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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3-10 03:22 PM

金靈 - 郡主醋老公【單】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大男人什麼都可以妥協,就是絕對不談愛,
小女人什麼都可以放棄,就是不能不說愛!

傅初凡自認,不醜,算得上現代美女,
可,紅顏薄命這名詞怎麼會降臨在她身上,
為了參加哥哥的婚禮,累得在飛機上倒頭就睡的她,
竟然倒楣到遇上空難,而且還一撞三千年,
就這麼被送給眼前這位長得算粗獷帥氣的男人,
慢著,為什麼這男人要脫她衣服?
而且,還說什麼?他是她老公?
他現在的強暴行為,只是夫妻間的魚水交合?
但是她明明還是個未出嫁的大小姐,哪來的老公?
還有,這叫滕彥廷的男人,說要她一輩子痛苦!
現在是怎樣?欺負她弱女子不成?
雖然他床上功夫很了得,總是愛得她癱軟無力,
滿足的像隻小貓般地窩在他身邊,
不過,為了小女人的貪心,
她非要這愛吃醋的男人說愛不可!

【出版日期】 2008年03月01日

【出版社名稱】 喵喵屋(藍襪子)

【書系及編號】 臉紅紅BR060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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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3-10 03:23 PM


楔子

  飛機正緩緩由登機門前滑向準備起飛的跑道,飛機的廣播裡,英文流暢的說著,興許有些人是第一次搭飛機,在這裡尚好,後方經濟艙裡就有些喧嘩了,傅初凡揉揉眉心,好累,為了去參加在美國工作卻選在夏威夷結婚的哥哥的婚禮,她請了一個星期的假,為此,她忙著把手頭上的工作做個完結一直到今天凌晨,徹夜沒睡的她,現在精神狀況當然不好。

  早知道這趟旅程她肯定倦累不堪,所以,她訂的是商務艙的機票,飛機才要起飛,椅背還需打直,但初凡已累得幾乎就要這樣坐得直挺挺的睡去了!

  「如果飛機失事了,我想我一定仍會睡得不省人事。」低聲的唸著,初凡喬好了坐姿,準備迎接周公的拜訪。

  不一會兒,飛機緩緩加快速度,輪胎與地面接觸的震動力越來越大,感覺機身一提,飛機已經離開了地面,輪胎的震動消失,初凡緩緩舒開了,這樣就好睡多了!

  怎料,飛機一平穩飛行後,經濟艙那裡便傳來尖叫聲。

  「哪裡來的死小孩?」初凡皺著眉,在心裡叨唸著。

  「媽,飛機的翅膀起火了!」

  「什麼!」

  剛因這句話清醒過來的初凡,來不及睜開眼就聽見此起彼落的尖叫聲,接著,是一聲爆炸巨響,初凡現在才知道,她沒那麼好睡,飛機若真的失事,她是會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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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3-10 03:23 PM


第一章

  幽暗的小徑,不是光線導致不見物,而是這小徑就是荒涼得不見草木、不見人煙,耳邊鍊條的聲音蓋過其他聲響。

  她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小黑,這麼巧,今天也去辦事。」

  「是啊,剛剛到第三界去,有一台飛機失事,只有這一個當場死亡,其他的要等幾天。」

  被稱為小黑的人扯扯鍊條,初凡因為這個動作抬起頭來,看見的是一個面容黝黑的男子,手上牽著的鍊條,正繫在自己手腕。

  「小白,你呢?」小黑續著問,努了努嘴,指的是被喚為小白的男人身後那名女子。

  「去第六界拉回來的!欸……我真是歹命,今天有寒流,在家裡吃羊肉爐不是很好,還得去辦事。」

  「你如果還想要保住飯碗,就乖乖去!」

  「知道啦,自從上回手下拉錯人,被老大貶回來當拉魂的跑腿,我哪一天不是很認真,搞不好哪天老大心情好,會把我們調回去。」

  「也是,走,咱們去交差吧!」

  「嗯!」

  「你拉的這一個是誰?我怎麼沒在生死簿看到?」

  小白打開手中的PDA,點畫幾下:「傅初凡,辛酉年臘月十八日生……」

  不待他唸完,小黑拍拍他的手,小白抬起眼,看見的是臉色慘白的小黑:「小黑,你的臉……變白了……」

  「我知道!」

  「你可以告訴我,你是用了什麼美白產品嗎?」

  小黑看了小白手中的生死簿一眼,再看看自己身後的初凡,再回頭:「小白,我如果告訴你,你的臉會變黑。」

  「哪有這種美容產品。」小白去他一聲,把PDA收起來。

  「我這一個,也叫傅初凡。」

  小白小黑互看了一眼,再看看自己身後的傅初凡,立刻手忙腳亂的各自掏出自己口袋的PDA!天靈靈地靈靈,拜託變出兩個該掛點的傅初凡吧!

  兩人認真的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著,像頓時消了氣的皮球般癱了下來。

  「看了辛酉年你就拉,你也看清楚,一個是第三界的,一個是第六界的!」

  「我怎麼知道會這麼巧,兩個人同年同月同日生還都叫傅初凡。」

  「你眼睛長來好看的嗎?」

  「現在怎麼辦?」

  「上回才拉錯人,這回我看老大絕對氣得把我們打入畜生道當幾年豬。」

  「那能不能送回去?」

  「你說呢?」

  ※※※※

  初凡傻傻的看著眼前的情況,一個臉色慘白,卻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還有一個臉色發黑,卻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

  「你們是黑白無常?」

  「是!」

  「你們要拉一個陽壽已盡的傅初凡,結果拉到了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是相差了二十三甲子以後的我?」初凡倏地跳了起來,知道自己沒死,所有精神都來了:「那趕快送我回去!」

  可,始作俑者小黑,沉重的搖了搖頭。

  「來不及了。」

  「什麼意思?」

  「妳坐的飛機失事,身體已經破破爛爛,不能用了!」

  「開什麼玩笑,我既然命不該絕,為什麼會搭上死亡飛機?」

  「那台飛機一起飛就解體爆炸,不過,還是有活下來的人,妳本來是該生還的,只是因為被我拉走,所以也死在空難裡了。」

  聞言,初凡恨得牙癢癢的,看著小白身後的女人,那個陽壽已盡的傅初凡,嘖嘖嘖,果然紅顏薄命,長得真美。

  「那就想辦法讓我借屍還魂,小說裡不是都這麼寫的!」

  小黑小白見她也同意這個做法,不禁笑了開來:「妳同意借屍還魂?」

  「當然同意,快點!」

  「那我們幫妳還魂,可是這件事妳必須永遠保密。」

  看來,拉錯人的罪好像挺大的,傅初凡看了兩人一眼,這時候不趁火打劫,要什麼時候?

  「我要很漂亮、身材很好的。」

  「沒問題!」

  「還要很有錢的!」

  「當然!」

  這麼阿莎力?傅初凡疑惑的看著兩人:「你們不是誆我?」

  「不是!」

  「怎麼這麼快就有條件這麼好的屍體?」

  「當然有,眼前就一個!」

  初凡看了另一個初凡一眼,她們的生辰相差了一千三百八十年,那她大概只是唐朝人吧!

  「開什麼玩笑,我要我的時代,我還要去參加我哥的婚禮……」

  「沒得選擇,妳以為隨隨便便就可以借屍還魂嗎?要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才可以,時間緊迫,沒得選了!」

  另一個傅初凡驚愕的抬起頭,死一直是她所求的,既然她不是被拉錯的那一個,自始至終,她也沒多說話,但一想到有人要代替她,她不禁為和自己同名的姑娘心疼了。

  「不行,不能害了那位姑娘!」

  「啥?」已經被拉走的初凡回頭看向另一個傅初凡,她好像在喊著什麼,可是那個小黑拉著她一直走,也沒讓她聽清楚。最後,惋惜的再看了那個美麗的傅初凡一眼,硬是被扯著走了!

  ※※※※

  痛……全身都痛……初凡用盡她想得到的詞咒罵黑無常,他帶她到目的地,也還沒跟她說怎麼還魂,就一腳踢向她的小屁屁,她感覺自己好像電影裡那種穿越時空的人,經過了一條漫長漆黑的通道,只可惜,電影裡是用飛的,她是用滾的,都已經跌得狗吃屎了,才聽見黑無常的聲音說:「站穩身子,輸送帶很快……」

  既然知道,當初就不該用踢的,初凡正想回罵,就發現四周又看得見東西了,是夜晚,初凡盯著眼前的一輪明月看著……

  突然,四周的空氣開始稀薄,初凡開始覺得頸項有股壓力,她撫向自己的頸子,怪怪,這條粗粗的東西是什麼?

  「天啊,是麻繩,黑無常,你把我送過來就是讓我再死一次嗎?」

  初凡踢著腿,努力的想由繩子裡掙出來:「救命……救命……」

  初凡開始覺得眼前暈黑,全身漲痛,好似有什麼東西想從她身體裡擠出,又有什麼想擠入,就在她幾乎要昏去前,看見地平面頓時變得傾斜,脖子上的壓力頓時消失,她睜開眼,肺部因為突然擠入了空氣而劇烈咳嗽著,在咳嗽間,她驚見自己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

  被抱在懷裡沒什麼好驚的,這人畢竟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且面孔長得粗獷性格,根本是標準型男一個,可令自己驚訝的,是那男人的穿著。

  「阿彌陀佛!還真的回到唐朝來了!真是小說裡才有的最最超級芭樂的劇情。」初凡低頭碎碎唸著,看著自己的穿著,正是剛剛在陰間看見的古裝初凡的那套衣裳:「還真的把我送來了!」

  那男人一臉古怪的看著她,初凡才想起該跟人家道謝,只是正要開口,那男人卻莫名奇妙的搖晃起她:「妳還沒回神嗎?」

  「拜託,我快暈了!」而且想吐!初凡一翻白眼,但她不想吐在這個帥哥身上。

  「妳敢暈過去試試看?」他威脅她?

  「你憑什麼兇我!」初凡惡狠狠的看著剛剛兇她的男人,明明長得這麼帥,為什麼就是一點憐香惜玉都沒有?

  「傅初凡,很好!鬼門關前繞了一圈,居然讓妳生出了敢回我話的膽子?」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用看著笨蛋的眼神看著她,把她好似拎起來一般的拉直身體,讓她在馬背上坐好後,才策馬離去。

  初凡這才知道原來剛剛他們在馬上,她偷偷回頭看了身後的他一眼,卻只看見剛毅的下顎,她沒膽把頭抬起來。

  沒錯!她就是卒仔幫的八代長老,剛剛被兇了一下,又見他惡狠狠的拎起自己在馬背上坐好,再笨的人都懂識時務為俊傑,不然一個生氣,搞不好還被摔下馬。

  「竟然敢自殺?傅初凡,妳的膽子變大了。」

  自殺?所以,這個時代的傅初凡是自殺身亡嘍!才說紅顏薄命……

  「我問妳話妳敢不回答?」

  「自殺就自殺,有什麼好不敢的,你既然都救了我,總不可能再殺了我吧!」初凡不客氣的回瞪回去,古裝初凡的……不!現在是她的了,她的眼睛可不比人家小!

  「我救妳是因為,殺妳的人得是我,而不是妳自己。」

  「你救我只是因為想殺了我?」

  「妳欠的債還沒還清,別想就這麼跑了!」

  欠債?不會吧!自己這副皮相看起來還真是不賴,難道!這位古裝初凡不會是什麼青樓名妓吧!

  「我欠了你什麼債?」問得小心翼翼,初凡就怕聽見她懷疑的那個答案。

  「連這都忘記了!我說過,要妳以身體還債的,妳記得吧!」扣住她的下顎,男人強勁的力道讓初凡以為他想捏碎她一樣。

  不會吧!真的是青樓名妓,不!她不要!死命的掙扎起來,她感覺到跨下的馬兒開始因為背上的妄動而不安,但她管不了那麼多,這個什麼黑白無常的,還說她很有錢,有錢還會在青樓賣身嗎?

  馬兒一個揚腿,男人為了穩下馬兒而讓初凡掙了開,但初凡沒得到好處,因為重心一時不穩的她,由馬上重重摔了下去,初凡還沒來得及起身逃跑,男人就跳下馬,一腳踩住她的腹部。

  「放開我!我才不要用身體還債!我不要讓臭男人碰我!」

  「我是臭男人?」

  初凡當然不是指他,而是指會上青樓的所有男人,但很顯然的,這個男人是對號入座了,她想扭開壓制在她腹上的腳,這個男人真的不懂何謂憐香惜玉,虧她的外表長得那麼漂亮。

  「放開我!」

  「我這個臭男人不打算放妳,而且還打算弄臭妳的身體。」

  什麼!見男人向她欺壓過來,她嚇得就要失聲尖叫,反正是荒郊野外的,男人並不擔心她的叫聲引來什麼人。

  「喂!放開我!」

  「我不叫喂!我叫滕彥廷,別告訴我妳連這都忘了!」

  「為什麼我就一定要記得你……啊!」

  尖叫聲由來自滕彥廷不容分說的壓上她的身子,她用力的推拒著:「不要!我不要!」

  滕彥廷冷酷的笑容帶著殘忍,他早就告訴過她,他這一輩子都不會放過她,當初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就要自己承受。

  沒有一絲柔情的,滕彥廷吻上初凡的唇,制止了她的尖叫,鼻息間感受到另一個男人的熱氣初凡並不是第一次,但過去的她總能讓男人的意圖止在一個吻,可她悲哀的知道滕彥廷要的絕不只一個吻。

  灼熱溼潤的探索已分開了初凡的唇,她沒放棄推他,他卻只是牢牢的擁住她,像要奪去她的空氣一般狂野的吻她,直到她用力的朝他的舌咬下。

  「該死!」滕彥廷退開了唇,由嘴角溢出了些許腥紅。

  「我不要!」

  「我說過,妳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扣住她的頸子,他的語氣聽來讓人顫慄,彷彿她再抗拒,就會死在他手上一般。

  「我剛剛說錯話了,你饒了我好不好?」

  「饒?不!我的慾望已經徹底被妳挑起了!」另一隻手他抓著她的,逼她探向他的下身腿間。

  感覺到手中有灼熱且堅硬的蠢動,初凡徹底的慌了,天殺的黑白無常,她在二十一世紀過得好好的,卻把她送到這種地方來,她不要!不要啊!

  見她怕得想收回手,滕彥廷大發慈悲的放手,她已近乎懼怕的抖著身子,卻引起他完完全全的獸性,他撥開了初凡的外衫,將她的裡衣用力扯下,不陌生的白皙身子映入眼簾,本來他是極其厭惡這副身軀的,但今日她膽敢反抗、回嘴,在在讓他對她有了征服慾!

  初凡很意外,這個男人比她更了解她的身體,一下子就尋著她的敏感處,他將吻印上白皙山丘的底,輕輕一勾舔,就讓她渾身一震:「不!我不要!求你!」

  「不要這麼快求我,我會很失望!」

  「我真的不認識你!不記得你說過的話!我沒辦法一下子就接受讓你抱!拜託……不要……」

  這女人說她不認識他,他的雙眉一擰,決意不去聽她胡扯:「我記得,妳很喜歡這樣!」捧住她的堅挺,滕彥廷朝她胸前粉色蓓蕾一咬,羞憤的她無意外又是一聲喊叫。

  滕彥廷勾起一抹笑,改而吮起她,而她那拒絕的尖叫聲中,揉入了屬於情慾的呻吟,她抗拒著身子本能湧來的快意,卻因無法制止的無助而漸漸泛出了淚光。

  「妳還真會叫!」這句話裡,只有濃濃的嘲諷。

  初凡趁他抬起身子對她說話,就要翻過身子保護自己,滕彥廷意外的如她所願,卻在她要爬起身子前來到她的身後,抱住她的腰將她扯向自己,感覺自己的臀壓上了他的慾望,初凡才發現她讓自己陷入了怎樣的境地。

  如野獸苟合的姿勢教她試著撥開腰間的手,卻無法分神再去阻止他的另一手正撩起她的長裙,用力扯下她的褻褲。

  而初凡也終於發現,她曲起身子想抗拒卻敵不過他的氣力,他輕易的跪在她的雙膝之間,她那尚未能完整接納男人分身的幽徑就在他的慾望根源上磨蹭著,滕彥廷只是拉下了裡褲,沒有一點憐惜的將自己的分身壓入她的體內。

  初凡也因這個侵犯而尖叫出聲:「不!你出去!不要……不要進來!」她的貞操,守了二十五年的貞操!不!若不是人家說第一次會有多痛是假的,就是這個古裝初凡早已不是處女了……

  滕彥廷從來沒有覺得與初凡歡愛竟是這麼快意,或許男人真是獸性的動物,見她這麼反抗,反而勾起了完全的慾望,他放任自己狂放的撞擊著她的臀,任由那令人羞恥的聲音傳開,她的尖叫已轉為哭泣,俯撐著自己身體的手顫抖著。

  初凡聽得見身後的他惡意撞擊所傳來的聲音,但她卻寧可自己是失聰的,她的淚水不住的滑落著,卻無法讓身後的凶昂緩停些許,她恐懼著、他笑著,吻上了她的背脊。

  「為什麼這麼對我?」

  滕彥廷沒有回答,只是將她轉了個身,碩大在她體內轉了個圈,勾出了她的呻吟,如今她正面對向他,沒有讓她逃避的空間。

  「妳欠下的,就該還……」

  滕彥廷帶著邪惡的笑的俯下身子,一雙唇瓣落至她的胸前粉色小果,將之吮含入口。

  「不要……」她推拒、她出聲拒絕,滕彥廷皆不在意,只是維持著他的挺動,一如往常的羞辱著她。

  隨著他的撞擊,她嬌嫩的山丘亦在他口中嬌淫的晃動著,今夜的她,怎麼多了種甜香?以往的她身上只有令人作嘔的脂粉香味,從未有過這般天然的香,「妳為了誰用這種香料?」

  香料?在他的情慾律動間,她早已無法思考,什麼香料……她從不用香水的,若不是她居於下風,她一定會恥笑他,那是只能吸引他一個人的費洛蒙。

  見她已經神智迷濛,雙手緩緩勾上他的脖子,滕彥廷輕輕揚起一抹笑,她終究臣服在他身下不是?不過,今夜的勝利讓他比以往來得快樂,大概是因為今晚的她膽敢與他針鋒相對吧!

  ※※※※

  「這麼安靜?」歡愛後,滕彥廷打理好自己後,將自己的披風解了下來,丟向仍坐在草地上的初凡身上。

  初凡扯了過來,緊緊包裹自己,她的初夜,她的第一個男人完事後只顧自己打理好自己,她從沒想過,她的初夜會這麼可悲。

  「上來。」滕彥廷不知道何時已在馬上了,他向她伸出手,要拉她上馬。

  「我要洗澡。」

  「回去再洗,我會好好服侍妳共浴。」他的眼中帶著殘忍淫惡的笑意,令初凡一陣寒顫。

  「我不要!」

  「妳大可以在這裡留下來,不過我不會等妳,妳這身衣服如果遇到了其他的男人,我就不知道會不會再有其他的『臭』男人來碰妳。」

  初凡咬著牙,用自己發顫的腿站起身子,任他把自己拉上馬去。

  「你要帶我去哪裡?」

  「妳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滕彥廷挑起半邊眉看著她,倒失了剛剛第一眼見到時他眼中的不屑,彷彿對她重新起了興趣一般。

  「對!現在我除了知道你的名字,其他的依然什麼都不知道。」

  滕彥廷,在心中默念了幾遍,初凡可笑的看著自己,她居然還想牢牢的記著自己的第一個男人,也不管他是用那種方法得到她。

  「除了我的名字外,我正好是妳的夫婿。」

  初凡猛地抬起頭來,看著正抱著她策馬的男人,這男人是她的老公?所以,剛剛她不是被強暴了,而是正常的夫妻魚水之……呃……她一點也不覺得這是歡,她的老公恨她,在那激情時刻,她只看到他眼中的恨意。

  「怎麼?以為自己被不認識的男人強暴來了?」滕彥廷笑了,初凡別過頭不去看,她咬著下唇,終於想起另一個初凡說的那句話……

  「不行!不能害了那位姑娘!」

  現在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她那麼說了,一個不愛自己的老公,在古代來說,男人是女人的天,這男人不愛她卻恨她,難怪她會想自殺。

  「我很愛你對不對?」

  滕彥廷這回沒有回答,他只看著前方,加快了馬兒的速度。

  一座偌大的宅邸,建立在這城的中央,黝黑的駿馬背著一對男女由這豪宅的側門進入,滕彥廷下了馬,才將初凡抱了下來。

  「小王爺。」

  「少爺。」馬房裡已有人在等著,也立刻行了禮。

  兩種不同的稱呼讓初凡好奇,但看得出來他們在喚的人都是滕彥廷。

  「去告訴我父親,少夫人已經找到了。梳洗後,我會親自去向他老人家請安。」對著喚他小王爺的奴僕,滕彥廷這麼交代著,見人走了,他才望向另一個奴僕:「吩咐下去,我跟少夫人要在後院的湯池裡梳洗。」

  「是!」

  「你是小王爺?」初凡傻愣愣的看著抱著她往後院走去的滕彥廷。

  「不准這麼叫我,那是我父親的奴僕才敢這麼喚我,這個府邸裡,我只是滕家少爺,沒有其他頭銜。」

  敢情還是一個不愛官海浮沈的人:「唐朝的皇帝姓李才對,怎麼會是姓滕?」

  「什麼唐朝,妳看來不是忘了,是傻了。」

  不是唐朝?可衣服及年代都合。「那現在的國號是什麼?」

  「貞。」

  貞朝?她的歷史得重唸嗎?她怎麼不記得有個貞朝……等等!一個古代人和一個現代人怎麼會同時死?光憑她看過的小說無數,第一個直覺就是,她被丟到不同的空間去了,這裡不是她原屬的空間,她所知道的東西在這裡完全不管用!

  因為這個發現而傻眼的初凡,正因自己的處境而慌亂著,不!這不是小說,這是自己得生活一輩子的地方,想起再也見不到摰愛的哥哥,初凡的淚,終於落了下來。

  早知道她就不管黑白無常說什麼,在陰間,至少還有她的父母親,如今她被獨自丟在這個地方,沒有半個親人,這身體的親人們她一個也不認識,更甚的,這個身體的丈夫搞不好還是個虐妻狂,究竟是什麼樣的境遇,會讓那個初凡自殺?如今的初凡,是想也不敢想了。

  「我說過了,哭也沒有用!」

  「不管你跟我說過多少話,我一句也不記得!」她忿忿的拭去自己的淚水,她是傅初凡,不輕易被打倒的傅初凡,這個老公她不要,換一個就好了,她得找機會逃。

  「妳當真忘了一切?」在後院的湯池邊停下,滕彥廷放下初凡後這麼問她。

  「嗯。」用力點頭,是發現自己身處之地,擔心他真又要再來一次,趕緊想讓他將性趣轉移到其他方面。

  「這可好玩了!」

  好玩?這一點也不好玩?她現在就像無知的羔羊一樣,什麼時候被人吃了都不知道……不,她已經被吃了!

  「難怪之前妳動不動就哭,現在居然敢回我的話。」

  「我已經不是以前的傅初凡了,我不知道你用什麼方法把她……把我逼得想自殺,但從今天起,我不會再容忍你。」

  滕彥廷倏地仰頭大笑,從他初識她起,就沒聽她說過這麼有力量的話,她總是習慣以她的柔弱來搏取同情,也用這種方法讓他失去過不少……娶她進門後,她也只會逆來順受,讓他的報復一點意義都沒有,如今,反抗的報復,對他來說才是快意。

  「我的夫人,我開始有點喜歡妳了。」

  傻愣愣的瞪大眼,初凡不能理解這個男人的心思。

  此時,幾個侍女魚貫進入,初凡才呼出口氣,有其他人在,這男人總不會再對她亂來了吧!

  「現在先放過妳,好戲……就安排在今晚。」丟下被他的話嚇僵身子的初凡,滕彥廷只交代幾聲,轉身離開。

  「少夫人。」幾個侍女只是靜靜的站立一旁等候指示,而其中為首的侍女走向初凡,對她欠了身。

  「妳是……」

  「少夫人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她……真的如少爺說的沒了記憶,把過去全忘了嗎?采青望著少夫人,她忘了她?是不是也忘了曾交代過她的事?

  初凡搖了搖頭:「我犯了病,什麼都不記得了,如果我說出了什麼讓妳覺得奇怪的話,妳不用懷疑。」

  所以少爺交代的是真的了,少夫人也不是假裝,是真的忘了:「少夫人,我是采青,是剛調來服侍您的丫鬟。」

  暗暗記下了她的名字,初凡實在不習慣有人服侍,可是,看著全都是自己不熟悉的東西,她還是乖乖的讓采青服侍了。

  只是,讓一個人看跟和讓一群人看,還是有差別。

  「留下采青就好了,其他人退下吧!」

  「是。」

  這個采青看來是訓練有素的丫鬟,她欠過身子,便開始服侍初凡入浴,初初見到她身上那被滕彥廷撕裂的衣裳,采青微愣了愣,隨即又繼續了手上的工作。

  初凡又怎麼會看不出采青的發愣,她只是自嘲一笑:「這種事常發生吧!」

  采青抬眼望向她,一雙眸子像有話要訴說,終還是低下頭去。

  「怎麼了?」

  「少爺本來不是這種人的。」

  是嗎?本來兩字的意思是最近才變成這樣的嗎?初凡無法理解,也暫時不想理解,她很累!所以她只想沉入那池溫泉裡好好泡一泡。

  ……好舒服……上飛機前,她忙到凌晨,接下來被拖到陰間去,又莫名奇妙的被送到這個空間來,她真的累了!

  緩緩的閤上眼眸,她也不管自己正泡在池子裡,反正如果泡太久,那個叫采青的丫鬟會喚醒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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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3-10 03:24 PM


第二章

  抿著嘴,一句話也無法反駁的滕彥廷只能站在廳裡聽父親的訓斥,他是眼前這位滕王爺庶出麼兒,但與他那嫡出的哥哥不同的是,他的父親從來沒有重視過他。

  「女人,以你的地位來說要多少有多少,但我滕王府不容許出現醜聞,你可以不愛那個女人,但滕小王爺不能落個虐妻的罪名。」

  要多少有多少?但卻要不到他最愛的那一個,滕彥廷只是站立一旁,沒有多說。

  「我說了那麼多,你一句解釋也沒有?」

  「父親的教訓,兒子聽從就是。」

  「但你從沒有聽我的話照著做過。」

  以無言來抗議,是滕彥廷最消極的反抗,言語上的贏家無法得到什麼,不如早早結束這場訓話。

  「我的爵位由你兄長繼承,你的小王爺名號只是空殼,若你自己不思長進,只會惦著嫂子依涵,那也是你自己的選擇。」

  垂放於身側的手緊緊的握起了拳頭,他惦著人家,人家可不一定要他!唇邊扯出一抹冷笑,這一切都是計謀,他只是被犧牲的棋子。

  「我的夫人是你送來的,如果捨不得,父親儘管送她走,我不會心疼。」

  算是回應,但卻是挑釁,滕王爺怒起眉:「我今晚就要離開這裡回府,你自己好自為之。」

  「郡主剛歷劫歸來,父親不想留下來明天好好看看她的模樣嗎?」徹夜離開?他還真是一刻都待不住!

  「她是邵南郡主,邵南侯雖不疼她,但皇上可疼如心肝,若不是那丫頭愛你,你早已被皇上降罪。」

  「說來我也算皇上的堂兄弟,地位不如他們嗎?」

  「你還不知道自己的斤兩嗎?」

  又是諷刺!既然是永遠低人一級的庶出地位,當初父親又為什麼要將他帶進滕王府?

  「在你眼中,什麼東西都能是棋子,連兒子也是?」

  「你懂什麼朝中勢力?我必須拉攏邵南侯,更何況,初凡丫頭是皇上的義妹,她既是愛上你,你娶她當然更甚於娶沈將軍之女。」

  總之是為了拉攏朝中兩股最大的勢力,父親把兩個兒子都賭上了,先讓小兒子與邵南侯之女成親,不捨得放的沈家勢力,就由大兒子來接收。

  「我無意權勢,只對經商有興趣,或許在你眼中商人只是次等人,但這是我選擇的人生,如果父親看不慣我的生活方式,那麼孩兒懇請父親還是別來這裡為佳。」

  「無禮!」

  「恕孩兒失禮!父親要離去不能遠送。」

  無禮的將父親丟在大廳,滕彥廷轉身離開了,他與滕家不想再有牽扯,他聽說兄長及那個曾經是他最愛的女人如今鶼鰈情深,他更不想去觸及那會讓自己傷心的過往。

  ※※※※

  感覺熱熱的鼻息撲在臉上,初凡覺得不適,才緩緩睜開眼眸,卻看見一張放大的俊臉,她嚇得身子往床內側縮,他也立即跟上。

  「睡得真熟。」

  「你喝酒了!」

  「夫人也想喝一杯嗎?」

  「我沒興趣。」

  「那麼,我直接進入正題!」

  猛地推拒,初凡雙掌抵住他的胸膛,卻因他健壯的胸膛而微愣,這男人各方條件都這麼好,就算他不愛他的妻子,也沒必要死守著她,大可再娶他愛的女人!

  「如果你真的這麼需要,我不反對你去找青樓女,呃……青樓女可能配不上你小王爺的身份,那你可以再娶偏房,我不會有異議的。」

  「邵南郡主,妳的義兄,也就是當今聖上親自賜婚,並要我立誓今生除非妳早逝,否則不能再娶,我的所有慾望,只能拜託妳『照顧』!」

  她是皇上的義妹,還是一個郡主?難怪那個陰差對於她的條件一點為難都沒有,只是,通常這種女人都是刁鑽難纏的,這個初凡也真窩囊,還落得要自殺……初凡的心裡,突然浮出了一個可能性……

  「我很愛你對不對?你剛剛沒有回答我。」

  本已伸手摟住他,但聽見她的問話,滕彥廷狠狠的放開了她,讓她重重的跌回床上,疼得滿眼金星。

  「沒錯!妳是!但別想這樣可以引來我的同情。」

  「所以,我之所以去自殺,是想讓你立的誓無效,讓你能去娶你愛的女人!對了!一定是這樣,你愛的人另有其人對不對?」

  滕彥廷一聲怒吼,欺上前來就是扣住她的頸項,想勒出她的呼吸,他的憤怒使他加重了力道:「我愛的人別嫁,如今妳假惺惺的說要自殺還我自由有什麼用?我與她本來是有些誤會,但妳卻逼著妳的皇帝哥哥賜婚讓我失去了挽回的機會,妳只懂得以退為進、妳只懂得以淚水換取妳要的一切!妳從來不懂妳讓人失去了什麼?現在!妳又有什麼資格把自己說的像聖人一樣。」

  「放、放開……我……」胸臆之間幾乎沒了空氣,她才感覺到滕彥廷放開了她,她只能護著自己的頸項,蜷曲在床上,那個初凡受了多少折磨?她想死是想成全她愛的人,還是想解脫?

  性命剛撿回來的驚恐尚未平復,她就被滕彥廷扣住雙臂放平了身子,知道她最害怕的就要來到了,她嚇得尖叫。

  「不要!你明明知道我忘了一切,現在的我不愛你,你抱我對我來說是多麼殘忍的事,你不明白嗎?」

  「不管妳是不是忘了,妳造的孽不會因為妳忘了就不需要承受。」

  「不是我做的事你憑什麼要我承受!」掙不開他,初凡只得以憤怒來回擊,只是她沒想到,這樣只是反效果,她小看了滕彥廷對她的恨意。

  「我發過誓,我要妳後悔妳曾經做過的一切,我所失去的,定要妳好好償還。」

  見滕彥廷又向她欺來,初凡發狠的推拒,但最終,同樣只得到殘忍的奪取,她想恨、想咒罵!她原有屬於自己忙碌卻快樂的人生,為什麼她必須代替另一個女人,來承受這她根本承擔不了的一切。

  ※※※※

  窗外,嘆息的聲音來自一名面帶愁容的老婦,她想幫助兩人,卻無從幫起,她的少爺心性全變,她心疼、卻無力改變,原以為少夫人的愛能改變他,卻只是讓少爺變得更加殘暴,少夫人已失了記憶,別說少夫人會自殺一定是看破了與少爺沒有未來,現在沒了記憶,她更不可能有心去等待少爺恢復心性,這樣的僵局,滕王爺沒想改變,她卻心裡著急。

  ※※※※

  全身疼痛的醒來,一半是因為房裡的騷動,她的丈夫已梳洗好離去,她艱難的坐起身子,昨夜一入浴池就睡了,也不知道是誰幫她抱上床,半夜裡醒來就被她的丈夫狠狠愛了一夜,一直到現在,她才有機會看看自己新的身體,她的身上滿佈瘀痕,大腿內側更是處處青紫,有些還是舊傷,她不要這副皮囊,她寧可在枉死城裡徘徊至陽壽終止,也不要這虐身、虐心的對待。

  「你們退吧!」

  「是的,嬤嬤。」

  初凡抬起眼,看著那個慈祥的婦人遣走了他人,她看著她,當然不認得她,也無法做反應。

  「少夫人,我是少爺的乳娘,這府裡的所有人都喚我嬤嬤。」

  「嬤嬤,妳知道我忘了過去?」

  「少爺交代了,只是可能忘了交代大夫,少夫人,待會兒嬤嬤會去找大夫來……」

  「不用了,我不想記起過去。」

  這樣也好,不記得,或許可以重新重來:「少夫人,讓嬤嬤來服侍少夫人梳洗吧。」

  「不用了,我不習慣讓人服侍,等我、等我能下床,我會自己打理。」

  見初凡臉紅,嬤嬤當然知道她無法下床的原因,所以她也避談:「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

  不管初凡的反對,嬤嬤堅持服侍她梳洗,初凡真的不習慣讓年紀足以當她母親的女人服侍自己,真不懂古代人是怎麼著,手腳生來好看的嗎?

  「少夫人,沒了過去記憶,妳恨少爺嗎?」初凡知道這人是忠心的,於是她沒有回答。

  「我知道少夫人是恨的,可是夫妻是一輩子的,嬤嬤求少夫人再容忍一陣子,少爺不是這種人的,他有一天一定會想開,恢復以前那個好少爺的。」

  如果她有戴眼鏡,現在一定已經掉在地上了,她用不相信的眼神看著那個嬤嬤。別人回到過去,都有一個愛自己極深的男主角,就只有她,有一個恨自己的老公,偏偏這個嬤嬤還把他說得好像精神分裂一樣,什麼以前是好人,現在是壞人……

  「少爺是王爺庶出的兒子,一直以來王爺就把他及夫人丟在外地,但少爺沒有看輕過自己,他習文習武,更利用王爺給他的財富經商,直到他能自立,擁有了現在所能看到的一切,儘管王爺沒有重視過他,他也不曾在乎,直到他愛上了沈將軍的女兒,沈依涵。」

  「愛得沒了志氣?」

  「不是的,少爺雖然追求著沈家小姐,但沒有忘了他的事業,直到發生了一個誤會,然後妳……」

  「我怎麼了?」又是誤會?到底滕彥廷及沈依涵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誤會?

  「妳愛上少爺,希望皇上賜婚,少爺被迫娶了妳,而沈家小姐最後則嫁給了大少爺。」

  「那個沈依涵愛你家少爺嗎?」

  「或許一開始多少是愛著少爺的,但可能只是少爺不懂她的心思而自作多情,最後她選擇了大少爺。」說到底,是這個男人自作多情,卻把氣出在她身上就對了!

  真是莫名奇妙,還因此逼死了自己的妻子,路見不平氣死閒人,她才不會乖乖的任滕彥廷欺負。

  「我是不是該去向公婆請安?」古代人好像都是這樣吧!如果她不做,也未免太不稱職了,她現在是個演員,扮演傅初凡的演員。

  「夫人已經過世了,至於王爺他住在京城。」

  在地面上穩穩站住了腳,天殺的,原來小說寫得一點都不誇張,巫山雲雨之事真的會讓人腿軟:「那我平常都做些什麼?」

  「少夫人妳平常起床彈琴繡花,沒什麼特別的。」

  彈琴?繡花?這古箏她總共也只學過三小時就嫌煩不學了,倒是那鋼琴她還學了好一陣子,這是古代,不可能有鋼琴,再者那繡花,平常……她拿起針的機會,就是自己釦子掉了時,其他時間,她是不可能做女紅。

  往窗外看去,有一大片花園,園丁正忙著,在房裡悶壞了,初凡腦袋一轉,嘴角一勾。

  當滕彥廷看見弄得髒兮兮滿身大汗的她,應該會慾望盡失吧,那麼今夜,或許她能逃過一劫,搞不好她還能效法一千零一夜,每天做一件事讓滕彥廷對她倒盡胃口。

  「嬤嬤,我想去花園幫忙。」

  「什麼?」嬤嬤不及阻止,就見少夫人已三步併兩步的走到花園,初凡雖不懂花,但她愛賞花,蹲在專心的園丁身邊,園丁似是沒有發現她,她看園丁拔草,她也照樣做著,只是拔了她才發現,這草真難拔,俗話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道理她知道,看見園丁在遇到這種狀況時,拿起一旁小鏟子鏟著,她伸出手,向園丁要鏟子。

  園丁好像這才看見是少夫人蹲在他身邊,他嚇傻了眼,愣愣的看著她拿著鏟子除草。

  而折回房裡的滕彥廷,看見的就是這一幕,他站在一旁,看著那個曾經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捲起袖子,努力的拔草,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好像這個人不是他從前所認識的那人。

  「少、少夫人……」

  「你不做事看著我幹嘛?」

  「少夫人,是不是奴才做的不夠好?」

  「沒有,我只是想活動,你別管我,做你的事就好了!」

  園丁抬頭看見不遠處的嬤嬤,見她點點頭,他才又做自己的事情。

  而暗處的滕彥廷,不解初凡這麼做有何用意,只是看見她手腕上,前幾夜他留下的瘀傷,滕彥廷覺得有些刺目,他走上前,扣住初凡的手,要她站起來。

  「你、你怎麼回來了?」

  「回房去。」

  「我不要!房裡很無聊,我會被悶壞。」

  「那就像平常一樣,去彈琴繡花。」

  「昨天不是說我全忘光了嗎?」

  彷彿第一次……事實上在他們面前也是第一次,下人們看見少夫人膽敢怒言回答少爺,不管是站在一旁的嬤嬤、在花園裡的園丁,正巧要送初凡早膳過來的采青,全怔在當場。

  要不是有昨天的經驗,滕彥廷也同樣會被嚇著,他只是舉高她的手,讓她看見自己腕上的瘀傷,低聲的說:「那麼,我告訴妳妳昨天想去自殺的原因,就是妳不聽我的話想逃去向妳的皇帝哥哥告狀,剛巧被我抓到了,我把幫助妳的貼身丫鬟及一個侍衛給打了一百杖趕了出去,再把妳綁住手腕狠狠的愛了一夜,妳想不開才去自殺,現在……妳還敢不聽話嗎?」

  她把一切想得太美了,什麼太愛她而去自殺想放他自由,這兩人根本已經是怨偶了,既然不愛,有得到自由的機會為什麼不把握?

  「我知道妳有一大堆問題想問,很簡單,妳已經來不及把自由還我,而我,要妳賠上一輩子來償還。」

  「那個傅初凡不是我,她已經被你害死了,你不能繼續把怨氣出在我身上。」

  「一句『忘了』不能償還妳所有的罪,采青是我的人,她不會被妳說服,至於府裡的所有人,沒人敢再跟妳合謀,再讓我看見妳跟別的男僕、侍衛走太近,我就用七出辦妳。」

  看著甩開自己的手轉身離去的滕彥廷,初凡撫著自己的手腕,回身看著一臉冷然的采青、連看都不敢看她一眼的園丁,還有……一臉無奈的嬤嬤,看來自己的第一則計策……失敗。

  「采青,幫我打些水來,我要梳洗。」接受了滕彥廷的威脅,初凡乖乖的離開了花園,回到她的房中。

  嬤嬤一直跟在身邊看著,也不免心疼。

  初凡梳洗過後只是沉默的吃著早膳,這房裡冷冷清清,內室只有一張大床,初凡不知道在那張床上,上任初凡受過多少屈辱。她只知道以後,這些都該由她來受,外室,也只是簡單的一個內廳,左側是書案、右側是琴几,正中央是她正坐著吃早膳的桌椅,她必須在這個小小的房間過完她的一生嗎?

  突然之間,她一點食慾都沒有了。

  放下碗筷,她起身走向書案,上頭放著一幅未完成的畫,那畫吸引了初凡的視線,畫中人是滕彥廷,但他臉上的表情是那麼柔和,彷彿是滕彥廷另一個個性迥異的孿生兄弟。

  「這是誰畫的?」

  「是夫人畫的,這房少爺只有……入寢的時候才會過來。」是洩慾的時候才會過來吧!初凡了解了嬤嬤的意思,她看著這幅畫,以指輕輕撫過那個笑得柔和的滕彥廷。

  「他人以前是這樣的嗎?」

  「是的,少夫人。」

  「嬤嬤,妳的少爺因為我而變了樣,妳恨過我嗎?」

  「少夫人是太愛少爺了,沈姑娘她玩弄了少爺的感情,她配不上少爺,如果要嬤嬤選主子,嬤嬤當然選深愛少爺的少夫人。」

  她知道嬤嬤希望她能改變她家少爺,但她真的不願意留在這個時空,一想到方法,她就打算聯絡上黑白無常,所以她不想背負這位嬤嬤的期待。

  「我無法改變他,他把我軟禁在這房裡,我什麼也沒辦法做。」

  「少夫人……」

  「嬤嬤,妳只偏袒妳家少爺,妳想過沒有,喪失記憶的我,夜晚對我來說有多殘忍,女人最重要的貞操,他輕易奪走,我能不恨他嗎?」

  劉嬤嬤想再說什麼,卻發現無法反駁:「少夫人,嬤嬤知道自己沒有辦法為少爺多說什麼,但在少爺的面前,嬤嬤至少還有一點份量,只要少夫人肯幫嬤嬤喚回以前的少爺,嬤嬤也會儘量幫助少夫人的。」

  古代的奶娘應該都挺有地位的才是,不知道這位嬤嬤能不能幫得上忙?不過,她最迫切需要的就是不要窩在這個房裡,她不是出不去,是無法承受出去的後果。

  「少夫人……」

  「嬤嬤,我很想幫忙,但這必須讓我重新愛上妳家少爺,可我真的辦不到,妳若真的看我可憐,妳幫我一個忙。」

  「少夫人想要什麼?」

  既然要窩在這裡,就得想一些娛樂,沒有個電視音響的地方真的很無趣,不然就找個小遊戲來玩,為此她走到書案畫了一個長型木條:「大概就這麼大的木條,每條都要一樣大,要四十五條。」

  接過少夫人畫下的木條,不解少夫人要這做什麼,但想想它們又跟少夫人的逃亡計劃牽扯不上關係,嬤嬤就銜命去了。

  ※※※※

  從那天在花園裡威脅過初凡後,至今已過了半個月,近來滕彥廷的工作忙,沒空理初凡。

  黃昏,滕彥廷由外頭回來,又是令他錯愕的一幕,他派來的丫鬟采青依然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守著,而他的奶娘及妻子,竟玩著一種他看也沒看過的遊戲。

  桌上堆疊著一些木條,她們兩人輪流抽出一條木條,然後疊至最上層,這是什麼遊戲?比誰疊得好嗎?看她們兩人的神情,聰明的滕彥廷立刻猜到,這遊戲的輸家,應該是弄垮這座小木塔的人。

  「很新奇的玩意兒。」

  突來的聲響讓嬤嬤一驚,桌上的木條立刻跌了滿桌,嬤嬤站起身來迎接:「少爺,您回來了。」

  「嬤嬤,哪裡找來這新奇的玩意兒?」

  對自己的奶娘倒是和顏悅色的,初凡看也不多看,沉默的收著桌上的疊疊樂。

  「這是少夫人吩咐做的,說她一個人在房裡悶得慌。」

  「妳不是忘了,還會記得這種玩意兒?」滕彥廷嘲諷的看向初凡,後者只是懶懶的抬眼。

  「這不是我『記得』,是我『發明』的。」反正古代又沒有智慧財產權,這麼說不犯法吧!

  「看不出來妳挺會打發時間的。」

  「沒辦法,誰叫我真正忙碌的工作是在晚上等著你來臨幸。」聽此言,連采青也微愣了愣,嬤嬤更是因為她的話而心疼不已。

  「傅初凡,妳在想辦法惹我嗎?」

  「你最好整死我,不然我也會想盡辦法離開你。」

  「如果有人跟我說,妳是別人借屍還魂的,我也不意外,死過一次以後,妳變大膽了。」

  初凡突然瞪大了眼睛,他這麼容易就接受這個說法嗎?早知道她一開始就說了:「我是,我真的是!我不是你的妻子,我真的是借屍還魂的。」

  「我的夫人,妳真當我是三歲孩童?」

  呃……他該不會以為她在騙他?她說的是實話啊!

  「嬤嬤,我大哥大嫂來了,正在廳裡,大嫂沒帶丫鬟,請嬤嬤在府裡挑一位去服侍大嫂,直到她回京為止。」

  嬤嬤不解的扯著看似發愣著的采青:「想什麼呢?」

  「少爺,少夫人這裡有嬤嬤,大少夫人那邊,就讓采青去吧!」

  滕彥廷看了采青一眼,平常感覺她就挺機靈,是個不錯的人選。

  「好吧!就妳去吧!」

  見滕彥廷揚手要嬤嬤及采青退下,初凡再想力極鎮定,還是不斷抖著身子,拜託別再來了,好不容易過了半個月沒事的日子,這下他又想做什麼了?

  「放心,妳沒有那種魅力,我與妳在一起是處罰妳,不是處罰我自己,我現在一點也不想跟妳上床。」

  他說啥?初凡瞪大了眼,被貶得如此低讓她心情大不爽,也不想想誰比較吃虧,現在他倒好,得了便宜還賣乖!

  「那是你沒眼光,我明明長得這麼秀色可餐,不懂得欣賞是你眼盲。」

  滕彥廷越來越喜歡她這種與過去截然不同的表現方式,她完完全全引起了他的興趣。

  「所以,妳這麼說的用意是要我發現妳的美,再把妳抱上床!」

  「不是!不是!」初凡急忙退了三步遠,恨不得咬斷自己那條愛說話的舌頭:「你怎麼說怎麼是,我同意我是一個很沒魅力的人。」

  似乎是滿意了初凡的示弱,滕彥廷拉起了她的手,往外走去:「待會兒笑容多一點,還有,不准亂說話。」

  「做什麼?放開我!」

  「我的大哥及……大嫂來了,來探望喪失記憶的妳。」

  大嫂?所以是他的舊情人?這些日子以來嬤嬤見她無聊,總會對她說些過去的事,劉嬤嬤顯然非常討厭那個叫沈依涵的女人,可為什麼受苦的卻是她自己?

  真不甘心,為此,她熱絡的攬住了滕彥廷的手臂:「很好!終於讓我逮到機會了!」

  「妳想做什麼?」

  「報仇!」

  ※※※※

  意外的,滕彥傑看見的,竟是如璧人般的弟弟及弟媳,他們成親已有兩年,一向不睦,聽父親提到弟媳婦因為自殺而喪失了記憶,原以為看到的會是更水火不容的兩人,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這位一定是大哥嘍!」有些相似的輪廓,初凡不難猜出他的身份。

  本是熱絡的想上前招呼,但卻被滕彥廷給拉了回來,因為想不透初凡的想法,所以不給她機會亂事,卻讓她一個重心不穩,跌入了自己懷中。

  「沒事吧?」滕彥傑關心的問。

  「有彥廷在怎麼會有事?」初凡對滕彥廷露出了一個甜美微笑,後者的表情卻冷漠異常。

  滕彥傑立刻感覺到他們的不對勁,初凡改變可歸於她喪失的記憶,那他的弟弟呢?外人可能不知道他與初凡的感情已如水火。

  「彥廷,你不幫我介紹一下嗎?」

  滕彥廷的面容緩了開,冷漠依舊:「這位是大哥。」

  「那彥廷,這位是……」

  「她是大嫂。」勉強擠出笑容,是因為看到大哥不甚認同的表情,滕彥廷對於大哥,有對父親沒有的服從。

  看得出來滕彥廷的笑容有些僵,初凡收攏了手臂,:「是你跟我說過的那位和你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嗎?」初凡在心中吐吐舌,其實是嬤嬤說的。

  「他這麼跟妳介紹我?」沈依涵臉色鐵青,她在他的心中,已成了一個「青梅竹馬」嗎?

  「是啊!難不成你們還有其他的關係?」

  「不,我們只是青梅竹馬。」

  「其實我沒什麼事的,還勞駕大哥、大嫂走這一趟,真是過意不去,由京城過來,要好些日子吧。」

  「的確是要個十來天,但總是要來這一趟的。」滕彥傑也回應著弟媳的話。

  這個女孩以前怯懦懦的深怕惹了他,或間接惹滕彥廷生氣,可現在她不但不怕了,還恢復了些許郡主的架子,彷彿他們來看她是應該的。

  「依涵說悶得慌,正巧聽說弟媳婦病了,我就帶她來了!」滕彥傑拍拍被他扶在懷中的沈依涵的手。

  「彥廷,你看!人家就說偶爾要這樣四處走走,你都不理人家,老把人家關在房裡,也不怕我變胖。」

  「胖有胖的好處,至少妳不會被其他男人搶走。」見大哥對沈依涵的模樣,滕彥廷一股醋意上了心頭,語氣,自然也不會太好。

  好酸!初凡有些錯愕。

  被這句話刺傷的沈依涵有些踉蹌,全靠腰間滕彥傑扶住她的那隻手臂支撐,其實此言一出他就後悔了,因為他並沒有傷害沈依涵的用意。

  可初凡一點也不同情她,反而對滕彥廷吐舌:「你這麼完美我都不怕你被人搶走了,你還怕我?你身邊的女人都沒有知覺嗎?像你這麼好的男人也不懂得把握。」

  「妳一定要在別人面前這樣誇我嗎?不羞?」滕彥廷不能理解初凡的想法,當然對她的言語頗不適。

  「有什麼好羞的?」

  初凡說的理直氣壯,沈依涵則再也佯裝不出笑容,她成了滕彥廷口中的「別人」?曾經,他把她像寶貝一樣捧在手心,現在,她成了「別人」?

  「坐吧,怎麼淨站著呢?」

  初凡請他們入座,待主客皆坐定後,四杯熱茗也同時送上。

  「既然弟媳婦也覺得悶得慌,那下回有機會,可以要彥廷帶妳去狩獵,妳大嫂一直很想去,我答應過下回要帶她一起去!」

  狩獵?……她對那種血腥的活動沒興趣,只是那兩個人鶼鰈情深,她也要:「彥廷已經答應了下回去狩獵要帶我去!」

  「這回就捨得啦?」滕彥傑取笑著自己的弟弟,還說他一輩子不會愛上其他的女人,瞧他對初凡的轉變倒是挺大的。

  滕彥廷挑眉看她,她回望他,在客人看不見的地方,以眼神威脅並輕聲的說:「你如果不依我的話說,我就告訴你的心上人你晚上是怎麼對我的。」

  滕彥廷頗不悅,他知道或許過去的初凡不敢也不會這麼做,但現在這一個,一定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她實在悶得慌,我才答應的。」

  一旁不說話的沈依涵,完全無法融入這片和氣,曾經,滕彥廷對她也是這麼好,但不管她說過再多次,他都不肯抽空陪她四處走走,甚而是帶她狩獵,在他的心中,不以小王爺的身份依然能得到認同是首位,次位才是她,如今,他願意拋下忙碌的工作,帶初凡去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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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3-10 03:25 PM


第三章

  今晚的月色有些淒迷,走入後院的人兒卻不是為了欣賞月色,站在暗處,望著前方的後廂客房,想著住在裡頭的人兒、獨自嚐著她的心傷……

  眼一瞥,采青看見不遠處亭子裡的身影,是少夫人,她的面容憂愁,同樣的凝望著這淒迷的月色。

  這世界上可恨的人都是男人,受苦的都是女人。

  一如自己,被男人所傷……

  定眼看見不遠走來的一對人兒,那般親密恩愛的模樣,采青的眸子恢復了冷然。

  「大少爺、大少夫人。」

  「欣賞月色?」沈依涵在這裡居住的時候都是采青服侍,她想釋出善意,怎奈采青是個冷淡的丫頭,只知完成自己份內的工作。

  「采青正要去後廂客房,大少夫人有需要吩咐的嗎?」

  「不用了,妳先去休息吧!」

  「是!」望著采青離去,沈依涵輕嘆,「我總覺得采青那丫鬟怪怪的,好像……對我有敵意。」

  「妳想太多了!」滕彥傑扶著妻子的腰,往後廂他們的房走去,去在低下眼眸望向妻子時,看見妻子目光被吸引去,他循著望去,竟是一對相擁深吻的人兒。

  ※※※※

  這個地方沒有時鐘,初凡一直都無法知道時辰,只知道日夜的交替代表一天。

  那對夫妻在這裡住了三天,這兩個夜裡,滕彥廷依然沒碰她,只是這兩個夜裡,他們兩人共睡一張床,雖然不再冷言相待,他卻當她無形一般。

  她知道自己惡整沈依涵讓他反感,現在的僵局不能只怪她一人,但上一任的初凡都死了,難不成她就不能小小報復一下嗎?

  欸……靠在涼亭的柱子邊,初凡輕輕哼著,幽幽切切的嗓音,在夜裡聽來更加淒美。

  唱了一小段,她發現身邊竟多站了一個人,側望過去,竟是滕彥廷,她止了歌聲。

  「怎麼不唱了,很好聽。」第一次受他稱讚,她很意外:「沒心情了。」

  「因為我?」

  「對!」她也老實不客氣。

  「我的產業之一有個布莊,我明天過去,妳跟著我去。」

  「我不要!」

  「為什麼?妳不是覺得在府裡悶得慌?」

  「你是捨不得我欺負你的心上人吧!」因為被說中而氣惱,滕彥廷抿起了唇。

  「不說話是默認吧!」

  「我很忙,經營的生意近幾年狀況並不好,沒有時間分心照顧府裡的事,妳不要再惹麻煩。」

  「這很可笑,她可以跟大哥離開這裡,沒必要留下來被我欺負。」

  「我說了不准再針對她。」扣住初凡的手,滕彥廷已習慣了威脅。

  「我只不過說話諷刺她,比起我受到的對待,她好太多倍了!」

  「妳以懲罰她的方式來報復我?」

  「你的妻子已經付出代價,她死了!你的執迷不悟還要繼續多久,也把我逼死?」說得好像之前的傅初凡與她不是同一人,滕彥廷卻不相信,反之,他以一個掌摑回應初凡:「不要再說什麼借屍還魂這種可笑的藉口。」

  初凡被打跌在地,她冷笑,不相信?她不是早知道沒人會相信,一開始才沒說的嗎?

  「你就是用這種方法逼死我一次,現在呢?逼死我你少一個出氣包,對你來說就比較好?」

  「不!我捨不得妳死,我要妳的身體,妳忘了嗎?」蠻橫的將初凡由地上拉起,滕彥廷攬住她吻住,彷彿只有這個方法能佔上風,初凡的每句話都是真的,讓他無法反駁。

  不!她不要!可因為滕彥廷的唇舌侵略而無法開口,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暴行,像是鞭子,一鞭鞭的往她心頭鞭去,身體看不出傷痕,心卻無法縫補。

  他認為性愛對她是最好的報復是嗎?那她就讓他感覺她樂在其中,讓他對這件事失了興趣。

  倏地,細臂攬住他頸項,初凡偏頭將粉舌探入滕彥廷的口中,與之交纏、與之共舞,滕彥廷一時氣岔,忘了這只是一個懲罰……

  「咳咳咳!」不久,輕咳聲分開了兩人,初凡沒好意思回望來人,她發現滕彥廷也是深喘著。

  「大哥,大嫂。」啥?初凡回頭看見滕彥傑的笑意,以及沈依涵難辨的臉色,她只簡單一聲告退,就離開後院。

  「姑娘家臉皮薄,你就不會看看地點?」

  「我……」正想解釋什麼,但見沈依涵也在場,他也有怨懟:「我只是一時情難自禁,我去找她。」

  「快去吧!」

  「看來,彥廷終於看開了。」低著頭,沈依涵沒有回答,她的心海見到那一幕,又豈止是洶湧二字。

  ※※※※

  追上初凡,滕彥廷拉住了她的手,把她往反方向拉。

  「你做什麼!」

  「回房!」

  「我不要!」

  「放心,我不會碰妳!」

  倏地,停了腳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這個男人果真是變態來著,見她真回應、不怕了,他便不想再用這方法凌虐她。

  「君子一言?」

  「妳覺得我是君子?」

  「騙人的是小狗。」滕彥廷有些失笑,難不成言而無信,他就真的會變一條狗?他拉著她回房,仍沒忘了剛剛的話:「如果妳明天開始跟著我出去,我就答應晚上不碰妳。」

  初凡歪著腦子想了想,反正老是同樣的方法惡整,整久了也沒感覺,倒不如趁機達成這個好交易。

  「好!」

  發現只要給她對等的好處,比起之前她的心機,現在的她反而易懂。

  兩人入了房,滕彥廷在書案前坐下,以前來這房,就只是扯著初凡上床,從來沒去注意房中的其他事物,直至今日他才發現,這桌上有一幅未完成的畫,畫人是他。

  「怎麼不繼續畫?」

  初凡望著滕彥廷所注目的東西,欸……那幅畫,是永遠等不到主人完成它了!

  「我忘了怎麼畫。」

  「一個人,要如何能將另一個人心得如此徹底?」滕彥廷近似喃喃自的聲音,讓初凡緩下了面容。

  忘卻了他的殘暴,其實,他也只是一個渴愛的可憐人,愛了一個女人數年,終究,那女人選擇的不是他,還被以皇帝被迫娶了自己不愛的女人,而且終其一生不能娶妾,古代的皇制之不人道,初凡是見識到了!

  此時,那男人勾引出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母性,她想安慰他,卻不知如何安慰起。

  天涯何處無芳草?太老套了!要他去追尋所愛?可他愛的人不愛他!幫他忘?可怎忘?

  「如果可以,我不想忘了過去,我用我自己的方法,來告訴你她根本不值得。」

  由書中抬起頭,滕彥廷第一次與初凡談心,望著那個曾經深愛自己的女人,終於又別過頭,他們以錯誤的方式相遇、以錯誤的方式,他本來並不討厭她,直到她用盡心機嫁他,他才發現自己竟一直被算計著。

  「奶娘要我們生一個孩子。」初凡一聽猛退了數步,別、別開玩笑了!她還沒有為人母的心理準備:「你也認同?」

  「不!沒有愛的婚姻,怎麼生得下幸福的孩子。」

  「那你為什麼要提這件事?」

  「她說,有了孩子可以幫我忘了依涵,也可以改變我們的關係,還說妳也同意。」

  「容我再提醒你,我忘了!」

  「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訴妳,妳曾經如妳說的,想用自己的方法來幫我遺忘。」

  他在軟化嗎?如果兩個初凡真的只能活一個下來,生在這個空間,她比以前的初凡更適合這男人吧!雖然再也見不到哥哥很遺憾,但她至少可以去陪伴在父母身邊,若真可以,她想與那個初凡交換吧,讓她回來。

  「如果我想辦法,讓那個和你有共同記憶的初凡回來?你願不願意改變你與她的關係?」

  收起了畫卷,既是不記得了,再攤著它又有何益?

  「初凡,老實說,我不喜歡過去的初凡,硬要我選擇一個初凡共度一生,我也不會選她。」

  初凡傻愣愣的看著他,對一個見面不超過一個小時就強暴她的人,她真的無法相信他的善意。

  「睡吧!要去布莊得一大早起來。」

  見他沒有招呼她的就獨自脫去外衣上床,表示兩人的談話結束,初凡坐在梳粧台前,散下長髮,其間,她還偷偷看了他幾次,好似是真的睡了。

  欸……看來,對上任初凡的恨他並沒有稍減,現在讓她回來,只怕沒多久又得自殺一場,那不是白白浪費了一條命。

  初凡緩緩的坐在床沿,正偷偷掀開棉被想縮進去,卻被滕彥廷大手一攬給攬進了床內側,初凡一聲驚呼,沒想到,滕彥廷只是摟著她,沒有多餘的動作。

  「你還沒睡?」

  「妳沒上床我怎麼睡?初凡……」突然,滕彥廷睜開眼,直勾勾的望進初凡的雙眸裡,倏地,初凡竟忘了呼吸,這雙眼眸,好似能勾魂攝魄一樣:「什、什麼?」

  「如果妳不再像過去一樣滿腹心機,我可以考慮對妳好一點,甚至……有我們自己的孩子。」

  「我不……」

  「好了!不要吵我,我要睡了。」

  「喂!」

  等不到回應,滕彥廷不管真睡假睡,橫豎不想理她。

  如此近的看著滕彥廷,竟因為他的話而心跳加速,她是怎麼了?又不是沒交過男朋友,甜言蜜語聽多了,怎麼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就讓她心跳成這樣?

  她勉強自己閉上眼睛,卻不敢保證今夜,自己能睡得安穩。

  闔上眼眸卻能感受到懷中人一舉一動的滕彥廷,感覺得到初凡強的心跳,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也決意不把那樣的悸動往心裡去。

  ※※※※

  雖然是要一起出門,但滕彥廷還是早早起床打理,並沒有在房裡等初凡,初凡看看天色,只濛濛亮,這古代人還真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嗎?

  以前她是半夜兩點上床,隔天中午才起床的動物,她沒辦法這早起床。

  更何況,都是滕彥廷說了那句話,讓她幾乎失眠到天快亮才睡著,現在的她,除了想睡、就是想攤。

  可是嬤嬤還是很敬業的把她扶到梳粧台前,幫她梳理她的髮,一旁也早擺好了她要穿的衣裳。

  再一次扶起少夫人的頭好讓自己為她梳髮的嬤嬤,輕聲的問了:「少夫人,小爺肯帶妳去布莊,是因為你們的感情……」

  「別亂猜,沒有!」被嚇醒了的初凡急忙否認,她才不承認,她隨時想走的,不會對滕彥廷有多餘的想法。

  「少爺這些天對少夫人很好……」

  「只是沈依涵住在這裡,心情好吧。」

  「少夫人……」

  「好了!嬤嬤,我知道妳擔心什麼,我不會再和彥廷交惡的,好不好?」

  「少夫人,可能妳忘了,嬤嬤還是勸妳一句,懷個孩子吧!」

  初凡的臉剎時通紅:「這麼簡單懷嗎?」她從沒想過,她有一天可能會懷了滕彥廷的孩子。

  但這劉嬤嬤完全誤會她的意思:「少夫人,上回妳說少爺……沒有做到最後……我教妳的妳還記得嗎?」

  什麼沒有做到最後?初凡聽得雙耳發紅了,古代沒有避孕的方法,她與滕彥廷又數次……初凡很努力的想了解嬤嬤話裡的意思,最後,她想到了滕彥廷都是體外射精,呃……很沒保障的避孕法,但嬤嬤能教她什麼方法,要不要在體內,決定的是男人又不是她!光是想,初凡都面紅耳赤。

  「我、我暫時還不想要孩子,拜託妳不要再說了。」

  「少夫人,妳不想改變和少爺的關係嗎?」

  「我想啊,可是現在問題一堆的,多一個孩子只是多一個麻煩。」

  「少夫人,您不該這麼想,少爺是好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他會變回以前的樣子,人沒有會討厭自己的骨肉。」

  「少夫人,嬤嬤得教妳一些讓少爺不做到最後無法離開妳的方法。」

  「別再說了!拜託妳,這方面我知道,我答應妳我努力懷孩子好不好?」

  彷彿這才滿意,嬤嬤開始梳髮,初凡大大的嘆了口氣,幸好,暫時敷衍了!她可不想在這一大早,聽嬤嬤傳授閨房術,古代人對於這方面,她絕對相信不比現代人無知……

  嬤嬤用那種嫁女兒的神情,將初凡送進了大廳,初凡被精心打扮了一番,既莊重又不失華麗,滕彥廷沒多看她一眼,只回了句走吧!

  初凡本就不期望滕彥廷會有什麼好言,倒是嬤嬤非常失望,她捧起嬤嬤的手,給她一個笑容,然後就回身拉住了滕彥廷的手臂:「別走那麼快,我跟不上!」

  滕彥廷這才正視初凡,那一霎,初凡發誓自己真的看見了滕彥廷微愕,然後突然偏過頭去的神情,害羞了嗎?她就不相信昨晚他說那種話,今天又看到她特意打扮,他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嬤嬤也一直到此時,才放下心,笑盈盈的送走了他們。

  ※※※※

  在轎子裡,初凡偷偷掀起側窗的簾子,一旁是英挺坐於馬背上的滕彥廷,欸……說真的,他很帥,可想想這初凡長得也不錯,怎麼他們就會成了怨偶?

  她的死……哥哥會看多傷心,爸媽死後他將所有重心都放在自己身上,如今知道她是為了參加他的婚禮而死,他情何以堪?

  「想什麼?」見她滿面愁容,滕彥廷終是忍不住問了。

  「想我哥。」初凡陷在愁緒中直接回答。

  滕彥廷微愣,半晌才回答:「沒想到妳和皇上的感情這麼好,都忘了過去妳還在想他。」

  「這下尷尬了。」初凡好似才剛回神,對於自己的話,還真的想不出方法可以解釋。

  「尷尬?什麼意思?」滕彥廷耳尖聽見了!

  「沒什麼?只是有感而發,想知道皇上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這麼疼我?」

  「皇上有很多妹妹,但他最疼愛妳。在他還是太子時中了一種毒,遍尋名醫都無法醫治,最後,沈將軍在外爭戰勝利,帶回京時,其中一名戰俘是巫醫,一眼看見當時跟著先皇在城門迎接的太子身上的藍毒,請求以醫治毒傷換取生命。」

  「這個故事和我有關?」

  「後來是妳救了皇上。」

  「我?我是那個巫醫?」滕廷一翻白眼。

  「妳當然不是,但皇上卻要感激妳一輩子。」

  「為什麼?」

  「巫醫只說需要一名辛酉年生的女娃,知道能醫好太子,所有達官貴人、皇親國戚,只要能找到符合這個年齡的女孩,都往裡送,結果,巫醫挑了妳。」

  「然後呢?」

  「巫醫拿刀在妳背上劃了十三刀,脫去衣服浸在浴桶,待血染紅浴桶的熱水,再讓皇上與妳共浴,皇上身上的毒及暗瘡,後來果真痊癒,據那名巫醫所言,皇上身上中的,是西南一帶的巫術。」

  「我怎麼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刀疤?」

  「妳沒有留下刀疤,一如皇上身上的暗瘡也沒有留下痕跡。」吐吐舌,真嚇人,原來是救命恩人,難怪皇上那麼疼她。

  「先皇作主立妳為太子妃,當時是太子的皇上拒絕了。」

  「他都把我看光光了,還拒絕我?」

  「當時你們都還只是孩子,他說他能對妳未來的夫婿保證妳的清白,也一直把妳當成妹妹,無法娶妳,但若有朝一日妳愛上了誰,即使是販夫走卒,他都會下旨賜婚。」

  初凡沉默了,當時的太子如果娶了上任初凡,或許也不會落得香消玉殞,思及此,初凡嘆息了。

  「妳後悔選的是我,而不是皇上?」

  「不!我嘆的是這是什麼樣的緣份,白白害了上任初凡一條人命。」

  聞言,滕彥廷皺了皺眉頭:「妳到現在還要把自己當成是借體還魂?」

  知道和他說不通:「我只是常常會有這種感覺,能把自己的過去忘得這麼徹底,我想一定是借屍還魂。」

  「世上沒有什麼借屍還魂。」

  初凡還想再說,但轎子已經停下,她下了轎,只見一間大布莊,她不知道眼前丈夫到底有多富有,不過,他昨天好像也說了,近來布莊的生意不太好,欸……就當逛街,來看看也好,看到漂亮的布,就拗她的「老公」送給她去做衣裳。

  布莊好似剛進了一批新布,看著那希毫無章法的堆著,初凡有些無言,怎麼這個與唐朝相等的年代,沒有倉儲的觀念,她的歷史一向不好,難不成,倉儲在唐朝時還不發達?

  「彥廷,你可以帶我去看堆放布的倉庫嗎?」

  見她難得對布莊的事業有興趣,滕彥廷便帶她去了,布匹怕火,所以倉庫建在陰涼處,走了進去,大抵上,還算滿意倉庫裡布匹的堆法,只是沒有個分類,而且,這麼多布只是堆著,又不可能叫人進來參觀,外面的店面雖大,放的布種卻不多。

  「為什麼外面的布種那麼少?」

  「布莊不大,無法放下所有的布,只好一段時間就將所有的布更換一次。」

  「我有個建議,可以幫忙,你肯不肯聽?」

  「若是好建議為什麼不聽?我不會和自己過不去。」

  初凡拉著彥廷,開始把她曾經去布莊挑布的經驗告訴他,她指著堆放布匹的木架,要他大抵作個分類,將木架分成幾個區,標示編號。

  「這的確是找布的好方法。」

  「外面堆著的布也要全搬進來。」

  「那外面要擺什麼?」初凡大概的解釋了怎麼製作展示架,在古代鐵器防銹不好,又沒有塑膠,初凡只能建議木製品代替,接著,要他吩咐把所有布都剪兩尺,縫上寫著整匹布所放置的區域的一方白布,再掛在展示架上,撥些人手,只要有客人挑好了布,就依上頭註明的入內拿取。

  滕彥廷有些另眼相看,這種好方法為什麼他以前沒想到?

  「我會立刻吩咐下去。」

  「還有,你可以分出一小塊地方,放不當季但花色比較受歡迎的布,有時候,也會有來挑不是當季布的人吧?」

  「妳這回倒幫了我大忙。」滕彥廷露出了真切的笑容,初凡看得傻了,這個帥哥,是她的老公耶!

  「初凡?」

  「呃……沒什麼?只是你突然對我好。」

  「我?妳太容易滿足了吧!」領著她走出倉庫,滕彥廷興奮極了,立刻要人過來,交代初凡剛剛給他的想法。

  初凡看著突然有了活力的滕彥廷,不知道為什麼,心情卻異常落寞,她是怎麼了?為什麼心好揪?欸……她有濃濃的伯仁之撼,因為現在這副身軀……是她的。

  看了帳本,又忍不住貢獻出了自己的會計基礎後,連掌概都對她的會計借貸平衡的觀念嘖嘖稱奇時,她早已經累癱在一旁。

  什麼叫創業維艱守成不易,她算是體會了,曾經滕家的布莊是這附近三座城裡的最大布商,卻因為管理疏失讓事業走下坡,初凡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幫得上忙,但至少,她能想辦法精減一下管理成本,節省時間。

  交待布莊大整頓,要人貼出三天不營業紙條,打理完畢的滕彥廷才發現,時間近黃昏,他正要喚初凡一同回府時,卻發現初凡趴在一邊的桌上睡了,本想喚醒她,但看連一旁的掌櫃都露出不忍的表情,便作罷了。

  打橫抱起她,本想與她共乘一馬,但想到馬上顛簸,便低聲喚人備轎,而初凡就在這個情況,被滕彥廷帶回府,並橫抱著回房。

  ※※※※

  回房途中,他遇見了大哥及大嫂。

  「弟媳怎麼了?」示意要大哥壓低音量,滕彥廷有些失笑,這初凡睡得這麼熟,真能被吵醒嗎?

  「她昨夜沒睡好,今天又在布莊忙了一天,累得睡著了。」

  「你讓她在布莊幫忙?」沈依涵發現以前他不讓別人插手的事業,現在竟放心讓初凡幫忙打理,不由得又是一陣醋意,但她討厭這樣的自己,明明是自己放棄,為什麼現在又像怨婦?

  「她說悶得慌。」滕彥廷不是沒看見沈依涵的反應,但他有禮的不去在乎,她曾經親口告訴自己,她愛的人是他的大哥,如今,她也已是大哥的妻子,不容他介入。

  「快抱她回房吧!天有些涼。」

  連滕彥廷自己都沒發現的表情,那抹笑、那抹笑就跟之前他對著依涵的笑一樣,充滿憐惜,又帶一絲情意,看著彥廷的背影,滕彥傑的眸子冷然起來,最好是真的,如果是有目的,那麼……就不要怪他心狠!就跟當初奪得依涵的芳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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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3-10 03:25 PM


第四章

  醒來後發現自己摟著的人是誰時,初凡初初是嚇傻了眼的,她見自己與滕彥廷和衣躺在床上,還緊摟著他睡,他把玩的她的髮絲,時而以指滑過她的臉頰,彷彿小女孩玩著手中洋娃娃。

  「彥廷……」

  「我從來沒有這麼靜下心的看妳,妳真的很美,要不是妳有這麼深的心機,妳的確很討人喜歡。」

  「我沒有心機。」

  「是現在的妳沒有。」滕彥廷好似玩夠了,大發慈悲的將手拿離了初凡坐起身:「既然妳是女主人,慢慢的,府裡的開支也該由妳掌管了。」

  「你一定想累垮我,我隨便一算都知道府裡的奴僕有數人,要管理人、管理錢,都不是容易的事。」

  「這是女主人的責任不是嗎?」

  無奈,只能接受,她知道自己不該隨便說出閒得發慌四個字。

  就在這頹喪之間,她突然又拉直了身子:「你說……女主人!」

  「妳不是嗎?」彷彿逗玩夠了她,他上前拉起初凡,為她理了理頭上的簪子,剛剛她睡著時他一直儘量的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以免弄壞了嬤嬤精心梳理的髮:「走吧!大哥他們明天就要回滕王府,今晚辦了筵席,妳不能不到。」

  「遵命,我偉大的夫婿!」

  拉開房門,不遠處涼亭裡的一對璧人的身影相依著,也立刻吸引了滕彥廷的視線,雖知自己無可奈何,但看見所愛的人在他人懷中,滕彥廷還是受不住,初凡也看見了,她見本來相擁的兩人,在滕彥傑的主動下相吻了上,初凡沒有多想,只是抬起手遮住滕彥廷的雙眼,將門閤上。

  「不要看、不要想、彥廷,你有我、有我啊!」

  拉下初凡的手將她緊緊擁入懷中,他原以為自己可以釋懷,但真的看見了,還是那麼痛!他早知道自己看不開,才自虐的要大哥住下來,讓自己眼見這令他傷心的一幕嗎?

  「我可以看開、可以祝他們幸福,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

  為什麼這個男人傷心,她的心會這麼痛?初凡不懂,這個男人曾經那般殘忍的傷害她,終究,她竟見不得他有一絲心傷。

  她知道道理很簡單,他是她的丈夫,她終究還是面對了現實,她再也無法離開這裡,她已經接受這個男人。

  她愛上了他……

  一個對她百般羞辱的男人,她卻愛上了他!她承襲的,該是只有前任初凡的身體,如今,她亦承襲了對他的愛。

  「是她傷了你,她才必須祝你幸福。」勾攬住滕彥廷的頸項,初凡踮起腳尖,滿帶激情吻住他,滕彥廷沒有發愣太久,這個安慰來得適時、溫暖,撼動他周身,強悍得讓他忘了剛剛拉開門所見的小插曲。

  他的妻子就在他的懷中,他何需去盼念著別人的,動情的打橫抱起初凡,親手弄亂了他剛剛還想護著的髮,扯下今晨嬤嬤苦心的打扮,再也抑忍不住,他想就這麼吞了他美麗的妻子。

  「唔……」紅唇突然被狂野的吻住,初凡被拋在慾海裡,無力掙脫,她能感覺自己被抱了起來,而那激狂的吻則是因為被拋至床上而分開。

  她喘息的望著床邊的男人,她的丈夫褪去自己的衣服,她的心狂跳,呼吸急促,原來……跟自己愛的男人上床有這令人期待?她幾乎算是不知羞的看著他。

  他沒讓她等太久,將她壓至床上索吻,初凡半閉上眼,意識紊亂,滕彥廷有些粗暴的推開她的衣服,急急的吻上她的峰尖,應合著他的動作,初凡一聲輕吟:「彥廷……」

  這種有點暈眩的感覺是什麼?是魚水之歡嗎?初凡一雙玉手扶住了滕彥廷的後腦,因為愛上這種酥麻感,不願他離開,可單腿被他壓在身下,她只能曲起自由的另一腿,本能的輕蹭滕彥廷的腰,後者的呼吸因而一亂,他抬起頭,見到初凡迷離的神色,他伸手將她的雙手拉下,她便轉而緊絞住身下的床單。

  他一笑,將手撫上她的酥胸,她則咬著下唇忍下了一聲呻吟,半是懲罰半是挑逗,他輕輕舔過她敏感的紅果,惹得她又是一聲嬌吟:「初凡,讓我聽妳的聲音。」

  「我不……啊!」

  趁她放開下唇,他趁機輕囓那已逐漸挺立的紅果:「不准忍耐!讓我聽!」

  「壞蛋……」令他滿意的,她不再壓抑,仰起頭,她立刻迎上他的唇。

  褪下她的衣衫,他讓她胸前尚未受均霑的另半邊裸露出來,她深深吸了口氣,眼望著他俯下身子膜吻上那半邊,而另半邊也未失寵的落入他的大掌中。

  滕彥廷從未與她歡愛得如此意亂情迷,他對她不再想著報復、不再想著她的心機,他只記得剛剛她悵然欲泣的模樣,心疼的對他說他還有她。

  「初凡……我想愛妳……」滕彥廷無法自抑的嘶啞出口。

  初凡沒能聽清楚他的話,她只知道自己喊得聲音大到好似這個宅邸都聽得見了,她曲起食指咬了住,抗拒滕彥廷給她的一波波快意。

  似是已膜拜夠了那兩座雪白的玉丘,滕彥廷才看見她又在抑忍,他拉下她的手,吻上她的耳畔,他將自己的重量完全交給她,也聽見她的一個深喘。

  「壓著妳了?」

  「不……這樣的感覺……好特別……好像被你保護住……」

  她將柔荑覆上他的背,實在的感受著他的吻,感覺到他以膝分開她的雙腿,她也順從曲起,若有似無的蹭著他的腰側。

  他身上滿是汗水,他的呼吸亂,他喘著,全都是因為第一次實在的感受到懷中的人肌膚是這般柔細,她柔嫩的大腿內側正蹭著他的腰,早已被他撩至腰間的她的絲裙使這一切看來更顯淫慾,他的慾望已到了頂點,可以感覺自己下身硬挺起來,著急的想探入那就抵在自己身前的她的幽徑口。

  「我沒辦法再等了。」知道不足夠的準備可能會讓她不適,可現在的他無法體貼,他挺動下身將火熱送進她尚嫌乾澀的幽徑,令她瞪大雙眸的一聲痛吟。

  「啊!」

  「初凡……」

  雖然那陣長痛鑽進她的身體,但她逼自己順著呼吸的接受他,彷彿這才是她的初夜般,這是她第一次用她的心去接納他,這是她的初夜。

  「我好像……第一次妳!」

  「彥廷……」

  「答應我!妳不會拋棄我,妳會永遠陪著我!」

  「我會!」

  「不會像沈依涵一樣?」

  突來的名字讓她睜大了眼,床第間出現了他人的名字讓她不悅,但她睜開眼看見的,卻是他滿是受創的眼神,她想起了剛剛門外的那一幕,想起了他曾受的傷害,她心軟了……

  「我不會像沈依涵,也不會像以前的傅初凡,從今以後,我就是我,會全心全意待你的我!」得到安撫的人兒並沒有因此而清醒,他只是開啟了律動,像要發洩自己心中潛藏已久的傷痛一樣。

  他突來加快的律動讓初凡痛吟出聲,天啊!她的丈夫到底是受了怎樣的苦,為什麼他的神情這麼令她揪心,她奉獻自己般的讓他推擠著她,承接他的粗暴的同時亦承接他的心傷。

  痛楚讓初凡咬住了唇,灼痛感由身下傳來,眼角滑落的淚不因痛楚,而是心疼。

  好像突然因為她的淚而回神,滕彥廷這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他猛地停下了身子,見她緩緩的睜開眼。

  「初凡……」

  這回再開啟的律動,是溫柔的,滕彥廷的心被滿滿的柔情取代,他的婚姻或許沒有真心,但至少他可以相信,現在的初凡是真心為他的。

  變得溫柔的結合讓初凡再次失神,忘了矜持、忘了她的嬌吟聽來有多令人發羞,她緊緊勾著滕彥廷的頸項,任快意的自己在他背上劃下甲痕,讓他帶領自己到達慾望之巔。

  一陣慾望過後的輕顫,初凡半睜迷濛的眼,見丈夫也幾近高潮的臉龐,她突然想,如果能生下一個孩子該有多好,就在她這麼想的時候,她感覺到他托起她的大腿,知道這是他打算發洩在體外的動作,初凡其實有些失望,直到……他托起她的臀,深深的埋入她後才發洩,初凡不禁輕吟出聲……

  ※※※※

  晚宴整整遲了一個時辰,初凡坐在梳粧台前,低垂著頭,眼角餘光中看見嬤嬤在幫她梳頭,滿面笑容。

  但鏡裡的反射,讓她看見坐在身後不遠處的滕彥廷正深深凝著她,她不懂那眼神的含意,也不敢去分析,總之對於剛剛的行為,她是羞到了極點。

  「少爺,少夫人好了。」嬤嬤知道這小倆口不一樣了,她感覺得出來,少夫人望向少爺的樣子,多了點羞怯。

  「妳先出去吧,我有事和初凡說。」

  「是。」

  別出去!初凡在心中吶喊著,她現在是窘到爆了,如果滕彥廷說出什麼羞辱她的話,她一定會當場咬舌自盡。

  但劉嬤嬤終究是聽不見她的心語的,房中終於又只剩他們兩人,滕彥廷走上前,雙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輕的……揉著。

  「我用那種姿勢擁抱妳,讓妳的肩很痠吧。」低下身子,滕彥廷輕聲在她耳邊說著,熱呼呼的鼻息就在她頸邊,讓她瑟縮了一下。

  「你、你不是說不要孩子……可你剛剛……」

  「我現在覺得,我長得這麼俊、妳長得這麼美,生下來的孩子一定很討人喜歡,何不生幾個來疼?」

  生幾個?初凡覺得自己臉紅得腦漿都快煮熟了,她半抬起頭,正迎上了滕彥廷的啜吻,她立刻低下頭躲開第二個吻,一樣紅通通的手掌正摀著自己的唇。

  「初凡,既然過去的妳已經死了,那我決定未來就把妳當不一樣的人來對待,一個和過去的初凡長得一樣、名字一樣的人。」

  「你……我……你……」

  「好了,別再語無倫次了,我們真的不能再遲了,這回我肯定大哥已經在筵上等我們了。」

  「嗯。」緩緩的站起身,跟在滕彥廷半步遠的身後,跟著他往偏廳走去,大老遠的,她就聽見不屬於她熟悉的聲音。

  只是這聲音,讓滕彥廷止了步,他將初凡拉得近些,扶住了她的腰:「邵南侯來了。」

  「邵南侯?」

  「妳的父親。」

  「我的父親?」

  「別怕。」

  別怕?欺負她的人是他,是他該怕吧,她不解的抬眼望他。

  「妳的父親有三個女兒,只有妳是庶出的,要不是皇上疼妳,他不會把妳留在他身邊,只是,妳的另兩個姊姊容貌平平嫁得也不好,妳父親才不得不重視妳,他從來沒看得起我,也沒疼過妳,現在會來,大概也只是被皇上派來探視妳的近況,我父親對外說妳是因為摔馬失了記憶,皇上若不是日理萬機,早就親自來了。」

  「原來我們都是爹不疼的庶出子。」

  「妳還笑得出來,當年妳幫皇上解毒時讓皇上看了身子,皇上卻不願意娶妳,妳父親差點當場殺了妳,他說,沒了清白的女娃兒,活著也是恥辱。」

  初凡的笑僵了,難怪前任初凡會這麼的怕她的父親:「皇上救了我?」

  「不是。」

  見他不想多說,倒滿滿的引起了她的好奇心:「你呢?說得好像你在場,你當時看到時做了什麼?」

  「我替妳擋了妳父親一刀。」

  「所以我才愛上了你?」初凡好似明白了,只是她想不到,她的丈夫居然會害羞?見他頗不適的偏過頭,她好心的不再說。

  「這麼說來,你救了皇上的救命恩人,應該得到皇上的重視,為什麼你後來創業會走得這麼苦?」

  「看來嬤嬤對妳說了不少故事。」

  「我悶得慌嘛!」

  「王爺的爵位本是嫡子世襲的,皇上給了我與大哥公平競爭爵位的機會。」

  「你沒得到?」

  「我的表現本是不差,後來有一大戶的閨女上吊自殺,留下遺書說是被我始亂終棄,一屍兩命。」

  「你沒有?」

  「我或許曾有過不少女人,但都只是逢場作戲的青樓女。」

  「你之前說的和沈依涵之間的誤會,就是這一個?」

  「嗯。」這是陰謀!不管怎麼說,她聞到了陰謀的味道,他的丈夫人紅招嫉,而且,她懷疑這嫁禍的動機,腦袋也飛快的轉了起來。

  「後來,你失了角逐爵位的機會、失了愛人?」

  「因為妳的要求,地方官壓下了這件冤案。」

  「說來我救了你,你還那樣待我。」

  滕彥廷倏地停步,初凡的氣雖是嬌嗔,卻是他第一次正視這句內含的意思,他抿起了唇,神情也嚴肅了起來。

  「我開玩笑的,我已經都忘了!忘了!」

  「我會彌補妳的。」他說得認真,她卻笑了,原來,這才是彥廷的本性?怎麼有點……可愛?

  「你剛剛才說遲了,還不快走。」

  廳裡等著的,除了滕彥傑及沈依涵,果然就是邵南侯,旁邊還有一位婦人,冷然的雙眸卻鑲在一張堆著笑意的臉上,八成是她父親的老婆。

  「初凡,這是妳的父母。」

  「真的忘了?」邵南冷冷的問著,對於這個女兒,他沒有太多的關心。

  「岳丈,初凡雖然忘了,可身體沒有什麼大礙,請回稟聖上,如果他真的擔心,小婿會帶著她進京。」

  「你早該這麼做,而不是讓皇上擔心。」再怎麼不喜歡,總是自己的女兒,他上前仔細的端詳了女兒一番,沒什麼外傷,看起來氣色也不錯,傳聞她與夫婿處得不好,在他看來,果真只是傳聞。

  庶出女只能配得上庶出子,這小子還曾經鬧出醜聞,什麼時候會讓她傷心還不知道,只是遲早罷了,偏偏她就是這麼不長進,再忍幾年,見她一直嫁不出去,她的皇帝義兄一定會愧咎娶她,結果,偏偏就要嫁給這小子。

  他陪笑要他們入座,眼神轉向兄嫂時,他承認自己有些不適,但終究他忍了下來,他對依涵的感情大哥一向知道,他不能讓大哥因為娶了依涵而愧咎。

  滕彥傑私自打量的目光隱藏著,他知道弟弟看見那一幕,因為他故意的,看他並無任何不悅,一副適然,果真是傅初凡改變了他?滕彥傑冷笑一抹,他不過是個庶出子,配不上依涵,唯有自己才能擁有這個地位,他能死了心,那是最好。看來當初和傅初凡聯合……是對的!如今這傅初凡還喪失了記憶,現在,他是連擔心秘密洩露都不用了。

  席間,初凡及滕彥廷互動良好,邵南侯也發現自己的女兒真的不一樣了,她雖貴為郡主,但在人前還是一副畏畏縮縮樣,如今的她氣度不同了,好似天生的,她就該有這一切,庶出女不算什麼?她想要的,就算是嫡出女也要不到!

  不過,這也是事實……

  邵南侯夫人本以為不是嫁給皇帝下嫁這個為商的庶出子,能讓她這個眼中釘的地位更為低下,但侯爺夫人萬萬沒有想到,竟第一次看見她的丈夫重視起這個女兒!邵南侯在朝中呼風喚雨,自己沒能為他生個兒子,他才看上了府裡的小丫鬟,沒為邵南侯生下子嗣的她再恨也無可奈何,直到那小妾體弱,生下孩子就身亡,幸好生下的只是女兒,只是隨著初凡一天天的長成,她發現自己生的女兒,竟遠遠不及。

  沈依涵看著變得親密的兩人,心中五味雜陳,本來見滕彥廷為自己心碎神傷甚而傳出虐妻的傳聞,她是得意的,她與這對兄弟自小相識,本來,她是喜歡弟弟甚於哥哥的,只是滕彥廷只顧著爭取世人的認同、只想著爵位而忽略了她,反而是滕彥傑,他說他願以爵位、榮華富貴來交換與她相守的一生,於是,她動心了,接受滕彥傑。

  當滕彥廷傳出了醜間失去了爵位時,她很高興,他汲汲營營所要擁有的終究擁有不到,後來,被迫娶了他不愛的人,她一直都認為那是他罪有應得,可見現在的滕廷越來越幸福,沈依涵突然有一種感覺,好像……輸的其實一直都是自己。

  失了爵位,滕彥廷依然富有,是名滿全國的大商賈,失了她,他卻娶了皇帝的義妹,雖是庶出,但卻極受皇帝的疼愛,他哪裡不如將軍的女婿?他是有實質名份的。

  看著沈依涵失了胃口,初凡不難猜出是為了什麼,因為一整個席間,滕彥廷的視線都在自己身上,而她的……始終在滕彥廷的身上……初凡有了危機意識,這個女人……並不是真的對彥廷一點感覺也沒有。

  思及此,初凡在桌下握住了滕彥廷的手,一頓送別宴,在氣氛詭譎之下結束,不管初凡再怎麼不願,她的父親還是強迫她最遲一個月內必須進宮面聖。

  ※※※※

  「小豆子……小豆子……」

  「哥,小豆子好想你……」

  「小豆子!別怕,哥哥會去找妳的……」

  突然驚醒,四周還是濛濛亮著,神智緩緩的回歸,初凡才憶起自己如今是在馬車上。

  身旁躺著的是她的丈夫,他的手摟著她的腰間,將她護在懷裡,她靠回他的身上,輕輕的嘆息……

  在她父親離開後,她整整拖了十來天才肯答應上京,或許是要去見這前任初凡哥哥,她才越發想念自己的哥哥,小豆子是哥哥給她的暱稱,也只有哥哥能這麼喚她,她與哥哥的感情一向很好,可是今生,她似是與哥哥再不能相見了。

  留在這個時空雖然漸漸適應了,但她總有著孤獨感,這個時空沒有一個人是她真正的親人,她甚至懷疑,有沒有一個人是真正愛她,她的丈夫……愛她嗎?她不敢想……或許對她已不排斥,但要談上是愛……她想,那是奢求了。

  「好了!我不出聲是希望妳繼續睡,可我看妳卻快哭了!」

  「彥廷……」

  「我都已經這樣日夜趕路了,妳真那麼想皇上?」

  「我沒有……」

  「妳連作夢都喊著『哥』,初凡,他竟是皇上,要稱皇兄。」

  「我知道……」

  「既然這麼想念他,為什麼又不肯上京?」

  他哪能了解我心中所想,就算她說了,他也不相信,沉默……初凡再度靠回彥廷的身上。

  應是聽見了馬車裡有了聲音,駕馬的車伕問著:「少爺,您醒了嗎?需要喚人過來梳洗嗎?」

  「先停車。」

  「是。」

  ※※※※

  像這樣在馬車裡晃著好些天了,離京城越近,采青的夜晚就更難以入眠,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京城,暫居處則是滕王府。

  滕王府,那棟宅邸裡住著的男人,曾給了她渴望的愛情,也讓她嚐到了失去的苦澀。

  滕彥傑,那個讓她不知該愛還是該恨的男人,他負了她的情,她還傻傻的以為得到了天底下最幸福的愛情。

  他要她到二少爺身邊,當他的眼線,她來了,相思苦,離開他身邊的愁,她忍下了。

  怎奈自律甚嚴的二少爺根本尋不到把柄,大少爺對她的一無所獲逐漸的不滿,最後對她不聞不問。

  直到傳出了二少爺害人家閨女上吊自殺的醜聞,采青也幾乎在同時,得知了大少爺要成親的消息。

  直至此時,她才知道自己被騙的好慘,對滕彥傑來說她只是他的一顆棋子!

  「嬤嬤!采青!少夫人醒了,少爺要妳們過去服侍。」「

  來了!」淺眠的嬤嬤一下子就被喚醒了,還搖了搖身邊的采青。

  采青也裝成剛睡醒一般的起床梳洗,滕王府……越接近滕王府,采青就越覺得心上悶著的那股壓力,幾乎要奪走她的空氣一般的難受。

  ※※※※

  兩輛馬車在不遠處的草原上緩緩停下,一輛坐的是滕彥廷及初凡,另一輛馬車上載的是采青及嬤嬤,每輛馬車有兩個車伕,一個人駕車時,另一個人就打盹,皇上思念著少夫人,他們的任務就是將少夫人快快的送進京裡去。

  滕彥廷一向自己打理,他不習慣別人服侍,卻不准初凡自行打理,因為,他喜歡在一旁看采青打理初凡,見她一件件的套上他用莊裡最上等的布為她訂製的衣裳,還有梳好那總在激情時刻纏著他的柔細長髮。

  這個初凡很討人喜歡,不管她是真的喪失記憶,還是如她自己所說的借屍還魂,他都不會把她還給上天,當然,亦不想把她的記憶還給她,所以,他不願意找大夫來醫治她,看來,她自己也不著急。

  或許,他一生都娶不得自己愛的那個女人,但至少和這個女人一起生活,已不是讓他那麼討厭了。

  「既然妳忘了,容我提醒妳,庶出子女的地位是低下的,妳能被皇上選中成為義妹,嫉妒妳的人甚多,入宮後……所有的嬪妃都會想盡辦法欺負妳,唯有皇后,皇后是妳的朋友。」

  「怎麼她就不會嫉妒我?」

  「因為那個皇后是妳選的。」

  「我?」

  「皇上在十歲中了毒後身子就一直不很好,先皇擔心子嗣的問題,於是在皇上十五歲那一年為他選了六名少女,其他五名納為側妃,當時的皇上根本不願意選,是妳開口指著皇后說:『那位姊姊好漂亮,是要當太子妃的嗎?』於是,皇上選了她。」

  初凡錯愕的張大口,怎麼這個皇帝這麼疼她?那如果他發現自己不是真的傅初凡,會不會給她安個欺君之罪?

  「那皇上有子嗣嗎?」

  「皇后有兩個兒子,一個已立為皇太子,他與妳甚親,至於嬪妃們也都有孩子,但從當年先皇為皇上選了六名妃子後,皇上一直沒有再納妃,因此,與歷屆先皇相比,皇上的子嗣不多,我一直以為皇上是因為深愛妳才不願再娶,可是,慢慢看皇上對妳的感覺……又不像,皇上都親自把妳許給了我,只是……如果皇上真的改變心意,也不是沒有先皇從自己的臣子家中搶妻子的例子。」

  「別嚇我!我一點都不想進宮當妃子!」

  滕彥廷神秘一笑,知道有人為自己神魂顛倒的感覺很不錯,他當然發現了初凡的感覺,只是以前對於接受她的愛只覺厭惡,現在,他很享受。

  「你在偷笑?」

  「妳看見了就不叫偷笑。」

  「少爺,要不要先紮營生火煮飯?」打理好初凡的采青欠身問著,不知道為什麼,初凡一向不喜歡采青。

  「不用了,算算路程近午就能進京了,我們快些趕路,吃些乾糧就好了。」

  「是。」

  既然初凡這麼想皇上,他們就快快趕路,大哥說會先回滕王府打理他們暫住的地方,唯有滕王府,是滕彥廷最不想去的地方,但若不入滕王府,他實在不想聽見因此而起的流言蜚語。

  在采青退下後,馬車又緩緩動了起來,初凡掀開馬車側窗的簾子,傻傻的看著窗外,又要和那對夫妻同住了,想起沈依涵那天的眼神,初凡真的不想再讓她和滕彥廷有所接觸。

  「彥廷,那沈依涵……真的沒有愛過你嗎?」

  滕彥廷沉默許久,才回了她,雙眼始終是盯著她,彷彿想看出她心裡所想:「我想是沒有。」

  「那你還愛她?」

  「在她嫁給我大哥那一天起,我就不能再愛她。」

  「如果有一天,她說她愛你呢?」

  「我亦不能愛她,因為我知道,大哥已經愛上了她,當時,我父親逼我娶了妳,逼大哥娶了她,大哥曾跪著求我原諒,說他不是刻意奪我所愛,我曾經要求,請大哥愛她、保護她,大哥答應了,從那一刻起,我便沒有資格要求再奪回她。」

  所以還是有著依戀……初凡閉上嘴不說了,她不敢想像,如果沈依涵真的後悔了,彥廷真的還能現在所說的一樣那般豁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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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3-10 03:26 PM


第五章

  在滕王府稍作休息,滕彥廷及初凡就又立刻趕著進宮面聖。

  偏廳裡,皇帝滕偉旭背向他們等著,初凡則是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入內,見滕彥廷下跪行禮,她也照做,立刻,她就看見那身著白銀便袍的手扶起她,她不敢抬頭,那扶她的手的主人卻先開口了。

  「初凡,不抬頭看看我?」

  這裡的皇帝不用朕自稱?初凡緩緩抬起頭,眼前人卻給她熟悉的感覺……

  這人有著完全陌生的臉孔,卻有熟悉的笑容:「皇……皇兄……」

  「怎麼了?好像很久沒見到我?」

  「皇兄……初凡不記得了!」

  「真令我傷心,我的小豆子竟然不記得我了。」

  他叫她……小豆子?他……叫她小豆子?

  「皇兄叫我小豆子?」

  「我的小豆子原來是一朵美麗花兒的種籽,來,讓皇兄看看。」

  「哥……你是我哥哥?」

  「現在才認出我,太讓我傷心了!」

  初凡興奮的撲進皇帝的懷中,看得滕彥廷中滿是矛盾,他不是沒見過她和皇上的互動,之前,她從不敢這般大膽親暱,而皇上……也不曾如此滿帶柔情的擁著她。

  滕彥廷細瞇起了眼,「彥廷,我與初凡有些話要說,你先回滕王府吧,今晚我為你們設了宴,今晚再來。」

  「皇上,初凡的記憶……」

  「我知道,要你回就回吧!」

  「是,皇上。」再疑惑、再不願,滕彥廷終究告退離開。

  初凡直見滕彥廷離開了,才扣住哥哥的手興奮不已:「哥,你怎麼出現在這裡?」

  「妳過世了我很難過,奔喪時我開快車出車禍,因為妳命不該絕,卻連帶的影響了同樣陽壽未盡的我,黑白無常眼見自己闖的禍越來越大,所以,只得讓我也借屍還魂了。」

  「所以……你在那個時代也死了……既然要借屍還魂,為什麼不選回到大嫂身邊?」

  深深嘆息一口,他知道自己對不起她:「她在她的世界有她的親人,總有一天她會走出傷痛,我怎麼能讓妳一個人被丟到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我捨不得。」

  「哥……」

  「不許哭,我相信我選擇妳是對的。」

  「你和這個皇帝同年同月同日生嗎?」

  「我說要到妳的身邊,他們說沒有辦法,於是我威脅了黑白無常,說要把他們抓錯人的事告訴他們老大,他們只得幫我,算了又算,只有這個皇帝和我的生日最接近,身體的排斥性比較小,只是,如果要用他的身體,必須回到二十年前。」

  「如果能回到過去,他們不會把我帶到墜機前讓我回我的身體嗎?」

  「沒這麼簡單,要回到過去的那條輸送帶有上鎖,只有閻羅王才有鑰匙,他們可是冒了生命危險才偷出來的。」

  「這麼驚險?」

  「我還魂的時候只有十歲,一醒來還發現自己和另一個小女孩光溜溜的坐在同一個浴盆裡。」

  「既然那個皇帝治毒時死了,那原來的傳初凡應該會被賜死。」

  「不,那個傅初凡醫好了他,結果在走出浴盆時被當初對他下絳頭的人給殺死了。」

  初凡錯愕不已,那哥哥為了來見他,不就改變了一切,天啊!二十年的變化……她不是沒看過蝴蝶效應這部電影,這二十年的改變豈不是讓未來天下大亂了!

  「妳的小腦袋瓜不要想那麼多,這個帝死後,國政由滕王爺攝政,這個世界沒什麼大改變,差別的只是滕王爺的地位而已,我努力的想改變,但也改變不了。」

  「改變?」

  「我本來以為只要對之前那個初凡好、幫她得到她要的一切,她就不會自殺,妳也不會來到這個世界,搞不好一切的莫名奇妙都會恢復正常,只是沒想到,我所做的一切反而把她推入火坑,最後,她還是自殺了……」

  「既然是命定要死,你又怎麼改得了,瞧我,命不該絕的不是以另一種形式活下來了,你……不是也還活著。」

  「只是,苦了妳了……」

  「才不。」哥哥為了來見她,足足等了二十年,初凡感動得再次撲進哥哥懷中,揪著哥哥的衣裳,哭紅了眼睛:「哥,這二十年你怎麼熬的?」

  「我把疼愛妳的心全寄託在另一個初凡。」

  這就是皇帝那麼疼惜前任初凡的原因,原來就是如此。

  「那這個不相融的身體會不會有影響?」她著急的問著哥哥。

  「黑白無常警告過我,無法融合代表著我的身體會變差,一個不小心可能會英年早逝。」

  「什麼?」

  「好了,好了,別緊張,反正只要我的陽壽未盡,我就會逼他們再幫我找個身體回到妳身邊來的。」

  「哪有這麼簡單,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紀就好了,至少醫學比較發達。」

  「初凡,如果妳不想待在這個世界,我們回去,我們一起想辦法。」

  看著哥哥,初凡認真的思考了這個問題,最終,只是低下頭去。

  「妳不願意回去?」

  「我真的很想,可是……」

  初凡的難言讓皇帝想了通,他帶著微笑,問著:「妳愛上他了?」

  「我……」

  「妳是我的妹妹,我還看不出來?」

  「哥呢?你想回去嗎?我、我很矛盾,在那個世界沒有我們的親人,我希望你就在這裡留下,但我知道我不能這麼自私,嫂嫂她……她一定還在那裡等你。」

  二十年了……她的容貌在他心中早已模糊,只記得曾經,他非常愛著一個女人。

  「我當初既然選擇到這個世界來,就是打算與妳在一起的,如果妳要留,我就留,就算……我對不起她吧。」

  「那這個世界的嫂子呢?你愛她嗎?」

  「我與她的關係,應該算是好朋友,不過,我把所有的寵愛給了她,她的孩子為太子,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我若真的病死了,一時半刻還回不到妳身邊,妳在朝中也還有貴人幫助。」

  哥哥的一切都是為了她,甚至連他若有什麼萬一也要為她安排好一切,她卻只念著自己的丈夫,不肯與他回去。

  「哥,我……」

  「好了,不要做對違背自己的承諾,只要妳幸福我什麼都願意做。」

  ※※※※

  自從入京,初凡三天兩頭的往宮裡跑,甚至還住進皇后那裡,如果她真是皇上的視妹妹,滕彥廷不會覺得如何,但一對沒有血緣關的兄妹這般親密,仍不免讓他懷疑,甚至,宮中的傳言也不斷的傳進他耳中。

  他想阻斷,告訴她,他們得離京,初凡竟要他自己先回去,再待一段日子她就會回去,第一次滕彥廷感覺初凡的心思離開自己身上,他有一種莫名的憤怒。

  怒上心頭,滕彥廷隨手揮落了一旁的花瓶,碎裂聲傳進他耳中,稍稍平復了些微的怒意,於是,滕彥廷揮手,又砸落另一個。

  「為什麼不高興?」熟悉的聲音,卻再也平伏不了他的心境:「大嫂,妳別進來,我現在很生氣,口氣可能不會很好。」

  「為了初凡一直住在宮裡?」被說中了痛處,滕彥廷只是緊握著拳,不發一語。

  「我一直以為你永遠不會愛上另一個人,或許該說,你愛的只有名正言順爭取來的地位。」

  「妳因此而不愛我選擇了我大哥?」

  「可以這麼說。」

  「那現在妳又為什麼來剖析我的內心?」

  「如果說我後悔了呢?」錯愕的回頭,滕彥廷看見的是以一雙滿是怨懟的眸子望著他的沈依涵。

  「你愛上傳初凡了?」滕彥廷的猶豫不是因為在思考自己是否愛上了她,而是……沈依涵那句她後悔了代表什麼意思?不行,他不能背叛大哥。

  「已為人妻的妳,不該管我的感情事。」

  「我要嫁給你大哥的前一天你來找我,你說了什麼你可記得?結果,你馬上琵琶別抱?」

  她言語中的不悅吸引了滕彥廷的注意,他頗不悅的抿起嘴,她有什麼資格指責他?

  「我發現她是一個好女人,最重要的是,她愛我。」

  這是打擊,他在控訴她不愛他,沒有資格指責他,她只是不願服輸,這讓她感覺她在他的心中,永遠不曾重要過:「她已經忘了一切,談什麼愛?」

  「她已經愛了我許久,不是一個變故就忘記的。」

  「那你呢?你愛不愛她?」再次問出心中的疑惑,她想釐清自己與他們之間是否有了什麼改變。

  這句話衝擊著滕彥廷的心,愛?他能給初凡嗎?

  「我承認我非常的喜歡她,亦希望總有一天,這份喜歡會變成愛。」這不是謊言,這是在他發現重生的初凡與過去的她不同時的決心。

  「你不會,你根本不懂得怎麼愛人。」

  「在豪門世家裡,有幾份愛是真的?若能有一個我不討厭的伴侶,對我來說已足夠,而且她並不介意我不愛她,她只是一心一意的陪著我。」

  「她忍耐不了多久的,一直等不到你的愛,她終會變心。」

  「那麼或妳可以等著看,看一個人的愛多久會變質。」

  「你在挖苦我嗎?因為我的背叛。」

  「不,我原本一直無法釋懷對妳的愛,是初凡給了我勇氣。」

  「不要再說她的好,我不想聽。」

  為什麼看到她這般咆哮,他竟有快意,他不是這麼殘忍的人,可現在的他不願意放手,不願意看她得到救贖,他這麼愛她嗎?愛到恨到這個程度?

  「妳離開吧!」

  「滕彥廷,你傷害了我。」

  「比起妳做的,我做的並不過份。」

  「所以你是報復我才愛她?」

  「夠了!」第一次,他對她口出惡言,因為她已磨光了他所有耐性,曾經他給了她一切,她卻捨棄,現在,她竟來控訴他的負心?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妳說這些話到底有什麼用意?」

  「不要愛她。」

  「妳管不著。」

  「你要怎麼樣才可以重新接受我?」

  他錯聽了嗎?帶著冷冷的笑,他狠狠的甩開手臂上她的箝制:「不要開玩笑。」

  「我不是!」

  「妳嫁給了我大哥,甚至在妳成親前夕我說要帶妳私奔妳都拒絕了,妳憑什麼來問我,怎樣可以重新接受妳?」

  「如果你以前對我像對待初凡那樣,我不會背叛你。」

  可笑!可笑至極的狀況,滕彥廷站起身走至窗邊,窗外什麼也看不見,一如現下混沌的狀況:「所以妳要告訴我妳曾經愛過我,推翻妳自己曾說過的話!所以妳要把自己的變心,歸咎於我的錯,就算是我的錯,妳已經是我的大嫂,妳不該出現在這裡。」

  是啊!她是怎麼了,為什麼要回來渴求一份曾經她拋去的,她已經背叛了,不可能再回到過去。

  「是我失態了,我離開。」

  本想淡然的看著她離去,見她踉蹌了下身子,滕彥廷還是不自主的上前扶住了她:「我送妳回去吧。」

  「謝謝。」沒有拒絕,因為這是他最後的體貼。

  ※※※※

  夜半,初凡連夜由宮裡趕回,只因為滕彥廷捎來一張紙箋,上頭寫著急事要她速回,她深怕發生什麼,於是趕了回來,一回滕王府才發現一切平平靜靜的,房裡還亮著微弱的光,她推開門進了去。

  「怎麼了?這麼晚要我趕回來。」

  「對不起。」

  坐在窗邊的滕彥廷臉龐隱在陰影之中看不清楚,於是初凡走上前去:「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只想聽聽妳的聲音、看看妳。」初凡輕輕的笑了,笑聲透過靜謐的空氣傳達給滕彥廷,竟讓他一掃心中的鬱悶:「妳的笑聲很好聽。」

  「我以後可以常常笑給你聽,只是,儘量不要這樣嚇我,我急著趕回,連皇兄都擔心發生什麼事了。」

  「我、我能讓妳拋下妳的皇兄急忙趕回來?」

  「當然,你在想什麼?你是我的夫婿!」一句安撫居然讓滕彥廷的心平靜了下來,這是他始料未及的,看著站在身前的初凡,他抱著她的腰將她攬入懷中,並順勢枕在她的胸前,他知道自己這樣太脆弱了,但他現在矛盾的心情,卻不知道還能對誰說,他只想到她。

  「發生什麼事了嗎?」

  聽見初凡言語中難掩的焦急,滕彥廷只覺窩心:「剛剛大嫂來找我。」

  初凡心跳漏了數拍,所以,他決定回到沈依涵身邊嗎?

  「然後呢?」聲音明顯添了落寞,滕彥廷因此而微愣了下。

  他怎能這麼傷害這女子,她是萬千不願意聽見他對依涵的依戀:「對不起,我不該對妳說的。」

  「沒關係,你說,你不是需要一個聽眾嗎?我可以。」

  感動於初凡的善良,滕彥廷將解釋當為開場白:「我拒絕她了。」

  「為什麼?我知道你還愛著她的。」

  「她說她曾經愛過我,只是我的無情讓她變心,現在她後悔了,可是她是大嫂,我不能對不起大哥,因為我知道被背叛的痛苦,我不想見她再錯一次,也不想見大哥和我一樣。」

  「她太過份了!」傅初凡無法理解事情已走到這個境地,沈依涵還有什麼臉面回來要求復合。

  「別生氣,我已經對她發了一頓脾氣。」

  「是喔,我以為你會舊情難忘。」她懷中的他沉默了好久,沒有回答。

  「你終究是捨不得她吧,如果她不是你大嫂,即使是私奔你都會接受與她復合。」沉默在初凡此言說出時,並沒有維持太久:「妳說的沒錯,我依然愛著她。」

  深深吸了一口氣,初凡壓抑下心傷:「如果真的愛,你該不會介意她曾為人妻。」

  「在她成親前一夜,我要帶她私奔她不肯,現在她已是大哥的妻子,我更不可能這麼做。」

  所以,他們的復合不是不可能,欸……自己終究是比不上那個拋棄他的女人,想罵他傻,卻又不捨。

  罷了,要得到他的感情,總要先當朋友,初凡鼓起精神:「所以,你只是因為發現到,你永遠不能與相愛的人相守,進而來找我訴苦嗎?」

  「我只是想找個人談談。」

  「彥廷,抬起頭來。」

  「為什麼?」

  「你照做就是了!」

  滕彥廷不解的抬起頭來,額頭就承接了初凡大大的響吻:「這是睡覺的魔法,快去休息吧,我會陪你。」

  「在床上陪我?」

  聽見他意有所指的言語,初凡不禁羞赧,這個男人剛剛還對她說他還愛著其他女人,現在居然敢大剌剌的向她求歡?

  「只睡覺,什麼事都不做我就答應。」再次在他的唇上印上啜吻,初凡承諾著。

  滕彥廷以指撫過自己的唇,唇角,亦拉開了淡淡的笑,好似陰霾真的一掃一樣。

  「不夠!因為我很生氣。」

  「氣什麼?」怎麼突然生氣了?初凡不解的望著他。

  「因為妳一進京後總是看不到人,後來還直接住進宮去了。」

  她的丈夫是在對她說他寂寞嗎?心裡有絲甜、有絲感動,儘管知道他這麼說只為了求歡,但還是忍不住的嬌媚笑了:「誰叫你老是讓人家下不了床,我那樣去見皇兒,一定會被笑的。」

  「我保證今天不會讓妳太累。」

  「真的嗎?」之前騙她不也是沒變小狗,又騙她一次又如何?他受夠了她老是往宮裡跑還住了不肯走,她是他的妻子,不是皇上的:「當然。」

  初凡紅著臉,相信了她的保證:「好嘛!人家今晚會留在你身邊,你不要生氣嘛。」

  「而且要專心,我不要妳只是應付我。」

  「遵命。」看來只有安撫是不夠的,初凡挑逗的將手伸向滕彥廷的衣裳,隔著衣裳輕撫著:「這樣夠不夠專心?」

  「還不夠!」他的氣還是很冷冽,不很滿意。

  初凡將羞澀的手探入了滕彥廷的衣服裡,輕輕的揉上他結實的胸膛:「那這樣呢?」

  「不夠!」語氣變得短促,帶點呻吟,那是滕彥廷嘴硬的反應。

  「喔?」臉是燒紅的,但初凡的手卻是大膽的,她學著他將手指摸索至他的突起,逗玩著它,或是輕輕拉扯、或是重重揉弄。

  「初凡……」

  「夫君……這樣夠專心了嗎?」

  「該死!」本不打算這麼快原諒她,還要她親口承諾短時間內不會再跑進皇宮,但看著她這樣挑逗自己,竟也讓他難耐起來。

  滕彥廷伸手一勾,初凡整個人便跌入他的懷中,他隨即攫住了她那雙嬌艷的唇瓣,汲取著她的香甜,他的手隔著衣物,放肆的在她身上游走著。

  「彥廷……」雙舌交纏得激烈,令她只能無意識的輕喃。

  「初凡……解開我的衣服……」滕彥廷沙啞的嗓音,是因為融入了慾望。

  古代的衣服本就不是她熟悉的,再加上自己的衣服她都沒穿幾次,不是丫頭穿的,就是他穿的,這樣的不熟悉讓她脫得很不順利,無奈他又彷彿與她作對一般,只是激烈的撫著她,不肯乖乖的讓她好好的脫。

  「彥廷,不要一直動!」邪惡的笑容霎時漾在臉上,他微退開了身子:「我不動……妳就不會舒服喔!」

  見她因意會他的話而羞怯的不敢看他,他只是再尋著她的唇,很主動的自己解開衣裳。

  唇再次分開時,初凡看見的是雙腿跨在她的雙邊腰側,跪直身子扯下上衣的他,順著他的動作,她看見了他赤裸的上身,那般的結實精壯讓她不自覺得心跳加快,她的眸子緊鎖著他的,見他緩緩將她拉起身,改而褪下她的衣物。

  赤裸總是令她覺得羞怯的,可他那似幽深的眸子卻緊緊拉住了她的注意力,沒讓她發現自己的赤裸,直到……他望著她吐氣如蘭的呼吸起伏下,那雪嫩的胸前山丘,才笑容頓斂,一口含住了她雪丘上的紅果。

  「嗯……」輕輕的呻吟逸出口,初凡只是扶上他的頭,將十指插入了他的髮中,將他拉向自己。

  沒有清閒下來的大掌,順著她玲瓏的曲線游移,下滑至那女性幽穴,他輕輕的、若有似無的在花瓣裂縫之間劃著,一次次的加入深度,直到指頭前端已沒入了花瓣之間,尋著了動情的蕊。

  「啊!彥廷……不要……」

  「不行……不要欺騙自己。」彷彿為了證明他所說的,他將手指更進一步的探入她的溫熱,直到徑口,他輕輕的勾搔,要狂燃她的慾望。

  「啊!」她的聲音聽來勾人,荏弱的模樣讓男人矛盾不知該保護還是蹂躪,在床上的生澀清純又在在勾引男人的慾念,此時的滕彥廷想的不是保護,是蹂躪!

  沉膩在這樣雙重的挑逗下,她幾欲瘋狂。

  他的吻除了吸吮她的胸前紅果,輕囓品嚐之外,更將炙吻游移在她的身上,為她帶來陣陣快意及顫慄,她開始難耐的扭動嬌軀,更將他所施下的另一種快意感受清楚。

  她的私密地帶漸漸動情溼潤,因著她的扭動,幫助了他的手指更為深入,看著她的模樣,讓滕彥廷抽氣連連:「妳在挑逗我嗎?」黯啞的聲音訴說他已在忍耐邊緣,但他的忍耐只為等她示弱。

  「我、我不是……」

  「所以妳要我停下?」

  「不要……」滕彥廷輕輕一笑,大掌捧起她的豐丘,輕輕揉著同時重重吮著。

  「彥廷……」

  「告訴我,妳喜不喜歡這樣?」

  「喜、喜歡……」

  「想要我更進一步嗎?」

  「要……」

  似是滿意了她的示弱,他將吻移回她的唇瓣,意外她主動的探入,勾著他的舌吮著,像是獎賞,他的指輕輕打起圈,讓她的吻中開始揉入了喘息。

  初凡只是無助的勾著他的頸項,熱情的吻著他,私密處釋放的愛液已濡溼了他的指,並動情的收縮起自己的幽徑。

  「妳好緊……」感覺她的緊窒內壁收縮包裹住他的指,他讚嘆著。

  「彥廷……」

  她的柔聲呢喃讓他再也控制不住,他抽出自己的指,轉而抬起她的腿略分了開,讓他能介入她的雙腿之間,他單手撐著自己微抬自己的身子,另一手則拉住了她的手。

  「妳在喊我,還是喊它?」拉著她的手握住自己的昂揚,他讓她感覺到他為她碩大,知道自己已克制不了多久,卻還是自殘的讓她觸摸他,讓他更難耐,為的也只是他要她清楚,這副身軀為她瘋狂,這副身軀渴望進入她溫軟溼潤的體內,盡情的馳騁。

  感覺到自己手中的他亦已動情,且熱得燙人,她拋去了矜持、羞怯,握住他的昂揚抵住自己的幽穴口,在他尚未意會過來時,絆倒了他撐著自己的手。

  無預警的舉動,再加上巨大的衝擊力,滕彥廷的亢進就這麼猛力的衝入初凡的體內,貫穿了她。

  「啊!」突來的力道及像被刺穿一般的疼痛令她無法自抑的嬌吟出聲,滕彥廷慌了,他微退開身子,著急的問她。

  「弄痛妳了?」他想斥責她的胡為卻又不捨,雖然感受得到她的內壁正吸著他、夾緊他,他仍忍下了衝刺的念頭。

  「嚴格說來……如果你不足以讓我痛的話,那可能等一下也沒辦法滿足我,那麼,想到這裡我多少可以忍耐一下。」

  「妳真淫蕩。」語氣裡沒有斥責、沒有惡意,倒像是調情,他疼惜的吻著她的眼角溼潤,試圖等她適應。

  「你不繼續嗎?夫君。」嬌嗔的言語帶著嫵媚的眼神,滕彥廷因初凡這樣一句話而更加腫脹了幾分。

  「初凡……」看著她輕輕的蹭動著身子,雙腿若有似無的摩蹭著他的腰,他的聲音再度變得暗啞。

  「夫君……一直不動你不會不舒服嗎?」

  「該死!妳明天休想進宮了!」

  「這不行!啊!」滕彥廷突然的開始律動,肆無忌憚的在她體內盡情馳騁,他的亢奮狂野的衝刺著。

  隨著他的猛力抽撤,她應合著狂喜的歡吟,一波波的激情讓她喪失了理智,喜悅、滿足的聲音充斥在四周,她再也不抑忍,也不管是不是有別人會聽見。

  正在衝刺的男人當然沒漏掉他的女人那激情的反應,他只是狂野的持續著衝攪,肆情的狂飆,在她的體內摩擦出更絕的情慾。

  當滕彥廷加快衝刺時,她配合著律動拱著自己的身軀,尋求更深的結合,他沒讓她太累,伸出手捧著她的豐臀幫助她,直到兩人的高潮來臨,他一次次的將初凡帶上雲端,先將她送上了情慾的頂點,才放任自己跟隨,在她體內撒出自己的激情。

  ※※※※

  昨夜的感動一定是夢,初凡在心中咒罵著滕彥廷。

  就知道滕彥廷不會突然轉性,嬤嬤說什麼他的本性善良,才怪!這個男人別說善良了,善良兩個字如果碰到他,也會像感染世紀黑死病一樣死於非命!

  今早,她滿懷感動的由睡夢中醒來發現他早已醒,她掛著微笑說了早安,他竟然冷著一張臉說:「三天後離京,妳也不用進宮去道別了!我自己會去,妳就好好在家裡等出發。」

  人家才剛跟哥哥相聚,初凡萬千個不願意,結果,滕彥廷不但表情冷,連眸子都冷了:「信不信我把妳關在房裡三天,直到我們離京!」

  「你不敢,別人會奇怪我怎麼三天不出門的。」

  「這滕王府裡有人敢懷疑我的話嗎?」

  「我會偷跑!」

  「那我就把妳脫光光,叫采青在房裡守著妳,看妳還有哪裡可以去。」

  初凡怒氣騰騰的重捶了滕彥廷的胸膛,但他只是一副不痛不癢,她氣得口不擇言:「你總會讓我去茅房吧!到時候我就逃。」

  「看來……妳很想在房裡解決。」

  初凡於是無言了,只得以恨恨的眼神看著他,在心中咒罵,其他的什麼也不能做。

  「這才乖,不要逼得我實現剛剛我說過的話。」

  就這樣,他就起床梳洗離開,說是要準備離京的事,還有既然進京了要去拜訪一些客戶,留初凡一個人賴在床上生悶氣。

  可惡,明明是他自己怕受不了沈依涵的誘惑,他自己回家就好了,她答應,過一陣子就會回去,古代的交通不方便,下一回要再進京來看哥哥都不曉得要等到什麼時候,更何況,哥哥一直說他與那皇帝的身體不能融合,身體不好,她是真的擔心。

  門外響起敲門聲,初凡聽是嬤嬤及采青就直接喚她們進入,反正滕彥廷對外一定說她病了,她就這麼半躺在床上應該也無妨。

  嬤嬤見少夫人靠坐在床上,才知少爺說的是真的,少夫人真的病了,她領著采青走上前,采青的手上捧著一只小箱子,見她好奇的看著,才放至少夫人的手上。

  「這是什麼?」

  「這是邵南侯親自送來的,少爺說妳病了不讓他來看妳,於是,邵南侯要我把這只寶格拿來,並寫了封信要我轉交給少夫人。」

  對於她的父親,說真的,她沒有多少好感,她連他是怎麼樣的人都不知道,只知道他非常嚴肅,也非常不喜歡她,對他來說,女兒只是他成功的踏板,一旦這踏板派不上用場,他隨時可以捨棄,生活在這樣的環境,她真佩服那個前任初凡可以熬到二十五歲才自殺。

  信上沒有多說什麼,不過,語氣看來倒十分平和,不像之前她見到他的時候那般充滿高高在上的姿態,他只簡單的說了當初她硬要嫁給滕家二子,他氣得不准她帶出家裡的一切,現在見她裝扮太素雅,覺得不符合她的身份,於是,把當初她在家收藏的那只寶格送來,並多添了一些髮釵。

  「怎麼突然變成慈父了?」

  「是看少夫人和皇上的關係沒有因為這兩年的分離而變淡吧。」

  初凡抬頭看了嬤嬤一眼,幸好說的不是她的父親,不然她一定會翻臉。

  「對不起,少夫人,嬤嬤只是替妳抱不平,以前嬤嬤不敢說,是見最近少夫人肯對嬤嬤說貼心話,才敢這麼說的。」

  「我沒生氣,妳說的也是事實,對了,送的東西呢?」

  「那一大箱布匹髮飾的,已經被少命人送進庫房了,到時少夫人會看到的,實在很大一箱,嬤嬤我及采青搬不進來,少爺又不准閒雜人等進來,說是夫人要養病。」

  「說是一些,居然送來了一大堆,我這個爹爹不知道有什麼用意?」看來,她是被軟禁了。

  只是,若看那只寶格,就是找不到打開它的方法,是她不會使用這個時代的東西嗎?

  就是這只寶格嗎?采青望著那只寶格,下意識的摸了摸懷裡那塊玉珮,那是二少夫人喪失記憶前交給她的玉珮,是能夠打開這只寶格的信物。

  「發什麼愣?」嬤嬤望著采青的異狀,不解她怎麼來到京城這幾天,常常魂不守舍的。

  「沒什麼,我只是在看,少夫人好像不知道怎麼打開寶格。」

  采青這麼說,嬤嬤也才意會到少夫人失了記憶:「少夫人,這種寶格只有製作的工匠及指派工匠製作的主人知道開啟的方法,這兩人不說,其他人是不會知道的。」

  「所以,沒了記憶的我連自己以前有什麼漂亮東西都看不到?」

  「或許少夫人可以仔細找找,會想起來也不一定,通常是一個暗釦就能開啟的,只是那個暗釦不容易找,也不會隨手便被開啟。」

  初凡咬著下唇,上下左右端詳那只寶格,她不是當初的傅初凡,當然不可能有一點點開啟這個寶格的記憶,只好發揮尋寶的精神,自己找了,她輕輕搖了一下,這個小箱子是正方體,大概二十公分大,裡頭很沉,看來她的收藏還不少。

  好奇心一但開啟就關不上了,接下來的這一整天,她都沉膩在尋找機關之中。

  ※※※※

  手肘撐於龍椅,大掌托著下顎,滕偉旭饒富興味的看著殿下之人,他怎麼會不知道他在玩什麼把戲,只是,若辦他個欺君之罪,他那個寶貝妹妹不入宮興師問罪才怪。

  「所以,你告訴我初凡大病一場,直到你們要離京的那一日她都無法再入宮?」

  「是的,皇上。」

  滕偉旭站起身,緩緩走下台階,他等了他的妹妹整整二十年,他不想就這樣和他的妹妹分隔兩地。

  「如果我要求,把她送進宮裡來治療呢?」

  「初凡現在不方便移動。」

  這男人為了什麼拒絕他再見初凡,這幾天初凡跟他說了不少故事,包含前任初凡被他逼死一事,既是不愛何來佔有慾,但他現在的表現就是佔有慾。

  「初凡一直很喜歡太子,我國務繁忙無法親身去見,我讓太子去看看初凡,或許對初凡的休養有幫助。」

  一直以為皇上可能會要求自己前往探病,沒想到他竟只要求要讓太子前去,滕彥廷左右思量,只好答應了。

  滕偉旭輕嘆息,如果可以,他希望永遠不要離開初凡:「郡馬,不瞞你說,我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皇上身體康健……」

  「別說了!」打斷了滕彥廷的話,他不再多說自己身體的事:「我本來該在十歲那年就中降身亡,要不是初凡,我不會多了這二十年的生命,我要你答應我,若我有朝一日撒手了,你要好好照顧初凡,終生不離不棄。」

  「當皇上賜婚的時候,臣就已經答應了。」

  「彥廷,我不是以皇上對臣子說的,我是以一個疼愛妹妹的哥哥對你說的,請你一輩子照顧她,她在這個世上沒有真正的親人,除了你。」

  「初凡不會孤單,她有爹親……」

  「你稱邵南侯為她父親?他曾想親手殺了她,人是你救的你不該不記得。」

  「皇上,那你更不該不記得當初臣是被逼婚的。」滕彥廷的怨懟傳入滕偉旭耳中,控訴著他的錯,他徒勞做了一切,依然改變不了的命運:「當初,是我錯了!」

  「皇上……」

  「我可以再給你一次選擇,你如果你不願意照顧初凡,就留下她獨自離京。」

  「皇上意欲何為?」

  「如果連你都不能交代,那唯有我能保護她,一旦到我必須離開人世的時候,我將下旨要她陪葬。」

  「皇上!」

  「不要為了救她一命而強迫自己答應,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

  滕彥廷一雙眸子怒視著眼前的男人,他是皇帝,他的命令不能違抗,但滕彥廷就是覺得他這一番話不是純粹的疼愛妹妹,他的眼神太過熱切,即使是當年他們要成婚之前,皇上都不用過這麼熱切的眼神望過初凡,這令滕彥廷不得不懷疑,皇上的心思變了,而那改變,是他不樂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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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3-10 03:27 PM


第六章

  帶著沉重的心情,滕彥廷釐不清自己的思緒,這是他的機會,他盼了兩年的機會,他可以不用再綁在他不愛的女人身邊,但是……他真能忍心讓初凡有朝一日落得陪葬的下場嗎?

  他只是因為惻隱而猶豫,並不是對初凡有了其他的想法。

  坐在床上的初凡只抬眼望了走進房裡的滕彥廷一眼,就又低頭專心研究起手上的寶格。

  嬤嬤見少爺回來,正意外怎麼前些日子算是濃情蜜意的小倆口,今天怎麼突然冷戰了。

  「嬤嬤,您先去休息,我有話和初凡說。」

  帶著憂心,嬤嬤走了出,滕彥廷坐至床沿:「還在氣我軟禁妳?」

  「怎敢!」

  「妳就這麼喜歡妳皇兄。」

  「皇兄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他是偽君子,別再提他。」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竟?」放下了手中的寶格,初凡不敢置信才一天的時間,滕彥廷居然會這麼說。

  「他對妳的心思不純正!他要妳留在皇城,甚至有朝一日他若有個萬一,他要妳陪葬。」

  哥哥這麼說嗎?不可能!哥哥不可能破壞她的戀情!

  「皇兄不可能這麼說的!你說謊!」

  「我沒有!他向我道歉,道歉當初逼我娶妳,他說只要我現在不願意再維持這段婚姻,要我把妳留下,他會照顧妳直到他死,死了也會要妳陪葬!他是偽君子,他一定是後悔了,後悔當初把妳給我,他要拿回去!」

  初凡一怒將手中的寶格往滕彥廷丟去,後者揚手一揮將寶格甩開,初凡只是氣得反唇相譏:「你不是不愛我嗎?那就把我留在京城,至少皇兄是真心愛我!」

  怒上心頭的滕彥廷根本聽不出來初凡話中的兄妹之愛和他所想的男女之愛有所差別,錯愕的看著和他對吼的初凡,他怎麼忘了初凡的記憶早喪失了,她早已忘記自己愛的人是誰,再加上入京之後皇帝對她的百般呵護,她會變心也是理所當然,思及此,再次被背叛的感覺又狠狠的戳刺著他的心。

  「妳和沈依涵不同,現在的妳不是自由的,我不會放手,妳是我的妻子,我不會讓妳如願。」

  「我有什麼資格和沈依涵比,你又不愛我!」

  愛?他當年是愛著沈依涵的,所以當她說她愛的人是大哥,他放手給了她自由,如今呢?若他不愛初凡,何不再次成人之美?「成人之美」?這四個字為什麼光想他就憤怒?為什麼光想他就心痛!不!他做不到!

  「不要再說了,總之這輩子,妳休想逃我的身邊!」

  看著滕彥廷憤怒的像一陣風捲離,初凡跌坐在床上,她能理解哥哥的苦心,如果滕彥廷不愛她,繼續逼他們在一起傷得也是她,所以他寧可把她留在身邊,他現在是皇帝,要幫她找一個好的夫婿不難,只要她走得出傷痛的話。

  可是……她不要,她只要彥廷,她已經愛上了他!

  撲在枕頭上痛哭的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這麼的脆弱。

  ※※※※

  夜裡,與滕彥廷大吵一架的初凡哭累了睡去,房門卻被采青悄悄的推開,月光映照在來人的臉上。

  采青在初凡的房裡輕手輕腳的尋找著今天邵南侯送來的寶格,最後,發現它被摔在地上,她撿了起,尋著暗釦,輕易的開啟了寶格,寶格裡只有一些珠寶首飾,還有一疊厚厚的信。

  在少夫人自縊的那一夜,她被少夫人喚進房,並交給她一只玉珮,告訴她如果自己離開後沒再回來,就帶著玉珮去找邵南侯,跟他要這只寶格。

  采青不明白,少夫人也沒多解釋,只告訴她打開寶格的方法,並要她將裡頭的信件交給大少夫人。

  只是後來少夫人喪失了記憶,采青也沒將這件事對任何人說,如今,這只寶格又被送來了少夫人身邊,讓采青興起了一探這書信的念頭。

  然而,信件內容所披露的事實,卻讓采青震驚,原來這一切竟都是少夫人和大少爺的計謀,自己曾經甚至也是計謀的一部份。

  雖然早猜到滕彥傑只是在利用她,但得知了真相還是讓她的內心受到了衝擊,她真的很不甘心!她要讓滕彥傑最後一切成空,讓他付出負了她的代價!

  ※※※※

  父親既然身為滕王爺,在京城自然有不少巴結的人,尤見皇上對初凡的疼愛,連帶著想巴結滕彥廷的人也不少,儘管滕彥廷再不願,也只能陪著父親去出席一場酒宴。

  地點還是選在京城最出名的煙花地,酒、色的名氣都遍傳千里。

  望著膩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滕彥廷很是不耐,以前他也常免不了要出現在這種地方,可是他說服自己,只要把這些女人當成是依涵,那麼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男人有時總是需要逢場作戲。

  可是為什麼現在他努力的想把身邊的女人當成初凡,卻發現身邊的女人就像庸脂,他完完全全無法把她們和初凡連想在一起,初凡也會笑,但就不像她們笑得這般假意,初凡也會嗔,但就是嗔得比她們可愛,初凡身上也有著香味,但就是不像她們這麼令人難聞,初凡、初凡、初凡,她們根本沒有一個地方比得上初凡。

  「小王爺今天很不專心,是在想家裡的佳人吧!」

  「郡主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也難怪小王爺看不上這樓裡的姑娘。」被說中心事的滕彥廷一愣,意外的不是自己的心思被人看出,而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早已不是沈依涵而是初凡。

  以前,他可以把這些酒女當成沈依涵來擁抱,而如今卻無法將她們當成初凡,初凡在他中的比重重得令他心驚,難不成……他早已被初凡所迷,他……他愛她!是的!他愛她!一定的!

  見兒子突然笑了開,滕王爺只是挑起一道眉毛,兒子媳婦不合他不是不知道,但如今看兒子完全變了模樣,他不難看得出來兒子早已愛上了媳婦。

  算了!反正他們的感情能好也是好事,媳婦可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回吧!我看你也坐得不自在!」

  「是的,父親!」

  滕彥廷從來沒有這麼甘心的接受過父親的命令,他開心的走了出去,他要去告訴皇上,他愛初凡,他答應會一輩子呵護她,不會把她讓給他!

  ※※※※

  看著妹妹不斷的哭著,滕偉旭也心疼,他遣退了侍衛,扶著初凡坐至床沿,將她摟進了懷裡安慰。

  其實早在看見哥哥時,初凡就想撲進哥哥的懷裡哭,但想到這是保守的古代而作罷,現在哥哥終於摟住自己,她當然是回擁的哭泣起來。

  「初凡,妳不該哭,該笑才是!」

  「為什麼?他兇我!」

  「我知道妳很委曲,可是妳想過沒有?他為什麼要這麼充滿佔有慾,如果不愛妳,為什麼說不把妳讓給我?」

  「他把你說得像小人一樣,連自己的妹妹都要染指,你還要替他說話!」

  「可是他不知道我是妳哥哥,在這個時代,我們沒有血緣關係!」初凡頓時止了哭聲,新的想法在她心上冒了芽。

  「初凡,妳就沒有想過,他是愛上妳了,所以我們之間的事被他視為是背叛,他之所以生氣,也是因為愛。」

  「他……愛我?」

  「不然還有其他解釋嗎?他如果不愛妳大可把妳丟給我。」

  「也搞不好只是擔心你真的要我陪葬,他不想落個罵名。」

  「我硬搶了臣子的媳婦,死的時候還要妳陪葬,妳想想,是我會有罵名還是他?妳記得楊貴妃原本的丈夫叫什麼名字嗎?但妳永遠都會記得硬搶了楊貴妃的是唐明皇。」

  好像……也是……所以她可以相信哥哥的話,彥廷是愛上自己了嗎?

  「哥……」

  「傻丫頭!我現在終於了解什麼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了!」

  「我……」

  「好了!小誤會解釋清楚就好了!古代的男人很大男人的,我也是吃這一套的,等一下彥廷回來,妳就摟著他,跟他撒個嬌,說妳會乖乖的和他回去,說妳愛他,他的氣一定就會消的。」

  「可是人家還捨不得離開你。」微推開了哥哥,初凡用力的拭著眼淚。

  滕偉旭拉下了她的手,用自己的衣袖輕輕的幫她拭淚:「以前我在美國妳在台灣,我也不見妳多想念我!」

  「以前我們有網路視訊,這個時代連電話都沒有,我想你。」

  滕偉旭輕輕嘆息,生在這個時代,這也是無可奈何的:「過一陣子他比較軟化後,妳捎封信給我,我再下旨每半年要他帶著妳來京城住一個月,這樣好不好?」

  「我會逼他搬進京城來的,反正他的事業在京城也很大,我就不明白他為什麼不乾脆就住在城裡。」

  「是因為沈依涵吧,還有當年的醜聞,彥廷的事業的確多數在京城,可是為了母親,他才沒搬過來,直到他母親死後,再加上和沈依涵的感情變得穩定,他一年之中有大半年的時間都在京城,醜聞發生後不久,他就搬回去了。」

  是這樣?那就說服他搬回京好了,最好能氣死沈依涵,她竟然到現在還想把她老公給搶回去!

  「我好像看見妳的鬥志恢復了?」

  「當然,二十一世紀的女性找老公條件有三高,我的老公條件這麼好,怎麼可以放棄。」

  「妳啊……從小就是這樣,想要的就是想要,我看可憐的會是彥廷。」

  「哥,你是在笑我嗎?」

  「我是在誇獎妳。」

  「才怪!哥……你別忘了,這全世界只有我知道你的弱點喔!」

  「什麼弱點?」畢竟有二十年的時間差,嚴格說來滕偉旭並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弱點抓在初凡的手上,直到……初凡做出準備呵癢的動作。

  「傳初凡!我命令妳住手!」

  「難不成你還能下旨賜我死罪不成?」

  「傅初凡!」

  ※※※※

  皇上不在宮裡,去了滕王府了,小王爺沒見到皇上嗎?

  在皇宮得了這樣的消息,滕彥廷急忙趕回家,皇上去做什麼?去見初凡了?那初凡呢?昨天他們才剛大吵一架,會不會初凡就跟著他走了?不行!他還沒告訴初凡他愛她,她還沒有公平選擇的機會,他不容許先讓皇上得了先機。

  他急忙的趕回家,僕人告皇上說有私事要和二少夫人談,將所有人叫了出來,他怒了!雖然他們是兄妹,但畢竟也是沒有血緣關係的一對男女,獨處在一室像什麼話,他來到房前,聽見了房中傳出來的笑鬧聲,他猛力的推開門,看見的就是那不堪的一幕。

  皇上正壓在初凡的身上,壓制著她的雙手,他們的身子貼得如此近,兩人笑得如此曖昧。

  畢竟在這個時代生活了二十年,滕偉旭馬上知道這樣的畫面會產生什麼樣的誤會,只有初凡還是不解,仍笑著一張臉的坐起身。

  「彥廷,你回來了?」

  勝偉旭第一次覺得自己聰慧的妹妹有這麼笨,她沒見滕彥廷怒火中燒的模樣嗎?

  「彥廷,你別誤會,我只是……」

  「皇上,彥廷怎會誤會,您多心了!」

  「是嗎?」

  「皇上……要留下來晚膳嗎?彥廷去吩咐。」

  「這……」

  「皇兄要回去了!」今晚,她要好好的安撫他,如果哥哥留在這裡,他還不曉得會吃什麼飛醋,所以初凡決定要哥哥先回宮。

  「初凡……妳確定?」

  「嗯!」初凡開心的點了點頭,一臉幸福洋溢。

  為什麼初凡對皇上笑得那麼開心,還有那個幸福的表情……難不成!她接受皇上了!

  「彥廷,你要答應我不要隨便生氣,不管初凡說了什麼都要等她說完,聽清楚她的話。」

  「我會的!」滕彥廷的手緊緊握成了拳,初凡……果真要和他攤牌了吧!

  哥哥真是愛擔心,初凡又笑了,她下了床走至哥哥身邊,攬住了他的手:「沒事的,你想太多了!」

  滕偉旭突然覺得還是把話說清楚好:「我還是留下來吧,初凡,妳要說的話現在就說。」

  開什麼玩笑,要她在哥哥面前對彥廷撒嬌,她實在做不到。

  滕彥廷的表情更陰森了,他現在已是完全確定自己的想法,皇上這般憂心的要留下來,不就是怕她說了要離開他的話後,他會生氣嗎?而初凡這不在意的模樣又代表了什麼?她完全不在意他?

  「皇兄!不要,我能處理的!你先回去。」

  「來人!送皇上!皇上要回宮了!」

  滕偉旭由宮裡帶來的人魚貫的進了來,再看了妹妹一眼,滕偉旭才不放心的離開了,他能相信滕彥廷愛妹妹的吧!儘管心上有股不安,滕偉旭還是走了!

  在所有人都退出了後,初凡開心的將滕彥廷扯到床邊坐下:「今天皇兄來告訴我他給了你選擇的事。」

  「我昨夜就告訴妳了,我不會把妳讓給他。」

  「還在說讓!」真是氣人,怎麼還一副吃醋的模樣,她就在他身邊,沒跟著哥哥離開還不夠告訴他,她也愛他嗎?

  「妳剛剛和皇上在床上做什麼?」

  「床上?」他們剛剛在床上嗎?是在呵癢,她正要回答,卻被他狠狠的扣住雙臂搖晃。

  「回答我!」

  「沒有做什麼。」

  「我都看見了妳還要狡辯!我愛妳!我愛妳!為什麼妳還要背叛我!」

  他說了!他說了他愛她了!她開心的想笑,但他的憤怒令她找不到時機:「不要這樣,先聽我說!」

  「我不聽!妳這輩子休想離開我!我用綁的也會把妳綁在我身邊!」

  「彥廷……」她未竟的話全在滕彥廷撕扯開她的衣裳時止了住,她用力的推拒著他,反而讓滕彥廷更生氣。

  「不要惹怒我!」滕彥廷將衣服的碎布塞進她口中,阻止她的尖叫聲,並用外衣綁住她的雙手。

  初凡這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她的丈夫很生氣、很吃醋!而剛剛和哥哥的打鬧在他眼中無異變成了是在滾床單,天啊!他剛剛還答應哥哥要聽她把話說完,現在他卻不讓她再多說一句話。

  現在她才知道哥哥剛才在擔心什麼,也為什麼說他要留下來了!

  「唔……唔……」初凡努力的想要解釋,但她的想法無法傳達給滕彥廷,滕彥廷怒紅的雙目在告訴她,要把她永遠留在身邊的決心。

  「他剛剛抱了妳嗎?」初凡拚了命的搖頭,他們是兄妹啊!她要怎麼告訴他?

  「沒有?你們兩個獨處在房裡那麼久,什麼也沒發生?」滕彥廷的手撫上了初凡的大腿,惡意的撫摸著她:「他有像這樣模妳嗎?」隨著他的手,初凡的絲裙慢慢的被撩了高:「妳的這雙腿也像夾著我的腰一樣的夾著他的嗎?」

  初凡生氣了!她揚起腿踢動著,卻被滕彥廷扣了住:「讓我摸妳就這麼厭惡嗎?還是剛剛才讓妳的新情人抱完,妳不想再讓我抱?」

  初凡的怒喊全化為不清楚的嗚聲,滕彥廷只是用帶著憤怒的眼神,惡意的一件件撕扯開初凡身上的衣物,他要告訴這個女人,她的身體只能屬於他!

  她會被強暴,就像她初識滕彥廷那一夜一樣,初凡縮起身子,用哀求的眼光看著他,只要拿下她嘴裡的東西,拜託,讓她有機會可以解釋!

  滕彥廷的憤怒完全遮蔽了他的雙眼,他現在什麼都不想知道,他只想讓她知道他擁有她這個女人的主權,那個皇帝除非把他殺了,否則他得不到她,而在他殺了他前,他會帶著她一起走。

  看著滕彥廷露出了頑佞的笑容,初凡慌了,或許是後來的滕彥廷對她太溫柔,她都忘了滕彥廷曾經是個怎樣的男人,她看著他先是脫去自己的外衣,又隨手的扯開裡衣,她尖叫出聲。

  不!別再脫了!儘管她想這麼喊,但她的聲音卻無法完全表達,她看著滕彥廷欺近她,她充滿了懇求。

  「想要我放開妳?」

  初凡用力的點頭,想不到,他只是更惡意的笑了:「我要放開妳可以,妳要答應我永遠不准再見皇上!」

  不!他是哥哥啊!

  滕彥廷沒聽懂她再說什麼,只看得見她搖頭,為此,他的笑容失了,他冷冷的說著:「那麼,我就只好用行動告訴妳,妳到底是誰的女人!」

  初凡就這麼被滕彥廷壓在軟被上,她拚了命的掙扎,可早已是赤裸的她掙扎起來,只是更引人獸性,滕彥廷一手輕撫著初凡的容顏,令一手則不安份的往下探去,他的臉色未變,手指卻探進了她的敏感幽徑。

  「啊!」突來的侵略讓初凡喊叫出聲,這般的羞辱讓她掉下了眼淚。

  「別想用眼淚讓我心軟。」手指接觸到的乾燥告訴滕彥廷他的妻子並未出軌,但那也只是還沒出軌而已,他親眼看見的,看見他們曖昧的躺在床上。

  手指雖是無情的攪動,但也能引來情慾,初凡開始急喘起來,滕彥廷知道那是她慾望被挑起的反應,他也就更肆意的玩弄起來。

  初凡不再掙扎,如果她不掙扎,那是不是代表他完事後就會放開她,那時她會告訴他一切,讓他後悔這麼對她,然後她要他抱著她,好好的跟她道歉。

  這是屈服吧!滕彥廷滿意的低下頭,吻上初凡雪色的頸項,狠狠的吸出一個紅印,他會在她身上留滿這樣的印子來彰顯他的所有權,他用他溫暖潮溼的唇吻著她的頸項,再順著鎖骨而下吻上她的胸,手指也沒忘記挑逗,忍不住的將手指再往深處推,那排拒著他的幽徑卻給了滕彥廷其他的異樣感。

  他知道,埋在這幽徑裡有多快意,那種緊窒的感覺有多暢快,他的手指揉弄著、翻攬著,直到身下的人兒發出了不清楚的呻吟聲,止不住的愛液緩緩生成、滴落。

  這樣的煽情讓滕彥廷慾火更燃,他的吻變得粗暴,蹂躪著初凡雪白的酥胸。

  不……那挑逗的手指埋得太深、動得太壞,讓她幾乎都要暈了過去,見她這模樣,滕彥廷好心的將手指抽了出,惹得初凡半睜眼的望向他。

  他在笑……為了什麼?初凡沒有機會問他,就感覺到那碩大進入了她,她又是一陣忍不住的尖叫。

  「初凡,答應我,不要再去見皇上!」

  初凡只能不住的搖頭,身體中的他還兀自前進著,她甚至無法聰明的先依她的夫君,再找機會解釋,她只是誠實的表達著她不想有了愛人沒了親人,但此時的滕彥廷可不懂。

  他不敢相信到這個地步了她還不肯離開那個男人,他的柔情不再,反而以殘忍的速度及力道,開始奪取初凡的身子。

  初凡的吟叫變得破碎,這粗暴的性愛比起她的初回還要來得痛,她被綁起的雙手想推開身上的人,卻發現只是更惹他生氣,怎麼讓他停下來?初凡的腦袋無法運轉,她將手抬高,想扯下口中的布,是滕彥廷讓她如的願。

  「到這個地步了妳還要說什麼?說妳還是想和皇上雙宿雙飛?」

  「我愛你……彥廷……我愛你……」

  滕彥廷停下了身子,這是她高潮來臨之前的愛嗎?他看著她,想看清她的想法。

  「初凡……」

  他停下身子初凡才覺得自己燥熱難耐,她曲起了腿,渴愛的蹭動著,滕彥廷知道這是不好意思開口的初凡在床上最放蕩的求。

  「皇兄……是哥哥……我愛你……彥廷……」

  得到了保證,滕彥廷開啟了律動,這回的他,粗暴不再,只餘溫柔。

  ※※※※

  初凡再次醒來時,還迷糊的不曉得自己身在何方,她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坐在床上,身靠著個人,她緩緩回頭,是彥廷,他正幫她梳著髮,再低頭望向自己,是梳洗好的自己,是他為她梳洗的吧!

  「醒了?」

  「你是壞人!」

  「對不起!」

  「你又強暴我!」

  「我愛妳!」本來還有滿腦袋的指責,但都在聽見這句愛語時忘得一乾二淨了,初凡低下了頭,膩進了他的懷中:「其實我和皇兄……」

  「我不要聽!反正我知道我們是相愛的就夠了,不要提起他!」

  可是不解釋清楚,他還是會誤會,看來是把一切全說出來的時候了,不過……還是花點時間再說吧!

  她順從的讓他把髮梳好,像個洋娃娃一樣讓他穿上衣服,外面天色昏暗,黃昏了吧,難怪她好餓!

  突來的騷動引來了兩個有情人的注意,他們還沒意會過來,已有一群人衝了進來。

  他看見的是興師問罪的人馬,其中一人是當年閨女為了他自殺的父親。

  「父親,你為什麼讓人就這麼衝進來?」滕彥廷帶著怒意,他沒有對趙家有一絲絲的愧咎是因為他知道自己並沒有做錯事。

  「彥廷,都是這個女人,讓父親差點誤會你。」

  「什麼?」

  「當年趙家小姐會自殺,是這個女人和你大哥的計謀。」

  「怎麼可能?」滕彥廷難以相信,他的初凡不會做出這種事。

  「是真的!」沈依涵原來也在人群中,她拿出了采青交給她的信:「這是傅初凡親手寫的,你自己看。」

  滕彥廷接過了信封,拿出了信,是初凡的字跡,也完完全全說明了一切,他冷起了臉孔:「為什麼要騙我?」

  初凡不解的望向了滕彥廷,發生了什麼事?

  「趙家姑娘原來是妳和大哥合謀害死的!」

  「不!我沒有!」

  「我被妳騙的好徹底!好苦!」

  「那個傅初凡不是我!彥廷!你比誰都清楚我和那個傅初凡不是同一個!彥廷!」

  滕彥廷轉過身不再去看她,他被騙得太慘,難道,初凡的心性大變也是一場戲,為了騙他感情的一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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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3-10 03:27 PM


第七章

  陰暗的大牢裡,長像美麗脫俗的初凡被押入時,傳來的是此起彼落的叫聲,牢房裡雖然男女分處不同牢房,但根本也完全沒有隱私,她被丟進了牢房裡,接收到的都是淫穢的眼光。

  她瑟縮著,不明白為什麼滕彥廷會放任別人將她送進牢房裡?他不是說他愛她嗎?

  「堂堂郡主落得此下場,也真夠可悲了!」

  她偏頭去,是隔壁牢房的滕彥傑,怎麼他也進了牢房?

  「不過,妳是皇上義妹,很快就會被帶出去了,不像我!在我父親眼中,兒子就跟僕人沒兩樣,犯了錯,永不雇用。」

  「什麼意思?」

  「……妳雖然喪失了記憶,不過,既然妳也犯了錯,就算妳倒楣吧!」

  「我沒有犯錯!」

  「可愛的弟媳,妳的手上可是曾經染血的!」

  「我沒有!那封信到底寫了什麼?」

  滕彥傑是笑著的,但帶著濃濃的悲傷,到最後,他還是成為父親的棄子了。

  「說啊!我不想好不容易借體還魂了,結果還要莫名奇妙的死去!」

  「借體還魂?」滕彥傑大笑了出來,這丫頭以為自己是借體還魂的嗎?

  「我是!」

  「算了!就算妳是吧!為了讓妳死得瞑目,我就對妳說清楚。」

  「讓趙家小姐懷孕的人,是你!」

  滕彥傑笑她的聰慧,他沒想到當年丟棄在弟弟身邊的棄子,最後竟讓他栽了個大跟斗:「我的父親如妳所見,他對權勢的關注更甚親情,我是嫡出,如果不是彥廷太有成就,我是一輩子不用擔心我的地位,怎知道彥廷當年先是救了妳,讓皇上給了他與我競爭本該是世襲的這個王爺爵位的機會,成年後更是成為富甲一方的生意人,他的所有條件都比我好,儘管他只是庶出,我父親卻逐漸改變對他的看法,越來越看重他,甚至連依涵也愛上他,後來,我一直在設法找彥廷的把柄,還派了猜采青去監視彥廷,好扳回局勢。」

  「彥廷不可能有把柄落在你的手上。」

  「沒錯!所以,我設計了一個。」

  「你冒彥廷的名和趙家小姐來往?」

  「對!我要依涵而妳要彥廷,於是妳用計讓我結識了趙家小姐,並在趙家小姐懷孕後,騙她寫下遺書假裝自殺,要我回到她身邊,待她寫下遺書後,再與我一同殺了她。」

  那個柔弱的傅初凡做得出這種事?初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跌坐回牆邊,這是死罪!哥哥會來得及救出她吧?她不禁害怕顫抖了起來。

  「信封裡是什麼?」

  「是我們之前往來的一些信件,妳後來把它放進了寶格裡,自殺之前把寶格的開啟方法告訴了采青,本來是想還依涵及彥廷自由的,結果妳喪失了記憶,采青也把事情壓了下來,直到前一陣子邵南侯把寶格又送來,才讓采青找到了機會打了開,采青為了報復我負了她的情,所以把信交給了依涵。」

  「采青也是被你利用的其中的一只棋子?」

  「沒錯!」

  可惡!原來那個傳初凡還有這個男人都是頭頂生瘡腳底流膿壞透了的人,那個傅初凡死了倒好,現在還要讓她來受罪,現在她更不敢想像彥廷會怎麼想她,還有那個本來就後悔嫁給了滕彥傑的沈依涵,上回她無法抓回彥廷的心,這回呢?初凡急透了,卻無能為力。

  ※※※※

  滕王爺還真是大義滅親,這麼正義的模樣讓上門來興師問的沈將軍都無話可說,看著自己的女兒所嫁非人,沈將軍卻無可奈何,他想將女兒帶回家,卻發現女兒不肯,眼巴巴的望著的都是滕廷彥。

  這是什麼孽緣!當初她本是屬意這個庶出子的,原來他是不太答應,後來發生了醜聞,他也樂見女兒變心,如今知道這一切都是要讓她死心的計謀,她的愛是又重新萌了芽。

  可惜自己的女兒如今已不是清白身,如果這個滕彥廷肯要他的女兒,他還有得選擇嗎?

  於是,他只好把女兒給留了下來。

  ※※※※

  夜深了,滕彥廷獨自立在後院,望著一輪明月,初凡帶走時的樣子他一直記著,讓他心痛莫名,對她來說,喪失記憶力就像另一個她,但實實在在的她就是做了,無可挽回。

  時序緩緩入冬了,尤其是由初凡被帶走後的這幾天來,他睡得少更吃得少,沈依涵十分擔心他的身子。

  滕彥廷回望了將大衣披至他身上的沈依涵,自己攏緊了大衣,才與她退開了半步遠。

  「大嫂,為什麼不跟著沈將軍回去?這裡……沒有值得妳留戀的人了。」

  「這裡有!」

  滕彥廷望著她,眼神卻是疏離的,這樣的眼神讓沈依涵心驚。

  「大嫂……」

  「不要叫我大嫂!是滕彥傑騙了我!」

  「我真希我可以像妳這麼狠心,知道受騙後就可以馬上不愛。」沈依涵猶如被雷劈中一般,他這是鄙視她嗎?

  「我本來愛的是你,要不是你對事業的野心比愛我的心還重、要不是發生了那件醜聞,我不會離開你。」

  為什麼知道了自己當時會和眼前人無緣是初凡的計謀後,他卻還是無法恨初凡入骨?他卻無法再次愛上沈依涵?

  「彥廷,給我們一個機會重新來過好不好?」

  「我……」望著沈依涵的熱切,滕彥廷知道自己的心已經跟著初凡去了。

  「我才是最愛你的人!彥廷!」

  「不!最愛我的人不是妳!是初凡!」她明明知道他心裡愛的是別人,依然無悔的愛上他,明明他對她極盡羞辱,她還是愛上他,明明她已經沒有了過去的記憶,她還是愛上了他,他如何能狠得下心放了初凡,如何能?

  「大嫂,明天我就會連絡沈將軍,請他來帶妳回去。」

  「滕彥廷!我的一生是你們滕家害的!你不能這麼待我!」

  滕彥廷只是望向那無理取鬧的女人一眼,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曾經那麼愛她?

  ※※※※

  望著急急來至的滕彥廷,滕偉旭總算有些欣喜,他終是想通了嗎?想通了她即使罪無可赦,但他還是愛她嗎?

  「皇上!請您救救初凡!」一見皇上便下跪的滕彥廷,知道現在唯一能救初凡的只有他了!

  滕偉旭將他拉了起,臉上換上的卻是苦:「當你的堂哥二十年,我第一次見你求人。」

  滕彥廷不是很了解滕偉旭的話,皇上當他的堂哥當然不只二十年,但他現在的心思不在這上頭:「彥廷知道要求皇上這麼做是讓皇上背了名,但……請皇上救救初凡。」

  「我能以什麼名義救初凡,她罪證確鑿!」

  滕彥廷不是沒有想過,最後,他沉聲說了出:「彥廷知道皇上愛著初凡,只要皇上說初凡已懷了龍種,她就能逃離死罪。」

  滕偉旭震驚的望向滕彥廷,看得見的滿滿都是哀淒的情緒:「那你呢?初凡要是成了我的皇妃,你就一輩子都見不到初凡了!」

  「只要初凡無恙,我無妨!」

  這個傻子,滕偉旭不禁動容,既是救出也不屬於他,他何苦這麼自殘?

  「初凡不答應的!她愛你!」

  「我知道!所以……我會先去一趟地牢,徹底傷了初凡的心,再皇上下旨救她。」

  「彥廷……」

  「皇上!這是彥廷唯一的請求,彥廷此生沒有求過您,唯有這一點,請您答應。」

  ※※※※

  進地牢都已不知過了多少時日,滕彥傑本就是過著一天是一天的日子,只是他看著初凡漸漸的失了食慾的模樣,直到最近根本連吃都不吃了!

  前幾天嬤嬤買通了獄卒進來,說皇上正在設法營救她。初凡知道這不是汙陷,哥哥無法大大方方的將她救出,只是當她問出了彥廷近來可好時,嬤嬤竟然掩面哭泣了,原先她以為他會為她傷心、難過,最後在她的逼問之下,嬤嬤居然咬牙切齒的說著自家少爺的無情,還說他最近寵著一名青樓妓,還為她贖身住進了滕王府。

  嬤嬤走後初凡就成了無神的人偶,有時連滕彥傑都要懷疑初凡不是個活生生的人。

  彥廷是他的親弟,以他對彥廷的了解,他絕對不相信他是這麼無情的人!

  「初凡,多少吃一點!」端著自己的食物,滕彥傑隔著牢房將食物遞近初凡,希望她聞得到,多少覺得餓。

  初凡沒有回答他,還是一徑的坐著,雙眼無神的望著前方。

  「初凡!妳要死用不著選這麼痛苦的方式,到時候秋決時間一到,劊子手大刀一落,死得就很痛快了!」

  初凡抬眼望向他,再望向他手裡那碗飯菜全疊在一起的碗,突然覺得一陣噁心,她摀住嘴,偏過身子發出幾聲嘔聲。

  「初凡?」

  拍著自己的胸膛,好不容易壓下那股噁心感,她望向滕彥傑,卻忍不住的哭了:「我不想活了!」

  「初凡……妳是不是有身孕了?」

  一句話讓初凡猛地抬起頭,身孕?會嗎?想起來到這個時空,自己的月事從未來過,想起一個多月前自己尚未入獄,和彥廷的多次激情,她錯愕,卻也明白自己是懷孕了,她抱著自己再次痛哭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她在得知了滕彥廷的無情後才知道自己懷了身孕?她一個人死就夠了,又為什麼要帶一個孩子去陪葬?不!彥廷已經不愛她了,這個孩子不該來到這個世界!

  見她突然搥起自己的肚子,滕彥傑連忙出聲制止:「初凡!那是妳的孩子,妳在做什麼?」

  「你關心我做什麼?這是滕彥廷的孩子,是你最恨的人的孩子!死了你會心疼嗎?」

  「當然會!因為那是我的姪子!」

  初凡突然的停下手,她不解的望向他,怎麼這時他又一副充滿兄弟情的樣子了?

  「如果我是那麼狠心的人,我當初殺的不會是趙家小姐而是彥廷!我氣他並不代表我要他死!要不然,就算我殺不了彥廷,我也可以把趙家小姐的死設計成彥廷所為,何苦要設計成自殺?」

  「初凡……為了孩子妳多少吃一點!皇上正在想辦法救妳不是?」

  「彥廷已經……不愛我了……」

  「那妳就不能愛自己嗎?等妳出獄後,妳還是有機會去挽回他的心!以前他不愛妳,也恨妳,妳不是也改變過他一次了嗎?」

  是嗎?她還有機會嗎?好!那她要活下來!用孩子挽回他的心,他說過他愛她的不是嗎?她還是有機會的!

  算是急忙的爬至牢房門口,初凡端起自己的食物吃了起來,看著她又恢復了生氣,滕彥傑輕聲笑了。

  ※※※※

  ※※※※

  將一錠元寶送入了獄卒的手中,滕彥廷得以走進了地牢,他忍著地牢的腐敗味,一間間牢房的尋找著,直到見到有個女人坐在牢門邊吃著東西,一頭凌亂的頭髮披散著,衣服也滿是髒汙。

  吃著飯的初凡突然看見有雙靴子出現在眼前,她抬起頭,看見的竟是心念的人,她放下碗,急忙的吞進口中的食物,然後便抬起手梳順了自己的髮,才微笑的望向他。

  「彥廷……」

  滕彥廷好生心疼,更好想將她摟入懷中,她怎麼變得這麼狼狽?可是想起他與皇上議定的計策,他退開了一步遙,故意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初凡真切的看見了他的神情,受傷的癱坐了下來,他變了,已不是愛她的滕彥廷了。

  「你來做什麼?」

  「妳以為我愛來?要不是嬤嬤整天哭著要我來看看妳,我才不會來。」

  初凡冷冷一笑,是啊!他有了新歡了:「你根本恨不得整天和那位艷名遠播的青樓名妓在一起吧!」

  「是沒錯!」

  「滕彥廷!」

  滕彥廷斜瞥了隔壁牢房的大哥一眼,冷笑出口:「怎麼?你是在替她出頭嗎?」

  「趙家小姐是我殺的,和初凡無關!我一肩扛下!」

  「你以為你的片面之詞可以取信世人嗎?那是傅初凡的筆跡,真真切切!」

  「你又真的親眼見過我寫字嗎?你確信那是我的字?」人,坐於地,連聲音也變得冷漠空洞。

  「妳送給我不少情書,我認得妳的字跡。」

  再多說什麼借體還魂的也沒用吧!她決意不再說,她剛剛怎麼還傻的以為可以挽回他的心?如今眼見他的無情,初凡知道那是妄想了。

  「反正早在黑白無常拉錯人的時候,我就該死了!多活了幾個月,也夠了!」初凡將自己縮進了冷漠的保護殼,彷彿只有這樣,心才不會痛!

  滕彥廷見她完全絕望的表情,他亦心痛,但活著至少就是機會,他寧可在未來見到的是個拋去過去一切重新活下去的皇妃,亦不願見她香消玉殞。

  「我已經完成了嬤嬤的託付,我要走了!」

  「彥廷!別這樣!她懷了你的孩子!」

  這句話讓滕彥廷停下了步伐,孩子!他有孩子了!而且還是和他最愛的女人所生,他幾乎就要上前將初凡摟入懷中,但隨即想起計劃,便又止步了!

  「我知道她有身孕了!」

  聞言,初凡及滕彥傑的錯愕的望向他,他用了所有的自制力,才能勉強自己露出寒冷的笑意:「因為皇上說她懷了龍種,要將她大赦。」

  龍種?滕彥傑想起了前些日子由宮中傳出的謠言。

  初凡憤怒的站起身子,她奔到他身前,隔著牢房搥打著他的胸膛,為什麼他要一再的誤會她、不肯信她:「我沒有!我的孩子是你的!不要玷辱我跟哥哥的關係!」

  「傅初凡!」生怕她的舉動會破壞了他與皇上的計劃,他出聲制止:「夠了!我不要再聽!」

  「我只有你一個男人!在我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我根本就沒和男人相好過,來到這個世界後也是!哥哥是隨著我而來的,他不是你的堂哥,卻是我的親哥哥!我們之間根本不可能發生什麼的!」

  這一連串的話語讓滕彥廷震驚,初凡怎麼會變得語無倫次,他逼瘋了她嗎?

  「初凡!」

  初凡還在搥打著眼前的負心漢,卻突然被他喝住了,她傻傻的望向他,看見的又是他熱切的眸子「彥廷……你是來救我的對不對?快救我出去!還有我們的孩子!我們有孩子了!」

  滕彥廷錯愕的著眼前失心的初凡,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對他說著話,將自己躲進了她想像的空間裡,彥廷是溫柔的,剛剛他的無情一定只是一場惡夢!

  「初凡……」

  「彥廷,真的!我有孩子了!你喜歡男生還是女生?」

  終於再也無法抑忍,隔著牢房滕彥廷將初凡緊攬入懷,她只是笑著,沒再說話,她的保護殼裡很溫暖,不再有無情的滕彥廷。

  「初凡!對不起!」

  「我就知道有問題。」滕彥傑望著他的樣子說著。

  「初凡……我會救妳出去的!妳相信我!」

  「彥廷……我們要幫我們的孩子想一堆名字,然後,再挑一個最好的來用。」

  「初凡……對不起!妳看著我!我剛剛的一切都是騙妳的,妳看著我啊!」

  只是這回的初凡眼裡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了,她推開了滕彥廷又坐回了牆邊,嘴裡唸唸有詞著喃喃自語,像是對著空氣說話,也像是對著自己說話。

  「初凡……看看我!對不起!初凡!妳不要這樣!初凡!」

  看著初凡不再搭理他,滕彥廷的心痛莫名,他跪坐在牢房邊,看著初凡的失心,終究再也喚不回她。

  「回去吧!用最快的速度救出她。」滕彥傑看著他的模樣,知道他應是和皇上計劃著什麼。

  知道這是現在唯一能做的了,滕彥廷只對大哥說了聲保重,便走了出去。

  ※※※※

  將牢房裡的事急告皇上,滕偉旭便要人著手擬旨,滕彥廷回到滕王府,迎上的正是家鄉布莊的掌櫃。

  「宋老,怎麼來了?」

  來至才知道少夫人發生的事,宋掌櫃不意外見到少爺的憔悴:「沒什麼,只是來京城收帳,年末要到了,我知道少爺不會這麼快回去,所以就順路把年末的帳本拿來少爺看看。」

  天知道他現在根本毫無心思看帳,他領著宋掌櫃走入王府書房,看著他將帳冊攤在桌上。

  「少爺……如果少爺沒有心思,那我就收起來吧!」

  「沒關係的,你說,我聽。」

  此時滕彥廷看見鋪在他眼前的,卻是他完全沒看過的東西。

  「這是什麼?」

  「這是損益表,是少夫人發明的新玩意,對於一整年下來布莊的虧盈一目了然。」

  看著初凡設計的條理分明的帳冊,滕彥廷滿是驚訝,這是一套他從未見過,卻又能清楚整理帳目的記帳方法。

  「少夫人當初教會我這套記帳方法時,我也和少爺一樣驚訝。」宋掌櫃將一本流水帳冊放至滕彥廷眼前,翻至了當時初凡教他記帳的那一頁:「少爺您瞧,連流水帳都有一套方法,不會雜亂。」

  眼前的是一手行雲流水的字體,不如女子娟秀,反而有種中性不羈,他知道那不屬於宋掌櫃的字跡:「這是誰的字?」

  「少夫人的!」

  這是初凡的字?怎麼可能,他與初凡自小就相識,他知道初凡的字體娟秀清麗,不像這字一般活潑。

  人喪失了記憶字跡會跟著變化嗎?接著想起初凡言中的異常,他突然站起了身:「來人!」

  門外的僕人急忙的進了來,因為小王爺言語中的急迫。

  「把這京城裡最有名的大夫給我請過來!」

  ※※※※

  「所謂記憶的喪失,應是一種心理上的疾病,除非頭部受到嚴重的撞擊。」

  「如果頭部沒受到嚴重的撞擊呢?什麼樣的事情會導致這種心理上的疾病?」

  「受了重大的刺激就會。」

  到目前為止,都和初凡的情況一般,滕彥廷接著問了:「那喪失記憶後心態上會有什麼轉變,會覺得自己是新的靈魂附體嗎?」

  大夫笑了笑,他學的是醫,自然不相信怪力亂神:「或許會有這樣的心理狀態。」

  「如果本是琴棋書畫皆通的人,記憶喪失後有可能全忘記了嗎?」

  「如果這個記憶喪失的人還是會寫字、會說話,那麼就不可能。」

  「所以……如果連字體都改變了呢?」

  大夫又是一笑,搓了搓他的山羊鬚,怎麼這滕王府的小王爺對學醫這麼有興趣嗎?

  「不可能,除非這兩個人不是同一個。」

  滕彥廷幾乎算是脫力的坐回椅子上,不是同一個……不是同一個……大夫的話在他腦海中不斷的盤旋著,想起初凡被帶走前不斷的喊著他,說她不是之前的初凡!

  難不成這世上,真有借體還魂一事?可是……如若是如此,那他要怎麼讓人相信借體還魂?只怕會讓世人當成是藉口吧!

  「感謝先生的解惑,請先生在滕王府小住幾日吧!」

  「那就謝謝小王爺的招待了!」喚了人安置了大夫,滕彥廷開始在書房裡踱起步來,什麼方法能救初凡……又能讓他一輩子與初凡相守?如果借體還魂的事不能說的話……對了!字跡!就是字跡!如果能證明她的字跡與那封議謀的信字跡不同,那唯一的證物不就是廢紙了嗎?

  捧起了自家的帳冊,滕廷急急往衙門而去!

  ※※※※

  在衙門外,快馬來至的滕彥廷正好見到皇上的鑾隊來至,他跳下馬擋下了皇駕,滕偉旭沒治他驚擾之罪,反而因為他滿臉的欣喜而見曙光。

  「怎麼了?有新的辦法了?」

  「皇上!您可否先回答彥廷,您是不是初凡的親哥哥?」

  他怎會這麼問?他知道了嗎?見他的模樣,滕偉旭老實說了出來:「我的本名是傅青凡,是初凡的親哥哥,我是追隨她來到這個世界的。」

  所以,他們之間沒有曖昧?初凡是他一個人的!

  「初凡的本名呢?」

  「就叫傅初凡,這是一筆糊塗帳,救出初凡之後我再跟你說,你這麼高興,別跟我說你打算進去就對府尹說她是借體還魂的這種笨計策。」

  滕彥廷把帳冊遞給了滕偉旭,後者一看只是眉頭一皺:「這是初凡記的帳冊吧!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雖然已過二十年,但對於初凡的字跡他不會忘,因為小時的初凡被逼著去學書法,卻常常一臉墨汁回來的可愛模樣他永遠記著,有當年父母親的斯巴達教育,初凡才會寫得一手好書法。

  「這字跡您一看就知道是初凡的?」

  「當然。」

  「我與初凡自小相識,可沒有認出來。」

  對了!就是字跡,兩個大男人開心的像孩子一樣的要奔進衙門,卻迎上了守衛!

  「皇上!」守衛跪了一地,沒想到皇帝會親自前來。

  「我要見你們府尹大人。」

  「府尹大人正在升堂,小的這就去稟告。」

  府尹好似也因門外的騷動而前來了,他看見了走入大門的皇帝,連忙上前行禮。

  「我帶著新的證據來了,你快升堂,還郡主清白。」

  府尹錯愕的張大了口,新的證據,怎麼可能,剛剛的郡主都供認不諱了,他念她曾為郡主,特地賜她全屍,贈她白綾三尺,要她自盡。

  見府尹遲遲沒有動作,在皇帝身旁的滕彥廷眼尖的看見在府尹的身後,也跪著趙元朗!

  「你剛剛升了誰的堂?」

  「回……回小王爺,是郡主的案子,雖然滕彥傑全攬罪責,不過郡主還是對所犯之罪供認不諱,臣……臣判滕彥傑秋決,判……判郡主死刑,贈她……白綾三尺……」郡主是皇帝親封,府尹不敢改口,但對滕彥傑就沒這等待遇了。

  「怎麼可能!郡主已經失了心,怎麼可能供認不諱!」

  「臣在升堂的時候,郡主看不出失心,所有的罪證她都認了,只稱『是』。」

  「不!」

  滕彥廷急急的衝往牢房,獄卒本還想攔他,卻見到隨後跟之人而放了行。

  滕彥廷跑向初凡的牢房,卻見到令他痛徹心扉的一幕,他看著自己的兄長跪在一旁,順著他的視線往上望……是初凡垂吊在白綾上的模樣,他怒吼的要人開啟牢房,急忙的將初凡解了下來,卻發現……她早已斷了氣息。

  他抱她入懷痛哭出聲,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遲了!

  「不!初凡!我找到證據了!我找到那些信不是妳寫的證據了!妳為什麼就不多等我一刻,一刻就好!」

  蒼白的臉孔、緊閉的雙目都沒有一絲聲息,滕偉旭走上前來,跪坐了下來,在滕彥廷懷中的人兒美麗依舊,只是再也不會睜開眼,笑著喊他一聲哥哥,他追隨著她而來,一等等了她二十年,終究,她還是離開了他身邊。

  突然,身上一股欲將他撕裂成兩半的痛楚傳來,他蜷曲在地,這陣痛苦是什麼?好像要把他的靈魂抽離一般!

  皇帝的突然昏厥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四周開始手忙腳亂了起來,但這些滕彥廷都沒有注意到,他只是橫抱起初凡,準備要離開。

  「彥廷……對不起!我救不了她。」

  回望了大哥一眼,滕彥廷的心已沒有了起伏:「至少我知道你曾救過她,就夠了!」

  「當年的事……你恨我嗎?」

  「恨?你是我的親大哥,我怎恨得了!」看著弟弟走出牢房,滕彥傑是笑著的,錯已無法挽回,但能得到弟弟的一聲原諒,於願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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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3-10 03:29 PM


第八章

  皇帝在牢房裡昏倒後,就沒再醒來,他駕崩那一日,皇后拿出了皇帝的聖旨,聖旨日中寫明立滕彥廷為攝政王,在太子成年前掌理國政,直到太子二十歲登基之日。

  正在辦喪事的滕王府接到了旨,唯一高興的大概只有滕王爺,滕彥廷不在乎那些虛名,他只是鎮日守在靈前,要不是眾人阻止,他想守著的地方其實是棺材邊。

  嬤嬤是唯一敢管滕彥廷的人,她囑著他要他堅強,否則少夫人會走不開身。

  「如果真能讓她走不開,我更要守……她總會心疼的,心疼我……」

  「少爺……」

  ※※※※

  幽暗的空間,初凡跪坐在大大的明鏡前,她痛哭著卻無能為力,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傷心,她好想飛奔到他身邊,可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了!

  身後溫暖的懷抱是她的哥哥,她靠在哥哥的懷中,不住的哭泣,這個時候只有哥哥能安慰她,卻無法讓她的內心傷痛平伏一些。

  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一臉帶著令人不敢侵犯的威嚴,他的身後跟著一名俊美的男子,手上拿著的一台輕巧的PDA。

  「判官,軌道修復了嗎?」

  「只差一點。」

  「喔?」

  「他們兩個在第六界留下的孩子,傅青凡的已出生,而且身繫第六界的平衡,留下是無妨,但傅初凡的……」

  聽見了自己的孩子,初凡燃起了一絲絲希望:「閻王大人!你說過不屬於第六界的都必須離開,那麼,可不可以讓我帶著孩子走!」

  「是啊!閻王大人,您就可憐可憐她吧!」

  閻王瞪了跪在一旁的黑白無常,令他們噤了聲,才又將視線轉回判官身上,判官的臉上也滿是惻隱,他是閻王,擁有地獄靈魂的掌管權,這個不屬第六界亦不屬第三界的孩子,才最是可憐的,如能讓孩子跟著母親到第三界,也好。

  閻王揉了揉發疼的頭,要不是判官心地軟,這兩個無常早被他不知貶到何方去了,也不會讓他們又闖了這麼大的禍,一個傅初凡也就罷了,竟還敢偷鑰匙把另一個也送了去!

  「好吧!這個孩子若真要有個歸宿,也必須選第三或第六界來存活,第六界的母體都死了,只好送他去第三界了!」

  「謝謝您!謝謝!」一道白光突然射入了她的體內,初凡彷彿能感受到孩子的脈動,她抱著自己的肚子,掉著淚水的道謝,如果今生她註定與彥廷無緣,那至少她還有他的孩子。

  「傅初凡、傅青凡,你們會回到事故發生之前,而妳會坐上不同的飛機,不會發生事故,除了那個孩子,一切將和過去一樣。」

  不捨的再望向身邊大大的明鏡,看著滕彥廷依然無神的坐在靈前,她不想離開:「他……會沒事吧!」

  「他後來會振作起來,輔佐小皇帝至他成年,陽壽終止在小皇帝成年登基的那一天。」

  這麼短暫嗎?初凡的雙手覆在鏡面上,貪婪的想多看他一眼。

  接過來突然發出笑聲的判官遞來的PDA,閻王看了上頭的即時訊息一眼,大大的嘆了口氣,他的玉皇大帝哥哥,終於還是知道這件事了,不過,他的大哥最近迷上了第三界的連續劇,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場面:「傅初凡,天若有情天亦老,有時天意並不會待人太刻薄。」

  「天意若真待我不薄,就不該拉我離開第六界。」

  「傳初凡,萬物都有其該行走的軌道,妳的春天不在第六界,回第三界去吧!」突來的轟隆聲,讓初凡猛地睜開了眼,她望了望四周,飛機正在起飛,只是這回她知道飛機是不會失事的,會帶著她安全的到夏威夷去。

  閻王的話她聽見了,只是……她再也不期盼會有春天,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肚子,有孩子就夠了!

  ※※※※

  彰真赫,是這家大醫院裡的新醫生,剛下班的他滿臉笑容的往婦產科走去,他是外科醫生,出現在這裡的確很奇怪,不過,這一切說來都是緣份。

  那天是個颱風天,外頭正下著大雨,他剛回到家就有人來敲打著他家的大門,同住在這個社區裡,很多人都知道他是醫生,會有這種緊急的拍門聲一定就是發生了大事需要醫生,他急忙的又拉開門,是樓上的陳媽媽。

  「彰醫師,我家門有人要生了,你快跟我來!」

  「什麼?」

  「我今天照往常一樣要送飯給她,門鈴按了半天她也沒開,我拿她給我的備份鑰匙進去,發現她躺在床上一直呻吟。」

  「我去看看。」

  三步併兩步的跑上來,他是第一次見到這位準媽媽,這位準媽媽在這社區很有名,她是新搬進來的住戶,不過有沒有老公是個謎,有人說她是有錢人養在這裡的妾,也有人說她是一個借精生子的小富婆。

  他看著她躺在床上呻吟著,他急忙上前:「是陣痛嗎?」

  「我不知道……」

  「能讓我看嗎?」

  「你是……」

  「彰醫師就住樓下,他是醫生。」

  聽見好心的陳媽媽這麼說,初凡才放下心:「麻煩你了!」

  「說什麼麻煩。」

  把擔憂的陳媽媽推出門,彰真赫輕輕的推高初凡的裙擺,見她不知是羞還是痛楚的臉紅,他決意不多說,免得更讓她不適。

  他讓她躺好,褪去她的底褲,輕輕的分開她的雙腿看著,卻突然發了愣。

  初凡見他的模樣,閤起了自己的雙腿。

  「妳是聖母瑪麗亞嗎?」因為失了態,真赫用笑語帶過。

  「為什麼這麼說?」

  「妳是個處女媽媽。」

  初凡輕輕一笑:「知道了我怎麼懷孕的,包嚇死你。」

  「或許我不會,我經歷過很多正常人都不會相信的經歷。」

  初凡搖了搖頭,眼前人再怎麼閱歷豐富,應該也比不過她:「我要生了嗎?」

  「羊水還沒破,產道自然也還沒開,不過妳的模樣的確是陣痛,也有人有陣痛兩、三天的例子!等明天颱風過了,先去醫院待產吧!」

  「不是今天要生就好,不然颱風天的,連醫院都去不了,要怎麼生?」

  「我可以幫妳接生。」

  「你不像婦產科醫生。」

  「我的確不是。」

  那一夜,彰真赫陪了她一晚,一直到早上她的不適才退去,他也就陪著她到早上。

  「你很體貼。」躺在床上初凡淡淡笑了笑。

  「許久以前,我有一個無緣來到人世的孩子,所以我對孕婦總是特別照顧,沒有其他。」

  這麼年輕就有孩子!初凡看這男子也不過大自己幾歲吧!

  「彰醫師,你的全名是?」

  「我叫彰真赫。」彰真赫拿起一旁自己的外套穿了上,才要走出她的房門。

  「我叫傅初凡,很高興認識你。」

  乍聽這個名字彰真赫猛地回過頭,他凝望著床上那張清麗絕倫卻是陌生的容顏,正想再開口,陳媽媽的大嗓門傳了來。

  「初凡,有沒有好一點啊!」

  「一定是陳媽媽送早餐來了,知道我一個孕婦自己住,她就自告奮勇的說要幫我準備三餐。」

  於是彰真赫沒再說,他只是走了出去,任憑心上的波濤洶湧著。

  ※※※※

  嬰兒房的護士的笑聲將彰真赫由回憶裡拉了回來,他低頭再看了懷中的小寶寶一眼,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這個小男嬰可愛得緊,總想來抱抱他。

  「彰醫師,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你的孩子呢!」

  「會嗎?我只是覺得他可愛!」

  「新生兒不都是這樣,你只說他可愛,其他的寶寶會吃醋喔!」

  將寶寶交給了護士,彰真赫又不捨的看了一眼,他手上戴了個名牌,媽媽的名字是傅初凡,他才又走向了初凡的病房。

  她正睡著,一頭如絲緞般的長髮垂散在枕上,是她嗎?她是他的初凡嗎?彰真赫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凝望著床上的女人。

  ※※※※

  「滕彥廷,由於黑白無常的過錯打亂了你的生活,所以,本王給你一個願望,只要是本王能力範圍內的,都可以為你實現。」

  陽壽已盡在陰間待了三年的滕彥廷被帶至了閻王面前,戲曲裡的閻王穿的都是官服,怎麼這個閻王穿的是奇裝異服。

  「我此生只有一個願望,就是能與愛人相守。」

  「你的愛人是第三界的人,現在還活著,你無法與她相守。」

  「那我等她。」

  「不行,你再三刻就必須再去投胎。」

  「既然如此,給我這個願望何用?」滕彥廷笑了笑,為了閻王的徒勞。

  「所以我說,選一個我能做到的。」

  「那如果我說,要投胎到她的身邊呢?」

  閻王露出了莫測高深的笑容:「你就沒想到現在到她身邊,她可能是個老婆婆還是什麼的?」

  「只要能在她身邊我就無憾。」

  「好!如你所願!」

  看著閻王一口答應,又看判官沒有一點想阻止的模樣,黑白無常是很錯愕的,再加上閻王將那把鑰匙交給他們,要他們帶滕彥廷去輪迴道時,他們更是!

  「閻王大人……」

  「怎麼,不會連這種小事也做不好吧!」

  「不!不!不!我們這就去。」

  或許是錯愕閻王也有惻隱之心,兩人在把滕彥廷送到回到過去的輪迴道時都還是錯愣著的,以致於忘記了最重要的事情。

  直到再把輪迴道上了鎖,其中一人發出了悲鳴聲:「糟了!」

  「小黑!怎麼了!」

  「我們忘了先帶他去孟婆那裡!」

  「什麼!」

  忙不迭的再打開輪迴道,滕彥廷已被送得老遠帶不回來了,黑白無常相視一眼,決定再增加一條永遠絕不再提起的秘密。

  ※※※※

  他在地獄裡不曉得待了多久,但初凡被帶到他的時空時已經二十五歲了,再加上他又等小皇帝成年才自殺,他投胎又長至現在的年歲,所以,現在的初凡至少應該是個六十歲的老婦人,不可能是這年輕的模樣。

  彰真赫從沒放棄過尋找初凡,他早已下定決心,只要初凡還記得他,只要初凡是單身,他就要娶她,他才不管他變成了老婆婆的樣子還是什麼,他追著她來到這個時空,他已經二十九歲了,是一個可以掌握自己未來的成年人,沒人可以管他要娶什麼樣的女人。

  床上的初凡緩緩的睜開了眼,看見了眼前人,她輕輕的一笑,那笑容不知怎麼著讓彰真赫有著錯覺,像……真的很像……

  「真赫,怎麼看我看傻了?」她記得上回他這麼看著她,是看著她的私密部位,這回怎麼又愣住了。

  「沒……沒什麼……妳笑起來真好看。」

  初凡又是一笑,男人的甜言蜜語她不是沒聽過,只是她的心早給了別人,沒辦法反應了。

  「初凡……妳有沒有一個和妳很相像又同名的長輩?大約六十歲?」

  初凡很用力、很認真的想了好一覺,才搖了搖頭,她的父母本來就沒什麼親人,尤其父母死後,多數的親戚都沒怎麼連絡了。

  彰真赫很懊悔,早知道當初就請閻王讓他看看初凡的模樣,當初的她是借體的,所以他根本沒看過她的真面目。

  「初凡,妳孩子都生了,那……孩子的父親呢?」

  彰真赫問過婦產科的前輩,會讓處女懷孕有很多可能,比如只有私處磨蹭沒有真的進入的性行為,男方也可能讓女方懷孕,另一個比較有可能的就是陰莖短小的男人,也就是雖然有實際的進入性行為,卻不足以頂破處女膜。

  可彰真赫真不希望是後者,這麼美麗的女人,擁有這樣的性生活實在太可憐了!

  「如果我問你那個無緣來到人世間的孩子的事,你也會說?」

  「我會!我可告訴任何人我多麼愛著一個女人,她也幾乎為我生下了孩子,只要聽故事的人肯相信。」

  真佩服他的豁達,但初凡做不到,因為那個過去每提起一次,她就心痛一次:「你的老婆呢?」

  「我還沒找到她,不過,我會繼續找,直到找到她為止。」

  他那深情的模樣一下子震懾了她的心,她想起了曾經她也有擁有過這樣一個男人,一個深愛著她,連她死去時都還守在靈堂不離的男人。

  「真赫,這個時代要找人容易很多,不像我……」

  見她突然的落寞起來,彰真赫執起了她的手,打氣般的對她笑著:「妳也在找他嗎?他也離開妳嗎?那我們一起加油。」

  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可以打倒他嗎?為什麼他可以這樣充滿自信?

  「你要找的人長什麼樣?幾歲了?」

  「長什麼樣?」彰真赫笑了笑,能說他不知道嗎?初凡一定會用她的美眸瞪他一眼:「她大概六十歲了吧!妳的他呢?」

  錯愕只在一剎那間,真赫是在逗她嗎?她沒意外的給他一瞪:「我的他今年應該一千三百八十四歲了!」他說的可是事實,但她不相信他也不意外,因為太過不可思議,以致於彰真赫沒有思考到初凡說的也許也是事實。

  ※※※※

  看著銀幕上初凡開心的笑容,傅青凡也不自覺的笑了,初凡最近認識了一個男人,最近她每每和他視訊時,講的都是那個男人的事。

  他記得他們要回來之前,閻王曾說她的春天在第三界,會不會這個叫彰真赫的男人,就是初凡的春天?

  「我一直沒問妳,曜宇這個名字是誰取的?」望著也在螢幕裡的他的小外甥,傅青凡真的好想抱一抱他。

  「是真赫!我對取名字一點頭緒也沒有,他說他或許能幫的上忙,他曾有一個夭折的孩子,所以他當時曾找了不少好名字,男女都有,我挑了這個,他很開心的笑了,說他原本也打算如果生男孩就取這個名字的,所以,他就認了曜宇當乾兒子。」

  「這樣……」

  「哥……你什麼時候回來?」

  「最近我和妳大嫂都忙,可能要再過兩個禮拜,等妳大嫂比較有空,我們再一起回去。」

  「那時剛好我坐完月子!太棒了!」

  「有人幫妳坐月子嗎?妳大嫂很自責,說她應該要幫妳做月子。」

  「放心,我有對門的陳媽媽啊!還有真赫也是個醫生,我不會有事的。」

  「嗯。」見她沒三句就提起了彰真赫,傅青凡是希望初凡真能走出傷痛接受新的戀情的,如果他們兩個真有緣份的話。

  「初凡,吃飯了!」

  由那頭傳來了男人的聲音,傅青凡猜測那應該就是影真赫,初凡急急道歉的就關上了電腦,在那一瞬間,傅青凡被震懾住了,他看見了一閃即逝的彰真赫的容貌,為什麼那個男人,會讓他想起滕彥廷,儘管他們的容貌沒有一絲絲的相像?

  剛剛拉開門喊了她,她正在關電腦,可是後來卻一直沒出來,於是他又拉開她的門喚了她一次:「怎麼不吃飯?」

  拉開門的彰真赫卻不意見到正在餵奶的初凡,他不好意思的別開臉:「對不起!」

  「沒……沒關係,我只是突然發現我和哥哥聊天聊到忘了餵曜宇,不過曜宇也好乖,都沒哭。」側過身子去的初凡也頗羞怯,雖然這男人看過她更私密的地方。

  「我在外面等妳。」

  「嗯!」

  幾乎算是奔到客廳來的彰真赫還喘著氣,他明明該心如止水的,但不知為何看見了初凡半裸的乳房,他還是一陣禁不住的血氣往那該死的地方衝,若不是他還有著理智,他一定已經當她的面出糗了!

  好半晌,他才看見初凡又走了出來,他有些心虛的不敢看她:「曜宇呢?」

  「睡了!」

  「先吃吧!今天可是我下廚喔!」

  「嗯!我早想嚐嚐你的手藝了!」

  是大方的初凡先露出了笑容,接著彰真赫也受到了感染,他們才又恢復過去的樣了一起開心的吃著飯,聊著天。

  外科醫生是個壓力很大的工作,但一想到每天回家就可以和初凡吃個飯、抱抱曜宇,彰真赫就十分開心,這段時間,他幾乎都沒再想找初凡的事,他說服自己只是想休息一下,並不是變了心。

  「真赫,我整天悶在家裡,好無聊喔!」

  「陳媽媽說妳至少要坐滿月子才能出去,忍耐一點吧!」

  「好吧!不過……等坐完月子我要去幫曜宇買一大堆嬰兒用品,你可不可以陪我去?」

  「當然!」

  ※※※※

  坐月子真是一段漫長的時間,也真把初凡給悶壞了,今天她和真赫約好了要去逛嬰兒用品店,真赫答應她會提早下班。

  門鈴聲響起時,初凡幾乎是立刻奔去打開門的,她撞上了就要走進來的彰真赫。

  「這麼急幹什麼?」彰真赫一把摟住了撞進他懷裡的女人,笑她的莽撞。

  「人家悶壞了嘛!而且晚上還要幫我哥哥嫂嫂接風,也不能太晚!」

  彰真赫因她的嬌嗔微愣,才又拉開一抹笑,別再想了!最近他為什麼老是把她和初凡給重疊了,只是名字一樣而已,他的初凡現在應該是個老太太了!

  「好!好!好!我們趕快出門吧!」

  初凡用力一聞,好好聞的味道,是彰真赫常用的沐浴乳香味。

  「你洗過澡了?」

  「醫院的病菌多,不洗過澡我不敢抱曜宇。」由初凡的懷中接過曜宇,他們要把曜宇先托給在社區對面開幼稚園的陳媽媽照顧,不過即使只是這麼短的接觸時間,彰真赫都不想把病菌帶給曜宇。

  「啊!對了!我要買東西的清單,我進去拿一下!」

  「我先把曜宇抱去,妳等一下到幼稚園門口等我吧!」

  「嗯!」

  由幼稚園走出時,彰真赫免不了又和陳媽媽來個十八相送,原因無他,就只是熱心的陳媽媽擔心初凡吹到風,要他要注意初凡這個、注意初凡那個的,儼然像個媽媽一樣。

  就在陳媽媽還在叨唸不休、彰真赫還在乖乖的聽著時,對街的初凡已走了出來,對著兩人揮了揮手,開心的就要過來。

  彰真赫也揮了手回應,但因為陳媽媽還在交代,他也只好拉回注意力,只是視線一收,他隨即聽見了聲緊急剎車聲,他回望,就只見初凡已倒在血泊中!

  陳媽媽頓時尖叫出聲,引來了社區中庭正在做運動的人及幼稚園裡老師注意,彰真赫急忙的衝上前,卻見初凡已昏迷過去了……

  ※※※※

  手術室的燈正亮著,初凡被送進了急診室,彰真赫坐在外頭的椅子上,雙手捧著自己的臉,他無法忘記剛才一路上,初凡的生命正在他的手中一點點消逝去的感覺,他顫抖著,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當年那無力挽回初凡生命的心痛又重新憶了起,不!不會的!初凡不會有事的,彰真赫這麼告訴著自己。

  一對男女踩著急促的腳步聲來至,傅青凡一眼就看見了手術室前坐著的人,他上前問著,剛剛初凡的鄰居陳媽媽跟他說的是這裡沒錯吧!

  「裡面的人是初凡嗎?」

  彰真赫抬起頭,那蒼白的臉色令傅青凡心驚:「初凡呢?她怎麼了?她沒事吧!」

  彰真赫無法開口,初凡……初凡剛剛幾乎就在他手中消逝她的生命了。

  「你是彰真赫吧!快告訴我!」

  「我不知道情況……她還在裡面。」

  傅青凡望著那象徵生死未卜的手術室燈光,難以置信此生他這麼快就必須再承受一次初凡會死亡的恐懼,他用力的揪起彰真赫的領子,無理的指責他:「為什麼你不照顧好她?為什麼!」

  是他的錯!如果他多等她一下,如果他不自己去幼稚園,她就不會遇上死亡車禍,如果他打斷陳媽媽的話,過馬路去接她,那死亡車禍不會找上她,彰真赫自責著,他知道自己無法反駁。

  「老公!這不是他的錯!你不在台灣的時候都是他在照顧初凡,你怎麼能這麼說。」

  「對不起……」彰真赫揪著自己的髮,那份心痛打擊著他,都是他太大意了,都是他!

  「不……不是你的錯……我老公他只是太擔心了。」

  「請問他是……」

  「我老公是初凡的哥哥,他叫傅青凡。」

  又是一個熟悉的名字,但這一次,卻更令他震驚,他奔上前抓住傅青凡的雙臂,又問了一次:「你說你叫什麼名字?」

  「傅青凡!」

  「不!怎麼會!怎麼是?」彰真赫急急的撲至手術室門前,用力的搥打著,他不敢置信,明明以時間算來該是六十歲老婦人的初凡,為什麼還會是這般年輕,她是他的初凡!是他心心念念的初凡!

  「你做什麼!」把彰真赫扯離手術室的門,傅青凡不容許他打擾到裡頭的人。

  「她是不是我的初凡?那個超越時空愛著我的初凡?」傅青凡一時驚愕莫名,他深深的看著眼前人,他也追來了嗎?

  「彥廷……」

  聽見這個名字讓彰真赫更為確定,他甩開傅青凡的箝制,再次撲向手術室,他要讓初凡聽見,他就是她一直愛著的那個人啊!

  「初凡!是我!妳聽見了沒有!我是彥廷,深愛著妳的彥廷,不要再一次的離開我!初凡!」

  乏力的跪坐下身子,彰真赫的雙手仍不斷的敲擊著,誰來告訴他,他跨越了時空追尋而來的愛人,為什麼會在相見不相識的情況下錯過了?又為什麼再次在他眼前失去她的性命!不!

  「初凡!是我!初凡……」

  阻隔在他們之間最大的困難已排除,而她終究還是無法得到幸福嗎?傅青凡不懂……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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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3-10 03:29 PM


終章

  「老公……他們還在門外敲著門……」

  「不用管他們了!」

  「可是……」

  「妳哥哥會負責打發他們!」

  「他們是你的朋友!」

  「見鬼的才是他們的朋友,早在接到喜帖的時候,他們就想著怎麼鬧我的洞房了,下回換他們哪一個結婚,我不鬧得他們睡不了覺,我彰真赫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初凡輕笑了幾聲,果真聽見房門外的眾人被哥哥勸走的聲音,他們的婚禮選在飯店舉行,在宴席上他們就鬧了好一會兒了,沒想到進房他們還繼續鬧,真赫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將人騙了出去,隨即關上了門,不再讓人打擾。

  「真赫……」雖然她的聲音中帶著拒絕,但他沒讓她如願,他才不管門外的人會怎麼想,總之,他現在就要開始他的洞房花燭夜,他等她的愛人等得太久了,現在他不要等了。

  感覺到彰真赫壓著她,吻著她的耳垂,手也開始粗暴的在脫她身上的禮服,初凡帶些羞怯,他那急切的模樣傳染給了她,讓她也一陣陣輕喘起來。

  「初凡……」急切的脫著兩人的衣服,彰真赫直到兩人赤裸相對著才收起急切,轉而溫柔的吻著她的耳畔,手也不安份的揉上她的雪白玉丘,意外的發現她早已挺立的紅果:「這麼快?」

  「討厭……不要說……」

  「妳知道我忍得多痛苦嗎?好不容易知道了妳是我的初凡,結果妳在手術室裡,出了手術室又休養了那麼久,我都不敢碰妳,就怕一碰妳就碎了。」

  「真赫……」

  「告訴我,妳有沒有和我有同樣的感覺?」

  「我才沒有……啊!」在聽見她嘴硬時,蠢動的指探入了她的私密,要她不要假裝,初凡一聲嬌吟,雙手緊揪起了身下的床單。

  「真的沒有?」惡意的撫弄著初凡已崩潰的理智,他望著初凡難抑的在他身下扭動著,更壞的笑了:「還不老實說?」

  「我也是……真赫……我也是……」

  她熾熱的幽徑緊緊包覆著他的指,讓他捨不得抽出,但他其實更想埋入其中的是其他部份,自然,還是抽出了手指。

  「好!給妳獎勵!」彰真赫猛地把手中的她的纖腰一提,將自己送入她的體內。

  尚嫌乾澀的幽徑因突來的碩大感到不適,但彰真赫激情的愛撫很快的就帶著初凡一同淪陷,他的一波波激情撞擊帶出初凡一聲聲的嬌吟,初凡抬起手攬住了彰真赫的頸項,好似怕自己墜入激情的漩渦一般。

  又快又猛的律動是彰真赫訴愛的舉動,初凡幾乎崩潰,她狂浪的以嬌吟回應,指甲不自覺的又在彰真赫的背上留下痕跡,彰真赫記得她高潮將近時忘我的抓著他的背的記憶,他欣喜感受這樣的痛覺。

  狂放的挺進推擠著初凡的身子,彰真赫又將她無情的拉向自己,以求更深的結合。

  「真赫……慢些……」

  「我慢不下來……」

  「這樣我會……傷了你……」初凡像貓一樣收起手掌,還想維持一點理智。

  「沒關係,初凡,沒關係!」在他的懷中,她不需要壓抑,就這麼釋放她自己無妨,彰真赫鼓勵著她。

  「啊……真赫……」一聲絕頂的吟叫讓她深深的在他背上留下一道傷痕,她在一陣輕顫之後放鬆了身子。

  彰真赫沒感覺到痛楚,只是不斷的以綿密的細吻吻著初凡的臉龐。

  「真赫……」

  「怎麼一副累了的模樣?」

  「結婚很累耶!」

  「不行!洞房才剛開始,而且……我還沒滿足呢!」

  惡意的挺動了下身子,初凡不禁又嬌吟出聲,她睜開迷濛的眼,望向丈夫那雙帶著深情的眼眸,她笑了,配合的緩緩曲起自己的腿,蹭著丈夫的腰:「是的!我的相公!」

  彰真赫一時岔了氣,他假怒的斥著初凡:「敢玩火!」

  「啊!真赫!人家不敢了啦!」

  嚷著不依的話沒讓她心愛的老公採納,很快的,房裡又是只聽見陣陣的嬌吟聲,天還未亮……情正濃……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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