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靈異鬼故事)孩子
頁: [1]

mikaka873 發表於 2019-7-20 10:05 PM

(靈異鬼故事)孩子

「對彩香事件我們繼續跟蹤報道,今日凌晨六時,失蹤近一月之久的九歲女童的屍體已經在秋田市北的海岸被發現,屬溺水身亡,而警方從掌握的證據懷疑其生母玲美伙同現任同居男友把自己同前夫所生的女兒彩香推進秋田市北的海裡,導致九歲女童溺水死亡。並已向法院提起訴訟,詳情明日請繼續關注。
現在插播重要消息:據專家預測,在近來一周內我國東北部將有比較強烈的地震,震級大約為6到7級,震中大約在秋田市一帶。請大家務必做好震前准備……」
尤美子緊皺著眉頭,稍顯吃力地起身把電視閉掉,來到窗前。已經七月末了,秋田的天氣也一天比一天悶熱,梅雨雖然已經過去了,但卻沒有帶來丁點涼爽,陰沉沉的天空總像憋著不哭得孩子,忍著,忍著,讓人看了心裡也很煩躁。風仿佛睡著了,站在二樓的窗邊連一絲風的影子都感覺不到,只有屋子裡的空調生硬地吐著冷氣。
「媽媽!我回來了!」尤美子聞聲回過頭來,溫柔的看著扎著兩個小辮子的米砂摘下小黃帽踮腳掛在衣架最下面的掛鉤上,歡快地跑向自己。
「媽媽,這是個弟弟還是個妹妹?」米砂把臉貼在尤美子已經高高隆起的肚子上,並用小手輕輕摸了摸。
尤美子沒有說話,看著米砂歪著頭笑了笑,領著米砂回到沙發旁邊坐下。預產期就在下個月,已經有了一個乖巧的女兒,這回是個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呢?旁邊的米砂拿起桌上的一個蘋果小心翼翼確又笨拙地削著。
「我回來了!」一個稍顯不耐煩的聲音響起。穿著西服的男人邊脫鞋邊把領帶從脖子上拽下來,並嘟囔地罵了一句。
米砂頓了一下,放下蘋果,趕快跑過去,伸手想接男人手裡的黑色公文包。
「滾開!」男人只順手一推,米砂便摔在了地板上。
「你!」尤美子咬著嘴唇撐起身子,想去扶已經淚光閃閃的女兒。
「別亂動!你不知道你快生了嗎?動了胎氣怎麼辦?你讓我兒子有一點損傷我饒不了你!」男人快步向前把剛起身的尤美子按回沙發。
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尤美子輕輕抽動著肩膀,男人不再理會只是顯得更加煩躁地打開電視不停換著頻道。
米砂委屈地站在衣架旁邊,紅著眼圈,仍然忍著不哭,大大的眼睛那麼明亮。
「站在那兒干什麼!倒霉鬼!進屋去!」男人把遙控器摔在桌子上。
米砂小小的身體一顫,被嚇了一跳。但仍然看著桌子上削了一半的蘋果。「我想把那個蘋果給媽媽削完……不然待會兒就變黑了……」
尤美子一愣,臉上淌下兩行眼淚,甩開男人的手,站起來走向米砂。
關上門,仍聽見男人在客廳咆哮的聲音:「行!厲害啦!當初不是我要你,誰替你還清你那死鬼前夫葬禮欠下的債!(日本葬禮的一系列相關費用極高,所以日本人也笑稱自己活得起死不起。)誰養活你那拖油瓶子!自從那拖油瓶子來了,我就一路倒霉!今天一個大客戶又跑了!你給我生個兒子我先饒了你!不然看老子哪天把那拖油瓶子宰了!……」
尤美子深吸一口氣,勉強對小臉上全是憂郁的米砂笑笑,坐到米砂的小床邊把女兒攬在懷裡。
「你喜歡弟弟還是妹妹?」尤美子用手指頭繞著米砂的小辮子。
「嗯……弟弟吧。」米砂立馬變得高興起來。
孩子就是孩子,尤美子心裡想著,不過這樣也好,能快速的忘卻也是一種快樂。「但是弟弟會很不聽話的啊!男孩子很調皮!」
米砂聽母親這麼說,低頭想了一下「媽媽,我小時候調皮嗎?」
「米砂調皮啊,好調皮的,懷著米砂的時候還以為是個男孩兒呢,動得好厲害,而且出生後日夜總是哭個不停,要不停地哄著米砂,把媽媽折騰夠嗆啊!」尤美子逗著女兒,也許這是最幸福的時刻了吧。
「真的?」米砂似乎很吃驚的樣子。「早知道我就很聽話,不讓媽媽那麼辛苦了。」
尤美子笑出聲來,「這傻孩子,哪能早知道啊?」
……
一天又這樣過去了,幸虧還有女兒,還可以稍稍感到欣慰一點。
第二天的太陽升起,日子無聊卻還得過下去。
「我想好了!兒子的名字就叫『勇一』好了!男人嘛,沒勇氣怎麼能干成大事!」男人一邊往嘴裡塞著壽司一邊無限憧憬著。
「怎麼不說話!難道不好?」見尤美子沒有反應,男人開始沉下臉來。
「哦,是嗎。」
尤美子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讓男人很生氣,但鑒於她正懷著自己的寶貝兒子也不好發作,於是??地打開電視。
「今日八時三十分,彩香一案法院已經宣布判決,由於玲美伙同他人故意殺害親生女兒,被判入獄三十年,從犯被判入獄二十年。……」
尤美子放下手中的早餐,無心再去吃,殺害自己孩子的事件在日本已經屢見不鮮了,從心裡讓人感到害怕。而男人還在津津有味地邊吃邊看。尤美子推開椅子打算去臥室安靜呆會兒,未踏出餐廳時,電視繼續傳來的報道讓尤美子一驚。
「但稍後叢監獄傳來重大驚人的消息,就在今日玲美和男友入獄的下午三時,兩人已被發現死於各自的牢房,而死因據有關人士透露是溺水窒息身亡!同時靈異協會發表評論為鬼魂復仇!進一步的報道將更精彩,請大家務必關注……」
「啊哈哈哈……」
男人猛地傳來的笑聲讓尤美子回過神兒來。
「鬼魂復仇」男人學著電視裡女主播的聲音。「哈哈哈哈……這世上哪有鬼?出來讓我看看!」
尤美子白了男人一眼,回到了臥室。
放學了,米砂和同路的小靜在十字路口分開後蹦跳著回家。在快要拐進回家必經的胡同時看到繼父的白色尼桑停在胡同口,米砂猶豫著挪過去。
「哎呀!米砂放學了啊?」還沒等米砂走近,繼父已經從車窗探出頭來笑瞇瞇地招呼米砂。
米砂一怔,對繼父突然轉變的態度感到迷茫。「嗯,下午好! 父親。」
「來,上車。」男人環顧了一下四周。
米砂停頓了一下,拉開了後邊的車門坐了進去。
男人立刻升上車窗,掉轉車頭向大路開去。
「父親我們不回家嗎?」米砂趴在車窗上看著越來越遠的胡同。
「我們去看煙花,忘記了嗎?今天海邊放煙花。」男人直直地看著前方,加大油門。
「噢,煙花啊?」米砂稍顯得有點興奮,但立刻又想起了什麼「那媽媽不去嗎?媽媽知道我們去看煙花嗎?」
「媽媽懷孕身體不好,不能去。等明年我們在一起去。」男人咽了口唾沫。

「哦,媽媽不去真可惜。」米砂玩著書包上的帶子。
七月末日本一年一度的煙火大會熱鬧非凡,女孩子們都穿上很少露面的和服木屐並且濃妝艷抹,三兩成群的嬉笑著等待開幕。小孩子們滿場亂跑,手裡還拿著剛烤好的魷魚串或者頭上戴著各式的面具,身後追著的則是慌張的年輕媽媽們。
「我們不去對面看嗎?大家都在對面呢!」米砂不解地看著繼父把車停在了煙火大會對面的海岸邊,而從對岸傳來的廣播聲和人們的吵雜聲依稀可辨。
男人走出汽車點著一根煙「這裡看得更清楚,那邊太吵了不是嗎?」
米砂仍然很高興,雖然母親沒有來,雖然晚飯沒吃有一點點餓。去年也是男人帶著來看的煙火,那時男人和母親剛結婚,對自己也挺好。
咚……
正式開始放煙花了,第一炮打出來一個橘黃色的煙花,散開後仿佛滿天流星劃下。
米砂拍著手高興地跳著。突然脖子一緊「咳!」身後一雙大手死死掐著自己細弱的脖子。
「你死了對誰都好!」男人冷冷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米砂掙扎著卻無法回頭。
咚……
第二聲後一個淡紫色煙花綻開在空中,米砂最喜歡的顏色。
男人被炮聲驚了一下,手上力道一松。
「咳!媽媽……」米砂從嗓子眼兒裡擠出了兩個字,但隨後脖子更緊了。
「啊!兔崽子!」掙扎中男人手背被米砂抓傷了似乎,也更激怒了男人。
「去找你那死鬼爹吧!」用力過度,男人手臂的肌肉都已經顫抖。隨後小小的身體軟了下來,不再掙扎。鬆開手,米砂面朝下倒在沙灘上。
男人喘著氣從身上摸出一根煙,但打了兩下打火機都被海風吹滅了。「媽的!」咒罵著,從汽車後備箱拿出早已放好的鏟子。
剛鏟第一下時一陣鈴聲響起,漆黑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男人一哆嗦「媽的!」原來是手機。深吸一口氣,按了接聽鍵
「喂!」
「你見到米砂了嗎?」傳來的聲音顯得十分緊張。
「沒有!老子天天這麼忙哪有時間看著那拖油瓶子!」男人回頭看了看旁邊一動不動的屍體,突然聲音又緩和下來「怎麼了?米砂還沒回家?別著急也許去同學家玩了。」
「但是……」電話裡尤美子仍然不放心。
「我馬上回去,回去再說。」不由分說,男人掛了電話。
不一會兒一個坑挖好了,男人有些猶豫地碰了碰地上的小小身體,定了定神拖著米砂的腿拖到了坑裡,依然面朝下。因為男人已經沒有足夠的勇氣去看那自己親手殺死的孩子的死狀了。快速填平了沙灘上的坑並踩了幾腳,自認為沒什麼問題後男人從車裡取出米砂的書包用力拋向海裡。
了結了自己的一件心頭大事,男人坐在駕駛位上顫抖著點著了一根煙深吸了幾口,稍微緩解了一下心裡的恐懼,打開前車燈的瞬間似乎看到一個小小的人影就立在車前的燈光中,男人感覺到自己心髒猛地一縮身體緊緊貼在靠背上,再定睛看去除了車燈打出的兩道光柱延伸在夜幕裡什麼也沒有。
「見鬼!」罵出口後男人立馬覺得不對,這種場合不該提什麼鬼不鬼的吧,雖然自己不相信。隨後發動汽車逃也似的離開。拐過一個彎後便離開海灘,上到公路了,男人這才稍稍松了口氣。發動機聲過後,車燈掠過的拐彎處靜靜地立著一個牌子「秋田市北海岸」
回去的路上順便去了藥店買了一盒創可貼,左邊手背上被抓出三道血痕,刺刺得疼。
理了理衣服男人推開玄關的門,坐在客廳的尤美子立馬迎了過來。
「怎麼辦?米砂還沒回來!我打電話到學校,到小靜家都說不知道。怎麼辦?報警吧!」尤美子快要哭了出來。
「不到二十四小時,怎麼報警?」男人有點心虛。「也許去你媽那裡了也說不定,不用擔心。」隨後拿起桌上的水猛灌起來。
尤美子母親住在秋田市的青森縣,有一次因為被男人罵,米砂偷偷坐車跑到了外婆家,害得尤美子一晚沒睡。
尤美子趕快拿起電話,「嘟嘟嘟嘟……」
「怎麼打不通?」尤美子焦急地望向男人。
其實男人早知道,由於地震,青森的通訊設施被破壞了,最近無法聯系。
「快早點睡吧,沒關系,一定又去你母親那裡了!」男人把尤美子推進臥室。「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看我回來怎麼收拾她!」
這時尤美子看到男人手背上的創可貼「受傷了嗎?」
男人迅速把手縮了回去「啊……沒關系,不小心擦破點皮而已」
身邊男人早已打起鼾聲,尤美子卻清醒地無法入睡。「也許真的在母親那裡,等明天讓男人開車去看看就知道了。」安慰著自己,尤美子漸漸閉上眼睛。
「嘀嗒……」男人覺得手上又痛又癢,難受得無法忍耐了已經,男人正開眼睛看了看露在被子外面的右手,創可貼已經濕透了。
「奇怪,哪來的水?」男人打開床頭燈撕掉手背上的創可貼扔在地上,卻發現一件更吃驚的事情。手背上被撓傷的地方高高腫起,泛著青紫的顏色,傷口周圍遍布了密密麻麻的水泡像喝飽了水的豆子。
「嘀噠……」男人正在觀察自己的傷勢的時候,又一滴水掉在了手背上。
男人順勢抬頭向上看去,立馬嘴唇哆嗦著定在那裡。
一個小孩兒就頭朝下吊在自己頭頂半米高的地方,水順著垂下來的短發不斷滴下,腫脹的眼睛看著男人的右手背,伸出醬紫色的舌頭舔了舔如同風干了的皺巴巴的嘴唇,與此同時幾個蛆蟲從嘴裡掉下,砸在床頭燈上蠕動著。
「啊!!!!!!!」
尤美子被喊聲驚醒,看到旁邊的男人緊攥著被子抽成一團。
「醒醒!你怎麼了?」尤美子搖晃著滿頭大汗的男人。
男人猛地坐了起來,「放過我!放過我!不是我殺的!不是……米砂……我錯了……」
清醒過來後的男人看到面前原來是尤美子時,猛地瀉了氣般倒在床上。而尤美子卻張著嘴一動不動地呆坐著。
「喂!沒事吧你!?」男人拭了一下額頭的冷汗。
但猛地撲過來的尤美子卻讓他措手不及「你!你剛說什麼?你……你……殺了米砂?!」尤美子淚流滿面緊拽著男人的衣領。
男人意識到自己剛才說漏嘴了,沒想到事情敗露的這麼快。
「那又怎麼樣?那個拖油瓶子早該死了!沒她我哪有這麼倒霉!」男人理直氣壯地吼道。
尤美子一把抓起旁邊的電話。
「報警?讓你肚裡的孩子生出來後就沒有親爹!過得還不如那拖油瓶子!?」
剛撥了一個號的尤美子顫抖著,沒有繼續按下去。電話從手中滑下來滾到地上。
「你要為我們的兒子想想!我不說你不說沒人知道!我們就說米砂失蹤了。現在日本這種事情多了根本管不過來。話說回來你肚子裡的難道就不是你的親生孩子?你依然是孩子的母親!你難道忍心讓孩子出生就沒有父親?你要往好的方面想想!我們以後的生活會比現在幸福得多!」男人走上前去撫著尤美子的肩,滔滔不絕。
「米砂……你還我的米砂!媽媽對不起你……你還我的米砂!!」尤美子又瘋狂的捶著男人,劈頭蓋臉。
被打怒了的男人一把推開尤美子「我都說這麼多了,你還有沒有完!!」沒想到尤美子失去平衡拌了一下正踩在地上的電話上,滑了一下重重摔在地上。
「啊……」肚子猛地痛起來,腰也如同折斷了似的。尤美子覺得有熱乎乎的東西從身體裡流出。
男人看到尤美子睡衣印出的鮮血後,大驚失色。
「喂!喂!」男人扶著血泊中的尤美子撥通醫院的電話「我老婆摔倒了!你們快點派一輛救護車來!啊?!能不緊張嗎?媽的!我老婆懷孕了!」說了詳細家庭地址後,男人慌張地看了看牆上的掛鐘,然後下了決心似的抱起尤美子沖出去,安頓在汽車後排座位上躺下。尤美子仍然蜷縮著捂著肚子,不停呻吟。
「報應啊!米砂……」
男人已經發動了汽車狂奔出了胡同「放屁!什麼報應?我兒子怎麼會有事?你給我老實點!我看醫院那幫白癡不知什麼時候才能來,還是自己去比較快!萬一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呸呸!我兒子一定沒事!」
此刻車檔已經掛到了最高,油門兒也開到了最大,公路上只有這唯一的汽車飛馳在死一般寂靜的午夜。
「再挺五分鐘,就五分鐘,醫院馬上就到了」男人緊張的回頭安慰了一下尤美子。
等再把注意力集中到前方時男人猛地踩下了剎車「哧——————」
前方公路上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出現兩個人影,不是剎車及時差一點就撞了上去。但由於車後座的尤美子沒系安全帶所以被慣性甩到了座位下面,一時竟然沒了動靜。這讓男人越發惱火了。
「喂!!找死啊!?你們兩個!!」男人搖下車窗對著前方罵道。
正在向前走著的兩個人聞聲挺了下來,站在原地沒有動也沒有回答。
男人有些奇怪地借著車燈瞇著眼睛看了下前面立著的兩個背影,突然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時一直背對著汽車的身影慢慢轉了過來
兩個小孩兒,手牽著手。其中稍高一點的是男人做夢都忘不了的,曾經倒吊在屋頂和男人有「一面之緣」的小孩兒,而另一個則是男人做夢也不想夢到的,米砂。或者說是曾經的米砂。因為現在男人面對的是一個眼睛裡溢滿殷紅的鮮血,眼球向外鼓出,臉色烏青,額頭上的血管根根暴漲像盤爬著一條條褐色的蚯蚓,嘴邊還垂著半截發了霉的舌頭的米砂。
男人感覺自己已經宛如在地獄了,害怕到了極限。恐懼漲滿了全部的神經,只要再多一分就可以聽到脆裂聲。男人想開車逃走,手腳卻仿佛斷了線的木偶不聽使喚,只能眼睜睜看著兩個慘不忍睹的面孔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到了車前。突然,幾滴鮮紅的液體掉在前面的車窗上,而後沒有反應的時間,一陣紅得眼暈的血雨砸下,濺開。前方的玻璃像漆了一層濃濃的紅漆,流淌著卻融化不開。雨刷也自動開啟,左右擺動著。「唰————唰————」
「饒——饒了我吧!米——米砂!爸——爸——爸錯了了!」男人痛哭流涕地大聲乞求著,多希望這只是一個惡夢。
「是嗎?」清脆的聲音宛如從前。
「嗯——嗯!!」男人連點了三下頭。「我——我錯了!米——」男人已經暈了頭。當意識到問話聲就從身後傳來時,男人死也沒有勇氣回頭,也沒有接著求饒了。只任滿臉的鼻涕淚水攪和在一塊緩緩淌下,都沒有力氣去擦拭。
「嘻嘻!父親!怎麼不說話了?」似貼著男人的耳根在說話,呼出的氣都呲到了男人脖子裡,男人神經質的一哆嗦。
「父親…………」一雙手搭在了男人肩膀上,一陣惡臭撲鼻而來。男人真希望自己可以這樣暈過去,就可以不再忍受折磨,可偏偏不遂人意,清醒得異常。
「撲通!」一個黑顏色的東西從後面扔了過來正好掉在男人腿上。男人眼皮都已經開始不由自主地抽動,繃緊脖子瞇著眼瞅了一下,原來是個書包,一個濕淋淋的黑色書包上面還零星掛著幾綹海藻,男人當然認識,那是被自己親手扔到海裡的。
肩上的手縮了回去,猛地,一個東西從後面爬了出來,慢慢的,爬到男人左腿邊,一直低著頭。「父親……你看你把我的書包都弄濕了,我怎麼去上學?!」
男人抽搐著縮向右邊,這時爬著的米砂抬起了頭,沖著男人笑了!男人寧願瞎掉也不願看見那種笑容,黑洞一般的嘴裡嵌著參差不齊的幾顆牙齒,齒縫間刺滿了暗紅色的東西,半截耷拉在外面的舌頭還跟著笑容被牽動著顫了兩下。
「啊…………………………」男人從右邊滾下汽車,死命往前爬去。似乎車裡的東西並沒有追過來。
就這樣爬了兩分多鐘,指甲已經用力過度扣掉了半個,零星血跡隨著男人的爬行延長著。

「咚!」
「啊………………」一聲巨響後,男人慘叫聲回蕩在夜裡。
汽車不知被什麼樣的動力掀翻正好壓在男人的雙腿上,血從汽車下面緩緩淌出,浸透了男人的下半身。男人用力想把腿拔出來,但只是引來一陣劇痛。回頭時,看到汽車斜右方一個身影躺在那裡,是被順勢甩出汽車的尤美子。一動不動,男人此刻也根本顧不上那麼多了。只是在徒勞的爬著爬著。
一陣風刮過,路旁的樹跟著抖動了幾下,緊接著地面開始晃動。「地震?」男人心裡一涼。
「卡嚓————」地面在男人身下裂開,裂開,嚎叫著,男人掉了下去,汽車也翻滾著掉了下去。男人的哀號聲還依稀可聞,地面卻開始慢慢合攏,到最後似乎什麼也不曾發生過。
也許被剛才的地震晃醒,尤美子渾身骨頭散了一般,想抬起頭來卻一點力氣都沒有,呻吟了一聲。接著感覺自己身體被抬了起來,脖子也緊得喘不過氣來。睜開眼睛,尤美子看到自己腳尖已經離開了地面整個身體懸浮在半空中,而一個小女孩兒正掐著自己的脖子。
「姐姐……」一個怯怯的聲音從下面傳來,尤美子努力向下看去,立刻淚流滿面,米砂正站在地面上。
「怎麼了?不是要讓我幫你報仇嗎?怎麼現在心軟啦?」掐著尤美子脖子的小孩看了一眼米砂。接著說道:「她根本不配做你母親!她知道誰殺了你卻無動於衷!今天就讓她嘗嘗你受過的苦!」說完,手上力道更加重了。
尤美子完全說不出話來,只有眼淚不停掉下來,把手伸向下面的米砂。
「可是……姐姐……」米砂低下了頭。
「她們都該死!當我把推我下橋的女人和那個男人殺掉的時候,我看到她們是那麼的恐懼!那種感覺很好!!她們根本不配活下去!」說話的小女孩兒似乎有些哽咽。
尤美子驚恐的瞪大眼睛,「難道……」可惜無法說出來。已經快堅持不住了,但還想能抱抱米砂,的確自己不配做母親。
「對!」掐著尤美子的小孩兒看出來尤美子似乎已經知道自己是誰了。「我就是,彩香。」
「可是,姐姐,也許媽媽也是不得已的。起碼我知道媽媽其實很疼我的……」米砂抬頭偷偷瞅了一眼空中被叫做姐姐的彩香。
「真是個傻瓜!作了鬼都這麼笨!」頭上飄下冷冷的回答。但尤美子覺得脖子上的壓力輕了一點。
一陣沉默……
「你不後悔?」終於彩香開口了。「可是,她們這麼對你……為什麼?」
尤美子的目光始終不曾離開米砂,似乎也想知道為什麼。
「因為……她是我媽媽。」米砂抬起頭來正視著尤美子。「我愛我媽媽!」兩行血淚掛在米砂臉上,淒慘無比。
彩香一愣,扭頭閉了下眼睛。接著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尤美子,松開了手。
尤美子摔了下來,頭一沉暈了過去。在喪失意識前似乎聽見彩香說「也許該走了。」
一個月後,看著襁褓中的嬰兒,尤美子溫柔的笑了。孩子似乎很懂事,從不哭不鬧,總是握著小手,對著尤美子笑,讓人窩心。
一年後,帶著孩子在公園散步,看著蹣跚學步的孩子,尤美子深深松了口氣。
「啊!好可愛的小孩兒!」旁邊的人無不羨慕地說。
「嗯!」尤美子感謝地報以一笑,「兩歲了,我女兒」然後招呼著磕磕絆絆跑遠了的小孩兒「米砂……來!到媽媽這來!」

小孩兒停下來,轉身跑向母親。咯咯的笑聲讓尤美子仿佛聽到了天籟……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頁: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