無法磨滅的恥辱,大楚立朝數百年,但在戰時被成建制地消滅,將營旗丟失的事情也只發生過五次,而這五次的主角雖然日後都是戰功累累,但終其一生,也未得封候拜公,究其緣由,便是因為在戰時丟失了自己的軍旗,即便日後定州軍滅了蠻族,這仍然是一個污點將被史書所載,所以蕭遠山恨.

    展開在他案上的常勝營軍旗破破亂亂,比一塊抹布好不了多少,旗幟被撕裂成了幾片,幾片飄零的布條上被箭撕開的破洞宛如一只只睜大的眼楮,讓他的眼楮一陣陣刺痛,仿佛看到在這面旗幟下,無數兒郎一個個地倒下,血與火的戰場浮現在他的眼前,讓這員久經陣仗的老將不禁有些頭昏目眩.

    〞將軍!〞看到蕭遠山有些失神,右協領軍,偏將呂大臨低聲提醒,讓蕭遠山從傷感中驚醒過來.

    〞李清,很好,常勝營斷後,全軍覆滅,但卻掩護了我定州主力安然返回,已是大功,你能帶回常勝營軍旗,讓我定州軍免遭失旗之恥,這里,本將要多謝你了.〞

    李清踏前一步,朗聲道︰〞軍旗為軍人之魂,此乃李清本分,常勝營全軍覆滅,李清苟活,不敢當將軍之謝.〞

    蕭遠山點點頭︰〞草甸之敗,是本將用人失誤,不是爾等士兵之責,你很不錯.能在敵人重重圍困之下保住營旗,你于國有大功,于定州軍有大功。〞轉向帳中眾將,〞各位,常勝營軍旗即存,依大楚軍制,常勝營可重建,你們意下如何?〞

    呂大臨看了一眼堂上李清,道︰〞常勝營自然應當重建,不過大人,眼下從前線退回來的敗兵已被重組成了選鋒營,選鋒營尚不滿員,這常勝營......〞

    蕭遠山嗯了一聲,重組選鋒營,已任命了選鋒營主將等一系列軍官,這時想從選鋒營中抽人自是不行的,但觀這李清,既能從戰場上帶回營旗,並從激戰中保存性命,勇武是肯定的,先前問話,詢問戰場經歷,此人回答有條有理,言語得當,顯然不同一般武夫,假以時日,說不得又是一員得力戰將,賞是一定的,但此人堅持要回常勝營,這就讓人有些為難,看了呂大臨一眼,選鋒營主將呂大兵是他的弟弟,從選鋒營抽兵呂大臨肯定是不願意的,要是從前,自可一言而決,但現下呂大臨的右協已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了,卻是不能不給他幾分面子.況且呂大臨是自己的心腹,分量自也不是這低級軍官李清能比的.

    心下計較停當,微笑著向李清道︰〞李校尉,你攜回常勝營軍旗,于我軍是大功,當重賞,本將命!〞說到這里,他微一停頓,李清已是明白,自己可能要升官了,當下翻身拜倒在地,

    〞自即日起,雲麾校尉李清晉長為振武校尉.〞

    雲麾校尉是九品,而振武校尉是七品,只是從戰場上帶回一面破旗便連升兩級,李清不由喜出望外,大聲道︰〞卑職多謝將軍.〞

    蕭遠山很滿意李清的反應,〞常勝營重建,將在此戰之後,你是常勝營回來的,自當回常勝營效力,在新的常勝營主將任命之前,你便任常勝營左翼翼長.〞

    〞呂參將!〞蕭遠山看向右首一名將軍,新任的選鋒營參將呂大兵.

    〞卑職在.〞呂大兵霍地起立.

    〞你選鋒營尚不滿員,本將是知道的,但常勝營重建,各部都應鼎立支持,其它各營都要準備當前戰事,不能抽人,你部目前尚不能形成戰力,便支援常勝營三百人吧.〞

    呂大兵略微遲疑了一下,選鋒營雖是新建,但手下可都是老兵,這些老兵只要稍加整敕,便可成一支強軍,要他拿出三百人,可是真有些肉疼.瞄了一眼大哥呂大臨,見大哥眼觀鼻,鼻觀心,沒有任何反應,只得無奈地答道︰〞末將尊命.〞

    〞李清,一翼編制為一千人,但現在實是沒有這麼多人,便先這樣吧.你稍後與呂參將接洽吧.〞

    李清抱拳道︰〞多謝將軍.〞又轉向呂大兵,〞多謝呂參將大力支持.〞

    呂大兵笑道︰〞本份之內,這里先恭喜李校尉榮升.〞

    接下來的軍帳議事,李清一個新任振武校尉,常勝營左翼翼長,且是一個光桿的家伙可就沒份參加了,從蕭遠山那里辭出後,李清不由滿心鼓悅,這世道中,升官可是真容易啊.眨眼之間,自己便從九品爬到了七品了.還有了一千個部下,當然,眼下還只有三百人,但只要有了這名份,有了編制,還怕沒有人麼?

    李清喜滋滋地回到城隍廟,王啟年,姜奎等人還擔心地等待在那里,看到李清回來,呼啦一聲便圍了上來,〞李校尉,怎麼樣?〞

    李清笑道︰〞將軍隆恩,現在我已是振武校尉了,將軍允許我常勝營重建,我現在臨時任常勝營左翼翼長.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到我左翼干活,不說別的,一個哨長果長我現在可雖有權任命的.〞同這些人一路同行了許多天,對他們也有了很深的了解,在大軍潰敗之時,這些人能殺出一條出路,逃得生天,沒點本事還真做不到.

    王啟年等人都是大喜,大敗之余,眾人都只為逃出一條性命而歡喜,對于前程,可是沒什麼想法的,但現在喜從天降,打了敗仗,還能升官,這樣的好事,誰人不干?當下一起抱拳,〞敢不為校尉大人效死?〞

    〞好,好!〞李清笑歪了嘴巴,不為別的,只為先撿了幾個悍將而開心,〞王啟年,你現在便是我左翼一哨哨長了,姜奎,你便是我左翼第二哨哨長,馮國,你是我第三哨哨長.怎麼樣,等大戰過後,你們一個雲麾校尉是跑不了的.〞幾人都是狂喜,這一下便成了正兒八經的軍官了.

    王啟年不用說了,看那鐵塔一般的身材,打架定是一個好手,姜奎在李清剛遇到他的時候,便為了他的馬術而驚訝,那麼密集的人從當中,還能驅馬逃出那麼遠,沒兩把刷子是辦不到的,至于馮國,當時馮國從靴筒里掏出短刀,看那握刀的手勢,李清便知這是一個殺人好手,沒有相當的經驗,是不會在準備動手前將短刀那樣握住的.

    到現在,李清總算是將左翼的架子搭了起來,等從呂大兵那里領會三百士兵之後,左翼便算是正式成立了.

    城隍廟西側,一個小小的營地立了起來,一面新領的旗幟迎風飄揚,常勝營左翼正式開營了,光桿翼長領著幾個光桿哨長笑吟吟地立在旗下,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ktr286bp6 發表於 2011-4-26 08:06 PM

第五章︰這是我的兵?

    〞什麼?這就是我的兵?〞李清張口結舌地看著眼前,目瞪口呆,這哪里是三百名士兵,分明便是三百名傷號,耳邊一片呻吟,眼前盡是血跡,有幾個無聲無息地躺在哪里,也不知還能不能活.

    〞是啊,是啊!〞呂大兵一臉的笑容,〞李校尉,你看啊,我選鋒營剛剛草創,兵員嚴重不足,說實話,這些兵都是好兵啊,傷又不重,只要一養好,那就是生龍活虎一般,而且又都上過戰場,見過血,嘖嘖,要不是大帥要我鼎力支持你,我可是真舍不得他們啊,現在只好都便宜李校尉了.〞

    看到呂大兵那笑眯眯的神情,李清恨不得立即一拳便將這張臉打成柿餅,但他心里也明白,這一拳如打出去,自己這個剛到手的振武校尉肯定便沒了,說不定連雲麾校尉也沒了,立馬便成一個小兵.

    〞多謝參將了!〞李清強迫自己堆上一臉的笑容,雖然是傷兵,但總算還是人吧,呂大兵說得倒也不錯,只要他們能活著,肯定會成為好兵,但前提是能讓他們活下來啊,這時代可沒有抗生素,受了傷能活下來的幾率並不大.

    王啟年,姜奎,馮國呆呆地看著正在入營的傷兵們,一大群人你攙著我,我扶著你,一路呻吟不絕,更有幾個是用擔架抬著來的,李清去選鋒營時帶著的幾個士兵此時全成了擔架兵,便是李清,胳膊上也架著一個傷兵.
    〞這就是我們的兵?〞王啟年盯著李清.

    〞很長時間以內,他們就是我的兵了.〞李清悶悶不樂地道.
    〞欺人太甚!〞王啟年一拳砸在桌上,將桌上的東西震得都跳了起來,李清不滿地看了他一眼,〞老王,知道你勁大,用不著在我面前顯擺.〞

    〞可大人,大帥答應給我們三百兵的.〞

    〞是啊,是三百兵,可大帥可沒說三百傷兵不行的.呂大兵跟我們玩這招,我們都沒處訴冤去.再說了,你認為大帥會為我們與呂大兵較真麼?真要鬧起來,大帥最多不過笑呂大兵小心眼,可我們就平添了一個仇家了,呂大兵可是呂偏將的弟弟,鬧翻了,沒我們什麼好.〞

姜奎道︰〞大人,這三百兵都是傷兵,我才去查了一下,輕傷的兩百多,還有十幾個重傷的,眼見是活不了啦,便是那兩百多,也,也不知能活下來多少?〞這幾人都是老行伍,知道受傷意味著什麼?

    李清點頭道︰〞是啊,這是我們現在需要首先考慮的問題,如何能讓他們盡可能地活下來.哦,對了,馮國,我讓你去領的軍械,糧食都領回來了麼?〞

    〞大人,領回來,兩百支長矛,一百柄戰刀,一百面皮盾,一百石糧食,三百套軍裝,都搬回來了.〞馮國點頭道,〞大帥發了話,這些東西並沒有克扣我們,很爽快地給了我們.〞

    〞嗯,現在這批軍械我們看來是暫時用不著了,你讓先前的弟兄們先把自己裝備好了,得有點精氣神.姜奎,你去找醫生,給弟兄們治傷.〞

    〞是,大人,只是請醫生是要銀子的,我們現在身無分文啊!〞姜奎為難地看了一眼李清.
    李清慍怒地抬起頭,〞現在整個定州都成了戰備區,我想我們常勝營有權征用本地醫館的醫生吧,馬上去找,弟兄們可等不得,就是綁,你也得給我綁我來.〞

    姜奎展顏一笑,舔了舔嘴角,〞得令,大人,有了你這句話,我保證給你綁一個來.〞
    李清翻了一個白眼,轉頭對王啟年道︰〞啟年,你帶人去將我們營地整理一下,來了這麼多傷兵,別將營地搞得像垃圾堆,將傷員按輕重分營安置.〞

    〞是.〞王啟年轉身大步離去.
    〞馮國,你今天去武庫,可聽到了一些什麼消息嗎?〞轉頭問呆在一邊無所事事的馮國.

    〞大人,現在定州城里很緊張,都在傳言蠻兵馬上就要打過來了,中協里的三個營已全部進入了一級戰備,聽說連剛整編的選鋒營也將被編入預備隊,知州方大人還在動員輕壯,總之,現在定州是誰備打一場大仗了.〞

    李清撮了撮牙花,道︰〞蠻兵擅野戰不擅攻城,我看定州如此險峻,只要蠻族的頭領不是被驢踢了,就絕對不會來踢這塊鐵板.〞
    馮國笑道︰〞就怕那蠻族大首領蠻勁發作.〞

    李清哧地一笑,〞蠻勁?馮國,你看這次在草甸,那家伙調度兵馬,將馬副將吃得死死的,以五萬人馬生生吃掉了我們三萬強兵,是那種只懂蠻勁的嗎?這家伙不簡單的很那!〞

    馮國眼楮一亮︰〞那大人是認為蠻兵是不會來啦?〞
    〞那也說不準,至少來定州耍耍威風還是可以的,反正現在定州軍是不可能出城與他野戰的.〞

    〞嘿!〞馮國兩掌一拍,〞那是,說實話,大人,與蠻兵野戰真是可怕啊,不怕大人笑話,草甸一戰時,看到上萬戰馬奔騰而來,連地面都被馬蹄震是抖動,我的腿都軟了.我定州騎軍不足,與蠻兵野戰,的確不可取.〞

    李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步兵練好了,收拾騎兵那是易如反掌.〞
    馮國不信地搖搖頭,正想反駁,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陣喧嘩聲,夾雜著一聲聲哭嚎,李清眉頭一皺,〞出什麼事了,走,去看看.〞
    兩人大步出營.

    看到李清到來,王啟年總算是看到了救星,大聲道︰〞好了,好了,大人來了,你們有什麼話直接跟李大人講吧!〞
    王啟年現在很是狼狽,周圍圍著一大圈傷兵,地上躺著兩人重傷號,正一人抱著他一條腿.
    〞出什麼事了?〞李清警惕地看了一眼圍成一團的傷兵,頭皮有些發炸,莫不是炸營,嘩變,不至于吧!

    〞大人啊!我們雖然受了傷,但傷得不重,我們一定會挺過來的,求大人不要放棄我們.〞不等李清明白出了什麼事,兩條腿已被兩個傷兵牢牢地抱住,頭皮一麻,李清差一點拔出了腰刀.

    低頭看著抱著自己雙腿的兩個傷兵,一個胸腹按了一刀,只是胡亂地用布條纏了一下,血水正從布破下滲出來,另一個一只眼楮沒了,鮮血正從眼洞中往外滲出.

    〞放開大人,你們想干什麼?〞馮國刷地拔出腰刀,厲聲道︰〞想要造反麼?〞
    兩名傷兵放開李清的腿,伏倒在地,大聲哭道︰〞大人,不要殺我們,我們很快就會好的,我們還能為大人打仗.〞
    李清奇道︰〞誰要殺你們?〞

    馮國猛地醒悟過來,伏在耳邊低聲道︰〞大人,我知道了,軍中一般對傷勢極重的傷兵都是補一刀,讓他們去得痛快一點,免得多受罪,剛剛大人讓王啟年移營,這些重傷號肯定以為是要殺他們了.〞

    李清心一抖,〞這混帳規紀是誰定的?〞

    馮國驚訝地看了一眼李清︰〞大人,這是軍中慣例啊,這些重傷號肯定是不能再上戰場了,就算花錢救他們,多半也救不回來,為了不花冤枉錢,所以這種情況一般都是補一刀了事.〞

    〞放屁.〞李清罵了一聲.蹲下身子,道︰〞兩位放心,我李清怎麼會殺害自己的袍澤呢,盡管放心好了.〞
    〞那大人為什麼要將我們這些人另置一帳呢?〞眼楮受了傷的傷兵問道.

    〞我已經去請醫生了,將你們單獨安置一營,是為了先救你們這些重傷號啊.〞李清和藹地道.
    〞大人說得是真的?〞兩人懷疑地看著李清.

    李清一笑,站了起來︰〞各位兄弟,今日當著所有人的面,李清發下誓言,自今日起,無論各位受了什麼要的傷,我常勝營都不會放棄各位,如違此誓,讓我李清亂箭穿心,不得好死.〞

    所有的喧嘩聲隨著李清的話語消失,整個營地安靜無比,半晌,一個傷員猛地跪了下來,道︰〞多謝大人,願為大人效死.〞隨著第一個跪下,一個接一個地傷兵都跪倒在地,〞願為大人效死.〞

    李清擺擺手,︰〞大家都起來吧,聽王大人安排移營,醫生馬上就要到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tr286bp6 發表於 2011-4-26 08:08 PM

第六章︰綁來也行啊

    有了李清的承諾,移帳便開始順利的進行,按照傷勢的輕重很快便分布到了不同的營帳,整個營內也逐漸安靜了下來,原本哀聲不絕的傷兵都竭力忍住疼痛,即使實在忍不住,也都是壓抑著哼哼幾聲。

    李清挨個營帳地探視傷兵,神情卻是越來越凝重,重傷員不說,即便是大多數傷本不重的人,傷口都已開始發炎,膿水從滲滿血跡的繃帶下流出來,李清知道,在沒有抗生素的這個時代,傷品發炎基本就代表就這個人已一只腳踏入了鬼門關。

    走出營帳,李清心情沉重,難不成自己剛剛接受了三百人,轉眼之間就又要變成光桿麼?有什麼辦法能讓這些傷兵都能活下來呢?這些都是上過戰場的老兵,如果能活下來,那可是一筆寶貴的財富啊!

    馮國也是打老了仗的人,見慣了這些事情,知道現在的情形意味著什麼,看著李清陰郁的臉龐,寬解地道︰“大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只能聽天由命了,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們的運道了。”

    李清咬咬牙,“總得想想辦法才是,就這要眼睜睜地看著,實是不甘心啊!姜奎怎麼還不回來?請個大夫也要如此拖它沓麼?”

    正自心下埋怨,卻見姜奎已是出現在視線里,看他那垂頭喪氣的模樣,李清便知不妙。

    “大人,我,我有負所托,沒有請到大夫!”姜奎低著頭,不敢看李清有些憤怒的眼楮。

    “怎麼回事?偌大個定州,居然找不到大夫?”

    “大人,不是沒有大夫,而是幾乎所有的大夫已被軍隊征闢。”姜奎道。

    李清不解地道︰“那不正好麼?你可以去向友軍要幾個來啊?”

    姜奎苦笑道︰“大人,我去了,但沒有人願意答理我,好一點的說他們現在大夫也極其緊缺,實是抽不出人,好言拒絕了我,更甚的是有些營官根本就不見我,直接將我轟出來了。”

    李清不由色變,怒道︰“這算什麼?難道我們便不是定州軍了麼,我要去見大帥!”一甩手,便向外走去。

    姜奎一把拉住李清︰“大人,大帥位高權重,豈是我們想見便能見的,再說了,現在我們常勝營已經散了,就這一點人,還都是傷兵,大帥豈肯為了這一點事就為難其它各營,現在大帥還要依仗他們來應對眼下的蠻兵呢。”

    李清頓時便洩了氣,姜奎說得不錯,蕭遠山是絕不會為了自己這伙殘兵敗將得罪其它各營的,一時不由氣得牙癢癢的,要是常勝營還齊整,焉能受這種氣。

    磨著牙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子,突地抬起頭︰“姜奎,定州就沒有一個大夫了麼?”

    姜奎聳聳肩,“也不是沒有,倒還剩下一個,但我們肯定請不動。”

    李清氣極而笑︰“什麼大夫架子如此之大,現在定州是軍管了,請不動?請不動你不會給我架來啊!”

    姜奎驚道︰“大人,這可不能造次,這個大夫是有來路的,而且本事極大,便是蕭大帥和方知州也不會得罪他,你只要看看定州所有大夫都被軍營弄走了,只有他穩若泰山,沒有人敢去驚動他,就知他不凡了,要不然,那里還輪到我們啊?”

    “什麼來路?醫者應有仁心,現在我們這里要死人了,我們好言去請,難不成他見死不救麼?”李清問道。

    姜奎苦笑道︰“這個大夫叫桓熙,便是定州本地人,聽說醫術極高,洪武三年時候,皇帝陛下病重,太醫束手無策,後來不知怎地,二皇子訪得其人,便請去為陛下診治,當真是手到病除,在京師月余,便令皇帝陛下又生龍活虎,陛下大喜之余,感念桓熙醫術通天,便征其為太醫院正,但他拒不從命,只是在京師開了一家診館。”

    李清冷笑道︰“聽起來倒是一個視榮華為糞土的人,不過他既然能開醫館,當為懸壺救世,為何不能來我軍營診治士兵?”

    姜奎擺手道︰“他雖然開了醫館,但這診費卻是極高,出診一次便需紋銀百兩,那一個平民百姓請得起他,所以他的病人無一不是非富極貴,在京師十數年間,所交之人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便是他的弟子,如今也大都在太醫院任職,他的兒子桓道臨,更是如今的太醫院正,他是今年才返回定州老家的,大人,你說這樣一個人,我們敢去打他的注意麼?”

    李清不由沉默,一聽之下,他便知道這桓熙是一個手眼通天的人物,別說是他一個小小的鷹楊校尉,恐怕便是大帥,也不願得罪他。

    媽的,心里恨恨地罵了一聲,回望營帳,心下焦燥,又轉了幾個圈,道︰“醫生我來想辦法,但現在,我們也要做點什麼。姜奎,你和王啟年從現在起,便在營里組織士兵,將傷兵換下的繃帶都給我洗淨,然後用開水煮沸,晾干後給士兵換上,以後凡是給士兵包扎的繃帶都要照此辦理。”

    姜奎奇道︰“大人,這是為何?”

    李清也懶得解釋這是為了消毒,當然他也知道,即便是解釋,這些事情他也明白不了。

    “還用,盡量地搜羅一些海畜,宰殺後將肉切下來,趁著新鮮貼在那些已化膿感染的士兵的傷口上。”

    姜奎嘴巴張成了O形,“這,這有用麼?”

    李清不奈煩地道︰“做了便知道有沒有用,你沒有做,怎麼知道不行。”

    看到李清發怒,姜奎雖滿心不解,也只得下去照做,至于效果,他是全然不抱希望的。

    回到自己的營帳,李清滿心地惱怒,說到底,還不是因為自己權小位卑,沒有實力,要是手里有幾千虎賁,中協的那些營官老爺們會這樣埋汰自己麼?他們根本就沒上過戰場,要那些醫生何用?

    馮國湊了上來,“大人,我倒是有辦法將這位桓大夫請來?”

    李清眼楮一亮,但旋即疑惑地道︰“你有什麼辦法?”

    馮國陰陰地一笑︰“大人,我們晚上去將他綁來,我就不信刀子架子他脖子上,他還敢不來?”

    李清眉毛一挑︰“胡說些什麼,這家伙來頭極大,我也惹不得的,即便將他綁了來,勉強讓他從命,但事過之後,他隨便給我們上點眼藥,以我們的身份,當死無葬身之地。”

    馮國笑著做了一個手勢,“等事過之後,咱神不知鬼不覺地做了他,現在定州兵慌馬亂的,誰知道是我們做的?”

    李清心猛地跳了一下,直直地看著馮國,直看得馮國心里發毛,強笑道︰“我知道這是一個餿注意,大人權當沒聽見。”

    “馮國,你以前是做什麼的啊?怎麼我聽你這口氣,像是一個做綁匪的積年好手啊?”李清陰陰地道。

    馮國的臉上滲出細細的汗珠,半晌才道︰“大人,我從軍之間的確是做土匪的,不過後來隨著大當家的按受了招安,已經從良了。”

    從良?聽著這話,李清不由大笑起來,“好好,從良,你說得好。”

    馮國惴惴不安地看著李清,卻聽到李清口氣一轉,“你說得也有道理,綁了來,嘿嘿,不錯,不錯。不過嘛,我們還是要去請一下的,說不定這桓大夫有濟世之心呢,如果請不來,便只好綁了。”

    馮國一聽大喜,不由摩拳擦掌地道,“綁人我最有經驗了,以前在山塞的時候,便都是由我主持這事,大人,交給我好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tr286bp6 發表於 2011-4-26 08:27 PM

第七章︰大夫

    無論定州怎麼亂,總會有一些地方宛如世外桃源,不受其擾,也總有一些人雲淡風清,仍自風花雪月,高臥吟唱,樂陶居就是這樣一個地方,而名醫桓熙便是這樣的一個人。

    樂陶居拿現在的話來說,便是一個高級會所,好吧,說得再直白一點,就是一個高級妓院,當然,這樣的地方不是一般人能進得來的,不是你有兩錢砸下去,女人便會脫了褲子讓你上的低檔次青樓,這里的姑娘需要的不僅是錢,還要你有名氣,有風度,能吟詩作畫,彈唱俱佳,方才歡迎你進來,但能進來不代表你便能成為入幕之賓,還要看這里的姑娘對你瞧不瞧得上眼。

    所以,能來樂陶居的大多都是定州有名的士子才人,或是有名望的的紳士官員,而定州軍的軍官來這里的極少,幾乎沒有,因為要他們拿起刀劍表演一翻功夫容易,讓他們來吟詩作對,那可就太難為他們了。便連定州軍的主帥蕭遠山跟著知州方文山來過一次後,就再也不曾踏足這里,據傳是蕭大帥在那里很吃了一翻憋,氣得狠了,但到底內情如何,除了幾個當事人外,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今天樂陶居的知客看到幾個穿著簇新軍服的軍官昂首闊步進來後,眼都有些直了。

    這幾個人當然便是李清與他的部下了,兩天來,李清幾次前往桓府求見,卻都吃了閉門羹,連桓熙的面兒都沒有照著,今兒終于探得這老小子來樂陶居找東子,李清便決意要當個不速之客了,你家我進不去,這青樓老子還進不去麼,將你老小子堵在樓子里,啊哈哈,說不定有些話更好說些不是?

    懷著惡搞心情的李清換上他剛下發的鷹揚校尉的軍官制服,志高氣揚地便踏進了樂陶居。

    “軍爺,怎麼有空來我們樂陶居啊,不知有何公務啊?抑或是來找那位大人?”知客迎了上來,笑容滿面。

    李清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四下打量,這樂陶居看起來還真不像是一個樓子,大廳里布置得素雅得體,也沒有李清想象中的鶯鶯燕燕,反而幽靜得很,透過廳里通向里間的簾子,依稀可見竟是一個佔地頗大的園子。而迎上來的這個知客一身青衣,頭戴儒生方巾,倒像一個學究。

    “沒什麼公務,就是閑來無事,聽人說這樂陶居名氣頗大,便來瞧上一瞧。”李清揮揮手,隨口道。說話間,早就丫頭捧上茶來,放在李清面前。

    知客微微一笑,原來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家伙,想來瞧個新鮮,卻是不知這樂陶居的規紀了。

    “這樣啊,不知軍爺有沒有相熟的姑娘?”

    “我是第一次來,那里有什麼相熟的姑娘?”李清笑道。

    “那可就有些難辦了,軍爺不知我們這里的規紀,一般無人引介,我們這里是不接待的。”知客彬彬有禮。

    李清低頭喝茶,腦子里轉著怎麼把話引到桓熙身上,他身後站著的馮國可就惱了,一個青要,恁大的架子,還要人引介,當自己是官衙啊。冷哼一聲道︰“好大的架子啊,不就是一個樓子麼,大爺來便來了,還想怎地?”

    知客臉上笑容不變,嘴里可就不大客氣起來︰“瞧這位軍爺說的,我們樂陶居是樓子倒也不假,但即便是知州方大人來了,也是客客氣氣的,當年蕭大帥,可也是由方大人引介來的。”言下之意,你們的頭兒來這兒都要守規紀,你們幾個蝦兵蟹將,也想耍威風麼?

    馮國的臉當下便漲紅了,張張嘴,想說什麼,李清一抬手,讓他閉上嘴巴。

    “先前見桓爺來這里了?”

    知客臉色微微一變,“軍爺認識恆爺?”

    李清干笑一聲,“久仰大名,不知恆爺在這里與那位姑娘盤桓?”

    知客腦子里轉了幾轉,實是鬧不明白眼前的這名軍官倒底是來干什麼的,“恆爺正在見茗煙小姐呢。”

    李清站了起來,道︰“那好,我們就去見茗煙小姐吧,順便也正好拜見一下名滿天下的恆神醫。”

    知客先生張了張嘴,看著李清,不知說什麼好,茗煙是他們這里的頭牌,不僅美貌無雙,而且精擅吟詩作對,彈唱俱佳,迎來送往的都是這定州的頭面人物,這個軍官不過是一名鷹揚校尉,居然張嘴就要見茗煙。

    “前頭帶路吧!”李清淡淡地道。

    知客愣怔了半晌,方才道︰“樂陶居規紀,要見茗煙小姐,先要付百兩紋銀。”

    “啊!”這下不僅馮國,連李清都有些發楞了,“這麼貴?”

    看到李清的神色,知客倒是漸漸地恢復了心情,“貴嗎?不貴吧,而且付錢之後,我們只負責將客人帶到茗煙小姐的樓下,見與不見,那可要看茗煙小姐的了,”

    馮國再一次地爆發了,“一百兩紋銀,還不見得能見到人?你們怎麼不去搶啊?奶奶的,比蠻族還蠻橫啊!”

    知客聳聳肩,意思是你們出不起銀子就趕快閃人吧。

    李清心里也惱了起來,一個**這麼大的譜,真當自己是金枝玉葉啊,要不是為了賭桓熙,我鳥你個屁啊!沉著臉對馮國道︰“付錢!”

    馮國罵罵咧咧地從懷里掏出幾張銀票,從中抽出一張,遞給了知客,臉上是肉疼之極,這是他才剛剛領來的全營的軍晌,這一下便去了五分之一。

    接過錢的知客也不廢話,眼里只閃著兩個字︰白癡。茗煙豈會見你們這些大兵丘八,這百兩銀子摔水里還聽個響呢。

    隨著知客走進樂陶居的內里,李清才發現這里面果然是別有洞天,一座典型的江南園林,假山流水,畫廊小橋,翠竹蒼松之間隱著一座座樓閣,不時有絲竹之時隱隱傳來。順著曲徑小道,幾人走到一樓朱紅小樓前,知客道︰“這里便是茗煙小姐的居所了,幾位軍爺卻請稍住,我這便前去通報。”

    李清笑道︰“請便。”便背負雙手,饒有興趣地欣賞起園內景色起來。

    樓內,桓熙斜臥在案幾前,幾上放著幾樣精致的點心,一壺溫好的酒冒著微微的白汽,將醇美的酒香散發出來,一手支額,一手在案幾上輕輕地敲著拍子,卻是正在傾聽著對面女子彈箏。

    門輕輕地被推開,茗煙的貼身婢女青兒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以目示意。茗煙目光一閃,手撫在琴上,音樂倏然而止。桓熙睜開眼,正坐而起,拍手贊道︰“好,好,茗煙姑娘,一月不見,你的箏技又有精進,得聞如此雅音,老夫當浮一大白。”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仰頭喝盡,又微閉雙目,似在回憶。嘴里卻仍在喃喃地道︰“余音繞梁,余音繞梁啊!”

    青兒俯身在茗煙的耳邊低語一陣,茗煙眼里閃過一陣驚異,目光瞄了一眼對面的桓熙,笑道︰“桓公,卻是有客來了。”

    桓熙不以為意,“哦,是誰啊?如是茗煙的老朋友,不妨請進來一同小飲幾杯,共賞姑娘的箏音絕技。”

    茗煙嬌笑道︰“倒不是小女子的朋友,卻是幾位軍爺,只怕是來找桓公的吧,倒是肯下本錢呢!”

    “找我?”桓熙一愣,腦子里轉了幾轉,“是不是幾個年輕軍官,領頭的是一個鷹揚校尉?”茗煙點頭道︰“桓公原來認識他們,那小女子這就請他們上來。”

    桓熙哼了一聲︰“可惱,當真是陰魂不散,居然找到這里來了。”

    茗煙奇道︰“難不成是惡客?”

    桓熙點頭︰“不錯,這幾日,這幾個大頭兵無日不在我府前聒噪,要讓我去給他的兵治傷,真是笑話,我桓熙是什麼人,竟被他當成是走方郎中麼?不見不見!”

    “既如此,小女子我便替桓公打發了吧!”茗煙笑道︰“青兒,你去告訴幾位客人,按規紀,要見我需要作出好的詩詞,抑或是能有精通音律,如果幾位客人不能的話,便恕我無禮不見了。”

    桓熙大笑︰“好,此計大妙,量他幾個丘八,懂什麼詩詞音律,此翻定要灰溜溜地走了。”

    茗煙道︰“小女子這里好打發,就怕這幾人發恨,堵在樂陶居門前不走,桓公可就出不去了。”

    桓熙笑道︰“正好,正好,只是不知茗煙可願我為你付這纏頭之資啊?”

    茗煙掩口笑道︰“桓公休要取笑茗煙了,你是知我的。”

    桓熙失望了嘆了口氣。

    樓外,馮國一跳八丈高,“什麼,作詩,有沒有搞錯?大人,這銀子可算是扔到水里去了?”那知客在一邊卻是抿嘴而笑,一副本就是這樣的神情。

    李情微微一愕之下,看著對面仰著小下巴一臉不屑地小丫環,心里冷笑道︰“倒真是見人下藥了。”

    “取紙筆來。”李清道。

    “大人!”馮國的眼楮瞪圓了,幾個親兵的眼楮也瞪圓了,知客的嘴巴開始變成O形,對面的小丫頭青兒一楞後,倒是快手快腳地取來紙筆,笑道︰“這位軍爺,您可別寫副打油詩出來哦!”

    李清理出沒理他,轉頭對馮國道︰“磨墨!”提起筆來,仰頭沉轉片刻,筆走龍蛇,頃刻之間,便在紙上寫下了一首詞。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開花落終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注︰此詞出自宋時嚴蕊,是一首風塵女子反抗壓迫,渴望自由的詩詞,在此借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tr286bp6 發表於 2011-4-26 08:41 PM

第八章︰針鋒相對

    詩,李清自然是作不出的,但要抄襲一首倒也簡單,關鍵是李清的一筆字寫得極好,標準的顏體,蒼勁有力,厚重雄渾,大氣脫俗,與當世流行的那種秀麗的筆法迥異,倒也頗為符合他的軍人身份,提筆一氣呵成,看看墨跡淋的紙張,李清滿意地笑笑,看來某些技能並沒有消失。將筆扔到一邊,將紙張遞給仍是一臉呆滯的青兒,道︰“煩請小娘子將此送給茗煙姑娘,看看姑娘滿意否?”

    青兒雖說是一個丫環,但長期在苟煙的燻陶之下,眼界自然是不差的,中然品不出這詩的好壞,但單這一笑字,沒有長年的苦功,自是寫不出來的。本以為輕而易舉地打發了這幾個大兵,但沒有想到是這個結果,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李清,木然地接過紙張,身子發僵地轉過身,一步一步地向內走去,渾沒有了先前腳步的輕快。

    馮國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在一邊跳著腳,每跳一次還“哈”的一聲,連哈了四五聲之後,李清終于聽不下去了,呵斥道︰“哈什麼?安靜點!”

    馮國終于清醒了過來︰“大人,你讀過書哈,會寫字哈?還能寫詩?”要知道這些年大楚的武人雖然地位提高了不少,能認字,讀兵書的的將軍們可能不少,但要是說會作詩,只怕還真沒有。

    李清又好氣又好笑︰“廢話連篇。”

    馮國的眼楮里滿是星星,幾個親兵也是一臉的崇拜,在大楚,識字而且有文化的人還真是受人尊敬的。

    屋內,茗煙正自調弄著箏弦,桓熙品著美酒,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些閑話,看到青兒神色古怪地進來,茗煙道︰“那幾位軍爺走了沒?”

    青兒搖搖頭,將手里的紙張遞了過去︰“小姐,那將軍真的做出了詩呢!”

    “哦?”茗煙那雙好看的眼楮一下子睜大了,一邊的桓熙也坐直了身子,“真做出來了?不會是遠看像條狗,近看也似狗般的打油詩吧?”

    茗煙 哧一笑,一邊接過紙張,一邊笑道︰“桓爺太也刻薄,一位軍爺,能識字已是很難得了。呀!”突地驚異地輕嘆一聲,眼楮已是看到了李清那與眾不同的顏體字。

    “怎麼了茗煙,莫非那丘八當真寫了一首狗屁不通的打油詩?”桓熙理所當然地笑道。

    茗煙神色訝然,搖頭道︰“非也,非也,桓公,這軍爺可當真與眾不同,這一筆字大異常人,卻讓人覺得樸拙雄渾,大氣磅礡,真是自成一家啊!”

    桓熙大為奇怪,他自是知道茗煙雖然淪落風塵,但才學過人,眼界極高,極少輕易許人的,看到對方凝香的眼神,訝道︰“莫不成這丘八還當真是一個有才學的?那倒真是極怪,極怪。既是有才,怎地又去當兵了?”

    此時的茗煙卻是已聽不進去桓熙的話了,眼楮如癡了一般,只是盯著李清寫的那首卜算子,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一字一頓地在寫中默念著,腦子中卻如電閃雷鳴,一幕幕地閃過自己這二十年的辛酸人生,一霎時之間,深深隱藏在心中的傷心便被這首詞勾了出來,一時之間,泫然欲泣,珠淚盈眶,心中百感交集。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自己真得還會有這一天麼?

    “小姐,你怎麼了?”看到茗煙的異樣,青兒大為驚慌,一迭聲地問道。一邊的桓熙卻以為那校尉寫了一首不堪的詩詞來侮辱茗煙,以至于茗煙失去常態,當下怒道︰“好個無禮的丘八,待我去教訓他。”推案而起,便待出門。

    茗煙一驚,頓時從幻思中醒了過來,柔聲勸阻道︰“桓公且慢,不是這位校尉無禮,實是這首詞寫得極好,倒是一詞寫盡了我的人生,讓茗煙有些傷感而已。桓公,實是對不起了,本來想為桓公擋駕,如今卻是不得不見了。”

    桓熙聽得對方如此一說,倒是甚為驚異,當下大笑道︰“無妨,我對這軍漢倒也真是有些期待了,能憑一首詞便讓姑娘動容的人,我還沒有聽說,正好一見。”

    茗煙微微一笑,“如此便怠慢桓公了。”轉身對青兒道︰“去請這位校尉大人上來。”

    李清踏上小樓二層雅間的時候,內里傳來叮叮咚咚的箏音,清麗的嗓音宛轉百曲地唱著的正是他剛剛寫就的卜算子,腳步不由一頓,聽那意境,倒真是唱出了這首詞內含的滿腹心酸,無奈,心里暗道,果真如此,那茗煙即如此才高,卻又流落風塵,看來也是一個傷心人啊。

    走進雅間,那曲也剛剛落下最後一個音符,茗煙裊裊婷婷地站起,矮身福了一福,“茗煙多謝將軍賜詞。”

    李清拱手道︰“姑娘謬贊,在下官居鷹揚校尉,不敢當將軍一稱。”轉身對著桓熙深深一揖︰“見過桓公!”

    桓熙哼了一聲,他自知這個小校尉今日的目標就是自己,幾次到桓府求見無果,便來當惡客了,倒是料想不到他居然還能吟詩作詞,本想惡心他幾句,但看在茗煙的面子上,卻也不好惡語相向,免得茗煙輕看自己。

    看到桓熙神色不善,李清倒也不以為忤,早在意料之中。“幾次求見桓公不得,卻想不到今日在此偶遇,倒真是巧了。”

    桓熙哼哼道︰“巧嗎,真是巧了。巧得不得了。你叫李清吧,膽子不小,你知不知道,我一紙書信就能讓你重新去當個大頭兵?”

    李清道︰“桓公的話,在下自然是信的,不過桓公豈是如此之人?”

    桓熙怒道︰“我為何不能是如此之人,我便是如此之人。”

    李清哈哈一笑,道︰“桓公醫術蓋世,且為人清逸高遠,淡泊名利,若非知道桓公為人,在下是萬萬不敢三翻無次來叼擾的。”不著痕跡地捧了對方一下,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桓熙臉色稍霽,卻仍是余怒不消,“你可知我的病人都是些什麼人?尋常達官貴人都不是那麼能輕易請到我,你居然要我去給那些大頭兵治傷,哼哼,你當我是江湖游醫麼?”

    李清正色道︰“醫者,皆有悲天憫人之心,當行救死扶傷之事,這些人雖然身份低微,但都是為國為民,在戰場上受的傷,桓公身為醫者,而且是大楚杏林之首,焉能見死不救,讓這些士兵流血又流淚麼?”

    桓熙大怒,“你說我沒有悲天憫人之心,了無醫德麼?可恨你們這些當兵的,在戰場上不肯怒力殺敵,被蠻族打得丟盔棄甲,狼狽逃竄,將無數百姓丟給無惡不作的蠻兵,我不唾你一臉已是你的幸運,居然還敢如此辱我?”

    茗煙見桓熙發怒,勸道︰“桓公息怒,李校尉心懸手下兵士,言語失當,當非本意。”

    李清感激地看了一眼茗煙,拱手道︰“桓公息怒,我並不是說桓公沒有醫德,但桓公將戰敗之責怪罪在這些士兵身上可也差了,這些傷兵都是在與蠻族作戰時受的傷,要是他們不夠英勇,早便忘風而逃,又何曾會受傷?”

    桓熙冷知道︰“那你是說此戰大敗是你們蕭帥的問題了?或者是那些將軍們的責任?”

    李清立即閉口不答,這個坑桓熙挖得太大,他可不致于蠢得跳下去,要是他順口說上一句,等到明天這話傳到那些將軍們耳中,自己這個鷹揚校尉立時便做到了頭。看著得意洋洋的桓熙,他不由怒目而視,“草甸大敗,非戰之罪也!”他恨恨地道。

    兩人都圓睜雙目,瞪視對方,竟是毫不相讓,這卻讓一邊的茗煙有些急了,心到這李清也真是不會說話,明明有求于人,還這般針鋒相對,難道就不會說幾句軟話麼?這種剛硬的性格,可不是什麼好事。

    “兩位這般劍拔弩張,卻讓茗煙我這房間里充滿了兵戈之氣了,不如讓我為二人彈奏一曲八面埋伏如何?”茗煙打趣地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tr286bp6 發表於 2011-4-26 08:52 PM

第九章︰得手

    兩人之間緊張的氣氛在茗煙的一翻插科打暉之下,終于有所緩解,李清在桓熙的一邊坐了下來,面前也擺上了三兩個小菜,一壺清酒。茗煙不愧是在風月場上打滾的人物,三言兩語之下,便讓兩人仿佛忘了下一個話題,言談甚歡起來。

    讓桓熙驚奇的是,眼前的這個軍漢談起話來甚是儒雅,與他之前映像中的那些軍人完全是兩個模樣,顯然是受過正規教育的,甚至于說起風月話題,這家伙也頭頭是道,與他的身份完全不匹配,一時之間,桓熙都要以為眼前這小子定然是一名世家子弟,但深相一下,卻又拋開了這個念頭,那一個世家子弟會從軍,即便是從軍,那也是職位甚高,而且大都是一些清閑的職位,說白了,就是一些沒危險,卻又能撈到軍功的,這些位子大都是給那些世家子弟度金而設的,如果他是一名世家子,又豈會從一名雲麾校尉做起,這雲麾校尉是最底層的軍官,打起仗來便是沖在最前面的,死亡率最高的便是這些雲麾校尉。

    酒過三巡,李清看到氣氛也差不多了,便重新提起了話頭︰“桓公知我今日來此之意,還請桓公憐憫這些士兵甘苦,能隨我去營中走上一遭?”

    事已至此,桓熙倒是有些佩服眼前這個小校尉了,自己是什麼人?那可是能通天的人物,不說自己,便是自己的兒子,那也是當朝說得上話的人物,這個小校尉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強邀自己,沒幾份膽子還真不成。

    一邊的茗煙因為得了一首好詞,更重要的是這首詞對自己的際遇,心情可謂是說得一清二楚,心下不免生起知己之感,以前也不是沒有一些才高八斗的才子為自己作詞作賦,但卻都是貪念自己美色,個個都想做那入幕之賓,只有李清感念自己身世,悲嘆自己處境。當下也開口幫腔,“桓公醫德,世人感念,定會幫李校尉解難。”

    桓熙哈哈一笑,“既有茗煙姑娘開口,看來我倒真是要走這一趟了。”

    李清不由大喜,長身而起,深深一揖到地,“常勝營三百余傷兵皆感桓公大德。”又轉身對茗煙道︰“多謝姑娘相助。”

    桓熙眯著眼笑道︰“空口白牙相謝麼,既要相謝,可得真心誠意,這樣吧,你既然能吟詩作詞,不妨再為茗煙姑娘吟上一首,以作謝資如何?”

    李清不由大感為難,先前為了要入這門,被迫抄上一首,這些事可一不可再,要是這名聲一旦傳出去,可不是好玩的,自己可不是吟詩作詞的料。看看一臉促俠的桓熙,又看看滿眼期盼的茗煙,忽地覺得桓熙分外可惡,有一種將他滿嘴胡子揪下來的沖動。

    沉吟半晌,才咬咬牙,卻再抄一首吧,以後打死也不做這種事了。“既如此,在下就獻丑了。”

    原地蹁了幾步,開口道︰“鶯飛燕舞三月春,二八佳人色傾城。莫教先境幸得見,神仙莫不下凡塵。”

    詩剛一出口,桓熙已是鼓起掌來,“好詩,好詩,卻比先前的好得多了,這才符合茗煙姑娘的姿容,先前的一首卻是太過于淒涼了。”

    茗煙玉面含春,笑道︰“校尉謬贊,多謝校尉了。”

    桓熙大笑道︰“好,沖這好詩,我便隨你去一趟也不冤了,李校尉,你當真是與眾不同,我且問你,如果我今日定不從你,你卻待如何?”

    李清微微一笑︰“月黑風高夜,卻正好是劫人擄掠天啊!”一聽這話,桓熙不由臉色一變,一邊的茗煙也是變了顏色,李清這是說桓熙若今日不從,那他就是將人掠了去,當真是膽大包天。

    桓熙臉色變幻數道,忽地大笑道︰“有趣,有趣。既如此,我便還是老實地隨你去吧。茗煙姑娘,今日這惡客攪局,來日再來聽箏吧。”

    茗煙福了一福,“求之不得,李校尉得閑時請來常坐。”

    李清卻連連擺手,“姑娘這里太貴,進門便要十兩銀子,我卻是付不起的。”

    茗煙含羞道︰“校尉以後來,卻是不要分文,只求校尉常來便好。”

    桓熙一聽可不干了,大叫道︰“茗煙姑娘,這可不公平了,我每次來可是分文不少地。”李清一笑之下,已是拖了桓熙,迫不及待地便向外走去,任由桓熙大叫大嚷。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茗煙的眼神忽地蒙朧起來,“若得山花插滿頭,若得山花插滿頭,唉!”一聲長嘆中,小樓的門已是緊緊地關了起來。

    出得陶然居大門的桓熙對李清道︰“你卻先去,我回去略作準備,便來,你們安營在城隍廟旁吧?”

    李清狐疑地看了一眼他,道︰“桓公,士兵們已是朝不保夕了,還是請桓公隨我直接去吧!”看到李清的眼神,桓熙那有不明白的,頓時怒道︰“怎麼,你是怕老夫反悔麼?真是豈有此理。老夫一言九鼎,說出去話豈有收回得道理?”

    李清此時那肯放他回去,真要讓他反悔了,都沒地哭去,陪笑道︰“桓公說那里話?我豈會不放心,只是士兵們真是等不及了。”

    看著李清堅定不移的神色,桓熙嘆道︰“好小子,說給你聽吧,你營中大都是外傷吧,三百來人,我便是不眠不休,也是看不過來的,我這是要回家去召集徒子徒孫們一起去啊,罷了,罷了,既然你不放心,便讓人持我的信物去桓府召人吧。”伸手從腰里拉下一面玉佩,丟給李清。

    李清大喜,遞給馮國道︰“快去,快去。”馮國一溜煙地已是去了。

    桓熙卻隨著李清把臂而行,行不多時,看到黑暗中一個接一個躍出來的士兵,桓熙不由赫然道︰“你真準備劫我去治傷麼?”看到那些打扮齊全的士兵,桓熙方知先前李清不是在說玩笑話。

    “得罪桓公了,我不是迫不得已麼?”李清小心地陪笑道。

    桓熙無奈地搖搖頭,這軍漢,膽子也忒大了,要是他真劫了自己,在這定州,那可是一場大地震。...<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ktr286bp6 發表於 2011-4-26 08:57 PM

第十章︰投桃

    定州軍府,蕭遠山拿起剛剛擬好的奏折,遞給主薄沈明臣,離草旬大敗不過旬日,蕭遠山仿佛已老了十數,往日烏黑的發絲間已夾雜著絲絲白發,臉色浮腫,一副操勞過度的樣子。

    “明臣,你卻替我看看,這封折子還有什麼妣露麼?”蕭遠山家世淵源,是世家子弟中難得的文武雙全的人物,在大楚將軍中,像他這樣的人物已算得是少見了,一筆字也是金戈鐵馬,充滿著殺伐之氣,個個都力透紙背。

    沈明臣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奏折,將折子輕輕地放在案贖上,卻不答蕭遠山的話,輕笑一聲道︰“大帥,可知今日定州城里發生了一件奇事?”

    蕭遠山搖搖頭,這幾日他忙于處理軍務,整合城防力量,收攏殘軍,以備蠻族大軍件草旬大勝之威兵臨定州,至于那些奇聞逸事哪有什麼心思去聽。

    “大帥剛剛提拔的那個李清可做了一件讓人看來很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啊!”沈明臣笑道。

    “李清?”蕭遠山微微一愕,對于這個將常勝營軍旗帶回來的小校尉他仍有一絲映象,“就是任命他為鷹揚校尉,常勝營左翼翼長的那個李清麼?”

    “不錯,就是他。大帥讓他重組常勝營左翼,可是呂將軍卻只給了他三百傷兵,加上他自己收攏的數十名殘兵,如今駐扎在城隍廟左近。”沈明臣抓起茶杯,饒有興致地看著蕭遠山。

    “呂大兵居然如此小氣?”蕭遠山不由笑了起來,呂大兵也是剛剛提拔起來的選鋒營主將,但他的哥哥呂大臨卻是定州軍中協主官,副將餃,雖然有些不滿呂大兵的作為,可蕭遠山卻也是無可奈何,不能把他怎麼樣,呂副將的面子不能不賣。“看來這呂大兵心胸不甚寬廣,難成大將之才,不及其兄遠甚。”

    蕭遠山搖搖頭,“李清做了什麼事?”

    沈明臣笑道︰“他請了桓公去他營中為傷兵診治。”

    “什麼?”蕭遠山大吃一驚,“桓公,桓熙?明臣,你沒有搞錯?”

    “那里會弄錯,昨天晚上桓府上下動員了數十名弟子,浩浩蕩蕩地進了李清的營盤,聲勢如此之大,現在定州城里那個不知?”沈明臣道。

    “這到奇了,這桓公一向連我的面子也不賣,怎麼會給一個小小的校尉請動?”蕭遠山不明所以。

    “大帥定然想不到這李清是從哪里將桓公請動的吧?”沈明臣盯著蕭遠山,笑問道。

    “明臣,你賣什麼關子?如果他真請動了桓公,自然是在桓府。”

    “非也,非也!”沈明臣放下手中的茶杯,“卻是從陶然居茗煙姑娘哪里,聽聞李清當時一首詞讓茗煙姑娘當場落淚,有了茗煙姑娘從中說項,這才讓桓公點頭答應啊!”

    “李清還會作詞?”蕭遠山這一次是真的有些被震到了,在大楚,如果要從書生中找一個會騎馬射箭,略通武功的人,大概千百人中總能撥拉出幾個,但要從武人中找一個不但識字,而且能吟詩作詞的家伙,恐怕一萬個人里也找不出一個,即便是他蕭遠山,世家子弟出身,當年也是文才不顯,屢受輕視,一怒之下這才從軍,雖然在軍中搏得了偌大的名聲,有儒將之稱,但要讓他作詞吟詩,而且要讓以才具著稱的紅妓茗煙落淚,這可是萬萬辦不到的。

    沈明臣從袖筒里摸出一張紙片,“這是從陶然居流出來的李清的詩詞,下官抄錄了一份,大帥請過目。”

    輕誦了兩遍,蕭遠山不由贊道︰“好詞,好詩,詞尤其好,可謂是一詞道盡了那些歌妓的心酸事,想不到李清一赳赳武夫,居然能寫出如此好詞。咦,不對啊,明臣,今日我找你來是有要事相商,你卻與我說這些做什麼?”

    蕭遠山忽地省悟過來,沈明臣是自己手下第一謀士,定不會無的放矢。

    “大帥睿智!”沈明臣笑道。“大帥的這場劫難如何度過,下官已有了計較,這其中便有這李清之故。”

    “他一個小小校尉,能對我有什麼幫助?”蕭遠山不解地道。

    “大帥以為,一個普通的校尉軍漢,能有如此才情?”沈明臣反問道。

    蕭遠山忽地有所悟,“你是說這李清背後?”

    “不錯!”沈明臣兩掌一合,“初聞此事,我也是大為詫異,當下便派人去查了這個李清的底細,不料一查之下,倒是大有收獲,大帥,你道這李清乃是何人?”

    蕭遠山也不是笨人,一聽之下便已明了,“難不成這李清乃是翼州李家的人?”

    沈明臣點頭道︰“不錯,這李清便是翼州李家之人。”

    蕭遠山大惑不解,“翼州李家,勢傾朝野,一門之中,一公三候,無不身居高位,緣何這李清居然側身我定州軍屈居區區的雲麾校尉一職?”

    沈明臣搖頭,“這個下官也不知,下官調閱了軍中雲麾校尉一職之上人的檔案,只是知道這李清出自翼州李家三房威遠候李牧之家中,家中只有一母在堂,其余便一無所知了。”

    蕭遠山沉默片刻,道︰“明臣有何計較?”

    沈明臣問道︰“大帥,這次草旬之戰,無論無何都是一場大敗,以大帥之見,在朝中會有一些什麼人要為難大帥,什麼人要保大帥呢?”

    蕭遠山笑道︰“這有何難難猜,蕭家定然要全力保我,因為我是蕭家唯一有軍權的人,另外方家雖然與我蕭家時有磨擦,但畢竟有姻親關系,也不會為難我,想要拿掉我的無非便是襄州馬家,衛州曹氏,肅州郭氏,翼州李氏,對了,翼州李氏,如果翼州李氏一門不但不為難于我,反是有所助力的話,此次我就無恙了。”一想通此節,蕭遠山頓時興奮起來。

    沈明臣笑著從袖筒中抽出一份東西,“奏折,我卻替大帥擬好了一份,大帥看看如何?”

    蕭遠山一目十行地掃完,長吁一口氣︰“明臣,你不愧是我的股肱啊,這一下我便無憂了,只是便宜李清這小子了!”

    沈明臣呵呵一笑︰“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大帥,想讓李家動心,不得不下重注啊!”

    蕭遠山苦笑一聲︰“但是如此以來,卻是讓李家在定州打下了一顆釘子,這定州本是我蕭家與方家共同經營之地,如此以來,卻是讓李家也摻合進來,只怕方家不樂。”

    沈明臣搖頭道︰“李清始終在大帥麾下,還怕他翻起什麼浪花來,等大帥度過此劫,有的是辦法來修理壓制他。”

    “也只能如此了!”蕭遠山道。

    定州帥府的密議李清自然絲毫不知,此時的他正興奮地陪著桓熙診治他的幾百傷兵,俗話說的好,人的名,樹的影兒,桓熙盛名之下倒是真非虛士,便是他家的一眾弟子僕從,也比那些江湖游醫強了許多,只三兩日功夫,便將李清營中一眾傷兵處理的妥妥貼貼。

    而桓熙卻也不是沒有收獲,李清營中的一些做法讓他先是大惑不解,接著卻是若有所悟,比如軍中的衛生,桓熙本以為到了傷兵營這種地方,必然是污水橫流,臭不可聞,但李清營中卻是清爽之極,雖剛剛立營,但溝渠,茅廁一應俱全,傷兵所有的包扎布條都用開水煮過,特別是用新鮮的肉類貼在傷口上,居然令絕大部分傷兵的傷口沒有發炎化膿,讓桓熙大惑不解,問之李清,李清自然不會告訴他這是因為新鮮肉類含有抗生素,可有效抑止發炎,只是語焉不詳的說這是一個游方郎中的偏方,桓熙倒也不以為意,自來草莽之中多豪杰,有些有真本事的隱居民間也不是什麼稀奇事,贊嘆了一翻便也罷了。

    是日,李清在營中擺了幾桌酒,宴請桓熙及其弟子,營中自沒有什麼好東西,只是將大魚大肉的弄了一些,煮熟之後,用一個個的大盆端了上來,堆在案上,酒也就是在定州的酒肆中撿哪便宜的買了幾大桶回來,這讓素重養生之道的桓熙大皺眉頭,坐在營中,卻是懶得提著嘗上一嘗。反觀李清,倒是與王啟年,姜奎,馮國等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酣暢淋灕之極。

    桓熙見李清如此,不由暗自稱奇,前日在陶然居見識了李清的文采書法,自以為李清是一個飽讀詩書之人,但今日觀之,卻無異于市井匹夫,這一前一後,竟然判若兩人,吃驚之下倒讓他不得不深加思索,如此之人,久後絕非池中之物,倒是值得他結納一翻,也許今日種下善緣,他日必有所回報。

    看到李清已有了三分酒意,桓熙卻笑道︰“李校尉,如今你營中傷兵都已治療過了,以後只需按日換藥,不過旬日,就又生龍活虎一般了。”

    李清大笑著向桓熙舉起酒碗,“多謝桓公高意,李清敬桓公碗,來,都端起碗來,我們一齊謝桓公。”王啟年,姜奎,馮國三個新晉的雲麾校尉都轟然站了起來,一齊向桓熙敬酒。

    桓熙卻不端碗,笑道︰“既如此,我們是不是該算一算帳了。”

    “算帳?”李清大惑不解。

    “不錯,算帳。”桓熙笑道,那笑容活似一只老虎看見了一只小白兔,正要大快鳳頤一翻的模樣,“我桓某人出診,一向是百兩銀子一人,你營中三百余人,好吧,我卻給你省去零頭,只算三百人,合計共是三萬兩銀子,此間既已事了,便請李校尉結帳吧。”

    呃!李清一個酒呃上來,險些將吃下肚去的東西都倒將出來,“三萬兩?”臉上一下冒出汗來。王啟年三人對看一眼,個個臉上冒出冷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tr286bp6 發表於 2011-4-26 10:09 PM

第十一章︰報李

    三萬兩?雖然眼下已是入秋季節,天氣涼爽得很,但李清幾人身上的冷汗仍是一層層冒出來,這才省起眼前的這個大夫可不是旁人,要是一般的郎中,便是一頓棍棒打出去,也不會有人來喊冤,但眼前這人,卻是踫不得,說不得。

    桓熙得意地看著李清僵在那里,想起先前這小子居然還準備擄了自己來,不由感到一陣陣的快意。“桓秋啊,我算錯了麼,怎麼李校尉好像不大願意啊?”

    桓秋是桓熙的一個遠方佷子,雖不知家主是什麼意思,但仍是恭恭敬敬地站了起來,道︰“大伯沒有算錯,一般來說,大伯出診一次是百兩銀子,不算藥費,像這樣的大規模診治,還得另外加錢。三萬兩,已經是很優惠了。”

    “嗯!”桓熙滿意地點點頭,“李校尉,如此,便請付賬吧!既然這次是替軍中兒郎們診治,這藥錢就算了。”

    李清汗出如漿,端著酒碗便如同一尊泥菩薩般。

    “怎麼李校尉不打算付帳麼?”桓熙看著李清,笑意晏晏。

    李清找了一個寒顫,總算清醒了過來,看著桓熙的模樣,不由心里一陣發狠,去你娘,反正老子是要錢沒有,要命有幾百條,“桓公的帳,下官怎敢賴賬,只是,只是如今手頭實在不便,要不,桓公看我營中有什麼如眼的,盡管拿去便是。”

    桓熙哧的一聲冷笑,“你這營中有什麼值錢的能讓我看得入眼?”

    李清道︰“那,那不知桓公許不許我等欠帳?等我有了錢,便一定還給桓公。”沒錢,只得拖著了。心想桓熙如不答應,得再想個什麼法子搪塞,絞盡腦汁想著法子,不停了遞眼色給手下三位大將,可這三位此時卻是眼觀鼻,鼻觀心,紋絲不動。

    “如此?也罷!”桓熙的回答卻大出李清意料之外,不由大喜過望,卻聽到桓熙接著道︰“這樣大一筆款子,我不放個人在你營中收帳卻是不大放心的,這樣吧,桓秋,從今日起,你便呆在李校尉這里,什麼時候李校尉還了銀子,你便什麼時候回去吧!”

    “啊!”李清不由有些發昏,這是什麼意思?

    桓熙說完,便站了起來,袍袖一拂,道︰“事既已了,你這里的東西我可吃不下,還是去陶然居吃酒來得好,走了。”當先便走出賬去,桓府一眾人出了桓秋,轟然站了起來,隨著桓熙而去,只留下呆若木雞地李清苦苦思索桓熙是啥意思呢,三萬兩就這樣算了,還派了一個免費的醫生在營里?想自己還這三萬兩,不知是猴年馬月的事,這樣說來,這桓秋可就要一直跟著自己了。哈,有賺頭,這個桓秋既然是桓熙的本家子弟,本事自然不小,只是這樁看起來大賺的生意怎麼味就怪怪的呢?李清百思不得其解。

    當然,讓李清更想不到的是,他的命運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已是發生了重大改變,而這一切的源頭自然是定州軍大帥蕭遠山的一封奏折,而這種大改變的發生地卻是在大楚京城洛陽(注,自洛陽非彼洛陽,槍手隨便抓了個地名,讀者勿怪。)

    洛陽李府,李氏一族當代族長安國公李懷遠手里拿著一張邸報,正呵呵大笑,“好個蕭遠山,明明是一場大敗,卻讓他寫成了陡遇強敵,力戰不退,諸軍奮勇殺敵,終保定州不失的捷報了,哈哈哈!”

    在安國公李懷遠的下首,坐著的卻是李氏一族在京城的二位候爺,威遠候李牧之,任職工部侍郎,壽寧候李退之,任職都察院副都御使,加上坐鎮翼州的翼寧候李思之,便是李氏一門的核心了。

    看到家主樂不可支,壽定候李退之笑道︰“不錯,這是一場大敗,無論他奏章寫得如何天花亂墜,都不能掩蓋,這一次蕭家可要有難了,只是不知家主作何想,要不要乘此機會,再給蕭家重重一擊?”

    李懷遠好不容易止住笑聲,“本想給他重重一擊,但看了這奏章以後,卻是改了主意了。”

    李退之忍著笑瞄了一眼三弟李牧之,道︰“可是因為李清?”李牧之神色尷尬之極,掩飾地咳嗽幾聲,端起茶杯,遮住了自己的臉。

    李懷遠狠狠地瞪了一眼李牧之,斥道︰“牧之,家宅不寧,何以成大事?你連區區家宅之事都處理不好,如何能助我完成李家中興大業?說到底李清也是你的兒子,即便是意外所生,那也是李氏血脈,你居然任由他去定州,還是一個小小的雲麾校尉,要是李清戰死,那便是我李氏一族的笑話,會被其它家族笑死的。”

    李牧之站起來,恭敬地道︰“父親大人教訓的是。”

    李懷遠點點頭︰“嗯,你好自為之吧,這一次蕭遠山為了脫罪,給了李清偌大一個功勞,但要這功勞落到實處,卻是要便宜蕭遠山了,所謂投桃,這一次我們便幫他一次。”

    李牧之點頭道︰“父親大人說得是,這一次只要蕭遠山無罪,那李清便只少要得一個振武校尉才能補償我們才行。”

    李懷遠冷笑道︰“牧之啊,你卻是小瞧了蕭家,這一次蕭家為了拉攏我們,可是下了血本,我聽說蕭浩然可是保舉李清為重組的常勝營主將,參將餃。”

    “啊!”李牧之不由一呆,“參將?可清兒還剛滿二十啊,哪有如此年輕的參將?”

    李懷遠哼道︰“難為你還記得他剛滿二十,我剛剛才知道這孩子離家已有五年,哼,十五歲就去從軍,從一個大頭兵升到雲麾校尉,你可曾有過絲毫關注,這一次要不是蕭遠山的奏章,我還蒙在鼓里。我李家子孫,便算只有二十,又何曾做不得參將?三萬大軍潰滅,只有這孩子奪得營旗而回,這翻功勞可大得很。”

    又招來父親一頓臭罵,李牧之臉都黑了,低頭道︰“是。”

    李懷遠滿意地道︰“如果這孩子有能力,便能在定州為我李家打開一翻局面,即便這孩子不行,但只要在定州打進一顆釘子去,便足以補償這一次不能打擊蕭家的損失。牧之,回頭你還要去幫幫清兒。這事過後,只怕蕭遠山便會明里暗里為難他,讓他無法在定州立足了,如何在定州扎下根來,此為重中之重。”

    “父親大人放心。”李牧之低眉順眼地道。

    “好了,計較已定,退之,你便去告訴蕭浩然這老家伙,就說我會同他一起上章保蕭遠山,再加上方家,便差不多了。蕭遠山這定州軍主帥一職跑不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tr286bp6 發表於 2011-4-26 10:12 PM

第十二章︰憋氣的皇帝

    洛陽,皇宮天乾殿,年輕的大楚天啟皇帝正大發雷霆,將手里的奏折憤憤地扔在地上,拍著桌子大罵道︰“這便是我大楚的股肱之臣麼,這便是我大楚的忠貞之臣麼?當朕是癡兒還是傻子,明明是一場大敗,敗得一塌糊塗,喪師辱國,居然讓他們寫成了一場勝利,有這樣的勝利麼!”

    奏折摔在跪在他面前的一白發老臣的臉上,白發老臣臉上神情不動,將奏折撿了起來,膝行幾步,放在桌上,而後又垂下一顆白發蒼蒼的腦袋,任由天啟皇帝發洩著怒火。

    怒罵一陣的天啟將胸中的悶氣發洩了不少,一屁股坐下來,看著跪在御前的白發老臣,不由心生歉意,“首輔,我心里不快,委屈你了,來人,賜坐!”一邊膽戰心驚的內侍飛快地搬上錦凳,擱在了白發老臣的面前。

    這白發老臣便是大楚當朝的首揆,陳西言。他也是當今天啟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的老師,官拜太子太保,位列首輔,是當今天子的心腹之臣。

    “謝陛下!”陳西言吃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整整衣袍,側身在錦凳上坐了下來。天啟當朝十載,他也當了六年的首輔,這六年來,可謂是步步艱辛,大楚朝廷早已不復當年威勢,外有蠻夷各族年年滋擾,內有各大世家把持朝政,皇帝手中的權力被限制得極多,很多政令一出洛陽便煙消雲散,根本得不到貫徹,陳西言戰戰兢兢,勉強憑著自己在天下讀書人中的威望支撐朝政,維持皇室威嚴,但想要限制世家橫行,卻是力有不逮。眼見著大楚是一年不如一年,心中憂心如焚,卻是如之奈何,殫精竭慮之下,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陛下息怒,這折子是齊國公蕭浩然,安國公李懷遠,次相方忠聯名上奏,陛下留中不發是不成的。”陳西言無可奈何地道,這三人所代表的勢力明明白白地便擺在那里,陛下不是不明白,只是氣極而已。如果留中不發,明日只怕折子便要雪片般地飛了上來。

    “難不成朕便當個傀儡皇帝,任由他們擺布嗎?這樣的大敗居然還敢邀功請賞,他們就不怕清流民意?”天啟皇帝從牙縫中一字一頓地道。

    陳西言嘆了一口氣,“陛下慎言,如今這形式,三大家族抱成了團,便是朝議也不能更改,陛下如不同意,怕會生出別的事端,也就只有先隨了他們的意,日後再伺機而作。”

    天啟皇帝冷笑道︰“伺機而作?就怕他們嘗到了甜頭,一發而不可收拾。”

    陳西言搖搖頭︰“陛下,三大家族今天雖然抱成了團,但他們之間也是矛盾重重,現在看來,蕭方兩家是當事人,自是要力保他們在定州的勢力,而李家摻合進來,卻是因為他們有一個子弟在這場戰事中立了功,如此以來,李家便可在定州埋進一個釘子,我料想此事一過,方蕭兩家與李家在定州必會生出內訌,那時便有機可乘了。”

    天啟皇帝默然拿起奏折,看了半晌,道︰“李清?什麼時候李家有了這個人,先前怎麼沒有聽說?”

    陳西言微微一笑,“臣看了奏折之後,便命職方司查了這個人,說起來這事還是李氏一件丑聞,這李清是威遠候的一個庶出子,母親卻是威遠候書房中的一個丫環。”

    天啟皇帝一聽便明白了,“想必又是酒後亂性,見色起意了。”

    陳西言道︰“正是,李清庶出,當時威遠候元配裘氏還沒有嫡子,只有一個女兒,裘氏妒心甚重,這李清母子在威遠候府過得苦不堪言,只到五年後,裘氏得子,便是威遠候的嫡子李鋒了,那李清母子方才好過一點,但在家里仍是如奴似僕,李清如此,其母就更加不堪了,在十五歲那年李清憤而出走,遠赴定州從軍,積功升至雲麾校尉,此次保旗有功,又升遷為鷹揚校尉。偏生這威遠候又是個俱內的,以至于這李清至今尚未入祖譜。只怕也是因為此次這件事,安國公方才知曉他還有這個孫子。”

    天啟皇帝不禁失笑,“想不到連堂堂的安國公府也會出這種事。那裘氏是蘭亭候的女兒吧,怎麼是如此一個潑辣的人?”

    陳西言呵呵一笑,“蘭亭候沒有子息,只有這一個女兒,自然看得嬌慣了些,唉,家家有本亂念的經啊!”

    天啟皇帝心中憤慨李家也參于此次逼宮,聞聽安國公府中的丑聞,不由龍心大悅,“想必威遠候這次被罵了一個狗血淋頭,不過這李清倒也算是有身傲骨。”

    “這一次這個李清可說是時逢其會,二十歲的參將,在我朝還沒有先例呢!”陳西言搖頭道。

    天啟道︰“只要他們三家能斗起來,呵呵,別說是個參將,便是個副將,我又有何舍不得的。”陳西言聞言道︰“陛下是同意這份奏折了?”

    天啟嘆道︰“不同意又能怎樣,首輔先前不是已說了嗎?批吧批吧,首輔,他們要的都給他們。”一甩手,便向殿後走去,看到天啟那雖然年輕但卻顯得已有些佝僂的背,陳西言不由心有戚戚。

    不提京城洛陽勾心斗角,一片雞飛狗跳,此時的定州也終于恢復了平靜,蠻族洗劫定州下各縣之後,卻沒有強攻守備森嚴的定州城,數萬騎兵在定州城下耀武揚威一番之後,揚長而去,天啟十年十月五日,在定州軍夜不收的目送之下,縱火焚燒了定遠,威遠,鎮遠,撫遠四座堡塞,出關而去。

    籠罩在定州頭上的戰事陰雲終于散去,聚集在定州的數以十萬計的難民也開始在州府的安排陸續返鄉,普通老百姓們見可避戰事,無不喜笑顏開,空曠的街頭又開始熱鬧了起來,各色店鋪開門營業,定州城逐漸恢復了幾分生氣。

    但知州府和軍府卻越發地忙了起來,卻不說整個定州遭劫,無數難民需要安置,需要發放糧食越冬,否則餓死人或引起難民潮也不是鬧著玩的,而定州軍三去其二,重新整編也是當務之急,好在現在破門毀家的極多,無數的青壯為了有一口飯吃,不得不報名從軍,兵員倒是不愁,但兵器,戰馬等卻是極難籌措,而這些人想要形成戰力,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一想起這些遭心事,蕭遠山便將馬鳴鳳恨得牙癢癢的。但現在定州還有更急迫的事情,那便是朝廷的聖旨終于要下來了,結果不出沈明臣所料,但前來宣讀聖旨,督查定州軍事的人選卻了出人意料之外,居然是當朝壽寧候,副都察御使李退之。

    第一時間得到這個消息的蕭遠山有些發呆,沈明臣思忖片刻,笑道︰“大帥,看來此事的後遺癥已來了,不但李氏要來定州插上一腳,便連皇上也有些迫不及待了。讓壽定候來宣旨,擺明是給李氏撐腰,讓李氏可以明目張膽地在定州敲釘子啊。”

    蕭遠山一笑道︰“在當初,你不是已經都料到了麼?也沒什麼,李退之總是要走的,總不成他一直呆在定州,時間長著啊。”

    沈明臣點頭道︰“不錯,李清任常勝營主官已確定,接下來我們便要給他選個好地方了。”兩人相視一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tr286bp6 發表於 2011-4-27 01:23 AM

第十三章︰練兵紀事

    常勝營內,兩百多名傷兵已都痊愈,幾十名重傷的士兵卻是死了十數個,除乎李清意料之外的是,原本兩個他以為在現今的醫療條件下必死無疑的重傷號卻頑強地活了下來,一個是瞎了一只眼,變成了獨眼龍的唐虎,另一個是肚子上挨了一刀,腸子都流了出來的楊一刀,初聽到這名的時候李清禁不住笑噴了,楊一刀,果然便挨了一刀,後來才知這家伙以前是一個屠夫,未從軍前是一個殺豬的,豬豬一刀斃命,人送外號楊一刀。這兩個重傷號不但活了下來,卻一天比一天硬朗,便似九命貓一般,不由得李清不嘆服人的生命力之頑強。

    “俺這傷,在其它營早被補刀隊一刀了結了,是李校尉讓我重活了一回,從此俺這條命便賣給校尉了。”唐虎信誓旦旦的說。

    “不錯,不錯!”楊一刀深有同感,“要不是李校尉請來了桓神醫,我這條命是說什麼也撿不回來了,以後誰要是對李校尉無禮,我就給他一刀。”

    聽了這話,李清不由大笑,“好,等你們傷好了,就來給我當個親兵吧!”這等重傷都能活過來,是二個牛人,既然是牛人,當然要放在自己身邊。

    兩個二世為人的家伙都是大喜過望,雖然傷還沒有好利索,但仍自強行撐著,站在李清的背後,這親兵便算是上任了。

    現在常勝營內整編已基本結束了,勉強三百來條漢子,王啟年的左哨獨佔了一半還多,把這個絡腮胡子喜得抓耳撓腮,他歡喜了,自然便有人愁。姜奎只得了不到五十人,馮國手下更是只有三十來號人,其余的還在重傷號哪里躺著呢。

    “姜奎,你苦著張臉干什麼?想要更多的人?你要去干什麼?你是干什麼的,你是騎兵,你瞧瞧,我們現在有戰馬麼?給你的這百多號人,都是會騎馬的,那些不會騎馬的,你要來作什麼?等以後我們有了戰馬,你還怕沒有人麼?”李清訓斥道。

    “還有你,馮國,掛著張臉給誰看呢?別看你只有三十來號人,哪可是我們常勝營左翼里最精銳的家伙,上馬便是騎兵,下馬便是戰士,我們僅有的十匹戰馬也都給了你,沒看到我堂堂的鷹揚校尉現在出門還要向你討馬嗎?你手里的是夜不收,知道吧!”

    將二人訓了一頓,再描繪了一翻前景之後,李清便不再理會他們,將重心放在了王啟年這邊,姜奎和馮國哪里暫時還指望不上,只能重點操練王啟年手里的這二百來人了。

    王啟年只高興了不到一天,便抓瞎了,因為李清所說的練兵之法他一竅不通,據他所知,步兵便是要訓練士兵們的個人武藝,而他以前當兵的時候,長官也是這麼訓練他的,但現在李清卻首先要練隊列。先要站整齊,曉得方向,然後便是左轉右轉,前轉後轉,轉得人七葷八素。

    “校尉,當兵的練這個干什麼,站得整齊又不能當飯吃,我們又不是皇家儀仗隊,我們要練功夫,功夫!”王啟年揮舞著雙臂,激動地沖李清大叫大嚷。

    李清懶得跟他解釋,知道說也是說不清的,只是從嘴里輕輕地吐了一個字,屁!便親自上陣了。冷兵器時代,步兵最重要的便是紀律,一聲令下,勇往直前,試想在戰場上,你武功通天又能怎樣,千百桿長槍戳來戳去,千百柄長刀此起彼伏,便是神仙下凡,也給你戳幾個透明窟窿,砍你個七零八落。

    隊列,首先練的便是紀律,要讓士兵們形成下意識的反應,上了戰場,長官一聲令下,便自然做出相應的動作,功夫,哼,有功夫當然是好的,但前提是有紀律的功夫。現在自己沒本錢,讓有功夫的都去當夜不收吧,老子的步兵不要什麼功夫,有紀律便行了。

    李清深知現今這個時代一支精兵都是花費了若干年甚至十數年才建成的,但現在定州軍已被打得七零八落,自己到那里去組建這樣的一支部隊,只怕以後自己這左翼人即便補齊了,也大都是農夫,但便是農夫,到了自己手里操練一翻,也不會比那些所謂的精兵差吧,李清得意地想,老子有優勢。

    左哨的哨長,新任雲麾校尉王啟年便一臉委屈地站在隊列的第一個,李清提著馬鞭走來走去,看到哪個站歪了,便是一鞭子,哪個站得松松垮垮,又是一鞭子,先前還不當一回事的大兵們看到連哨長王啟年也連挨兩鞭子之後,終于知道了厲害,個個站得筆直,目不斜視,倒是頗有點樣子了。

    姜奎手下只有五十來號人,勉強站了一個方陣,馮國就輕松了,帶著他的三十來人在另一角里練著拳腳,你來我往,嘿來哈去,不時向這邊投來同情的目光。

    一連練了十數天的站隊列,這支二百余人的隊伍終于站得有模有樣了,李清便開始了左右轉,可憐這些大兵何曾聽過這些口令,一開始便轉得亂七八糟,不是你踫了我,便是我帶了你,還不時兩人來個面對面,于是鞭子便又毫不留情地落在了他們身上,現在唐虎和楊一刀也差不多有勁了,兩人便也提著鞭子,加入到了鞭打錯者的行列中。

    這樣一天下來,比以前在軍中練功夫可累得太多,所有的大兵一下了訓練場,三兩下吃完飯,個個倒頭便睡,軍營中鼾聲此起彼伏,直如雷霆,這下輪到李清受罪了,根本睡不著。

    一個月後,李清滿意地對王啟年和姜奎道︰“現在有點模樣了,你們從手下選出伙長,由伙長帶隊練習,你們出來監工,嗯,現在可以持械練習了。”

    受了一個月苦的王啟年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那我們練什麼?”心道這校尉肯定又要出什麼妖蛾子,搞什麼新招了。

    “我們現在營里最多的武器是什麼?”李清問道。

    “最多的是長槍,長槍便宜嘛,再就是腰刀。”王啟年道。

    “嗯,那槍兵就練一招,刺。刀兵就練一招,劈!”李清想也不想,脫口道。

    “啊?”王啟年和姜奎面面相覷。

    “對,就是刺和劈!”李清道,“不過在刺和劈的同時,隊列要整齊,不能亂!”

    唉!王啟年和姜奎同時嘆了一口氣。本以為脫離了苦海,沒想到還有更深的再前面,空手要保持整齊都很難,一個月才有了一點模樣,現在要持械,難度增加的可不是一點兩點。

    “對了,你們三個識字麼?”李清忽地想起了什麼,問道。三個頓時紅了臉,王啟年直接道︰“大人,字認得我,我認不得他。”姜奎道︰“我只識得自己的名字。”馮國期期艾艾地道︰“大人,我以前當綁匪的時候綁過一個秀才,他教我認得了數十個字。”

    李清大搖其頭,這便是自己的手下麼?“你們三個,白天練兵,晚上滾到我這里來,我教你們認字。”

    “大人!”三人一齊叫了起來,“大人,我們當兵的要認字干什麼?”

    “三個白癡!”李清翻了一個白眼,“以前你們是大頭兵,認不認字沒什麼關系,但現在你們是軍官了,軍官,知道嗎?跟著我以後說不定能做個將軍,要是不識字怎麼辦?老子給你們下命令用畫得嗎?”

    王啟年呵呵一笑︰“當將軍?沒想過!”

    “沒前途!”李清毫不客氣地敲著他的腦袋,“要有理想,胡子,要有理想。”

    姜奎若有所思,馮國則是一臉的向往,“將軍吶!我也能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tr286bp6 發表於 2011-4-27 01:24 AM

第十四章︰送禮

    十月初八,天剛剛放亮,常勝營里便傳來了哨音,士兵們飛快地從床上爬了起來,一個個穿戴整齊,在營里列成一個個小小的方陣,開始了一天的操練。李清也不例外,一身短打裝扮,提了柄長刀,在營里打熬力氣,看著已經有模有樣的士兵,心里不禁暗自高興,這才有點軍隊的樣子嘛!他心里暗自道。

    當短促的哨音一連三晌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李清同所有人一樣,已是渾身大汗淋灕,到了開早飯的時間了,李清提了長刀,回到營帳,唐虎已是打好了熱水,等著他洗澡了。楊一刀早已拿了碗盤,去伙房排隊拿早飯,排隊吃飯,這是李清新定的規紀,不論你官職高低,都得排隊,不過他有親兵去排。而王啟年等人,從大頭兵躍升到軍官,也不過是這月余的事,倒也沒什麼官架子,同士兵們一齊排隊,倒也不覺得跌份。

    等楊一刀送來了飯,李清還沒吃上幾口,外面突然傳來喧嘩聲,不等李清搞明白什麼事,王啟年已是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大人,外面,外面來了好多人,是選鋒營,選鋒營呂大兵參將!”

    “啊!”李清也吃了一驚,“呂大兵參將,他來我這里干什麼?”一想起先前去選鋒營要兵,對方那鼻子不是鼻子,眼楮不是眼楮的模樣,便來氣,自己低聲下氣不說,末了竟給自己三百個傷兵,真是讓人惱恨。

    “不知道,呂參將帶了好幾百人呢?莫不是要收拾我們?”王啟年面如土色。

    “放屁!”李清喝道︰“老子和他無冤無仇,無緣無故地他來找什麼麻煩?”嘴里說著,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軍隊里打架可沒什麼道理好說,“是不是你們手下的兔崽子出營去惹了什麼事,對方找上門來了?”

    “天爺,冤死我們了。”王啟年滿臉的胡子都抖了起來,“大人,我們整天被您操練得欲仙欲死,哪個有力氣出營去閑逛,有這閑功夫,我還想睡一覺呢!”看看王啟年的熊貓眼,李清也覺得他說得不錯,這些日子這幾個家伙白天練兵,晚上被自己揪來認字,順便傳授些練兵知識,想來也沒有功夫出門惹事。

    “走,看看去!”李清穿上衣服,他可不信對方無事上門,卻瞧瞧去。

    “哎呀呀,李清兄弟,一段時間沒見,可精神多了!”一見李清走出營門,呂大兵滿臉春風地走上前來,很是熟絡地捶了捶李清的胸膛,倒像是多年的老兄弟,李清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被呂大臨這幾捶捶得險些一口氣悶在胸里,猛咳嗽了幾聲,心下實是鬧不明白,這呂大兵咋地一下子對自己這般親熱了起來,自己還升格成了他的兄弟,對方是參加,比自己可實是在高了兩級,他的兄弟那可是一協主將,定州軍的副將。

    “呂參將,下官有禮了!”李清規規紀紀地行了一個軍禮,他可不想被對方抓著什麼把柄。

    “哎呀,李兄弟,這麼見外?”呂大兵攀著李清的胳膊,大笑道。

    “呂參將,今日是……”李清試探地問道。

    “哦!”呂大兵看了一眼身後黑壓壓的士兵,仿佛這才反應過來,“哈哈,兄弟誤會了,我是來給李兄弟送人的。”

    “送人?”李清大惑不解。

    呂大兵解釋道︰“是這樣的,前些日子李兄弟不是去我哪要人麼?那時兄弟的選鋒營也是草創,要啥沒啥,這不,這些日子理出了頭緒,一想到李兄弟這里還是個空架子,缺了好幾百號人,便給兄弟你送來了,兄弟這里本有三百來人,我又給你帶來了七百人,你這常勝營左翼可就滿員了,哈哈哈!”

    李清一頭霧水,實在搞不明白為啥呂大兵一下子好心了起來,回頭看看身後那一排排的兵,可都是實打實的精壯漢子,管他呢,不要白不要。立馬滿臉堆上笑容,“哎呀呀,呂參將,這可不知讓下官說什麼好了,多謝,多謝了,楊一刀,快,擺酒,我要呂參將整幾碗。”

    兩人便像多年好友般地勾肩搭臂地向著李清的營帳走去,看得王啟年,姜奎等人是納悶不已,月前去選鋒營的遭遇他們可都是有份。

    喝了幾碗酒,呂大兵壓低聲音,“李兄弟,你可真會瞞啊,瞞得兄弟我好苦啊!”

    李清不解地問道︰“不知下官瞞了參將什麼?下官可是坦蕩蕩的啊!”

    呂大兵呵呵大笑,“李兄弟,你是翼州李家的人吧?”

    李清臉色頓時一變,塵封在腦中的事情驀地閃現出來,一幕一幕,有甜有苦,有酸有澀,“呂參將這是從何而知啊?”

    呂大兵仰頭喝下一碗酒,笑道︰“如今這定州都已傳開了,李兄弟乃是威遠候的兒子,佩服啊佩服,想李兄弟如此尊貴的身份,居然隱瞞身世來當一個小兵,大家都是佩服得緊呢?”

    李清心情一下子便壞到了極點,當的一聲將酒碗放在了桌上,“誰說我是威遠候的兒子,我不認得什麼威遠候!也不是什麼翼州李家的人。”

    呂大兵一噎,一口酒險些岔到了氣管里,看著李清陰沉的臉,這才猛地想起兄長呂大臨的話,看來這李清果然與威遠候有些不對,但要說不是李家的人,嘿嘿,瞧這對付上官的樣子,如果不是背景深厚的世家子,安敢如此態度對待自己。

    臉色變了幾變,強笑道︰“是老兄我失言了,這是李兄弟的家事,算我多嘴,來,喝酒。”

    看著呂大兵,李清一下子覺得他那張堆滿笑容的臉分外可惡了起來,難怪大清早地來給自己送人,原來源頭在這兒,不過看在幾百口子人上,卻不得不給他幾分面子。“來,喝酒喝酒,我還要多謝參將大人吶。”

    呂大兵笑道︰“謝什麼,給兄弟送來的這些兵,可都是裝備齊全,另外我看兄弟這里實在寒慘了點,回頭我再給兄弟送些弓弩來,總得讓兄弟有面子不是。”

    “多謝參將了。”李清臉上擠出笑容,有便宜總得佔不是,送上門來的不要白不要,雖然心情壞到了極點,但仍自陪著笑容,與呂大兵左一碗右一碗地牛飲。

    “兄弟,你要升官了。”呂大兵臨走時將嘴俯在李清的耳邊,神神秘秘地道,“這是我兄長告訴我的,你要當常勝營的主官了,參將!”

    看著呂大兵搖搖擺擺地從眼前消失,李清嘴角抽搐了幾下。“大人,你真是翼州李家子弟麼?”王啟年興奮地湊到了跟前,“您真要當常勝營主官,當參將了麼?”姜奎,馮國都興奮地圍了上來,翼州李家,那是什麼人哪?一門一公三候,大楚有數的世家,跟了這麼個世家子,以後前途一片光明啊!

    難怪大人說以後我們會當將軍,原來大人是李家的人吶!三人都是恍然大悟。

    “什麼李家的人,滾,消失!沒事做麼,剛來那幾百人,去分營,去操練他們。”李清突地大發脾氣,一腳便將桌子蹬翻,唬得三人連蹦帶跳地逃了出去。

    終于還是繞不過去呢!李清苦笑道。李氏,威遠候。...<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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