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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7-16 06:57 PM

樓采凝 - 惡男不說愛【單】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他是有錢有勢、高高在上的大總裁,
她只是個和弟弟相依為命的小孤女,
一次的意外,讓身分天差地遠的兩人有了短暫的交集,
他的幫助讓她的人生有了新的希望,
而她也從此開始默默的注意、關心著他,
甚至收集他的所有資訊,只要有他的報導、照片,她都一一妥善收藏,
因為他是她心中最美好、最重要的存在……
只是當他倆再次相遇時,她滿心歡喜,卻想不到一切竟是如此出乎意料,
知道她的困境,他一開口就是要她當他的「情婦」,以換取他的金援,
她怎麼也無法想像,這樣看不起女人、以為金錢可以買到任何東西的人,
會是當初那個善良助人的男人,
可他不時出現的體貼舉動、輕語關懷,又讓她覺得這應該才是真實的他,
而她也因而深深的愛上了他,
但沒想到她的存在竟會成為他事業上的絆腳石,
她不願耽誤他,卻又不想離開他,誰來教教她到底該怎麼辦?

【出版日期】 2012年12月01日

【出版社名稱】 希代多媒體書版(龍吟文化)

【書系及編號】 玫瑰吻RK684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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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7-16 06:58 PM


書櫃 樓采凝

  我喜歡放著琳瑯滿目、各色各樣書籍的書櫃。尤其像雜誌中那種佔用整片牆,頂天立地、一片書海的畫面,搆不到的地方還需要靠梯子取放,真的很壯觀、很美。

  家裡就有個陳年的木質書櫃,當然它只是普通大小,可已經陪著我搬過幾次家,還是父母用過的,真的非常有年紀。

  雖然它已有好幾個地方鬆動、隔板也輕輕搖晃著,但我就是喜歡它古色古香的味道,還自行拿工具替它加強,希望它可以再撐個幾年。

  但前陣子,發現它的負荷量已不能承載太多,於是興起另買一個書櫃來分擔它重量的念頭,也剛好家裡還有個位置可擺放,因此趁一次前往高雄找朋友的機會去IKEA逛逛,買了個組合型書櫃。

  它有個很簡單的樣式,卻又不俗氣,因為要自行組裝,價錢也不貴,不過這下可累死人了。

  儘管平時喜歡DIY,但這東西也龐大了些,得合兩人之力才能完成,再加上工具不是很齊全,只能克難進行。一開始看組合圖不是很明白,甚至一度裝錯拆掉重來。

  明明是初冬的涼爽天氣,我們還弄得汗濕了衣服,不過事後看著成品真的挺滿足的。

  如今古色古香的舊書櫃旁擺著的是樣式較現代的新書櫃,給眼睛一種新舊重疊的衝突感,好像也不錯。

  書櫃上的書除了我自己的居多外,其他很多都是以前姊姊買的,出嫁後就沒帶走,讓我收歸己有的。

  雖然不是每本書都看過,也不是每種書都感興趣,但我就是喜歡讓不同顏色的書籍佔滿它,偏愛於這樣的視覺享受。

  這算不算是一種怪癖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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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7-16 06:59 PM


第一章

  戴斌是個冷酷無情的男人。

  對職員下屬冷酷,對女人無情,對客戶也從不逢迎拍馬,大家都認為他是個不知道溫柔、關懷、愛情為何物的男人。

  但眾人就偏買他的帳,集團內的職員對他唯命是從,而且是打從心底信服;女人更是對他趨之若鶩,無論他怎麼冷落都無妨;客戶偏偏指名要他們集團所建造的大樓,就算比其他建商貴上許多也願意接受。

  這也是他最神奇的地方。

  雖冷酷,但他賞罰分明,只要做得好、為公司盡力搏命,他給予的獎金也會令你感激落淚;雖無情,但他送女人東西卻一點也不吝嗇,他的情婦只要安分的待在他身邊,所得到的賞賜可以讓她一輩子不愁吃穿;他建造的大樓雖昂貴,但用材極佳、建造用心、任何細節都能顧慮到,令顧客非常滿意,尤其保固期更是比同業多上一倍,就因為品質好,連用到保固的機會都少之又少。

  因而他創造了商場上的神話,原本已經搖搖欲墜的集團,在他接手之後利潤年年攀升,幾乎讓同行望塵莫及。

  「總裁,明天要去新的工地看看嗎?是動土典禮的日子。」他的助理江錦連說道。

  「不了,讓總經理去就行。」他低調的不願拋頭露面。

  「那好,我會通知他。」江錦連立刻記錄下來,隨即又問:「那您現在是要去富豪赴約嗎?」

  「嗯。」走到大樓外,服務人員已將車子開到門口等候。

  「對了,找到陳佳佳了嗎?」進車之前,戴斌回頭問道。

  「還沒,不過這事交給阿盛去辦,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他閉上眼沉吟了會兒,找她只是想知道她離開的原因罷了。「算了,隨她去,別再找了。」

  「是。」江錦連立即點頭,對這種事他早已司空見慣了。

  說起陳佳佳這女人,只不過是戴斌這些年來的情婦之一。

  讓他看上的女人若雀屏中選為他的情婦,從此便享有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唯獨想要擁有他的「愛」,卻是難上加難。

  因為在他接任「麟科」集團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法定的另一半已被人所主宰,那個人就是他的養父,也是前任總裁于繼蔚。

  所以他不能有愛,只能無情。

  坐上車後,戴斌突然想起需要一些資料,於是問江錦連,「下班後有事嗎?」

  「沒有。」

  「那你陪我一道去吧。」他遂道。

  江錦連又問,「需要我開車嗎?」

  「我先開,你幫我把那些原料商歷年來的原物料價格調查出來。」

  「是的。」江錦連坐進車裡,立即從公事包內拿出iPad,非常仔細地將資料整理出來,「總裁,就這些。」

  「嗯,換你開車。」將車停靠路邊,兩人換了位子之後,戴斌便手拿iPad詳細檢閱資料。

  抵達富豪酒店,將車子交給了泊車小弟後,他們就直接走向酒店大門。

  就在門口,戴斌回頭等了江錦連一會兒,卻看見一個女人拎著裙襬從前面飛奔而來,不慎撞了他一下。

  「對不起、對不起……」女人直朝他低頭道歉。

  他瞇起眸看看自己身上的淡色西裝上已印上她的唇印,於是指著被她弄髒的地方,「妳以為任何事都可以用『對不起』來掩過?」

  「什麼?」女人這一聽才抬起頭,當那張濃妝豔抹的臉龐顯露在他眼前,他立即料到她是酒店裡的小姐。

  但是她卻瞠大眸子,激動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是戴斌……是她一直關心、感激、注目、暗戀的大恩人,只是他似乎已經忘記她了……

  也是,當年他和她只有一面之緣,談話時間不超過三分鐘,他又怎會將她擺在心上?

  然而,當她的目光與他那對犀利的眸影相對時,驀然想起自己現在的穿著打扮,因而別開臉倉皇地說:「我給你洗衣費,需要多少?」

  戴斌想到她剛剛一副急促樣,「遲到了?」

  「嗯。」她點點頭。「算了,妳進去吧。」在酒店大門口與一個女人計較,不是他的作風。

  「這……」雖說她真的很急,但也不能讓他因她受損失,再說剛剛莽撞的人的確是自己。隨即她拿出便條紙寫上自己的電話與姓名,「看洗衣費多少再打電話告訴我,我會加倍付給你,一定要打給我喔!」

  說完,她便急急往酒店裡奔去。

  戴斌看著手中字條,「嘉露!」這應該是她的花名吧。

  「總裁,我東西都準備好了,先到旁邊的便利超商影印一下再過來。」江錦連將公事包提過來。

  「好,去吧。」

  戴斌先行進入,並在服務生的帶領下走進對方預訂好的包廂內。當在場的各大老闆見他來了,立即起身笑說:「戴總裁你來了?」

  「不好意思,遲了一會兒,今日的開銷全算我的。」戴斌入座後,身旁的女人立刻遞上酒。

  「這怎麼好意思?」大夥立即開口,「是我們有求於你呀。」

  今年雖然建物比去年多,但大多數的建商為吸引顧客都拿外國進口的零件來當號召,反倒是他們幾個國產的公司業績下降不少,因此希望戴斌的麟科集團可以起個頭,好讓其他公司跟進。

  「我知道你們的想法,也確認過你們的產品資料,品質還算不錯,如果可以加強一些細節,我還挺有意願的,只是價錢方面我還要多做點研究。」

  「那是當然。」見他有意接受,每個人心底都升起希望。

  這時候江錦連從外面進來,手裡拿著剛剛影印的資料分送給大家。

  「這是?」眾人接過手。

  「是我研究過各家零件的優缺點與價格,你們帶回去看看,改進之後再重新報個價來。」做起生意來,戴斌可從不馬虎。

  「是,我們會針對你指出的缺點想辦法改進。」眾人趕緊舉杯回敬。

  在座的幾個女人見大家都笑了,也跟著陪笑著。

  雖然條件很苛刻,但這些廠商都知道這是他們唯一的後路,因此百分之百願意配合。

  戴斌生性不喜歡與人閒聊,在簡單的說明之後便決定離去,離去之前並沒忘了將帳單給簽了。

  然而就在櫃枱,他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記響亮的巴掌聲。

  回頭一看,竟看見剛剛那名撞到他的女人被一個男人甩了一巴掌!

  「你先去叫人把車開來。」對江錦連交代後,他便雙手抱胸,打算看看這場好戲。

  但那女人並沒有因此哭哭啼啼,只是用她那對又圓又亮的眼睛直瞪著對方。

  「妳還瞪我?」那男人發出冷笑,「妳是做什麼的?酒店裡的女人耶,還以為自己守身如玉呀,我碰一下都不行。」

  「我的職責是陪客人喝酒沒錯,但並沒答應要讓你們碰,不管我是玉還是石頭。」如果不是她急需用錢,也不會來酒店陪喝酒賺錢。

  平日喝酒已喝得她胃痛胸悶,再這樣下去或許她會早早死在酒精的毒害下,但這些她都可以忍耐,唯獨讓這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色鬼碰自己,她是絕對無法容忍的。

  「哇,好大的口氣,妳是誰呀?」那人的火爆脾氣也提了起來,「經理……經理在哪兒?」

  很快地,經理跑了過來,客氣地問道:「原來是楊老闆,請問發生什麼事了?」

  「你們酒店怎麼會用這種女人,你知道她多沒禮貌嗎?以為自己是誰,連胳臂都不能碰一下嗎?」他氣呼呼地說道。

  「嘉露,妳怎麼又來了?我不是教妳好幾次。」經理搖搖頭說:「妳再繼續下去,我們酒店是不能用妳了。」

  「經理,您不能這樣,我向您說過我的苦處。」嘉露心下一驚,原本強忍著的淚已經蘊釀在眼底。

  「我已經很幫妳了,可我也要做生意。」經理又說:「給妳兩個選擇,一是妳離職,一是妳直接向楊老闆道歉,跟他回包廂。」

  「這……」她咬咬唇,難過地猶豫著。

  就在這時候,江錦連過來說道:「總裁,車子來了。」

  「好,回去吧。」並沒刻意留下聽她的回答,戴斌便轉身離開酒店,坐上車子後,由江錦連開車回去。

  ※※※※

  米荷吟手提著剛做好的海鮮粥趕去醫院。

  走進病房,她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小弟,立刻笑吟吟地走到他身邊,「偉偉,對不起,姊姊來晚了,餓了吧?」

  「還好。」米哲偉虛弱的回道。

  他今年才十歲,整整小了米荷吟十三歲,是父母意外懷上的孩子。

  原本活潑健康的他,七歲時騎單車不小心摔進水溝,腦部受到重創,為了清除血塊已開過一次刀。但沒想到第一次手術未清除乾淨,如今剩餘的血塊開始腫脹,出現非常嚴重的頭疼狀況。

  偏偏父母在六年前意外離開了他們,照顧弟弟的責任全都落在她身上,她自然得想盡辦法治好他的病。

  「今天頭還痛嗎?」她關心地問。

  「痛一次而已。」他非常乖巧,知道姊姊為了籌他的醫藥與手術費用很辛苦,就算疼也強忍著。

  「真的才一次?」荷吟心疼地抱住他,「放心,姊姊現在正在存錢,等存夠手術的費用,我們就把腦子裡的惡魔全部拿掉,我們偉偉就再也不痛了。」

  由於血塊卡在非常細小的神經叢附近,得用醫院引進的最新顯微電子儀器摘除,光是選用這台機器的費用就要好幾十萬,更別說其他的了。

  「姊姊,不用急,我真的不疼了,錢慢慢存就好。」米哲偉就是這麼貼心的孩子,更是讓荷吟心疼不已。

  「嗯,姊知道。」將淚水藏在眼眶,她端來海鮮粥,「來,趁熱吃點。」

  「好。」吃了一口之後,他卻搖搖頭,「吃不下了。」

  坦白說他今天一直都不太舒服,實在沒有胃口,但又不希望姊姊難過,因而勉強露出笑臉。

  「你不吃會沒體力的。」見他這麼沒胃口,荷吟又擔心了。

  「好,我再吃點。」看著姊姊擔心的神情,他又張開嘴吃上幾口。

  「這才對,吃了才有精神,也能夠與病魔抗爭。」哲偉吃得如此牽強,她只覺心酸不已。

  餵哲偉吃過之後,她突然想起有事想請教主治醫生,於是對他說:「偉偉,你休息會兒,姊姊出去一下就回來。這是水果,想吃就吃一點。」

  「我想睡了。」

  「也好,那你就睡吧。」荷吟扶他躺下,為他蓋好被子。見他閉上雙眼,才走出病房,直接前往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敲門之後,她走進去客氣地說:「林醫師,有件事我想請問一下。」

  林醫師對她點點頭,「米小姐,妳是來詢問關於妳弟弟的病情吧?」

  「是的,他……他若不開刀,還能支撐多久?」都怪她無能,連手術費都籌不出來。

  「這個嘛,很難說。」林醫生從電腦裡找出米哲偉的病歷,「他情況不太好,還好年紀輕,能撐到現在已經讓我很意外了。」

  「是嗎?」眨眨眼,她努力不讓眼淚落下。

  但心底卻有著對自己濃濃的抱怨,如果在酒店的時候她可以忍一忍,別將自尊心看得太重,弟弟可以開刀的時間就能更早一些了。

  「所以手術的時間還是盡快的好,最好別超過一個月。」林醫師對她笑了笑,「我會努力的,妳也盡力吧,但他似乎沒什麼食慾,現在體力很重要。」

  「可他不愛吃粥,清淡的也不喜歡,我真拿他沒辦法。」為此她也很苦惱呀!

  「那就放寬一點,他愛吃什麼就給他吃,別太油膩、辛辣就行。」

  「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回到病房,她看著已睡著的哲偉,摸摸他的髮溫柔地說:「偉偉,姊姊一定會想辦法,好好睡吧。」

  不一會兒,她請來的臨時看護來了,荷吟向她交代了一些事,「哲偉午餐沒什麼吃,晚餐請妳買點他愛吃的東西,只要不要太油膩、辛辣都可以。」

  將醫生的話告訴了看護之後,荷吟不得不離開醫院,準備到其他酒店試試是否有工作的機會。

  可試過之後才知道這個世界真是小,她在富豪離職的消息竟然已傳到同業口中,可以想見這必然是那位楊老闆的傑作,故意不留給她一條活路。

  茫然的走在路上,荷吟終於嚐到比冷還要寒凍的滋味,以及人心的無情。

  什麼時候她與弟弟的世界才會轉為光明呢?

  在這最空虛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戴斌,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酒店遇上他。

  記得他們初遇的時候是她大二時,因為提早下課的弟弟回家後竟然騎單車掉進水溝,她趕往醫院,卻苦於沒有錢支付醫療費用,在醫院的繳費櫃枱前痛哭。當時,戴斌恰巧從一旁經過,得知她的情況後竟二話不說的留下三十萬元,作為弟弟的醫療基金。

  事後,她才得知他竟然是麟科建設的總裁,去醫院是為探望長輩。

  從那時起,她將他視為恩人,每天都為他祈求平安健康,只要在報章雜誌看見他的消息,一定會收集起來。

  目前她房間已有他好幾本的剪報。

  有時感到困惑、難過、無助時,看著他的照片就會無形中給她很大的力量,摸著相片中他剛毅的臉龐,她甚至覺得自己已戀上了他,也期望可以再次遇見他,但為何要在酒店遇到?

  唉!真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打擊。

  ※※※※

  戴斌一整個下午都在一處工地巡視,直到天色轉暗才回到車上。

  拿出手帕拭拭汗,卻看見一張字條順勢掉了出來。他拿起一看,「嘉露!」

  掩眸一想,他突然想起在富豪所遇見的那個女孩。記得當時她正與客人鬧僵,就不知結果如何了?

  她是為顧及自尊而辭職?還是為了錢願意犧牲色相而留下?

  基於這份好奇,他對坐在駕駛座的江錦連吩咐道:「打通電話去富豪問問,一位叫嘉露的小姐還在不在那裡?」

  「現在嗎?」他很好奇,總裁一向對工作執著,什麼時候也會分心在一個與他無關的女人身上?

  「嗯。」

  「是的。」江錦連立即打了通電話過去,詢問之後便對戴斌回覆道:「已經離職了。」

  「哦。」戴斌勾唇一笑,沒想到可以在那種風花雪月的地方遇到寧可不要錢也不讓男人碰的女人!

  對她,他似乎有了探究的慾望,當然這也是他第一次出現這種念頭。

  「開車吧。」他遂道。

  「是。」江錦連開了一段路後,順口問:「總裁,我剛剛問富豪的時候,對方說了一句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哪句話?」他閉眼沉吟。

  「他說那個叫嘉露的不識好歹,以後無路可走了。」江錦連皺著眉,「這是什麼意思啊?」

  「你都跟了我這麼久,看透商人的險惡嘴臉,還不懂嗎?意思是那女人得罪了某個有錢、有勢、有背景的人物,已經不能翻身了。」

  「原來是這樣,她到底得罪誰了?」江錦連搖搖頭,「對了,陳小姐真的不找了嗎?」

  「留不住的人我向來不留。」

  「可她拿走不少東西。」

  「防她的話,當初就不會放在她唾手可得的地方。」損失一些錢可以看清楚一個女人的本性,也不賠本。

  「那……需要再物色一位嗎?」雖然江錦連明白總裁身邊並不是非得有女人不可,但個性剛冷的他確實需要女人的陰柔來調和一下。

  「隨緣吧。」

  江錦連理解地不再多話,到了戴公館門口,他停下車,「總裁,我明早再來接您。」

  「不必,我自己開車過去。」戴斌下車走進屋裡,屋內大嬸見他回來立即笑臉迎上,「先生,晚飯我已經做好了。」

  「好,我先去洗個澡。」回到自己房間沖個澡後,戴斌才來到飯廳用餐。

  餐後他便對在廚房清洗的大嬸說:「整理好之後妳就可以先回去了。」

  隨即他回到書房查看一些資料,就在這時候他接到江錦連的電話,「總裁,有個不好的消息。」

  「怎麼了?」他瞇起眸。

  「我們離開之後,工地主任居然讓幾位工人加班搬貨,有一位工人不慎從二樓鷹架摔了下來。」江錦連急促道。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戴斌拿下眼鏡,揉揉眉心,「傷得重嗎?」

  「還不清楚,只知道右腿骨折,目前已送到西北醫院。」他想想又說:「要不要我去看看?」

  「不必,我去好了。」他隨即起身,穿上外套便自行開車前往。

  來到醫院,他立即前往病房探望傷者,工地主任見了他連頭都抬不起來,「總裁,對不起,我不該讓他們繼續留下工作的。」

  「責任方面我會追究,你就當個經驗,求好貪快不是捷徑。」戴斌語氣不佳地說完後,便走向傷者,「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是我不小心,總裁真不好意思。」幸好當時下方是沙土,他只是輕微骨折。

  「以後只要過了工作時間,不管誰說什麼,都別再做了。」這話他不知道已說了幾次,但就是有人不聽。

  「我知道錯了。」

  戴斌嘆了口氣,「需要什麼告訴主任,醫療費用公司會負擔,你好好休息。」確定他沒什麼大礙之後,他便走出病房。

  主任緊張的跟在後面,目送著他離去。

  然而,就在他來到一樓,準備前往停車場時,突然聽見一個女人沙啞哽咽的聲「音,「我一定會繳清住院費,能不能先繳一半,剩下的再寬限我一個星期?」

  他疑惑的定住腳步,因為這個場景很眼熟,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不好意思,最晚明天要結清。」收費的小姐遂道:「後面還排著人,沒事的話麻煩讓下一位。」

  「嗯……好,謝謝妳。」吐了口氣,米荷吟只好頹喪地轉身離開。

  就這一望,戴斌終於認出對方,她不就是那個叫「嘉露」的女人!

  只見她低著頭,無神的往前走,在撞上他的前一秒,他開口了,「妳似乎習慣看著地上走路?」

  猛回神的剎那,她及時煞住腳步,可手上的繳費單卻不慎掉在地上,「呃,對不起……我……」

  一對上他的眼,她迷惘地怔住,怎麼又是他……為何每次都在她最狼狽的時候,遇到她一心想見的男人?

  「每次都說對不起,它是萬靈藥?」俯下身,戴斌為她撿起單子,順勢一瞧,看見了五萬元的住院費。

  經他這一說,她想起了上次弄髒他的衣服,還沒付洗衣費呢!

  「對了,洗衣費多少?」荷吟趕緊找出皮包,準備付錢。

  「妳連五萬元都付不出來,哪有多餘的錢支付我的洗衣費?」他半瞇起眸。

  她震了下,看見他手裡的繳費單,立刻搶了過來,「你……你偷聽我剛剛的談話?」

  「哈!」他輕哼一聲,「妳又不是說悄悄話,我何須偷聽?問問排在妳後面的人聽得見嗎?」

  荷吟重重閉上眼,沒想到自己最悲慘的一幕還是被他撞見了。

  也幸好他並不記得她,否則她還真沒臉面對他。

  「對,我是付不起那五萬元,但洗衣費我還拿得出來,多少,說吧?」她只求在他面前保留最後一絲尊嚴。

  然而,就在這時候,林醫生朝她走了過來,「米小姐,原來妳在這裡。」

  「怎麼了,林醫生?」

  「剛剛妳弟弟的檢查結果不太好,看來手術要提前了,妳最好下星期就做出決定。」他提醒她。

  「什麼?」她咬咬下唇,擰起眉,「有多不好?」

  「腦部的血塊又脹大了,表示積血更多,再下去會壓迫到視神經。」

  「天!」揉揉眉心,她點點頭,「好,我知道的。」

  林醫生朝她點點頭後,便直接離開,此時荷吟的腳步已不穩,腦子一眩便重重顛簸了下,若非及時扶住牆,可能就要跌倒了。

  戴斌雙手抱胸,看著她這副幾近虛脫昏厥的樣子,於是問:「妳弟弟病得很重?」

  「我弟弟……」再向他求救一次嗎?上次的三十萬她還沒還,又如何開得了口?

  搖搖頭,她不語地坐進一旁的休憩椅中,腦海直想著如何在下星期以前籌到一筆手術費。

  突然,她面前多了張名片,她抬頭望著他,「做什麼?」

  「妳缺錢是吧?需要多少可以向我開口。」他用淡逸的語氣說道。

  「你為什麼要幫我?」多希望他能告訴她,他想起她了。

  「我正缺一個情婦。」會這麼說只是想試探她,他想知道一個連身子都不讓人摸的女人,可以為弟弟犧牲到什麼樣的程度?

  聞言,荷吟竟然像傻了似的直盯著他瞧,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怎會提出這種要求?是她錯看他了?難道她一心感激、心儀的男人,也不過和其他人一樣?

  「到底怎麼樣?」

  對他的失望讓荷吟激動的握緊拳頭,「你們這些有錢人,總是這麼的看不起女人?以為錢就是萬能的嗎?」

  戴斌瞅著她那張因發怒而泛紅的小臉,「千萬別跟錢過不去,錢不是萬能,但沒錢萬萬不能。」

  落下這話後,他便不再多言地直接走出醫院。

  荷吟怔忡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又看看手裡的名片,強壓住想將它丟進垃圾桶的衝動。

  他說得沒錯,沒錢萬萬不能,可她究竟該怎麼辦?

  ※※※※

  好不容易跟幾位親戚籌了錢付清了弟弟的住院費,但也因為這次的借款讓她嚐盡了親戚苛刻的言詞,也看透了他們勢利的一面。

  但這又能怪誰?是她這個做姊姊的無能。

  住院費雖然暫時解決了,但是手術費呢?看著弟弟天真的笑臉,她真的無法放棄,如果放棄了她肯定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就在這時候,她想起了他。

  情婦,這對她而言是多麼遙遠的名詞,她作夢都沒想到自己會和它扯上邊,難道這真是她最後的一條路?

  說實話,這三年來她一直注意著他,早已將他視為假想中的情人。有苦、有樂、有笑、有淚都對著他的相片訴說,更天真的期望有天能與他相遇,讓他多看她一眼:

  但這和情婦不同呀!

  「姊姊,妳在想什麼?」哲偉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荷吟發呆的一幕。

  她搖頭一笑,摸摸他的頭,「姊姊沒想什麼,睡醒了?」

  「嗯。」哲偉點點頭,「姊,最近我一直想睡覺,連作夢都沒有,是不是快死了?」

  「胡說什麼?你一定會好好的。」聽他這稚氣中不失成熟的話語,荷吟心疼的將他抱緊,「只要動了手術就會好了。」

  「嗯。」他點點頭。

  「要不要喝點水?」

  「不想喝,我想睡覺。」才醒來沒多久,哲偉又睡著了。

  看著他虛弱的樣子,荷吟知道現在她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從皮包中拿出那張名片,除了找戴斌之外,真的已沒有其他辦法可以籌到更多的錢了。

  走出病房,她拿出手機,遲疑了好久,最後顫著手指按下名片上的那串號碼。

  不久,當聽見「喂」的一聲,她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差點就窒息了。

  「哪位?」戴斌又問一次。

  「我……我是……」荷吟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

  「醫院的那位?」倒是他聽出來了。

  「對。」完了,她又卡住聲音,說不出話來了。

  遲遲等不到她開口,他又問:「想通了?」

  「嗯,我現在去見你,方便嗎?」她不該這麼急,但哲偉的病不能等。

  他看看錶,又翻開行事曆,「可以,哪裡方便妳說吧?」

  「醫院附近有個咖啡廳,可以嗎?我弟弟現在的情況不好,我不能走太遠。」她將位置告訴他。

  「好吧,我過去,一個小時之後見。」切斷電話後,戴斌便自行前往。

  到了咖啡廳後,他見荷吟已等在那裡,隨即走了過去,「我應該沒遲到?」

  「對,是我來早了。」見他坐下後,她便說:「我的本名是米荷吟,荷花的荷,吟詩的吟。」

  都把本名告訴他了,難道他還是沒印象?

  然而,他只是點點頭說:「名字滿好聽。」

  荷吟在心中嘆了口氣,但旋念一想他不記得也好,否則知道自己幫助過的女孩落魄成這副樣子,也會難受吧?

  「需要多少?」不愧是商人,他直接問了,但這話卻直直刺進了她心口。

  沒想到他會開門見山的問,荷吟深吸口氣後,說:「目前是一百萬。」

  「帳戶給我,我先匯給妳三百萬。」說完他便向服務生點了咖啡,「妳真願意做我的情婦?我不強迫人,不願意早點告訴我。」

  當初他只是想測試她,沒想到她真是個好姊姊。光憑這點,他是可以無條件幫忙她的。

  「如果我不願意,那我弟怎麼辦?」她反問他。

  「別把我看成唯利是圖的人,即使沒有什麼利益,我一樣可以幫妳。」

  「真的?」荷吟瞠大眸,可當對上他那對看不出心情的眼神時,她突然覺得自己不該再虧欠他了。

  想她這輩子幾時能還他這筆錢,再這麼積欠下去連老天都替她不好意思。

  更何況,對他她並非不瞭解,又是她暗暗喜歡、敬仰的男人,做他的情婦並不是件太難的事。

  因而她又說:「別再問了,我願意。」

  她這個答案倒是讓他意外,可既然她同意,他也不打算再做濫好人了。

  況且,他不想否認的是,初次見面至今,她的傲氣留給他不錯的印象,況且她具有柔婉的氣質,他是想要她的。

  這是對她的憐憫、好感,或是敬佩所產生的感覺嗎?他還沒時間搞清楚。

  「那好,我這人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今晚妳就住我那裡。」

  「這麼快?!」荷吟倒吸口氣。

  「妳弟弟那裡我也會幫妳請看護。白天妳可以在醫院照顧他,但晚上,妳是屬於我的。」他的直言不諱讓她的小臉赫然臊紅了,尤其他那對如鷲的利眼透露著一種犀利的光影,在她心頭更添上一份難以言喻的緊繃。

  「這……」一句話彷彿就要定她的生死,荷吟怎麼開得了口?

  看她遲疑的表情,他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現在後悔也行,我不會勉強。」

  在一陣窒人的沉默之後,她心想做人怎能出爾反爾,因此點點頭,「我不會後悔的。」

  「這是我的地址,妳今晚六點過來。」將地址抄給她,此時咖啡端來了,他喝了口繼續說:「看護約三點會去病房,能力絕對沒有問題,這妳可以放心。」

  「是。」再抬眼看向他,只見他深邃的眸半瞇,讓人瞧不出他內心的想法。

  「好了,該說的話都說了,那我走了。」他放下咖啡杯。

  「等等。」她坐直身軀,緊張得不知如何開口,「我要帶什麼過去嗎?」

  「帶點臨時要用的隨身衣物即可,剩下的以後可以再買。」拭了拭唇後,他簡單地說道。

  「那……我們需要……需要……」天,她壓低聲,卻還是問不出口。

  「需要上床嗎?」沒想到他卻替她說了!

  看他這麼恣意輕鬆的樣子,好像一點都不在乎會被旁人聽見。

  「在妳的認知裡,情婦該做什麼,妳就做什麼。」說完這話後,戴斌便站了起來,結帳之後離開。

  看著他冷漠的背影,不知為什麼,荷吟的內心卻揚起一絲擔心與懼意。

  觀察他好幾年,雖然知道他的個性狂傲、淡冷,可她仍將他視為一個大好人,卻從不知道他也有這麼霸氣的一面,就不知她這個情婦可以做得稱職嗎?

  現在只希望弟弟的手術可以成功,這是她最大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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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7-16 06:59 PM


第二章

  當晚,荷吟依循地址來到了戴斌的住處。

  這裡是位於市郊的花園洋房,據她所知這一帶的房子應該都有歷史了,但因為這屋子整理過又維護得很好,看來並不老舊。

  紅瓦白牆,前面有草皮花園,非常乾淨清爽。

  荷吟心想,如果可以在這草皮上奔跑,應該非常舒服?

  就在這時候,裡面的大嬸正好拿著垃圾出來,見她站在外面不禁問道:「請問妳是?」

  「我姓米,是來找戴先生。」

  「哦。」大嬸眼底立刻冒出一絲曖昧笑,似乎已將她當成了來接替陳佳佳的女人。「先生在裡面,請進。」

  「謝謝。」荷吟尷尬的走了進去,穿越過草皮,到了門口時她又定住了,思考了幾秒才推開門,抬眼就看見戴斌站在裡面。

  他也聽見聲響,回頭看著她,又見她提了一袋行李,「不是說帶隨身幾件衣物就行,其他的我會給妳張卡,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不需要浪費,有的可以繼續用。」她寧可省下那些錢來照顧哲偉。

  「先吃飯吧。」他率先走進飯廳,並指著前面的椅子要她坐下。

  荷吟放下行李坐進椅子內,發現他正用一雙炯迫的眼神打量著她。

  「為……為什麼這麼看我?」她不安地問。

  「妳太緊張了,看妳的表情非常緊繃,這樣吃飯會消化不良。」他淡然的說完後,便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我怎麼可能不緊張。」她又不是專門做人情婦的。

  「也是,通常第一天來這裡的女人都是妳這樣的表情,但是久了就不一樣。」久了,她們便學會各種花招,盡其所能的想從他身上挖些東西,當初純樸的一面早已不復見了。

  她可以聽出他話語中的冷蔑,忍不住咬唇開口,「既然看不起女人,為何還需要她們陪伴?」

  「妳這句話問得好,我也覺得很奇怪,或許這就是陰陽有別,各取所需。」見她依然沒動筷子,他不禁問:「不餓嗎?」

  荷吟這才端起碗,拿起筷子吃著,雖然食物很可口、餐點非常精美、但荷吟知道自己肯定會消化不良。

  沉默的用完飯,她便查看廚房在哪兒,然後端了碗盤過去打算清洗。

  「妳別忙,待會兒大嬸會處理。」他阻止她。

  「既然拿了你的錢,我不想當廢人。」她還是執意清洗這些東西,而且手腳極快的將桌面清理乾淨。

  大嬸回來見了,立刻說道:「小姐,這個我來就行。」

  她手裡的抹布很快被搶走,「沒關係,我來就好。」

  「以後妳就是這裡的女主人,怎能讓妳碰這些東西?」大嬸笑著搖搖頭,「水果馬上切好,妳去外面坐。」

  沒辦法了,荷吟來到客廳,說實話她真的很怕面對他,眼看外面天色漸暗,她的心底已隱隱出現不安。

  「走,我帶妳去房間看看。」戴斌半瞇著眸,看著她那副過度緊張的神情,忍不住撇撇嘴。

  他想知道這女孩是不是可以調教的,倘若太木訥、呆板的女人,他也沒必要留在身邊。

  「什麼?現在?!」她吃驚地問道。

  「在這裡我是主人。」給了她提醒的一眸後,戴斌便直接走上樓,荷吟只好提起行李尾隨而去。

  到了樓上,荷吟又跟著他走進房間,才發現這裡的空間大得令人咋舌,顯而易見這是他的臥房。

  「我……我也要睡在這裡?」突然,她的目光膠著在那張雙人床上。

  他難得扯開笑意,「有哪個情婦是和她的男人分開睡的?」

  她趕緊低下頭,撇向另一邊,突然轉為寧靜的氛圍似乎可以讓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妳可以在這裡坐會兒,或是先將東西整理一下,那半邊衣櫥和櫃子是妳的,我先去洗個澡。」他隨即拿了換洗衣物走進浴室。

  「等等,我還有話要問你。」她追到浴室,突然關上的門又打開了,他沉聲道:「要進來陪我一起洗嗎?」

  她嚇得急退一步,「不。」

  瞧她那臉驚慌樣,戴斌猛然發現她的表情很逗人,而且是非常自然、不造作,忍不住笑在心底。

  就在這時候,他再次驚覺自己是頭一次對女人發出真心的笑意。

  「那別急,等我洗完就輪到妳。」睇著她那對瞠得圓圓的大眼,他淡不見影的勾了下唇角後便關上了門。

  荷吟被他剛剛那話嚇著,倉皇地躲在角落,一雙大眼直盯著那扇門,連呼吸都屏住,就不知它何時開啟!

  可不管她如何祈禱時間過得慢些,它終究還是打開了。

  見戴斌身上穿著浴袍,露出那堅硬的肌肉,以及胸前糾結的胸毛,荷吟的雙腮都泛紅了。

  他有張不算漂亮,卻深具個性的臉孔,如今再仔細探究,會發現他的五官線條俐落分明,足以強調出他剛毅磊落的一面。

  而且他的身高非常高,站在他面前都得仰高臉看著他。

  「去洗吧。」輕鬆丟下這話後,他便直接走到床榻躺下。

  荷吟立刻躲進浴室,即便害怕面對他,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躲在這裡。

  清洗過後,她穿著睡衣走了出去,心顫、身顫,連手腳都發顫。

  聽見腳步聲,戴斌轉首看向她,卻因為她這身睡衣而凝了神!

  「妳衣服上的是什麼東西?」過去的女人就算第一次與他接觸,都還懂得挑選暴露妖豔的性感睡衣來勾引他、取悅他,可是她──

  居然穿著一件長袖、長褲的睡衣。

  「這個嗎?」她指著身上的貓咪,「這是加菲貓。」

  「卡通人物?」

  「呃……算是,這麼有名的貓,你怎會不知道?」也因為他這一問,竟化解了她內心的緊張。

  這樣的男人似乎比她瞭解的還要真實,讓荷吟覺得自己更接近他一步。

  以往她常希望可以與他見一面或請他吃頓飯聊表感激,沒想到現在兩人的關係竟拉得更近了。

  「不管這貓有沒有名,妳過來。」他黑沉的目光緊緊鎖住她,讓她稍稍安下的心又浮動了起來。

  荷吟的雙腳就像黏在地上,怎麼也動不了。

  「想想妳今天會過來的原因。」他不喜歡拖拖拉拉的女人。

  荷吟抿了抿唇,只好舉步走向他,然而還不到他面前,他已長臂一展,將她拉上了床。

  「啊!」她尖叫了聲。

  「我會殺了妳嗎?來這裡之前沒想到會經歷這種事?」戴斌深邃的黑瞳輕閃了下,除此之外荷吟讀不出任何訊息。

  「我當然知道,可是……」哪有女人面對這種事情會不緊張的,況且這是她的第一次。

  「那就好。」戴斌從沒想過自己會遇到一個處女,因而動作並未放柔。

  他用強而有力的臂彎箝住她的嬌軀,半瞇著眸看著她微啟紅唇,呼出的氣息充滿了一股迷醉的味道,於是他毫不溫和的覆上她的唇,霸道的撬開她,強悍地侵入她口中掠奪她的香甜。

  荷吟被他這樣狂肆的吻給嚇壞了,她所想像的溫柔與愛戀似乎在這裡全都看不到!

  難道他真的只當她是一個洩慾的情婦?

  因而,她下意識舉手推拒著他,但他卻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反而用力抓住她的雙臂,語氣沉冷的說:「不要讓我以為自己是在強迫妳!」

  這話狠狠刺入她心口……沒錯,他不是強迫,而是買了她作為他的情婦。

  頓時,荷吟心中的一絲企盼已成泡影,三年來對他的眷戀也化為悲情。

  於是她放棄了掙扎,努力漠視他在她身上所造成的魔力。

  她突然的靜默下來,戴斌並非感覺不出來,於是撇嘴笑問:「怎麼變乖了,不再演了?」

  「演?」更可悲的是,他以為她在演戲!

  「不是嗎?女人總喜歡玩這招,以為這樣就可以表現自己的清純?」說完這話,他猛一使勁兒,撕開她的加菲貓睡衣。

  荷吟心中一震,在來不及驚呼的同時,一身誘人春光已經外洩了!

  她趕緊撇開臉,緊閉著雙眼,放在身側的小手緊握成拳,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抖意,不做出任何抗拒的動作。

  此時戴斌看著她胸部不停上下起伏,藏在胸衣下的乳溝深邃迷人,隨即湊上前,親吻她的乳香……

  天!她的氣味特別清新,還帶有一種自然迷惑的氣息。

  忍不住地,他們俐落地解開了她的胸衣……當兩朵小巧的粉紅蓓蕾綻放在他眼前,竟令他氣息變得混亂,連雙眼也濃濁了。

  從沒見過如此淡雅秀美的乳蕾,這樣柔情的誘惑讓他忍不住一口含吮住,舌尖在上頭甜蜜遊轉著。

  「嗯……」荷吟再也忍不住的吟嘆出聲,氣息也凌亂了,身上更是泌出碎汗。

  她雪白的玉體上浮出了一片晶瑩的汗珠,惹得戴斌眼中焚燒起慾望之火!

  但又見她僵著身子,動也不動的閉著眼,他不禁揚起邪惡的微笑,「經驗很豐富,在挑戰我?」

  荷吟不語,而是將雙眼閉得更緊,隨便他去誤會。

  「好吧,那我們就來玩玩看,我喜歡這種遊戲。」他眸心亮出一抹笑意光點,俯身握住她的雙峰,指尖在上頭揉旋,愛撫著顫抖的乳蕾,激起她潛藏在體內最狂野的慾念。

  「別……」終於,再怎麼假裝強硬,青澀的荷吟也無法漠視他帶給她的強烈刺激。

  看著她的胸脯隨著喘息一起一伏,他發現自己的喉頭乾澀,連下腹都意外升起一股抑制不了的火燙。

  他大口吸著氣,用烈火般的視線凝視她的雙峰,徐徐沿至她的小腹、玉腿,與腿間那叢濃密……

  不知為什麼,她並沒有任何做愛的技巧與調情的本事,只是將自己當成木頭似的面對他,但他反而被她迷亂了心,激起前所未有的激狂慾念。

  「看著我。」戴斌勾起唇,俯身在她耳邊說:「今晚,我會讓妳臣服在自己的慾望之下,為我燃燒。」

  荷吟的心一驚,還來不及細想他話中的意思,他已用龐大的身軀縛鎖住她,那感覺就像被火毯所包覆,如此的令人驚心。

  「嗯……」她揚唇呻吟,呼吸急促。

  此時,他的大手撫上她的纖腰,粗糙的掌心畫過的地方無不激起她體內一道道從未泛起的熱。

  無法控制的,她的手撫上他毛茸茸的胸膛,感覺結實的肌肉直頂著她,同時他的掌心正好拂過她的大腿內側,令她全身神經都抽緊了起來。

  「等等。」情急之下,她急急按住他的手。

  盯著她那張泛紅的小臉,他勾著唇拉開她的手,膝蓋赫然插進她的雙腿之間,分開她的大腿,指尖輕輕畫過她的胸下弧度,逗得她嬌喘連連……

  接著他褪去自己全身衣物,讓她看見他古銅色的堅實肌膚。

  瞧她小嘴兒微啟,吟詠銷魂的音律,如此嬌美的她引誘他緊抱著她。

  戴斌焚熱的肌膚燒灼她,引誘她在他身下蠕動。看她已經陷入慾望之巔,他忍不住一笑,「受不了了?」

  「別說。」她啞聲嚷著。

  對男女之事完全不懂的她,根本無法承受這麼激狂的滋味,以為自己就快被燒成灰燼,瞬間斷了氣。

  然而,他撫弄她胸部的大手持續往下滑,經過她光滑的小腹,達到那片柔軟的芳澤。當往下繼續探索她雙腿之間,碰觸那塊最隱密、從未讓人碰觸過的地方,隨即滑進濕濕的甬道時,她情不自禁的抓住他的雙臂,仰首低呼……

  「舒服嗎?」他瘖瘂問道。

  她搖著腦袋,指甲已箝進他的肉裡,自願在狂野的火燄中燃燒、顫抖……

  下一刻,他又覆上她的小嘴,長舌侵入,暢飲她口中的蜜津。

  而他堅硬、熾燙的男性慾望也替代了他的手,頂入她的腿間。

  沒想到他才進入一些,她便疼得尖叫出聲!

  戴斌馬上定住動作,因為他感覺到了某個東西阻擋在前面!倒吸口氣,他雙眸緊瞇,仔細瞅著她那緊皺的五官,沉著嗓問道:「妳是處女?」

  他沒想到這會是她的第一次!

  荷吟卻只是扭開臉,不敢面對他,然而她稚嫩的身子散發的粉嫩色澤卻直誘惑著戴斌。

  因為異物的侵入,她疼得直冒冷汗,忍不住扭動起嬌臀。這一摩擦,狠狠刺激著兩人,甚至在疼意消失之後,她感受到強烈的興奮與快感,因而無法控制的抬高臀,嬌柔的拱向他的堅硬。

  「老天!」他深深的喘了口氣之後,便抓起她的玉腿,以狂猛的力量衝進她體內,使她尖叫出聲。

  「啊!」當他的壯大深深埋入她體內、擊破那層屏障的瞬間,一股比方才還要強烈的疼痛在她雙腿間漫開,令她渾身一僵。

  「妳沒事吧?」看著鮮紅的血液從她的腿心淌下時,他忍不住心疼地問道。

  「疼……」她咬著唇,眼波流轉著一絲水媚。

  面對這樣的她,戴斌已失去了該有的自制力,因為埋在她體內的男性仍因她的柔軟而悸動著。

  數秒後,他已顧不得其他,猛力挺進,急切地佔有她。

  荷吟從不曾享受過這種狂喜的滋味,隨著痛楚慢慢消失,剩下的卻是無比狂肆的快意。

  她的雙腿緊緊夾住他,迷幻中臀部跟隨狂野的旋律移動著,毫無保留地回應他。

  這樣的舉動幾乎要逼瘋了他,他紅著雙眼直盯著她嬌媚的小臉,加快速度在她體內衝刺,並含住她的小嘴吞噬她每一聲喘息。

  在最後一擊後,他俯趴在她身上感受著她出於本能的戰慄,以及在她體內炸開的高潮……

  從沒想到這女人居然有這等魔力,而他又有多久沒將自己搞得這麼累了?

  可是她卻讓他欲罷不能,根本不想從她身上抽離,於是他維持這樣的姿勢不肯放開她!

  隨著他的慾望漸漸甦醒,他竟然抑制不住衝動,在她的柔軟處又抽移了起來,最後把初嚐情慾滋味的荷吟搞得累癱在他懷裡。

  戴斌知道自己已不是年少輕狂的小夥子,但是現在的他就是這樣。

  不,他不能被這個女人用身體主導了他,絕對要戒掉才行。

  ※※※※

  這樣刺激、熱情、緊繃的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荷吟裹著被子,看著戴斌穿上衣服後顯得挺立的身材,不禁想起昨晚被他熱情擁抱的感覺,身子莫名又泛起熱來。

  「我上班後,妳呢?」穿戴好之後,他回頭問她。

  「我要去醫院。」他的目光依然這麼銳利,好像她現在全身赤裸似的。

  「那好,別再搭公車了,坐計程車去吧。」他隨即丟了張卡在床上,「這是妳的零用錢,想買什麼就用吧。」

  看著這張卡,她的心窩驀然一沉,這跟她賣了自己實在沒什麼差異。

  可她什麼都沒有,能賣的當真只有自己了。不過賣給他,她卻一點也不後悔。

  「謝謝。」她哽著嗓說。

  「那我先下樓了。」眼看他就這麼離開了,荷吟才發現除了在床上的他擁有熱情之外,任何時間都是冷冷的。

  他不常笑,即便笑也不露齒,女人對他來說……或許只是他豢養的寵物。

  搖搖頭,她勸自己不要多想,他這樣的個性她不是早就知道的,何況目前她和他的關係就只建立在交易上。

  隨即她進入浴室沖洗,換好衣服下樓時他已不在。問過大嬸才知道他已用完早餐上班去了。

  「對了米小姐,有件事我想問妳一下,因為我老家突然有事,可能不能再待在台北了,剛剛問過先生是要我物色接替的人,還是由他決定,但他告訴我問妳好了。」大嬸端來早餐。

  「是嗎?」她想了想,「不知大嬸哪時要離開?」

  「最遲下月初。」

  「這樣呀。」那時候哲偉也動完手術,她應該比較輕鬆,於是她回道:「交給我好了。」

  「那我知道了,小姐用餐吧。」

  「大嬸,有件事我想請問一下,我應該不是住進這裡的第一個女人吧?」無法控制心底的好奇,她還是問了。

  「這……」大嬸不知該怎麼回答,只是尷尬一笑。

  荷吟明白了,她隨即坐下用餐,但就在這時候她突然接到醫院的電話。「什麼?我弟弟他怎麼了……要即時開刀?哦,好的,我馬上過去。」

  弟弟狀況不佳,她連飯都沒吃就急著趕去醫院。臨走前,她對大嬸說:「我得出去一趟,早餐就不吃了。」

  「剛剛聽妳提到弟弟,是妳弟弟怎麼了嗎?」

  「對,他身體不好,可能要動手術了,若我晚上沒回來,請妳跟先生說一聲。」說著她就衝上樓,拿了皮包後便走出大門,攔下計程車直奔醫院。

  到了醫院瞭解狀況之後,她簽了名,紅著眼眶看著弟弟被送進手術室。

  「米小姐,妳別太緊張,偉偉這麼乖,吉人自有天相。」在一旁的實習醫生見她緊繃著情緒,於是上前安慰道。

  「我知道,謝謝。」

  儘管這麼說,她還是非常不放心,一直在手術室門外等待著。由於腦部是人體構造中非常精密的一部分,手術時間自然拉長了。

  一直過了十個小時以後,哲偉才被推進恢復室,等著麻醉消退。

  荷吟就一直待在他身邊照顧他,雖然他尚未甦醒,但醫生告訴她手術很成功,為此她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偉偉,一定要醒過來,醫生說只要你明天能醒來,就可以放心了。」她緊緊握住他的手,微笑地說道。

  直到深夜時分,荷吟靠在椅旁休憩,在半睡半醒之間突然接到戴斌的電話。

  「妳弟弟的手術怎樣了?」他直接問道。

  「醫生說很成功。」她並不想告訴他還要等著弟弟醒來,這種事她一個人急就行了。

  「那就好。」

  一聽見他的聲音,她不禁想起昨晚他附在她耳畔的魔魅嗓音,讓她頸子不由得泛紅著,「對不起,今晚我不能回去了。」

  「妳就待著吧,只是為何不給我一通電話?」他的嗓音平平穩穩,讓人聽不出他是否生氣了。

  「因為心急,所以忘了,我……」

  「不必解釋,希望妳下次別再犯。」戴斌向來不喜歡旁人對他說辯解的話。

  「是,我知道了。」她不自覺的噘起小嘴兒嘟囔著,「我又不是你的員工,幹嘛這麼限制我?」

  「妳說什麼?」他瞇起眸。

  「沒說什麼。」抿抿唇,她將不滿吞回喉裡。

  「千萬別以為我們多了那層關係,妳就可以對我亂說話了,這可是很不智的。」戴斌故意板起臉,為的就是排除她對自己的誘惑力。

  「我……我哪有?」她深吸口氣。

  「沒有是最好的。」

  就在戴斌準備掛電話之前,她賭氣說道:「你借給我的錢我都會還給你,所以你不必用那種語氣命令我。」

  「哦!」他冷冷地肆笑了聲,「那妳也得等還了我之後再表現出這副傲氣。」

  荷吟拿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著,他這話分明是瞧不起人嘛!

  但她找不到話可以頂回去,就在氣惱中他卻已掛了電話,而他最後的那聲冷笑的餘音似乎還在她耳邊迴盪。

  吐了口氣後,她為弟弟蓋好被子,便走出病房透透氣。

  看看錶,已經半夜一點了,可走廊的休憩長椅上卻坐著一位老先生。

  「這位爺爺,這麼晚了您怎麼不睡呀?」她關心地上前問道。

  「腦子裡有東西,睡不著。」他抬頭嘆口氣。

  「那為何不開刀呢?」

  「醫生說我年紀大了,動手術太危險,只能用藥物控制,幸好吃的藥還管用。」從他的語氣中不難聽出他的頹喪。

  「既然如此,藥物能控制是最好的,您就別想太多。」如果哲偉的病情也能用藥物控制,她也不願冒這險。

  「但我想回去呀,中部山上我有個果園,讓那些員工照顧,我根本不放心。」老爺爺嘆了口氣。

  「是嗎?您沒子女能代替您去看顧果園嗎?」

  「有個兒子,已在美國娶妻生子,怎會管我的果園,只能靠我一人了。」他搖搖頭,說出更無力的話,「這樣拖著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您不能這麼說,活著總是有希望,現在您就先放心把果園交給那些員工,心安了身體會好得快些,知道嗎?」他的消極讓她看得心痛。「我弟弟有時候也會這麼說,給我的打擊很大。」

  「妳弟弟,他現在呢?」老爺爺問道。

  「剛開完刀,就等著他清醒,可會不會醒來我也沒把握。」直到現在,她才發現這幾年自己都是緊繃著神經活著的,如今一鬆緩下來,當真好累好累。

  老爺爺笑著拍拍她的手,「沒事的,妳弟弟還年輕,一定會醒來。」

  看著他慈藹的笑容,荷吟心中著實安慰不少,「謝謝您,不知您的病房在哪兒?我扶您進去。」

  「不必,我可以自己走。」

  「沒關係,還是讓我扶吧。」實在是太晚了,老人家得早點休息才成。

  扶他進病房躺下後,荷吟也趕緊回去照顧弟弟,希望天亮之後太陽公公可以帶給她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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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7-16 07:00 PM


第三章

  直到第二天中午,哲偉終於清醒過來了!

  荷吟見他睜開了雙眼,可是又驚又喜,恨不得立刻跪下,感謝上蒼的恩德。

  「姊……」他啞聲說。

  「別,先別說話,我去請醫生過來。」看著年幼的弟弟終於戰勝病魔,荷吟這一生已沒有任何奢求了。

  他乖巧的點點頭,閉上雙眸等待著。

  醫生過來看了看,確定哲偉沒什麼大問題,叮囑他要好好休養後便離開了。

  荷吟在病房一直待到了傍晚,看見哲偉又睏了,便握緊他的手說,「你先休息一下吧,姊姊會在這裡陪著你。」

  就在這時候,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接著走進一位婦人。

  「妳是?」荷吟疑惑的站起身。

  「我是戴先生請來的看護,他聽說妳弟弟醒了,要妳今晚回去一趟。」她朝荷吟親切一笑。

  「可是……」她還想再多陪哲偉一陣子。

  米小加,妳別擔心,我有二十多年的看護經驗了,絕對會好好照顧妳弟弟的,對了,我姓趙。」趙看護看來非常客氣有禮,既然她這麼有經驗,荷吟也不好說什麼,

  「那我就叫妳趙阿姨,我弟弟今天才剛醒過來,妳一定要好好注意,如果有任何狀況一定要通知醫生。」她仍不放心地交代著。

  「好的,這個我一定會注意。」趙看護原以為戴斌的女人肯定是趾高氣昂的,沒想到這女人既溫柔又有禮,是個不錯的女孩子。

  「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有什麼事也請趕緊通知我。」荷吟將自己的手機號碼寫在便條紙上交給了她。

  直到一切叮嚀完後,她才離開醫院,搭車前往戴斌的別墅。

  才進門,就見戴斌已用完餐坐在客廳看著新聞。荷吟抿抿唇,來到他面前,「我回來了。」

  「晚了。」他瞇起眸望著她。

  「我弟中午才剛醒來,我當然要在那裡照顧他,你怎麼——」她小聲抱怨著。

  「我怎麼了?別每次說話都降八度音,誰聽得見?」拿起遙控器,戴斌把電視機給關上。

  「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我真能說嗎?」若不是因為打從心底在乎他也感謝他,她早就說他一頓了。

  「好,妳說。」挑起眉,面對她這樣的態度戴斌倒是極度意外,想他有過這麼多的女人,她們總是嬌媚示人,即便不是真心的,也會裝得乖巧聽話,沒想到她不過來幾天就有話說了。

  「真的可以說?」

  「對,直說無妨。」他靠向沙發等待著。

  「好,那我就說。」荷吟深吸口氣,繼續說道:「沒錯,我是答應做你的情……情婦,但並不是把一切都賣給你,我也需要自己的時間,你到底懂不懂我對弟弟的擔憂?」

  戴斌雙臂環胸盯著她瞧,一邊聽她激動的語調,直覺這女人愈來愈有意思了。

  「不懂。」他簡單扼要地回道。

  「為什麼?」她瞠大眸子。

  「因為出錢的就是大爺,關於這點妳不明白嗎?」他指著旁邊的位子,「過來坐。」

  「是,大爺。」她賭氣似的走近他,重重的坐在他身邊。

  「前晚妳不是這麼傲氣的,今天這股傲氣又是從哪來的?」他一手搭在她的肩上,故意將她緊鎖在身旁,「難道妳白天和晚上判若兩人?」

  他故意在她耳邊吐息……天,好熟悉的氣味呀,記得前晚他就是用這樣的氣味包圍住她!

  驀地,她的小臉乍紅,身子也不自覺的緊繃僵硬了。

  難道他今晚又要……

  同樣,荷吟身上的馨香誘惑著戴斌,讓他一顆心又蠢蠢欲動了。如果再這樣下去,絕對會毀了他要戒掉她的決心。

  「吃過晚餐了嗎?」他突然撤開身。

  沒想到他的話題會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這反而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吃過了。」其實她什麼都沒吃,從醫院出來就急著趕回來。

  瞧她縮著下巴說話的樣子,他二話不說地站起身,「大嬸收拾好已經回去了,我們出去吃吧。」

  「你不是已經吃過了?」荷吟跟在他後面。

  「是吃過了,但妳總得吃吧。」直到外面他打開車門和她一塊坐進去。「在醫院一整天,一定忙得忘了吃飯,又何必對我說謊?」

  荷吟赫然轉向他,沒想到他竟會說出這麼感性的話!

  目光再移向他稜角分明的側面線條,看起來有一種寡言、冷淡、無情的感覺,可她內心深處卻相信他是有熱情的。

  說實話,將自己給了他,她絲毫不後悔,只祈求能獲得他一絲絲的溫柔。

  「別為妳弟弟擔心,既然已經醒了就不會有事,醫生不是這麼說嗎?」開著車的他直視著前方。

  「你是怎麼知道他醒了的?」她很好奇。

  「我……」戴斌哽了嗓。

  就在他不知該如何解釋的時候,她理解地問道:「你問過醫院了是嗎?這麼說來你是關心我的?」

  她早知道他是一個具有善心的男人,只是不明白為何他總是表現出冷然的一面?

  可是,他卻回答她,「我是問過醫院,主要是想知道我所買下的女人正在為何事而忙,絕非是因為關心妳。」

  荷吟卻沒有因此而生氣,因為她知道他是故意這麼說的。

  多希望他可以卸下這冷硬的皮相,別再將自己的熱情與善意給塵封起來。

  見他將車開得好遠,荷吟不解地問:「你要帶我去哪兒吃飯?附近隨便吃吃就行了呀。」

  「我從不隨便吃東西。」

  唉,怎麼又是這種讓人討厭的說詞。

  「是,你金貴,我也只好入境隨俗了。」他既然喜歡這樣表現,荷吟只好配合他了。

  終於,抵達了目的地,荷下車後發現這是間很有名的西餐廳,是位於一棟極高層大樓的頂樓,當然裡面的餐飲價格也不菲。

  走進裡面,店經理一見是戴斌到來,立刻來迎接。

  「原來是戴總裁,您已經好久沒來了。」店經理笑意盎然地問道。

  「最近較忙。」戴斌又道:「幫我準備一處幽雅、安靜的座位。」

  「那有什麼問題,請這邊來。」店經理親自帶位,來到一處有花草林立的露台區。

  雙雙點了餐之後,當餐點送上,荷吟邊吃邊欣賞著雕花圍欄外美麗的夜景。

  「這裡怎麼樣?」瞧她似乎很喜歡這裡,戴斌那對漆黑如墨的眼瞳裡暗藏著一絲得意。

  然而他並未察覺,從不把女人放在心上的他竟然會因為取悅了她而感到喜悅。

  「好美!」原來在台北市中心也能感受到自己離星星並不遠。

  「因為這棟建築比一般建築都高些。」

  「東西也很好吃。」肉質鮮嫩,難怪一客就要數千元起跳。

  「現在知道我為何不隨便吃了吧?肉質不好,怎麼下肚呢?」他輕鬆恣意地說著。

  接著又為她倒了半杯紅酒,「還有紅酒的年分、口感也很重要,這裡的紅酒在別的地方也是不容易喝得到的。」

  荷吟揚眉睨了他一眼,才領悟她與他之間的差異可能比長江還要長,更別說生長環境不同,就連價值觀也不一樣。

  光拿紅酒來說吧,不都是一樣的味道嗎?在酒店喝了一陣子,她可是半點都喝不出有什麼不同。

  「我倒覺得台灣啤酒配鹽酥雞就挺好吃的。」她忍不住說。

  「什麼?啤酒!」他輕哼一笑,「不一樣的。」

  「最多也只是價錢不一樣。」她不開心的癟癟嘴,當視線轉向另一邊,卻突然看見有個人朝他們這桌走來。

  「咦,這位不是戴總裁嗎?」那人掛著笑臉,視線對著戴斌說道。

  戴斌抬頭一見是他,眉心驀然挑起,「羅總經理,你也來這裡用餐?」

  「聽說這裡的餐點不錯,就帶朋友來品嚐一下。」羅定嘉的目光移向荷吟,「這位是?」

  可戴斌卻自顧自吃著餐點,並沒回答他的問題。偏偏他不識相的又說:「啊!我聽說戴總裁您的情婦跑了,這麼說這位是您新物色的……」

  荷吟拿著刀叉的手一顫,跑了?他的前任情婦原來是跑了!

  也就在荷吟恍神之際,羅定嘉猛然瞠大眸子,指著她,「妳……妳是不是曾在富豪上班過呀?」

  荷吟震了下,錯愕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又垂下臉,用餐的慾望全消失了!

  「沒錯吧?哈……」這次他笑得更無禮,「難怪妳會成為別人的情婦。戴總裁,你可別被她給騙了,她只不過是外表清純而已。」

  即便內心滿是委屈,荷吟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在她準備逃離現場時,竟聽見戴斌說:「謝謝提醒,你的客人在等著你呢。」

  「是嘛,若不是我提醒你,你就上當了。」羅定嘉拍拍戴斌的肩後便回去自己的位子。

  此時荷吟的一顆心已沉到了谷底!她放下了刀叉,「你吃,我可以自己回去。」

  「這是幹嘛?妳這麼做不就表示自己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過去?好好給我吃,再怎麼也得吃給對方看。」戴斌自然淡定的瞅了她一眼。

  「你剛才不是也同意他的說法?是不是一樣看不起我?」她可沒辦法像他一樣表現得事不關己。

  「妳不過是賺錢生活,沒有任何人可以看不起別人。」瞇起眸,他繼續說:「很生氣?氣剛剛那人?」

  「嗯。」荷吟點點頭。

  「那就報仇,試著也讓對方難堪。」俯身向前,他緊盯著她的眼睛說。

  「你在說笑嗎?」她不過是個普通人,哪有本事讓人難堪。

  「既然如此,妳就只好把怨氣往腹裡吞了。」戴斌性感的薄唇抿成一道諷刺的微笑,這笑意看在她眼中還真是一種打擊呀。

  但是,她又能如何?在這社會上她也算是弱勢族群吧?有誰聽說弱勢戰勝過強勢了?

  只要弟弟能夠健康平安,其餘的她都可以忍耐。

  ※※※※

  兩天後,荷吟如往常一樣一早趕往醫院,趙看護見她來了便笑說:「偉偉昨天進步很多喔,醫生說他精神好多了。」

  「真的嗎?」荷吟笑著來到哲偉身邊,「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

  聽見他稚氣的嗓音,她心中好欣慰。

  「對不起,姊姊晚上都沒辦法陪你,你別怪姊姊。」這幾天晚上她都無法睡得安穩,一直擔心著他。

  「趙阿姨對我很好,她說姊姊有事忙,以後妳可以不用常來沒關係。」年紀輕輕的他早熟地說。

  「好的,姊知道。」摸摸他的髮,她微笑著。

  「米小姐,醫生說偉偉現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他用過早餐已醒來好一陣子,可以讓他睡一下。」趙看護提醒她。

  「嗯,好。」荷吟握住哲偉的手,「你聽趙阿姨和醫生的話,睡會兒,姊姊白天都會待在醫院,醒來就會看見我了。」

  「好。」哲偉點點頭,旋即閉上了雙眼。

  直到他睡著了,荷吟轉向趙看護,「趙阿姨,真的很謝謝妳。」

  「快別這麼說,這是我該做的。」趙看護可以感受到荷吟的貼心溫柔,哲偉又是個很有禮貌的孩子,讓她照顧起來很得心應手。

  就在這時,病房外突然傳來有人叫的聲音,「我要出院、我要出院,為什麼不讓我出院,誰知道你們安著什麼樣的心?」

  「老先生,你的病情還沒穩定下來,醫生說得再治療與觀察一段時間。」幾位護士拉住他。

  荷吟走出病房看了下,才發現原來鬧事的就是那天晚上在走廊遇見的老爺爺!

  她趕緊上前幫著護士拉住他,「老爺爺,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是妳呀。」見到荷吟,他才緩了氣,「我想出院,他們硬是不肯。又不給我開刀,非逼著我住下不可,這是幹嘛呀?」

  護士聽了直覺冤枉,「老先生,您若堅持要出院當然行,但對您的身體不利。醫生的意思是先不用開刀,但是得住在醫院長時間觀察,等病情穩定了才能出院。」

  「哼,笑話,身體是我自己的,我要怎麼做就怎麼做,你們想吞了我的住院費嗎?別作夢!」老先生氣呼呼地說道。

  護士沒轍的嘆口氣,「您的住院費有保險公司負責,這是您自己加的保,您忘了嗎?」

  「我看這樣,讓我勸勸看。」荷吟扶著老先生回到病房,「太激動對身體不好,我知道您擔心果園,可如果現在回去,身體支持不了或是垮了,您不後悔嗎?」

  「這……」她的這番話倒是說進了他心底。

  「所以健康最重要,你可以每天打電話回去詢問,要不……」她細想了會兒,「我有空就幫你過去看看,照幾張相片給你,好嗎?」

  「真的?妳真的肯這麼做?」老爺爺終於露出久違的笑容。

  「當然可以,我弟弟已經醒了,現在我可以找時間做其他的事。」弟弟能逢凶化吉,她告訴自己也該做點事來報答老天所給予的恩情。

  「那太好了。」老爺爺拭拭老淚,接著從一旁抽屜拿出紙筆,將果園的地址抄給她,「有時間再去就行。」

  「好的。」又安撫了他一會兒,荷吟才回到哲偉的病房,「趙阿姨,妳可以回去休息了,白天我來看顧就好。」

  趙看護想了想說:「那我先回去,晚上再過來。」

  「嗯。」荷吟柔婉一笑。待趙看護離開之後,她便拿起手邊的報紙翻閱著,突然看見關於戴斌的麟科建設集團的新聞。

  上面寫著──

  麟科集團總裁戴斌願意支付違約金,與合作多年的「羅氏企業」解除合約。羅氏總經理羅定嘉知情後大感意外,少了麟科這筆生意,羅氏企業的營運將大受影響。

  然而,無論他去電幾次,戴斌仍拒不接聽。

  荷吟吃驚的看著這則新聞,因為報上相片中的男人不就是前幾天在餐廳遇見的那個人!

  為何戴斌要與他解除合約?難道是因為那晚的事?他何苦這麼做呢?

  拿出手機,她按下他的電話號碼,沒想到他的手機竟是被助理接聽了。

  當他問及她是誰的時候,她卻說不出來……猛地,一股酸澀湧上心間,同時也意識到自己什麼都不是。

  雖是如此,但是她心底還是掛念著這件事也掛念著他,不知他究竟是何想法?

  ※※※※

  午後哲偉醒了,荷吟講了幾則他愛聽的故事,又餵他喝了點流質的食物,直到他再度休息後,她便對已經到來的趙看護打聲招呼,離開了醫院。

  進入戴公館時,她發現大嬸不在,才猛然想起昨天大嬸已先請了假!

  「唉,我怎麼忘了呢?」看看錶已經五點半了,她急著打開冰箱,幸好裡面還有點食材,於是她簡單做了幾道菜,雖然沒有大嬸做的精緻,但她已經拿出所有的絕活了。

  不久戴斌也回來了。

  她趕緊褪下圍裙走出來,而他一見她待在屋裡,眉頭輕撩,「回來了?」

  「如果不回來的話,是不是又要被唸了?」她鼓著腮,半開著玩笑。

  荷吟那鼓腮噘唇的樣子,讓戴斌不禁看得有點凝神了,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可以吃飯了。」她指著飯廳,「大嬸今天不在,所以是我做的飯,嚐嚐看味道可以嗎?」

  洗過手後,他坐進餐桌,卻半天不動筷子,荷吟見了有點沮喪地說:「是不是不想隨便吃?算了,那我倒掉好了。」

  她賭氣的端起餐盤,竟聽見他說:「妳也太心急了,誰說我不吃的?妳這牛脾氣是不是得改改?」

  他之所以不動筷子,是因為心頭有些震住!

  從小就被養父收養的他從沒得到過親情的慰藉與關心,養父對他只有嚴厲的教導,雖然衣食無虞,可他從未得到溫暖。

  或許,他這樣的個性也是因為這種環境所養成的。

  如今,看見滿桌子的菜竟是她為他而做,暖意滲入他心口,讓他想忽略都不行。

  「我的脾氣本來很好,會這樣是被某個人逼的。」重新放回餐盤,她直盯著他拿起筷子夾了些菜放進嘴裡。

  接著,她見他又吃了好幾口,卻連句話都沒說,就不知好吃還是不好吃,可讓她的心懸在半空,放也放不下。

  咬咬下唇,她端起碗沒啥胃口的吃著,就在這時候卻聽見他說:「能再給我盛一碗飯嗎?」

  「什麼?」荷吟瞪大雙眸,不敢相信地問。

  因為以前吃大嬸做的飯,他都是固定一碗呀。

  「我說再一碗。」瞧她那副震驚的樣子,戴斌的唇角淡不見影的勾了起來,「還是妳做的飯不讓我吃?」

  「當然可以。」荷吟偷偷漾著笑為他盛了飯。

  再次坐下後,她輕聲說:「其實你不必這麼做。」

  「我做了什麼?」

  「你是為了我才和羅氏解除合約的吧?」她換個方式說。

  「哈……」他突地笑了出來,「為了妳?」

  「難道不是?」這次的荷吟不再被他沒有感情的說詞所影響,而是非常仔細看著他的表情。因此,並沒有遺漏掉他那有一點點不自然的反應。

  「為什麼認為我是為了妳?」他目光幽然地望著她。

  「因為……你有點在乎我,不能接受那位羅總經理說那種貶低我的話,對不對?」既然他要問,那她就把心裡的想法直接說出口。

  「妳是不是偶像劇還是小說看多了,腦子出現幻想了?」仿若被她說中心事,他居然別開目光,躲避她那對無垢眼瞳的直視。

  「不管怎麼樣,我都相信你是為了我。」雖然他矢口否認,但荷吟只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這男人看似冷漠無情,但這並不全然是他的本性。或許是因為作為一名領導者,他故意將喜怒哀樂藏在心中,不希望受外界干擾。

  看著她那俏皮的笑臉,他似乎有點茫然了!

  她為何總是這麼開朗?思維也和其他人不一樣?以前他身邊的幾個女人開口閉口就是暗示他缺這個、缺那個,可她非但什麼都不提,還做了一桌菜給他吃。

  「我給妳的那張卡,怎麼都沒動?」今天銀行發來對帳單,看見帳單的內容,竟讓他錯愕半晌。

  她非但沒刷爆,甚至連一塊錢也沒花,她又沒工作,要如何照顧弟弟?

  「你給我弟弟手術的錢並沒花完,幹嘛還刷卡呢?」端起碗,她也吃上一口,「對了,再過一陣子偉偉應該就可以出院了,剩餘的錢我會還你。」

  聞言,他立刻放下碗,半瞇著眸子瞪著她,「打算過河拆橋?」

  「我不會的。」她很認真的搖搖頭,「是你救了我弟弟,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妳不恨我?」戴斌的目光沉冷的盯著她。

  「怎麼會?你已經給我考慮的機會,是我自願的。再說我弟弟手術成功,這已是我最大的福報。」說到這個,荷吟不禁發自內心笑了出來。

  「這麼說來妳完全是為妳弟弟而活了?」他沒有兄弟姊妹,不明白她這種心態。

  「也不全然是這樣。」垂下小臉,她隱隱一笑,這笑是這麼的含蓄多情,「因為你是個好人。」

  「好人?!」戴斌忍不住發出冷嗤。

  這些年來,他所聽見的評價大多是旁人對他固執嚴謹、不苟言笑的態度感到膽顫,更有人說他是剛硬冷酷的冷血動物,還沒人說他是好人。

  「反正我不會遺棄善良的好人,除非……」荷吟說著,眼神突然掩下。

  「除非什麼?」

  「除非你……」讓我痛,想起這三個字,她的小臉便輕輕一斂,「沒什麼。」

  戴斌自然看得出她暗藏著心事,但他並沒多問,而是到櫥櫃拿了瓶紅酒過來,「喝點,喝點酒心情會變好的。」

  「好吧。」她用力點點頭,毫不避諱自己的過去,「以前在富豪上班別的沒學會,只學會怎麼喝酒。」

  接過手後,她淺嚐了口,對他強顏歡笑著,「這酒肯定也是很貴的?雖然我還是喝不出來有什麼差別。」

  「以後有時間我可以慢慢教妳,櫥櫃裡的酒妳也可以任意取用。」這是他大方的一面。

  「真的?」她開心地又喝了兩杯,接著竟藉著一絲醉意問道:「為什麼你的女人會跑了呢?」

  她這話差點讓他將剛喝下的酒液給噴了出來!大家都以為這種問題是他的禁忌,除了他的助理江錦連瞭解外,其他人都以為是他霸氣、無情,還有在床上的狂虐嚇跑了那些女人,沒想到她竟直接問了出來。

  等了半天,她卻不見他回答,於是又問:「你愛她們嗎?」

  「為何男女在一起需要有愛?」他反問她。

  「有愛在一起才會幸福嘛。」就像她關心了他好幾年,也把他當成自己愛戀的對象,雖然是假想的,卻可以感受到一股隱形的力量支撐著她。

  「妳八成喝多了,夠了。」起身奪回她手裡的酒杯,「還說自己會喝,我看一點都不行。」

  「我可以的,只是酒量還沒發揮出來,店經理每次都說我的酒量發揮不出來。」她還真的微醺了,直對著他咧嘴笑著。

  「算了,妳別再說了。」才不過兩杯就變成這樣,他真懷疑以前在酒店她是靠什麼本事待下的?

  望著她,他愁眉深鎖了好一會兒,最後決定將她抱回房間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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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7-16 07:01 PM


第四章

  戴斌上前抱起荷吟,直接走進房間。可沒想到這丫頭居然一路上張著雙迷濛大眼,癡癡地看著他。

  「妳在看什麼?」她是醉過頭了嗎?

  「看你。」

  以前都必須從報章雜誌上才能看見他,可現在可以親眼目睹,還能摸到他,她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再這麼看,我就把妳扔到地上了。」居然有女人敢這麼大膽的看著他,這膽子是打哪練來的?

  「你不會。」她很確定地說。

  荷吟那對半醉中卻又堅定的眼神,竟讓他感到有趣了起來,「真以為我不會」

  「我說過你是好人。」

  又是好人!戴斌定住腳步,瞇緊雙眸沉冷地說:「我不是。」

  「你就是。」她竟然一副要哭的語調說:「別再說自己的壞話,我太瞭解你了。」

  「哦!」微微蜷起嘴角,他瞅著她閃著淚霧的脖子,「那就試試看吧。」

  「什麼?」她還沒問清楚他的意思,戴斌已經鬆開了雙手,當荷吟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往下落的瞬間,忍不住尖叫出聲。

  「啊——」但是她的背卻是落在柔軟的床墊上!

  看著她瞪大眼,一開始驚魂甫定,接著得知受騙時那皺眉癟嘴的抱怨樣、還真是一絕呀。

  這時候,戴斌竟忍不住彎起唇角大笑出聲,「哈……」

  「你笑了!」她驚疑地看著。

  「我有笑嗎?」驚覺自己竟有這樣的反應,他連忙板起臉,「別胡說了。」

  「真的……我看見的。」半瞇著眸,她非常堅定地說。

  「不,妳喝醉了。」雖說他笑是真的,但她醉了也是真的。瞧她一張臉紅撲撲,雙頰更像染了楓,還真是醉得很美麗呀。

  「沒有,我不會這麼容易醉。」她漾起笑,努力想從床上爬起來,然而他卻突然壓住她。

  「你……你要幹嘛?」她揉揉太陽穴,「餐桌我還沒收。」

  「妳還記得餐桌沒收拾。」他勾起唇角,「那妳猜得出我現在想幹嘛?」

  「啊!」頓時她像懂了般的張大眸子瞪著他,「你……你不是好久都沒……沒碰我了。」

  她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吸引力不夠,可沒想到他今晚居然又……

  戴斌並沒回答她,可是心底卻響起這句話:因為我不想被妳所迷惑,可現在我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

  他勾魅著她的眼,隨即起身將門關上。

  荷吟此時的腦子已猛然清醒了,她嬌羞地在床角等著,直到他大步走到她面前,並開始褪落自己的衣服時,她的小臉已綻放更紅豔的顏色。

  「你……你……」他居然僅著一條短褲就爬上床。

  因為不敢看他過分健壯的身軀,荷吟的小臉偷偷往旁一瞥,頓時口乾舌燥了起來。

  「又不是第一次,還發抖?」握住她的下顎,他用力轉向自己。

  「我又不是你,這麼大膽!」盯著他的眼睛,荷吟已不敢往下移了,因為他堅挺的鼻樑、剛毅的下巴,以及壯碩的胸膛都是她的致命傷。

  然而戴斌卻很想告訴她,雖然她不夠大膽、不夠嫵媚,卻比任何女人來得能挑勾起他的慾火。

  「那妳就必須接受。」

  旋即他的手探向她的衣領,一顆顆解下衣釦。

  荷吟屏住呼吸,感受著他這曖昧的動作在她心上所造成狂肆的感覺。

  柔媚的視線轉向他那張極性格的五官,在看見他眼中閃耀著火焰時,她的心也跟著蕩漾了!

  可這種感覺維持不久,荷吟已感受到身子一涼,猛然清醒了過來。

  此時,魔魅似的大掌再度愛撫過她身上的每一寸,一股酥麻的感覺立即貫穿她全身。

  她的身子依然是如此柔軟、香泌,聞著這誘人的香氣,他飢渴的俯身吞噬了她的唇,粗糙的大掌滑向她的背部,上下來回梭巡著……當找到她的臀部曲線時,他立刻捧住兩片臀貼近自己。

  「呃!」她驚嘆了聲,下腹漸漸收縮,升起一股難抑的燥熱感。

  戴斌拱起背,張嘴含住她緊繃的蓓蕾,用滑舌旋繞畫圈之際,他可以聽見她難耐的吟哦聲。

  下一刻,他便掰開她的臀,順著那濕濡的滑液進入她。

  她倒抽口氣,這般充實的感覺竟讓她渾身發抖了起來,甚至飢渴的挪動起嬌臀。這動作讓他心一顫,緊緊抓住她的腰,引導著她更順暢的移動著。

  「啊……」再也忍不住地,她嬌喘了起來,聲音聽來是多麼的銷魂。

  戴斌火熱的雙眸看著她,迅速地在她體內律動著,而她下意識也跟著配合他的節奏,抓住他的腦袋,指甲埋入他的黑髮中,助長了他體內的興奮因子!

  他發現,他的生活已不能沒有她,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似乎都不能缺少她。

  這麼看來,他非但戒不掉她,反而更加著迷了!

  與其想辦法戒掉,不如接受,就讓自己沉淪一次吧。

  心意一定,戴斌興奮地加速,享受她的嬌軀所發出的戰慄與緊抽,直到最後的狂野衝刺之後,雙雙抵達了最高潮,他用手腳纏住了她,與微醺疲累她一起跌進美麗的夢鄉。

  不到四點的時候,荷吟突然轉醒,望著他面對自己的臉孔是這麼的平靜,少了平日經常出現在眉心的皺痕,僵硬的肌肉也放鬆了,柔化了咄咄逼人的感覺。

  然而那兩片唇依舊是這般迷人,寬廣的肩足以將她護在懷中,多希望他不只有這時候才會摟著她。

  在平時她需要他、想他、戀他的時候,也可以給予這樣的擁抱,告訴她,他也需要她、想她、戀她……

  只是,這樣的時刻會來到嗎?

  荷吟掩上雙眸,不想騙自己,其實她連一點信心都沒有。

  ※※※※

  在趙看護專業的照顧之下,哲偉的狀況已愈來愈好,荷吟便趁早拿著老爺爺給她的地址前往果園。

  當果園的人看見有位這麼漂亮的小姐來到山上,直覺奇怪地問:「這位小姐,妳找誰呀?」

  「是這樣的,許志慶爺爺現在人在醫院,一心掛念著果園,所以我自願過來幫他照張相片給他看看。」荷吟說明來意。

  「啊!妳就是米小姐。」其中一名叫阿華的員工說道:「老闆打過電話來,我沒想到是這麼漂亮的小姐。」

  「沒有啦,你真會說話。」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著看看果園,「我看這裡大家照顧得非常好,老爺爺是多慮了。」

  「唉,這是他一生的心血,他掛心是一定的。雖然我們可以將果園照顧好、果子養得漂亮香甜,但卻不懂行銷,老闆不在,收購水果的那些大盤商就容易挑三揀四,這才是他最大的顧慮。」果園的總管理老劉說道。

  「原來如此」荷吟看著他們,「我該怎麼稱呼各位?」

  一聽美女想認識他們,這些大叔大嬸們立刻上前報名字,聰明的荷吟也努力的一一記下。

  「不知道有沒有我可以幫忙的?」剛來時看大家都非常忙碌。

  「不用了,妳細皮嫩肉,這些工作不適合妳。」老劉搖搖頭,「不是要拍照嗎?妳只要將照片拍好就行了。」

  「可是我覺得很好玩,就讓我試試嘛。」

  「太陽這麼大,會曬黑的。」其他人提醒。

  「我不怕黑。」沒想到她還真執意。

  「我有新的帽子和面罩借給這位小姐好了。」阿育嬸笑著提議道。

  「真的可以嗎?謝謝。」荷吟趕緊接過手穿戴上,學著其他人爬上梯子,並在她的教導下將尚未成熟的梨子套上防蟲袋。

  突然,她靈光一現!

  「你叫阿華吧?能不能幫我們照張相片。」她希望讓老爺爺看見大家一起工作時的笑容,這麼一來他應該會更放心才是。

  「好的,沒問題。」

  「那個包包裡有相機,麻煩一下囉。」她指著被她丟在地上的背包。

  阿華立刻從背包裡拿出相機,不但幫荷吟照了幾張,還幫其他人也照了一些。相片中有歡笑、有溫暖,還有大家對果園的愛,即便他們只是員工,但荷吟相信這些人長年在這裡工作,早對這裡產生了濃濃的感情。

  拍過照後,阿華也加入大家的陣容,每個人不但是笑著工作,還唱起民謠、山歌。

  雖然荷吟不會唱這些歌,但她也跟著大夥哼哼伊伊,笑容既開心又甜美。

  直到上午工作結束之後,已經正午時分了。

  「米小姐,我們大夥都是吃便當,妳也來一個。」阿華拿了一個給她。

  「謝謝。」她露齒一笑。

  在休息室裡吃著午餐,荷吟一邊聽著大夥開心的交談,似乎也感染到這份溫暖。

  突然她想,如果哲偉出院後可以來這裡養病,對他應該會有幫助。

  這裡有好吃的水果、善良的朋友,更重要的是空氣新鮮、好山好水,絕對是對哲偉有好處的。

  接著是大夥的午休時間,她為了不打擾到大家,獨自一人在附近走走看看,順便把這裡的山水美景拍攝下來,回到台北之後再播放給哲偉看,他應該會跟她一樣,心情變得非常好。

  待下午上工時間一到,她又回去幫忙,約莫三點的時候才離開。離去前,老劉託她帶上一些水果給老爺爺,讓他嚐嚐自己果園的水果,心情一定會好多了。

  荷吟微笑地接過手,返回醫院後先去看了弟弟,陪他說說話之後,就拿著水果前往老爺爺的病房。

  「老爺爺,我回來了。」荷吟對他一笑。

  「回來?妳去哪兒了?」老爺爺不解地問。

  「你看。」她將手裡的水果遞給他,「猜得出來,這是哪裡種的嗎?」

  老爺爺意會過來了,他先瞠大眸子,接著湊到袋子前嗅一嗅,連忙抬頭問道:「妳……妳去果園了?」

  「哇!您真厲害,一猜就中。」她又問:「要不要吃,我幫你削。」

  「我晚點兒再吃,想再聞聞果香。」他只拿出兩個梨,其他的都給了她,「拿去給妳弟弟吃,我果園的水果對身體很好喔!」

  「這怎麼好意思?」她搖搖頭。

  「妳跟我客氣什麼,再不拿我可生氣了。」見她怎麼都不肯收,老爺爺只好用威脅的,「不拿的話以後妳別來看我了。」

  「好好,我收就是。」荷吟還是接受了,接著又將相機拿出來,將拍攝的照片與影片放給他看。

  老爺爺露出欣喜的表情,當發現連荷吟也加入其中,和員工們歡笑工作的模樣,都快笑得闔不攏嘴了。

  「這下您可以放心了吧?」看著老爺爺的笑容,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會將這些相片洗好,送給您。」

  「謝謝……妳自己有弟弟要照顧,卻為了我……」老爺爺從沒這麼感動過,連眼角都濕濡了。

  「我很喜歡那兒,等弟弟出院我也想找一處這樣的地方讓他靜養。」如果她有能力的話。

  「咦,這好辦,妳乾脆搬過去,幫我管理,這麼一來我就放心了,也能留在醫院長期治療。」老爺爺非常認真地說。

  「真的可以?」可一想起自己現在的狀況,升起的心又降了下來,「不好意思,我暫時還不行,這只是遙遠的計畫。」

  她是不可能捨棄戴斌自行離開,說什麼她也不要變成一個忘恩負義的女人,況且她根本離不開他、也放心不下他。

  「是呀,妳有自己的事,反正我的果園隨時歡迎妳。」老爺爺笑說。

  「嗯,我記得了,那您現在也可以安心治療了?有空我會再過去看看。」她站了起來,「我去照顧弟弟了。」

  「我是安心不少,妳快去吧。」

  老爺爺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直覺自己運氣真不錯,可以在這枯燥的醫院遇上這麼一位貼心的女孩。

  ※※※※

  日子一天天過去,雖然戴斌不會對她說任何的甜言蜜語,但荷吟可以感受到他對她的關心。

  見她皮包壞了,他會主動幫她買一個;發現她有點感冒,就會強迫送她去醫院;有時她夜裡睡不著跑到客廳坐著,他發現她不在,也會到客廳陪伴她。他的陪伴不是與她聊天,而是開了音響,放著很輕鬆的鋼琴演奏,試著讓她放鬆心情。

  而大嬸也在好幾天前離開,這段日子都是她在料理三餐,雖然辛苦,但只要見他吃著自己做的餐點,她就覺得好滿足。

  至於戴斌也陷於一種前所未有的困頓中。

  以前的女人只是他找來報復養父的工具,可現在因為米荷吟,他卻心亂了。

  明知他不該把心放在一個女人身上,因為除了錢之外,他無法給她幸福,但依然控制不住關心她的念頭。

  她的纖弱、她的堅強、她無助時的淚水還有對弟弟無怨無悔的付出,都在在加深這份感情。

  只是他一直不願意去承認。

  「我看妳還是找個人來打理家裡,妳白天還要去醫院,太累了。」晚餐時,戴斌遂道。

  「反正弟弟再不久就出院了,我可以的。」說到這裡,她突然問:「弟弟以後該住哪兒?」

  「就住這裡。」他輕鬆地回道。

  「什麼?」荷吟搖搖腦袋,「這麼一來,他不就知道我們兩個的關係了。」

  「想太多了,他不是才十歲!」戴斌看著她,「或是我到外面替他找個住處?」

  「不行,我怎能丟下他一個人呢?」唉!這還真是一大問題。

  「那妳自己考慮考慮,等決定好了再告訴我。」

  頓時,荷吟還真不知該怎麼辦,她不可能離開他,更不可能離開哲偉,或許如他所說,哲偉還小,應該不會在意這些。

  反正離出院還有段時間,到時候再看看了。

  「對了,我明天有個晚宴,就不回來吃飯,妳可以待在醫院陪妳弟弟。」用過晚餐,他放下碗筷。

  「是不是之前江助理送來的那張帖子?」她好奇地問道。

  「嗯。」他抽起紙巾拭了拭唇。

  這時,她表情微微斂下,因為江錦連交給她的時候並沒加信封,她曾好奇地打開看了看。

  發現這是一場建商聯誼,也算是大型的聚會,既是聚會是不是要攜伴參加?原以為他會要求她一起前往,沒想到他竟是不動聲色。

  也是,她不過是他的「情婦」,根本不算他的家人呀!

  「怎麼了?妳有心事?」戴斌挑眉觀察著她。

  「沒有。」荷吟搖搖頭,還是沒說破,因為她知道就算說了又能怎麼樣,她依舊只是個情婦。

  鼻頭微酸地端起碗盤進廚房清洗,而戴斌走進書房,從公事包拿出一些資料準備查看。

  這時江錦連打了通電話來,「總裁,因為您人不在公司,所以我接到請帖後就直接送去您家裡,沒想到您還沒回來,我——」

  「我知道,帖子已經看見了。」

  「這是一年一度各建商最大的一次交流,我想您應該要提早準備,所以急著拿過去。」

  「你說得沒錯,這次肯定會來許多政商界的大人物,是介紹我們麟科集團的好機會,是該要準備一些東西讓大家看看。」他明白其他公司也會這麼做。

  「以往你都是和游小姐一塊參加,這次也是嗎?」江錦連問道。

  這位游小姐就是于繼蔚的外甥女游嘉蜜,也是麟科的公關主任,在外無論在參與任何活動都會帶著她,因為她善於交際應酬,而且瞭解人心與慾望,在公事上可以幫他許多忙,儼然已成為他公開的伴侶,更是于繼蔚讓他接手公司的交換條件。

  只是戴斌怎麼也無法對她動心,卻也割捨不掉他用心整治後才有今日的麟科,於是他將這股怨氣與惱怒,以包養情婦的方式來發洩。

  「這……」他點點頭,「也沒別人了,就她吧。」

  「好,我明天會通知她。」又交代了一些公事之後,江錦連便掛了電話。

  這時,戴斌走到房門前,透過門縫看著荷吟忙碌的身影,剛剛他竟然有個衝動,想告訴江錦連他想帶去的人是她。

  可他知道,她不適合那樣的場合。

  這時荷吟切好了水果,正準備喊他時剛好從門縫中看見他正在看她的身影。

  她疑惑地站在原地,綻放最柔沁的微笑回睇著他。

  可戴斌卻突然將門重重給闔上,這聲響嚇到她,差點把手中的瓷盤摔到地上。

  關上門後,他背靠在門上用力爬著頭髮,不懂為何會因為沒能帶她去,心頭突現一陣怪異?

  這女人似乎有某種魔力,總是無形中讓他牽掛著她,處處為她著想,這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情?難道他的心莫名被這個女人所主宰了?

  這是萬萬不可的事,因為他與她是不可能有未來的。

  突然,她敲了敲他的房門,「可以吃水果了,你不吃嗎?」

  重重閉上眼吐了口氣,他打開門走到客廳。

  荷吟跟在他身後,並將水果擺在茶几上,關心地問:「剛剛你怎麼了?嚇了我一跳,是不是有心事?」

  「妳是不是管得太多了?」抿緊唇半晌,再開口時卻說出這樣的話。

  她心一顫,聽他這樣的話為何比被他打一巴掌還疼呢?身為情婦難道連關心他的資格也沒有?

  她傻傻地站在那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卻也頓悟到為何他以前的女人會一個個離開他。

  「你吃水果吧。」落下這句話後,她便準備上樓回房間。

  就在樓梯口,戴斌立刻走過去拉住她的手,「妳怎麼了?我因為公事忙,才說句重話,妳就不高興了?」

  「對,我是不高興,其實我不是想管你,而是關心你,難道我不夠資格關心你?」咬咬唇,她毫不隱藏的說出心底話。

  「我並沒有這個意思。」扣住她的肩,戴斌對視著她的眸,沉著嗓說。

  荷吟望進他眼中那道漆亮的眸影,才發現就算她注意、關心他這麼多年,卻依然不瞭解他。

  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對她又是什麼樣的心思?而她卻很沒出息的愈來愈在意他,真怕有天會離不開他。

  或許有天當他厭煩她了就會與她分離,既然如此,她真的是不必給他這麼多的壓力。

  「是我想太多又說錯話了,我一身油煙味,先去洗個澡。」輕輕推開他,荷吟立刻轉身上樓。

  躲進浴室,她捂著臉蛋,試著掩去自己的哭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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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7-16 07:01 PM


第五章

  荷吟待在醫院的病房陪伴著哲偉。

  見他心情不錯,還放了音樂給他聽。

  因為戴斌的堅持,前兩天醫院已將哲偉轉到了VIP單人病房,所以這個空間現在是屬於他們的,可以聽點輕音樂,可以稍稍說話大聲點,給了他們不少自由。

  「姊,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哲偉在醫院待久了,已經有些厭煩了。

  「醫生說就快了,因為你是腦部開刀,所以要多觀察一陣子,再忍忍吧。」荷吟見他氣色愈來愈好,真的打從心底開心。

  「對了姊,昨天妳回去以後老爺爺有過來看我喔。」他開心地說:「又送了我幾顆大梨子,趙阿姨放冰箱了。」

  「他老人家也真是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待會兒我去跟他道聲謝。想不想吃,姊姊幫你削一個?」

  「我現在不想吃,可以看書嗎?」荷吟也帶了幾本故事書。

  「好吧,不過別看太久,適可而止喔。」荷吟找了本字體較大的書給他,在他看書時,她把電視打開,打發時間。

  然而,就在她轉到新聞台時,突然看見記者正在採訪今天建築業的盛宴。荷吟心想這不是戴斌參加的宴會嗎?於是走到電視機前仔細看著,希望可以從人群中看見他。

  好巧不巧的,記者正在採訪他,而他身邊挽著的女人就是游嘉蜜。

  「戴總裁,這次您又和游小姐一同參與盛宴,看來你們的感情愈來愈好了,何時會傳出好消息?」一位女記者似乎是新來的,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已觸及戴斌的地雷。

  見他半晌不說話,倒是游嘉蜜搶過麥克風,「我想應該很快了。」

  「哦,我一直聽說你們兩人的關係挺神秘,該不會準備公開了?」記者繼續問。

  「那是當然。」

  當她這話一出口,立刻引來戴斌錯愕的注視。

  「這麼說來要恭喜兩位了。」

  當看完這個訪談之後,荷吟已不知該做何反應了。她呆呆的站在電視機前好久好久,直到聽見哲偉喊她,「姊姊,姊姊……」

  她猛然清醒,轉過身怔怔地問,「嗯?」

  「姊,妳怎麼了,為何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那是什麼新聞?」聰明的哲偉當然看出姊姊的怪異。

  「沒……沒什麼……」她偷偷抹去眼角的淚痕,抬頭對他笑說:「我在想心事,一時失神,什麼事?」

  「已經七點多了,妳如果有事可以回去,趙阿姨馬上就會過來的。」哲偉貼心地說道。

  「也好,那我先去看看老爺爺。」

  「嗯。」他笑著點點頭。

  走出病房後的荷吟,坐在外頭的長椅上看著地面,頹喪地嘆息著,「好累,為什麼會覺得這麼累呢?」

  原來他已經有論及婚嫁的女人了,那為何還要將她留在身邊?一想到這裡,她整個人無力地靠在椅背上,眼眶微微泛紅,心中的委屈不知該如何訴說。

  她明白自己遲早都得離開,為何心還是這麼痛、這麼難受?

  就在這時候,老爺爺走近她,可她渾然未覺。

  「荷吟,妳怎麼了?」老爺爺關心地問道。

  一聽見他的聲音,她立刻抹去淚痕,擠出一絲微笑,「老爺爺,您來了?」

  「妳怎麼了?好像在哭!」他坐在她身側問道:「不會是妳弟弟偉偉怎麼了?」

  「不是,偉偉很好,而且我沒哭。」她努力眨著眼,可奇怪的是,為何眼中的水氣還是這麼重?

  「那妳到底怎麼了?」老爺爺關心地問。

  「我真的沒事。」

  「別騙我了,我多大年紀,妳還想誆我?」他皺著眉、板起臉,「再不老實說,我可要生氣了!」

  荷吟吸吸鼻子,苦笑著回道:「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是不是很傻?老爺爺。」

  「為了男人?」

  「嗯,一個我喜歡卻又不能不離開的男人。」

  「既然喜歡,為何還要離開?」老爺爺恍然大悟,「他負了妳?」

  「不是啦。」唉,真不知該怎麼解釋這複雜的關係,「就別提了,能不能說點開心的事?」

  「好吧。」他綻開笑容,「有幾個果園的員工打電話來,明天一早要來看我。」

  「真的嗎?那太好了。」荷吟真心替他高興。

  「是呀,但他們也想見見妳,明天妳可以過來嗎?」老爺爺笑著說:「妳呀,真是個奇特的孩子,留給他們非常好的印象。」

  「別這麼說,他們都對我很好,我也超想念他們的。」聽見這消息,倒是讓荷吟原本沉悶的心情變得開朗不少。

  「那就這麼說定了,別忘囉。」他再次提醒她。

  「放心,我不會忘記,還會準備一些台北的名產過來。」她就是這麼貼心,設想得這般周到。

  「好好,謝謝妳了,花費多少再跟我說。」

  「才不呢,這些我還負擔得起。」荷吟搖搖頭,接著又問:「想不想看看偉偉,他現在醒著呢。」

  「好呀,我就進去瞧瞧。」老爺爺於是漾著笑容,與她一道走進病房。

  ※※※※

  宴會之後,戴斌將游嘉蜜拉到外面,直接問道:「妳剛剛為什麼要對記者亂說話?」

  「我說的都是事實,哪裡亂說了?」她得意的彎起漂亮的嘴角。

  「什麼意思?」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舅舅已經告訴我了,他把公司留給你,但你必須要娶我,對吧?」

  當游嘉蜜得知這件事時,可是非常激動,因為她喜歡他很久了,卻因為舅舅和他什麼都沒表示,害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情婦一個換過一個。

  「什麼?養父他……他告訴妳了!」

  當初他們的條件裡,養父曾答應他未經他同意,是不會告訴游嘉蜜的,沒想到終究是食言了。

  「沒錯。」她走到他面前,整整他的領帶,「這就意謂著我們快要結婚了,那你的情婦是不是也該處理一下了?」

  戴斌一把揮開她的手,「別碰我。」

  「什麼?別碰你!」游嘉蜜瞇起眸,「你的那些不乾不淨的女人就可以碰你嗎?」

  「妳給我住口!」他大聲咆道。

  他這一吼,震得她往後一退,「幹嘛對我這麼兇?難道你不想娶我,只想獨吞我舅舅的產業?」

  「獨吞?!何不想想在我接手麟科的時候,和現在的狀況差異有多大?」沒錯,他是對麟科有野心,因為他曾經用最大的精力參與它的成長,它就像他的孩子,讓他割捨不下。

  「話雖然說得沒錯,但是娶我也是你自願的,不是嗎?難道想過河拆橋?」

  游嘉蜜這話讓他的心像被長劍刺入,被梗得好難受。

  見他這副無語的樣子,她變得更加得意了,「怎麼了,無話好說了?」

  「對,我無話好說,記者還沒走,想渲染妳就繼續吧。」蹙眉冷睇了她一眼後,戴斌立即轉身走遠。

  沒想到他會對她這麼說,還把她丟在這裡,游嘉蜜氣得直跺腳。

  而離開後的戴斌帶著一顆沉悶的心先去山上轉了一圈才返回家中,可沒想到進入屋裡,卻發現荷吟還沒睡!

  坐在客廳的她轉頭看著他,淡淡的露出一抹笑,「你回來了。」

  看看錶,已經接近子夜了,沒想到他回來得還真晚。

  「怎麼還沒睡?」這時間實在不早了,「我不是早跟妳說過,今天的晚宴可能會拖很晚?」

  「你還沒回來,我怎麼睡得著?」走向他提過他手裡的公事包,「一定很累了吧?要不要喝杯茶?」

  她會等在這裡,一方面是不知何時養成的習慣,總喜歡床上有他陪伴。另一方面則是希望他能親口告訴她她存在的意義。

  「也好。」看著她的微笑,他無法拒絕她。

  荷吟立刻泡了杯熱茶過來,「趕緊趁熱喝了吧。」

  他坐在沙發上,接過熱茶後,疑惑地抬起臉看著她,「妳今天似乎有點怪,有什麼事嗎?」

  「我……」她坐了下來,又對他搖搖頭,「沒有,只是在醫院待了一整天,有點累。」

  沒想到他依然沒說,這表示什麼呢?他對她並不需要交代什麼的。

  「妳太辛苦了。」他喝了口茶,「對了,妳還是把妳弟弟接來這裡吧,這樣妳也方便照顧,然後再請個大嬸過來。」

  他這話勾起她心中一寸寸的悲傷,本想憋住不談,但終究控制不住情緒的反問他,「接過來後,我和我弟能住多久?」

  「妳!」他沒想到她會這麼問,心窩猛地抽了下。

  「怎麼不回答我,還能住多久?」眼眶已漾出淚痕,她無措的吸了吸鼻子。

  「妳聽說什麼了嗎?還是……」他突然想到今天記者的採訪,眉心倏然攏起,「妳看了新聞?」

  「對,我是看了。」她也端起茶杯喝上一口。

  「那又不代表什麼。」說了這話,戴斌便起身,「我去洗澡。」

  她隨即跟上,替他準備好換洗的衣服,交到他手上。

  這時,他突然淡漠地說:「無論多久,需要妳離開的時候,我會給妳一大筆錢,這妳放心。」

  他這話狠狠刺進了荷吟的心窩,疼得她傻站在浴室外頭,渾身更是打起了冷顫!

  原來,與他相處了這段日子,他根本不曾愛過她……

  然而,走進浴室的戴斌卻是滿腹激盪著一種從未有過的痛楚,雖然那話是說給她聽的,卻像是在自己心頭插上一刀,不知不覺中,他的眼眶竟轉為濃熱!

  看著自己泛紅的眼眶,他從沒想過自己會這麼在意她,之所以對她說出這樣的話,全然是害怕她對他根本無情無愛,到時候說走就走!

  那倒不如讓向來無情的他狠心在先,到時候也就不會這麼受傷了。

  荷吟躺在床上,背對著他的位子閉上眼,但她絲毫沒有睡意,直聽見他從浴室出來,不一會兒感覺身後的床陷下時,她知道他也睡了。

  「這一晚,她的心緊繃著,不時睡睡醒醒,還作了噩夢,可回頭一看,卻只看見他冷硬的背部。

  明知他如此無情,可為何她還是如此愛他?

  ※※※※

  由於戴斌夜裡睡不著,起來喝了不少酒。

  今天一早在江錦連的電話催促下才醒來,看看時間已經晚了。

  「天,已經十點了!好,我馬上過去。」掛了電話,他正要起床時卻發現荷吟已不在床畔。

  梳洗過後下樓,只見餐桌上擺放簡單的早餐,她好像已經出門了!

  「怎麼連走也不說一聲?」他心煩意亂的連飯也沒吃便開車上班。

  途中,他突然想起昨天對她說的那番殘酷的話,於是不忍心地轉往醫院,即便看她一眼也好。

  因為他很想知道她現在的心情,是不是恨著他?

  到了醫院門口,他正好下車,卻驚見荷吟從醫院大門口跑了出來,他立刻追了過去,卻見她喊住一個男人。

  「阿華……阿華等一下。」她拍了拍那人的肩。

  阿華回頭一見是她,於是笑了,「荷吟,什麼事?」

  「這筆錢你忘了帶走,不是急著用嗎?」這是老爺爺要給他先帶去幫忙支付果園一些費用的錢,可他卻放在病房忘了拿。

  「天,我真是忘東忘西的呀。」阿華笑著敲了敲腦袋。

  「你呀就是這樣,這種個性要改,知道嗎?」她當他是大哥般地敲敲他的肩。

  「是、是,妳說的都對。」阿華開心地大笑。

  「這筆錢可不是小數目,要好好拿著,別再丟三落四了。」她正要離開,卻突覺腦子一眩,身體搖晃了一下。

  阿華趕緊抱住她,「怎麼了?」

  從戴斌看過去的角度,他們就像是情侶般摟在一起,他頓時火氣直冒心頭,隨即眉頭深蹙地轉身離開。

  「謝謝你阿華。」她不好意思地揉揉太陽穴。

  「妳的臉色很不好。」阿華仔細看著她。

  「昨晚失眠,沒睡好,所以有點暈,不好意思。」一晚上都想著戴斌所說的話,她怎麼睡得著?

  「我聽老闆說妳還有弟弟要照顧,可要照顧好自己。」阿華叮嚀著。

  「我會的,你先去辦事吧,中午我會帶老劉他們去吃飯。」荷吟微笑地說。

  「好,那就麻煩妳了。」直見阿華走遠後,荷吟才返回醫院。

  見老劉與阿育嬸開心的在跟老爺爺聊著天,她則回去照顧弟弟。中午時,她帶他們去吃飯,再帶他們前往車站,讓他們搭車回果園。

  忙碌了一天後,荷吟疲累的回到別墅時,卻意外發現戴斌已經在家了!

  「怎麼這麼早?你坐會兒,我馬上去做飯。」她放下皮包,走進廚房。

  「回來。」他沉聲道:「妳是我的情婦,可不是煮飯的大嬸。」

  荷吟定住腳步,回到他面前,盯著他那張冰冷的表情,寒著心問:「那是要出去吃了?」

  「我不餓,今天就不用吃了。」他的指尖彈著客廳茶几的桌面。

  「怎麼……」想起自己對於他什麼都不是,她也不再多問,「好吧,隨便你。」

  「原來妳的關心與溫柔全是裝出來的。」他冷冷開口。

  她眉心輕鎖,「什麼意思?」

  「哼,我給妳的錢還夠用嗎?我想應該夠吧,都還有多餘的給別人。」戴斌冷冷的話語從口中飄出來。

  「你指誰?」他的話她是愈聽愈茫然。

  「這就要問妳了。」他表情一僵。

  荷吟痛心的搖搖頭,「算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妳說什麼?」

  「既然你不想吃,我也累了,想早點休息。」咬咬下唇,她盡量忍住心中躁鬱的感覺,迅速上樓。

  拿了衣服,她想先洗個澡,怎知才進入浴室,就見他推開門闖了進來。

  「你要做什麼?」她嚇了一跳。

  「我只是想試試妳究竟要假裝清純到什麼時候?」他一雙燃火的利目絲毫不見柔情的對住她倉皇的眼。

  「戴……戴斌,不要太過分了,如果想趕我走就直說,何必用這種方式?」明明錯在他,為何他卻表現出一副生氣的模樣?

  這是她暗戀、關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嗎?

  「哦,把結局弄成是我趕妳走,妳比較好過?」他冷冽地說:「可以,反正在大家眼中我早是這樣的人。」

  他猛地上前一把扣住她的腰,荷吟無法控制地僵住身子,下一秒開始掙動了起來。

  「放開我……」她大聲嚷著。

  「別忘了妳是我的誰?怎麼好像我是用強的?」他嘶啞冷然地問。

  「別這樣……你不該是這樣的男人。」因為他的陡變,讓她流淚了。

  「那我該是什麼樣的男人?還是妳口中說的善良的男人?」他逼視著她。

  「我不想聽,你別再說了。」她猛搖著腦袋。

  「那妳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想起早上看見的畫面,戴斌的心再次緊束著。

  「你到底在說什麼?」

  「是因為生氣嗎?因為我昨晚的話惱我,所以才這麼做。」故意找個男人想氣他?

  望著他腥紅的目光,手腕被他抓疼的荷吟想起昨晚所受的傷痛,那種委屈是鑽心蝕骨的,於是她氣憤地回道:「不氣,我很開心。」

  「開心?」他的眸心一沉。

  「對,你不是要給我一大筆錢嗎?既然有錢可拿,我為何不開心?」荷吟咬著牙說著違心之論。

  「果然,妳跟著我也是為了錢?」他的呼吸猛地急促了起來。

  此刻的戴斌瞪著雙眼瞅著她,他一直以為她與別人不同,至少對他是有感情的。因他可以從她在床上的表現中看見那一絲對他的真心與無怨的付出。

  這麼說來是她演技太好,完全戲弄了他!

  「真好笑,當初我跟著你,不就是因為錢嗎?」若非因為弟弟的醫藥費,她是不可能和他牽扯出這段緣分的。

  「妳……」沒錯,就是這樣,可為何他會以為她不是那種人呢?就連親眼看見她把錢給了別的男人、也想要漠視、假裝沒看見。

  「所以,你不用覺得抱歉,是我欠你並非你欠我。」她欠了他多年的恩情,但同樣也在她心中積滿了對他的愛戀。

  這種親與情交纏糾葛的債,到底誰欠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心底並沒有她。

  不,她不該難過,當初關心他、注意他的時候就沒有這樣的希冀,如今只是回歸本位。

  但是,她的心呢?成為他的女人後,還能像以前那般灑脫嗎?

  聞言,戴斌惱人的將她覆壓在浴室冰冷的磚牆上,冷冷地問:「這真是妳心底的想法?」

  「當然,你如果還想拿錢砸我,多多益善呀。」他既然這麼喜歡用錢主宰別人,她就成全他。

  戴斌逸出冷笑,「原來妳的野心這麼大!」

  「現在知道也不晚。」因為傷痛,她故意把自己說得惡劣一點。

  既然無愛,就乾脆讓他恨自己,至少他們之間有了恨,他才不會忘了她。

  「好,既然如此,妳就得值得這個價!」

  他動手撕毀了她的衣服,被怒火與慾火共同焚熱的眼瞳,直勾勾盯著她半裸的身子。

  而她像被幾百萬伏特的電流擊中,心臟幾乎忘了跳動!臉上有著強力壓抑的情緒,「你真要這麼做?」

  「妳是我買來的,有何不可?」扯開笑痕,他竟然連前戲都沒有,強行抬高她的大腿進入了她,極度放縱自己的怒火,刻意以粗暴的方式掠奪。

  荷吟的背部摩擦著粗糙的牆壁,痛得她渾身顫抖。

  「天,妳還是這麼緊實,難怪足以勾引男人。」

  戴斌森冷陰沉的語氣在她耳畔低迴,使她閉上眼,咬著唇,努力忍著被他惡意掠奪的疼痛。

  然而,身子的痛可以忍,但心底的疼卻是這般刺涼,從腳底一直席捲到頭頂,她不知該如何承受……

  隨即,他抱起她放在洗手枱上,將她的雙腿繞過他的腰際,俯身用熱唇含住她晃動的蓓蕾,繼續狂肆的要了她。

  ※※※※

  看著窗外成群的飛鳥從藍藍的天空中劃過,是這麼的自由、恣意,荷吟好想學牠們一樣,暫時把自己的心擱下,讓身子自由。

  但她不能,如何可以在自己欠一堆債的時候離開?

  看向桌上的支票,荷吟萬萬沒想到今早戴斌離開時竟然丟下這東西給她,還順口落下一句,「還不夠的話隨時拿身子來換。」

  就在那一刻,她的心已被打擊得體無完膚。

  來到醫院,醫生告訴她哲偉下星期後就可出院了,她一則以喜,一則以憂,開心的是他終於可以離開散發著藥水味的醫院,但是她該將他安置在哪兒?再怎麼樣也不能真的將他接到戴斌的住處。

  因為心事太多,她獨自來到醫院頂樓透透氣。

  「妳一個大姑娘怎麼又嘆氣了?」老爺爺來到醫院頂樓的花園運動,正好看見她一個人坐在角落發呆嘆息。

  「老爺爺!」她趕緊站起來,想將情緒藏好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我一看就知道妳有心事,又是為了男人?」老爺爺坐在她身邊。

  「才不是呢。」荷吟噘起唇,又坐了下來,「不瞞您說,我弟弟要出院了。」

  「那很好呀,妳幹嘛還愁眉苦臉的?」

  「因為我不知道該讓他去哪兒休養,以前的房子是租的,我現在是住在朋友那兒,這……」她已不知該怎麼說下去了。

  「男朋友不接受妳弟弟?」老爺爺又開始猜測。

  「呃……我沒男朋友啦。」

  「才怪。」他想了想直接說:「那還不簡單,去我的果園住,那裡空氣多好呀。不是我吹牛,吃我果園的水果對身體絕對有幫助。」

  「真……真的可以嗎?」她面露微笑。

  「當然了。」

  「可是……」又想起自身的問題,因而搖搖頭,「不,還是不行。」

  「為什麼?我不收你們的房租,只要妳幫我看管一下果園,那就可以了。」由於果園都是一些粗人,如果有像荷吟這樣細心的女孩過去幫他管管帳務之類的,他也可以放心。

  「我……」荷吟知道自己不明說是不行的,於是坦白告訴他,「為了弟弟的病,我和朋友借了不少錢,怎能就這麼離開?」

  「那不簡單,還給他,我替妳還。」他很豪爽地笑了笑,「偷偷告訴妳,我存了些錢,壓根沒用途,妳要儘管拿去,幾百萬都沒問題。」

  荷吟原本只是想對老爺爺撒撒嬌、抱怨一下,可沒想到他一開口就要借錢給她,況且是這麼大一筆數目!

  「不行!」她吃驚地站了起來,「咱們無親無故,我怎能拿您的錢。」

  「因為我相信妳,真的!」他又拉她坐了下來,「爺爺我真的相信妳是個好女孩,我可以認識妳真是福氣,如果妳不嫌棄,我還想收妳做乾孫女呢。」

  「老爺爺!」她感動得鼻根都酸了,「謝謝您,不過還是讓我考慮一下。」

  「好吧,妳就好好想想,記住爺爺永遠等著妳來找我。」

  「嗯,風大了,我們下樓吧。」其實,有福氣的人應該是她,每每在絕境時總是能遇見貴人。

  來到樓下,荷吟突然想起自己早上做的壽司還剩一盒沒吃,於是從包包裡將它拿給了老爺爺,「這個請您吃。」

  「這是?」老爺爺一看,「哇……是壽司呀。」

  「是我親手做的,因為做了太多,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就拿去吃吧。」

  「我怎麼會介意呢!」老爺爺咧開嘴,笑得既可愛又喜氣,「那我拿回去了,至於我剛剛提的事,妳就考慮一下。」

  「好,我知道。」目送他離開後,荷吟便回到病房,這時哲偉已經醒了,她坐在他身畔問道:「偉偉,想不想去住山上,那裡有果園、有許多好人,等身體養好了,姊姊再送你去學校。」

  「真的?我可以住山上,還可以唸書?」

  「嗯。」瞧哲偉露出了笑顏,荷吟也感到好欣慰,「喜歡嗎?」

  「我喜歡。」哲偉難得用這麼大的嗓音說話,「什麼時候可以去呢?真的好期待。」

  「果園是老爺爺的,如果真想去,咱們出院後要去謝謝他。」摸摸哲偉的腦袋,她也跟著微笑著。

  「我會的。」綻開天真的笑容,他又問:「是出院後馬上過去嗎?」

  他這一問倒是讓荷吟不知該如何回答……平心而論,她真的是很想早點離開戴斌,回到以往的平靜生活。可一想到真要離開他,卻又滿心不忍,不希望再也見不到他。

  「姊,到底是不是?」發現姊姊又發呆了,哲偉伸手搖了搖她,「妳在想什麼?」

  「哦。」她搖搖頭,「姊正在想什麼時候過去好。」

  「如果不去,出院後我們要住哪兒?難道要一直住在妳的朋友家?」荷吟也是這麼告訴弟弟自己目前的安身處。

  「姊會看著辦,好嗎?」

  又陪伴了哲偉大半天,直到下午見趙看護來了她才離開,當經過主治醫生的辦公室時,她很意外的看見從沒在這裡現身過的戴斌居然在門口和醫生交談著。

  「你怎麼來了?」她趕緊走過去。

  戴斌回頭看了她一眼,繼續對醫生說:「就這些是嗎?那我知道了,謝謝。」

  「不客氣。」醫生朝他點點頭。

  此刻戴斌似海般深幽的眼眸轉向她,他發現自己近來情緒非常不穩,也極度暴躁。昨晚……他可以好好問她,不該一見面就發脾氣,甚至對她做出那樣的事,但他還是無法控制。

  該不會是因為他愈來愈在意她,以至於一遇事就缺少該有的冷靜?

  在公司想了許久,突然想起他對她弟弟的事缺少關懷,於是特地來醫院問問,順便看看她的反應。

  「要回去了?」他開口。

  「對。」所謂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鐘就是像她現在這種情況吧。

  「一起走吧。」說著,他便旋身往醫院外頭走去,那腳步依然如此堅定,卻沒有因為她跟在後面而放緩速度。

  她不懂,她只是想要一絲真愛,難道就得被傷得體無完膚,還得承受他將一堆莫名其妙的罪行冠在她頭上?

  該問的還是得問,她快步追了過去,直接問道:「你為什麼會來這裡?跟主治醫生說些什麼?」

  「談妳弟弟的事。」到了停車場,他為她打開車門。

  「我弟弟?」坐進車裡,她急促地又問:「做什麼?」

  「我要將他安置在一個適合他的地方,所以問問醫生要準備些什麼。」他理所當然地說。

  「什麼?你要把他安置在什麼地方?我不答應,我絕對不跟他分開。」心一急,荷吟的語氣不免激動著。

  「我怎麼可能把你們分開,妳也跟他住在一起。」這是他思考了一天後所決定的事。

  今天他的心情非常複雜,但也確定了就算她已移情,他也離不開她。倘若她真要走,也得等他厭了她之後。

  「你……你的意思是要金屋藏嬌?」她終於瞭解他的意圖。

  「隨妳怎麼說。」他的眉心淡不見影的一蹙。

  荷吟倒吸口氣,一顆心起落得厲害,原來她在他心中不只是個低賤的情婦,而且還是個第三者。

  「如果我不答應呢?」為何他要讓她這麼失望?

  「那也由不得妳,我若不放妳走,妳就別想走。」對於女人,他從來沒有那麼強列的佔有慾,但是對她,他就沒辦法做得這般瀟灑。

  就當是恨吧!這份恨意只讓他想緊緊拴住她。

  「你又打算拿錢來壓我?」她拉高嗓音問他。

  「隨妳想吧。」

  「我不懂,你為何硬要把我抓在身邊?」荷吟豁出去地問道:「你愛我嗎?」

  這個問題竟讓戴斌渾身一繃,神色變得凜然,卻半天沒回答。

  「不愛吧?」雖然早知道是這樣,但她還是有些失落,「既然如此,幹嘛限制我?你可以去找你喜歡、要娶的女人。」

  「那我問妳,妳愛我嗎?」他冰冷的開口。

  「我……」故意忽略自己的心,她緊閉上眼,哽著嗓說:「不愛。」

  對,該收心了,待將他的恩情還清之後,她就該清空自己的心,以後不再被任何男人給輕易佔據。

  今後,她的生命中只有弟弟,還有將老爺爺的果園照顧好,其他的她將不會有任何想法。

  「那就對了,咱們只不過各取所需,不可否認我們在床上挺能配合的。」戴斌努力壓抑住胸中那顆搖擺不定的心,刻意說出這種話。

  捨不下她,他只想抓住她,既然她要錢,那他就滿足她。

  荷吟不再說話了,她故意將車窗整個按下,當晚秋的風吹在她身上,連外套都啪啪作響,就好像她的心正在龜裂瓦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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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7-16 07:02 PM


第六章

  經過三天的考慮,荷吟決定接受老爺爺的幫助,離開戴斌。

  剛好哲偉明天也要出院了,她打算一早就去辦理手續,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牽扯。

  今天戴斌上班前,拿了份資料擱在桌上,「看看,這間屋子怎麼樣?離市區近,購物也方便。」

  不想讓他起疑,到時候連走都變得困難,她故意拿起它翻了翻,「坪數不小,很貴吧?」

  「貴不貴妳就不必掛心,我會用妳的名義買下。」坐在她對面,他專注地看著她,可惜卻在她臉上找不到任何欣喜。

  「那我該說什麼?」她瞇起眸,「謝謝嗎?」

  「這倒不必了。」他起身準備上班去,「白天有時間,可以去看看房子,如果不喜歡,可以馬上換。」

  「你把我當什麼了?」她朝著他的背影問道。

  「我的女人。」定住身,戴斌冷冽地回道。

  「可是你並不愛我,連一點點喜歡也沒有,是嗎?」臨走前,荷吟真的希望可以得知他真正的心意。

  「幹嘛追究這些,妳心底不是有別人嗎?還拿我的錢給他,再繼續問下去,不覺得丟臉?」他一直壓抑不問,可她卻逼他說出來。

  「別人?誰?我到底拿錢給誰?」從前幾天開始,他似乎就誤會了她!

  「妳心知肚明,我也懶得追查,但是不准妳再見他。」

  他已無法控制住自己對她蠢動的心,即便知道她無心於他,可他還是沒辦法讓她就這麼離開。

  就算是硬捆綁住一個不愛他的女人,他也要用千道鎖鎖住她。

  荷吟雙肩垮下,雖然不知他為何會這麼認為,可她已不想再為自己解釋了。既然要走,再多說也是無用。

  「看樣子你很恨我。」這樣也好,她已經不奢求他的愛,只希望他能永遠記住她。

  「妳希望我恨妳?」戴斌瞇起眸。

  「嗯,最好恨一輩子。」這話雖然說得很輕很輕,卻是她揪著心說出來的。

  「好,我們就在恨中糾纏一輩子吧。」拳頭一握,戴斌便直接走了出去。

  當聽見他的車子開遠後,她忍不住閉上眼,再睜開眼的那一剎那,淚水已無法控制的滑下。

  隨即她起身上樓,開始整理行李,雖然在這裡才住不到幾個月,但她已對這裡的每樣東西都產生了感情。

  此時此刻,荷吟已不清楚是捨不得這些東西還是捨不得他?

  「叮咚——」

  突然,電鈴聲響起,她下樓將門拉開,卻看見一位漂亮且有點眼熟的小姐站在門口。

  「請問妳是?」

  不等她把話說完,女人已經擅自走了進來,「這裡本該是屬於我的地方,可我卻連一次都沒來過。」

  「什麼意思?」看她高傲的態度,荷吟慢慢想起來了……

  對了,她不就是上次和戴斌一同出現在電視裡的女人,這麼說她就是戴斌的未婚妻。

  「還會是什麼意思?要我再說明白一點嗎?」游嘉蜜一副跋扈的模樣站在她面前,「我知道妳是誰,如果還要臉的話,就趕緊滾。」

  荷吟抿緊唇,氣不過地問道:「我也知道妳是誰,但我聽說你們還沒結婚,妳身分尊貴,要臉是吧?那是不是該先離開?」

  「妳!」游嘉蜜瞪大眼,猛伸手就想摑她巴掌。

  荷吟一把抓住她的手,「想幹嘛?」

  「還問,像妳這種低賤的女人就是這麼沒水準。」游嘉蜜漲紅了臉,氣呼呼地說道。

  「請問,是誰先動手的?不知沒水準的人是誰?」

  雖然荷吟也不想這麼反擊,但是她真的無法接受游嘉蜜咄咄逼人的氣勢。

  「妳……妳……」游嘉蜜長這麼大頭一次被人頂得無話可說,偏偏這女人還是戴斌的情婦,這教她如何忍受!

  「戴斌去上班了,如果有怨言請找他去。」荷吟主動將大門拉開。

  「果真是個狠角色!好,我就等著看,看妳還能得意多久!」游嘉蜜激動的反擊道:「還有,妳給我聽好,麟科是我舅舅的,如果戴斌選擇妳就得放棄它,妳以為哪個在他心底的位置比較重要?」

  游嘉蜜的這番話讓荷吟的眉頭一鎖,其實她並不想與任何人或東西比較,因為她早知道自己最後的結局就只有離開。

  看著她陡變的臉色後,游嘉蜜得逞的笑了笑,便蹬著高跟鞋離開了。

  此時,荷吟突覺眼前一暗,踉蹌幾步,立即扶住大門。

  雖然身心俱疲,但不得不承認這麼做之後她很輕鬆,至少在離開之前為自己出口氣。

  將行李整理好之後,她把它藏在隱密的地方,並在戴斌下班前準備好了一桌子他愛吃的菜,算是自己離開之前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

  她只想記得他的恩、他的好,將他永遠留在心中,忘了一切埋怨、誤會。不管怎麼樣,他都是她最愛的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

  當戴斌回來後,看見的就是一桌的美食,有紅酒、彩色蠟燭,還有兩份精緻的牛排,一看就知道是特別準備的。

  「妳這是?」他疑問道:「今天心情這麼好!」

  「當然了,突然擁有一棟房子,誰不開心呢?」荷吟綻放著一抹甜笑。

  看著她所綻放的燦爛笑容,他的心窩不禁一涼,於是冷冷地笑了,「早知道一棟房子可以帶給妳這麼大的歡愉,我早該買了。」

  「說得是。」拿起酒杯,她巧笑倩兮著,「我們乾一杯吧。」

  戴斌瞇起眸,直視著她的眸,卻發現那對帶笑、溫柔的眸光中卻藏著似有還無的蒼茫。

  「妳有事?」端起酒杯,他目光爍然地望著她。

  荷吟先是一窒,隨即從他的眼中看見他慣有的內斂鋒芒。

  她告訴自己必須鎮定,絕不能讓他看出她的意圖。於是她輕掩雙眸,「說有事也算是吧,因為醫生說哲偉恢復得非常好,只要好好調養,日後生活可完全正常。」

  「那很好,不過我還是將趙看護請過去,可以幫妳的忙。」沉斂得近乎淡漠的他努力塵封住自己磅礡的情感,只能用無情的語調說道。

  「都行,謝謝你。」切了塊牛排放進口中,她對他嫣然一笑,「真的滿好吃的,你趕緊吃一口。」

  戴斌也低頭切了一塊吃著,「很鮮嫩,不比外面的差。」

  「所以說不算隨便吃囉?」她半開著玩笑,旋即饒富興味地笑了。

  「今天去看過房子了嗎?」他突然問。

  壓根沒去看過的荷吟愣了會兒,這才說:「嗯,去看了,很漂亮,就跟DM上面的一樣。」

  「那就好。」

  接著,一室靜默,兩人都專心吃著牛排,直到見他放下刀叉,她才說:「我一直想說句話,謝謝……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些。」

  起身收拾桌面,她將髒碗盤拿到廚房清洗。

  他跟了進去,從她身後圈住她的腰,「今天怎麼這麼客氣?妳真的很不對勁。」

  「你想太多了,難道我就不能開心一點?不覺得我以前過得太拘謹了?」她回頭笑著說。

  發現他雙臂的熱度緊緊扣著她,在她腰間圈著,若不回頭去看他那張淡漠的臉孔,她會以為他是愛著她、關心著她的。

  戴斌按住她洗碗的手,將她轉過身來,凝眸望著她。

  她發現他炯然的眸子瞬間轉為暗藏烈燄的火褐色,接著他的指尖碰觸在她的領口上。

  「別……」她壓住他的手。

  「怎麼?」戴斌眉心輕鎖。

  「今天……生理期。」她騙他。

  「這麼快!」顯然他非常的失望。

  「我本來就不太準。」尷尬的說完後,荷吟又轉身繼續清洗碗盤。

  「今天是中秋了。」他突然來了興致,「等會兒到後面的山坡上走走,那裡可以看見清楚的月亮。」

  荷吟心中掀起一絲欣慰,沒想到臨走前還可以和他一起賞月,這真是上天送給她的禮物。

  「嗯,我馬上好。」她回頭開心地說。

  他凝神望著,發現這竟是今天她綻放的最自然的一抹笑。

  清洗了碗盤,她迅速解下圍裙,興致勃勃地問:「我們要不要去買沖天炮?不……那個我不敢放,仙女棒好了?」

  戴斌疑惑地看著她,似乎被她這份喜悅給弄迷糊了!不過是陪她賞個月,為何她會這麼開心?掛在臉上的笑意似乎比聽見他送她房子時所展現的還要真實!

  「怎麼了?」瞧他不說一句話地看著自己,「我的要求太多了?」

  也是,像他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玩仙女棒呢?

  「走吧,就去買,妳想放什麼就買什麼。」這一帶已離開市區,絕對不會引來抗議。

  「嗯。」她突然有股衝動想奔向他,跳到他身上,在他頰上、唇上遞上好幾個吻,以示心中感激。

  唉,若不是自己就快要離開,她真想這麼試試。

  ※※※※

  在附近找了間小店買了炮,荷吟便開心的往後面的山上跑。

  戴斌跟在她身後,瞇著眸看著她那充滿童心的舉止,俊逸的臉龐也綻放出淡淡的笑意。

  站在山上,她拿出打火機用外套擋住風,先點上仙女棒後便在漆黑的夜空中揮舞者。

  看著仙女棒的殘影所連串起來的漂亮畫面,荷吟的眼底卻濃濁了,幸好現在天色已晚,他看不見她眼中的淚,自然也無法發現她心中的痛。

  突然,炫麗的仙女棒光芒瞬滅,就像她心中的喜悅也消失般,讓她整個人怔怔地站在原地。

  見她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戴斌朝她走了過去,「妳還買了什麼?」

  拿過她手裡的袋子,他找出沖天炮,「這個好像不錯。」

  「我不敢放。」她搖搖頭。

  「我來。」戴斌將它拿出來,記得小時候他玩過,雖然有二十年沒碰了,但記憶仍在!

  先將它插在地面的土裡,然後接過她手裡的打火機點燃引信,瞬間發出嘶嘶的聲響,才不過數秒就見「咻」的一聲,一飛沖天。

  「好玩。」她開心地拍著手。

  爸媽離世之後,她為了照顧弟弟,每年中秋都和平日一樣的過,沒有沖天炮、沒有烤內,更沒有賞月的興致,可今天她如願以償了。

  月亮圓似餅,散發著光芒,好美好美!連沖天泡她都欣賞到了,即便沒烤肉,但吃了她親自煎的牛排,也算是了吧!

  「這麼好玩?」看她高興的樣子,他的心情也莫名越好。

  「當然好玩了。」她漾出笑意,「過去都沒機會玩,現在難得有機會,我試試看好了。」

  連忙拿出一支炮,她學他的做法點燃,可當它發出聲音時,她害怕的一把摟住他,並將小臉埋在他的懷中。

  他凝神了一會兒,伸手撫摸她的髮,當聽見沖天炮沖上天的聲音,荷吟立刻抬碩,兩片柔唇就這麼與他的輕掃而過。

  壓抑不了心中難以饜足的渴望,戴斌捧住她的臉深深吻住她。

  她心窩一熱,睜開兩剪幽幽的秋瞳,當對上他那張俊臉時,也不知哪來的衝動,她竟勾下他的腦袋,猛力獻上自己的唇。

  兩人就在這山頂上,在月亮的作陪下吻得難分難捨,直到一旁飛鳥掠過發出聲響,才讓他們清醒過來。

  「該回去了。」抿抿唇,她輕聲說道。

  「還有炮呢。」

  「好吧,那我們把它們全放了。」荷吟拿出所有的炮一起插在地上,點燃後看著它們一支支飛天的景象。

  荷吟微笑地望著,心想它們肯定是在為他們奏著離歌吧。

  絢爛亮麗的時刻總是過得特別快,數秒後光影隱沒,只剩下一輪明月高掛在天上。荷吟主動握住戴斌的手,轉往住處的方向。

  走在路上,戴斌想起明天的行程,「明天我要去南部開會,會晚點回來,妳──」

  「我沒關係,你別在意我,我可以陪弟弟。」

  「那好,後天出院我會過去。」他還沒跟她弟弟見過面。

  「不用了。」她趕緊回絕。

  「為何不用?」戴斌疑惑地看著她。

  「我只是……只是不知該如何解釋和你是什麼關係,所以還是別吧。」明知不可能有這種事發生,但她還是緊張了一下。

  他瞇起眸,沉默了會兒才道:「那隨便妳了。」

  「今天謝謝你。」她跟在他身後,淺淺笑說。

  「很奇怪,從餐後妳就直謝我,只不過看個月亮、放個炮,這有什麼好謝的?」他淡淡回道。

  「但這對我來說已經很幸福了。」此刻,她心裡有愁、有不捨,卻也還有這份難能可貴的幸福。

  聞言,他眉頭一鎖,驀然回頭問道:「哪個才是真正的妳?」

  「什麼?」她定住腳步。

  「是那個告訴我她喜歡錢,而且拿錢給別的男人的妳?還是現在這個既自然又開朗,讓我迷惑的妳?」戴斌當真被她給搞亂了!

  「我……」不知該怎麼回答,荷吟只好聳肩一笑,「都是我吧,做情婦不就是要神秘點才能勾住男人的心?」

  「妳!」

  「好冷喔,我先回去了。」害怕他繼續追問,她拉攏著外套後便加快腳步往別墅奔去。

  戴斌望著她的背影,喃喃地說:「是呀,妳的確勾住了我的心。」

  ※※※※

  翌日一早,戴斌因為要趕往南部出差,所以提早起床。

  「不用吃早餐嗎?」荷吟也跟著早起。

  「有點晚了,路上再解決,我先走了。」

  看他走向玄關,她立刻送上公事包,「開車小心。」

  「嗯。」接過公事包,他正要回頭,卻見她踮起腳尖在他頰上印上一吻。

  「今天這樣有點不像妳。」他摸摸臉頰看著她。

  「有嗎?」她倉皇地將頭髮撥向耳後,「不喜歡?」

  「不,很喜歡。」他勾起嘴角。

  荷吟看見了,雖然這笑很淡很淺,可是這樣也已經足夠了。

  她不再說話,安靜地目送他走出大門,開車離去。而她也回到房間,拿出行李,臨行前再次看看這間屋子,還真是捨不得這裡的每樣東西。

  忍著心酸,她深吸口氣後便走出這間屋子,搭車趕往醫院。

  「偉偉,我們今天出院了,開不開心?」荷吟為他準備了幾件衣服,「終於可以脫掉醫院的衣服了。」

  「可是姊,不是明天才要出院嗎?」哲偉問出心底的疑問。

  「我已經和主治醫生談過了,就提早一天。」她笑著為他換上衣服。

  「那我們去果園囉?」換好衣服,他興奮地問。

  「對,剛剛我已經去跟老爺爺打過招呼,我們就去山上果園住,開心吧?」他的笑容讓荷吟感到無比欣慰。如今,弟弟是她的一切,她會將對他的愛全都壓在心底。

  「那我也要去跟老爺爺說一聲嗎?」

  「他已經去做例行的檢查了,你去也見不到人,過一陣子姊姊再帶你來見他。」扶他站起,她又對趙看護說:「謝謝妳這陣子對偉偉的照顧。」

  「哪的話,只是……我該怎麼對戴先生說呢?」

  「就告訴他這是我的決定,也謝謝妳替我隱瞞。」荷吟斂下雙眼。

  「好,那我知道了,你們多保重。」

  「妳也是。」

  當荷吟帶著哲偉離開之後,他好奇問道:「姊,山上除了水果之外,還有什麼?」

  「嗯……」放緩腳步,她閉上眼想了想,「有藍天、有綠草地。對了,附近還有人家養了幾頭羊。」

  「那一定很有意思了。」哲偉對山上的生活愈來愈期待了,「我恨不得馬上就到那裡。」

  「幹嘛這麼心急?搭上車後,幾個小時就到了。」來到醫院外,荷吟叫了計程車前往車站,看著窗外晃過的景象,她在心中道別了這座城市。

  回頭再看看哲偉一臉笑意的看著窗外,她緊握住他的手,相信他們今後必能走出自己的一條路來。

  就在此時,戴斌與江錦連一同搭乘高鐵前往南部出差,在處理了一些事務又開了個小會之後,返回台北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我想去個地方,你先搭車回公司,車子我開。」出了高鐵站,戴斌對江錦連吩咐道。

  「是的,我知道了。」江錦連點點頭。

  戴斌則獨自一人來到停車場,開車前往為荷吟購下的新屋。

  到了那裡,他便打電話給仲介,「那棟房子屋主去看過了,覺得可以,今天就辦手續吧。」

  仲介很詫異地問:「不好意思,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這屋子好久沒人來看過了。」

  「什麼?」他眉心微攏,「你沒搞錯?該不會因為忙,請人帶看的?」

  「不會的,鑰匙我一直帶在身上。」對方非常確定。

  戴斌覺得不對勁的瞇起雙眼,「好,我查清楚後再跟你連絡。」

  將車停靠在路邊,他隨即打給荷吟,但奇怪的是,半天都無人接聽!頓時,他胸口一涼,似乎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在他發動車子準備折返住處時,手機響了,原以為是荷吟回電,沒想到竟是游嘉蜜。

  「什麼事?」一看見這三個字,他就不自覺的心煩。

  尤其當她得知養父與他談好的條件之後,現在三天兩頭打電話來煩他,開口就是問他關於荷吟的事,簡直不勝其擾。

  「你今天一天都不在公司,我早上去找你,等了好久耶。」她故意弄嗲噪音。

  「我去南部出差,找我什麼事?」他沉聲道。

  「南部出差?!」游嘉蜜勾唇一笑,「真是去出差,還是帶著你那個沒有禮貌的情婦出遊了?」

  他瞇起眸,索性往椅背一靠,「妳說什麼?誰沒有禮貌?」

  「還要我指名道姓?」她的笑聲一收,嗓音轉為粗暴,「就是那個叫米荷吟的人。」

  「妳打聽她?」戴斌眉頭緊蹙著。

  「我不只打聽她,還見過她。」游嘉蜜的嗓音提高,「我叫她趕緊滾,可你知她是怎麼回我的嗎?」

  戴斌沒想到她居然去找過荷吟,一股火氣就快衝上腦門,但他還是強壓下來,「怎麼回妳?」

  「她竟問我們結婚了沒,如果還沒,就沒權力要她滾,還把我趕走。」她愈說愈生氣,口氣也粗暴了起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咬著牙問。

  「有幾天了吧。」

  「我正在開車,掛電話了。」

  戴斌聽不下去的將電話一掛,只覺得肺部的空氣像是一下子被抽空,就要呼吸不過來了!

  既然已經有幾天了,為何荷吟從未向他提起,她到底抱著什麼樣的心思?現在不接電話又代表什麼?

  他用力踩下油門,迅速趕回別墅,一進門就發現不對勁,裡面的氛圍不對了,因為少了她身上那股自然百合花香的氣味。

  趕緊上樓去,果然她的東西已全部不見,上回陳佳佳離開時的一幕再次閃過他腦海,僵冷了他的心。

  他一陣惱火,開始檢查被她帶走了些什麼,但讓他吃驚的是她非但沒有帶走任何一樣不屬於她的東西,還將他給她的皮包、衣服、信用卡、支票與現金一毛不差的擺在桌上,上面還留有一張字條,寫著:

  謝謝你屢次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助我,解決了我的燃眉之急。本想繼續陪伴著你,即使是以情婦的身分也無所謂,但是我知道已經是不可能的,你一定要保重,祝你幸福。

  老天,她說的是什麼話?

  祝他幸福?!呵,這女人說得還真乾脆,還有這些錢她又是打哪來的?還是她找到了下一個金主?

  坐在椅子上,他痛苦的揉揉眉心,臉上刻畫著難忍的苦楚,從以前到現在,沒有哪個女人的離開會讓他這般無力的。

  唯獨她……竟然讓他的心揪得這麼緊,如此的難受、難抑。

  「對了,醫院!她弟弟不是明天才出院,或許她今天打算住在醫院。」即便趕了幾個地方已經很累了,但戴斌還是立即開車前往醫院。

  然而到了醫院,才知道她弟弟已經提前出院了!

  「請問,你知道他們去哪了?」戴斌找到主治醫生急問道。

  「不好意思,這我不會過問。」醫生疑惑地問道:「難道米小姐沒有帶偉偉回去?可我看他們的確打包好行李了。」

  見戴斌不語,他又說:「請等等,我去請護士過來問問。」

  於是他拿起電話找來護士,經詢問後,護士搖搖頭,「他們付了醫藥費後就離開,並沒說什麼。」

  「可有別人來接他們?」戴斌心煩意亂地問著。

  「這倒沒有,我看他們是自行離開。」

  戴斌嘆口氣,「能不能再麻煩你們一件事?如果他們回來複診,可以趕緊通知我嗎?」

  「好,我們會的。」醫生和護士都允諾他。

  「那麼謝謝你們了。」沒想到至今依然沒有任何消息,人海茫茫,他該去哪兒找人呢?

  此時此刻,戴斌告訴自己,不管有多困難他都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

  米荷吟,就算要走,我也要妳給我一個理由,怎可以莫名其妙就這麼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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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7-16 07:03 PM


第七章

  「偉偉,天氣已經轉涼了,來果園也該加件衣服呀。」正在果園忙碌的荷吟見偉遠遠走了過來。

  「我不冷。」哲偉來到她面前,「姊,妳在做什麼?」

  「該收成了,看見沒?這些果子都是那些叔叔、伯伯與大嬸的功勞喔。」她將水果拿給哲偉,「聞聞看,是不是超級香的?」

  哲偉接過手聞了聞,「嗯,真香!老爺爺果園裡的水果都好香、好漂亮,而且超甜的。」

  「是呀,偉偉愈來愈健康,都是這些水果還有這裡幽雅環境的功勞。」荷吟摸摸他的頭,「姊姊見你現在這樣,很開心呢。」

  「妳放心吧,我現在頭已經不痛了,而且有聽醫生叔叔的話,做了很多運動。」他無邪地說著,又問:「可是姊,我什麼時候可以上學呢?」

  「總要學年度結束才好銜接,再等一段時間吧。姊會先去買些書回來讓你學習,這樣才不會跟不上其他小朋友,好不好?」她溫柔地對他解說。

  「姊姊說得對,那我就等明年了。」他理解的點點頭。

  「偉偉,你來了。」這時阿育嬸走了過來,為他倒了杯熱茶,「現在天氣涼了,要不要喝點熱綠茶?」

  「好,謝謝阿育嬸。」哲偉禮貌地接過手。

  「偉偉真乖。」阿育嬸對他一笑,又轉向荷吟,「剛剛小白接到電話,老林又在打壓我們水果的價錢了,可能知道老闆不在,看咱們好欺負。」

  「老林!」荷吟站了起來,「上星期我已經跟他提過我們絕不降價,他怎麼又打來了?」

  「還不是因為這一帶果園一個個做了起來,東西一多就不值錢了。」

  「可我相信我們的品質絕不輸給其他果園。」她傷腦筋地揉揉眉心。

  「那該怎麼做?」

  「不降。」她做出決定。老爺爺要她幫忙管理,可沒要她做賠本生意。

  「如果不降的話,他說他就不收,如果滯銷怎麼辦?那不是更慘了?」阿育嬸輕嘆口氣,「早知道會這樣就該多找些管道才行。」

  「我們現在的開價跟其他果園比起來怎麼樣?」荷吟盤算著。

  「這個要問小白。」

  荷吟立刻拿出手機打給了小白,問到了她要的答案,「小白,既然我們出價不比別人高多少,就絕不接受降價。」

  「可是這樣的話,若他不進我們的水果只進其他果園的呢?」小白與阿育嬸擔心的一樣。

  「這不是壟斷市場,我就賭一次。」或許真會搞砸了,但也不能這麼惡性循環下去。

  「米姊!」這個賭注真的太危險,搞不好就會弄砸一切。

  「我知道,但你也不希望老闆不在果園就被欺壓吧,他如果在的話也一定會這麼做。」

  關於這事她不是沒有詢問過老爺爺,但他總是笑著說:「既然把果園交給了妳,就讓妳全權負責,以後就不要問我了。」

  既然如此,她就該相信自己,給自己信心。

  「好吧,既然米姊這麼決定,那就這麼辦了。」小白思考之後也贊同了她的做法。

  「謝謝你,小白,至於其他人我會向他們一一解釋。」她微笑地說。

  掛了電話後,荷吟轉向阿育嬸笑道:「下午請大家來前面大院子開個會,我會將道理說給大家聽。」

  「好的,我相信大家都會支持妳。」阿育嬸拍拍她的肩,這才離開。

  哲偉年紀雖小,可也聽出一些端倪,瞭解到姊姊的辛苦,於是主動上前抱抱她,「姊,我雖然不懂是什麼事,但是大家每件事都要問妳,我知道妳一定很累,不過我很自豪喔。」

  荷吟笑著擰擰他可愛的臉頰,「我的傻弟弟,姊姊又不是做什麼偉大的事業,有什麼好自豪的?」

  「人家就是開心嘛。」

  「謝謝,知道嗎?有你的支持才是我最大的力量。」聽了他這番話,荷吟更是動容不已,說不出的喜悅直在心中迴盪。

  「姊姊,我可以幫妳嗎?」哲偉拉拉她的衣角,「就讓我做嘛。」

  瞧他這麼有精力,荷吟點點頭,「好,就幫姊姊接過水果,輕輕放在籃子裡。」

  「嗯,好的。」可以幫姊姊的忙,哲偉也咧開了嘴。

  於是,一個早上他都陪著姊姊在果園裡忙,雖然流了不少汗,卻讓他的精神變得更好了。

  ※※※※

  在找尋荷吟的同時,戴斌深受被游嘉蜜糾纏的困擾。

  他不愛她,甚至看不慣她驕恣的態度,當初之所以會答應于繼蔚的要求,就因為無法看著麟科再度被他們搞垮,而且對女人已麻木的他以為自己娶誰都一樣。

  可現在他卻後悔了……不,應該說是極度的後悔!

  下班後,他走出辦公室,江錦連立即上前報告,「到現在還沒任何關於米小姐的消息,我會再繼續調查。」

  「只能這樣了。」他在心底嘆口氣。

  就在此時,又見游嘉蜜來到公司,戴斌眉心輕輕一鎖,語氣平淡地問:「妳怎麼又來了?」

  「我這次是來替我舅舅問的,公司你要不要了?」沒想到她竟是一針見血的問出口。

  他表情一冷,「如果我要呢?」

  「那麼很簡單。」她笑了笑後,便從皮包拿出一疊資料袋,「這裡面是幾家婚紗公司的資料,以及適合我倆結婚的好日子,你給個意見吧。」

  瞪著這份資料,戴斌卻沒有收下的動作,只道:「這是做什麼?逼婚嗎?」

  「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她聳聳肩,唇角立刻化開一抹得逞的笑意。

  「為什麼這麼急?」

  「我聽說你身邊現在沒人,不正好是娶我的時候?難道我還要等你另找女人進門,又忙著打發她?」

  她來到他面前,直接挑明了說:「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只要記得這句話就行了。」

  將資料硬是塞進他手裡,她又補上一句,「你看一看,明天我再問你。」

  戴斌閉上眼,耳聞她離去的腳步聲慢慢消失,他的拳頭已漸漸緊握,眉心更藏了一絲慍惱。

  他心中竟然出現了一絲不曾有過的猶豫。他真的該為了這間公司犧牲自己的婚姻嗎?旁人認為他是為了財與勢才出賣了自己,但事實上他只是出於一種不捨。

  可現在不捨的感覺已慢慢淡去,這樣的決心也明顯地動搖了。

  「總裁,她這麼說太過分了,麟科沒有你的話,早就被拍賣還是清算了。」江錦連氣不過地說。

  「算了,這叫吃力不討好。」

  突然,身上的手機聲響起,戴斌立刻接起,「喂,我是戴斌。」

  「戴總裁嗎?」對方頓了會兒才說:「我是劉護士,你之前不是要我注意米哲偉是否有回診嗎?」

  「沒錯,他回診了?」

  「不是,米哲偉沒有回診,倒是他姊姊來醫院探病。」護士又道。

  「探誰的病?」

  「一位老先生,在米哲偉住院期間,他姊姊跟這位老先生的感情就挺不錯,經常去他的病房照顧他,感覺滿有話聊的。」她回想著說。

  「她現在還在醫院嗎?」

  「她剛剛才到的。」

  「嗯,我馬上過去。」戴斌立刻前往停車場,開車直奔醫院。

  但由於是下班塞車時間,等他到了醫院,米荷吟早已離開!他消沉的揉了揉眉心,大大的嘆口氣。

  「我想留她,可找不到理由,對不起。」劉護士向他道歉。

  「沒關係。」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問:「妳說的那位老先生呢?我方便去見他嗎?」

  「當然可以。」劉護士於是帶著戴斌前往老爺爺的病房。

  戴斌先敲了敲門,隨即走進裡面,老爺爺見了他不禁覺得疑惑,「你是哪位?」

  「我姓戴,叫戴斌,想請問有位米荷吟小姐剛剛是不是來見您?」戴斌有禮客氣地問道。

  「你是荷吟的什麼人?」老爺爺疑問道。

  「我……朋友。」

  「荷吟之前是不是一直住在你那裡?」他繼續向戴斌探問,目光非常銳利的細望他的表情。

  「您……」聞言,戴斌猛抬頭,當對上老爺爺那對睿智的眼神時,只好直接回答,「沒錯,她之前是住在我那裡。」

  「你們是什麼關係?」

  戴斌的表情一僵,雖然他截至目前都有問必答,可這位老先生的問題似乎愈來愈犀利了!

  「不說沒關係,那我也沒必要回答你。」瞧他擰著眉在那裡不說話,老爺爺跟著撇嘴一笑。

  「這個算是私事,我不知該怎麼回答。」

  「這麼說不是情侶了?!」他輕輕一哼,「那就是無關緊要的人,那我更不用告訴你。」

  「老先生!」戴斌提了口氣,沉聲一吼。

  「哇,你嚇死人呀,幸好我是腦子有問題不是心臟,否則現在就被你嚇得斷氣了。」老爺爺拍拍胸脯,喘著氣說。

  「對不起,我只是……」戴斌頭一眩,不知該怎麼說了。

  「我是老了可不迂腐,孤男寡女住在一起,是什麼關係我會不懂?」語氣沉重的說完後,他瞪著戴斌,「她是來找我了。」

  「那您能告訴我,她現在在哪?」他急促地問道。

  「都說不出和荷吟是什麼關係的男人,我幹嘛要告訴你?」老爺爺氣得頭一偏。

  「我急著找她。」

  「你急著找她做什麼?」他反問戴斌。

  「當然是找她回去。」

  「找她回去幹嘛?」老爺爺笑了笑,「繼續無名無分的跟你生活在一起,那荷吟是不是太可憐了?」

  他這番話讓戴斌無言以對,因為他說的沒錯,依目前的狀況他是不能給荷吟任何保證。

  「回去吧,等你想到該怎麼對待她的時候,我再回答你她在哪。」老爺爺說完這話後就站了起來,「現在是我該運動的時間,不跟你多聊了。」

  眼看老爺爺一步步走遠之後,戴斌終於明白了一件事,現在該是他提早抉擇的時候了。

  ※※※※

  「米姊,告訴妳一個好消息,對方願意出比原價還高的價錢收購我們果園的水果了。」小白來到果園,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荷吟。

  「真的?」撫著胸,她輕輕吐了口氣,「太好了!這幾天我一直很擔心呢。」

  「原來米姊只是假裝堅強,不過妳的堅持是對的,我們的水果這麼棒、這麼甜,培植得這麼優秀,哪家比得上呀?」小白很自豪地說:「我聽他們說,少了我們的水果,很多顧客都反應甜度下降,其實大家的嘴都是很厲害的。」

  「是呀,老爺爺種植水果就是這麼用心,這份心也傳染給了我們,所以我們才能種出這麼好的品質。」

  沒有辜負老爺爺對她的託付,她終於可以去醫院向老爺爺報告這個喜訊了。

  「米姊說得沒錯,我看乾脆多加些錢,給他們一點教訓。」想起這陣子所受的委屈,小白還真是氣不過。

  「人不能貪,這樣就行了。」她拍拍他的肩。

  就在這時候,阿華快步跑了進來,「荷吟,我們上回臨時搭的鐵皮屋倉庫突然倒了,一些重要的東西被壓在裡面,該怎麼辦呢?」

  「有沒有傷到人?」荷吟立刻和阿華一起前往倉庫。

  「這倒是沒有。」

  「老劉呢?」這個鐵屋是他請人弄的。

  「他女兒家裡有事,所以去南部了。」

  「唉,怎麼這麼巧!」站在倒塌的鐵皮屋前,看著眼前的慘狀,「看來鐵皮屋還真不能隨便搭,這下該怎麼辦?」

  「由我來吧。」突然有道熟悉的嗓音響起,荷吟回頭一看,發現竟是戴斌站在那裡!

  這怎麼可能?莫非是她看錯了?她眨了一下眼睛,可他的影子依舊揮之不去。

  「請問你是?」阿華看著這位陌生的男人。

  此刻的戴斌穿著一件泛白的牛仔褲,牛皮短外套,微鬈的劉海隨意飄散在額前,肩上扛了個大背袋,活像個四處流浪的落魄旅人。

  來這裡的前幾天,他去見了老爺爺,向他坦言了與荷吟的關係,也表明了不能沒有她的心情與找到她的決心,更明確地告訴他為了荷吟他已放棄了自己一直以來以為是最珍愛的東西,但他絕不會後悔。

  連續去了三天,他的真誠感動了老爺爺,讓他終於說出荷吟的去處。

  「我叫戴斌,蓋房子我內行,這個讓我來,鐵皮屋也不是這麼蓋的,地基都沒打好,早晚都會塌。」他走上前仔細看了看現場的狀況。

  「不必了。」荷吟迅速擋在他面前,「請你回去,我們的事不用你管。」

  「荷吟,你們認識是嗎?」阿華看出來了,「既然他蓋房子內行,又是妳朋友,就讓他試試。」

  接著他又對戴斌問道:「只是我們的預算有限,太貴的話就要考慮一下。」

  「錢的方面不是問題。只不過你叫她荷吟……我有點意見。」戴斌單刀直入地說。

  「這位先生,這裡除了我比米姊小,其他人都喊她荷吟,你有什麼意見?」小白還真不懂他的意思。

  虛長幾歲的阿華卻聽明白了,於是他拍拍手說:「大家先散了吧,這位戴先生有話對荷吟說。」

  「阿華……」荷吟無措的喊道:「你們……」可是他們竟然見死不救,一個個掉頭走人!

  她猛一跺腳,也想跟著他們一起離開。

  「就不想跟我談談嗎?」他擋住她的去路。

  「沒什麼好談的,欠你的我都還你了,難道你沒看到?」荷吟蹙眉看著他。

  「看到了。」

  「那就好,你我已兩不相欠,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了。」她回頭走了幾步,想想不對又回到他面前,「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神通廣大。」他撇嘴一笑。

  「你!」荷吟搖搖頭,「算了,沒想到你還是這麼自大!」

  才轉身,便聽見他說:「是許志慶老爺爺告訴我的。」

  荷吟眉心一蹙,難以相信地旋身看著他,「怎麼可能?老爺爺……老爺爺怎會告訴你?不,你又怎麼會知道他?」

  「想知道的話就跟我聊聊。」

  「才不要。」朝他皺皺眉後,荷吟立刻轉身逃開。

  她想,他有整個集團需要管理,總不可能在這裡住太久,只要不再與他見面,她的心還是會回歸平靜。

  看著她俏皮的模樣與快樂的神情,他總算放心了。

  回頭再看看鐵皮屋倒塌的情況,他立刻走過去將上頭的雜物搬走,阿華經過看見了,連忙上前問道:「戴先生,你真要做?」

  「反正我現在沒事,就當打發時間。」他回頭看看阿華。

  「需要人手嗎?」既然人家來幫忙,總不能不聞不問。

  「最好有幾個年輕力壯的男人幫忙。」戴斌不是神人,單靠自己是很難……應該說要很久才蓋得好吧。

  「這個簡單,我們這個村子是有些壯丁,什麼時候開始,我馬上去請。」

  「等等,嗯……有件事我想請問一下。」戴斌叫住他,似乎想起在哪兒見過他。

  「什麼事?」

  「半個多月前,你是否去過西北醫院?」他直接問了。

  「半個多月……哦,我是和幾個同事去探望老闆,他才是這座果園的主人。」阿華想起來了。

  「就是在醫院療養的老爺爺?」

  「原來你也知道?」他扯開笑意,「這麼說你和荷吟是真的認識了?」

  「對,我認識。」揉揉鼻心,戴斌承認了。

  「可為何她……」

  「我們之間有點誤會,而且我曾經做了些對不起她的事,過來這裡就是為了祈求她原諒。」與阿華交談之後,發現他是個不錯的年輕人,「而我想知道你和她是……」

  「我和荷吟?!」阿華搖頭一笑,「我們只是在這裡工作的夥伴,平常滿有話聊的朋友,你可別誤會。」

  「那我知道了,謝謝你。」

  「以後需要什麼儘管跟我說,晚上就暫時住我家吧,我家有間空房。」阿華拍拍他的肩,便先行離開。

  戴斌微笑地看看周遭,原來這兒這麼有人情味,難怪她會躲來這裡。

  但他也同樣告訴自己,不找回荷吟,他是絕對不會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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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7-16 07:03 PM


第八章

  轉眼間,戴斌已經在果園待了一個多星期,在阿華與其他村民的幫助下,倉庫已初步打好地基。

  這一切看在荷吟眼中,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看大夥興致勃勃的樣子,她又不好真的叫他離開。

  休息時間,哲偉來到戴斌身邊,「請問你就是戴哥哥嗎?」

  「你是?」戴斌回頭看他一眼。

  「我叫米哲偉,聽說你是我姊的朋友。」他露出可愛的笑容。

  「原來你就是哲偉。」瞇起眸,他仔細瞧著哲偉那張稚氣無邪的臉龐,心想和荷吟在一起這麼久,他卻從沒見過她最珍愛的弟弟,難怪她心中對他有怨了。

  「你認得我?」他奇異的瞠大眸。

  「聽你姊提過。」他勾魅著一絲極富個性的笑容。

  哲偉看著他,突然將他拉下來,「戴哥哥,你蹲下。」

  「做什麼?」他蹲了下來。

  「我好像在哪裡看過你,真的!」哲偉伸出手,摸摸他的臉。

  「應該不可能。」戴斌突然想起,雖然他一向低調,但總有幾次被記者攔截,不得不接受簡單的採訪,「是在電視上看過?」

  哲偉偏著腦袋想了想,「我不知道。戴哥哥,你還上過電視呀,那你是名人了?」

  「我不是,只是正好有這樣的機會。」站了起來,他繼續工作。

  「我幫你好嗎?」現在他這年紀正是好奇的時候。

  戴斌搖搖頭,「這工作很危險,你還小,長大後我再教你蓋房子吧。」

  「真的?」哲偉露出期待的笑顏。

  就在這時候,荷吟跑了過來,將哲偉拉到身邊,「你不是在睡午覺,怎麼跑出來了?」

  「睡醒了嘛。」

  「那就看看姊姊幫你買的書呀。」她撥撥他那頭有點凌亂的頭髮。

  「妳這樣不對,應該讓他活動一下筋骨,老關在屋裡對身體並不好。」戴斌插了兩句話。

  「你以為我沒讓他做事?果園的事他都會幫忙。」荷吟皺著眉說。

  「是嗎?那是我誤會妳了。」他撇撇嘴。

  「你……你那是什麼臉呀?」荷吟睨著他。

  「俊帥到無懈可擊的臉,怎麼樣?」眉一撩,戴斌綻放那抹酷帥的表情。

  「戴斌,你能不能不要留在這裡?」這樣天天看著他,她真是會瘋掉呢。

  「姊、戴哥哥,你們不要吵架了。」哲偉見他們這樣爭執,眼眶都紅了起來。

  戴斌旋即走向他,蹲下身平視著他,「我沒跟姊姊吵架,只是在拌嘴而已,你先回房間,我有話想對你姊姊說。」

  「好。」他看看他們,然後聽話的離開。

  「真是奇怪了,為什麼他就這麼聽你的話?」她不服氣地說。

  「因為他喜歡我,而且同是男人。」戴斌徐步走近她,而她竟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

  直到無路可退時,她忍不住瞪著他說:「你這是做什麼?就會欺負人。」

  舉起雙臂,他將她圈在自己與樹幹之間,「現在是妳欺負我,動不動就趕我走!」

  「我是為你好,難道你不管整個集團了?」太久沒這麼靠近他,荷吟竟然感到渾身不對勁。

  以前,他不管在公司還是家裡,總是西裝筆挺,要不也是穿得很嚴謹,怎麼現在卻穿成像這樣了?!

  雖然天氣已轉涼,可他卻只穿了件背心,或許因為他做的是粗活,身上還泌出了碎汗。

  裸露在背心外的是他健壯挺拔、肌肉糾結的身軀。古銅色的堅硬肌理上散發著一股男人的汗水味,不時侵入她鼻間,讓她的心都不自覺燥熱了起來。

  「集團就算暫時不管也沒關係,只要妳給我一個答案。」他的眸直盯著她閃避的眼,發現她呼吸急促得都快要斷氣了,因而一把握住她的下顎,讓她看著他。

  「你要什麼答案?」無法迴避了,她只好瞪著他。

  「為什麼離開?妳不是說不會捨棄我?」這話他一直放在心底。

  「你都要結婚了,我還賴著你的話,對你對我都不好,況且……」說到這裡,她眼眶染紅了,「你似乎誤會我什麼,既然對我沒信心,那更不必在一起了。」

  「關於這點,我抱歉。」俯下身,他附在她耳邊輕聲吐息,「但也要怪妳。」

  「為什麼要怪我?」她眉心輕鬆。

  「既然知道我誤會就該解釋清楚,可妳偏偏要加重我的誤解,這不怪妳要怪誰?」他的唇更靠近她一些,不觸及也不離開,直折磨著她。

  「反正都要走,幹嘛解釋?」她轉開臉,雙頰已然漲紅。

  「故意的吧?」舉起手,他撫摸她如絲臉龐上的那道紅暈。

  「別碰我。」她用力推開他,「對,我是故意的,打定主意讓你恨我,這樣行了吧?」

  「居心不良的文人。」他的唇角勾起了笑。

  「現在知道我有多惡劣了吧?所以你還是請回吧。」瞪了他一眼後,她立刻轉身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候她看見他放在地上,由外面買來的便當,心窩突然沉下。

  以前那個「從不隨便吃」的男人,今天為了她居然留在這裡吃這種低價的便當!

  受不了心中對他的不捨,她又折返他面前,直接問了:「你怎麼不跟其他人一起去吃飯?」

  在這果園工作的家屬都會在後面的大房子一起做飯讓大家食用,宛如一個大家庭,但他就是不過去吃。

  「不必了,我一個人輕鬆。」他扯開嘴角說。

  「既然喜歡輕鬆,幹嘛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她實在不懂他。

  「我更喜歡做這種事。」望著她的眸影中藏有千萬情意,戴斌真的很想將她攬進懷中,但他知道她還沒消氣,只好忍著了。

  「那隨便你。」咬咬唇,她氣得轉身離開。

  回到果園的辦公室裡,她只要想起地上那個吃了沒幾口的便當,心便揪在一起。

  「傻瓜、笨蛋,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到底在想什麼呀?」好好一個大總裁不當,為何要跑來這裡做苦力呢?

  就不知道他還要待到幾時,他根本吃不了那些東西,又如何維持體力?

  哎呀,這個壞傢伙、臭男人,就是這麼不讓人省心,到底要我怎麼做才好?

  ※※※※

  戴斌目前是暫住在阿華家,雖然阿華不願收錢,但他說什麼都不肯白吃白住,還真是讓阿華左右為難。

  非但如此,他早餐也不肯在他家吃,而是去雜貨店隨便買個麵包哨,因此阿華便將這事告訴荷吟,這讓她心裡更難受了。

  「阿華,謝謝你告訴我,我會看著辦。」

  於是一早,她便做了份簡單的早餐過去,並拿走他手中發硬的麵包。

  「這裡的麵包都是從市區調來的,賣到過期的時候,雜貨店阿婆捨不得丟會繼續賣,你還吃?」她忍不住說。

  「我無所謂,總不能餓著肚子吧?給我。」他朝她伸手,但她交給他的卻是一份熱騰騰的早餐,「這……」

  「我知道你孤僻得要命,死活不肯接受人家的善心,我的你接受嗎?」她直接問道。

  「這是妳做的?」好香,讓他想起過去與她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

  「到底吃不吃?」瞧他似乎還猶豫,她伸手想搶回來。

  「誰說不吃的,我要吃。」他將手舉高,不讓她搆著。

  隨即他坐了下來,打開紙袋,發現裡面是很簡單的土司夾蛋與肉鬆,土司還烤得非常香脆。

  雖然是這麼簡單的早餐,怎麼吃在嘴裡卻是這麼可口?

  「別光顧著吃,喝點鮮奶。」荷吟立刻將鮮奶遞給他。

  抬起臉,在接過手的瞬間看了她一眼,這時晨陽正好灑落在她柔美的臉上,產生誘人的紅暈,他不禁瞇起眸子,看得癡迷了。

  「你在看什麼?鮮奶在這裡。」抓過他的手,她直接將它交到他手上。

  接過喝上一口,他又轉頭看看她,「妳要一直住在這裡嗎?」

  「怎麼?連我住在這裡也要管?別以為我給了份早餐就表示我們的關係回到過去了。」說完這話,她轉身欲走,卻被他猛的一拉給箝進懷中。

  荷吟一震,立即動手推開他,「別這樣。」

  他卻用力扣緊她,不肯放手,「荷吟,妳別掙扎,那只會弄疼自己。」

  「你放開我,其他人就快過來了。」她揮動著。

  戴斌卻將她摟得更緊,「我會放開妳,但妳記得,遲早有天我會讓妳回到我身邊。」

  說完這話,他才放開了她,「妳走吧。」

  荷吟眼底蘊出了淚意,這才加快腳步離開。看著她離去的身影,戴斌揉了揉眉心,輕喟了聲,「看來,我真是自作自受,而她……真的不愛我,也沒辦法再接受我嗎?」

  向來自信滿滿的戴斌從來沒有這麼沒信心過,可現在他卻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完全沒有把握。

  不一會兒,阿華帶了其他人過來,眾人又開始忙碌的工作,直到午休時間阿華便對他說:「走吧,一起去吃飯。」

  「不了,你們去吧。」戴斌回以一笑。

  「你怎麼還是這麼見外,你義務幫我們蓋非常重要的倉庫,我們理當為你準備三餐,就一起來吃吧。」

  「我訂了便當,待會兒就送來,不吃可惜。」他以這樣的理由婉拒了阿華。

  「你還真是。」阿華搖搖頭,「今天就跟對方說明天開始別送了,知道嗎?」

  戴斌僅是笑笑,不置可否。

  眼看他離開之後,便當也送來了,說真的,這種菜色都混在一起的便當還真是令人食不下嚥,但他不擅與人說笑,不如自己一人。

  打開便當正要吃飯,突然聽見有人喊他,「戴哥哥。」

  回頭一看,原來是哲偉,「哲偉,你來了?」

  「是我,我姊姊做了一份簡餐,要我請你過去吃。」哲偉拉起他的手。

  「那你姊呢?」

  「她已經吃飽了,去辦公室了。」

  聽哲偉這麼說,戴斌明白她是故意躲著他,他因而笑著說:「不必了,我正在吃飯呢。」

  「姊姊說你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不能只吃便當,走啦。」哲偉笑著直拉著他往家裡去。

  戴斌搖搖頭,只能被動的走過去。進門之後,他看著這間屋子,「這裡是?」

  「這裡是一位老爺爺的房子,他暫時借給我們住。」哲偉拉他到飯桌旁坐下,「就是這個咖哩飯,快吃吧,我姊手藝不錯喔。」

  哲偉天真的笑臉讓他不忍說不,再加上這是荷吟親手所做,就算他婉拒了所有人也不能拒絕她。

  「好,我吃。」坐下後,他感動地吃著。

  但發現哲偉就坐在他面前,兩隻手捧著下巴,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在看什麼?」戴斌勾起唇。

  「看你……戴哥哥,我真的愈看你愈面熟。」他皺著眉,拚命想著。

  「別再想了,想到也沒用。」對一個小孩子表明身分似乎有點可笑,他也就沒再說了。

  「啊!」突然哲偉大叫出來,「想起來了,你跟那個人很像又有點不像,不過……」搔搔腦袋,他不知如何解釋自己的感覺。

  戴斌忍不住大笑出聲,「好啦,你把腦子用在別的地方,聽說明年就要上學去了,該唸的書要預習一下。」

  「人家有啦。」見他吃完了,哲偉立刻拉住他的手,「你不信是不是?走,我帶你去看。」

  「去哪兒?」戴斌只好被動的讓他拉著往樓上去。直到一間房間外,他又問:「這是?」

  「我姊姊的房間。」

  「不好。」他定住腳步,對哲偉說:「擅自進去別人的房間是不禮貌的,我不能進去。」

  「那你等一下,我進去拿給你看。」哲偉推門進入後,不一會兒便看見他很困難的捧了個大大的紙盒出來。

  「這是?」真不知他在搞什麼,不過還挺有意思的。

  「這是我姊的寶貝,從三年前我第一次開刀後,她就每天看著它。」他把它交給戴斌,「你看看。」

  「還是不行,這是你姊的東西,我看了她會更氣我。」他將它放在一旁桌上,「好了,回去吧,我還得休息一下。」

  「可是裡面那個男人真的很像你。」

  哲偉的這句話讓他的腳步頓住了,於是他眉心微蹙的走到桌邊,遲疑了會兒便打開它。

  數秒之後,他呼吸一窒,完全沒料到這裡面竟然全是他的剪報、相片與報導……累積了大概有三年,可說是滿滿厚厚的一疊,就連這紙盒都快塞不下去了。

  「是不是很像你?」哲偉咧著嘴笑,「只是他穿的比較好看,不像你髒髒的。」

  「你姊……」戴斌嗓音哽咽了,「你姊曾提過為什麼要收集這些嗎?」

  「有呀!姊說他是我的恩人,她的情人。」

  「情人?!」他心口一提,「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哲偉搖搖頭,但他隨即想到什麼,拿出裡面的一本筆記,「我姊都會在裡面寫字,你看看。」

  雖然清楚探人隱私不對,但他真的很想知道她心底的想法,於是徐徐打開了它。

  我真的很無助、很想哭,弟弟重傷住院,我卻沒有錢繳交手術費,爸媽我該怎麼辦?不過眼看他已脫離險境,我也稍微安心了,您們一定要保佑他平安無事。

  幸好,有位善心人士捐了三十萬給弟弟作為醫療基金,真的是幫了我一個大忙,我心底萬分萬分的感激他。今天和他見了面,雖然他不苟言笑,也不喜歡與我對視,但我覺得他是個外表冰冷,但內心溫暖的大好人。

  事後,我才知道他原來是「麟科建設集團」的總裁,在我心中他就像是我的長腿叔叔,所以我開始收集他的消息,無論是採訪還是報導,全部細心的剪下來收藏。每每受到打擊或心情不愉快時,我就對著他的相片訴苦,雖然他不會回應我,依然給了我信心與希望。

  看到這裡,戴斌似乎也想起這回事!難怪前陣子在醫院看見她無助、哭泣的模樣時,會是這麼的熟悉。

  原來,她就是當初那個女孩,天……這世上怎會有這麼巧的事?

  怎麼辦?我好像喜歡上你了,男同學追求時,我都會不自覺的與你比較,因為愛上你的沉穩內斂,那些浮躁的男孩子我一個都不喜歡。你的頭髮真有型、你酷酷的樣子我好喜歡、你的身材好棒,私心的想摸摸你強壯的肩膀,更傻傻的期望能被這樣的肩膀摟著,給我安全感。

  喂,能不能開口說句話,相片裡的你總是板著張臉,今天有人約我看電影,我去嗎?不說話的話我就去囉?

  但最後,我還是不願昧著對你的情意,放他鴿子了。

  哲偉問我,為何每天晚上都抱著裝滿了你的紙盒睡覺,我說裡面有我的情人,你……是嗎?為何夜深人靜時,抱著它想著你,但枕中已濕透。

  老天,為什麼會在這樣的狀況下遇見你,幸好你已不記得我了。也是,濃妝豔抹的打扮,連我自己都不認識。對不起,弄髒了你的衣服,但你的態度讓我心痛,真的好痛。

  弟弟的病一直不能痊癒,這下需要更多的醫療費,因忍不下被那些男人污辱與侵犯,我很傲氣的離開了富豪,可是……弟弟怎麼辦?為何不讓我替他痛、替他病?

  情婦!這句話是從我暗戀多時的男人口中說出來的?怎麼會是這樣?你是這樣的人嗎?我是否該答應?還是再一次向你拿一輩子都還不起的錢,欠你更多更多?不可以這樣,就算很膽戰、不自在,我也想找機會償還。

  好愛你,可是你卻只把我當成情婦,我不懂哪些事是情婦該做的?哪些又是不該的?我只知道在乎你的心意不會變。

  你不愛我……早知道是這個答案,為何我還會這麼痛?雖然你待我不錯,而我也有過要陪伴你一輩子的準備,可發現我的存在會傷害你所愛的麟科,這是那個女人親口告訴我的,現在我更確定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再見了,我愛的男人。

  看到這裡,戴斌已激動得看不下去,立刻將本子闔上,並對哲偉說:「聽好,把這些東西放回原位,別讓你姊姊知道我看過了。」

  「為什麼?」他不明白。

  「其實我就是她的情人,喜歡戴哥哥嗎?」戴斌扶住他的肩問道。

  「真的嗎?你真是相片裡的人!嗯……喜歡,知道你是我姊的情人,更喜歡了。」雖然和他相處沒幾天,而且他又不多話,但哲偉偏偏愛找他聊天。「這麼說來,你是救我的恩人了。」

  「那你就當我是恩人。」他摸摸哲偉的頭,「哥哥也喜歡你姊姊,幫不幫忙?」

  「好,我答應你。」哲偉用力點頭。

  「那就這麼決定囉,我現在去找她。」對哲偉笑笑後,戴斌便快步離開了。

  ※※※※

  來到辦公室,戴斌見荷吟就坐在裡面,趴在辦公桌上休息。

  輕輕撫弄著她的髮,他從椅背拿起外套為她披上。

  「真是個傻女孩兒呀!愛我就該誠實告訴我,給我信心、讓我有勇氣追求妳。」瞇起眸,他仔細望著她柔美的睡顏,「也怪我,明明對妳有心卻不敢表明,妳是否跟我一樣?」

  如今有她的愛做支撐,他對自己更有信心了,一定要再度打動她,讓她為他做開心扉,接受他的愛。

  就在這時候,她突然醒了,當發現是戴斌待在她旁邊,她立刻吃驚地坐直身子,「你怎麼在這裡?」

  「來看妳。」雙臂抱胸,他勾魅出一絲笑痕。

  「我有什麼好看的?」她將頭髮撥到耳後,與他單獨待在這個小小的空間內,似乎很不自在。

  「我就喜歡看,而且想一直看。」他扯著笑。

  荷吟錯愕的回睇著他,天……什麼時候一板一眼的他也會用這種類似無賴的語氣說話了?

  這個人真的是他嗎?

  為了岔開話題,她問:「吃過午餐了嗎?」

  「嗯,吃過了,非常可口,以後我包妳幫我做三餐怎麼樣?」謎樣的目光直瞅著她的眼。

  「你這不是得寸進尺嗎?我可不是你的傭人。」她想離開這裡,但他卻立刻攔下她,「你到底想幹嘛?」

  「既然妳不肯的話,那我以後就跟你們一起去吃飯好了,或許這樣我們之間的情誼會更好。」戴斌凝睇著她的眼。

  「隨便你。」荷吟別開眼。

  「對不起,這是我來這裡想對妳說的話。」扶住她的臉龐,他將她轉向自己,「能不能原諒我?」

  「什麼意思?」她不明白。

  「原諒過去我對妳這麼的壞。」無法控制的,他將她猛地摟在懷裡。

  她先是一怔,旋即想起現在兩人這種曖昧的狀態,於是用力推開他,「我從沒恨過你,何來的原諒?所以別再說了。」

  「真的?」雖不知是真是假,但聽她這麼說,他安心一半了。

  現在只要能讓她對他表明心跡,那就行了。

  「當然是真的,恨一個人多累呀,但如果……如果你能夠主動離開,我會更感謝你。」

  荷吟將辦公室的門拉開,「快要上班了,你可以出去嗎?」

  「我……」想說什麼,卻正好見有人過來,戴斌於是把話吞回腹中,「我會再找機會與妳談談。」

  「不必了。」她搖搖頭。

  而他卻對她一笑,旋即轉身離開。

  荷吟癡癡地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眼神變得朦朧了,「為何要突然對我這麼溫柔?知不知道這樣會讓我愈來愈放不下你?」

  他都已經來了這麼久,若是再不回去,麟科該怎麼辦?他心底最在意、最重視的不就是它嗎?

  這時候小白走了進來,他回頭看看離開的戴斌,「米姊,那位戴先生來找妳聊天呀?他人是不錯,但不愛說話,也不跟我們一起吃飯。」

  「是嗎?他本就是這種個性,但他的確是個善良的好人。」透過窗,她凝望著那抹已不見的影子。

  「我看得出來。」小白接著回歸正題,「對了米姊,果園遭破壞了耶。」

  「怎麼會?」她很震驚。

  「阿育嬸說我們有好幾棵幼苗被砍了,真過分。」小白也很生氣,「八成是其他果園的人做的。」

  「你怎麼會這麼想?」這話可不能亂說呀。

  「我聽說好幾個果園都不滿地向大盤商反應,為何我們果園的收購價比較高?」這種傳言已經有好一陣子了。

  「這有什麼好不滿的?如果他們的水果比我們的還甜、還大,也可以賣得比我們貴呀。」荷吟咬咬下唇,「本來就是一分錢一分貨。」

  「說得沒錯,可是他們卻不這麼認為,而且愈鬧愈大。」

  「可是咱們沒憑沒據,也不能亂說,總得找到證據。」遇到這種事得理智一點。

  「米姊,這樣好了,晚上我們派幾個人輪留看守,怎麼樣?」小白提議。

  「嗯……也行,不過最好跟阿華商量一下,也要和老劉說說。」

  「阿華哥知道,我現在就去問他。」小白又走出辦公室,找阿華與老劉商議辦法。

  待在屋裡的荷吟也因此心煩意亂了起來,希望這件事能夠順利的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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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7-16 07:04 PM


第九章

  老爺爺在的時候不曾發生這種事,因而面對果園被破壞的情形,老劉和阿華也只好採納小白的建議,每天晚上派人輪流看守。

  若要報警也得有證據,否則警察也只不過是做個紀錄而已。

  可是果園本來就很忙了,男人們夜裡又要犧牲睡眠,白天的工作幾乎無法兼顧。

  於是荷吟也主動參與了看守的陣容,至少可以分擔一下。

  一聽說她要參與,戴斌出聲了,「讓我來吧,一個女孩子晚上做這種事多危險。」

  阿華同意了,「好,就麻煩戴先生代勞,荷吟妳就休息吧。」

  她癟癟嘴兒,並瞪了他一眼,「關你什麼事?你不是這麼雞婆的人吧?」

  「因為認識了妳,讓我變得雞婆了起來。」他扯開笑痕。

  看見他的笑,荷吟又是一震,因她發現他最近笑容似乎變多了,酷酷的樣子變少了,幾乎讓她分辨不出,以前那個冰冷的男人和現在這個愛笑的男人,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到了晚上,大家都回家時,便剩下戴斌一人在果園看守。

  屋裡的荷吟想到他在這樣的冬夜裡還得待在外頭,便怎麼也無法入睡,於是將她熬了一下午的桂圓紅棗茶裝瓶,拿到他面前,「喝吧。」

  「妳不睡覺跑出來幹嘛?」戴斌皺起眉。

  「怕你打瞌睡,更怕你偷懶敷衍,還是我親自盯著才安心。」她噘起唇說。

  「哦,還是因為不放心我?」他語帶揶揄。

  「誰不放心你了?」經他這一說,她突然臉紅耳熱了起來,「不喝的話,那我喝囉?」

  「一起喝吧。」他接過手,打開蓋子遞給她,「妳先喝。」

  荷吟坐了下來,拿過來喝上一口,「我看你今天忙了一整天,搬了好多貨,現在又不睡覺,身體吃得消嗎?」

  「吃不消也得撐下去,有妳陪著,我完全不累了。」他也喝了口……嗯,真香純!

  「是因為我?」荷吟雖不想承認,卻漠視不了內心的感動。

  「知道就好,我可不是這麼無聊的人。」他仔細看看這個果園,眉心不禁蹙起,「你們真覺得這麼做有效嗎?」

  「我也不知道,我們能想到的辦法就只有這樣。」這裡全是些純樸的鄉下人,腦子都比較單純些。

  「為何不想點其他的辦法?」這樣什麼時候才能抓到小偷?何況這事是不是該警察去做?

  「其他的辦法是什麼?」她也很想趕緊解決這事,否則每天看著他們黑著眼圈做事,她也於心難忍。

  「那妳放心交給我嗎?」轉過臉,他睿智的眼望向她。

  「這……會不會太麻煩你?」若非必要,她真不想這麼做。

  「麻煩什麼?傻瓜。」

  「那好吧,就交給你了。」這麼一來她似乎又欠他一份人情,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突然,颳起一陣風,冷風灌進她衣服裡,讓她控制不住抖顫了下!

  他立刻褪下外套披在她身上,並將她攬進懷中,「進屋睡覺吧,這麼冷,跑出來幹嘛?」

  「我想再坐會兒。」

  其實這麼說很丟臉,好像她死纏著他似的,但真要是回去,又怎睡得著呢?

  他撇嘴一笑,「那天我想對妳說的話,想聽嗎?」

  「不想。」她立刻回道。

  「可我想說,不想聽的話,就把耳朵關上吧。」

  戴斌拿起她的手,搭上她的耳朵,然而在這麼靜的氛圍中,她還是聽得見。

  荷吟抿緊唇,數秒後便聽見他說:「妳曾問過我愛妳嗎?那時候因為自尊心的關係,也因為無法給妳保證,所以不敢承認。其實,我是愛妳的。」

  她身子一顫,眸心飄上了霧氣,就連鼻根也泛出酸意,因她根本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是真的嗎?還是戲弄她的謊言?

  「那妳呢?愛我嗎?」他想找回她的真心話,讓兩個彼此相愛的人可以心心相印、身身相守。

  荷吟的心震住了,更像是被點了穴似的,腦子空白一片!

  此時,他緩緩拿下她的手,而她卻只能假裝沒聽見,「你說什麼?」

  知道她一定會這麼回答,戴斌苦笑著,「沒什麼,要不要靠在我肩上睡一會兒?」將荷吟壓在自己的肩頭,讓她可以舒服的靠在他懷裡。

  聞著他身上洗過澡的肥皂味道,取代了過去他慣有的古龍水香氣,反而讓她的心更浮動了。

  閉上眼的她突覺一種溫熱的感覺覆上自己的唇!

  她連忙睜開眼,對上的卻是他濃烈深沉的眼瞳,裡頭散發著不尋常的異彩。而他的舌尖已趁隙鑽進她口中,纏綿的燎燒著她的心,讓她忘了自己的堅持。

  在他狂肆的深吻下,荷吟全身戰慄,彷彿被高壓電流給電著般,如此麻熱!

  忍不住地,她輕啟芳唇,好讓他可以更深的掠取他要的溫暖。

  因為她的接受激勵了戴斌,情不自禁下,他以更孟浪的姿態狂奪她的嬌唇,將她兩片唇瓣吻得又腫又燙!

  唇上的一絲疼意讓她赫然清醒,當發現自己竟然與他吻得難分難捨,雙頰竟不受控制的滾燙著,就連心跳也變得不規律。

  趕緊推開他,她立刻跳了起來,捂著唇直往住處狂奔而去。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月影下,戴斌勾起淡淡的笑意,他相信她的心還是屬於他的。

  ※※※※

  隔天戴斌直接找到阿華,對他說:「以後夜裡不必派人看守,我來就好。」

  「這怎麼行?你都不用睡覺嗎?」阿華皺起眉。

  「我沒說我不睡覺,放心吧,等會兒我去市區買些東西,交給我就行。」戴斌準備去買一些輔助的器材。

  「你要買什麼?我可以請人幫你買。」經過這陣子相處,阿華對他建造屋子的能力相當佩服,也發現他非常的具有果斷力。

  也因為如此,建造倉庫當真少不了他。

  「我已經交代其他人該做什麼,會盡快趕回來。」說完,他便迅速往外走去。

  阿華愈想愈不對,於是去見荷吟問個清楚,「戴先生要去哪兒?他還說今晚讓他看守就行了。」

  「你就聽他的吧。」她相信憑戴斌的能力是能夠辦到的。

  「他到底是做什麼的?有時候覺得他藏有一股氣勢是我們遙不可及的,而且怎麼看都不像是幹粗活的。」阿華好奇地看著她,「你們不是認識嗎?」

  「認識是認識,但不熟。」她尷尬地笑笑。

  「這樣呀,好吧,那我就看看他有什麼本事去把那個破壞者抓出來。」阿華扯開笑意,「今天我有點事,果園麻煩妳了。」

  「沒問題。」她點點頭。

  「那我走了。」

  待阿華離開之後,荷吟便一個人坐在窗邊發呆,傻傻地望著天上的飛鳥。

  剛剛從窗口看著戴斌離開時,她的心口驀然沉下,以為他就要離開這裡……永遠的離開這裡……

  直到阿華進屋裡,告訴他戴斌是去市區購物,她竟然產生了一種心安的感覺。

  荷吟,為什麼妳還放不下他?就因為他說愛妳,妳就更不該綁住他呀。

  游嘉蜜所說的話語言猶在耳,如果妳也愛著他,就不該讓他留下。試想,失去麟科的戴斌,還有心思在乎妳、關心妳嗎?

  那她寧可將他的愛守在心中,孤單的時候一點點拿出來淺嚐那就夠了。

  「姊,我怎麼沒有看見戴哥哥?」看完書的哲偉跑去找戴斌,卻到處都找不到他。

  「他出去買東西,找他有事嗎?」荷吟問道。

  「我想……呃,沒什麼事。」哲偉突然想起他對戴斌的承諾,於是吞吞吐吐地改了口。

  「看樣子你有事瞞著我喔?」荷吟坐在他面前仔細觀察著他逃避的眼神。

  「這是我和戴哥哥男人間的秘密,不能說。」他緊緊閉著嘴。

  「扯,你才幾歲呀,還有男人間的秘密?!」她被他的話給逗笑了,「怎麼覺得你跟他特別有話聊?」

  「因為我喜歡戴哥哥。」他直言不諱。

  「他冰冰冷冷的,為什麼喜歡他?」莫非戴斌給了他什麼好處。

  「姊,難道妳不……」差點說溜嘴,他趕緊閉上唇。

  「我怎麼了?你怎麼不把話一次說完?什麼時候學會這種怪毛病?」走向辦公桌,她將東西整理一下。

  「我的意思是,戴哥哥人很好,而且很厲害,看他蓋倉庫就知道了。」他來到荷吟面前又說:「我偷看過他的設計圖喔,畫得好精細,就跟製作機器人一樣。」

  荷吟笑著搖搖頭,「拜託,你還見過機器人的設計圖?」

  「電影裡有演嘛。」

  「真是,那不過是電影。」將東西整理好之後,她便對哲偉說:「戴哥哥不在,姊要去倉庫那裡的工地看看,要不要一起去呀?」

  「好,我要跟姊一起去。」於是他們姊弟倆便手牽著手走出辦公室。

  冬陽照耀在兩人身上,影子迤邐拉長,表現出濃濃的姊弟情深。

  ※※※※

  戴斌將東西買回來之後,因擔心傳出去的話會讓對方心生提防,因此並不說明買的是什麼,而是等夜深人靜之後,將小型紅外線攝影機架設在果園的角落。

  就這麼一個星期之後,他終於逮到了人,並將證據交給了老劉與阿華,「現在知道是誰做的,報不報警,由你們決定。」

  看內容,除了有其他果園的人參與之外,連那些收購商也在其中。

  「報警原是我的打算,可後來老劉勸我,畢竟大家都是靠果園吃飯,又住得不遠,實在沒必要鬧到那種地步。」阿華搔搔耳後說。

  「那麼……你們的決定是?」

  老劉走向他,很誠摯的對他說:「經過這件事,我和阿華發現你是很厲害的人,可不可以由你來替我們交涉一下?說實話,我們都不太會說話,很容易被人騙了。」

  戴斌瞇起眸想了想,又低頭一笑:「這種事,我希望由你們自己去……」

  「拜託了,就再幫這一次。」阿華不讓他拒絕。

  說不過他們,戴斌只好點點頭,「將你們的要求告訴我,我才知道該怎麼開口。」

  「條件很簡單,就是別再破壞我們的果園,然後……對了,也不要在收購商或大盤商那裡製造不利我們的謠言、亂說話,大家和睦相處。」老劉先開口。

  「就這樣?」太軟弱了吧?

  「多的我們也要不起。」

  「如果你們信任我,由我來判斷要索些什麼,可以嗎?」太強烈會讓對方使出更蠻橫的手段,但是太弱別人也不會把你放眼裡。

  「當然好,這就是我們的意思,謝謝你了。」阿華笑著上前握住他的手。

  戴斌先是不自然的笑了笑,沒想到這裡的人各個是這麼的熱情,一開始他是真的不習慣,但現在他從排斥漸漸變得喜歡這種可以溫暖心頭的友情。

  「好,我這就過去。」戴斌於是帶著這些東西離開。

  就此,果園裡每個人都非常緊張的期待著,就不知他會怎麼開口?可不管如何,既已交給他全權處理,他們就該對他有百分百的信心。

  花了半天多的時間,他回來了,所談判的結果非常棒,對方看了被錄下的帶子連一句話都不敢說,馬上同意了戴斌提出的幾項要求。

  除了老劉說的幾點之外,戴斌還與其他果園訂下互惠條件,也就是老爺爺的水果走精緻路線,因此價格較高,而其他果園則是走普通管道,銷售的對象不同,互不干擾,每到年底銷售最好的果園出錢辦聯誼。

  至於那些中間商,也得立下契約,絕不將一、二級品魚目混珠,凡事予以配合。

  當他們看見這幾份契約時,全都笑開了嘴,除了對戴斌有著諸多感激與敬佩之外,已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然而戴斌卻什麼也沒說,只道:「累了,先回去洗個澡。」

  才走出辦公室,就見荷吟遠遠朝他跑了過來,欲言又止地望著他。

  「想說什麼嗎?」瞧她跑得氣喘吁吁的模樣,他勾起唇問。

  「謝謝你替我們做了這麼多事。」

  「這又沒什麼。」對他而言當真是小菜一盤。

  荷吟望了他一眼後,便將他拉向自己住處。進入屋內後便忍不住回頭抱住他,「雖然這些事對你而言不算什麼,但是對這裡的每個人來說,都是很不可思議的。」

  她親自送上的擁抱讓戴斌微微一愣,倒讓他不知如何接話了。

  「妳……」

  「聽我說,做到這裡就夠了,倉庫的骨架都好了,剩下的讓其他人來就行,你回台北吧。」

  她發現自己對他的愛意不減,而且與日俱增,再這麼下去……就怕她會不想放他走。

  聽她這麼說之後,戴斌氣不過的一把箝住她的細腕,「荷吟,妳聽好,我這麼做不是要妳來感激我,更沒要他們把我視為什麼不一樣的人物。但是,我不是個讓人使來喚去的人,走或不走我自己決定。」

  「可是你在這裡,就是讓人使來喚去呀。」以前他是命令人做事的領導者,可現在卻得被人要求著做事,可知她看在眼底有多難過?

  「妳以為別人想讓我做我就非做不可?」他瞇起眸,「那是我自願的,因為我喜歡這裡的人,因此自願幫忙。」

  「好,不管你是不是自願,我只求你離開,最好現在、馬上就走。」就算讓他恨她、怨她也無所謂,只要不影響他的未來,她可以努力承受這一切。

  他不答話,只是用一對闃沉的眸子直盯著她瞧,陣陣窒人的死寂彷彿突然圍攏而來,讓她的心瞬間停跳了數拍。

  因為荷吟幾乎可以嗅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了強烈的憤怒氣息。

  「妳……就這麼不想見到我?」他逼上前一步。

  她重重的點點頭,從兩片唇中硬是擠出這個字,「是。」

  「真的不再愛我?」一股失望的情緒在心中蔓延,揉合著在胸臆中奔騰的氣憤,直讓他的肺部脹疼著,已分不清這是氣還是痛?

  「我……我從沒愛過你。」她的眸微微斂下,不敢看向他那張已泛黑的臉孔。

  「從沒?」他逸出冷笑。

  「嗯。」因為說謊說得心痛,她發現自己的手心正泛出冷汗。

  戴斌閉上眼揉揉眉心,跟著逸出一絲苦笑,不懂她為何要騙他,還是……現在是真的不愛了,所以連過去曾經的愛戀與在乎都可以當作泡影?

  「好,那我懂了。」他瘖瘂著嗓回道:「沒事的話,我走了。」

  看著他就這麼轉身離開,荷吟吸吸鼻子,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姊……」突然她聽見哲偉喊她的聲音。

  趕緊抹去淚痕,她轉過身看看他,「怎麼了?」

  「妳真的不喜歡戴哥哥嗎?」剛剛他午睡醒來,下樓時恰巧聽見荷吟與戴斌的談話。

  「你……你是不是聽見什麼了?小孩子不該聽的就趕緊忘記。」她眉頭輕攏,「書看了嗎?你去——」

  「早上我已經看過書了,再不久就要吃飯了,妳不能不想回答就要我去看書。」哲偉嘟起嘴說。

  「天!」她難過的揉揉太陽穴,「姊只是有點煩,對不起。」

  「我知道,妳只是不願意坦白自己的心,妳不是一直喜歡戴哥哥嗎?」本想守著男人間的約定,可哲偉卻無法控制地衝口而出。

  「偉偉,你為什麼這麼說?」她非常意外。

  「妳以為我年紀小,什麼都不知道嗎?妳一直守著的那個紙盒裡的相片不就是戴哥哥?而且妳也親口對我說他是妳的情人。」哲偉不服氣地說。

  「噓,你小聲點兒。」她真怕這話會被戴斌聽見。

  「戴哥哥已經知道了。」

  「什麼?」她趕緊抓住他的肩,「他怎麼會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

  「有一個星期了吧,是我告訴他的。」哲偉理直氣壯地說完後就跑了出去,「我討厭不誠實的姊,我要去找戴哥哥。」

  「天!」乍聞這消息,她整個人垮坐在椅子上,身子隱隱發著抖。「他知道了,怎麼辦?我又該怎麼辦?」

  就這樣呆呆的坐了好久好久,直到天色暗下,她才驚覺這樣下去不行,一定得找戴斌好好談談。

  於是她立刻推開門,往外面衝了出去。

  ※※※※

  荷吟在阿華家沒見到戴斌,在倉庫的工地也不見他,問了哲偉也說沒找到他,就在她茫然地四處找尋的時候,卻在他開來的廂型車內看見了他!

  從玻璃窗往內看,她看見他仰躺在椅子上,像是睡著了,又像是在打盹。伸出手,透過車窗沿著他的鼻樑、唇型、額頭慢慢畫著……卻沒注意到他已微微睜開了眼,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突地,他拉下車窗,「妳在幹嘛?」

  她立刻抽回手,垂著臉說:「聽說你沒吃晚飯。」

  「洗了澡之後,覺得精神不錯,就來這裡坐坐,聽聽音樂。」他指著前面,「看著夕陽沉落、月亮升起,原來是這種遞嬗之美。」

  荷吟繞到另一頭,打開門坐了進去,依他所比的方向看著,「你在這裡坐了很久了?」

  「有一會兒了。」本來是想在這裡想些事情,沒想到被眼前的景色給吸引了。

  「餓嗎?我去準備晚餐。」

  她想下車的瞬間,戴斌突然按住她的手,「妳來找我,不就是有話想對我說?」

  荷吟閉上雙眼,重重吐了口氣,「哲偉……告訴我,你已知道我藏在心裡已久的秘密。」

  他看了她一眼,沒想到那小鬼居然違背約定說了出來!

  「既然如此,妳還不肯承認妳愛我?」他又一次問她。

  雖然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到什麼樣的程度,之前也忘了向哲偉問仔細些,但她已不想再隱瞞了!

  因而荷吟點點頭,「對,我愛過你,而且愛了很久,可是現在……」

  「現在怎麼?」戴斌瞇眼問道:「不愛了?」

  聽他這麼說,她的心像是被刀劃過,正瀝瀝淌著血,「對,早不愛了。」

  「呵……」他輕哼一聲,濃密的眉峰狠狠蹙起,「看我做了什麼好事?居然將一個愛我的女人傷成這樣?」

  「別這樣,我求你別這樣。」聽著他激狂的笑聲,她的心窩狠狠泛疼著,於是上前緊拉住他的手。

  他立刻按住她的,濃黑的眼神盯著她,「對不起,是我一直以來不懂情愛,辜負了妳,但是妳既然愛過我,難道就不能延續下去?」

  她捂著耳朵,直搖著腦袋,「不,別說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是我,讓你浪費這麼多時間和精神。」

  「聽妳這麼說,還是要趕我走了?」用力拉下她的手,他逼視著她的眼,「這就是妳的意思?」

  荷吟被他火熱的眼眸給包圍,呼吸淺促的點點頭,「對……」

  閉上眼,他洩氣的一嘆,「我會走,絕對會走,但是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再給我一個吻。」語罷,他已俯下身,深深的吻住了她,這個吻一開始只是輕輕拂過,溫暖的兩片唇非常柔軟的碾揉著她,讓她頓覺自己好似飄浮在雲端上。

  可慢慢地,它轉為強悍,不僅勾攝了她的靈魂,也勾攝了她的心。

  荷吟明白,他這次一走,將永遠走出她的生命,從今爾後她一樣得和紙盒為伴,得靠看著他的相片過日子。

  雖然嘴上要他走,可她心底不捨,因而潛意識伸出手將他拉向自己,企圖再多保留這個吻。

  她的主動讓戴斌的呼吸急促了,他低沉的怒吼,「妳是在考驗我嗎?妳這麼做足以逼瘋我。」

  隨即他按下椅背,用強而有力的身軀縛住她,修長的腿壓制她的兩條玉腿,緊緊地捆著。

  荷吟並不因為他凌厲的目光而畏縮,只因今日一別將成永遠。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好像很期待似的。」他故意說出冷沁的話語,「不是不愛嗎?這又代表什麼?」

  「我記得你曾說過,愛與性不同,我們在床上的確很配合的。」荷吟被他那炯利的眼神一逼,不知不覺中竟說出這樣的話語。

  可當他的目光突轉火燙時,她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因而小心翼翼地抬高他的手臂,想悄悄掙脫他的桎梏。

  可下一秒,荷吟才發現自己錯了,他的眸光迷濛地盯著她被淡淡的月色包圍的細膩雪肌,已迷亂了他那顆複雜的心。

  「既然妳這麼渴望,那我就滿足妳。」他的大拇指勾魂地摩擦著她飽滿的下唇,火辣的眼眸直睇著她覆滿紅暈的臉,磁性低啞的嗓音迷亂著她的意志。

  湊向前,他聞著她迷人的體香,靈活的長舌再次探進她兩唇之間,深入她濕香的口腔內,尋找那片柔軟的滑舌。

  當他找到它時,立刻吸吮住它,頓時,一股熱從她口中傳出,情不自禁下她發出絲絲嚶嚀,嬌軟的身軀不自在的蠕動著。

  在她細啞吟哦的刺激下,他的大掌迫不及待鑽進她的上衣,拉下胸罩,夾住那顆誘人的蓓蕾,迷離的深色眼瞳凝注著她,使得她的呼吸混亂了。

  「嗯……」無法控制的,她再次低吟出聲。

  而戴斌的另一隻手卻伸入她的長裙底,隔著底褲摩弄著她腿間的小丘,將她的腦子弄成一團漿糊似的。

  她拱起下身,嬌甜難耐的呻吟不斷從她小嘴裡吟唱出來,這使得他的呼吸急促、眼底轉為腥紅的顏色。

  「濕了?」發現她底褲已呈透明,小丘內的粉核已發出熱顫,可見那兒已因為她的亢奮而充血潮紅。

  「別說!」她羞愧的別開臉,想暫停這個迷幻人心的遊戲,無奈車座太窄,她壓根就動彈不得。

  「好,那我就用做的。」粗吼出這句話後,戴斌的指尖也擠入那充血的花瓣中,盡情撫弄著她。

  這番放肆的折磨,帶來了顛狂的感覺,荷吟直抓著他的雙臂,指尖因興奮已掐進了他的肌膚內。

  戴斌瞇起眸望著她那張慾火狂燃的小臉,聽著婉轉嬌啼的聲律,以及指上淌下的銀白絲綢般的滑液,忍不住急著想要享受身下的美豔女體。

  下一刻,他已解下褲頭,對準那濕潤的花穴,直接貫穿了她──

  一手摩擦著花核,他極快速的挺進,瞬間這種強烈的快意已從她的身上一圈圈的擴散開來……

  「啊……嗯……」她的小嘴吟唱著歡愉。

  他火熱的雙眸凝睇著她銷魂的神情,捧住她的嬌臀繼續瘋狂抽送。

  雙手揉著她豐滿的雙乳,一次次挺進,直到她甬道內的熱物明顯一悸,已將下腹的激狂全在她體內炸開,雙雙嚐盡了蝕骨銷魂的暢快高潮!

  戴斌趴在她身上,急切喘息著,數分鐘之後他便從她身上抽離,宛若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淡淡的落下一句,「明天我就走,妳整理好再出來吧。」

  迅速將自己穿戴好後,他立刻衝出車外。頓住腳步,他用力抹了抹臉,企圖抹去還在他體內翻騰的慾火,接著又舉步往前繼續走去。

  望著他離開的身影,荷吟急急掩住衝出口的嗚咽,低迴星眸、心碎若狂。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如今她能說的就只有這麼一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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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0-7-16 07:05 PM


第十章

  戴斌走了,但他並沒丟下尚未完工的倉庫不管,而是請了位曾經在麟科擔任工地主任的秦志光過來接替他的工作。

  又經過月餘,眼看倉庫的建造已接近完工,阿華直對他道謝。秦志光則說:「千萬別謝我,我只是出人力而已,這些都是戴先生的功勞,設計圖與建材選用都出自於他的手,我很少見人將倉庫蓋得這麼好的,肯定花不少錢吧?」

  跟隨在一旁的荷吟聽了,連忙問道:「大概多少錢?」

  「這個……粗估一下至少也要個五百萬,所用的材質太好了。」他摸摸下巴,「怎麼?你們不知道花多少?」

  「這……」阿華尷尬一笑,「是戴先生免費幫忙的。」

  荷吟則陷入茫然中,心情難受地起伏著。

  阿華轉向荷吟,「戴斌究竟是做什麼工作的?很有錢嗎?妳是他朋友也不知道他為我們花這麼多錢嗎?唉,真不好意思。」

  「米小姐是戴先生的朋友?」秦志光又問:「那妳知道他去哪了嗎?我問他,他就是不說,唉!」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他不是在麟科?」荷吟心一提。

  「早就不在了。」秦志光說。

  「麟科?!」阿華瞪大眸,「就是那個新聞裡經常提到的建設公司?對了,是他沒錯,難怪我一直覺得似曾相識,可他居然會來我們這裡幹粗活?!這是怎麼回事?」

  阿華的問題已讓荷吟感覺侷促不安,不知該怎麼解釋了。更重要的是,她此刻心中在意的是戴斌的去向,她都已經為了他而放棄幸福,他為何不繼續待在麟科?

  「阿華,等有空我再告訴你,能不能讓我和秦先生單獨談一談?」她急切地對他說。

  阿華雖不明白她這麼做的用意,但還是點點頭說:「好,你們聊。」

  荷吟走向秦志光,「他……他是什麼時候離開麟科的?」

  「嗯……」他想了想,「大約半年多以前吧。」

  荷吟閉上眼算了下……天,那不就是他還沒來果園之前就已經離開了?

  他到底在幹嘛?為何要這麼做?

  「難道他都沒跟妳提起過?」看她一副吃驚的模樣,秦志光不解地問。

  「沒……他是不會對我說這些的。」終於她明白他對她的愛有多深、多濃,可是她居然對他說已經不愛他了!

  「對了,他現在還住在別墅嗎?」荷吟又問。

  「這我就不清楚了。」秦志光笑笑,「他是總裁,我只是工地主任,雖說他待我不錯,我也不能干涉太多、問太多。」

  「那我知道了,謝謝你。」不管怎麼樣,她都要去找他試試。

  回到屋裡,她拿出手機按下他的電話號碼,可不管響多少遍,他都不願接聽。

  「戴斌,求求你,求求你就接聽一次,只要聽我說幾句話就行了。」她不斷在心中祈禱,可是上天似乎也不幫忙,始終無法接通。

  沒辦法之下,她只好找到阿華,將哲偉託付給他幾天,「偉偉就拜託你了,台北我有事要處理,不得不離開幾天。」

  「妳是要去找戴斌吧?」阿華很直接的問道。

  荷吟震了下,疑惑道:「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其實我可以感覺得到妳很關心他,而他雖然不太愛搭理人,卻只關心妳。」他笑說。

  聽了他這番話,荷吟難過的眨去眼中的淚霧。她真笨呀,連身為男人的阿華都可以感受得到,可她卻要將他的愛意往外推,這不是傻瓜是什麼?

  「對,我是去找他,偉偉就麻煩你了。」回到住處,她上樓開始收拾東西。

  哲偉見了便問道:「姊,妳要去哪兒?」

  「我要回台北一趟,等我走後得聽阿華哥哥的話,知道嗎?」

  「姊要去多久?」

  「不知道,但我會打電話回家。」她站起身,揉揉他的腦袋。「你不是常說自己已經是大男孩了,可不能讓姊姊操心喔。」

  「放心吧,不過姊,妳既然要去台北,能不能將戴哥哥找回來?」哲偉噘著小嘴兒說。

  「為什麼?」荷吟微笑地問。

  「我說過我喜歡他嘛。」

  「好,姊會盡力的。」她此趟前往不就是為了找他嗎?只怕他還埋怨她,不想理她呢。

  將行李整理好,荷吟將它提了起來,「姊姊走了,抽屜裡有放一些錢,需要的時候拿去用。」

  「我知道,姊慢走。」他乖巧的送她到門口,並對她笑著搖搖手。

  ※※※※

  從車站出來後,荷吟便搭上計程車前往別墅。

  抵達別墅時已經是晚上了,可別墅內還是連一點燈光都沒有,她不禁擔心該不會他並沒有住在這裡。

  拚命按著電鈴,等了好久好久,就如她所猜測的,並沒人應門,那麼他會去哪呢?

  這麼晚了,現在又在市郊,她實在不知道該去哪兒。只能無力的靠在鐵門上,空虛的淌著淚。

  「他現在該有多傷心呀?我怎麼老是做錯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現在的她真的好恨好恨自己。

  就這麼一直過了子夜,戴斌微醺地坐車回來,竟看見一個女人靠著鐵門坐在地上,低著頭不知是睡著沒?

  「喂,怎麼有人睡在人家大門口的?」他搖搖晃晃的走到她面前,「起來,小姐。」

  然而這女人卻怎麼都叫不醒,他無奈地又說:「現在大冬天耶,妳穿的好像不多,不冷嗎?」

  見她仍沒反應,他索性蹲下來推了推她,她這才抬起小臉,半睜著眼,小嘴一啟一闔卻發不出聲音。

  「妳怎麼會在這裡?」戴斌一見是她,趕緊將她扶起,卻感受到她身上的熱度,「天,怎麼這麼燙!」

  他立刻將她抱進屋裡,放在沙發上,這才發現她的小臉出現不正常的紅嫣,甚至眼角還垂掛著兩行未乾的淚影。

  戴斌眉心一蹙,趕緊打了盆冷水,又放了些冰塊,然後擰了毛巾放在她額上,「等稍微退熱後,就送妳去醫院。」

  她搖搖頭,「不用了。」

  「等我多久了?」想她一定等了很久,才會著涼的。

  「現在幾點?」

  「半夜一點。」都怪他,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還好,沒幾個小時。」她用力坐了起來,癡癡地看著他,「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妳有打電話給我?」他苦笑地說:「回來後一直魂不守舍,所以手機不知道被我扔哪去了。」

  「什麼?」她難以置信,像他這麼謹慎的人居然會把手機丟了,不難想像他這陣子是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瞧他,甚至還冒出了鬍碴、連衣領都沒扣上,這完全不是她所認識的戴斌。

  「手機丟了再買就行了。」他無所謂的說著,又看看她,「是不是倉庫出了什麼事?」

  「不是,倉庫就快好了,非常堅固好看。」她紅著眼眶看著他。

  摸摸她的額頭,他發現已經沒這麼燙了,於是說:「走,去醫院。」

  荷吟急拉住他的手,「我沒事,只要吃點感冒藥就行了。」

  「發燒可不是小事,怎能亂吃成藥?」聽她這麼說,他嗓音高高的提了起來。

  知道他發脾氣是因為關心她,荷吟竟然笑了,笑得是這般心疼、酸澀。「你……不怪我?」

  「怪什麼怪,妳若再不聽話,我才要怪妳。」

  聽他這麼說,她便找來自己的皮包,從裡面拿出一包藥,「這是上次感冒吃剩的,先吃著試試,沒起色再去醫院。」

  「妳還真是!」他皺起眉,可她這麼堅持,只好為她倒杯水來。

  吃過藥後,她說:「能不能坐過來,讓我靠一下?」

  戴斌立刻坐到她身邊,讓她靠著,「我抱妳上樓睡會兒吧。」

  「等等。」以為再也不能躺在這麼溫暖的懷抱,如今可以讓他這麼摟著,她感動得好想哭喔。

  戴斌不再說話,而是不語的抱著她,此刻他同樣感到悸動不已,雖然還不清楚她來找他的目的,但是可以再見到她,這陣子內心的孤寂已化解不少。

  「戴斌……」過了會兒,她才開口。

  「嗯?」

  「為什麼不回麟科?」她輕聲問著。

  他的身軀一僵,「妳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

  「一半是。」

  「我想聽聽另一半。」半瞇著眸,他沉聲問道。

  「另一半是……我好想你。」說時,她將他摟得更緊些,「抱緊我點兒,好嗎?」

  戴斌將她摟緊,擔心地問:「是不是覺得冷?我看還是去醫院一趟的好。」

  「不冷。」她搖搖頭,「是心底冷,冷了好久,從你自果園離開後,就冷到現在。」

  「荷吟!」她這番話竟讓他的心顫抖了起來,但又怕是自己錯估了,「妳是什麼意思?」

  「對不起,我愛你。」她心碎地道出。

  他抓住她的雙臂,「妳說的是真話?」

  「嗯,我真的好愛你。」荷吟的淚水滴落,抬頭望著他那張依舊性格的臉龐,「那你呢?還愛我嗎?」

  「不管妳愛不愛我,我永遠愛著妳,要怎麼做才能讓妳相信?」他語氣放沉,鄭重的又說一次。

  聽見這些話,她漾出最動容的微笑,「好高興,真的好高興。」

  「妳究竟怎麼了?」為何她的反應反而讓他擔心?

  「我想要你陪著我,不要再離開我。」她現在什麼都不願去想,只想緊緊守著他,只要他也是愛她的。

  「真心話?」他又驚又喜,卻也質疑她今日的表現,於是摸摸她的額頭,「該不會是妳燒壞腦袋了?」

  「誰燒壞腦袋?」她拿下他的手,「是真心的。」

  戴斌這才放心的緊摟著她,「意思是妳在果園說的那些話是騙我的,其實妳是一直愛著我?」

  「嗯。」

  「既然如此,幹嘛騙我?」害得他傷心得連吃飯的力氣都沒了。

  「希望你可以回去麟科,因為瞭解你,所以知道你心中最重要的是什麼。」微瞇起眸,她又說:「在一個有關你的專訪中,你曾提到這一生當中最在意的就是麟科,甚至可以用生命去維護。」

  既然知道,她又怎能拿自己去影響他?

  「不瞞妳說,在認識妳之前,我的確是這麼想,可現在麟科我已不擺在心上了。」他勾起一邊嘴角。

  「那……那你現在擺在心上的……是什麼?」藥效發作了,她竟昏昏欲睡著。

  「當然是妳。」轉首看向她,才發現她已閉上了眼,「荷吟……荷吟……」

  拍拍她的臉,他發現她睡著了,再摸摸她的額頭確定她退了燒,戴斌欣慰地笑了出來。

  將她抱上了樓,讓她躺上床靠在他的臂彎裡,他輕撫她的髮,聞著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同時閉上雙眼,紛擾已久的心已好久沒有這麼沉靜了。

  他想,今晚肯定能一夜好眠。

  ※※※※

  隔日天一亮,荷吟在朦朧的睡意中醒來,對上的就是戴斌那對炯亮的目光。

  「你……你醒了?」她摸摸他的臉。

  「嗯,醒了會兒,起來吃早餐吧。」他勾起抹溫柔的笑。

  「你會做早餐?」她很意外地瞠起眸。

  「我又不是出生就啣著金湯匙,以前做過,不過太久沒動手,不知道口味如何,要不要嚐嚐?」他扶她坐起。

  「你不用扶我,我已經退燒了,感冒也好了。」荷吟露出笑靨,接著爬了起來,並在他面前舞動雙手雙腳,「看,是不是很有精神,完全好了?」

  「沒想到妳也有這麼逗人的時候。」戴斌還真被她給逗笑了。

  「那你是相信我真的沒事了?」她甜甜一笑。

  「好吧,就不逼妳去醫院,我再觀察看看。」他收回想攙扶她的手,「去吃飯吧。」

  「嗯。」荷吟對他嫣然一笑後,隨即前往飯廳。

  站在餐桌前,當看著桌上的菜色她還真是嚇了跳,不敢想像這些東西竟是出自於他的手。

  中西合併,別出心裁的設計,足以令她食指大動。

  「怎麼不吃?快吃吃看。」戴斌鼓勵道。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她好奇地坐了過去,動手開始吃了。

  第一口入喉,荷吟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不停朝他點著頭,「好吃,太好吃了!你現在不是失業了嗎?趕緊去開間餐廳吧。」

  「妳是說真的還是開玩笑的?」

  戴斌被她這一誇,也趕緊坐下吃上幾口。

  「嗯,真的很不賴,比我的手藝還好呢。」荷吟勾起嘴角,「不過我是開玩笑的。」

  「什麼呀!妳逗我。」他撇撇嘴。

  「不是逗你,真的好吃,但我還是希望你學以致用,能做自己所愛的工作。」說到這裡,她放下筷子,仔細看著他,「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何不回去麟科?是因為我,所以沒辦法回去嗎?」

  「我說了,現在麟科已不算什麼,憑我的能力怕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他撇嘴一笑,「放心吧,已經有不少建設公司跟我聯繫了。」

  也就在這時候,他突然接到江錦連的電話,「總裁,我……」

  「不是跟你說了好幾次,我早就不是總裁了。」

  「但你馬上就是了。」江錦連一直與他有聯繫,甚至想跟著他一起辭去工作,但是戴斌勸他待下,因為麟科少不了他。

  「什麼意思?」

  「麟科自從少了你,工地建造頻頻出錯,經報紙媒體渲染後,現在評價很差,生意一落千丈。以前推出的建案還在潛銷期就被訂走大半,可現在卻乏人問津,甚至一些已購客戶聽說你不待了,都還急著退屋呢。」

  聽他這麼說,戴斌只是淡淡地問:「這與我有什麼關係?」

  「于老希望你能回去重新掌理公司。」江錦連也希望他回去,聽命其他人還真不習慣。

  「不了,麟科已與我無關。」戴斌搖搖頭。

  「于老還說,只要你回去,你和游小姐的婚約不作數,而游小姐見你這麼堅持也死了心,上星期就離職飛往美國。」

  江錦連原以為這麼說,關心集團的戴斌肯定會同意,但沒想到他竟是一句,「對它的熱忱已降低,算了吧。」

  「總裁……」江錦連深吸口氣說:「你再考慮一下,如果真不待,那我會辭職跟著你。」

  「喂,你這是幹嘛?」

  「反正我心意已決,就這樣了。」

  江錦連掛了電話後,戴斌忍不住數落道:「妳說這傢伙笨不笨?跟著我有什麼好的,還說要辭職?」

  「因為你是值得信賴的男人。」她微笑道:「麟科需要你是不是?回去吧。」

  「荷吟……」

  「我知道你這麼說只是因為賭氣,就回去試試吧。」她走向他,握住他的手。

  「不怕他們又逼我娶游嘉蜜?」他睨著她。

  「如果他們有求於人還不知退一步,那就算了,我支持你離開。」他在她心中可是最重要的。

  聞言,他終於笑了出來,「好吧,衝著我的女人一句話,那我就考慮看看。」

  「那才對。」她突然想起,「早餐都還沒吃完呢,我要繼續用囉。」

  回到位子上,荷吟吃一口早餐便看他一眼,並遞給他一抹微笑,讓這氛圍充滿了溫馨與甜蜜。

  突然,一道晨陽射在餐桌上,她轉向窗外,瞇起眸說:「今天的天氣好棒,有藍天白雲,還有冬陽,是非常舒服的一天。」

  拉著戴斌來到窗邊,荷吟將腦袋輕擱在他肩上,「我們去旅遊好不好?帶偉偉一起。」

  「沒問題,什麼時候?什麼地方?」

  「隨時都行,地方由你決定。」

  「偉偉開刀不久,得問問醫生能不能坐飛機,可以的話我們就去任何一個妳想去的地方。」

  荷吟笑出了幸福,「一言為定。」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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