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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airch 發表於 2010-11-3 10:03 PM

九把刀 -【這些年,二哥哥很想你】《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劍離 於 2015-4-20 07:34 PM 編輯

【小說書名】:這些年,二哥哥很想你
【小說作者】:九把刀
【作者簡介】:

我的心裡,永遠缺了一個新故事。
九把刀,1978年製造於彰化。
自1999年開始創作,至今完成48本書,
作品陸續改編為電視劇、電影、線上遊戲,
是當今華人文壇創作類型幅度最大的作家。
是最幸運的人,也是最努力的人。

【內容簡介】:

「這是我的真實人生,希望能帶給這個世界一點溫柔的勇氣。」
                                                                               --九把刀
                                                 
九把刀○九年全新溫馨浪漫大作
繼《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媽,親一下》後讓你更貼近九把刀!
壹週刊長達一年餘連載小說集結,狗狗Puma陪伴我們家十四年,
牠年輕的時候我們青春洋溢,牠老的時候,我們家也老了。
在那十四年裡,有好多好多的故事。
我遇見了她,寫了小說,學會放聲大哭,開始戰鬥……
曾經重要的東西,我一個也不會忘記,
每當我抱住昨晚的枕頭,閉上眼睛,
妳的味道,妳的胖,妳的可愛歡笑,都會在我夢裡出現。我很愛妳。
當妳開始淡忘我們之間的記憶,只要還記得這一點就夠了。

你讀過哪幾種九把刀?無論答案為何,請試試這一種,帶給你溫柔勇氣的九把刀。
這個故事不以緊張刺激的情節為主,它描寫的是一段溫柔而真實的歲月,
甚至可以說是九把刀之所以成為九把刀的某部份心路。
因為有著那些歲月的累積,所以才有今天的,我們熱愛的九把刀。

【小說封面】:
http://im1.book.com.tw/exep/lib/image.php?image=http://addons.books.com.tw/G/001/7/0010425897.jpg&width=200&height=280&quality=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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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airch 發表於 2010-11-3 10:04 PM

本帖最後由 smallmen 於 2012-10-29 10:54 PM 編輯

《二哥哥很想你 1  故事外的人生 》



一直以來,每當小說出版成書後,我都會反覆看幾次,唯獨兩本例外:一本是《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一本是《媽,親一下》

一群笨拙長大的好朋友,一起追同一個女孩的熱血故事。後者,是媽媽二○○四年生病時我所作的病榻日誌,與追憶母子之間二十七年來發生的種種,希望媽媽能夠從我珍藏的回憶裡得到努力生存下去的勇氣。

這兩本書,沒有經過改寫,沒有為了「好看」用虛假的橋段去滋養並不存在的情節,沒有一個把自己寫得很帥很酷的九把刀。我所作的並非天馬行空地創構故事,而是將真實發生過的一切說得有趣、說得好看,說得讓我身邊的家人朋友也能認同書裡的所有。

我沒有反覆看這兩本書,各自有不同的原因。

沒有一直看《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是因為怕被坐在我對面的女孩打斷腿。至於沒有重複看《媽,親一下》,是因為每次不管翻到哪一頁,我看了都會流淚,甚至哭到沒有力氣…一個大男人老是哭哭啼啼的,看起來很欠揍。

現在,還沒開始寫,我已知道這個故事會非常不像一個故事。

那是一段意義非凡的歲月——在那些日子裡,有puma的陪伴,我也陪伴著puma。

而前幾天為了著手這個「新故事」,我必須確認哪些人生片段已經被自己寫過一次,於是再度拾起了這兩本書,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讀了一遍。

先是大笑,然後又哭到發抖。

我拿起手機,抽抽咽咽打電話給女孩,說了好些話才平靜下來。

「…我想起她,妳會吃醋嗎?」

「不會,我只是很擔心你。」

「嗯,我哭一哭就沒事了。」

「把逼,等一下快去睡覺喔,明天我陪你去看puma好不好?」

「謝謝。」

再過一個半月,我就要去當兵,我可以寫這個故事的期間也不多了。

所幸發生過的美好往事,我記憶猶深。

並非我的記憶力特別好,而是,我常常回憶。

二○○七年,二月二十八日,七點二十六分。

距離她的生日結束,還有四個多小時。

坐在彰化最熟悉的咖啡店裡,最習慣的位置。一壺漂著枸杞的人蔘熱茶,一盤膩在奶油裡的松餅,對面的女孩一邊翻著電影雜誌,一邊吸吮手指上的蜂蜜。

女孩抬起頭,問我:「開始寫了嗎?」

我說,快了。

女孩輕笑:「有靈感了嗎?」

我說,普普通通,只起了兩句話。

女孩很開心:「那麼,掰掰囉。」

我笑了,掰掰。

她回到雜誌裡,我則進入從前。

就這樣吧。

有些人用書信保存他與朋友間的秘密。

有些人用照片記錄她與死黨們的年華。

有些人在日記填滿他的暗戀單戀癡戀。

關於那段歲月,那些人,那隻狗,我就用這個故事將他們通通裝進。

從一滴眼淚,一串微笑開始。

Puma,二哥哥很想你。

開車最忌諱左右顛晃、迂迴閃躲,那樣開車的人累,坐車的人暈。

寫小說也是。

我想,先將鏡頭放在小時候的桃園外公家吧。

即將升上國小三年級的暑假,媽媽把哥哥跟我丟在外公家,交給還在念輔大的小舅舅各兩本國小數學題庫,希望他能撥空教哥哥跟我新一年度的數學,不要荒廢了整個夏天。

唉,當父母的都有這種幻覺,以為小孩子的暑假是要拿來努力用功的,其實提早一個夏天學會最大公因數跟最小公倍數哪這麼重要,尤其在鄉下地方,一輛腳踏車就可以是小孩子生命的全部。

說是鄉下地方一點都不是在亂講。

外公家附近都是稻田跟低矮的農舍,有條蜿蜒的小路可以通到大馬路,沿著小路走,會碰見十幾隻很臭屁的肥雞昂首闊步在鄰人的三合院前,如果我走得太急,那些雞就會衝過來啄我,我一大哭,他們就會振翅亂飛起來。

小路的彎角處,還有一隻老是泡在池子裡睡覺的水牛。

「阿公,那隻牛怎麼一直泡在水裡?」我狐疑。

「泡在水裡比較爽快啊,要作息的時候它才會起來啦!」阿公漫不經心。

認真回想起來,我從未看過那隻水牛走出池子做點像水牛該做的事。

燒稻草的氣味,豬糞的氣味,滿身大汗的氣味,就是鄉下外公家的主題。

鄉下地方房子都很大,除了用籬笆擋住外人,阿公跟舅舅還養了好幾隻狗分別守住前門跟後院。

後院的狗特別大特別凶,例如德國狼犬之類的怪獸,除了舅舅誰都不敢靠近。而把守前門的狗就和善許多,畢竟很多親戚朋友都會從前門走動,養太凶的狗會嚇到人家。

話說那房子大歸大,格局還有點奇怪,如果要洗澡的話,還得從一樓打開門,走到院子裡昏昏暗暗的小柴房兼浴室裡,用最傳統的方式——燒柴煮水洗澡。

小柴房的旁邊養了兩條非常愛叫的狗,儘管用鐵鏈拴住,我每次從那裡經過都還是被它們的叫聲弄縮了身子。

被公雞啄哭過好幾次的我,對這些防範宵小用的看家狗非常恐懼,雖然每天見面,它們齜牙咧嘴的叫聲還是讓我不寒而慄。我不懂它們為什麼天天跟我見面,卻還是跟我不熟,我自己也沒想過要跟它們親近。

——直到守前門的雜毛狗,生下它的小狗狗為止。

它沒有名字。

也許我曾叫它小白,但我幾乎沒有這樣的印象。

依稀,就只是叫它「小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airch 發表於 2010-11-3 10:05 PM

本帖最後由 smallmen 於 2012-10-29 10:55 PM 編輯

《二哥哥很想你 2 會吃螞蟻的小狗 》

狗狗puma陪伴我們家14年,它年輕的時候我們青春洋溢,它老的時候,我們家也老了。在那14年裡,有好多好多的故事。我遇見了她,寫了小說,學會放聲大哭,開始戰鬥…

總是堆得很豐盛的飯桌,總是吃得很慢的哥哥跟我。

「吃那麼久,啊是吃飽了沒?」阿公不耐煩起身。

「還?沒?」哥哥跟我異口同聲,拿著沉甸甸的碗。

「吃飽了要記得喝湯啊!」阿嬤收拾碗筷:「吃完自己把碗浸在水裡。」

「好?」我們搖頭晃腦,踢著腳。

等阿公跟阿嬤離開飯桌去睡午覺後,哥哥跟我就胡亂把飯吃一吃,迅速夾幾片香腸塞進嘴裡,左右手各拿一大塊肉,小偷般跑到前門。

門一開,本來趴在地上的雜毛狗霍然站起。

「嘿!給妳吃!」我口齒不清,將一塊雞肉丟到地上。

雜毛狗拖著鏈子衝了過來,一下子就把肉吃光光,而它才剛剛學會走路的狗孩子跌跌撞撞跑來時,根本連碎肉的影子也沒看到。

還好,我們從餐桌偷到的肉還有很多。

「不要一下子就丟過去啦,要叫它坐好。」哥吐出嘴裡的肉,放在掌心。

「為什麼要它坐?」我不懂,也吐出嘴裡的肉。

「你白癡喔,它一下子就把肉吃掉了,不是很無聊嗎?」

「喔。」我看著雜毛狗說:「坐下。」

雜毛狗沒有理會我們的命令,只是咧開嘴,任口水淌到地上。

「坐下。」

「坐下!」

被鏈住的雜毛狗甚至沒有看我們,只是盯著地上的肉瞧。

倒是沒有綁著鏈子的小狗笨拙地走了過來,慢吞吞舔著地上的肉。

—這個畫面,讓雜毛狗躁動了起來,不安地叫了兩聲。

「乖乖喔,要吃就要坐下。」哥哥循循善誘,晃著一片香腸。

「快點坐下啦!坐下!」我開始不耐煩。

「…」雜毛狗。

僵持沒有很久,耐心只有葡萄乾大小的我們就放棄了。

我們將香腸逐一丟到半空中,任雜毛狗追著香腸飛翔的弧度甩尾,猛撲吃掉。

「真的是教不會耶。」哥不悅。

我們不敢正大光明地拿東西喂狗吃,是因為阿公養狗的理念是「看門」,而不是「寵物」。好幾次被阿公發現我們偷偷喂雜毛狗東西吃,阿公就會一直念念念:「不要把人吃的東西拿給狗吃,這樣狗會很難教!」

被念歸被念,每天看阿公拿著鐵盆裝乾冷的白飯給雜毛狗吃,就覺得雜毛狗吃得很慘,哥跟我還是會偷渡大量的香腸給它打打牙祭。

但不管我們喂了雜毛狗多少次,始終不敢靠近雜毛狗的被鏈住的範圍,說穿了,就是單純地害怕,完全不懂怎麼跟它建立起喂食之外的關係。

雜毛狗吃完了香腸,懶洋洋地睡起午覺。

「它比較可愛。」我看著小狗。

「嗯,如果不小心被咬到也不會痛。」哥同意。

我們看著連牙齒都還沒長齊的小狗,用爪子跟舌頭辛苦翻弄地上的肉塊,很想吃卻不知道該怎麼著手的蠢樣。很可愛。

小狗沒有所謂的品種,樣子顢頇而骨架結實,黑溜溜的眼睛很有朝氣。

由於還不具攻擊性,小狗沒被阿公拴起來,隨它自由晃蕩。

「看起來很笨。」我摸著小狗卷起來的尾巴。

「它還沒長大啊,當然什麼都不懂。」哥索性坐了下來。

一隻蒼蠅飛到小狗的鼻子上,小狗隨即起身追逐揮趕不去的蒼蠅。

面對這個新奇的世界,小狗總是精神奕奕。

但面對一個只有一片雜草跟大把陽光的院子,哥跟我就顯得無聊多了。

小孩一旦無聊起來,行為就會變成讓人匪夷所思。

我們最常做的,就是騎著腳踏車在空地上不停繞著圈圈,常常可以繞上整個下午。要真累了就休息,一邊喘氣一邊研究雜草堆裡的昆蟲世界。

這時小狗會加入我們的行列,抽動濕濕的黑鼻子在草堆裡東聞西嗅,看我們如何用草尖刺弄縮回殼裡的蝸牛。或是把蚯蚓挖出土,再看看蚯蚓是怎麼鑽回土裡的。或是在水溝邊比賽用石頭砸爛《小百科》裡提到的,粉紅壞蛋福壽螺。有時看螞蟻搬香腸屑,也很有趣。

鄉下的螞蟻特別大,大概是都市裡看到的五、六倍,全身金黑,如果用指甲掐爆它的頭,會發出「搭」的一聲,油滋滋地流湯!這麼大一隻,幾乎可以單獨扛起一片小碎肉。

某天,我們將一隻蝸牛處死(小孩子很恐怖,蝸牛我對不起你),好吸引螞蟻雄兵過來搬蝸牛屍體。

「沿著螞蟻搬蝸牛的路徑,蟻穴應該就在這附近吧…你看這個洞,像不像是入口?」沒等我回答,哥哥就做出結論:「一定是,絕對是,百分之百是。」

「然後呢?」我感到興奮。

「灌水進去好了,逼那些螞蟻通通跑出來,一定很壯觀。」哥微笑。

「進去拿水太麻煩了,要尿尿嗎?」我做出脫褲子的動作。

「…先用口水好了,用尿的阿公知道了會罵。」哥要升五年級了,比較成熟。

「嗚。」小狗不置可否。

我們開始在嘴裡貯存口水,然後瞄準蟻穴,小心翼翼滴下。

很快,口水泡沫形成的表面張力大於被土壤吸收的毛細現象,蟻穴暫時被口水給封住,這下子,一群將蝸牛分屍的螞蟻在洞口快速走來走去,不得其門而入。

哥摘下一片草,用草尖將螞蟻的隊形撥得更亂。

小狗挨近,好奇地在草堆中瞪著找不到家的螞蟻大隊。由於鼻頭靠得太近,有隻螞蟻竟順勢爬上小狗濕濕的鼻尖。

小狗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伸出舌頭將鼻頭上的螞蟻卷進嘴裡。

「…」看到這一幕,我不知道是怎麼起的念頭,將手指伸到土堆上,讓一隻茫然失措的螞蟻爬上手背。

我將手背遞向小狗,小狗的眼睛跟著螞蟻在我手上走來走去的路線移動。

「吃掉。」我說。

小狗伸出舌頭,將螞蟻卷進它的嘴裡。

小狗抬頭看了看我,我讚許地摸了摸它的頭。

「哇賽,這個好玩耶。」哥見狀,也抓了只螞蟻放在手上。

還搞不清楚自己該吃什麼不該吃什麼的小狗,很順從地舔掉了哥的螞蟻。

「太厲害了,原來狗也會吃螞蟻。」我又抓了一隻。

小狗再度吃了一隻。

「狗才不吃螞蟻,是因為我們叫它吃它才吃的。」哥又抓了一隻。

小狗照吃不誤。

哥說的沒錯。小狗不會不理我們,一條狗蹲在草叢裡大啖螞蟻。

小狗隻吃我們抓給它的。

「狗吃螞蟻不會有事嗎?」我有點不安,但還是手賤地捏了只螞蟻。

「不會。」哥很有把握。

就這樣。

那年夏天,我們偷了很多香腸給雜毛狗進補,也抓了很多隻螞蟻給小狗當零食。

小狗一直沒有什麼不舒服,強壯得很,每天都要吃幾十隻的螞蟻,可以說是外公家螞蟻最可怕的天敵。

我一直幻想著,等到開學了,我一定要跟同學炫耀我有一只會吃螞蟻的超狗。

—但,若同學不信的話,怎麼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airch 發表於 2010-11-3 10:06 PM

本帖最後由 smallmen 於 2012-10-29 10:56 PM 編輯

《二哥哥很想你 3 未解的童年 》

暑假快結束了,我們就快要離開外公家,回到彰化。

小狗變壯了,眼睛裡的聰明藏也藏不住,扣掉吃螞蟻的超能力,小狗跟我們的感情也不是一句「再見喔!我們以後會常來看你的喔!」可以打發的。

根本不必問,我也看得出哥很想養小狗。

「哥,我們可以跟媽媽說,我們想把小狗帶回彰化養嗎?」我看著膝蓋上的紅藥水,忍不住用手指去摳它。

「這個要問外公吧,小狗是外公的。」哥遺憾,吹著膝蓋上的紅藥水。

小狗坐在我們中間,懶洋洋看著灑在地上的陽光,眼睛越眯越細。

「外公才不會管咧,這裡養了那麼多隻狗,少一隻根本不會怎樣。」我篤定。

「也對,不過媽媽一定不會讓我們養狗的。」哥皺起眉頭。

「唉。」

「那就當作,小狗是我們養的,只是我們把小狗養在外公家。」哥有氣無力地提議:「以後放假我們就回來,繼續喂它吃螞蟻。」

「這樣很不像是我們養的耶。」我很想哭,胸口好悶:「說不定那時候小狗早就忘記它其實是一只會吃螞蟻的狗了,變成一隻普通的狗。 」

說不定,我膝蓋上的傷口結痂了,小狗就忘記我們了。

「不然你去問外公。」哥推給我:「然後我們再跟媽媽說,因為小狗跟我們很好,所以阿公把小狗送給我們…沒有辦法之下,我們只好養了。」

「我不敢。」我覺得外公有時蠻凶的。

「猜拳,輸的去問。」

「不要,我們一起去問。」

雖然一點道理也沒有,我們還是鼓起勇氣跑去問阿公。

果不期然,阿公用亂聲嚷嚷當作答案堵住了我們的嘴,說什麼我們不會養狗,說什麼我們只會寵狗,說什麼他養狗是要顧家的…

失敗了,哥哥跟我滿臉通紅地走開。

「這樣也好,如果我們帶走了小狗,它媽媽一定會很難過。」哥自我安慰。

「它才不會。」我快要發瘋了:「它只會吃香腸!」

一想到小狗就要跟我們分開,我就很不甘心。

我心裡有個想法…等到媽媽來,哥跟我拼命求媽媽跟阿公討小狗回彰化養,阿公說不定就會答應了。絕對不能放棄。絕對!

然而,就在媽媽要來外公家接走我們的前一天,外公宣布了壞消息。

「從今天早上就沒看到小狗,小狗大概被偷了。」外公說。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有人要偷小狗!」我傻了。

「我們騎腳踏車,出去找小狗!」哥當機立斷。

「不用找了,被偷了就被偷了。」外公很嚴厲:「不準去找!」

哥跟我都很沮喪。

完全沒道理,小狗又不是什麼名犬,幹嘛要偷?

那天下著陰雨,我們蹲在滴滴答響的屋檐下,跟雜毛狗乾望著偌大的空地。小狗不見了,一定只是跑出去探險,一時忘了回來吧?

絕對不是被偷!

「要不然,就是被壞人毒死了。」哥嘆氣。

「幹嘛毒小狗?」我不信。

鄉下地方養狗守門,時而所聞被壞人毒死,好趁機侵入民宅行竊。

阿公家的看門狗也被毒死過不少隻,但我跟哥都覺得這次太扯。

「不一定是真的要毒小狗,小狗可能是不小心吃了被下毒的東西,死掉了,然後外公不想我們太傷心,所以編了一個小狗被偷走的故事。」哥猜。

「反正小狗不可能被毒死的啦。」我哭了。

比起被毒死,那,小狗還是被偷走好了。

雨輕輕飄著,時大時小。

趴在地上看雨的雜毛狗,看起來特別孤單。

外公帶著斗笠從外面耕作回來,瞪了我們一眼。

我們誰也沒敢繼續追問下去。

第二天,媽來外公家帶我們回去,書包裡放了兩本幾乎空白的國小數學題庫。

小狗就這樣離奇消失在我們的童年裡。

一只會吃螞蟻的白色小狗。

誰的童年沒有未解的謎題?我卻不想遇到這麼難受的題目。

有好幾個夜裡,一想到小狗吃著我抓在掌心的螞蟻那畫面,枕頭就濕了。

過了好幾年,又好幾年。

我們回到外公家玩,哥哥發現守在老舊小柴房兼浴室外的,是三隻白色的看家狗。為首的狗媽媽是一隻白色的成犬,體型修長。

那隻成犬有個日本名字,叫優喜,翻成中文就是白色。

優喜看了我們並沒有猛叫,只是靜靜地保持距離。我們走近一步,它就退一步,有點畏畏縮縮。它的兩個狗孩子倒是叫得挺起勁。

「會不會,它其實就是小狗?」哥沒忘記。

「會吃螞蟻的那隻?」我蹲下。

「嗚。」優喜轉動它黑溜溜的眼睛,有點警戒,有點害怕。

「我覺得,是。」哥總是很有把握。

「我希望,是。」我總是充滿期待。

我們跑去追問外公當年的真相,外公依舊沒有給足答案。

他老人家完全忘了當年有那麼一回事。

「說不定當時是外公不想讓我們太想小狗,所以乾脆把小狗藏到別的地方,然後騙我們不見了。」哥嘀咕。

「那種騙,會不會太狠了?」我的胸口很悶。

我們回到優喜面前,與自己的童年對望。

哥跟我拎著正大光明從豐盛的餐桌上拿來的好幾片香腸。

丟過去,一下子就被三隻狗狗吃光光。

「嗚。」優喜慢慢趴下,既陌生又熟悉的眼神。

「乖,妳也大到可以當媽媽了耶。」我微笑,欣賞優喜眼中的迷惑。

「我就覺得一定是。」哥難掩興奮。

儘管這個答案,很可能是我們幻想出來的、將另一隻神奇狗狗的童年印象硬套在優喜身上的結果。

但,這個答案我欣然接受。

低頭,看著因為剛剛拿著香腸片,油膩膩的手指。

很想,再抓一隻螞蟻,放在我變大的手掌上。

很想,再看一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airch 發表於 2010-11-3 10:07 PM

本帖最後由 smallmen 於 2012-10-29 10:57 PM 編輯

《二哥哥很想你 4 該養什麼狗好呢? 》

有過那樣的童年,哥跟我一直都想養隻狗,一條完完全全屬於我們自己的狗。

這個想法也影響到小我兩歲的弟弟,三三。出於義氣跟盲從的關係,他也覺得家裡如果養一條狗的話,應該是件很不錯的事,這樣至少就有「人」比他還小了。

大概是國小五年級吧,我們兄弟在某一期的《小牛頓》雜誌裡看到重要的資訊。

《小牛頓》將世界各地的名犬做了一個詳細的統計與介紹,五花八門。我們感興趣的都是看起來很有個性的大型犬,比如藏獒、聖伯納、拉不拉多、黃金獵犬、雪瑞納、哈士奇、秋田、柴犬、大丹狗跟松獅狗。皺皮狗跟拳師狗則因「醜得很酷」勉強可接受。

我們興趣缺缺的都是小不拉機的小型犬,諸如北京狗、臘腸犬、吉娃娃、博美、馬爾濟斯,看起來很沒戰鬥力…靠,我為什麼要養一只會被大型狗秒殺的弱小動物呢?

「我覺得,我們養埃及的靈緹好了。」我看著圖片旁的介紹。

靈緹很酷,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全身上下每一塊僅存的肌肉線條,都是為了在跑步競賽裡脫穎而出的演化設計,沒有一絲一毫的多餘,說是狗界的法拉利也不為過。

據說在埃及古代,靈緹就是賽跑專用的狗。

「養那麼瘦的狗,肋骨都突出來了,看起來好怪…你不覺得它其實長得很畸形嗎?」三三不敢苟同。

「可是非常特別啊。」我哼了聲:「我從來沒有在街上看人?過靈緹。」

「不要做夢了啦,這本雜誌只是介紹全世界各地有名的狗,但一般寵物店不可能有賣靈緹的,就像一般車店裡買不到保時捷一樣。」哥哥說得很現實:「而且就算有賣,也一定很貴,我們買不起。」

哥說的沒錯。

家裡總是有負債,鐵定沒辦法養太貴的狗。

「好吧,反正我們家又不大,養太大隻的狗爸爸一定不肯的。我們應該鎖定幾隻不是太大,但是又很強的狗來養。」我翻著圖片,咕噥道:「所以咧?」

「我想養牧羊犬。」三三的答案簡潔有力。

「別忘了牧羊犬的發源地在北歐,它們的毛太多太長了,根本不適合養在台灣。冬天也就算了,到了夏天,我們家又沒有冷氣,牧羊犬待在我們家會很痛苦。」大哥再度給予打擊。

「牧羊犬看起來就一副很貴的樣子。」我落井下石。

「你又知道貴不貴了?」三三不信。

「不管貴不貴,為了狗好,養狗應該考慮氣候因素,我們從鄰近國家的狗狗品種裡挑,比較沒有適應上的問題。」哥說得頭頭是道,指著裡面一頁:「你們看,像日本這兩隻,秋田跟柴犬,都是日本的國犬—既然可以養在日本,當然也可以養在台灣。」

「那會貴嗎?」三三問。

「日本比北歐近,應該便宜很多。」哥看著圖片讚嘆:「而且,你們不覺得秋田跟柴犬都長得很忠心嗎?」

「是蠻帥的,可是強嗎?」我很關心這個問題。

「強。」哥很有自信:「日本人最常養的狗就是秋田跟柴犬,如果不強的話,會有這麼多人養來看家嗎?」

大哥總是這樣,用合理的反駁將他不想要的選項剃掉,然後循循善誘我們到他喜歡的答案上。一直一直都是這樣…我哥的經典之作,就是騙我跟三三把零用錢捐給他,讓他去買一台只有他才能打的game boy。我至今還是搞不懂,聰明如我,當初為什麼會被牽著鼻子走。

於是我們三兄弟一起拿著那期《小牛頓》雜誌,慎重其事去找爸爸商量。

「養狗?」爸坐在藥局的辦公椅上。

「嗯,我們會負起照顧它的責任。」帶頭的哥說。

爸爸點點頭,瞬間陷入回憶。

「其實,我們家好久好久以前養過一隻貓,你奶奶一定還記得,那是隻黑色的貓,毛色黑金黑金的很漂亮…那隻貓實在很聰明,平常時我們根本沒有管它,讓它自由進出,想進來就進來,想出去走一走就出去走一走…」爸又開始提那隻黑色的貓,大概是覺得我們小孩子都很健忘。

為了養狗,我們很有耐心地聽完爸爸又重講了一次黑貓的故事

「後來那隻黑貓不小心吃到了放在地上的老鼠藥,它很聰明,這老鼠藥一吃下去,就知道自己快死了,所以就過來我們面前喵了幾聲,從店裡走了出去。」爸回憶道:「後來,我們就沒有再看過那隻黑貓了,它一定是在外面選了一個適合的地方慢慢死掉。」

為了養狗,我們還是很有耐心地拿著雜誌罰站。

爸慢慢地傳承他的記憶:「所以有個傳說,說狗很戀家,就算在外面被車撞成重傷,無論如何也想回到家裡等死。但貓就不一樣了,貓絕對不死在主人家裡,怕給主人帶來困擾。現在想起來,那些傳說也有一點道理。」

是蠻感傷的啦,不過…

「爸,那我們到底可不可以養狗?」我忍不住。

「爸爸考慮看看,如果你們成績好,就有商量。」爸說。

真是千篇一律的爛答案啊!

父母擁有各式各樣的籌碼,但最喜歡小孩子拿來交換籌碼的東西,就是成績。

想要那套漫畫? …家裡那套百科全書都看完了嗎?拿出漂亮的成績單吧!

想要新腳踏車? …舊的那輛已經不能騎了嗎?拿出漂亮的成績單吧!

想要跟同學去南投玩? …去八卦山難道就不能玩?拿出漂亮的成績單吧!

總是這樣的。

很不幸,我們三兄弟的特色,就是成績非常的爛。

爛到什麼程度呢?

先說我好了。

上了國中,我就與數學結下不解之惡。

國一共六次月考,數學沒有一次及格,全校排行總在倒數一百名內,沒有別的理由,就是我非常不用功,將所有的時間都投資在畫漫畫上面罷了。

大哥的功課也是爛到化膿,爛到我無法只提一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weairch 發表於 2010-11-3 10:08 PM

本帖最後由 smallmen 於 2012-10-29 10:58 PM 編輯

《二哥哥很想你 5 成績很爛的我哥 》

哥大我兩歲,當我正忙著把成績搞砸的時候,他也不遑多讓。

他在高中聯考時拿了詭異低的分數,低到在彰化完完全全沒有一間學校可以念。

哥的表現狠狠嚇了大家一跳,因為親戚大人們都覺得哥是三兄弟裡最聰明的一個,讀彰化國中三年,也算連續拿了三年的好成績…現在可好,聯考搞到沒有學校可以填,誰會相信?

爸在地方上算是頭臉人物,大哥那張算是白考了的聯考成績單把家裡的氣氛弄得很低迷。媽很沮喪,還被外公打電話罵,罵她怎麼會讓聰明絕頂的我哥考成那個樣子。爸則非常生氣。

哥每天都躲在樓上房間不敢下樓,只有在吃飯的時候才會逼不得已出現。我也不想被颱風尾掃到,非不得已才會下樓。

算是為了處罰大哥,爸幾乎每天都命令大哥洗他的裕隆牌吉利青鳥,每次都要衝水、淋泡沫、再衝水,最後用專用抹布仔細揩乾車身每一寸,直到整台車閃閃發亮。

而成績同樣很爛的我也得幫手,非常無奈。

「你現在怎麼辦?要去考五專嗎?」我擦著輪胎圈。

「我不想念五專。」大哥蹲著,擰抹布:「我想念高中,考大學。」

「去念五專不行嗎?」我沒概念。

「念五專的話,以後想讀大學還要繞很大一圈,我不要。」哥嘆氣,將抹布浸在水裡,不自覺又擰了一次:「有時候我想乾脆去重考算了。憑我的資質,再考一次一定可以上彰中。就算是台中一中也沒有問題吧!」

大哥有重考的念頭,但爸認為搞砸了聯考的大哥根本沒有重考的資格。

三年都可以混掉了,多一年又能怎樣?

還不是照樣混。

我永遠記得那天中午,天氣很熱,熱到讓人從心底慌了起來。

那天,爸原本要帶哥去見私立精誠中學的教務主任說項,請精誠中學能提供多餘的名額讓哥進去念。但距離爸說好要出發的時間越來越近的中午時刻,慍怒的爸卻躺在店面後的椅子床,將濕毛巾放在眼睛上,一言不發,完全沒有即將起床的跡象。

沒有人敢去叫他。

怎麼辦?到了最後關頭,媽示意大哥自己走到床前,叫裝睡的爸爸起來。

自覺罪惡深重的大哥拉著我,我們一起走到爸的跟前。

「爸,時間到了。」大哥小聲地說。

「…」爸沒有反應。

大哥用手肘頂我,我只好小聲地說:「爸,時間到了。」

「什麼時間到了?」爸慢慢說道。

「去精誠的時間到了。」大哥鼓起最後的勇氣。

「去精誠做什麼?」爸的聲音很慢很慢。

「去…幫我講入學的事。」大哥的聲音在發抖。

「自己做的事,自己要負責。」爸粗重的聲音不加掩飾他的憤怒:「自己想念書,就自己去說。如果沒有學校念,就去當兵。」身子連動—都—沒—有—動。

聽到當兵,大哥虎軀一震,我也傻了眼。

看樣子,爸這次是百分之一億沒臉為大哥說項了。

大哥跟我頭低低地上樓,連媽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現在怎麼辦?如果不快點說,就來不及註冊了。」

我打開冰箱吹冷氣,逼退剛剛瞬間冒出的大汗:「你真的要去當兵嗎?」

大哥像是下定了決心:「你幫我說。」

「我幫你說?」我嚇了一跳。

「對,你幫我開個頭,接下來我自己說就可以了。」

「找誰?」

「教務處在哪裡你知道嗎?我們現在就去那裡。」

「真的假的啦!」

「我現在就只剩下這個方法了。」

說著說著,我們已經騎著腳踏車,跨過烈日下的中華陸橋,往精誠中學前進。

只是大哥好像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只是個即將升國二的學生!

「喂,我們回家啦,我怎麼知道要說什麼?」我漸漸後悔。

「拜託啦,你不幫我,我就要去當兵了啊。」哥看起來一副快被抓去關。

「可是我自己的成績也很爛啊,那個教務主任還教過我最爛的數學,完全就知道我很差勁,唬爛不過他啦!」我快崩潰了。

「那個不要緊啦,最重要的是,誠意!」哥說歸說,也沒有自信。

終於來到暑假期間幾乎空無一人的教務處,所幸教務主任還在裡面辦公,我鼓起勇氣,走向教務主任自我介紹,大哥則彬彬有禮地跟在我後面。

教務主任平時就一臉嚴肅,現在看起來,更是略帶殺氣。

但沒辦法了。

「主任好,我是美術一年甲班的柯景騰,導師是郭煥材。」我鞠躬。

「嗯,有什麼事嗎?」教務主任摸不著頭緒。

「我的哥哥叫柯景懷,今年剛從彰化國中畢業,他的成績一直都很好,只是聯考失常考壞了,現在沒有學校念。我想請主任給我哥一次機會,讓他來精誠讀書。」我背出剛剛在腦中寫好的稿子:「我相信我哥在精誠中學裡,一定會表現得很好。」

「考壞了?考幾分?」主任問。

但他的表情更像在問:怎麼就只有你們兄弟?

身為事主的大哥再怎麼孬種,此時當然得挺身而出。

「主任您好,我是景騰的哥哥,雖然我的分數不夠,但我很想念精誠…」

大哥用很有家教的語氣,滔滔不絕開始了屬於他的入學談判。

就這樣,以嚴肅著稱的教務主任聽著我們兄弟接力完成的懇求,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平淡,到最後哥說完了他的自我期許,只能用「漠然」兩字形容教務主任五官的排列組合。

「你家人知道你們來這裡嗎?」教務主任叉著腰。

「知道,只是今天我爸媽正好有事,所以我們兄弟自己過來。」大哥說。

「這樣啊…」教務主任若有所思。

仿佛隔了很久。

「我們的自然組已經滿額了,如果你想念自然組的話,就沒有辦法。」教務主任的語氣出現鬆動。

「沒關係,我可以念社會組,之後再想辦法轉班到自然組。」哥毫無猶豫。

回家的時候,我們已經獲得了教務主任的口頭承諾。

大哥即將進入精誠中學的高中部!

只不過我們兄弟成績這一爛,養狗的夢想又過去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airch 發表於 2010-11-3 10:09 PM

本帖最後由 smallmen 於 2012-10-29 11:04 PM 編輯

《二哥哥很想你 6 家教老師家樓下的賤狗 》

話說人真的很矛盾。

明明我很想養狗,實際上卻是一個非常怕狗的人。

只要在路上遠遠看到流浪狗,我就會提高警覺,只要它走右邊我就走左邊。

我什至絕對不介意多繞一大圈,只為了避開與流浪狗的眼神交會。

有幾次我因為太害怕而拔足逃跑,反而引起流浪狗的野性,對我暴起直追…如此一來我當然只有更加害怕的分。

國二的時候,為了拯救快要跟我絕交的數學,每個禮拜二跟禮拜四,我都會到一個數學老師家上一對一或二對一的補習。

有句話說得很刻薄:「人要是窮,就不要生有錢人的病。」轉個意思就是,人要是笨,就不要發聰明人的夢。我們家負債一堆,但我爸媽做了一個我們三兄弟都有好學歷的夢,燒掉的補習費跟中元普渡燒掉的一樣多。

補習費很貴,貴到沒一次我敢缺席,話說數學老師住在彰化女中對面的小巷子裡,有兩個非常漂亮又極為聰明的女兒,跟一個喜歡只穿內褲跑來跑去的兒子。

大女兒跟我同歲,經常會跟我一起上課算題目,每當我連一題都沒算出來的時候,她已經解完十題以上開始發呆,嚴重對比出我的蠢。

有時候連小我一個年級的二女兒也會過來一起上課,她聽完了可以直接演算題目,但我還在那裡紅著臉假裝有聽懂一些。

…這段的重點是,數學老師家住在公寓四樓,但一樓鄰居喜歡在樓下鐵門拴上一條叫「豆豆」的混種大狗。

那隻豆豆,很賤,非常喜歡從喉嚨深處,對我發出充滿敵意的低吼。

如果豆豆正好被它沒良心的主人帶出門散步,我就會開開心心跑上樓補習。如果豆豆在樓下張牙舞爪,我會得在豆豆的恐嚇聲中冒險逼近對講機,向樓上的數學老師求救。

「老師,我不敢上去。」我強自鎮定,假裝這種事理所當然。

「喔!沒問題,你等我一下。」老師總是善解人意。

等到老師下來扯住豆豆脖子上的鏈子,要我趕快從旁邊走到樓上時,豆豆就會裝出一副溫良恭儉讓的表情,仿佛我的害怕完全是我自己孬種。真的很賤。

「景騰啊,豆豆不會咬人啦。」老師拉住狗時,總是這麼微笑。

「…真的嗎?」我訕訕歪著身體。

有時,是老師的漂亮女兒按下了通話鈕。

「請問找誰?」甜美的聲音。

「呃…我是來補習的柯景騰。」我恐懼地看著豆豆那快要發狂的狗眼。

「喔,快上來啊。」

「可是…」

「可是什麼?喔!你是說豆豆嗎?」

「嗯,它想咬我。」

「哈哈哈它不會咬你啦。」

「…」

「好啦好啦!我下去喔,你等我你等我。」

然後大女兒就會下來,似笑非笑地拉住豆豆的頸繩,制住它。

「你看,它只是想跟你玩啦,它根本就不會咬人。」她拍拍豆豆。

豆豆正舔著她的手,溫順到了極點。

我百口莫辯,只能微笑鬼扯:「大概是我小時候被狗咬過,所以心裡或多或少都有陰影吧。」其實根本沒有這一回事。

什麼事都歸咎給童年時期的創傷效應,真是太方便的逃避。

只是這種事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真的很賭爛。

老師的大女兒要是很醜也就算了,但她實在很漂亮,被美女在補習課上重創我的智商也就罷了,還在膽子上勝我一截…這叫每個禮拜定期收看《魁男塾》的我情何以堪?

有一次周日補課,豆豆不知怎地被拴在樓下更前面的地方,讓我連靠近對講機的機會都沒有。

我只能遠遠看著豆豆匍匐在地上,像一把漲滿凶煞的弓,醞釀等我靠近,便一鼓作氣將我的大腿咬爆的力量。

「喂,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賤。」我很氣,在腳踏車上不敢下來。

「嗚…吼…」豆豆蓄勢待發。

「只會凶我沒有什麼了不起,有種你見人就咬啊!」我的背脊全被冷汗濕透,而我的怒氣也越來越盛。

「嗚…吼…」

沒有絲毫進展,我們就這樣持續對峙。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它恐嚇,我發抖。

「好,你完蛋了,我不補習都是你的錯!」

終於,我氣急敗壞,騎著腳踏車掉頭就走。

回到家裡,媽媽看到我一臉大便,疑惑說:「田田,老師剛剛打電話給我,問我你怎麼還沒有去補習,我就說你已經去了啊,應該一下子就會到了…」

「都是那隻賤狗!」我將背包重重放下,完全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它一直擋在樓下想咬我,叫我怎麼上去補習!」

如果大家都看過那隻狗私底下齜牙咧嘴的模樣,一定會覺得我受了莫大委屈。

「喔,原來是這樣。」

媽沒有笑,只是揮手趕我去補習,說:「你快去,我打一通電話給老師。」

面對拼命賺錢讓我這蠢蛋可以去上家教課的媽媽,我只有聽命的分。

我重新騎上腳踏車,一邊咒罵一邊朝彰女方向前進,腦子裡都是拿一大串橡皮筋「遠遠」狂射豆豆的畫面。

到了老師家樓下,老師已經扯住豆豆的頸繩,笑嘻嘻要我上樓算題目。

而豆豆,依舊是一副天真無邪的賤樣。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下午算題目時,老師那大女兒一直強忍笑意的表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airch 發表於 2010-11-3 10:09 PM

本帖最後由 smallmen 於 2012-10-29 11:04 PM 編輯

《二哥哥很想你 7 歡迎你,小傢伙 》

我這麼怕被狗咬,卻又想養狗,矛盾的感覺就像是悟空跟弗力札搞BL一樣。

回想起來,當時想要養條狗的原因,不外乎是虛榮。一想到某天終於養到一條殺氣騰騰的戰狗時,我可以跟同學說:「我們家養狗了耶!」就覺得很開心。

但既然要成績好才能養狗,我也就只有放棄這條路可以走。

說起來汗顏,我還沒有想要養狗,想到需要努力用功的程度。

不過人的際遇實在很難說,我的功課在國三那年有了突飛猛進的成長,追根究底,我喜歡上了一個成績排行全校前三十名的女孩,而那個聰明的女孩,又以故意問我功課為樂,弄得我每天熬夜念書,以第一時間回答女孩課業上的問題為目標,如此才能保住顏面。

那個教導我「努力用功其實是一件很酷的事」的女孩,名字經常出現在各大教科書裡,叫小華。我喜歡小華的年華往事,後來寫在《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裡。而那個故事,跟我漸漸要開始說的故事,稍微有一眯眯的關係。

但我的努力用功,並沒有換來一條狗養。

還是我弟三三厲害。

三三剛剛進精誠中學初中部第一年,第一次段考就進了紅榜,初試啼聲便響徹雲霄,有好一陣子被誤認為是家裡最聰明的小孩。

這件事讓爸爸很開心,說話算話,決定帶我們到養了很多條狗的好友張伯伯家裡,「選」一條狗回家養。

「天啊,原來不是要去寵物店買?」哥知道的時候,顯得無精打采。

「爸要作弊,誰也沒辦法啦,不過既然可以養狗了,還是要去選啊!」我說。

「快點起來啦,去選狗了啊!」三三很得意,那可是他的狗啊!

當時哥正好睡午覺睡到一半,他知道張伯伯家裡並沒有很炫的大型名犬,更沒有他一心想要養的秋田或柴犬時,整個人顯得很絕望。

「我不想去,我要睡覺。」哥繼續蜷縮他的身體。

「養狗都講那麼久了,你現在要睡覺?」我說,其實我沒什麼主見。

「反正不管你們怎麼選,不要給我選神經兮兮的博美狗就對了。」哥睏倦。

「回來再睡覺啦!」三三扯著棉被。

「不要選博美就對了,其他都可以接受。」哥意興闌珊,翻過身去。

就這樣,我跟三三到了張伯伯家裡,由「贏得獎品」的三三親自挑選。

說是挑選,其實也沒什麼好挑的,因為張伯伯家裡有的是狗,但都是長年與張伯伯相處習慣的老狗。只有兩隻狗是剛剛出生不久,對這個世界還懵懵懂懂的階段。

它們是一對看起來很傻的兄妹。

我們挑了哥哥,因為我們不想將來要承受小母狗懷孕的事實。

回到家裡,爸爸將家裡的新成員放在一個紙箱裡。在還沒買狗籠之前,那原本拿來裝感冒藥水的紙箱就是它的棲身之處。

我跟三三跑到哥的床上,隆重地向睡眼惺忪的哥宣布這個大消息。

「…結果你們挑了什麼?」哥半張臉還埋在枕頭裡。

「博美。」三三哈哈大笑。

哥一愣,整個人都醒了。

「幹!」

我們家的新成員,有個很不知所以然的名字,叫「Matthew」,寫成中文的話就是「馬修」,好像這條博美狗會講英語似的。

Matthew來到我家的時候,只有四個多月大。離開有很多隻狗的張伯伯家,換了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Matthew的眼神始終懷有過度謹慎的恐懼。

它不與我們任何人的眼神接觸,如果我們沒有盯住它,它就將不安發洩在臨時買來的、五十元一條的藍色布繩上,它拼命的咬、扯、撕。

才一天不到,那條繩子就被扯離Matthew的脖子。

「對不起啦,我們不會虐待你的,你放心在這里長大吧!」我蹲在它前面。

「…」Matthew低頭。

為了讓這個新成員更融入我們家…不,為了滿足我們取名字的慾望,我們一致決定要捨棄Matthew這個跟我們一點也沒有關係的名字。

「不然叫賴炳輝好了?」我開玩笑:「嘿,賴炳輝,把手舉起來!」

賴炳輝是我國中導師的名字,那時他剛剛沒收了一本我跟同學借的《鹿鼎記》第五集,害我很難跟同學交代。靠。

如果家裡有一條狗跟我的導師同名,以後我處罰它的時候就好玩了。

「最好是你可以一直叫它賴炳輝啦!白癡。」哥駁斥。

「Jordan不錯。」三三說。

「是蠻炫的。」我附和。

「Dragon呢?」哥一直很喜歡寫「dragon」這個單字。

「也不錯。不過一直取英文好嗎?我們要不要取中文?」我思考。

「叫Nike好了,一下子就上口。」哥根本不管我。

「Nike還蠻好叫的,我投Nike一票。」三三說。

兩個音節的英文單字拿來當名字很響亮,我差點也要投Nike一票。

此時爸也加入。

「Nike不錯,不過會不會太大眾了?」爸的想法也有道理。

「不然呢?要叫Adidas嗎?」我的思考開始朝運動品牌前進。

「Adidas很難念,Mizuno也很難念,Asics更是拗口的不得了。」哥說。

完全正確,那些名字念久了舌頭的肌肉會因過度使用而肥大。

「那,Puma呢?」爸說。

我點點頭,Puma也是兩個音節的單字,符合響亮的原則。

「在英文裡,Puma還有美洲豹的意思,但Nike就沒特殊意義了。」爸補充。

差不多沒有異議,Matthew就這樣被我們改成了Puma。

而Puma,一副無所謂、愛理不理的模樣,拼命咬著新買來的第二條繩子。

「Puma!翻成中文就是普馬,柯普馬就是你喔!」我看著紙箱裡的Puma。

「從現在起我們要一直喊它Puma,這樣它才會知道是在叫它。」爸說。

「Puma!」

「Puma!」

「Puma!」

歡迎你,黃茸茸的小Puma。...<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airch 發表於 2010-11-3 10:10 PM

本帖最後由 smallmen 於 2012-10-29 11:03 PM 編輯

《二哥哥很想你 8 有沒有那麼餓啊! 》

我永遠忘不了第一次餵Puma時的情況。

張伯伯說,避免Puma日後挑食,最好不要給它吃人吃的東西…即使是殘羹剩飯也不要。唯一可以讓Puma吃的食物,就是一小顆一小顆的狗飼料,狗飼料裡摻雜了很多肉類跟蔬菜,雖然千篇一律,但營養比較均衡。

距離我上次將螞蟻放在手上喂狗,已經有快八年的時間。

…在這八年裡,我每天都在怕狗。

Puma來的第一天晚上,我跟三三拿著飼料桶,用湯匙數好二十粒飼料…這個數字來自張伯伯的建議。

我不敢用手喂Puma東西吃,怕它趁機在我的手上咬一口。

但直接把飼料丟在地上,讓Puma自己走過去吃,好像很沒養狗的情調?

我小心翼翼將Puma「倒出」紙箱,跟它維持一定的距離。

「三三,你把飼料放在手心,讓它直接在上面吃吧。」我裝作若無其事。

三三依言,將飼料放在掌心,幾乎就要聽我的話照做。

Puma精神抖擻站起,嗅到了飼料的氣味。

「等一下,那你自己為什麼不喂?」三三有點遲疑。

「笨,我當然是怕被咬啊!」我直言不諱。

「那我為什麼要!」三三有點惱。

這時爸走了過來,有點不屑地蹲下,說:「唉呀,真的讓你們養狗了,你們反而這麼怕狗。」爸將飼料放在手心上,讓Puma走過來舔了吃掉。

我試探性地問:「完全不可能被咬嗎?」

爸將飼料放在我跟三三的手上,說:「你又沒對它怎樣,它幹嘛咬你?」

Puma走過來,將我們手上的飼料咬走,濕濕的鼻子、有點砂砂粗糙觸感的舌頭、跟有點尖尖的牙齒接觸到我的掌心,那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看著Puma專心吃著飼料的表情,我想,我的眼睛一定瞪得很大。

這種生命的對話在很多年以前也曾體驗過,現在卻才真正又想起。

爸走後,我跟三三搶著將飼料放在我們的手上,享受喂養一個生命的感覺。

這時,我們才開始有養狗的,一點點感覺。

第二天早上,我們三兄弟準備要出門上學時,發現一件可怕的事。

暫時安頓Puma的紙箱裡,出現了幾條大便…這似乎不算什麼,但,Puma正在吃其中一條大便!

「靠,它幹嘛吃自己的大便?」我很慌張,但不曉得該怎麼辦。

「叫它Puma啦。」三三沒忘記這件事。

「什麼鬼,現在應該先把大便拿出來比較重要吧!」哥說,跑去拿衛生紙。

「等一下,如果我們伸手下去用衛生紙把大便包上來,Puma會不會趁機咬我們?」我始終很介意被咬。

「白癡,Puma幹嘛咬幫它清大便的人?」哥哥若無其事,將衛生紙交給三三,說:「你清,這是你的獎品。」

「為什麼?這是我們一起養的耶!」三三又著惱了。

「猜拳。」哥說。

「猜什麼!快點清啦!它還是一直在吃耶!髒死啦!」我快崩潰了。

聽著我們三兄弟瞎討論誰要冒險伸手進紙箱清理大便,Puma抬起頭,鼻子跟嘴巴上都沾了碎碎的大便屑,用一種很無辜又有點得意的表情看著我們。

那表情仿佛在說:「誰叫你們不早起喂我吃東西,我只好吃自己的大便給你們看!讓你們的朋友都笑你們,你們養了一隻沒家教的狗。嘻嘻嘻嘻… 」

說來好笑,明明就是一條輕輕踢一腳就會飛出去的小小狗,我們卻都很怕被咬。人類的弱點真是不能輕慢。

忘了到底是誰伸手下去撈大便的,Puma總算沒有大便可吃。

「哎,Puma你這是幹嘛啊?」我拿了飼料桶,胡亂鏟了一大湯匙的狗餅乾倒在紙箱裡,感傷說:「這麼餓?一分鐘也不能忍耐嗎?」

Puma很高興地大吃起來,牙齒咬碎狗餅乾的聲音聽來很有朝氣。

「今天應該去買個籠子了,Puma一直住在紙箱裡都看不到外面,當然會覺得很害怕,大概是覺得自己可能不會再有東西吃了,所以只好吃自己的大便。」哥分析。

「籠子要買多大?要放在哪裡啊?」三三蹲擠過來,欣賞Puma吃東西的模樣。

聽到拖鞋趴搭趴搭的聲音,媽媽下樓了。

問明了我們聚集在紙箱旁大發議論的原因,媽沒好氣地說:「大便吃了就吃了,又不能吐出來,快遲到了你們還不去上學!」

此時,Puma開始在紙箱裡尿尿。

正在排洩的Puma一臉正氣凜然,尿水噴射在紙箱上的聲音很有幹勁。

「哇!它真的很恐怖啊!」我大叫:「它幹嘛不等出紙箱以後再尿!」

「叫它Puma啦。」三三糾正。

「以後只要稍微訓練一下,Puma就懂得要出門才可以小便了。」哥很鎮定。鎮定到什麼都沒有做,只是跟我們一起蹲擠在紙箱旁,看著Puma好整以暇地拉完尿。

「你又知道了?」我不相信。

「每只狗都是這樣。」哥很理智。

「那要怎麼訓練?」三三毫無頭緒。

媽抓狂:「快去上課!我來處理就好了!」

哥說錯了。

後來,Puma始終沒有認真學會在家裡尿尿跟在外面尿尿的差別。

我們都覺得,在哪裡尿尿,在哪裡大便,一切都看Puma的心情而定。

Puma被一群從沒養過狗的家庭養到,有它缺乏教養上的毛病,也有放任它恣意妄為的福氣—我們即使無奈,也只有接受的份。

懂得出家門解放的狗狗,對養它的人來說很輕鬆。

隨自己高興在任何地方撇條的狗狗,則擁有超猛的自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airch 發表於 2010-11-3 10:10 PM

本帖最後由 smallmen 於 2012-10-29 11:02 PM 編輯

《二哥哥很想你 9 抽插吧!男孩…不,Puma! 》

以前我家一樓的格局是這樣的:店面是僅約五坪大小的藥局,用一個藥櫃當墻屏隔,後方是十五坪大的客廳兼飯廳,圓形飯桌擺在一台老舊電視機前面,地上常堆著裝滿藥品的紙箱。

籠子買來後,就放在客廳的角落。籠子是藍色的,Puma對此沒有意見。

為了讓Puma打發時間,媽找了綠色的毛巾讓它咬著玩。

過了一天,Puma的玩具就變成一條綠色的破爛毛巾。

佛洛依德把人格發展的順序分為五大時期,其中前三個時期以以身體的部位命名,他認為最早出現的是口腔期(大約在一歲以下)。這個階段是原始慾望的滿足,口腔部位的吸吮、咀嚼、吞咽等活動獲得滿足—如果當你還是嬰兒時,以上提及的口部慾望無法獲得解決,日後可能會留下性格缺陷的後遺症,這些後遺症聽起來很可怕,諸如貪吃、酗酒、吸煙、咬指甲等。

毫無疑問,Puma正處在它的狗狗人生裡第一道性格發展關卡。

如果不讓Puma放肆地狂咬它想咬的東西,它以後一定會變成一隻容易沮喪、悲觀、過度依賴的狗…那可不行!

在我國三的時候,對佛洛依德的認識僅止於「這個研究夢遺的老頭,總是把人的性格歸咎到尿尿的地方」,更不知道有什麼「口腔期」這麼色的理論名詞。

不過對於Puma很愛亂咬東西這件事,我不但沒有阻止,反而一直拿東西給它咬,以看它拼命想把東西破壞掉的模樣為樂。

衛生紙盒,襪子,小皮球,褲管,小玩偶等等。

一條又一條被咬成稀爛的繩子,真的是不能小覷。

到後來,我什至卷起袖子,讓Puma咬我的手。我完全忘了一開始我有多怕。

是的,不需用到「日積月累」這個成語,這個小傢伙報到不滿一個禮拜,我就領悟了「養一條狗,怎麼可能不被狗咬」的道理。

不過,我打從心底喜歡這個黃色的小東西,盡可能讓它用各式各樣的方法認識我…所謂的各式各樣,當然包括讓Puma狠狠咬我。

別看博美狗小小隻的,Puma一用力咬人,絕對會留下破皮的紅齒印,如果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咬到,絕對比觸電還要讓人不爽。

「喂,不要讓它隨便咬人啦,你被咬就算了,不要養成它隨便咬人的壞習慣。」哥看著Puma咬著我的手掌,忍不住出言阻止:「如果它一不小心把跟它玩的人咬傷了,怎麼辦?」

「叫它Puma啦!」三三皺眉。

「Puma在咬人的時候特別有精神哩。」我贊道,摸摸Puma暴躁的身體。

哥拿起被Puma咬爛的那條綠毛巾,晃著:「來!Puma!不要跟二哥玩那種沒水準的,來,我們來玩這個!過來!過來!」

看著苦苦咬爛的毛巾被哥拿在手上,Puma放開我的手,低吼一聲便衝。

「對!」哥像鬥牛一樣,東晃西晃動爛毛巾,誘導Puma跳來跳去。

「換我!」三三接過爛毛巾,Puma再度追逐竄上。

「Puma,回來咬我!」我命令。

但Puma還是著魔似追逐那條沾滿口水與黃毛的爛毛巾,精力無限。

幾個起落後,三三故意讓邊跑邊叫的Puma逮到,Puma死命抱住三三垂直拉住的爛毛巾,小小的屁股啪啪啪啪往前狂抖。

「…」哥傻眼。

「它的動作好像怪怪的。」我摸著下巴。

「叫它Puma啦。」三三還是很在意這點。

像袋鼠一樣雙腿站立,Puma的屁股一直抖一直抖,那專注而狂野的眼神,散髮出一隻公狗獨有的興奮光彩。

「酷耶。」我張大嘴巴。

以前聽過一個說法:狗的實際年齡換算起來,大約是人的年齡乘以七。也就是說,如果狗一歲,等於是人類年齡的七歲;狗三歲,等於是人類年齡的二十一歲;如果狗十歲,就是人類的老年七十歲。如果狗二十歲,就是人類裡的老妖怪。

現在正抱著毛巾拼命抽插的Puma,出生僅僅半年多,換算起來不過是人類的三歲半…人類的北鼻在三歲半的時候,會抱著毛巾做出這種高難度的動作嗎?

「狗真很不可思議耶。」我喃喃:「還是,我們碰巧養到一隻超強的狗?」

「你們看!Puma露出小雞雞了!」哥像發現新大陸,大叫。

「真的耶!」三三低頭一看:「怎麼是紅色的?」

鮮紅色的,前面粗,後面細。

我們研究起不斷衝刺中的Puma鮮紅色的小雞雞,品頭論足,但Puma不愧是一隻膽色十足的好狗,不管我們怎麼近距離圍觀,Puma都是一副聚精會神的模樣,絕對不放開到手的爛毛巾。

衝!

衝!

衝!

「我叫媽媽過來看。」我霍然站起。

「不好吧?」哥不以為然。

「為什麼?」我不解。

「媽媽會罵。」三三也反對。

「為什麼?Puma只是做一條狗會做的事啊?」我更不解了。

「有點尷尬。」哥做了最後阻止。

大概是手酸,大概是不想一直拿著這種狀態的毛巾,三三終於放下。

Puma的姿勢一下子沒有支撐,反而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侷促地挺著紅通通的小小雞雞,Puma看看哥,看看我,看看三三。

「沒有了。」三三宣布。

「沒有了。」我劃了叉。

「沒有了。」哥搖搖頭。

下一秒鐘,Puma洩恨似用牙齒與爪子屠宰那條慘遭強暴的毛巾,將毛巾扯得更接近抹布的程度。而它的紅色小雞雞,也一下子就縮得不見蹤影。

畢竟還是隻小狗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weairch 發表於 2010-11-3 10:11 PM

本帖最後由 smallmen 於 2012-10-29 11:02 PM 編輯

《二哥哥很想你 10 那個女孩叫小華喔! 》

從狗的個性可以看出主人的端倪。

Puma不拘小節,常常在家裡就自己尿了起來,我們跟它講道理它也不甩。所以帶Puma出門,就真的只是出去散散心的意思多些,如果碰上Puma正好惠賜大便,那就是賺到。

一開始牽Puma去外面蹓躂的時候,都是用衝的。

一人一狗在巷子裡奮力往前衝,速度真不是蓋的快。 Puma衝到連耳朵都往後貼著小腦袋,像一枚毛茸茸的小炮彈。原來我一直都小看了小型狗。

Puma的小腦袋很精,一下子就摸清楚我們帶它出門繞附近一圈的路線。

如果我懶惰想提早回家,它會整隻狗趴在地上耍賴,一動也不動。或是在繞了一大圈即將返回家門的時候,它察覺了,也會黏在地上,用一種堅定的眼神跟我對抗。

怎麼拉都拉不動。

常常我得多走一圈,或是只好將它整隻狗抱起:「喂,Puma,二哥哥等一下還要念書啦,今天就走到這裡了喔!」

Puma長得很英俊,怎麼看都是狗界的小帥哥,牽著它在附近晃來晃去的時候真的很秋,看著它在每一個經過的輪胎都抬起腳尿尿、就算是尿個一兩滴也爽的執著,就覺得有點驕傲。

很多還穿著制服的女孩子,都會因為Puma長得很英俊停下腳步。

「請問它幾歲了?」女孩最常問的、無關緊要的問題。

「差不多一歲吧。」

「好可愛喔!」

「是英俊。」

差不多就是這種短暫的對話。

幸運一點的話,不,女孩若是更可愛一點的話,則會有長一點的邂逅。

「好可愛喔,它是哪一種狗啊?」

「博美啊。」

「好可愛喔,它幾歲了啊?」

「差不多一歲。」

「看起來好像不會咬人喔?」

「嗯,妳要抱抱看嗎?」我說。 Puma倒是真的不好意思咬陌生人,專咬家人。

「真的可以嗎?」女孩有點驚喜。

「可以啊,它最喜歡給女生抱了,挪!」我大方將早就準備好了的Puma奉上。

看著女孩喜孜孜抱著一臉茫然的Puma,其實呢,我自己也可以借妳抱一下啦。

話說Puma長得那麼有女子緣,我自然也想藉著它的可愛魅力,為自己在喜歡的女孩子心中加一點分。

還記得嗎?我喜歡一個叫小華的同班女孩。

有段時間放學後,我每天都跟小華一起走路回家。

「跟妳說,我家養了一條狗,長得無敵英俊的!」我比手畫腳。

「是喔?那它是什麼狗啊?」小華小心翼翼踩著腳步。

「......是博美,不過我發誓,它長得跟其他博美都不一樣,它真的很帥!」

「狗也有帥的嗎?」小華有點想笑。

「真的,我本來也是不想養博美的,但它不一樣,一看就知道------就算它是一隻博美也沒有關係。光是看它眼睛就知道,它很有前途。 」

「那你們幫它取什麼名字啊?」

「叫Puma,P、U、M、A。」我強調:「就是鞋子那個牌子。」

小華突然笑了出來。

一直笑,一直笑,不知道在笑三小。

我只是呆呆地跟著笑。畢竟一起笑好像也蠻好的。

許久,小華笑累了,我們走上中華陸橋。

「養狗會很麻煩嗎?」她靠著我的肩。

「妳也想養嗎?」我也輕輕將肩膀靠了過去。

「沒有,根本就沒有想過啊。」她的手掌背有意無意地,輕碰我的手掌背。

我整個人眼前發黑,思考停滯。

當時我還不明白,男孩跟女孩之間最微妙的事情,都發生在令人喘不過氣的沉默裡。

語言很美,日劇裡的經典對白更添浪漫,但語言也常常將緊繃到極限,非得「發生一些事情」才能恢復平衡的氣氛打壞。為此我每天都在尋找新話題,免得跟小華之間陷入最要不得的沉默。

於是我開始大聊Puma。

「對了,妳有看過狗的小雞雞嗎?」我衝口而出。

「......」她的手凝結了一下。

「沒有吧?我以前也沒有注意過狗的那裡,自從Puma來了以後我才知道狗的小雞雞跟我們很像,可是又很不一樣。」我滔滔不絕,越說越進入狀況: 「把Puma翻過來,它的肚子靠近屁股的地方有一個黑黑的東西,硬硬的,可是也不是很硬,長點奇怪。」

「......」

「前幾天我媽帶Puma出去大便,回來幫它清理屁股的時候就發現那個黑黑的東西,當時我媽就想,天啊,怎麼會有一坨大便黏在那裡,用指甲摳也摳不下來,還害Puma一直掙扎。」

「......」

「所以我媽就拿了一把剪刀,要把那個黑色又乾乾的大便給剪掉,就像平常幫Puma整理肛門附近那樣,結果呢?好險沒有剪,因為那是Puma的陰囊!哈哈哈哈哈哈超好笑的!」

「......」

「笑點就是,我媽差一點閹了Puma耶!搞不好Puma還會失血過多死掉耶!」

小華總是少一根筋,不知道怎麼答腔。但沒關係,我很喜歡她。

「對了,我小時候住外公家,遇到一只會吃螞蟻的狗,真的!」

然後我生動至極地將童年未解的謎題,興奮地說給小華聽。

「對了,我現在養的狗,Puma,它竟然很喜歡吃我的鼻涕耶!」

然後我樂不可支,說Puma真的很古怪,它會一直將舌頭伸進我的鼻孔裡,拼命卷啊挖啊的,好像在找東西。後來才知道Puma不是要找東西(有什麼東西藏在鼻孔裡啊!),而是在吃我的鼻涕。

我實驗過很多次,Puma真的只會抱著我的臉猛親我的鼻孔,而不會抱著別人做一樣的事。大哥跟三三將鼻涕擤在手上,Puma超不屑的,更別提吃。

它啊,就只認定我這牌的鼻涕。呵呵,從小到大我都因為支氣管不好導致鼻水逆流,可說是鼻涕吃到飽。現在有Puma幫我吃,也是不錯啦。

「對了,還有還有......」我看著前方,小華看著遠方。

對了,對了對了對了。

還有,還有還有還有。

我就是這樣喜歡小華的。

「對了,妳想看Puma嗎?」我猛然想起。

「可是我趕著回家,等一下還要出門補習耶。」她猶豫。

「很快的!真的很快!」

於是我拔腿快跑回家,將正在家裡醞釀大便的Puma一手撈起,快跑。

「田田!」媽不懂。

「一下子就回來了!」我大叫。

我抱著Puma衝到剛剛跟小華分開的那個街口,卻沒有看見她。

有點無奈,有點可惜。我將Puma放下。

「Puma,沒關係的,下次你就會看見小華。」我氣喘吁吁蹲下。

「......」Puma抬起腳。

「她可是,二哥哥非常喜歡的女生喔,以後啊......」我看著轉角。

Puma一派從容地尿在輪胎上。

「說不定,你會投胎變成我跟小華的兒子喔!」...<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airch 發表於 2010-11-3 10:11 PM

本帖最後由 smallmen 於 2012-10-29 11:01 PM 編輯

《二哥哥很想你 11 怕鬼的你,更怕鬼的我 》

如果每一個人的初戀都可以開花結果,我敢用身上任何一個器官打賭,這個世界上的愛情工業會整個垮掉。

小華留給我一張紙條,下次再跟我說話的時候,已經是四年後的秋天。

失戀了,但我沒有太多時間可以在不確切知道為什麼失戀的情緒中沉澱,因為我必須幹掉高中聯考,不然就會讓高中聯考幹掉我。

面對高中聯考這隻據說已經消失但只是變得更恐怖的大怪獸,很多人都瘋了,或是裝瘋免得真的瘋掉。我的基礎很差,沒有時間裝瘋,只好真的努力用功了好一陣子,免得對不起自己。

我熬夜不睡覺念書,連帶地讓Puma也不想睡覺。

Puma很神經質,它一條狗孤孤單單睡在一樓樓梯轉角的籠子裡,我們三兄弟則睡在二樓,Puma要是先睡著了也就罷了,但若是還沒睡或睡不安穩,半夜聽到我們兄弟聊天或走動的聲音,它就會驚醒,對著樓梯上方猛叫!

我們都把Puma當作弟弟,也就是老四,但嘴巴上這麼說,Puma晚上害怕一條狗睡覺、在那邊哎哎叫嗚嗚叫的時候,卻沒有人鳥它。這肯定不是一個對待弟弟的正確態度。

我嘗試過不理會,但Puma的叫聲真的沒完沒了,用吠的不管用,它就用哎的。

每個養過狗的人肯定都聽過那種求饒、懺悔、祈求的嗚咽聲。聽得到狗狗求救聲的人,大概都無法假裝自己沒有能力結束那個求救聲,於是叫的狗煎熬,聽的人也很煎熬。

我只好下樓談判。

「Puma,二哥哥跟你說真的,你這樣不行,會吵到奶奶睡覺。」我坐在樓梯間,嚴肅地看著在樓梯下坐著、用力吐舌頭傻笑的Puma。

起先我還會想,說不定Puma是因為肚子餓才叫的。畢竟我們沒養過狗,還真的不知道這種大小的狗一餐的分量多少比較恰當,都嘛「靠感覺」。

肚子餓,情有可原。

「好吧,二哥哥分你一點東西吃,吃完了就乖乖睡,嗯?」我撕了一片麵包,再將麵包撕碎,放在掌心喂Puma,它狼吞虎咽就解決了。

Puma吃東西的時候倒是很乖…靠,至今我還沒遇過有東西吃會不乖的狗。

如果手邊沒有東西可以分Puma吃,沒關係,我會坐在階梯上抱起Puma,讓它直接將舌頭伸進我的鼻孔裡,恣意地吃我的鼻涕直到我呼吸暢通為止。

吃完了,Puma跟我都會很滿意剛剛的熱吻。

「嗯,那就這樣了,你一條狗睡覺要勇敢,大哥、二哥、三哥都睡在樓上,會保護你,你不要怕,睡就對了。」我按摩它金光閃閃的小身體,它有點高興。

我轉身上樓,才剛剛鑽進床,就聽見Puma又開始哭叫。

叫得我完全沒有辦法睡覺。

不是睡不著,而是無法忽視Puma的求救聲。

「大哥,怎麼辦?」我很苦惱。

「不要理它,讓它習慣。」大哥半睡半醒丟出這句話。

「三三,換你下去安撫一下Puma!」我直接用命令的。

「…」三三睡得很熟。

靠,哪有這樣的,於是我走過去搖了搖他:「快起來,Puma在叫!」

「唉呦!幹嘛啦!」三三暴怒,瞬間坐起來。

然後又像失去記憶般倒下去,昏厥到另一個世界。

沒辦法了,大家都沒人性,Puma那可憐的小東西只能靠我了。

我氣急敗壞踩著拖鞋衝下樓,將努力擠出可憐表情的Puma抱進房間,將繩子綁在門把上。如此如此,害怕一條狗睡覺的Puma終於蜷起身子,安心閉上眼睛。

以上的畫面請自行重播無限次,那可是我每天晚上必經的困擾。

如果我不想聽到Puma夜哭,只有躡手躡腳在二樓活動,副作用是久了會以為自己是忍者或小偷。或是乾脆提早睡覺,耳不聽為淨,讓更晚睡的人去擔待。

由於Puma在晚上叫來叫去的跡象完全沒有減少,哥哥忍不住懷疑起…

「田田,你覺得有沒有可能,Puma是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哥哥眉頭深鎖。

「真的嗎?」我有點不想接受這個答案。

看到鬼,比情有可原要更情有可原。

雖然我在怕鬼這個人生項目上拿了很高分,但我可不需要看見鬼。 Puma不只看得見,還要一條狗孤零零被鬼盯著睡覺,我光想就好想哭。

於是Puma下次再叫的時候,就輪到我上場了。

我下樓,對著沒有開燈、黑漆漆的空間演講:「不好意思,請你不要鬧Puma了,它只是一條小狗。可以請你走開嗎?」語氣誠懇、真摯。

「…」黑暗。

「如果你沒有地方去,一定要待在這裡的話,可以請你坐在狗狗看不到的地方,好嗎?我不想念咒趕你,但你也要有一點禮貌。」我動之以理。

「…」黑暗。

要知道,一個人對著空曠的黑暗說話,那個畫面其實是很令人毛骨悚然的。

講著講著,我很快就不行了。於是我將Puma抱回房間,將它綁在門把上睡覺。

「乖乖,不怕了喔!」我摟摟它。

以上的畫面也請自動重播無限次。

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也不綁它了,就讓幹什麼都好就是不想睡覺的Puma自由自在在二樓逛街,逛累了,就自動自發跳上我的床—Puma優異的跳躍力,讓我對小型犬的評價又翻了一翻。

跟Puma睡覺很妙,它會在床上走來走去,大搖大擺地,有時還會直接踩過我的臉,當作報答我放它上樓。

最後它會貼著我的背試著小眯一下,一直貼到我忍不住動了動,Puma才會抖抖身體,起來,走到我雙腳的彎曲處,像拼圖一樣躺下來,用他的小身體跟我的腳組合好。

在天亮之前,Puma就一直持續睡覺、被我翻身弄醒、起身尋找下一個人狗組合處躺下、繼續睡覺、餓了就吃一下我的鼻涕…它樂此不疲,就是沒想過要跳下床。它顯然不知道,每一次它在巡邏我的肉體的時候,我都被弄醒。

儘管如此,有一隻小東西這麼喜歡跟我睡覺,我受寵若驚。

直到它有一天在棉被上走來走去、越走越快、越走越圓…抬起腳,冷靜地射出一股熱尿的時候,我才發出悲愴的叫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airch 發表於 2010-11-3 10:12 PM

本帖最後由 smallmen 於 2012-10-29 11:01 PM 編輯

《二哥哥很想你 12  你可以不要到處巡邏大便嗎? 》

很多人以為青春就是要用「很屌」這兩個字去揮霍,才有青春的感覺,不做一點很屌的事就會辜負自己,尤其期待從我的嘴巴裡聽到一些很酷、很衝、很甘霖老師的話。

但念書很重要。好好用功讀書,也是很珍貴的人生體驗。

如果你確確實實幹過,就知道連念書也可以搞得很熱血。

無精打采地念書,在哪裡都可以。但要全神貫注讀書,我一定會在四樓的佛堂、祖先牌位前搬張桌子,先點個香,再跪在地上跟菩薩說:「菩薩啊,弟子景騰在這裡向您請安,等一下景騰就要開始念書了,請賜給我最穩定的心,跟最好的記憶力,如果還能有一點運氣那就最好了…感謝菩薩。」再開始戰鬥。

在佛堂念書,理論再簡單不過,就是要念給神看,讓神知道我不是只會拜拜而已。我說要用功,是來真的,那麼神不保佑我,要保佑誰呢?

正好入土為安的祖先們透過牌位的角度,也會看到有這麼一個程度不好、卻還是很努力用功的子孫,想必也會非常欣慰。如果願意多給一點加持那就賺到。

我在四樓挑燈夜戰,還是可以聽見Puma在一樓的哎哎叫聲,可見多淒絕。

聽久了,總是會舍不得,只好下樓將Puma抱上四樓。

我將它放在腳邊,一邊念書,一邊用腳踩它、按摩它軟軟的肚子跟背。

「Puma啊,你覺得小華是不是對我欲擒故縱,所以才寫那樣的紙條給我?」

「…」

「如果你有機會見到小華,你要表現得可愛一點,對二哥哥會是加分喔!」

「…」

「Puma你的毛踏起來好舒服喔,以後你死掉了,二哥哥會把你的標本做成踏墊喔,你高興嗎?」

「…」

「要不然作成面紙盒好了,到時候抽衛生紙擤鼻涕就可以順便摸摸你了。」

「…」

不需要寂寞也不需要看見鬼的Puma不是很乖,它被我踩累了,就會躁動。

有時候它會偷偷跑去陽台,拙劣地「幫」奶奶種的盆栽重新培土,我發現後,就得用手一把一把將散倒在地上的泥土抓回盆栽,半夜幹這種事,真的很氣。

「你要是大隻一點就好了,你那麼小,我要怎麼揍你啊!」我舉起Puma,對著它大吼大叫,用頭去撞它的頭。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Puma咧嘴傻笑,一臉無辜。

我看著Puma的鼻子沾滿了泥土,忍不住就笑了出來,雪特,Puma一定在我笑出來的瞬間識破我的裝腔作勢。

不管多晚,我都得拎著Puma到洗手台,一邊嘆氣一邊將它的爪子清洗乾淨。要不再晚一點,Puma在我床上巡邏的時候,沾滿泥土的腳會踩爛我的臉。

Puma似乎吃定了我最容易心軟,所以每次都趁我在的時候多作一些讓我心煩意亂的事。光是在深夜亂吠這一點,就讓我念書一定得攜帶Puma上四樓,而我喜歡讓Puma自由自在逛大街享受一下沒有繩子的滋味,也讓Puma得寸進尺,不是掘土弄髒自己,就是在神桌底下給我尿尿,害我擦得要命。

於是我念書越念越晚,都在處理一些有的沒的。

高中聯考我靠「硬要努力」得到了不錯的成績,足足高出第一志願彰化高中四十幾分,但我一向無法接受男校,深信全班都是男生這種教育會阻礙我荷爾蒙的正常分泌,平常看一下《魁!男塾》就可以了,真的去念男校就…算了。

所以我就跟一群好朋友直升了精誠中學高中部,男女合校,我愛死了。

然而我上了高中,換了另一套制服,對Puma來說完全沒有差別。

Puma晚上不肯一條狗自己睡覺不只搞到我,還連累了其他家人。

首先,Puma懶得跳下床,竟然就在我床上尿尿的次數越來越多。

「媽,對不起…」我看著一大早就忙著把棉被拆下來洗的媽媽。

「如果你真的對不起,就不要再把Puma抱上床睡覺。」媽媽瞪了我一眼。

「…」Puma歪著頭,不明究理地看著笑著。

「可是Puma晚上一直叫真的很可憐,我沒有辦法不管它啊…」我有點委屈。

「讓它習慣!」媽生氣了。

如果Puma可以習慣就好了。

再說…

「我也不是因為喜歡抱狗睡覺裝可愛才抱Puma上樓的啊!」我有點難過地辯解:「而且平常Puma都被繩子給綁住,活動空間有限,誰喜歡啊?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將它解開來,讓它自由一下,對Puma才好啊!它走來走去,最後都跳上床跟我睡,我也沒有辦法,如果它願意躺在地板睡,我也不會主動把它抱上床啊。」一口氣就說了好多。

媽沒有回話,徑自處理被漬了一沱黃黃的棉被。

「算了啦!媽,棉被不用洗了,我這樣也可以睡覺。」我嘆氣。

「什麼叫不用洗!」我媽更生氣了。

…大概是在氣自己怎麼生了一個這麼髒的兒子吧。

然後是爸爸。

Puma一大早醒來,責任感上身,就會跳下床看看大家醒了沒。

據說動物大小便都是為了劃出地盤,所以在Puma巡邏這個家(也就是它的守備範圍)的時候,也會辛苦地到處大便,表示自己不管平時再怎麼調皮搗蛋,也會盡一下保護大家地盤的責任。

靠,所以經常有這種對話。

「田田,你可不可以擦一下?這裡有大便!」大哥睡眼惺忪,就會命令人。

「晚上是我把Puma帶上樓安撫的,所以大便應該是先看到的人擦!」我將很多句話變成這兩句話,乍聽強詞奪理,實際上揉合了很多作人處事的道理。

「二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帶Puma上來睡覺,你看!」三三惱怒地把拖鞋反轉,底下都是大便的屍體。

「…Puma是你的獎品。」對老三,我就更簡潔扼要了。

不過害到自己兄弟也沒什麼,兄弟嘛,這種事難免的。

不過弄到爸爸,事情就很棘手了。

還記得那一天早上刷牙洗臉時,我看到爸爸默不作聲在洗腳,表情嚴肅。

我有點疑惑,想問,卻被也在刷牙的媽媽用凌厲的眼神阻止。

後來我才知道,辛苦值勤的Puma在爸爸的鞋子裡面噴射,害爸爸一大早下樓穿鞋子的時候,就踩死了一條大便…還是軟的。

「你絕對絕對,不準再把Puma抱上樓了!」媽媽看著我,重重地說。

總之我跟Puma一起睡覺,家人是越看越不順眼。

Puma才剛成為我們家的一份子不到一年,很多相處規矩一開始就確立,讓它知道什麼事做了大家會說它乖,什麼事做了會變成當天的晚餐。

我了解寵Puma的後果,但我始終沒辦法丟下這個小弟弟。

有很長一陣子,踩到大便的爸爸都自願最後一個上樓睡覺,而聰明但老裝傻的Puma「懂得」怕爸爸,所以一點也不敢亂叫,等不到我,沒事乾的它久了久了也就啟動自動睡著模式。

爸上樓後,就警告我們三兄弟則不準發出任何聲音驚動Puma,乾乾地念書就好。不過,Puma可是精得要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airch 發表於 2010-11-3 10:13 PM

本帖最後由 smallmen 於 2012-10-29 11:00 PM 編輯

《二哥哥很想你 13  我的腳給你幹 》

我們四兄弟,常常在房間裡玩丟乒乓球的遊戲。

大哥將乒乓球隨便丟在地上,Puma瘋狂衝過去攻擊它。

我將沾滿口水的乒乓球丟在地上,Puma瘋狂衝過去攻擊它。

三三將印滿腳印的乒乓球丟在地上,Puma瘋狂衝過去攻擊它。

大概就是這種玩法。

「不知道它會不會玩膩啊?」三三丟。答答答答答…

「遲早會的吧。」大哥丟。答答答答答答…

「那就不要玩太久,讓它保持想攻擊乒乓球的慾望。」我將球扔進我的衣服裡。 Puma發瘋撲了過來,拼命想扯開衣服下擺、鑽進裡面。

老實說,我一直覺得當狗很無聊。

不是大小便、吃東西,就是睡覺,要不然就是要偶而假裝遵從人類的命令。大多數清醒的時間,狗狗都沒有辦法從事關於「計畫未來」的思想活動,一直發呆,也不是辦法。

流浪狗為了生存,雖然面對各式各樣危機,卻也因此將每一天充實地過下去。

我有點憂心Puma住在我們家,沒事乾,成為一條覺得自己過得很慘的狗。

另一方面,我都用充滿鼓勵的語氣讓Puma去做它應該做的、平凡無奇的事。

例如:「Puma,你有沒有忠心耿耿啊?坐下!」

例如:「Puma,聽說你今天大了兩次便,真厲害耶!好棒喔…坐下!」

例如:「Puma,你怎麼這麼毛啊!好厲害喔!坐下!」

話說Puma真的很秋,怎麼教它簡單的指令,它從頭到尾只聽得懂「坐下」這兩個字,而且就算聽得懂,Puma也不見得照辦。

說真的,它幹麼要照辦?聽得懂就一定要做到的話,那街上就沒搶匪了,大家考試也都一百分了,那些機機歪歪的政客也會全部安靜下來。

永遠記得,有一次我蹲在地上喂Puma吃肉,猛誇獎:「Puma你最厲害了!」

當時媽媽正好端菜下樓。

「什麼最厲害?它就只會吃肉而已!」剛剛辛苦煮飯的媽媽沒好氣地說。

一瞬間,我們先是楞了一下,然後全都笑得前俯後仰。

「唉呦,就真的啊,它就只會吃肉而已,有什麼好笑?」媽媽後來也邊說邊笑了出來。

我一直想發明更多的遊戲,不然Puma很無聊。無聊就會變成一隻叛逆的狗。

有一次我們三兄弟看著在地上與爛抹布格鬥的四弟,我突發奇想說:「Puma,二哥哥有一個新遊戲要跟你玩,叫跳跳樂。來。」

說著,就把Puma抱在矮矮的板凳上,停格一秒,立刻將Puma抱下去。

如此一直重複,抱下去,抱上來,抱下去,抱上來…大哥跟三三都嘻皮笑臉看著Puma上上下下,而Puma卻面無表情。

「好厲害喔Puma!你怎麼一直跳來跳去啊!」我自己配音:「因為我就是一條厲害的狗啊,吼嗚??吼嗚??」

幾百下後,我累了,終於將Puma安安穩穩放在地上。

那一眨眼,Puma吐了。

「幹!你為什麼要這樣玩Puma,它暈了啦!」大哥趕緊拍拍Puma的背。

「真的很沒有節制耶!」三三瞪了我一眼,好像我剛剛把Puma丟下樓。

「對不起!Puma對不起!」我自己最心疼。

於是這個叫跳跳樂的爛遊戲就只玩這麼一次。

跟狗玩太複雜的遊戲它會不懂,所以後來都玩得很簡單。

我常常低著身體、用怪物的吼聲接近Puma,讓它有點不同於平時的緊張。

「吼!吼!」我張牙舞爪,眼神凶狠。

「…」Puma歪著頭,然後也應付似齜牙咧嘴了一下。

我突然衝了出去,它也大步衝了過來,一人一狗在地上快速扭抱起來。

或是玩附身的遊戲,假裝我被鬼上身。

「嘿嘿嘿嘿嘿嘿…我已經不是二哥哥了,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我陰惻惻地笑,只差沒把手電筒放在下巴朝臉照。

「…」Puma呆呆地看著我,完全無法進入狀況。

我只好加碼演出,將頭髮抓亂:「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柯普馬,你喜歡的二哥哥已經被我控制了,嘿嘿嘿嘿嘿嘿…想要救他的話…」

Puma突然弄懂了,一口氣跳上我的床,然後趴在我的臉上狂吃我的鼻涕。

「唉!不是這樣啦!二哥哥被附身了耶!唉呦!」我抱著很激動的Puma,它的舌頭拼命性騷擾我的鼻孔。

不過Puma跟我還有另一種色色的玩法。

這個玩法對很多養狗的人來說也不稀奇,不過我做得相當徹底。

我念書的時候,會將褲管卷起來,讓精力旺盛的Puma抱著我的小腿抽插。

「這一題真的會考出來嗎?有必要這麼賤嗎?」

佛堂前,燈光下,我一邊演算著不該被人類發明出來的數學,一邊任我的小腿被Puma抱著凌辱。

有時候Puma搞得特激動時還會兩腿騰空,只用兩隻前腳死命抱住我的腳肚子,每次Puma都一副專注又深情的模樣,我覺得,好怪,又好感動。

然後書桌底下、我的小腿上都是熱騰騰的狗精液。

如果人可以大致用「酷」跟「不酷」作二分區別,我應該是站在「酷」的那邊,然而Puma在乾我的腳的時候,我還是避免讓媽媽看到,畢竟…反正就是不大對勁。

有一次媽媽遠遠看到了,有點傻眼:「你跟Puma在玩什麼?」

「喔,啊它就這樣啊…」我裝作若無其事。

「以後不要玩這種的。」媽媽順手從桌上的面紙盒抽出幾張,蹲下來就擦。

「媽!這個等一下我來擦就好啦!」我大驚失色。

「Puma,你怎麼這樣…」媽一邊擦,一邊看著離開我的腳、卻兀自小雞雞腫大的Puma。還在射的Puma一臉剛毅卓絕,非常有型。

大哥一直覺得我的腳很變態,是世界上最不正常的一種亂倫行為。

「Puma把你的腳當作是母狗。」他老是重複這句話。

「那你去幫Puma找女朋友啊!」我總是丟這句話回去。

既不幫Puma找女朋友狗,又不讓Puma發洩,那不如閹掉它算了。

但,你會閹掉自己的弟弟嗎?

不會啊! !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airch 發表於 2010-11-3 10:14 PM

本帖最後由 smallmen 於 2012-10-29 10:58 PM 編輯

《二哥哥很想你 14 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 》

討厭上學似乎是所有人的共識,更是每一個「很酷的人」回憶往事的必定。

但我高中時真喜歡上學,寒假跟暑假對我來說完全就是浪費生命。因為我只有到學校,才能看見我喜歡的女孩。一看到她,我精神百倍,裝模作樣。沒看到她,我會拼命想她,為看到她處心積慮。

那女孩叫佳儀,在那些可稱青春的熱血日子裡,我們幾個好朋友前僕後繼一起追了她八年。那是一個很澎湃的故事。

千方百計,如果能跟佳儀多一點相處時間,我都願意。甚至還包括用功讀書。

佳儀如果沒補習,放學後她會一個人選一間安靜的教室,留在學校念書。於是我也在放學後,到側門口吃包乾麵加蛋,晚上便留在學校自己開一間教室讀書到九點,直到佳儀媽媽開車接她回家後,我才能放心離開。

留校念書當然是裝用功,真正的目的是等佳儀讀累了,在校園散步時找到我念書的教室,進來跟我這個用功的男子漢聊一下,一起吃個餅乾。

夜晚的校園很安靜,只有工友巡邏的腳步聲跟野狗打架的齜咧聲。

兩個人共用一張桌子,如果這不能稱為獨處,什麼也不能。

「柯景騰,每天吃餅乾有點無聊耶。」佳儀吃著她拿來的歐思邁餅乾。

「是喔,要不然明天吃夾心的,看看會不會比較有聊一點。」我也吃著。

「不是啦!你知道三角公園那邊有一間很好吃的麵包店,叫好香屋的嗎?」

「知道啊,真的還蠻好吃的。」

「那你下次放學去幫我買,我要吃奶酥或肉鬆的。」她說得一副理所當然。

「不要,離學校太遠了,我有神經病啊?」我嗤之以鼻。

要知道,即時滿足女孩所有的期待,絕對不是追到女生的法門。

靠,那只會讓你變成跑腿的。

「柯景騰,幫女士服務是你的榮幸好不好?」

「是喔,不過我說親愛的沈佳儀啊,我又沒有要追妳,不然妳叫阿和還是廖英宏幫妳買啊,他們一定咻咻咻一下子就衝去了,超方便。」我露出少來了的表情。

「算了!」她有點懊惱。

佳儀這個女生有點毛病,老說她現在沒有談戀愛的心情,現階段只想好好讀書。所有想追她的男生都被她視為幼稚,擋在好友名單之外,只有像我這種不把她寶貝看待的男生,才能拐了個彎進入她的密友世界。欲擒故縱這四個字,是我喜歡佳儀最主要的、也是唯一能獲勝的主題。

「對了,說到好香屋,妳有沒有看過裡面那兩隻狗?」我看著她的馬尾。

「就胖胖的那兩隻?」她一直有很美的淡淡雀斑。

「嗯啊,真的很扯,上次我哥去好香屋買麵包,看到那兩隻圓滾滾的狗,結帳時就跟老闆說:老闆,你那兩隻松獅犬會不會太胖了點?」我的臉寫了伏筆兩字。

「結果呢?」

「結果啊,老闆臉上就三條線,尷尬說:﹃那不是松獅犬啦,是博美!﹄」

我們兩個都大笑起來。

原來那兩隻博美狗每天都在吃麵包店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屑屑,久而久之,身體就像吹氣球一樣膨脹,從小小的博美長成了巨大的松獅,簡直是生命的奇跡。

「每次我牽Puma去好香屋買麵包,都覺得那兩隻博美很恐怖,一邊走路一邊喘,好像隨時都會中風。」我自己都笑到肚子痛:「原來博美也可以長得那麼巨大!」

「下次去我會注意一下那兩隻狗。」佳儀擦掉眼淚:「不過你真的不幫我買嗎?」

「想得美!」

後來,我倒是一次也沒有買過好香屋的麵包給佳儀。

男孩的彆扭、跟自以為是,常常是如此分不清楚的。

無時無刻,我都跟Puma聊佳儀。

如果晚上閒閒沒事,我會將Puma放在媽媽腳踏車前面的籠子裡,然後載著它從彰化市慢慢騎到佳儀居住的大竹,來回總要快一個小時。

Puma的小爪子勾著塑膠籠子,每次出門都異常興奮,左顧右看。紅綠燈時,我會摸摸Puma翹起來的耳朵,說:「快到了,就快到二哥哥喜歡的女生的家了。要記住這裡喔,說不定你以後就是要投胎到這個地方。」

這是我的偏執。

由於我是篤定會娶佳儀為妻的,為了讓Puma可以精準投胎成為我的兒子,有時候我會厚著臉皮,問佳儀什麼時候要來我家一下下,看看我的Puma到底長什麼樣。

但由於我都問得漫不經心,佳儀也就沒認真答過。要知道,若不小心洩了我喜歡她的心事,我就跟那些追求佳儀的男孩們同一個等級了,未免太劃不來。

我很用功,大哥相反。就在我升高二的那年暑假,家裡發生一件恐怖的大事。

那就是大哥又考砸了大學聯考,日間部沒有一間學校可以上!

市面上多得是奇怪又熱血的「學歷無用論」,或是很多告訴你「失敗並沒有了不起、重要的是你學到了什麼」那一類的勵志書,但我們家很保守,大哥繼三年前高中聯考全彰化縣沒有一間學校可以上,又創下讀了三年私立高中卻沒辦法上大學的新紀錄,讓爸媽很抓狂,一想到親戚朋友會怎麼驚訝大哥連一間學校都沒考上的畫面,爸就寢食難安。而媽又被外公打電話斥責了,說好好一個聰明的孩子是怎麼教的?竟然會考不上大學?媽氣哭了好幾次。

哥是一敗塗地了,家裡的氣氛跟鬧鬼沒兩樣。

我整天躲到佛堂念書,只有Puma依舊天真無邪地幹著我的腳。

「你打算怎麼辦?」我擦著腳上的狗精液。

「我想重考。」大哥心事重重地說:「曉薇也考不好,她已經報名補習班重考了。我想跟她再努力一年。」

Puma看了大哥一眼。

「你是怕曉薇在重考班被別人追走吧?」我一語戳破。

「好不容易追到了,當然想在一起努力啊。」哥跪在佛堂的墊子上,燒了一把香,表情比任何時刻都要虔誠。

這幾天他活在地獄裡,也把其他家人請進去住。

爸這次的立場非常堅定,他要哥去考夜間部。

「我可以去考,但我不會去念,我想認真重考一年,然後上日間部的大學。」

「重考的事情等你考上夜間部的學校再說,你要是連夜間部的學校都沒考上,就代表你高中三年一點也沒有努力過!就去給我當兵!」爸暴躁異常。

就這樣,哥去考了夜間部聯招,也真的讓他掛上了中國醫藥學院藥學系。

沒有幻想中的重考機會,爸一聲令下,哥離開家去台中讀書了。

成為Puma第一個無法常常見到面的哥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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