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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琪 -【大老婆的反擊之一】甜妻不撒嬌
【小說封面】【內容簡介】
紀采帆到法國出差,邂逅了一個看起來浪拓卻熱情的男人,
你情我願度過浪漫綺情的一晚,醒來所有的FU瞬間熄滅,
因為她發現這位迷人的男人居然是她的頂頭老闆,她逃了。
躲他躲半年,卻在尾牙宴被抽中要上台跟他玩「安全之吻」,
一上台就知道他記得她,而且,當晚就被他召見「懇談」了!
法國一夜的浪漫後,易勝凱真心喜歡上人甜聲嬌的她,
他決定要延長這段豔遇,好好跟她長長久久,她卻跑了。
再遇見,發現她居然是自己的員工,分明就是刻意閃躲他。
不管怎麼樣,他對她真的很心動,他要順從自己的心跟她交往,
還愛她愛到閃婚,但新婚之夜她卻閃他遠遠,其中必有古怪!
【出版日期】 2011年05月19日
【出版社名稱】 狗屋
【書系及編號】 花蝶1448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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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第一章
法國巴黎,碧波蕩漾的塞納河畔,露天的咖啡座幾乎客滿。
紀采帆走了好多路,她獨自逛了巴黎市的人文風光,雙腿累得想坐下來歇一會兒。
她相準了咖啡館前一個沒有人坐的位子,走了過去。
就差那麼一步,一個身著米色風衣的東方男子比她先走到那個桌位,坐了下去。
她有點無言的立在桌旁,這位子是她先相中的。
「給我一杯熱拿鐵,謝謝。」易勝凱一坐下就打開手上的報紙看,他以為站在那兒的是服務生,便以流利的法語點餐。
紀采帆無言加意外,這人搶了她的位子,還向她點了杯咖啡!他是瞎子嗎?沒看見她也是客人?她身上又沒穿咖啡館的圍裙。
不不,他不是瞎了,他在看報,頭也沒抬的就說了,這姿態也太神氣了吧!
「還需要什麼嗎?」紀采帆促狹地也以流利的法語問他,看看他會不會抬起臉來回答她,然後發現他自己犯的錯。
「有什麼好吃的點心?」易勝凱翻看報紙,漫不經心地問。
紀采帆沒想到他還是沒抬起頭。她心想算了,她再到別家咖啡館找位子好了,別跟陌生人開玩笑了。
可是這人實在傲慢,像他這樣的態度是很危險的,要是有人隨便放杯發酸的牛奶在他面前,他大概也是看也不看就拿起來喝了吧!
看在他同樣是亞洲人的分上,她得提醒他注意安全。
「舒芙蕾、提拉米蘇、重乳酪……全都是發了霉的。」紀采帆說完自己也想笑。
易勝凱聽到這不可思議的話,納悶地抬起頭,看到桌旁的人不是服務生,而是一個東方女人,她雙手扣在背包的兩條帶子上,一張蜜糖般的臉孔正對著他,美麗的雙眼透著捉弄的笑意。
但那抹笑並不讓人反感,而是覺得俏皮。
他目光瞬過她束成馬尾的黑髮,以及身上的T恤和牛仔褲,她的裝扮俐落,突顯了姣好的身材和修長的雙腿,從她的裝束看來應該是觀光客吧!
他察覺情勢不太對,他剛才竟然向她點咖啡,還問有什麼好吃的點心,真是失禮了。
「不好意思,我以為妳是服務生。」他立刻道了歉。
「沒關係。」紀采帆直視他終於抬起的尊容,這男人的五官一看就是英俊型的,墨黑的眼炯然懾人,半長的黑髮狂亂,下巴滿是胡髭,乍看之下充滿了瀟灑又頹廢的藝術家氣質。
他是個藝術家嗎?巴黎有很多藝術家。
她好奇的看向他的手指,修長有力而且乾淨,她看不出他是做哪門藝術的人。
不過,他終於發現自己的錯誤,而且道歉的態度還不錯,她就饒了他吧!
她正想走。
「請問兩位要點些什麼?」真正的服務生走過來了,拿了紙筆要記下他們點的東西。
易勝凱和紀采帆交換了一個意外的眼神。
「我一位,他一位。」她先說了。
「原來兩位不是一起來的。」服務生瞭解,張望四下,沒位子了。
「現在沒其他空位了,你們介意坐同一桌嗎?」服務生看看紀采帆,又看看易勝凱。
「只要這位小姐不介意的話。」易勝凱展現了風度。
「我不介意。」紀采帆一笑。
她被公司指派到法國來洽公,昨天談成一筆生意,今天起開始放鬆休假,所以才那麼有空閒一個人遊巴黎,飽覽人文風景後,她疲憊的雙腿急迫地想坐下來休息。
「請坐。」服務生很樂意的為她拉開座椅。
紀采帆坐了下來。
「小姐要點什麼?」服務生問她,女士優先。
「招牌咖啡,一個舒芙蕾。」紀采帆拿了桌上介紹餐點的小立牌來看。
易勝凱看著對面的女人,想起她剛才說舒芙蕾是發霉的。
「舒芙蕾新鮮嗎?」他莞爾地問服務生。
「我們的甜點保證都是今天新鮮現做的,先生,你也要一份嗎?」服務生傾身問。
紀采帆不禁望向對面陌生的易勝凱,他的話很明顯意有所指,他記得她剛剛說過的話,但從他臉上帶著幽默的笑意看來,他並沒有生氣。
而他也看向她了,這短促的一瞥令她內心奇異地感到一陣溫熱,在這異鄉,他深黑的雙眼給了她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她在想,他該不會也是從台灣來的吧?
「我要熱拿鐵和一份新鮮的舒芙蕾。」易勝凱收回目光,向服務生點了餐。
「馬上為兩位送來。」服務生走了。
易勝凱和紀采帆在這空檔中對看了三秒。
「妳剛才站在桌邊做什麼?我以為是服務生。」他問。通常他一坐下來服務生就會過來,所以才會誤以為她是。
「我不是想站在這裡,我是遠遠的就看到這裡有空位,要走過來坐,但是你動作更快,先坐了下去。」她把方才他參與了卻沒發覺的部分告訴他。
「是這樣,我沒注意。」他真的是完全沒有注意到。
「沒關係。」她無所謂地一笑。
短暫的瞭解後,他看報,她看風景。
但他沒把字看進眼裡,他在想原來她也想坐這個位子,他竟向她點餐,實在太烏龍了。
而她也在想,原來這男人不是原先想的那麼目中無人,他的談吐不俗,不知是不是像她所想的是藝術工作者?
「妳要不要看報紙?」易勝凱瞧見她在發呆,好意地問她。
「你要借我報紙看?」紀采帆目光移向他,面對他突來的善意,她有點受寵若驚。
「看報紙可以打發時間。」易勝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主動借她報紙。也許他實在是悶壞了,想找個人說說話,而現在,陌生人對他來說是安全的。
說些風馬牛不相干的事,比被問及心事要好多了。
他法國當地的朋友約他上私人遊艇玩,提供別墅供他居住,他全都拒絕。
他只想一個人沉澱心情,他的未婚妻劉梅朵背叛他,和他的司機私通。她常怪他沒空陪她,她只能以上街購物為樂,沒想到司機送她出門,送到最後傳出接送情來了,而且還是姦情。
劉梅朵什麼人不好找偏偏找上他的司機,他易勝凱是堂堂易氏集團的老闆,傳出去會笑壞全台北的社交圈。
他是愛面子沒錯,但他更注重女友的品質和品味。
劉梅朵哭求要復合,他拂袖而去並解除婚約,限她一天之內搬離他的住處。
據他的管家回報,劉梅朵賴了五天才搬走。
他本以為劉梅朵長得漂亮又帶得出門,還是個健康的女人,婚後可以生出健康的下一代……
他原本都計畫好娶她了,誰知計畫趕不上變化。
而他獨自到法國來度假已逾半個月,就想忘了這些不愉快的事。
「要嗎?」他問。
「好吧,謝了。」她謝過。
他拿給她幾張報紙,問她:「妳是哪兒來的?」
「台灣。」紀采帆噙著笑打開報紙,沒看報紙而是看著他。
「原來我們是同一國的,那我們可以說中文。」易勝凱揚揚眉宇,改用中文說,他也沒在看報,而是看著她爽朗的笑臉。
「你是台灣來的藝術家嗎?」她也用中文問,很好奇。
「藝術家?」易勝凱不知自己是哪裡像了。
「你的樣子很像啊!」紀采帆打量著他。
易勝凱撫撫下巴上兩星期沒刮的雜草,還有未上髮蠟的頭髮,應該是他「日久失修」的外表讓他看起來狂野。
他難得放縱自己不修邊幅,通常在公司面對眾多員工,他絕對是西裝筆挺、一絲不苟,不會允許自己如此。
不過這只是過渡時期,等他心情好轉,他會大幅整修。
他懶懶地一笑,回視她問:「吹口哨算不算藝術?」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笑起來有點壞、有點懶、迷人又放浪的樣子,她的呼吸忽然變得有些急促,她隱藏起自己心跳怦然的感覺。
她提醒自己,在異國對一個陌生男人有這種感覺是很危險的,雖然同是來自台灣,但他仍是陌生人。
「你在說笑。」她不同意。
「我只是來度假的。」他淡淡地說了。
「是喔……」原來不是藝術家,是她以貌取人了。
「妳也是來度假嗎?」易勝凱索性把報紙擱在桌上,和她閒聊。
「我是來洽公的,不過工作完成了,我可以玩兩天再回台灣。」紀采帆已經計畫好明天要去普羅旺斯。
「真悠閒。」
這時,服務生送來他們的餐點和兩張帳單。「請慢用。」
易勝凱端起自己的咖啡喝。
紀采帆將手中的報紙折好放在桌上,也端起咖啡喝。
「妳都到什麼地方玩?」他問。
「我早上去凡爾賽宮參觀,然後就到處走走……巴黎真的好美,你呢?你都到什麼地方去參觀?」紀采帆不排斥和他交換旅遊心得。
「我……」易勝凱欲言又止。
他通常晚上到酒吧喝酒,早上睡到自然醒,梳洗後便走到這裡看報、喝咖啡,然後回飯店看公司傳真來的公文,批示公文後就上網,他的秘書得克服時差,透過網路向他報告公司的事。工作後他會上健身房,然後洗澡……可說是生活在不規律中卻又有規律。
「巴黎我來過很多次了,沒什麼好玩。」
「我第一次來,感覺還不錯,可是走路好累喔!」紀采帆說完,突然發現自己正在向陌生人喊累,萬一他會錯意,以為她是耍曖昧向他撒嬌那就糗了。
她極不好意思的拿起自己的那杯舒芙蕾,用小匙子挖起一小口來吃。
雖說人在國外心情比較放鬆,但也不能讓人家覺得她隨便,她不是會亂來的女人。
她和一般的單身女郎一樣經歷過幾段戀情,她很認真地愛著對方,但是都沒有開花結果。她也想找個可以相依一輩子的男人,只是茫茫人海中,她找不到那樣的一個人。
易勝凱早就留意到她說話時輕柔的語氣,在她說「好累喔」的時候他突然精神一振,那聽起來竟像一聲甜甜的撒嬌,不會讓人難受,而是想再聽一次。
他瘋了嗎?她是個陌生的女人。
細看她低頭吃東西的秀氣模樣,當小匙子上柔軟的舒芙蕾觸碰到她紅嫩的唇,他驀然深吸一口氣。
他真的瘋了。
在遭受劉梅朵的背叛後,他應該更警覺到所有的女人都不可靠,誰能保證眼前這女人不是出門來釣凱子的?
他應該漠視女人、恨透女人,不應該用欣賞的目光去餵養她們。
養大了女人的胃口,並沒有什麼好下場。
「妳住的飯店有按摩服務嗎?」他不帶情緒地問。
「我沒注意到。」紀采帆再吃一口舒芙蕾,看向他。
「如果有,可以去按摩,紓解妳的疲累。」他給她建議。
「那很貴吧?」
「是不便宜。」
「還是算了,我回飯店泡泡熱水澡就好了,我是拿公司的公費出差的,回去要報帳,錢錢有限喔!」這是實際狀況。
他喉結迅速上下移動,她又來了,難道她沒注意到自己說話的語調加上尾音聽來特別誘人嗎?
而他竟抵禦不了,讓她撒嬌般的聲音穿透他的心底。
太瘋狂了吧!
「妳是做什麼性質的工作?」他阻止不了自己的瘋狂,繼續和這陌生女人聊天。
「我是法國線的業務代表。」
「哦?」他的公司裡也有跑法國線的業務,但人員太多他並不是每個都認識。
「你呢?你是什麼行業的?」紀采帆吃完了舒芙蕾,端起咖啡喝,禮尚往來地也問他。
「妳不是說我像藝術家嗎?」易勝凱不透露自己是台灣易氏集團的老闆。
紀采帆聽得出他在迴避她的問題,識趣地沒有再問,萍水相逢何必知道太多,只是有緣坐同一桌,大家喝完咖啡、吃完甜點,從此各奔東西,不會再見的。
她喝完咖啡,放下杯子,拿了自己的帳單,有禮的把報紙還給他。「我先走了,謝謝你的報紙,藝術家。」
易勝凱勾起唇一笑,看著她站起身走向櫃檯,拿出零錢包付了錢,隨後走向河畔,消失在人潮中。
他默默地收回視線,看向對面的空位,經過方才跟她的一番閒聊後,突然沒人跟他交談,他感到說不出的空虛,百無聊賴地打開報紙……
「先生,這個位子有人坐嗎?我可以跟你坐同一桌嗎?」一個身形龐大的金髮女子走過來用英語問他。
易勝凱抬眼看了她滿是雀斑的臉,突然頓了一頓,久久才以英語說:「可以。」
「哈哈,太好了,你聽得懂英語,我在這裡玩了三天只學會『蹦啾蹦啾』,法語煩死人了。」那金髮女子瀟灑地大笑,重量級的身軀往椅子上坐了下去,順手把背著的包包放到地上,招來服務生,用英語加上比手畫腳地說:「幫我收走這些,我要點餐,兩個重乳酪、一杯咖啡。」
服務生跟她溝通了下,記下她要的東西,也收走先前紀采帆用過的杯盤。
易勝凱沒有再去理會對面的金髮女人,只看著他的報紙,雖然他精通英語、法語,但他並沒有幫忙當翻譯的熱情。
「可以借你的報紙看嗎?」那金髮女人問他。
「這是我私人的。」他頭也沒抬地說。
「喔!算了。你是哪一國的觀光客啊?」她繼續問。
「某一國。」他不想搭理她的搭訕。
「你下一站要去哪裡?」
「不知道。」
金髮女人癟癟嘴,覺得這人很不友善,還是別多話為妙。
易勝凱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他剛才不是還想著和陌生人談話,覺得和陌生人談話是安全的,怎麼此刻全都不一樣了?剛才那女人一樣是陌生人啊……
很顯然的他給了差別待遇。
他承認他是視覺動物,剛才那女人帶來了感官上的美。
但美醜都只是外表,骨子裡女人都是一丘之貉。
女人不懂真誠,不會表露自己的本性,她們通常隱藏自己,真實的個性往往教人難以捉摸,專情對她們來說都沒用,她們甚至自私的不顧別人的感受。
這就是他從劉梅朵那裡得來的教訓。
他憤恨地合起報紙,拿起桌上的帳單起身前去付錢,徒步回飯店,拒絕再被任何女人打擾。
※※※※
夜裡——
紀采帆獨自走進飯店地下室的酒吧。
她拿著免費品酒招待券前來,在這家飯店只要住房就送酒吧的品酒招待券,而她明天就要啟程前往普羅旺斯,放著招待券不用也是可惜。
在巴黎的最後一個晚上,她想放鬆一下,喝點小酒也不賴。
晚上,她泡好澡,換上了美美的翠綠色小旗袍,一個人來了。
「小姐一位嗎?」服務生為她開門。
「是啊!」她回道,拿出招待券。
「請進。」服務生收下招待券,領她走進酒吧裡。
裡頭燈光幽暗、浪漫,放著藍調音樂,加上人們的交談聲和笑聲,很熱鬧。
紀采帆看到小舞池裡有外國人相擁跳舞,角落的桌位都客滿了,只剩吧台前有空位,便對服務生說:「我坐吧台,不用帶位了。」
「好的。」服務生欠身,給了吧台一個手勢,然後回到門口。
紀采帆直接走到吧台前的空位,點了一杯氣泡調酒。
她椅子還沒坐熱,就有個熱情的法國男子主動前來跟她攀談。
「小姐,一個人嗎?」
「嗯。」紀采帆隨興地跟他閒聊了好一會兒。
酒送上來了,法國男子還沒走,他很會說笑話,逗得她笑得好開心。
「妳去過凡爾賽宮,那妳知道瑪麗安東尼皇后的名言是什麼嗎?」法國男子問她。
「是什麼?」
「大臣向她說:『皇后,人民都沒麵包吃了!』,她說:『那為什麼不給他們吃蛋糕呢?』」
「哇!哈哈哈……太離譜了喔!」她捧腹大笑,沒注意到有個男子坐到她身畔的位子。
易勝凱習慣坐吧台,他一走近吧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見的,他居然看到上午遇見的女人。
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她和上午的裝扮完全不同,她放下束起的馬尾,柔軟的波浪鬈髮披瀉在背上,貼身的旗袍使她身材看起來凹凸有致,展現了女人的萬種風情。
他不喜歡看她笑得放浪的樣子,也不喜歡她身旁那個凱子。
「一杯威士忌。」他不打算換位子,這位子他坐慣了。
紀采帆忽然聽到這低沉的、富磁性的聲音,她似乎在哪裡聽過這聲音?
回頭一看,竟然是上午和她同桌喝咖啡的男人。
「嗨!你也住這家飯店?」她臉紅紅地笑著問他。
「嗯。」易勝凱睨著她綴著笑的璀璨雙眼,不知為何心底起了無名火。
紀采帆發現他似乎不太想搭理人。
「他是妳認識的人?」法國男子詢問她。
「不算認識。」紀采帆實話實說。
易勝凱沒有答腔。
法國男子確定她是單獨一人,大膽的提出邀約。「要不要到我房裡來玩牌?」
紀采帆一聽,心想這應該是他找她搭訕的最終目的吧!她沒有那麼好騙,玩牌在這裡玩就行了,何必到他房裡。
她才這麼想,有人說話了。「要玩牌在這裡玩不行嗎?」
紀采帆望向易勝凱,不知道他為何要替她解圍?
易勝凱還以一記冷笑,正如他所想,她是出門釣凱子的女人,而他只是舉手之勞,解救眼前這個法國凱子,不讓她騙財騙色,成了受害者。
「想跟我搶這美女嗎?」法國男子不悅地低嗆,伸出狼爪環住紀采帆的小蠻腰,他周旋良久,等的就是把這東方美人誘拐走。
「嘿!別這樣。」紀采帆吃驚地想撥開他的手。
法國男子仍是不放。
易勝凱驚覺情況似乎不是他想的那樣,這女人並沒有那麼輕浮,她急著要掙開那法國男子,她才是受害者。
搞了半天,他弄錯了,這個法國佬才是有問題的。
這下他決定當好人。「沒聽到她說的嗎?放開她。」
「我就是不放。」法國男子硬是摟緊了紀采帆。
易勝凱一拳揍向法國男子的肚子,法國男子立刻鬆手放開紀采帆,縮著肚子哀叫一聲。
紀采帆還怔愣著不知該怎麼辦,易勝凱已拉著她跑出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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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佬不服氣,召集友人一起追了上去。
「哇!不好了。」紀采帆驚叫。
「從這裡。」易勝凱機警地拉著她跑向走道的左側,繞過轉角,進入另一條隱密的走道,一名笑容可掬的服務員立在電梯前。
這時法國男子和他的友人匆匆跑過,並沒有注意到轉角後面的隱密走道。
「你怎麼知道這裡有電梯,我剛剛下樓好像不是從這裡耶!」紀采帆喘息著,小聲地問,還沒有從驚嚇中平復。
「是嗎?」易勝凱倒是只知道這裡的電梯,他都是搭這部電梯上下樓,他從容地拉著紀采帆走向電梯。
「易先生,您今晚這麼快就要上樓了?」服務員親切地問,按下電梯開門鍵。
「對,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沒遇見我們。」易勝凱和紀采帆走進去,交代服務員,預防萬一那些人找到這裡。
「是。」服務生為他按下十三樓,在電梯外恭謹地說:「祝您晚安。」
電梯門關上了,法國男子和他的友人把人追丟了很不高興,四處找尋之下來到了隱密的走道上。
「服務員,有沒有看到一男一女從這裡搭電梯?」法國男子問電梯服務員。
「沒有,不好意思。」服務員很專業地說,他可是專門服務頂級房客搭乘電梯的人員,而這部電梯直達十三樓的總統套房,也只有住在總統套房的頂級房客可以使用。
「真可惡,老子沒酒興了,我要上樓。」法國男子擰著眉向友人說,逕自就要乘坐電梯。
「先生很抱歉,這部電梯只到達特定的樓層,請出示您的房號,我好為你服務。」服務員有禮地擋住他。
「還要看什麼房號?」法國男子出示了鑰匙圈。
服務生看了樓層後說:「很抱歉先生,這部電梯沒有停五樓,請你們改搭酒吧外面的客用電梯。」
「吼!」法國男子一臉不爽,收起鑰匙和朋友走了。
服務員盡職地站在崗位上,目送他們遠離。
電梯裡,紀采帆看著燈鍵一格一格往上跳,還未平息的心又悄悄地起伏。
她發現站在她身畔的男人剛才對服務員說話的氣勢像是個大人物,服務員對他的態度也很恭敬。
而且電梯按了十三樓,據她所知這層樓是總統套房,房價可不是一般消費者付得起的。
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服務員好像稱他「易先生」,他姓易,她沒聽錯吧?!
「幸好遇見了你,謝謝你替我解圍。」她向他道謝。
「不客氣,舉手之勞罷了。」易勝凱輕嗤,他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他本以為她跟那法國佬在進行一場交易,是他錯估了情況,誤會一場。
但他也怪自己為何要多管閒事,這原本不干他的事。
真是太閒了,他得在近日內快回台灣去,再這麼下去他會悶出病來。
電梯門在十三樓打開。
「要進來坐坐嗎?」他走出電梯,順口問她。
「你住總統套房?」她被動地跟了出去,對他很好奇,又不敢把好奇表現得太明顯。
「沒錯。」他走向他的房門口。
「你一個人?」
「對。」
「我是說你是單身嗎?」
「是啊!」
一個單身漢住頂級套房,她更猜不出他的身份了。
他打開他的房門,推開。
她站在門外從玄關看到寬敞的客廳,大型落地窗的視野正對著閃亮的巴黎鐵塔,整個巴黎市曼妙的夜色盡收眼底。
「哇!好美的夜景,我住在三樓,都看不見這麼美的夜景耶!」她被眼前的夜色吸引住,剛剛他說要請她進去坐坐,她沒什麼好考慮的,她想看這難得的夜景。「我進去會不會太打擾了啊?」
「不會。」易勝凱聽著她嬌柔的聲音,心情不自覺地放鬆。
從來沒有人可以主動來打擾他,但是她是個例外,對他來說她也是美麗的風景,否則他就不會問她要不要進來坐坐了。
請她進來喝杯酒,就算是補償剛才在酒吧裡對她的誤會。
「請進。」他開了燈,請她入內。
「謝嘍!」紀采帆走到落地窗前,注視著月夜下閃閃發亮的巴黎市,忍不住發出驚嘆。「好美喔!你把燈關上,讓我照張相好不好?」
她說,拿起手機對準美景。
他沒有拒絕她的要求,隨手關上大燈,只留了小燈,逕自走到客廳一角的小吧台,拿了杯子倒葡萄酒。
「怎麼都照不好耶!」她照了又照,效果不良。
「手機的功能有限無法照下巴黎的美,妳只會照到一團光影而已,不如去買明信片。」易勝凱拿著兩杯酒,走向她。
紀采帆從窗上看到他的倒影,他正朝她走來。
幽暗的室內映著璀璨的夜色,瀰漫著一種奇妙的氛圍,她發現自己拿著手機的手指微顫,她有點緊張。
現在她確定他不是藝術家了,藝術家不會叫她去買張明信片充數。
他到底是什麼身份?樣貌英挺、充滿謎樣的氣質、一個人住總統套房……
在浪漫之都巴黎,容易有不切實際的遐想,她對他有多好奇就表示他對她有多少的吸引力。
她不該迷惘,不該用夢幻的眼光看待一個陌生男子,搞不好,他是角頭老大或什麼幫派的……她不是青澀的女生了。
「給妳。」他走到她身旁,遞上一杯葡萄酒。
「你房裡就有酒,何必還要上酒吧?」紀采帆收起手機,接過酒杯拿在手上,醇厚的葡萄酒香飄散在她和他之間,炫目的巴黎夜色映在酒杯上。
「這飯店也有旅遊雜誌,妳幹麼還要出去觀光?」他啜了一口酒,有趣地反問她。
「照片沒有臨場感啊!」她看著他眼中懶懶的笑意,上午在咖啡館時她也看過他同樣的眼神,在夜裡竟多添了魅惑的力量。
他迷人至極,她應該快點離開比較好。
「這就對了,就是臨場感那個FU。一起喝酒。」他拿自己的杯子輕輕碰她手上的杯子,逕自又喝了一口。
她被動地也喝了一口,濃郁的酒香滑過她的咽喉,身子虛飄了,腦子也放鬆了。
「你不是藝術家對不對?」她大膽地問他。
「對。」他從來都沒說過他是。
「你……是不是角頭老大?」她不該問的,可是她想搞清楚。
「哈哈哈……」他低頭瞥著那一雙好奇寶寶般的眼睛,禁不住大笑。
「笑什麼?」
「妳太會幻想了吧?我做生意的,這樣可以了嗎?」他伸出手指劃過她雪嫩的小臉。
她對他的舉動很吃驚,小臉迅速地紅了,他自己也很訝異,他怎麼會碰她?
一時之間兩人都沉默了,昏暗的房內陷入無聲狀態。
「我該走了。」她的心瘋狂地跳,她早該離開,不該單獨留在陌生男人的房裡,還對他著迷。
她把酒杯放在一旁的櫃子上。
「妳怕了?」他很抱歉,他並無意冒犯她,但他無法解釋自己該死的手為什麼要碰她。
「沒有。」
「對不起。」
「你又沒有怎樣。」
「那妳幹麼要走?」
「我……」她其實是怕自己深陷在這迷人的氣氛裡,他,加上美酒,足以令人墮落。
易勝凱不想為難她,更不想表現出一副需要人陪的樣子,但他分明是寂寞的,他也看得出她並不是無趣的女人,只要他稍微用心,她會為他停留。
可惜她是陌生人,難以辨別她是否無害,是否真是蜜糖,還是咬一口發現其實是毒藥。
不,女人全是毒藥,他不能輕易忘了這點。
「再見。」他輕輕扯唇,不攔她。
她遲遲沒有移動腳步,她看著他深邃的眼神,他在笑,可為什麼她感到他是落寞的?他帶著淡淡憂鬱的濃眉令她不捨。
她不能再看著他,不能探索,她對他太好奇了,她從來不曾對一個陌生人這麼感興趣,這很危險。
而她女人的直覺已經嗅出危險的訊息。
就算他很孤單也不干她的事,她拿什麼安撫他?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她正要離開,他先開口了——
「或者……妳改變主意了?」
他瞇起雙眼瞅著她,他已經順著她給了她機會,她不走表示在等他主動示意她留下來。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說要走又不走,但他有的是時間,可以陪她玩遊戲,而他會很小心,不會留下任何「麻煩」,也沒有意外懷孕的可能。
玩玩之後,大家各奔東西,從此不見面,絕對不會對彼此造成負擔。
他的手指輕佻起一綹她垂在肩上的鬈髮,低頭親吻手上柔細的髮絲,輕嗅髮間的香氣,低聲說:「留下來陪我。」
紀采帆一陣暈眩,心狂跳,他性感的低語很直接的挑動她敏感的神經,一股深層的悸動在她心頭打轉。
她知道只要自己敞開心門就可以接受他,她是成熟的女人,可以自己決定要不要這個男人。
她要嗎?她看向他,有點彷徨猶豫……
他知道她的意思,女人沒有回答通常就是願意了,想玩何妨大方點?
他緩緩低下頭,唇輕吮她紅嫩的唇瓣,用極慢、極富挑逗的速度征服她,再擄住她的唇,舌焰纏住她香軟的舌尖。
她一陣退縮,心頭茫然了,身體最原始的渴望從她的小腹往上升起,他輕易地挑起了情欲之火,也許這時候有點罪惡感會讓她退回原點,可偏偏她沒有多餘的念頭,純粹已陷入迷人的情境,他強烈地吸引了她。
她決定順著感覺走,不回頭了。
她的雙手不由自主地纏上他的頸子,顫抖的手指來回輕撫他的頸背。
他受到鼓勵,雙手狂野地愛撫她包裹在短旗袍下的嬌軀……
男人和女人的費洛蒙引燃了不可收拾的愛火……
他單手解開她的衣襟,下巴上的鬍髭刷過她半露在胸罩外的嫩白酥胸,喉頭發出低吼,她的柔軟令人瘋狂,他的雙手探進裙底,褪去她的底褲……
她解開他的衣釦、褲子……釋放出他的硬實。
他托起她的雙腿,將她抵在落地窗上,進入她……
「啊!」摩擦的熱力,密實貼合的快慰使他們發出低嘆。
短暫的歇止後,他立刻熱烈地衝刺,只是跟她玩,絲毫沒有動情,這對他而言只是一般的男歡女愛,之後誰也不欠誰。
可是他發現她不只熱情,她軟軟柔柔的呻吟牽動著他……
幽暗中,他看著他身前的女人,她小臉火紅,嬌吟聲像貓一樣細嫩,發現他的注視,竟然害羞得低垂下雙眼。
他心悸了下,竟有想吻她的衝動,而他吻了,狂熱得幾乎吞沒她甜甜的小舌,她發出抗議聲,他轉而溫柔地吻著,踢掉纏在腳邊的長褲,抱著她離開落地窗前,走向他的臥房,踢開門,讓她躺在他的床上,剝光她身上的障礙,抱著她香軟如綿的身子,忘情地和她廝纏了一整夜。
晨曦濛濛亮的光線透進房內。
紀采帆醒來的那一刻,她聽到耳畔沉沉的呼吸聲,那提醒了她正在陌生男人的房裡,她跟他上了床。
她悄悄看向他,他熟睡著,釋放熱情後,他看起來很放鬆,目光向下移去,一夜激戰後床單凌亂,看了令人臉紅心跳。
她把被子拉到他精實的裸身上,為他蓋好,自己溜下床去,她得走了。
她拾起落在床角的內衣褲和短旗袍,悄然穿上。
臨走前再看床上熟睡的男人一眼,他們今後都不會再見面了吧!她要去普羅旺斯,而他……她不知道他會去哪裡。
但她不會忘記他,還有他昨晚的熱情,她喜歡他做愛時像情人一樣的瘋狂卻又溫柔細膩,好像她就是他的情人似的。
他還體貼地問她喜不喜歡。
她不禁笑了,從前她所經歷的,都比不上他所帶來的深刻,他在她身體和心底都留下了無限的悸動。
但他們是陌生人。
「再見了,親密的陌生人。」她說得很小聲,她不想吵醒他,再看了他俊美的模樣一眼,走出房門,輕輕關上房門。
她走向客廳,忍不住望向大型落地窗外,整個巴黎籠罩在微光中,正在蘇醒,晨光下縹緲的美和昨夜的璀璨光芒一樣的令人心醉。
這樣的美景,和那個親密的陌生人一樣只能留在回憶裡,她帶不走。
她灑脫地離開落地窗走向大門,突然聽到有個地方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是什麼聲音?她深怕吵醒房裡的他,四處找尋聲音打哪兒來?
她發現是從走道另一端傳來的,她走過去,推開一道虛掩的門,是間書房。
她走進去一看,發現是辦公桌上的傳真機傳來一張又一張的公文。
這公文紙……好像很眼熟。
她打開桌上的檯燈,一看那些公文紙竟是她所任職的易氏集團專用的。
他和她的公司有往來?
她心怦怦亂跳,她不該看這些文件的,這是私密的,可是萬一他和她的公司有往來,那不就表示她可能會再見到他?
她小心地看了一眼公文的內容——「上呈董事長易勝凱先生……」這些字句教她瞪大雙眼。
易勝凱?不會吧!易勝凱是她公司的董事長,給董事長的文件怎會傳到這裡?
她一時反應不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她心慌的放下公文,手輕觸到桌上的一只銀色名片盒,屏息地打開來看,是一疊易勝凱私人的名片,一面是中文,一面是英文。
她趕緊合上那盒名片,跌坐在辦公椅上。
這表示那個跟她上床的男人是她的頂頭上司——易勝凱。
她聽過電梯服務員稱他「易先生」,他也說過他是做生意的人,他是來度假的……
噢!天啊!她竟然睡了她的老闆,他們整晚裸裎的抱在一起,她再次在心裡尖叫。
她到易氏集團才短短半年,常得跑國外出公差,她從來就沒見過董事長的尊容,而且以她的職務等級,她並沒有和董事長接觸的機會。
要是知道他就是她的頂頭上司,她不會毫無芥蒂地為他著迷,偏偏她完全不知情,他臉上也沒寫著他就是董事長易勝凱。
她好像聽說過董事長是有未婚妻的……噢!他竟然說他是單身。
造成這不可收拾的錯誤該怎麼辦?
他肯定是把她當成豔遇了,雖然上床是你情我願,可是他們的關係將變得極度尷尬。
她要因此放棄在易氏集團的工作嗎?不不……她從來沒想過,她很喜歡這個能常出國的工作,她不想為了他放棄。
無論如何她現在得快點走人,然後避不見面,在公司時也要小心,她絕不能讓他在公司遇見她。
她內心對昨夜所有美好的感覺瞬間熄滅,成了忐忑不安。
她起身,快步走出書房,用最快的速度消失。
易勝凱在中午之前醒來,發現昨晚懷裡的女人已不在他床上,她的衣服鞋子也不在了。
她走了嗎?他記得她說要去普羅旺斯度假。
他下床,套上袍子到客廳找她,她真的已經走了。
他掩不住心頭的失落感,猶眷戀抱著她的柔軟感覺,她千嬌百媚的姿態,撒嬌般的迷人低語,她的芳香、她的一切……他跟她玩出火花來了,這是他意想不到的。
可惜他連她的姓名都還沒問清楚。
昨天他覺得沒必要問,現在他真的很想知道。
他直嘆可惜,不過他真心感謝她為他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愉快夜晚。
如果能再重來一次,他一定會追求她。
他真想再遇見她。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三章
接近農曆年底的公司尾牙,易氏集團在自家公司的頂樓露天廣場上席開百桌,將近一千名的員工齊聚在一起吃喝玩樂。
團康部門請來知名女主持人帶動氣氛,還邀來許多當紅的歌手演唱,舞台上有樂隊和炫目的燈光營造舞台效果,而演唱的空檔,員工們就上台玩遊戲,團康部安排了「貼臉夾蘋果」、「踩氣球」、「安全之吻」等遊戲,還準備各式獎品讓員工們摸彩,炒熱氣氛。
「現在我們要抽出一名幸運兒上台來,抽中幸運籤的人將和我們的董事長易勝凱玩安全之吻,我們先歡迎董事長易勝凱先生上台。」節目進行到中場,主持人上台說明,所有員工一片歡聲雷動。
易勝凱一身深黑色西裝出席,他並不願意當眾獻吻,隔著透明的壓克力板子吻人太曖昧了,他心裡嘀咕著康樂部安排的是什麼爛節目,但礙於身份總得表現大方。
他神采奕奕地上台,女主持人訪問他——
「董事長,聽說你現在是單身?」
「我一直是單身。」他和劉梅朵婚事告吹的消息早已上下皆知。
「那今晚和你玩安全之吻的幸運兒,是不是有機會成為易氏集團將來的董娘?」女主持人風趣的問。
易勝凱投給女主持人一個玩笑別太過火的眼神,幽默地說:「只要不是男的。」
員工們有人大笑、拍手,有人吹起響亮的口哨。
「要是抽到男的,那董事長就改以紅包代替好了。」女主持人機伶地補足遊戲安排的缺點。
「要是抽到男的,妳來替我玩安全之吻。」易勝凱說笑。
「那我不是賺到了?」女主持人反應機智,現場又是一片笑聲。
她趁氣氛熱鬧,很快拿出抽籤的箱子送到易勝凱面前,裡面已預先放好了公司員工的姓名紙籤。
「現在就請董事長為我們抽出今晚這位幸運兒。」女主持人飆高音量製造緊張又期待的氣氛。
易勝凱伸手進箱子裡,隨意抽出一張紙籤,打開來看……
女主持人湊過去看紙上的名字,大聲唱名。「今晚的幸運兒是業務部的紀采帆小姐,請上台來……」
大半天沒人上台,眾員工引頸企盼,全往業務部的座位看過去。
「紀采帆小姐,妳坐在哪裡?請揮個手,讓大家看到妳。」女主持人揚聲問,樂隊以密集的鼓聲敲出令人緊張的聲音,一盞投射燈更是滿場繞,就想找出紀采帆人在何處?
業務部門所有的人都坐在靠近樓梯入口的地方,男主管也在找紀采帆,沒見她在。「采帆呢?」
「她說她晚一點才會到。」紀采帆的同事林美珍說。
「這樣啊……」男主管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采帆來了!」另一名同事顏如意發現紀采帆,所有人都回過頭去看她。
「遲到要罰酒才行。」男主管定下規矩。
紀采帆從入口處慢慢走向業務部坐的區域,她一點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老遠的看到易勝凱站在台上,她還慶幸自己來得晚,沒被抓到台上去玩遊戲,而且趁幾千人全到齊了,她比較容易隱藏在人群中,不會被易勝凱發現。
其實她根本不想來參加尾牙,主管卻規定一定要全員到齊,她只好假裝遲到。
這大半年來她深怕會見到易勝凱,因此小心地避開了他會出現的公司場合,偶爾看見他,她也會躲得遠遠的,不讓他發現。
而他也從來都沒注意過她這個人,一切相安無事。
她從愛聊八卦的同事那裡聽說,他和未婚妻劉梅朵早已解除婚約的事,這令她安心不少,在法國時他並沒有騙她,他那時真的是單身。
「紀采帆,妳快一點!」林美珍和顏如意見紀采帆慢吞吞的走著,急著向她招手。
紀采帆看到她們誇張的表情,還對她們笑了一笑,沒想到她們一起離開座位朝她跑來,急急忙忙地拉著她,催促她——
「快點上台去!」
「什麼?為什麼要上台?」紀采帆嚇了一跳,緊急煞車、再煞車,林美珍和顏如意乾脆推著她走。
「妳很幸運,董事長在等妳玩遊戲,快上台去。」林美珍說。
「玩什麼?」紀采帆一聽董事長三個字已驚訝到失了魂。
「安全之吻,隔著壓克力板,不是真的。」顏如意也說。
滿場繞的投射燈彷彿找到目標,照向了紀采帆。
「不要、不要啦!」紀采帆一手遮住強光,一手抓著包包,哀叫連連。
「怎麼可以不要?董事長親自抽中妳,這是萬中選一,我們業務部的榮幸,別人想要還沒有,妳真的很走運。」林美珍笑著拉她往舞台走。
「主持人已經叫了好幾次妳的名字了,幸好妳及時趕到。」顏如意也在笑,推著她。
在兩人前後夾攻下紀采帆雙腿發軟,被動地往舞台走去,她的呼吸和心跳都有突然停止之虞,早知道她剛剛掉頭就跑,這下她要破功了。
「我們的幸運兒出現了!」女主持人看著被推上台來的女子高聲歡呼。
全場的人掀起鼓噪聲,氣氛瘋狂到極點。
紀采帆雙眼被投射燈照得視線茫茫,她被推上台,一時間看不清台上的景物,也看不見易勝凱,她不知他再見到她會是什麼表情,他會用什麼眼光來看她?最好他已經忘記有她這個人。
易勝凱吃驚地看著上台來的紀采帆,她竟然就是他念念難忘的女人。
她是他的員工?為什麼他從來都不知道她就在他公司裡工作?在巴黎時她也不曾提過她為他工作。
他回想當初的相遇,她很坦然而且率真,不像有刻意要隱瞞什麼。
但就算她當時不認識他,這半年來在公司也該知道他是董事長,為什麼她從來不曾和他聯絡?是故意裝作忘記的吧!
他們在一起的那夜並不是普通的一夜,彼此契合的美妙膚觸是那麼深刻,他沒忘過,她怎可能忘?
他得查查她是什麼時候進公司的?
他心情複雜地凝著她,她沒有變,仍是一張明媚的小臉,雙眼皎潔如星,只不過她此時臉色蒼白、弱不禁風的樣子,像隨時會昏倒。
她是不想見到他,還是身體不舒服?
他心底再度掀起對她的悸動,但在大庭廣眾之下,他善於掩飾自己,臉上並沒有特別的表情,沒有人可以看穿他內心升起的熱情;他對她戀戀不忘,深深地將她記在心裡。
「紀小姐是單身嗎?」女主持人請紀采帆站到台前接受訪問。
紀采帆適應燈光後,看清楚了台上的一切,包括易勝凱,他就站在女主持人的左側,一身黑色西裝,英挺無比,渾厚有力的下巴乾乾淨淨、不見一丁點胡髭,瀟灑的髮型整齊俐落,在巴黎時見到的藝術家頹廢氣質已不復見,他身上只有老闆的氣勢,教人不敢久視。
大半年來她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的見到他,他也盯著她看,他一定已經認出她來了,他會怎麼想她這個人呢?
「我是單身。」紀采帆臉頰忽熱,掩不住內心的緊張,別開眼不去看易勝凱,淡聲地回答。
「哇!這安全之吻實在太有意思了,董事長和這位業務小姐都是單身。」女主持人故意誇大單身的身份,全場又是口哨聲和鼓噪,熱鬧喧天,每個人的眼睛都注視著台上這難得的節目。
「被抽到這個遊戲,妳有什麼感想?」女主持人又問她。
紀采帆看著台下笑成一片的同事,她能有什麼感想?她想在這台上挖個洞,鑽進去。
「沒有。」
「真的嗎?這是董事長獻吻耶!」
台下一片笑浪,紀采帆覺得這女主持人好煩喔!
「董事長你呢?有什麼感覺嗎?」女主持人轉而問易勝凱。
「妳以為這是我愛紅娘的節目嗎?」易勝凱反問她,台下的笑浪變成爆笑聲。
他看得出紀采帆不喜歡被拿來當話題尋開心,他也不喜歡,他希望快點結束這一切,他想單獨見她。
她是單身那最好,表示他大有機會多多認識她,他對她有著濃厚的興趣。
「好吧,那遊戲開始了。」女主持人廢話不再多說,拿來團康部準備的壓克力板,耍起花招向台下的員工們說:「這個吻至少要一分鐘喔!來大家一起讀秒。」
員工們全都跟著起哄,很多人拿出手機準備要拍下這經典的畫面。
現場燈光配合地變暗了,女主持人把壓克力板拿在兩人之間,邀請兩位主角靠近對方。
易勝凱上前了,好整以暇地看著紀采帆,她似乎猶豫著。
為什麼不情願?他們曾有過親密的關係,他們真實的吻過彼此。
紀采帆心裡亂成一團,她害怕去碰觸他,即使是隔著透明的壓克力板,她的心理壓力都好大。
這一吻下去,明天她就會成為全公司談論的對象,她和易勝凱的關係說不定會曝光。
不不……易勝凱不可能把那件事拿出來渲染,是她心裡還一直記得他的熱情,他的每一個吻、每一個擁抱、火辣的衝刺……這半年來她依然忘不了他們共度的那個晚上,只要閉上雙眼,她都還能感受到那份熱力,他精實的身子覆在她身上瘋狂地移動,那清晰得就像昨天才剛剛發生。
他在她的身心都留下深深的烙印,抹之不去。
如今面對他,她的心還在強烈的跳動,她仍受到他的吸引。
她怕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她害怕自己把內心的感受表現出來,她一直沒辦法忘掉他,甚至心裡戀著他。
她明知千不該萬不該惦著一夜情,他對她並沒有任何情分,可是她就是忘不了。
其實沒有人會拿異樣的眼光來看她,只要她守口如瓶,沒有人會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事。
她深吸口氣,理性地迫使自己冷靜,上前一步。
兩人隔著透明的壓克力板四目交接,他的目光炙熱,她全身打顫,應觀眾要求他們的唇貼近了……
台下很多人用手機拍照或攝影,全體陷入瘋狂,熱烈地讀秒——
「一、二、三……」
紀采帆努力維持鎮定,其實心狂顫,這個吻絕不是熱辣辣的,而且完全感覺不到對方的呼吸、熱力,只有聞到壓克力板的味道,和她心頭揮之不去的慌張。
易勝凱偷偷看她,她眉心微擰,臉紅通通的,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不急,既然她在他公司,他總會有機會逮到她,他有話想對她說,他們後會有期。
「五八……五九……六十。」漫長的六十秒終於過了。
「謝謝董事長和紀小姐。」女主持人高分貝地說,繼續進行下一段節目。「接下來是大家最愛的摸彩,今晚要送出的第三個獎是四十七寸的LCD電視機加上進口高級音響組,共十名,我們請董事長為我們抽獎。」
紀采帆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低頭避開易勝凱的目光,匆匆地下台,她很想溜回家。
「采帆,走,我們的桌位在那邊,有留妳的位子要給妳呢!妳沒吃到的好料都挾在盤子上了,還有妳遲到了要罰酒,今天不醉不歸。」林美珍和顏如意在台下等著她,她一下台她們就熱情地拉著她回到業務部的桌位。
「不行、不行啦……」紀采帆苦笑,半推半就的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而兩人當真在她的杯子裡注滿紅酒。
「采帆,妳遲到了先罰三杯。」主管也要罰她喝酒,整桌的人都起哄鬧她。
紀采帆看是走不成了,反正易勝凱都已經知道她是他的員工了,她躲得了一時,也躲不了太久,他要找上她太容易了。
還是喝酒吧!全業務部的人都很會喝酒,有的人是應酬之下訓練出來的好酒量,有的人是天生就很能喝,而她酒量還算好,在這慶祝的場合,她要是不喝就太不合群了,她捧著酒杯先乾為敬。
易勝凱人仍在台上抽獎,他的目光默默地追隨紀采帆,直到她和她的同事走遠,他心熱如火。
終於抽出大獎,十名員工上台來從易勝凱手中接過電視機的憑證單子,開開心心地下台了。
易勝凱也走下舞台,留下女主持人獨自熱烈地說:「得到大型電視機的幸運兒,明天廠商就會到府安裝,接下來邀請到名模來為大家演唱……」
易勝凱回到位子上,男秘書低聲跟他報告接下來的流程——
「董事長,接著你要和總經理一起到各桌去向各部門的同仁們敬酒,我知道你不想喝太多酒,我已經準備好以茶代酒了。」
總經理就坐在主桌,他的秘書也已準備好一大杯茶代替酒。
「那還等什麼?」易勝凱很滿意秘書的決定,他是不想喝太多酒,他得保持清醒,他想再見到紀采帆。
他立起身,總經理等一行人也跟著他起身,逐桌的向同仁敬酒,感謝他們這一年來的辛苦。
到了業務部時,每個人都已經喝得臉紅紅的,包括紀采帆。
「辛苦了,各位。」易勝凱目光環視過所有人,見紀采帆醉態可掬地笑著,心情不錯的樣子,這讓他安心不少。
業務部的人全站起來表示禮貌,和董事長喝了杯酒。
「董事長,她就是剛剛跟你玩安全之吻的紀采帆,她還是單身喔!」林美珍醉了,嘻皮笑臉地拿老大開玩笑。
哎哎……別說了。
紀采帆喝了好多酒,但她可沒醉,只是頭暈暈地瞪了林美珍一眼,要她別太放肆了。
「董事長今天是百無禁忌的不是嗎?」顏如意半醉地問。
「對,今天百無禁忌。」易勝凱朗笑地同意。
「董事長再乾一杯。」業務部的同仁們當真就百無禁忌,男業務主動拿起桌上的紅酒替易勝凱斟上,秘書本來要上前擋酒。
易勝凱制止了,他欣然接受杯子裡如假包換的酒,他想多停留一下,不為別的,只因為紀采帆在這裡,他想多看她一眼,也讓她多留意他。
而業務部的同仁吆喝地和董事長划拳喝酒,主管也撩落去,一夥人和易勝凱玩了起來,成了全場最熱鬧的地方。
易勝凱一連喝了幾杯酒,臉紅了,朝紀采帆的方向看去,她不見了。
定眼環視同桌的人,她真的不在其中,她人呢?趁他不注意溜走了?他深感可惜。
「謝謝各位,來年還需要大家多努力。」易勝凱乾了最後一杯,鼓勵大家。
「我們會的!董事長。」業務部的人全都樂意地說。
易勝凱前往下一桌,喝了秘書倒的茶,沒有多作停留,內心掛念著走掉的紀采帆,從她一連串的反應看來,她是在逃避他吧!
她到底是在怕什麼?
他要找她很簡單,只要一聲命令,她就得來見他。
但他不會不顧她的自尊心,明目張膽地找上她對她並不好,尤其是剛剛那個要命的遊戲,容易使她變成話題。
他得很隱密的,私底下會一會她。
終於所有部門都敬完酒了,易勝凱回到位子上,節目還在進行,但他已不耐久坐。
「我先走,你們留著。」他交代總經理和他的私人秘書。
「是,董事長。」總經理和秘書回道。
易勝凱先行走人,他循著走道,進電梯回到自己辦公室,打開電腦搜尋員工資料檔案,輸入紀采帆。
不出三秒,電腦秀出她的照片和個人資料。
紀采帆,二十五歲,南部人,大學企管系畢業,由甘盛雄推薦進入公司,擔任業務部法國線代表,公司資歷一年,個人業績評鑒優等,手機號碼……
易勝凱揚揚眉宇,倚進椅背,紀采帆竟然是他的世伯甘盛雄推薦進公司的人,而甘盛雄本人不只是父親的好友,也是易氏集團的大股東之一。
他居然不知道紀采帆和甘盛雄熟識,但這樣一來他要追她就不難了,她周圍有他的熟人。
而算一算時間,他和紀采帆半年前在巴黎相遇,那時她還算是公司的新人,前三個月得接受公司嚴格的特訓,再來才算正式任職。
他推估在巴黎時她才剛正式跑法國線,一定還不認得他,後來發現了他是誰,才會有躲避的大動作,否則她一開始就該躲著他了。
他們之間的私密關係讓她耿耿於懷吧!
通常和上司發生關係之後會有兩種情形,一是乘機敲竹槓,二是躲起來。
她選擇了後者,可見是心思敏感細膩的女人。
其實她大可不必躲著他,她的擔心是多餘的,他會保護她,不會有任何流言困擾她。
他拿出手機,輸入她的手機號碼,不再多想立刻Call她,他要印證他的推測沒有錯。
地下停車場裡,紀采帆趴在自己車裡的方向盤上休息,在自己車上她很有安全感。
她好不容易趁易勝凱不注意時溜走,本來想馬上回家,可是她有些微醺,不適合開車,心想休息一下會好點,手機鈴聲卻在這時吵人。
她看也沒看就按掉,以為是林美珍她們又要找她喝酒,她不行了,喝到頭有點昏了。
半小時後,她已經清醒不少,聽見周圍有車聲,抬起頭看向車窗外,同事們都紛紛下樓來開車,尾牙結束了。
她的手機又響起,她看了一眼是陌生的號碼,是誰在鬧她?
「喂。」她接聽了。
「妳在哪裡?」這耳熟的聲音震懾了她。
「不會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吧?」易勝凱以為她不會接聽,半小時前那通她並沒有接,他考慮許久才又撥了這一通。
「你是誰?」紀采帆乾脆裝作不熟。
「易勝凱。」他沉著地報上大名。
「什麼事?董事長。」她故作冷淡地問。
「我問妳在哪裡?」他重複他的問題。
「車裡。」
「妳走了?」
「正要走。」
「酒駕不好吧?」他關心她。
「不,我很清醒。」接到他的電話就更清醒了。
「妳最好先別走,我要見妳。」
「啊!」她很吃驚。
「那麼驚訝做什麼?我只是有話要問妳。」他沉聲笑說。
「什麼話?關於什麼的?」她是緊張。
「關於妳跟我。」除了這個他還會說什麼?
「我沒有懷孕,你不用擔心。」這是她唯一的想法,他關心的是這個。
「我一點也不擔心。」他做了防護措施,他沒有在她身體裡留下任何痕跡。
她頓了一頓,悄悄地紅了臉。「那我跟你還有什麼好談的?」
「妳認為沒有嗎?」
「嗯……」她慌張了,他要召見她,她似乎是逃不掉了。
這時林美珍和顏如意醉醺醺地走來,看見她在車上,聯合起來猛敲她的車窗,她不得不先拉下車窗問她們:「妳們醉了,怎麼回去?」
「采帆,小徐說他整晚都喝茶沒醉,他要負責把我們快遞回家,我們先走了,妳開慢點,明天見。」她們笑著說,揮手走了。
「小心點。」紀采帆點頭,手機那端傳來問話。「妳跟誰說話?」
「同事。」
「既然還有時間閒聊,何必躲著我,上樓來,我在辦公室等妳。」
他察覺到她在躲他了。「誰的辦公室?」她心驚膽顫地問。
「我的,在二十樓,妳不會不知道吧?」他提點她。
「不……不要啦……」她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憂慮。
他聽著電話裡柔軟的聲音,心弦立即被觸動。
「怕被看見?」
「嗯!」
「要不,我到停車場找妳好了。」他逗她。
「不……」她倍感威脅。
「那就上來,給妳十分鐘。」他絕對不想給她壓力,事實上,她愈害怕,他愈想要弄懂她,她是他唯一關注的焦點。
「可是……我累了啊!」她很無奈。
易勝凱停了半晌,她這聲抗議聽在他耳裡就像嬌柔的低語,他很懷念她說話的可愛語氣。
「或者我送妳回去?」他是誠心的。
「不不,不用,我可以自己開車。」她真的清醒到不能再清醒了。
「好吧,那就請妳上來一趟,只是說話,用不了妳太多時間,等妳。」他不再多說,只表明願意等她,掛掉手機,內心其實熱烈地期待見到她。
紀采帆在車裡呆看著手機,易勝凱到底想說什麼?有什麼不能在電話裡說的?
他是她的上司,她不得不聽他的命令上樓一趟。
可是她要是答應私底下見他,他可能會對她予取予求,要是沒有掌握好分寸,他們之間會變得曖昧不明。
她心裡戀著那一夜的他是一回事,但現實中她根本不知道他對她的看法。
他說不定當她是蕩婦,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那種女人。
她並不是。
她苦惱地下車,走向電梯,為了掩人耳目,她搭電梯到十九樓,徒步從樓梯間走上二十樓。
她走到董事長室,屏息地敲他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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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勝凱親自開了門,深炯的眼直視著紀采帆。「進來。」
紀采帆走進他的辦公室,她表面上沉靜,內心顫抖。
「你要說什麼?」她佇立在他面前問。
「酒醒了嗎?」他低頭注視她的雙眼。
她內心一陣驚羞,低垂下雙眼說:「絕對很清醒,我在車上睡了一覺……你到底要說什麼?」
「妳知道我是妳的老闆,我卻一直不知道妳是我的業務,這不公平。」他愛笑不笑地說,目光一直定在她嫣紅的臉上。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啊!」她無辜地聳肩,但不提她是怎麼知道的,那些都變得不重要了,眼前的一切才是棘手。
「既然知道,也沒必要躲著我,妳躲了半年。」
「我不想造成你的困擾,我不小心跟自己的老闆上床,怎能不躲起來?」她承認自己是有意躲開他。
「是當了一夜夫妻。」他深瞥她,和他的猜測一樣,她先前並不知道他是誰,而她其實大可以從他身上撈些好處,但她並沒有。
他對這樣的她感到憐惜又心疼。
「啊!」她詫異地望向他,暗自喘息,他這麼說的意思是對她有情,還是想再來一夜?那是不可能的,她不想再做傻事。
「這半年來妳有別的男朋友了嗎?」他問。
基於防衛她想說她有,可是謊言終究會被識破。
「沒有。」她告訴他實情。
他釋懷地一笑,這表示他有機會。
「我時常想起妳。」他不諱言自己惦記著她。
她心亂如麻,他所想的是她在床上的表現嗎?此時此刻拿出來討論,會使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危險。
他突然上前一步,她脹紅了臉,慌張使她無措。
「要不要很認真的在一起?」他問。
「啊!」她弄不懂他的意思,他是要叫她當床伴嗎?
他要是想玩,那她絕對不是好對象,她很死心眼,她不想要昏頭愛上他,深陷在情欲中,然後被甩。
唉!這也是她不能再見到他的原因之一,她怕他會對她做出不合理的要求。
「好嗎?」易勝凱是真心的,她是很特別的女人,他本來對女人很失望,但她很不一樣,她甜美、含蓄,不貪圖他的財富。
這樣的她教他再度想愛,他期待能打破彼此間的距離,更進一步的交往。
他抬起手,想輕撫他曾觸碰過的雪嫩小臉……
「不好。」她克制不住地緊張,掄起小拳揍向他的下巴,拔腿就跑。
他發出痛苦的聲音。
她匆促地跑到門邊,手已經在門把上,可她狠不下心跑掉,回頭看他,他嘴唇破了滲出血來,眼神滿是不可思議地瞅著她。
她僵立在門邊,心亂到了極點,她並不想傷他,看他痛苦,她的心竟悄然地疼著。
要是她道歉,他會原諒她嗎?還是把她轟出去?她開不了口的僵在那裡。
「對不起,董事長。」
好一會兒,她仍是道了歉,出手傷人就是不對。
她趕緊從包包裡拿出紙巾,走向他,拭去他唇上的血痕。
「算了。」易勝凱扣住她的手腕,拉下她的手。
「那我走了。」她觸電般地抽回手。
「別走,采帆。」他怎可能放走她,她會回頭就表示心裡有他這個人。
「還有什麼事?」紀采帆問,她光只是站在他的身旁,她心跳就變得快速,他輕易就能影響她。
「有一句話想問妳,妳不喜歡我嗎?」易勝凱問得直接,覺得若是不把握此刻,她將會再度躲開他。
紀采帆不語,他會不會太直接了點?叫她怎麼回答他?她當然喜歡他,可是他們就只是員工和老闆。
「你這樣會對我造成困擾,董事長。」
「妳以為我想占妳便宜?從頭到尾躲著我就怕我是色狼?」他試著去猜測她的心思。
她瞪著大大的雙眼,他說中了!
「你不可能認真,我沒有什麼特別的。」她很理智地看待自己。
「在我心裡妳就是特別。」他沒有退讓的打算。
「怎麼可能?一定是巴黎太浪漫,你才會有不切實際的想法。」她脫口而出。
他從她的話裡判斷出一些端倪。「可見妳也沒忘了我,妳心裡也有那份浪漫,要不然妳就不會這麼說了。」
她啞然無言,他全說中了,她是只能把他放在心裡,她沒別的方法。
「為什麼不敢承認?」
「你最好別尋我開心。」
他實在快沒轍,他雙手扣住她的肩頭,逼視著她閃爍的雙眼。「看著我,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
她被動地看著他熾熱如火的雙眼、緊抿的唇線,他的神態嚴肅,確實不像在開玩笑,而她腦海裡湧現的居然是他曾給她的熱情和溫柔,怪只怪他們共度的那一夜太美好、太特別,她貪戀他。
「或者,妳覺得沒有安全感,那我們可以以結婚為前提,認真地在一起。」
「結婚?!」她心旌搖曳,他所謂的認真程度超乎她的想像。
「我絕對是出自誠意,不是只有嘴上說說,我經歷過感情的背叛,我也以為自己不可能再愛上任何人,事實上在巴黎遇到妳的時候,我正在放逐自己,覺得自己是感情的失敗者,要不是把妳放在心上,我是絕不會輕易地給出承諾。」她是很難得的女人,他想把握住她。
「妳一定不知道,在巴黎醒來的那個早上,我感覺自己又戀愛了,但是我找不到妳,妳連一句再見都沒說,我心想,要是能再遇到妳,我會追求妳……而我遇到了。」
紀采帆永遠記得那個早上,她走得很匆忙,原來他惦著她。
她這才發現自己錯過了什麼,他們都在彼此心裡留下了深刻的感受。
而她相信他並不是以董事長的身份在對她說這番話,僅只是一個男人出於勇氣在對她告白。
她仰望著他,從來沒有人像他這麼坦白,面對一個誠懇的男人,她心裡有說不出的感動。
「其實,我就是那個早上發現你是董事長的……」她卸下防備和武裝,說出了小女人的心思。「我發現書房傳來傳真機的聲音,想進去關掉,免得那聲音吵醒你,卻看到我們公司專用的公文紙,還有你的名片,我很慌張,不知道該怎麼辦?你真的不是藝術家,你是我的老闆。」
「所以呢?」他問。
「我就溜走了。」她說。
易勝凱看著她無奈的小臉笑了起來,紀采帆現在回想起當時的慌亂不禁也笑了。
這釋然的笑,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永遠別再躲著我,給我個機會,我們重新來過,我不是完美的人,但我會盡心待妳。」他告訴她這句話的同時,也想給自己再愛一次的勇氣和信心。
「讓我想一想,再答覆你好嗎?」她總有女人的矜持。
「要想多久?」
「我不知道……」她心裡其實已經默許他了。
「好吧!」他鬆開她的肩頭,他至少已表明心意,他仍會盡最大的努力追求她。
「我可以回去了嗎?」她問。
「我送妳吧!」
「我不想麻煩你,我真的非常清醒,開車很OK。」
「好吧!」他一笑,和她一起走向辦公室門口。
他的手握上門把,她等候著他開門,但他遲遲沒有打開。
她抬起雪白的小臉,接觸到他深邃的目光,四目交接,某種暗潮般的情愫在彼此間流動,她發覺他想擁抱她或吻她。
易勝凱是想吻她,要是她不躲開他,那表示他們有進一步發展的機會。
就當作一個實驗。他俯下臉,唇壓上她的,她沒有閃躲,他驚喜著,大手扣在她的頸背上更深地吻她。
紀采帆看著他閉上的雙眼,他吻她的力道溫柔如風,舌尖逗弄著她的唇瓣,款款進入她口中和她纏繞在一起,唇齒間的酒香彷彿將她拉回到巴黎那一夜的浪漫,挑起她內心絲絲的顫慄。
在她還不知道他的身份之前,兩人單純只是男女之間的相互吸引,沒有摻雜別的因素,而此刻她再度擁有那份純然的情愫。
她的心正為他怦怦然。
他的手臂纏上她的腰際,輕扣住她的身子,能再見到她、再度擁抱她,他感到幸運。
這大半年來,他並不是沒有和別的女人交往的機會,相反的他機會很多,但是他把心留給她了。
「我會等妳回答我。」他放開她,手指輕撫她的臉頰。
她低下酡紅的臉,唇上有抹笑意。
他開了門,她走出辦公室外,他期待再見到她,而她也是。
※※※※
隔天,易勝凱上午進辦公室,開完會之後就打了紀采帆的分機找她。
他整晚牽掛著她,不知她會不會經過一夜又再度消失無蹤,對她瘋狂的程度就像第一次戀愛。
「喂。」她的分機是別人代為接聽。
「紀小姐呢?」易勝凱問。
「紀小姐今天請假,請問你是哪個部門找她?要留話嗎?」業務部的人沒聽出是董事長的聲音。
「不用了。」易勝凱按掉電話,沒想到紀采帆會臨時請假。
她要是不喜歡他可以直說,他禁得起打擊,至少可以對她死心。
他拿出手機想打給她,想想,還是沒打,猜想她很可能不會接。
但並不是她躲開他,他就沒對策了,當初推薦她進公司的人是他的世伯甘盛雄,他可以透過世伯向她聲明他的心意。
要是有甘盛雄來當介紹人,那她應該能對他放心。
他處理好桌上的公文,立即就起身離開辦公室,親自去拜訪甘盛雄。
「我下午才會回來。」他交代門外的秘書一聲。
「是,董事長。」秘書回道。
易勝凱到停車場開車,沿途去了家老餅鋪買了甘盛雄酷愛的桂花糕,然後直接開車上陽明山,前往甘家。
甘家位在寧靜的山區,有座寬廣的院子,獨幢宅第,易勝凱按了門鈴。
「易先生,你來了,好久沒見到你了。」正在院子裡打掃的老傭人前來開門,跟他寒暄幾句。
「是啊,我伯父在嗎?」易勝凱詢問。
「在,他和小姐在院子裡。」老傭人請他入內。
「小姐?」哪來的小姐?世伯和伯母並沒有小孩。
「是先生和太太的乾女兒,她北上工作,就住在這裡,已經一年了。」老傭人說。
「是這樣啊,我真的太久沒來了,你忙,我自己去找他就行了。」易勝凱對老傭人說。
「好好,你請。」老傭人繼續打掃。
易勝凱走向院子深處,在接近主屋的大樹下,見到甘盛雄身穿輕便的長衫坐在原木休閒椅上逗著籠子裡的鳥,隔著長長的原木桌,他對面坐著一個秀麗的長髮女子,她未施脂粉,清麗脫俗,易勝凱有說不出的震驚,那女子竟然是紀采帆。
原來老傭人話中世伯的乾女兒就是她,易勝凱很意外。
「伯父。」易勝凱先打招呼。
「勝凱?怎麼有空來?」甘盛雄見到世姪前來,爽朗地笑著,揚起手問。
「專程來看您的,這是您喜歡的桂花糕。」易勝凱遞上糕點,深眸瞬過紀采帆訝異的小臉。
紀采帆眨眨雙眼,看向突然出現的易勝凱,心裡很驚訝,她住在這裡這麼久從沒見過他來。
他真的是專程來拜會乾爹嗎?還是知道她住在這裡,來……看她的?
她在員工資料留的是南部老家的地址,他竟神通廣大到不只查得到她的手機,也查得出她住在這裡?
她是因為昨天喝了酒,胃不舒服才請假,並不是故意不上班的。
「你真有心,記得我的喜好。」甘盛雄收下糕點,對易勝凱說:「我來給你介紹,這是我和你伯母的乾女兒紀采帆,她住在南部,是我拜把兄弟的第三個女兒,從小就乖巧可愛,我和你伯母膝下無子,在采帆三歲時我們就認她當乾女兒了。她在一年前考進易氏當法國線的業務,由我當保證人進了公司,本來她上台北來工作想租房子,我和你伯母不許,要她跟我們住,這樣才安心。」
「是喔……」易勝凱扯著一抹笑瞥著紀采帆,她也對他恬適一笑。
他看著她微笑的小臉,還真猜不出她是為何請假了。
但無論如何她是躲不了了,因為他人就在這裡。
紀采帆難得聽乾爹把她介紹得那麼清楚。她知道乾爹是公司的大股東,但她沒想到易勝凱稱呼他伯父,他儼然也把易勝凱當自家人,他們看來很熟。
「采帆,勝凱是妳公司的董事長,乾爹本來想介紹妳讓他認識,可惜他之前太忙了,找他都不在國內。」甘盛雄轉而對紀采帆說,但他沒有明講易勝凱是忙著和劉梅朵解除婚約,他和劉梅朵的事在台北社交圈很多人還在議論著。
「乾爹,不用介紹,我認得他。」紀采帆坦率地說。
易勝凱眼睛一亮,她並沒有假裝不認識他,這給了他很大的安慰,他乘勢說:「其實我們算熟的了。」
紀采帆脹紅了臉,想承認或否認都很害羞。
「年輕人彼此都認識那太好了,是因為公務的關係認識的吧?」甘盛雄問。
紀采帆說不出口,絕不是因為公務的關係啊!
易勝凱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裡,立刻說:「那是當然的。」
甘盛雄點點頭,對紀采帆說:「采帆妳先招呼勝凱,陪他聊聊,我去叫妳乾媽沏壺好茶出來,大家一起吃桂花糕。」
「好。」紀采帆擠出笑臉,幸好易勝凱沒說出實情,否則她真不知要怎麼面對乾爹。
甘盛雄把鳥籠掛到樹梢,進屋裡去了,大樹下只剩易勝凱和紀采帆。
「謝謝你。」她道謝。
「謝什麼?」他揚起眉宇問。
「你替我解圍了。」
「傻瓜,妳以為我會把我們的事拿出來逢人就說嗎?那就只是妳跟我的事。」他告訴她擔心是多餘的。
紀采帆釋然一笑,他的表現讓她放心而且感到貼心。
「你怎麼會來?」紀采帆問易勝凱
「來看妳為什麼不上班。」易勝凱借題發揮,其實他一點也不曉得她就住甘家,而且還是世伯的乾女兒,但這意外真教他驚喜。
他本來以為要親近她是難題,如今才知他們近水樓台,他還真是來對了。
「你怎麼知道我請假?」
「打分機給妳,找不到人,妳同事說請假了。」易勝凱坐到她左側的原木椅上。
「我胃不太舒服。」昨天她回家後洗完澡就入睡了,她的心情愉快而放鬆,怎知半夜鬧胃疼。
「一定是昨天喝酒的關係,現在還不舒服嗎?」他傾身,關心地問她。
「已經好多了,我吃了胃藥。」她冰箱備有醫生開的胃乳。
「那就好,我以為妳又躲起來了。」
「我不會再躲你。」她欲言又止。
「決定跟我在一起嗎?」他目光灼熱地注視著她。
「嗯,其實昨天就決定了。」她聲音細細的,小臉暈紅著。
「妳挺會磨人的。」他內心狂喜,伸長手揪她的臉,她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兩人的情意在眼中交纏。
這時甘盛雄和太太尤美玉從屋裡走了出來,看見了這一幕。
「兩個年輕人看來不是普通的熟唷!我剛剛的介紹是多餘的嘛!」甘盛雄哈哈大笑。
「勝凱,要不要伯母幫你跟采帆說你的好話?」尤美玉也笑著說,兩人走過來,她放下手中的托盤,一起坐到原木椅上。
「那是一定要的,伯母。」易勝凱不諱言,這正是他此行的目的,而一切遠比他想像的還要來得順利。
「那就得常來家裡走走。」尤美玉給了意見。
「我會的。」易勝凱答應了。
「搞了半天,你不是專程來看我的,是來看采帆的。」甘盛雄這才察覺。
紀采帆笑了起來,易勝凱不禁也笑了,他的感情很明確,就讓一切順勢發展下去,有世伯和伯母幫著,采帆會對他更有信心。
「待會兒留下來吃午飯。」尤美玉留下易勝凱。
「好。」易勝凱樂意之至。
「你喜歡吃什麼?」紀采帆問他。
「我很好養,妳煮什麼我吃什麼。」易勝凱笑說。
「采帆,怎麼都沒這麼問過我?」甘盛雄故意鬧他們。
「你這老頭跟女兒撒什麼嬌。」尤美玉笑著睨了老公一眼,替大家斟上茶水。
「好玩嘛!」甘盛雄把桂花糕打開來,笑著分給大家。
紀采帆和易勝凱相視而笑,各拿一個吃,一夥人全笑得開懷。
這個上午易勝凱就待在甘家,從兩老口中更加瞭解紀采帆簡單的家居生活及出身背景。
她的老家在南部,父母經營進出口水果,家中有兩男三女,她是最小的女兒,在台中讀大學,然後北上工作。
他對她更瞭解,心也更親近她。
紀采帆的心情也很開心,易勝凱再度掀開封存在她心裡的熱情,她願意跟他走在一起。
她從他的眼中看到一份單純的愛和熱情,那使她悸動,除了接受,她沒有別的想法。
她也不去多想他們是否會開花結果,結不結婚是身心成熟、感情穩定之後的事。
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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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起易勝凱和紀采帆的感情迅速發展,陷入難分難捨的熱戀當中,易勝凱天天下班就直接到甘家報到,總是待到很晚才離去,出入甘家儼然已經像出入自家廚房那麼頻繁。
在每個周休假日,他會載紀采帆回南部老家,熟悉她的父母,他們也都對他和采帆的交往樂觀其成,催促他們——
「勝凱三十二歲,采帆二十五歲,都到可以結婚的年紀了,要是雙方都互相呷意,就打鐵趁熱快點結婚了吧!」
而另一方面,紀采帆也和易勝凱的爸媽見過面,他們和勝凱同住在台北郊區的大別墅裡。
易家的爸媽樂見采帆讓兒子走出上段感情的傷害,他們對乖巧的采帆很滿意,同樣是要他們——
「快點結婚,別再讓我們空等。」
易勝凱當然想快點,采帆是他心目中的妻子人選,也是他最鍾愛的女人,她性情溫和、甜美動人,跟她在一起,他的心平和喜樂,感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紀采帆也深愛著易勝凱,他一直都對她很用心,處處關懷她,她相信他就是自己尋覓的有情人。
只要他求婚,她就會嫁給他,她想給他幸福、對他撒嬌,當一個愛他的老婆,一輩子依偎在他身邊。
「再過幾天就放年假了,妳會留在台北嗎?」夜裡,易勝凱陪著紀采帆在甘家的大院子外漫步,兩人手拉手,心裡很喜悅,他們都喜歡有彼此的陪伴。
「我要回南部去。」紀采帆得回老家過年。
「那我呢?」他將她扯近了,手臂環在她腰上,低頭輕啄她的唇,他受不了跟她分開太久。
「你要是願意當我的行李的話,我就帶著你回去。」她俏皮地說。
他欣然大笑,問她:「那妳怎麼向伯父伯母說我這個行李要跟妳一起過年?」
「我就說你是我隨身的行李,連過年都要帶在身邊,要不然我會很想你。」紀采帆藉機表示她也捨不得跟他分開。
「不如,過年前就嫁給我,名正言順成了一家人,我就不必當行李了。」他說出心裡最想說的一句話。
「那麼急?是不是趕流行?現在流行閃電結婚耶!」紀采帆嘻笑著說,心裡卻一陣發熱。
「我是認真的。」他摟著她說。
她看著他,知道他一直都是認真的,很感激他的真心真意,他是她心目中的好男人,工作認真負責,對她也無微不至。
有時她會想問問他之前的感情,他為什麼要退婚,但她又怕觸碰到他的舊創傷,那對他而言肯定是一段不愉快的過去。
索性她也就不提,過去的就讓它過去,當下他們在一起是快樂的,何必再把過去拿出來說。
「我們半年前就該算是在一起了。」他把最初相遇的時間都算進去。
她無法否認,若要算起,從陌生到熟悉,他們相遇的起點也該算在內。
「要不然我現在就嫁好不好?」紀采帆吻他的臉,溜出他的懷抱,傾身拔起一根草編成一個小圈圈,執起他的大手,將圈圈套在他的手指上。
再拔另一根,編了另一個小圈圈,放到他手心上,對他說:「幫我戴上吧!」
易勝凱看著手上草編的戒指,再看看她臉上俏皮的笑容,他的財富足以給她像鴿子蛋般大的鑽戒,但他不拒絕她可愛的浪漫。
他執起她的手,把圈圈套進她的手指。
他交纏著她的手,將她拉近自己,抬起兩人的手,展示彼此手指上她親編的戒指說:「是我老婆了,不准反悔。」
「嗯!」她抬起小臉深情瞅著他,心醉了。她願意嫁給他,他們已有肌膚之親,如今她願意成為他名副其實的老婆。
「你會一輩子都對我這麼好嗎?」
「會一直一直對妳好。」易勝凱會將所有的愛都只給她一人。
她笑著,他抱她、吻她,將她粉唇上燦爛的笑吞沒。
她回吻他,也抱著他,身子和他緊緊相依,心也密不可分的纏在一起,她相信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將他們分開。
「把婚期訂在過年期間好不好?」他問。
「好,那時候放大假,親友們都有空,婚禮一定會很熱鬧。」她窩在他懷裡說。
「這幾天我們好好來計畫婚禮。」他興致勃勃。
「這幾天我得出國,等我去出差回來再計畫好不好?我後天要去法國一趟,有個案子在十月就約談,客戶已經決定好了,要我去簽合約。」紀采帆暫時抽不出空。
「這……好吧,等妳回來就結婚。」易勝凱不知道她要出差,不過他心裡有個主意,他可以陪她出國。
但他暫且先不告訴她,他會先查明她所搭的班機時間,訂同一班機的機票,也訂好飯店,到時候他就到機場跟她碰面,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我離開的這一個禮拜,你要乖乖的喔……老公。」她嬌聲喚他「老公」,摸摸他俊美的臉。
「我什麼時候不乖了?老婆。」他以鼻尖磨蹭她的臉,她這聲親暱的「老公」,讓他的心快樂到難以言喻。
她呵呵笑,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身子緊貼著他,他緊緊把她抱在懷裡,熱烈地吻她。
兩人都真誠的給了對方自己的愛,決定合體當夫妻,把自己的一生交付給對方。
※※※※
兩天後的下午,紀采帆準備從公司出發到機場之前,她打了手機給易勝凱,打算跟他說再見,很意外地他竟然沒有接聽。
她心想他可能有事忙著,而她的時間也很緊迫,只好先行搭車前往桃園,決定到機場再打電話給他。
易勝凱剛結束一個會議,從會議室要回到辦公室,準備出發到機場和采帆會合。
他早已交代秘書備好頭等艙的機票、訂好飯店,而他一早出門上班也已把行李放在車裡,他打算陪采帆出國,想給她一個驚喜。
他神采奕奕地走向辦公室。
「董事長,會客室有人等你。」秘書見他回來,立起身來向他稟告。
「誰?」易勝凱駐足在秘書的桌前問,他不想在這時會客。
秘書支支吾吾地說:「是……劉小姐。」
「哪個劉小姐?」
「你的前未婚妻。」
「她來做什麼?」聽到是劉梅朵找他,易勝凱顯得不耐煩。
「我不知道,她一個小時之前就來了,我說你在開會,她不肯走,以為我騙她,硬要進你辦公室找你,我只好打開辦公室讓她看你是真的不在,她確定了以後情緒好了點,願意在會客室等你……董事長,我也是沒辦法,畢竟劉小姐是你的前未婚妻,我不知道要怎麼處理。」秘書把稍早發生的事都說清楚。
易勝凱沒有責怪秘書,秘書未接獲他的指示,勢必無法應付這種突發狀況,而他真沒想到劉梅朵竟還有臉敢跑來胡鬧。
那女人在退婚後還是常常打電話找他,這對他來說是騷擾,他一概不接,他心裡早就沒有她這個人的存在。
在他已經徹底對她放手後,她就不該再出現在他的面前,不管她想做什麼,對他而言都沒有意義。
「記住,以後要是有這種事不必等我回來,直接找警衛,還有不准讓不相干的人進我的辦公室,辦公室不是展示場。」易勝凱慎重地交代秘書。
「是,我知道了。」秘書低聲說。
易勝凱真不想理會劉梅朵,看看時間他得出發去機場了。
但他決定一次把話說清楚,她沒理由擅自來找他,他更不想再見到她,在他發現她的不忠之後,他對她根本已是不屑一顧。
他沒進辦公室,直接走向會客室。
會客室的門沒關,他從門口就看見劉梅朵身穿素面套裝,像個淑女坐在裡面的沙發,長髮半掩著臉,一副哀愁的樣子。
以前他見她悶悶不樂,會大方幫她找樂子,安排她購物或到俱樂部騎馬、打高爾夫球,現在見到她,他只想吐。
「勝凱。」劉梅朵發現他了,急急把手上的眼藥水收進包包裡。
易勝凱冷漠地瞥著她的小動作,這女人還真會假裝,他已然看見她的動作,可見她眼中含的不是淚,是眼藥水。
唉!何必在他面前假裝楚楚可憐,他不是三歲小孩,沒那麼好騙。
「妳來做什麼?」他進了會客室,關上門。
「勝凱,我爸媽把我趕出家門了。」劉梅朵等了一個小時,眼藥水都快點完了,他才出現。
不過幸好她剛剛又補上眼藥水,現在她的眼中看來淚光閃閃,他看了一定很心疼。
她立起身,走向他。
「喔。」他面無表情的立在門邊看著她。
「自從被你退婚之後,爸媽他們就把我當作恥辱,都不理我,我很難受。」她低泣,站在他面前說,希望他會同情她的遭遇,再次接納她。
「然後呢?」他冷聲問。
她瞧他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想說的話都卡在喉嚨,難道她打動不了他嗎?
她就不信他真的不再愛她了。她哭著,順勢倒向他說:「我走到哪裡人們都對我指指點點,連社交活動我都不敢參加了,我不知道人生還有什麼意思。」
易勝凱閃得快,劉梅朵差點撞到門。
「還有嗎?」他偷笑,連碰都不想碰她一下。
「難道你覺得你都沒錯嗎?」她惱羞成怒地質問。
「有,我錯得厲害,錯在對妳太好、太信任,但是我不想舊事重提,我跟妳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他沒好氣地直指兩人破裂的關係,要她覺醒。
劉梅朵說不過他,她嘴巴沒他厲害,以前她很喜歡在他身旁當個小女人,可是日子久了她發現自己好像只是他養的寵物,他給她金錢所需,卻從來不跟她談心,她只好跟常載她出門的司機聊天,最後造成不可收拾的後果。
退婚後她才後悔,她為何要跟一個沒錢沒身份沒地位的司機上床,還被易勝凱抓到。
她當初真的很笨很傻,易勝凱的條件比那司機好上千萬倍。
訂婚後她就住進他家的大別墅,過著人人稱羨的少奶奶生活,遭到退婚後,她恍若從天堂被打進地獄。
她狼狽地搬回自己家中和爸媽同住,但他們一直都不理解她,對她冷嘲熱諷,日子難過得要命。
怎麼說他們劉家在商界也有一席之地,爸媽說臉都被她丟光了。
這也是她今天會厚著臉皮來求易勝凱收回成命最主要的原因,她不想活在被退婚的陰影下,過著黯淡無光的人生,但他好像真的不再理她了。
「你為什麼這麼無情?」她用不著點眼藥水,這下她真的哭出來了。
「這個問題妳得問妳自己,而不是問我。」易勝凱一點也不同情她。
「你不要這麼殘忍。」
「我不想聽妳廢話。」
「你是不是有其他的女人了?」她慌張地揪著他的手臂問。
「那不是妳有權過問的。」他甩開她。
「如果沒有其他人,你為什麼不給我回到你身邊的機會?我的電話你都不接,你為什麼要傷我的心?讓我回到你身邊……」她大言不慚地求他。
「我不是資源回收場。」他冷厲地嘲諷。
「你……真可惡。」劉梅朵內心的創傷更深了,眼看他如此無情,她的請求轉變成對他的仇恨。
「這一切都是妳造成的,是妳應得的。」
「你……」劉梅朵還想說些什麼。
易勝凱制止了她。「從退婚那天起,我們之間就徹底結束了,請妳別再來打擾我,我不會再理妳,事實上正如妳說的,我已有深愛的女人,我要結婚了。」
「什麼?她是誰?」劉梅朵所有的希望瞬間破滅,他居然在半年內又有了新歡,那她不就什麼機會都沒有了。
「是誰妳管不著,快走,不然我不客氣了。」他警告。
「她到底是誰?」劉梅朵歇斯底里地大叫,她受不了有人搶走了他,在她的認知裡他仍是她的男人。
易勝凱冷笑不語,面容凜若冰霜,不帶任何情感地看著她,懶得再開口。
她在他冷酷的眼神下打了個寒顫,感到萬念俱灰,她發現求他沒有用,他被別的女人迷惑了,不再把注目的焦點放在她身上。
她只是在做困獸之鬥。
「好,我走,但我絕不會讓你好過,這些日子你在我身上所造成的痛苦,我都要加倍奉還給你!還有那個女人,要她小心點,我不會放過她!」她臉上涕泗縱橫,失態地尖叫,他讓她日子難過,她也不會讓他過得太舒服,她會找機會報復他,還有那個女人。
她到底是誰?怎麼可以搶走她的勝凱?她要調查清楚那女人的來歷。
「請便。」易勝凱不以為意,不相信她能做什麼。
劉梅朵心寒、心痛,也十分怨恨,她抹去臉上的淚,打開會客室的門,匆匆離去。
易勝凱漠然地看著她離去,沒有受到她的影響,他跟她的事早就已經是過去式,她要是瞭解他,就不應該再來找他。
他的愛很濃烈,但當他不再愛,他會比冰山更冷。
是她背叛了他,不是他傷了她,他對她好的時候她不珍惜,現在說什麼都為時已晚。
他一點也不欠她,對自己更是問心無愧。
如今他已有紀采帆,除了她,他心裡沒有別人。
他回到辦公室拿機票和護照,啟程到桃園機場跟她會合。
※※※※
人來人往的國際機場裡,紀采帆獨自帶著行李箱,手上拿著手機,坐在候機室等候搭機,心裡有說不出的寂寞。
這一年她時常一個人出國,她以為自己夠獨立,獨來獨往習慣了。但此刻她才知道,她並不是那麼喜歡單獨一個人。
她感到孤單,她很想念易勝凱,跟他在一起,即使只是在院子裡漫步,或是窩在家裡看電視,都覺得心裡很滿足。
少了他,她竟然有種茫然的感覺。
這樣不好,她不能孩子氣,她是出差工作,可不是去玩。
她趁著最後的幾分鐘再打通電話給他,她絕不是要吵他,只是想聽聽他的聲音,那會讓她有勇氣和力量獨自飛翔。
她按了手機的通話鍵。
「喂。」
他終於接聽了,她緊揪的心情總算放鬆了。
「你在忙嗎?」她問。
「不忙。」
「我要出發嘍!」
「我也要出發了。」電話那頭的他在笑。
「什麼,你要去哪裡?」她挺訝異的。
「巴黎。」
「別鬧了,老公。」
易勝凱多愛聽她甜蜜地喊他「老公」,他趕上時間,也進了候機室,看見她坐在角落的位子,緩緩走向她,正朝她接近中。
「是真的。」
「才怪啦!」她笑著,以為他還在鬧她。
「不然妳轉身看。」
「看什麼?」她轉身,看見他就在她身後的走道,拉著行李箱走向她,她驚喜萬分。「你怎麼會在這裡?!」
「去度假,妳呢?小姐,還是單身嗎?介不介意我坐妳身邊?」他走到她身畔,仍透過手機問她。
她笑盈盈的,合上手機說:「只有我老公才能坐我旁邊。」
易勝凱也合上手機,坐到她身旁,握住她的手。「我就是,老婆。」
她整張臉、整顆心洋溢著欣喜,頭輕輕靠向他的肩,萬萬沒想到他會來,他一定是早就有預謀了,她竟然都沒發現,這真是個大驚喜。
她所有的茫然跟孤單都消失了,她好喜歡有他在的感覺。
「怎麼都沒跟人家說你也要去巴黎呢?」
「說了就不是驚喜了。」他吻吻她的髮,嗅著她好聞的香氣,伸手摟著她的肩。
「我們的座位不在一起吧?」她有點擔心。
「誰說的,就是在一起。」他自信地說。
「你是怎麼辦到的?」她開心地問。
「我們公司是航空公司的VIP,我當然可以指定座位。」
「那,我們會住同一家飯店嗎?」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
「同一家,上次那一家,同一個房間。」他多情的眸子凝著她說。
她抬眼看他,兩人唇上有抹相同的笑意,她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要帶她去重溫舊夢。
碧波蕩漾的塞納河、香醇的咖啡、美味的舒芙蕾,還有銀燦的巴黎之夜……
那是他們所共有的回憶。
「滿意嗎?」他嗓音低沉性感地問。
「嗯。」她嬌羞地點頭。
機場廣播登機了。
「走吧!」他執起她的手,她緊跟著他,兩人一起上飛機,坐進寬敞的頭等艙,展開他們甜美的旅程。
※※※※
巴黎的夜色依舊璀璨。
紀采帆處理好公務就和易勝凱待在飯店裡,他向飯店退掉她的公務房,兩人一起住進他專屬的總統套房。
晚上他們沐浴過後,換上輕鬆的浴袍,一起看著美麗的夜景,一起喝紅酒。
同樣的總統套房,同樣的美麗夜景,同樣香醇的紅酒,不同的是他們的心是如此貼近,他們是密友、戀人,即將成為正式夫妻。
「祝我們即將告別單身。」易勝凱把她摟在身前柔聲說,低頭親吻她微醺的小臉,以手上的酒杯碰她的杯子。
「告別單身。」紀采帆喝光了酒,微醺地倚在他的胸膛上。
她轉過身,面向他,她的身心都準備好要當易太太,他們回國後就要結婚了,但有件事她決定還是稍微瞭解一下會好些。
「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她開口問道。
「什麼問題?」易勝凱笑問。
「你之前為什麼會退婚?」她很小心地問了。
「她和司機上床。」易勝凱沒隱瞞她。
「喔!當我沒問,老公。」紀采帆伸手摀住他的唇,阻止他再說。
她只是想瞭解一下,但要是因此掀開他內心的傷痕,就不是她所樂見的。
她拿走他手上的酒杯,和自己手上的杯子一起放到櫃子上,展開雙臂抱著他,輕拍著他的背,安慰他說:「過去就過去了,你現在有我,我會很疼你的。」
他俯視她微醺迷人的模樣,寬慰地在心裡低嘆,因為有了她,他的人生變得幸福又完滿。
「說到要做到喔……」他低頭在她唇上摩挲。
「當然嘍!」她很珍愛他,輕柔地吻他。
他也更深的纏吻她,兩手不安分的探進她的浴袍底下,愛撫她香滑的肌膚,裡頭竟還有胸罩和小褲褲。
「等我一下。」她有點害羞,但這是她想為他做的,她想愛他。
她紅著臉,解去身上的胸罩和緊小的障礙,卸去身上的浴袍,它們全滑落在她腳邊,她光溜溜的站在他的身前。
他注視著她完美的嬌軀,她的背後是一片夜巴黎的燈海,但他眼中只有她。
他傾身深吻她,將她柔軟的身子攥在懷裡,灼熱的唇順著她的咽喉一路吻到她渾圓的胸、平坦的小腹;他單膝著地,臉深埋在她雙腿間的蓊鬱小丘,唇舌熱情地佔有她蜜甜的滋味。
她咬著唇,手指輕撫他濃密的髮,口中發出細碎的嬌吟。
他為她而疼痛,愛火狂燒,他起身,抱著她回到房裡將她放在大床上。
兩人瘋狂地交纏,他解去身上的衣物,托起她的雙腿,一寸寸的進入她,佔有她……
在這充滿愛的夜,他們再度性靈交織,彼此契合相融,誓言要纏綿一生。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章
正值農曆年,婚禮在台北五星級飯店盛大舉行,全公司的人及雙方親友團都到場祝賀。
紀采帆身穿從巴黎買回來的婚紗和易勝凱步入禮堂,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兩人在眾人的歡呼聲中,為對方戴上真正的鑽石婚戒。
因為假期的關係,他們兩人也早早就到戶政事務所登記結婚,如今已是對真正的夫妻了。
紀采帆找了林美珍和顏如意擔任她的伴娘,酒席進行到一半,她們陪著她進新娘休息室換禮服,林美珍一邊幫忙收禮服,一邊羨慕地叫著——
「早知道跟董事長玩安全之吻就能當上董娘,我們當時就該搶著上台去玩遊戲了。」
「那時候誰有膽啊!都嘛祈求千萬別被抽到。」顏如意幫著紀采帆換上小禮服,回想當時的情景。
「妳的意思是說,要當董娘除了運氣還要有勇氣了。」林美珍收好禮服,跑過來幫忙再把小禮服穿到紀采帆身上。
「笨喔,什麼勇氣,結婚是姻緣來的啦!要是當時被我們抽到,董事長不見得會看上我們,雖然我們略有姿色。」顏如意對紀采帆眨眨眼。
紀采帆笑而不答,同事們接到喜訊後就一直在流傳,認為她和易勝凱是一吻定情,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情史得追溯到半年前。
而那是她和易勝凱的秘密,絕不公開。
「說的是啊!這是緣分,那一吻只是助緣。」林美珍同意顏如意說的,兩人幫紀采帆把身上鑲著水鑽的粉色小禮服整理好,問她:「采帆,妳以後還會來公司跟我們一起工作嗎?」
「當然會啊!」紀采帆欣然說道,以前從乾爹家出發到公司,婚後則將從易家出發到公司,而且老公也很支援她的工作。
「采帆,以後妳可是董娘,在公司要多提拔我們。」顏如意先預約了。
「妳是想要升總經理嗎?」林美珍哇哇叫。
「不必當總經理,副總我就很樂了。」顏如意笑呵呵的。
「那我要升總經理。」林美珍隨口說道。
「妳們別鬧了,我還是做我的工作,千萬別在公司叫我什麼董娘啊!這樣好像我有什麼不一樣,很尷尬耶!」紀采帆要她們行行好,放她一馬。
「好吧,這樣也算是我們的榮幸了,可以和董娘平起平坐。」顏如意往好處想。
「嗯嗯……還是叫她采帆,這樣大家會自在些。」林美珍也同意了。
換好了禮服,她們一起走出休息室,易勝凱正好迎面走來,要來接他的新娘子一起去向賓客敬酒了。
「董事長,新娘交給你了。」林美珍和顏如意把采帆交給他。
「謝謝兩位,今天要多喝點。」易勝凱從西裝外套的口袋拿出兩份厚厚的大紅包,給她們。
兩人喜孜孜地收下了,問他:「董事長今天也是百無禁忌對不對?」
「對。」易勝凱平易近人地對她們說。
兩人開心地先行去宴會廳吃宴席了。
休息室前剩下紀采帆和易勝凱,他走近她,偷偷親了她的臉一記,在她耳畔說:「老婆,妳好美。」
紀采帆幸福地笑著,撫撫他的西裝,挽住他的手臂,貼近他,嬌聲說:「你也是最帥的,老公。」
他喜歡她的撒嬌,伸手摟著她說:「飯店幫我們準備了果汁,待會兒敬酒就用果汁,才不會喝醉了。」
「你不想醉?」她問。
「我已經醉了。」他沖著她笑。
她看著他多情的眼,能領會他的心意,他快樂到醉了,她也是,幸福的感覺的確令人醺然欲醉,而他們真的很幸福。
「走吧,老婆。」他摟著她走向宴會廳,兩人偕同雙方家長及甘家兩老向來賓敬酒。
甘家兩老是抱著嫁親生女兒的好心情參加這個宴席,視如己出的采帆能嫁給世姪勝凱,那三家的人可說是親上加親,他們很是喜悅,真心祝福他們。
而此刻的婚禮現場熱鬧非凡,新人走到哪裡都是祝賀聲不斷,處處充滿歡笑和喝采。
※※※※
同一家五星級飯店的藍調PUB裡,劉梅朵坐在陰暗的牆角座位,手上把玩著紀采帆的名片,心情DOWN到極點。
整個社交圈都知道易勝凱今天結婚,娶的是公司員工紀采帆。
這張名片是她從易氏集團業務部的簡介網頁上印下來的,上面有紀采帆的客服手機號碼。
她實在不甘心,於是上網去找那女人的資料,她想知道這個紀采帆是何方神聖,竟能讓易勝凱娶她,但除了手機號碼,她一無所獲。
雖然她沒見過那個叫紀采帆的女人,但她恨透她了。
她會來這裡就是想報復他們,她想大鬧他們的婚宴。
可是想歸想,她一到這飯店來膽子就縮水了,這裡有警衛,而且來的都是商場上的大人物,她要是真跑上樓去鬧場,把事情鬧大後,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她會被警衛轟出去,她的父母勢必更加不諒解她,也許連家都不讓她回了。
她從來沒有工作經驗,大學畢業後就待在家裡。
原本父母認為以她的姿色可以嫁給大企業家,才會經由長輩們介紹認識易勝凱,她跟他交往一年,訂婚後就住進他家,吃他的用他的直到被退婚,她可說是完全和社會脫節。
如今她靠著父母金援賴在家裡過活,要是連父母都不收留她,她就不知該怎麼辦了。
而且這過年期間,親戚朋友來家裡都在問她的事,她糗到連家都待不住。
她恨易勝凱,也恨自己軟弱無能。
「梅朵,妳怎麼了?」有人發現她,走過來叫她一聲,開玩笑地抽走她手上的名片看了一眼,問:「妳在看什麼?紀采帆……好像在哪兒聽過這名字。」
「表哥。」劉梅朵抬起幽怨的眼,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方俊傑,他是她親阿姨的兒子,兩家常有往來。
而方俊傑也是因為家裡有錢而不工作,靠父母養,吃好的穿好的,說好聽是過著雅痞般悠閒的日子,說不好聽就是遊手好閒的傢伙。
但她自己也差不了多少,所以也就不用五十步笑百步了。
「還給我。」劉梅朵伸手抓回那張名片,不想讓人窺知她的心態。
方俊傑摸摸鼻子坐了下來,小聲問:「那好像是某人老婆的名字和手機號碼喔。」
劉梅朵皺緊眉頭不回答,問他:「大過年的,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約了幾個網友來這裡見面,看妳一個人悶悶不樂的坐在這裡,就過來瞧瞧妳。」方俊傑指指他的朋友們。
劉梅朵興趣缺缺地看了那群人一眼,他們一共三個人全都戴著耳機,圍成一桌用筆記型電腦在飆網。
「難道你沒聽說嗎?易勝凱今天結婚了。」她悶悶地說。
「早就聽說了,他娶了他公司的員工,一個叫紀采帆的女人,好像也在這家飯店請客,我媽他們有收到帖子可是都沒參加。」方俊傑已有耳聞易勝凱在短短半年就另結新歡。
他覺得劉梅朵這表妹真可憐,發生不堪的事被前未婚夫甩了,連帶所有的親友都蒙羞,很可能一輩子都沒人敢要她了。
他同情的坐到她對面的位子,好管閒事地問:「妳怎麼不報復他?」
劉梅朵聳聳肩。「我是想上樓去鬧,可是你可以想見後果,我爸媽會氣昏吧!」
「厚!妳很笨耶,這時代,哪還要親自出馬去鬧場,電腦可以幫妳。」方俊傑一副專家的樣子。
「你有什麼好辦法?」劉梅朵斜睨著他,並不覺得他可以幫上什麼忙。
「既然妳有紀采帆的手機號碼,那就簡單了。」方俊傑神秘地笑了笑,問她:「有沒有妳和易勝凱合照的照片?」
「在手機記憶卡裡。」劉梅朵不知他要幹麼?
「拿來我幫妳。」方俊傑肚子裡裝滿鬼主意。
「怎麼幫?」劉梅朵一頭霧水。
「等一下妳就知道了。」方俊傑回到自己的桌位,搬了筆電,坐到她身邊,說道:「記憶卡拿下來給我。」
劉梅朵關上手機,拿出記憶卡給他。
方俊傑把記憶卡裝進USB的讀卡機裡,找出她和易勝凱的合照,打開照片編修軟體,以網路上截取的裸身照,合成曖昧的照片。
劉梅朵看著原本她從易勝凱身後摟著他的照片,變成兩人裸露著身子,乍看之下並沒有破綻,好像照片原本就是兩個人光著身體。
「羞死人了,你這是要做什麼?」劉梅朵皺著眉,拍了他的手臂一記。
「傻瓜,把這些照片傳給紀采帆,她看到了一定會醋勁大發,對易勝凱興師問罪,他們說不定會大吵一架鬧離婚,到時易勝凱搞不好還會反過來想到妳的好,回頭來找妳。」方俊傑把自以為是的好點子告訴她。「最好再傳封簡訊,加強效果,讓那女人以為這些照片是真的。」
「這樣好嗎?」劉梅朵猶豫不決,她一向沒什麼主見,但她多麼希望易勝凱能夠回心轉意回來找她啊!
「妳這人真是惡人沒膽,妳就是太軟弱了,才會讓易勝凱把妳『壓落底』,妳要展現妳的POWER,讓他看看妳不是弱者,妳也有反擊的能力,說不定他怕了,會反過來向妳說些好聽的,求妳放他一馬。」方俊傑台語加英語像在說明網路對戰遊戲般的授予劉梅朵教戰策略。
劉梅朵耳根子軟,愈聽愈覺得有道理,與其到樓上去鬧,不如在手機裡做文章,讓易勝凱和那個叫紀采帆的女人鬧內訌,大吵一架,從此感情失和……
「好吧!可是,我不要裸體,可以穿少一點,都沒穿,萬一照片流傳出去,我怎麼做人?」在方俊傑的教化下,劉梅朵也狡猾地想到要保護自己。
「這簡單。」方俊傑有求必應,動手修改照片,手指快速地移動滑鼠、鍵盤,沒兩下子照片裡的劉梅朵變成穿著清涼的樣子,易勝凱只穿件內褲。
「我可是電腦專家,任何問題都難不倒我,像這種合成照片或是網路遊戲,打屁唬爛都只是小CASE,是妳幸運遇到我這救星,幫妳大忙。」他把自己說得很神。
「表哥,可是易勝凱的膚色比照片要深一點,他的肌肉是看起來很結實那種。」劉梅朵已經完全接受方俊傑的意見,很進入狀況的指示他照片裡更多的細節,她要照片看起來很逼真。
「嗯嗯……」方俊傑照她說的調整,他沒想過後果,只認為自己是在做善事、是在救劉梅朵,他還多做了很多張照片讓她選。
劉梅朵終於露出笑臉,她心裡始終還抱著綺想,盼著易勝凱能回心轉意的回頭來找她,現在她的期盼終於出現契機了。
「妳瞧,三兩下就好了,妳現在傳給她,等著看好戲就成了。」方俊傑把曖昧照片存回她的記憶卡,交還給她。
「表哥,真謝謝你,你真的是我的救星。」劉梅朵欣喜地把記憶卡放回手機,立刻傳了一封文字簡訊和照片給紀采帆。
她心想計謀一定會成功,她只要等著易勝凱央求她、安慰她的電話就行了。一切搞定!
※※※※
「到家了。」婚宴在晚間十點半才結束,易家新來的司機送易勝凱和紀采帆,還有易家爸媽回到別墅。
一行人下了車,紀采帆挽著易媽媽郭謹玉,易勝凱陪父親易國欽,一家人開開心心的走進家中豪華的大客廳。
「采帆,妳和勝凱早點回房,我和妳爸也要休息了。」在樓梯口,郭謹玉對采帆說,她很滿意這個媳婦,她人長得端正討喜,知進退,對人很有禮貌,在公司的工作能力也很強,勝凱能娶到她真是福氣。
「好的,媽您也別太累了。」紀采帆貼心地說。
「好乖的媳婦。」郭謹玉笑盈盈的。
「爸媽,明天早上要不要喝媳婦茶?」易勝凱問父母。
「當然要,雖然時代進步了,但禮不可廢,我們現在是兩代同堂,將來就是三代同堂了,也要把傳統教給孩子們。」易國欽很高興兒子娶了賢慧的老婆,一個女人要會持家,也能幫著男人打拼,采帆是最好的人選了。
而且她還是他的老友甘盛雄的乾女兒,在他心裡可說是品質掛保證的媳婦,除了滿意,他還是滿意。
「加油了,快點讓我跟你媽抱孫子。」易國欽拍拍兒子的肩。
易勝凱笑著,他看向采帆,她紅著臉,眉眼中有幾許羞意。
易國欽和郭謹玉心滿意足,兩人先行上二樓,回房去了。
客廳裡變得安靜無聲,易勝凱拉過紀采帆對她耳語:「有沒有聽到,爸媽要抱孫子了。」
「那又不是我一個人能做得來的。」她嬌喃,把臉埋在他的胸膛。
他受不了她渾然天成的「ㄋㄞ」,她從不需要刻意裝出嗲聲嗲氣,只消一個溫柔的眼神、蜜糖般的口吻、可愛的小動作,他就內心火熱,情願被征服了。
「我們一起努力,老公抱妳進洞房。」他說著,抱起她。
紀采帆摟緊他,強忍著沒有笑出聲,笑臉埋在他的頸窩。
他發出狂野的低吼,她噴在他脖子上的香氣,熨燙著他身上的每根神經,瞬間點燃他的熱情。
他兩步並作一步,一口氣衝上三樓,回到他們的新房,踢上門,把嬌笑的她放到床上,身子覆在她身上,緊抱著她,狂吻她唇上的笑靨。
她快樂地回吻他,盡情和他交纏,身子也纏在一起。
兩個熱呼呼的身體在床上滾動,他踢掉鞋子,她也踢掉鞋子,他拉下她性感的小禮服,讓她渾圓的酥胸為他展露,吮吻兩朵顫掉的花蕾。
她身子酥軟,火燄往腹下直竄,忙碌的小手解開他的皮帶、褲子……
他挪動雙腿扯掉身下的障礙物,大手採進她的裙底,褪去絲薄的底褲,握著狂燒的火炬,在柔嫩的花瓣上輕抵幾下,得知她已為他濕潤,他沒入她的緊窒,穿刺到深處……
她弓起身子發出愉悅的呻吟,修長的雙腿勾在他的腰桿上,他沒有停歇,一開始便以瘋狂的速度衝刺、再衝刺,床也跟著劇烈的搖動。
狂野過後,她頻頻喘息,他短促的退出,溫柔地抱著她坐在自己身前,再度進入更深。
她緊緊的包覆著他,在他身上起伏、擺動、顫掉,為他綻放無限嬌媚,舒放地發出性感的嬌吟……
他兩手掌握她的豐滿,吮吻她豔紅的小嘴,纏著她柔軟的舌尖,享受爆發般的快慰……
兩人恣情地享受新婚之夜,不停地變換姿勢,放縱自己狂愛對方,直到夜更深了,兩人都筋疲力盡,他緊抱著她把生命之泉注入她的體內,兩個火球般緊繃的身子終於獲得清涼和釋然。
他們擁著彼此,笑著看對方。
「還好嗎,老婆?」他抱著虛軟的她問,還捨不得放開她。
「嗯……」她巧笑,發不出聲音說話了。
「要睡了嗎?」他撥去她臉上的髮絲,憐惜地吻著她迷濛的臉。
「我要洗澡。」她不能這樣就睡,得卸妝洗澡。
「那我先去洗,妳休息一下。」他體貼地說,要她多躺一下。
「嗯。」她低喃了一聲。
他吻她的眉心,退出她的濕潤,起身進了浴室。
她躺在床上,聽著浴室裡傳來的水聲,回想剛才的歡愛,他的熱力還在她身體裡竄動,她轉身,趴在床上,嗅著他的味道,默默地感受心裡的快樂和幸福感。
嫁給他,她不後悔。
好一會兒,她體力恢復了,她溜下床,把亂成一團的床單拉好,再脫下自己身上凌亂的禮服,拾起他掉在地上的長褲。
她把禮服放在椅子上,將他的長褲掛在椅背上,這一掛口袋倒反了,抖落了皮夾和手機。
手機受到震動自動亮起,她傾身拾起皮夾和手機,拿起他的長褲把手機放回口袋裡。
她這才想起自己一整天沒接手機了,不知有沒有什麼重要的電話。
她打開桌上的包包,拿出自己的手機查看,螢幕上顯示有十則未閱讀的簡訊。
是誰傳的?傳那麼多封簡訊……
看看傳來的時間,是在宴席快結束之前,那時忙著要送客,四周喧鬧,一定是音浪太大,蓋過了簡訊音。
對方說不定是有急事找她,否則不會傳了十封簡訊。
她觸碰螢幕,感應式的螢幕打開了那些簡訊內容,畫面居然出現勝凱和一個女人的親密照。
她瞪大了眼看,盯著螢幕中全身只剩一條內褲的精壯裸男確實是她的老公,她感到血壓上升,握著手機的手在顫抖。
傳這些照片來的,一定就是照片中的女人了。
雖然不知照片裡的女人是誰,可是以女人的直覺,她感覺到有人正肆無忌憚地想挑戰她。
她得知道這女人是誰?為什麼要傳親密照?
她手指狂顫地一則一則打開來看,全是她老公和一個陌生女人的合影,她的老公抱著那女人,姿態極為煽情大膽。
她差點昏倒,強忍著亟欲奪眶而出的淚水,打開最後一則簡訊,裡頭以文字簡訊寫著——
紀小姐,看來勝凱很放不下我呢!依我看來妳樣子跟我差不多嘛,會不會只是替代品?妳在床上的表現能跟我比嗎?他說只要偷偷的,妳絕不會發現我,我也不介意當小三,我和勝凱曾是未婚夫妻,我比妳更有資格當他的老婆。
紀采帆血液沸騰,由此看來,照片、簡訊是她老公的前未婚妻劉梅朵傳的。
她沒有見過劉梅朵,但從這些文字看來照片裡的女人絕對是她。
雖然從業務部的網頁就能找到她的手機號碼,但對方竟然能知道她,還拿親密照向她示威,可見易勝凱仍和前未婚妻有往來。
她嫁錯人了嗎?在他心裡她會不會只是個替代品?他們既然有往來,他為何還要娶她?
她記得他說過,他因為前未婚妻的背叛而遠走巴黎,若他不愛劉梅朵,怎可能要到巴黎療傷,既然對前未婚妻不能忘情,他就不該跟她在一起。
但她嫁了,她信任他,以為他是愛她的,原來他並不忠實,他們偷偷地暗著來?
她心頭霎時掀起巨浪,整顆心蒙上陰影,她不知該如何反應。
冷靜,冷靜,千萬不能心亂。
她深呼吸,叫自己得鎮靜下來,她不能在這突發狀況裡昏了頭,她得深入細節再多想想。
她思考著,這些簡訊難道沒有可疑之處嗎?勝凱沒有必要跟前未婚妻暗著來,在今天結婚之前,他都可以大方地跟她明著來呀……
說不定是前未婚妻傳來鬧的,用意是想破壞他們。
因為她從來就沒發現勝凱和前未婚妻有在一起的跡象,他成天在公司,下班就去乾爹家找她,他們在熱戀中,一直都在一起,連深夜都在講電話。
她坐到椅子上,回想她和老公從交往到結婚的過程,愈想愈覺得可疑的不是她的老公,而是這個傳簡訊的前未婚妻。
都怪她婚前沒向勝凱問清楚,他的前未婚妻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現在再問,在這當口,她肯定不會太理智,可能會醋意橫生而沒有好口氣。
她不想跟老公吵架。
她決定暗中查清楚虛實,她不能先失控,這照片說不定是以前拍的,很可能是照片中的女子在使詐。
她冷靜地想了一分鐘,確定關鍵在於照片拍攝的時間,只要查明時間和地點,就可以瞭解真相了。
她保留了對方的來電號碼,收起自己的手機,並同時拿出老公的手機查看,他的手機居然沒有設密碼,也沒有任何異常訊息。
通常沒有異狀也許是不想讓她起疑,但在事情沒有明朗前,她也不能胡亂怪罪老公。她得好好查明真相,不能亂了陣腳,她把老公的手機放回褲子口袋裡,像什麼事也不曾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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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好澡了,老婆。」易勝凱裸著身體走出浴室,見到老婆已經起床,坐在床沿等他,他對她笑一笑,走到衣櫃前找褲子穿,沒有發現房裡有任何異樣。
紀采帆笑不出來,她心裡還震驚著,心情還沒有平靜下來,雖然她要自己鎮定,可是當她看著眼前的他,又想起那些照片,實在難掩心頭的酸澀。
那唯美精實的男性體魄剛剛才抱過她,她身上還留有他的餘溫,但那同樣的身體也抱過劉梅朵。
無論劉梅朵傳那些照片來的動機是什麼、他們目前的關係如何,他們都曾經是一對論及婚嫁的戀人。
她並不是沒有包容心,但她也不是聖人,她不要她和老公之間有任何謊言,他不需要考驗她的智慧,也不必挑戰她的能耐,唯一能牽繫他們之間的,除了愛不能有別的雜質。
誠實和愛是她所認為的夫妻相處之道。
她想要相信他,可是情況未明,她實在辦不到。
「怎麼了?看起來快睡著了,眼睛紅紅的,還是老公幫妳洗?」易勝凱走到她身前,蹲下身看她,揪揪她的臉問。
他身上只穿著黑色底褲,在房裡他一向如此輕鬆,面對老婆他一樣坦然自在。
「不用啦……」紀采帆看著他和平常沒有兩樣的笑臉,她突然無法用單純的角度去看待他的好,她開始懷疑這會不會只是假裝的。
她垂下眼睫,明白自己心裡有疙瘩,所以看什麼都充滿不確定。
「那來吧!浴缸裡我幫妳放了新的水,泡個澡會比較好入眠。」他起身拉她的手,輕輕的推她進浴室。
「你要先睡了嗎?」她問。
「我會等妳。」他說,替她關上浴室的門。
她看著關上的門,心頭酸楚,熱燙的淚忍不住滾滾的流下來。
他依然這麼疼愛她,眼神裡除了關懷沒有別的,她卻嚴重地懷疑他,她感到罪過,也感到對他並不公平。
她衝動地很想當面問明他和前未婚妻的關係……可是那太笨了,全世界沒有哪個男人會承認自己外面有小三。
答案並不是問出來的,在沒有查明照片拍攝的時間之前,她不能妄下斷語作結論,也不能打草驚蛇,這令她陷入難題。
若是他們相互聯絡,一定是趁著她不在之時,通常老婆洗澡時是最好的時機。
她悄然打開浴室門,看他在做什麼?
他半躺在床上,高枕著上半身正在看書。
「是不是沒拿浴巾?」易勝凱發現浴室門口探出的小臉,和悅地問。
被發現了。
「嗯……」紀采帆含糊地說。
易勝凱服務到家,一躍起身走到衣櫃,從上層拿了兩條傭人整燙過的乾淨浴巾給她。
「妳慢慢洗,我看書。」他吻了下她的唇。
「好。」她紅著臉,心虛極了。
他回到床上。
她關上浴室門,他看起來很正常,和平常沒有兩樣。
她真不知該怎麼面對他才好,她內心困擾,一陣痛、一陣酸,複雜得讓她很想尖叫。
而萬一他真的和劉梅朵在一起,要她當小三,她該怎麼辦?
離婚嗎?
那是最壞的打算,她不可能跟別的女人共事一夫。
她茫然地走向浴缸,突然覺得好冷,她需要熱水。
她泡進熱水中,恢復了一點理性,她告訴自己,要堅強面對這件事,未明朗之前,她都不能退縮,老公仍是她的。
她不斷地給自己鼓勵和勇氣,洗好澡後,她換上保守的睡衣回到房裡。
她的老公仍在看書,她走到床沿,躺到床上的另一側,背對著他,她還是無法對他敞開心胸。
易勝凱見她上床了,熄了室內所有的燈,躺下身,伸手將她抱向自己。
紀采帆雙眼緊閉,被動地讓他抱在胸前,背貼著他,這平常的動作竟讓她全身不對勁,他身上的暖意也變得難受,她打心底抗拒著他的摟抱,強烈的不信任感令她痛苦。
「累了?」他察覺抱在懷裡的柔軟身子有股排斥的力量,體恤地問她。
「是有一點。」她漫不經心地應著,試著問他:「老公,你對最近流行的,關於小三的話題有什麼看法?」
「什麼是小三?」易勝凱沒聽說過,他從來不看電視連續劇,也不看八卦新聞。
「就是老公外面的女人。」紀采帆留心他怎麼說。
「現在流行談論這個嗎?我沒注意到。」
「那你同意老公在外面有小三嗎?」
他弄不懂這有什麼好說的。「不同意,睡吧!別問這些跟我們不相干的事,明天起有三天婚假,我們到墾丁開遊艇出海去玩。」他輕撫她的髮,要她安心睡覺。
「好。」紀采帆被動地窩在他懷裡,老公居然沒什麼反應。
是掩飾得太好嗎?都說這種事是問不出答案的。
而她愈得不到答案愈容易胡思亂想,說不定他也曾帶著劉梅朵開私人遊艇去海上遊玩?她提不起勁跟他去墾丁。
她情緒陷在谷底,不一會兒,身畔卻傳來沉沉的呼吸聲。
他睡了,而且還睡得很安穩。
他要是真的和劉梅朵有什麼,怎還能睡得這麼好?
但反過來說,她也明白在曖昧不明的三人世界中,不好受的只有她一個,從照片看來他們很快活。
她該怎麼辦?才說不後悔嫁給他的,這會兒,她自己也變得不確定了。
眼中不爭氣的淚克制不住的流下,她抹去臉上的淚,無聲地哭著,直到疲倦了,才昏沉地睡去。
夜半,床晃了晃。
紀采帆在不安中醒了過來,她發現身畔的老公下床了,他打開了床頭燈。
她心想這時候他要去哪裡?打電話給小三?出去私會?
她腦袋出現混亂的想法,愈想愈是煞有介事,不一會兒她聽到浴室傳來馬桶沖水聲。
她察覺到自己的荒謬,他只是去上洗手間,她竟滿心疑雲。
他回來了,關上床頭燈,倒頭又睡著。
她揪著心自責,他並沒有做什麼,是她自己憑空想像,再這樣下去會得疑心病、焦慮症加憂鬱症。
她不能這樣,她一定不能這樣……
她縮在被子裡,許久才又昏沉的睡去。
※※※※
第二天上午——
全家人吃過早餐後,紀采帆依照習俗給公婆上茶,郭謹玉和易國欽喝著媳婦的甜茶,分別送給新媳婦見面禮。
易勝凱也坐在客廳裡,笑著看老婆端茶給爸媽。
今天早上他起床時老婆還在睡,他不忍心吵醒她,梳洗後,他先到書房看早報,回房找她時,她已下樓,他就到樓下來跟她會合。
第一次全家人一起吃早餐,他感到幸福滿點,卻也發現老婆好像很拘謹,平常愛笑的她,今早很少露出笑容,不過他想將來她會漸漸習慣這個家的生活方式。
「采帆,這是我和妳爸特別為妳選購的,快打開來看喜不喜歡?」郭謹玉要采帆把見面禮打開來。
紀采帆打開紅色的包裝紙,婆婆送給她一只名貴的鑽表,公公送的是一個名牌手提包。
「很喜歡,謝謝爸媽。」她道了謝,坐到易勝凱對面的沙發椅。
易勝凱很意外,以為老婆會過來坐在他身邊,但她並沒有。
她一向都很黏他,一定是因為爸媽在場而顯得靦腆。
他不以為意,也就由她。
「勝凱打算帶采帆去哪裡玩?」易國欽問兒子。
「開車去墾丁,可以在那裡玩幾天,開遊艇出海玩。」易勝凱說出計畫。
「爸媽也一起去吧!」紀采帆提議公婆同行,她不想單獨和易勝凱在一起。
易勝凱看向采帆,並不知道她要邀父母一起參加,這不在他們的計畫之內,而且這三天假期是他們的蜜月,爸媽不可能同行。
「年輕人去就行了。」郭謹玉沒有那麼不識相。
「是啊!這樣比較自由,載我們兩個老的多麻煩。」易國欽也不打算跟著當電燈泡。
「不會啊,大過年的台北很冷,南部天氣比較溫暖,一起去曬曬太陽嘛!要是我和勝凱都不在家,也沒人陪你們過年,不如全家人在一起,比較熱鬧。」紀采帆說得有理,她沒有理會老公詢問的目光,她就是不想單獨跟他去玩,有公婆在場,她就不必成天單獨面對他。
易勝凱不知道老婆是怎麼了,爸媽都說不要了。
但他以為她是孝順,也就順著她,對爸媽說:「南部天氣是比較好,我看過氣象,是大晴天。」
易國欽和郭謹玉相互看了一眼,兒子媳婦都在遊說,不答應好像不給新媳婦面子。
「要嗎?」易國欽問老婆。
「這……好吧!過年就是要熱鬧,不然就去曬曬太陽也好。」郭謹玉想了想還是答應了,難得過年放大假,全家人有空聚在一起。「我去收拾簡單的行李。」她放下手中的甜茶,立刻叫傭人跟她去收拾行李。
紀采帆鬆了口氣,起身行禮告退。「我也回去收行李了。」
她跟上婆婆的腳步,和她一起上樓。
易勝凱看著老婆跟著媽媽的背影,沒想到蜜月會變成全家出遊,但老婆是對的,過年要全家人在一起才熱鬧。
他沒有離開客廳,陪著爸爸喝茶,開電視看新聞報導。
樓梯上,紀采帆挽著郭謹玉的手臂陪她走到二樓房門口,就在盡頭的走道上,采帆看見一幅掛在走道牆上的畫,她覺得這幅畫有點眼熟。
那些曖昧照片的背景中好像曾出現過這樣的一幅畫。
她的心情劇烈起伏,壓抑著自己問:「媽,這幅畫以前是掛在這裡的嗎?」
「不是,這是勝凱還在念書時畫的油畫,以前他的房間在二樓,掛在二樓房裡。」郭謹玉說。
「他以前的房間在二樓?」紀采帆急於想弄明白。
「是啊!現在牆壁打通了,改成我跟妳爸使用的小客廳了。」郭謹玉解釋。
「為什麼沒掛在現在我跟他住的三樓那個房間?」
「有啊!你們結婚前是掛在三樓房間,但是重新裝潢新房的時候就移下來了,我要設計師把這幅畫移到這裡來。」郭謹玉笑容可掬地說。
紀采帆的心顫了又顫,眼底蒙上一層水霧,從媽的說法聽來,那些照片有可能是在二樓拍的,也有可能是在她現在住的房間拍攝的了。
她內心的懷疑沒有解決,反而是雪上加霜,疑惑更深了。
「媽,我上樓了。」她保持禮貌地說。
「好,回頭見。」郭謹玉進房裡,傭人也上樓來幫她收行李。
紀采帆心痛著,跑上三樓,鎖上房門,拿手機出來看,照片背景確實是那幅畫。
但照片並沒有辦法看出更多的背景,她看不出到底是在哪個房間拍的,要是在這間新房拍的,那老公就太不應該了。
她失神地坐到椅子上,痛苦到全身打顫。
※※※※
南下的車上,由易家的司機駕車,加大的休旅車可供六人搭乘。
易國欽和郭謹玉一起坐,後座則是坐著易勝凱和紀采帆。
易勝凱打從出門起就沒聽采帆跟他說話,上車後他看書,她則坐得遠遠的看著車窗外。
他再度嗅到不一樣的氛圍,靠向她,低聲問:「妳還好嗎?」
「沒事。」她沒有回頭理他,她不要他看到她眼中的愁緒。
易勝凱心想老婆是經前症候群嗎?不對,他之前並沒見過她因此變得沉悶。
想家?不對,她外出工作一年了,性格上夠獨立。
難道是他做了什麼惹她不開心?
他絞盡腦汁想了又想,想不通,他坐回自己那一側,想著等獨處時再問她,現在爸媽在,他也不好問太親密的話。
經過大半天的車程,終於到了墾丁,司機負責到飯店確認住房,易勝凱則開著私人遊艇出海。
他從駕駛艙默默地觀察采帆,夕陽下,她跟爸媽在甲板上談天,她臉上在笑,眼神是黯淡的。
他很明顯地發現到她的不同,平常她笑起來燦爛迷人,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在海上繞了一圈看夕陽下山,他把遊艇開回港彎。
司機已等候著,他們一家人上車,回到飯店吃自助晚餐。
全家人拿著餐盤選自己愛吃的菜,易勝凱發現有采帆喜歡的甜點。「老婆妳喜歡的舒芙蕾,幫妳拿一個好不好?」
「我不要吃那個。」紀采帆瞅著老公的笑臉,心酸酸的,她低聲拒絕了,轉而對婆婆說:「媽,這個生魚片看起來很新鮮,妳要不要來一點?」
「好啊,我要鮪魚。」郭謹玉對媳婦說。
易勝凱心底掀起不小的震動,他那個愛撒嬌的老婆不只不撒嬌了,而且不理他耶!
到底是怎麼了?他百思不解,打算回到房裡再好好的抓她來問問。
好不容易,晚餐時間結束了,易國欽和郭謹玉回到自己的住房,司機單獨住一間房,易勝凱也和紀采帆回到他們的房間。
「我先洗澡了。」紀采帆一進房就急忙要進浴室,一和老公獨處,所有的問題在頃刻間浮現她心頭,她滿心不自在,怕自己很可能會哭。
「慢著。」易勝凱逮住她,揪著她的手臂,將她拉向自己,他等的就是這一刻,怎可能放走她。
「我得罪妳了嗎?」他問得很直接,口氣卻是柔和、打趣的,而不是責難的。
她神情恍然地和他深邃的眸光相對,這是今天以來,她第一次和他的眼神交會,她一直在迴避他,她無法面對他。
但他一定是發現了她的冷漠,發現她不再主動依偎他、對他撒嬌。
「沒有啊……」面對他和悅的神態,她竟感到悲傷。
「如果我做了什麼惹妳不開心,妳就直接告訴我,我會改進,夫妻之間最好就是開誠佈公。」他把她圈在懷裡,跟她說他的相處哲學。
「你做過什麼,難道……你自己不曉得嗎?」她旁敲側擊地問他。
「我做了什麼?」他完全沒聽懂。
她凝望著他無辜的眼神,不自禁地抬起手撫摸他的臉、他的下巴,她心裡很難過,內心裡有很多疑問跟掙扎,但他一點也不知道。
她把自己變成偵探,無處不起疑,她好累,說不定到頭來她會發覺這一切都是她庸人自擾,可是那些照片就是證據,她並不是憑空想像。
「你曾帶劉小姐到家裡嗎?」她忍痛問他。
「什麼劉小姐?」易勝凱一時還不知她指的是誰?
「你那位前未婚妻。」
「幹麼提到她?她以前是住在家裡沒錯,但在半年前我早就跟她斷了,妳的小腦袋在想什麼?」易勝凱失笑地說。
「她從來都沒再來家裡嗎?」
「當然,我怎麼可能容許她來?妳怎麼會突然問起她?」他關注地問。
「只是問一下。」她仍得不到解答。
這也許是老公迴避的說法,他阻止她再問下去,也許是怕他自己會說溜了什麼。
她注視著他,想從他眼中看出破綻,可他眼神篤定,她根本看不出所以然。
「別想些有的沒的,那沒有意義。」易勝凱想不透她為何要提起劉梅朵,他伸出食指點點她的額頭,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絨盒,寵愛地說:「這個給妳。」
「是什麼?」紀采帆拿在手上問。
「爸媽都給妳見面禮了,老公的還沒給呢!」他情深意濃地對她低語。
她打開看是一個愛心的銀製項鍊,脫口而出地說:「是補償?做壞事之後給老婆一點好處,消除罪惡感嗎?」
說完她自己冒出一身冷汗,不相信自己會說出這樣尖銳的話。
她怯怯地看向他,發現他墨黑的眼神瞬間冷凝成霜。
「什麼意思?我聽不懂。」易勝凱箝緊她問,她不會沒有原因就說出這樣十足傷人的話。
「對不起……我一定是太累了。」她咬著唇,手足無措地說。
「我不信。」他得問清楚。
「真的,你一定也累了,快去洗澡,我真的很喜歡你送的禮物,老公,來乖乖的喔!」她吻他、哄他,推著他進浴室,解開他的衣褲。
她很想弄明白老公和劉梅朵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當她有機會直接跟他攤開來說時,她卻害怕去觸碰到真相。
她膽怯了,內心顫抖著,她沒有勇氣去聽那個事實,她害怕承受不起打擊。
她選擇的竟然是逃避,最好她從來都沒發現什麼。
易勝凱突然拿老婆沒轍,被動地任由她擺佈。
可他嚴重地感到不對勁,她忽冷忽熱,不但問及劉梅朵、說了些古怪的話,現在又敷衍他。
他不是呆子,他全都看在眼底,一定是有什麼事使她轉變,他瞪著她忙碌的小手,她低垂的雙眼,神情看似心事重重。
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是劉梅朵找過妳,騷擾妳?」這是唯一有可能的,劉梅朵曾找過他,還語出威脅。
她手上的動作停了半晌,老公竟然主動提起劉梅朵。
「沒有。」她看向他,搖頭。
「要是有的話告訴我一聲,我不會饒過她。」他要老婆記住了。
「為什麼?」她納悶了。
「她來公司找過我。」
「她……找你做什麼?」她小心翼翼地問,心臟狂跳,老公的反應像是對劉梅朵很生氣。
「她說想要再回到我身邊,但那是不可能的事。」
「為什麼你之前都沒有跟我提過?」
「那不值得一提,當時妳要去巴黎,我正趕著去機場跟妳會合。」他回想。
「那……從那次起她還有再出現嗎?」紀采帆吶吶地問。
「沒有。」易勝凱定定地看著她說。
紀采帆不知該不該相信老公所說的,她掩飾紛亂的心,迴避他的目光說:「那你去洗澡吧,洗香點喔,洗好再叫我。」
她匆匆在他唇印上一吻,關上浴室的門,抱著他脫下的衣褲走向行李箱。
易勝凱並沒有因此覺得事情結束了,老婆分明還有事瞞著他。
他把浴室門打開想跟她說清楚,驀然瞧見她站在行李箱前,從他的褲子口袋裡拿出他的手機看。
他的手機有什麼好看的?她在查看些什麼嗎?
他撫著下巴,想上前去問,又怕這麼做會驚嚇她,他不想因此破壞彼此的感情,索性將那道門關回。
但他心裡已隱約知道問題所在,她在懷疑他和劉梅朵還有往來。
他心頭隱隱泛疼,她不該懷疑的,他為人正派,不會婚後又出軌,更不可能和劉梅朵糾纏不清。
他沒做錯什麼,她也查不出什麼,他希望她會想通,否則他會很難過的。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八章
紀采帆按著老公手機裡的簡訊和通話記錄,並沒有發現可疑的簡訊和來電,照片檔案裡面除了公司的產品,也沒有任何別的照片。
她鬆了一口氣,把手機放到桌上,整理好換洗的衣服,坐在椅子上沉思,會不會老公發現她在查探,而故意把手機裡不想讓她知道的記錄全刪除了?
可是從他提起劉梅朵的態度看來,像是完全撇清關係,要真是這樣,那對方那些照片是哪兒來的?
要是老公這方面沒問題,那就是劉梅朵有問題了,簡訊是她傳的,有可能是她想回頭才使了小手段。
或者,也有另一個可能,劉梅朵就是要她中計。很多老婆會在看到老公和別的女人的親密照後大發雷霆,劉梅朵就是要她看到那些照片而和勝凱吵翻,好乘虛而入。
一般而言,要是老婆很難相處,老公自然就會找其他溫柔的解語花。
她拚命想找出讓自己不去懷疑老公的理由,可是這短暫的自我安慰又有什麼用?她還不知道真相,老公仍有嫌疑。
她好苦惱喔!
時間稍晚,換她進浴室了。
易勝凱洗好澡後,躺在床上看書等著她。
看看表,她足足洗了一個鐘頭遲遲沒有出浴室,他手上的書一頁頁從他指尖滑過,眼皮沉重了。
他把書擱到一旁的矮櫃,閉上眼睛休息,等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他嗅到一室熟悉的香氛,那是他老婆獨特的芬芳,她終於洗好澡了。
半睜開眼,房裡的燈變暗了,昏黃的燈光下他見到她就坐在梳妝檯前,她攏攏長髮,拿香粉往身上輕拍。
他用目光掠取她的美,她身上只穿一件小褲褲,嬌柔的身子雪白無瑕,水嫩的肌膚掐得出水似的誘人,烏亮的鬈髮波浪般的披散在背上,纖細的腰、水蜜桃般的臀,從背後看她美得像一幅畫,這樣的完美嬌妻竟然懷疑著他,這是他婚前根本想像不到的。
她起身,拿了睡衣穿上,走向床,他等著他美麗的老婆回到他身邊,他要抱著她,再把話說清楚。
床震了一震,她躺下了,他一反身,順勢抱著她,嗅著她的香氣,唇磨蹭她的臉,長腿佔有性地勾纏住她雪嫩的雙腿……
紀采帆身子一僵,她以為在浴室裡混久一點等老公睡了,今晚就可以安然度過,可是他並沒有睡著,也不想放過她。
他的毛毛手溜到她胸前來了,手指揉捏著她的敏感地帶,她的身體起了渴望的反應,她羞恥地拉下他的手,她無法因此鬆懈心防,也無法接受他的求歡。
「人家要睡了。」
「別那麼早睡,再聊聊。」易勝凱往下撫觸。
「聊什麼,不行啦!」她扭動身子,扯住他的手,拒絕他。
「為什麼不行?嗯?」他身子挪向她,寸寸逼迫,雙手在她身上亂摸、逗她,要她面對他的問題。
「因為……那個……」她急忙想著藉口,挪動身子往後退。
「哪個?」他再擠過來,她再退。
「我的好朋友好像快來了,不太舒服。」她找到藉口,她在小褲褲底放了衛生護墊,這可以蒙混過去,可是她沒注意自己已在床的邊緣,霎時從床上滾到地毯上。
「啊!」她驚慌中扯著被單,跌到床下。
易勝凱也大吃一驚,快快下床查探,扶著她問:「天啊!有沒有怎樣?」
「你幹麼一直擠人家?」她嬌嗔。
「是想逗妳,沒想到會這樣,對不起,來老公惜惜,哪裡跌疼了?」他拍拍自己的額頭,他弄巧成拙了,這下他可別想再問出什麼了。
「疼嗎?」他暗嘆,橫抱起她,坐在床沿,不忍心地揉著她的手、她的腿。
她看著他關心又緊張的樣子,其實她沒事,床不高,地上還有地毯,她並不覺得疼,可是他擔心的樣子卻意外地使她心疼了。
她忽然很想抱著他,請他原諒她一直在鑽牛角尖,她不該讓懷疑存在他們之間,用懷疑的眼睛看,什麼事都可疑。
他始終都很愛她,她能感受到他的疼愛,她不是木頭,不會連愛的關懷和假惺惺的樣子都分不清楚,在這一刻她真想相信他不會對她不忠實。
「不疼……」
「這裡呢?」他揉揉她的手肘問。
「也不疼,我沒怎樣。」她神情落寞地說。
「真的?別騙我喔!」
「真的沒騙你,睡覺吧!別再擠著我,我真的不太舒服。」她低著頭說,她不太會說謊,擔心他很可能會察覺她月經根本沒來。
「那抱著總可以吧?」易勝凱呵護地圈緊她問。
她沒有回答,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抗拒他的擁抱。
他把她放到床上,回到自己的位子,不再鬧她,而是仔細的把她摟在懷裡拍哄。
她無助地躺在他的懷裡,任由他的低哄聲在她耳畔低迴,任由他拍著她的背,她還是無法做到主動對他親密,她需要時間。
易勝凱沒有開口,但他悶在心裡,他仍感覺到她並不願意親近他。
那絕對和月事不相干,而是她人在他懷裡,心不在,她不再對他撒嬌,無論他做什麼都打動不了她。
她甚至因為抗拒著他而滾下床,這令他感到很大的震驚。
他不會一直都任由她如此,他會密切地關心她,他很愛她,他們要永遠當親密愛人才行。
他撞見她查探他的手機,又問起劉梅朵,那是唯一可用的線索,他懷疑劉梅朵曾打過電話給她、騷擾過她,所以想查探他手機裡有沒有什麼訊息,或者有什麼他所不知情的事發生。
他會往這方向去追查,他得看看是什麼原因改變了她。
※※※※
農曆年假過後,第一天的上班日,易勝凱有了動作。
「幫我列印這兩支手機的來電通聯記錄,拿回來我要過目。」開會前他把自己和采帆的手機號碼全抄給秘書,要秘書替他跑一趟。
「是。」秘書一看是公司專用的手機號碼,拿了公司的證件外出照辦。
易勝凱離開辦公室進會議室主持公司盛大的年度會議,聽取各部門報告,暗自希望秘書跑這趟能讓他有所獲。
中午外賣送來便當,吃完便當會議仍持續進行著。
此時,業務部的人都相約外出用餐了。
紀采帆留在位子上,她吃不下,心情很糟,恢復上班的日子,她不能跟在易勝凱身邊,也無法查看他的手機和行蹤,要是他在這時候出軌,她根本無法知情。
她有嚴重的無力感,怎麼可能還吃得下飯?
「董娘,吃飯了。」林美珍和顏如意就坐在她的左右,只隔著兩道屏風,兩人過來約她外出用餐,發現她坐在辦公椅上發呆。
「我不想吃。」紀采帆無精打采的趴在桌上。
林美珍和顏如意瞠目看了對方一眼,紀采帆平常都挺有精神的,怎麼結婚後第一天上班就變得怪怪的呢?
「怎麼了董娘,妳有心事喔?」顏如意靠坐在她的辦公桌說。
「為什麼才新婚就悶悶不樂?」林美珍坐到她旁邊的空位上,把椅子挪近她問。
「我說不定會離婚。」這是紀采帆最壞的打算。
兩人嚇到了,驚叫著。「采帆妳別傻了,董事長的老婆人人搶著當耶!」
「他好像還和前未婚妻在一起。」紀采帆把心事告訴她們。
「哎呀,那就太可惡了,有小三!」林美珍握緊拳頭。
「采帆妳就忍一忍嘛,哪個有錢男人不是這樣。」顏如意也感到不可思議,她盡力地安慰紀采帆。
林美珍可不這麼認為,嗆說:「忍什麼,現在這時代女人當自強,要是有誰敢搶我的男人我就反擊回去,但最重要就是要充分的掌握敵情,才能成功。」
「妳們比我早來公司,知道勝凱以前未婚妻是為什麼被退婚的?」紀采帆問她們,她就是不知敵情的人,也想知道他之前說的退婚理由是不是騙她的。
「現在這種時代還有什麼秘密,聽說她跟司機上床,被董事長發現,她是那種有錢人家的嬌嬌女,從來沒吃過苦,靠家裡養的『尼特族』那一型,依我看她也沒什麼腦袋,否則怎麼會不要董事長。」林美珍給了舊情報,公司主管的大小事只要向庶務課那幾個包打聽挖就有了,她在公司人面廣,這些她早就知道。
「可是照道理,董事長退婚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他怎麼可能再回頭去找那個未婚妻?」顏如意揪出問題。
「我也不知道。」紀采帆無奈低嘆,她起身,見四下只有她們三人,她心一橫,拿了手機上的存檔證據給她們看。「給妳們看這個文字簡訊就會明白了,這是她傳給我的。」
林美珍和顏如意湊過頭來看著簡訊內容——
紀小姐,看來勝凱很放不下我呢!依我看來妳長的樣子跟我差不多嘛,會不會只是代替品?妳在床上的表現能跟我比嗎?他說只要偷偷的,妳絕不會發現我,我也不介意當小三,我和勝凱曾是未婚夫妻,我比妳更有資格當他的老婆。
「她這麼說,根本是想回鍋嘛!你們都結婚了,她鬧什麼?」顏如意抱不平。
「我看她居心不良,妳哪裡長得像她了,她以前來過公司,我見過她本人一次,依我看了不起只是頭髮一樣是長的而已,她到底想幹麼?真是丟臉。」林美珍也看不過去。
「采帆,妳不能只看她傳的簡訊,就認定她和董事長有往來啊!」顏如意很理智地分析。
「當然不是這樣就認定,還有這個。」紀采帆把那些曖昧照找出來給她們看。
「哇!董事長好像猛男喔!」林美珍低聲尖叫。
「喂!正經點,采帆已經苦惱到吃不下飯了。」顏如意警告林美珍。
林美珍斂起玩笑態度說:「這真的是董事長嗎?現在要做合成照很容易耶!妳有沒有放大了把細節看清楚?」
紀采帆覺得美珍說的有理,為什麼她從來沒想過照片是假造的。「對喔,我怎麼沒想到。」
「把手機記憶卡拿下來,傳到電腦的螢幕看看有沒有什麼破綻。」顏如意趕緊說。
林美珍看了一眼業務部門,機伶地說:「人通通走光了,不怕被看見。」
紀采帆有了姐妹淘的助陣,立刻就把手機上的記憶卡拿下,傳到桌上的電腦,很快地照片出現了,放大成十五寸螢幕後,她有了重大的發現。
「這不是我老公的胸膛,他胸前有一顆小小的紅痣。」她一張張的看,全都沒有,在手機裡看來沒有明顯差別,但是放大之後卻有很大的不同,她也發覺那件內褲不是她老公習慣穿的CK品牌,那個品牌在鬆緊帶上有其特徵,他的衣櫃她整理過,她很清楚。
而且照片在脖子的地方有些模糊地帶,女方也一樣如此,像是很粗糙的合成手法,還有她老公的身材很精實,但照片裡的人腿略壯了點。
這不是她老公的身體,她對他太熟悉了。
「這照片原來是假的。」她很肯定地說,整個人放寬了心,可是她很自責,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懷疑老公,還拒絕跟他行房。
噢!她好後悔,她錯過了新婚的蜜月。
他並沒有做錯什麼,他一直是她親愛的老公,她說過要珍惜他的愛,但是她並沒有做到,她覺得很歉疚,她得彌補自己的錯誤,她要很疼他才行。
這一切都是劉梅朵自導自演的,意圖明顯是要破壞她的婚姻,她絕不能坐視不管,女人不是弱者,她要反擊,守護她和易勝凱的婚姻。
「竟敢弄假照片來,實在要不得,叫她出來單挑!」林美珍憤然地叫道。
「采帆妳打算怎麼做?」顏如意也很生氣。
「我得見見她,我有她的手機號碼,就打她手機約她出來,把話攤開來說,請她不要再擾亂我,否則報警告她騷擾。」紀采帆決定循法律途徑出擊。
「采帆,對方一定很狡猾,要是知道大老婆找她,說不定會避不見面。」顏如意想到這點。
「這簡單,我來幫忙,我就說我是董事長的秘書,董事長要約她出來見面,她傳這些東西來,分明就是要妳和董事長失和,然後她想再回鍋,要是說董事長約她,她一定會出現的,而且假裝秘書就可以不必一定用董事長專線了,她不會起疑的。」林美珍出了聰明的主意。
「美珍說得有理,現在就打她的手機。」紀采帆很贊成,找出手機中儲存的電話號碼。
三人商討了一下約見的時間和地點,紀采帆立刻撥給劉梅朵,按下擴音,交給林美珍。
手機嘟嘟響,很快地有人接聽了。
「喂……」聲音無精打采的,像剛睡醒。
「喂,是劉小姐嗎?」林美珍沒有開玩笑,用很正式的口氣問。
「是啊,妳哪裡找?」劉梅朵問。
「我是易董事長的秘書,他約妳兩點在信義區的皇家西餐廳喝下午茶,要妳坐在靠窗的位子等他。」
「喔,謝謝了。」回答的聲音是喜出望外的。
「嗯,不客氣,妳知道董事長不喜歡人家遲到。」
「我知道,我會準時的。」
「好,那再見。」林美珍嚴肅地說完,按下結束通話鍵,揚揚柳眉說:「大功告成了。」
「美珍妳很棒耶!」紀采帆給她拍拍手。
「真有兩下子。」顏如意也很讚賞她。
「我下午外出去見她,萬一我老公打分機來找我的話,妳們得幫我。」紀采帆不想讓易勝凱知道她去找劉梅朵談判,她認為她可以處理得來。
「安啦!我就說妳外出。」林美珍認為那不成問題。
「經理那裡我來跟他說,妳下午請假。」顏如意也答應幫忙。
「謝謝妳們,要是還有時間我還是會回來公司的。」紀采帆很感謝她們。
「謝什麼,大家都是好姐妹,可以出去吃飯了嗎?吃完午餐妳再出發還來得及。」顏如意說。
「嗯!」紀采帆內心的陰霾一掃而空,放下緊繃的心情,終於感到肚子餓了,她收拾了一下,三人一起外出吃午餐了。
劉家——
劉梅朵握著手機,頭髮凌亂的坐在床上傻笑。
她通常睡到太陽曬屁股才醒來,沒想到今天是接到好消息而醒來。
易勝凱終於讓秘書來通知她要跟她見面,她樂歪了。
她原本以為那些簡訊傳了那麼久都沒消息,很擔心他老婆怎麼都沒反應,她一直想再傳一次呢!現在不必再傳了,那個紀采帆一定是忍不住跟易勝凱大吵大鬧,易勝凱發現那個紀采帆一點都不可愛,所以想要回過頭來找她了。
看看時鐘,她還有時間可以打扮,那麼久沒見到易勝凱,她一定要用自己最美的那面去見他。
她下床去刷牙洗臉,梳理亂髮,噴香水,往臉上撲粉……她努力地打理自己的外表,選了最美的雪紡紗洋裝穿。
出門前,她還不忘把眼藥水往皮包裡丟,到時候她再點些眼藥水,讓她眼底看來含著珠淚,楚楚可憐,打動他。
這次她很有把握,她要回到他身邊,那個叫紀采帆的女業務得閃邊站了,嘿!
※※※※
紀采帆到了信義區,停好車後,徒步走向皇家西餐廳,從行人步道上,她往西餐廳裡看,隱約瞧見靠窗的角落位子坐了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子。
是她嗎?她就是劉梅朵?
她指定靠車窗的位子是為了方便識別對方,畢竟她沒見過劉梅朵本人。
紀采帆進了西餐廳裡,她的心情比想像中輕鬆,而不是一副張牙舞爪要討公道的模樣。
畢竟老公沒有不忠於她,而是別的女人前來挑釁。
為了防堵後患,她必須親自出馬平息這一切。
「小姐一位嗎?」服務生問。
「我找人,不必帶位。」紀采帆說。
「是。」服務生沒有跟著她。
她逕自進入,走向靠窗的位子,那裡有一排餐桌,唯獨角落那裡坐著一個單獨的女子。
她看清楚了那女子正是照片中人,劉梅朵本人看來消廋了點,年紀跟她相仿,長髮,但有別於她的想像,劉梅朵看上去並不精明厲害,而是有點怯懦的樣子。
紀采帆深吸了口氣,走向她。
「劉小姐。」
「妳是誰?」劉梅朵很意外,這女人怎麼會知道她是誰?
「易太太。」紀采帆冷靜沉著地說。
劉梅朵一雙眼瞪直了,黑瞳放大,震驚莫名。
重新打量眼前的女人,她神態莊重,長相甜美,身上穿著易氏集團的公司制服,她驚覺自己中計了。
原來約她出來的不是易勝凱,而是他的新婚妻子紀采帆。
劉梅朵沒見過紀采帆,不知道她是這麼漂亮又自信的女人,她找上自己絕不會有什麼好事,她臉上的笑一定是沒安好心。
說不定紀采帆是要告發她妨礙家庭,或者公開那些照片來威脅她。
劉梅朵想回到易勝凱身邊的美夢全被打散,腦子亂成一團,作賊心虛使她愈想愈怕,她站了起來,低著頭急忙要走。
「不要走,劉小姐。」紀采帆伸手阻止她。
「妳……妳要做什麼?」劉梅朵沒遇過這種狀況,很驚慌。
「跟妳談談。」
「我跟妳沒什麼好談的。」
「妳既然傳那麼多照片給我,怎會沒有什麼好談的呢?」
「我……」劉梅朵感覺很糟。
「理智點,坐下來談,我不會跟妳吵架,這裡是公共場合,妳絕對是安全的。」紀采帆察覺劉梅朵很不安,發現自己居於上風,但她沒有擺出高姿態,反而平心靜氣地要劉梅朵安心。
劉梅朵聽著她婉約的說話方式,還有她溫和的神態,完全摸不清她的來意了,她難道不是來找碴的嗎?
但紀采帆說得沒錯,這裡是公共場所,她又能拿自己如何?何妨聽聽這女人要說什麼。
「說吧!」劉梅朵擺出不耐煩的臭臉,坐了下來。
「請妳別再擾亂我。」紀采帆斂起笑,正色地說。
「笑話,妳要是有本事拴得住妳老公,怎會怕被誰擾亂了。」劉梅朵裝強悍,反駁回去,覺得自己說得很對,而沾沾自喜著。
「說的也是,所以妳不必再傳那些合成照片來了。」紀采帆輕輕一句話,四兩撥千斤。
劉梅朵雙唇緊閉,脹紅了臉,她居然知道那些照片是合成的,噢!都是表哥害的,被發現了。
「那是我的自由。」劉梅朵憋著紅臉說。
「所謂的自由不是放任,是以不妨礙他人的自由為主。」紀采帆冷然地看著她。
「妳對我說教?」劉梅朵生氣了。
「不,我是要告訴妳,妳絕對得不到妳想要的,也很可能吃上官司。」紀采帆態度堅持。
劉梅朵倒抽一口氣,有種被逼迫到擂台邊邊,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妳分明是對妳自己沒自信,否則妳也不必跑來警告我。」她鼓起最大的勇氣發起狠,不惜刺傷紀采帆。
紀采帆沉默地想了一想,沒有被擊倒的反制道:「邏輯上妳的說法沒有錯,但頭腦推理出來的都不是事實真相,妳並不認識我,妳也不真的瞭解我老公,否則妳就不會傳那些簡訊了。」
劉梅朵一時說不出話來,她不知要說什麼才能替自己扳回一城。
「妳到底想怎樣?」她內心慌亂地說。
「我以易太太的身份向妳聲明,我手上握有妳傳來的簡訊和來電號碼,這些都是會使妳吃上官司的證據,如果妳不想再使妳的父母蒙羞,請妳克制妳自己。」紀采帆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她的主張,看著對方唰地慘白的表情,知道自己切中她的要害了。
美珍和如意說得沒錯,充分掌握敵情是對的,幸好她們告訴她這個女人很依賴她的父母。
劉梅朵咬咬牙,深感威脅,她最怕的就是爸媽把她趕出家門,不再接濟她,要是紀采帆真的要告她,那她就死定了。
「妳……千萬……不要那麼做。」她投降了,還怕得手腳都在發抖。
「如果妳不再有任何動作,我當然也不會有任何動作,我走了。」紀采帆已達成目的了,沒有再久留的必要。
她起身要走。
「慢著。」劉梅朵叫住她。
紀采帆轉過身,看向她,對她一笑。
劉梅朵膽怯地抬起眼看向她臉上的笑,悲哀地問:「是易勝凱要妳來的嗎?」
「我跟他是夫妻,夫妻是一體的,所以妳說呢?」紀采帆從容地說。
「你們……有吵架嗎?」劉梅朵咬著唇,覺得自己問得很愚蠢,但她真的想知道。
「所有妳所希望的都不會發生。」紀采帆聳聳肩,自信地離去。
警報解除了,她守護了她的婚姻,她把該說的都說了,也意識到對方有悔意,自己心裡終於舒坦了。
但她現在得趕回公司了,以免老公找她時發現她不在。她決定要給他更多溫柔、更多愛,她根本不該懷疑他的,這陣子她都沒有好好疼他,但願他能給她彌補的機會。
劉梅朵像顆消了氣的皮球,垂下雙肩,雙眼無神的看著紀采帆優雅的背影消失在餐廳門口。
她終於有些覺悟,為什麼易勝凱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娶紀采帆。
她不只很漂亮,態度不卑不亢,很有社會經驗的樣子,說的話也都都針針見血,紮得她疼痛又無法喊疼。
她比不上人家的千分之一。
她捧著自己淌血的心,枯坐在原地,發誓再也不叨擾易氏夫妻,她惹不起,她還是安分的在家睡到太陽曬屁股比較安穩。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九章
午後,易勝凱結束了會議回到辦公室,辦公桌上已有兩份秘書從電信業者那裡印回的通聯記錄。
易勝凱坐到位子上,先翻看自己的手機記錄。
他的手機除了熟人沒有人會打,他也不會沒事打給朋友閒聊,他一一查看那些號碼,來電的除了采帆之外,幾乎都是通訊錄裡鍵入的客戶、朋友或家人。
他納悶地再翻閱采帆的通聯記錄,在底下一頁發現了一串劉梅朵的手機號碼,他老早就把她的名字從他的人生中刪除,怎麼她的號碼會出現在采帆的手機上?
他的手指順著她的號碼往下移,居然有十通來自劉梅朵的訊息,日期就在他結婚當天晚上。
那女人傳那麼多簡訊給采帆是要做什麼?
他回想那個時間點,應該就在他和采帆送客的時候,當時賓客們熱情的喧鬧,他則享受著和采帆成為家人的第一天。
但在那之後,采帆就開始怪怪的了。
由此推想,采帆一定是從劉梅朵傳來的簡訊中看到了什麼。
劉梅朵是傳了什麼東西給她?
他無法從記錄中看出端倪,但可以想見那勢必是對他和采帆之間具有傷害性的東西。
他一不做二不休,立即掏出手機打給劉梅朵,無論她傳了什麼,他都得警告她別再傳些有的沒的來。
劉梅朵人還在西餐廳裡,她心情很糟,突然手機響了,她一看是易勝凱的號碼,情緒立刻緊繃。
她本來很期待他的來電,但現在她是避之唯恐不及,她剛剛才跟他老婆交手,現在他又打電話來做什麼?
她很不想接,可是手機響不停,所有人都往她這裡看來了。
她硬著頭皮接起。「喂……」
「妳傳了什麼簡訊給我老婆?」他不客氣地質問她。
「我……我……」劉梅朵講話結巴,認為他分明早就知道她傳了合成照,跟他老婆聯合起來要給她難看。
她內心鬱結著怨氣加怒氣,沒想到他真的對她再也沒有一點情分。
「你跟你老婆一個鼻孔出氣,你們還真是天生一對!」劉梅朵忍不住說。
「我老婆?」易勝凱聽出她的語意似乎曾見過采帆。
「不是你要她約我出來談判的嗎?你們真是夠了!」她受夠了。
易勝凱很震驚,采帆自己找上劉梅朵,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她什麼時候找妳的?」
「去問她,幹麼問我,我跟你什麼關係都沒有,我絕不會再碰你,這樣行了嗎?」她決定放棄他了。
「很好,妳最好不要亂來,否則我不會放過妳。」易勝凱掛掉電話。
劉梅朵委屈又憤怒地關掉手機,她走向櫃檯付了錢,走出西餐廳,唯一的念頭就是立刻換個新號碼,她再也不想接到易家任何人的電話。
而易勝凱人在辦公室裡,心情起伏著,他真的無法相信采帆會自己去找劉梅朵,這表示她對他十分的不信任。
萬一他都沒發現她找過劉梅朵,萬一他都沒有去查這個通聯記錄,他很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原來她不相信他的忠誠。
但往另一方面想,采帆是現代女性,她獨立自主,她一定是感覺到劉梅朵侵犯到她的領域,才會主動採取行動。
她愛他。
即使如此,當他知道老婆懷疑他的原因,他竟有種無力感,她找上劉梅朵並沒有錯,錯只錯在她對他的不信任。
雖然懷疑也是一種愛他的表現,但她卻連提都不曾提過劉梅朵到底傳了什麼給她,也不跟他求證,可見得她對他的信賴簡直無比脆弱。
他很受傷,他有那麼不值得她依靠嗎?他不值得她相信嗎?
他拿起內線電話,撥到她的辦公室,他要馬上見到她,夫妻之間沒有隔夜仇,他現在就要跟她攤開來說。
「采帆。」他以為她人在公司。
「董事長,采帆不在,她外出了。」林美珍早有準備,接到董事長來電立刻就有回應。
「妳是美珍?」易勝凱認得出她的聲音。
「是的,董事長。」
「她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她下午請假耶!」
請假?怎麼沒跟他說一聲?難道今天下午她就是去跟劉梅朵見面,他大半天都待在會議室裡,所以不知情。
「好吧,謝謝妳了。」
「不客氣,董事長。」
他掛了電話,心裡惦記著她,現在她人呢?
他拿手機打給她,幸好她接聽了。「妳在哪裡?」
「我……我在車上,我現在要回公司了。」紀采帆心想老公打她手機找她,一定是發現她不在辦公室了,毀了,她該怎麼回答才好?
「上班時間妳跑去哪裡?」易勝凱沉住氣地問她。
「我……有請假啊!」
「為什麼我不知道?」
「跟經理請假,還要向董事長報告啊?」她有點心慌。
他沉默了一會兒,她這麼說就是不想讓他知道她外出真正的目的了。
「小心開車,回來立刻進我辦公室,我等妳。」他要見她。
「要去你辦公室?」
「對,開車別講手機,等妳喔!」易勝凱掛上電話,耐心等她回來,他們夫妻之間除了直接面對面的談,沒有別的方法。
紀采帆開車回公司,一路在想老公是否知道了什麼?他很少要她去他的辦公室,美珍她們不可能透露她的去處。
那他是要說什麼?
無論如何她總得面對他,可是她好擔心她要是實話實說,他會生氣嗎?她該告訴他去找劉梅朵的事嗎?
她有點怕怕的。
她把車開回公司地下停車場,直接上二十樓董事長辦公室,敲了敲門。
「進來。」門內傳出董事長老公威嚴的命令聲。
紀采帆小心翼翼地打開門,看到他坐在辦公椅上,從公文堆裡抬眼看到她。
「老公。」她輕喚他一聲。
易勝凱終於等到她回來了,他合起公文說:「門鎖上,過來。」
還要鎖門?紀采帆心想不知是什麼事,老公的表情看起來好嚴肅。
她聽話的鎖上門,走向他,站到他身旁,問他:「找我什麼事?」
易勝凱瞥著她有些擔心的樣子,他不會跟她吵架,其實他還擔心她不願把事情攤開來說。
他曾在感情上跌倒,所以特別呵護跟她之間的感情,也很重視他們的婚姻,她得信任他有這樣的決心。
他轉過椅子,面向她,握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腿上坐著。
「去哪裡了?」他儘量平心靜氣地問。
「說了你會不會發飆?」紀采帆怯怯地看著他的眼神。
「妳看過我發飆?」他牽動唇。
「沒有啊!」
「那就說。」他放鬆臉部線條,不讓自己看來一臉嚴峻,他面對的是心愛的女人,不是員工。
她心慌慌地看著他,他真的像是知道了什麼,她還是說實話吧,把話說出來好過一直悶在心裡。
「老公,對不起,我沒告訴你就自己去見了你的前未婚妻。」她先道歉。
「然後呢?」他猜得沒錯,但他沒有透露他是怎麼猜到的。
「我叫她不要再騷擾我。」
「她騷擾妳?」
「就是……她傳來很多你跟她的合成照給我,那些照片很裸露、很曖昧,乍看很逼真的那種……」她皺著眉,噘著小嘴,那些照片困擾她很久,她手指微顫的拿出手機,打開那些圖檔給他看。
易勝凱拿過她的手機,按著一張張他從沒見過的照片,終於親眼目睹那些簡訊的內容,他很火大,感到不可思議,怒不可遏地吼道——
「劉梅朵那女人居然做出這種事,她傳這些東西分明是要破壞我們的婚姻,難怪妳會問我什麼關於小三的話題,原來是這個原因?難怪妳不再撒嬌,也不給抱,就是因為這些假照片和一通莫名其妙的簡訊?妳怎麼不向我求證?」他得問明白。
紀采帆面對老公的怒容,有點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不敢,我當初以為照片是真的,以為你跟她還有往來,以為你不會坦承……」她愈說愈小聲,頭愈垂愈低地說:「對不起。」
「為什麼妳覺得我不會對妳坦承?」易勝凱深吸了口氣,問她。
「通常發生這種事,老公不會說真話,而且……我發現爸媽房前的走道有一幅油畫,媽說那是你以前畫的,本來是掛在我們的房間,可是那幅畫竟然出現在照片裡,我以為……那是在我們房裡拍的,我難受得要命,我不知道該怎麼問你,我問不出口。」她咬著唇,那幅畫仍是解不開的疑惑。
「那幅畫本來在二樓房裡,我們結婚前那個房間拆掉給爸媽當小客廳使用,媽捨不得丟,說是我學生時代畫的留著有紀念性,要移到三樓來,但我說,新的房間裡要掛結婚照,媽就主張把它移到現在的位置,它掛在我們房裡不超過十分鐘。」易勝凱說出那幅畫的來龍去脈,這也才知道老婆誤會得很深。
「是這樣啊……」她的疑惑解除了,可是老公的臉色好可怕啊!
「妳一直在懷疑我,難道我那麼不值得妳信任嗎?」他痛苦地問。
「對不起,那時候我很難過,原先不知道那是合成照時,我以為你們還在一起,她在簡訊裡說她不介意要當你的小三……」她真的很抱歉,這陣子她也一直受盡煎熬。
「所以妳以為我會讓她當小三?」他的聲音不自禁地飆高了。
「我不想失去你。」她眼底浮起淚光,心裡打顫,她擔心他們的婚姻會因此決裂。他並沒有錯,錯在她懷疑他。
「妳應該第一時間就讓我知道她幹的好事。」他苦澀地壓低音量,她的難過,他全看在眼底。
「我不想讓你看到,有機會再跟她接觸,我想自己暗中調查,總會查出你跟她到底有沒有往來……但我不該那麼做的……都怪我沒安全感,我不該懷疑你還跟她在一起……」
「是不是她要是再傳些什麼來,妳都寧可相信她而不相信我?」
「對不起……原諒我,我不會再那麼傻了。」一滴淚從她眼眶掉下來,接著淚就像決堤似的關也關不住,她哭了。
他盯著哭得像淚人兒的老婆,就算心裡有氣也發不出來,他只想問她一句話——
「沒有信任,我們怎麼在一起?」懷疑老公是萬萬不可的。
她心揪緊,隔著淚看著他,他這麼說是不要她了嗎?
「你……不要我了嗎?」她問,眼淚愈掉愈多,她雙手摀著哭泣的臉,這是她得到的教訓,她也不想把關係搞僵,她並不想離開他,他是她心愛的男人。
易勝凱低嘆,將她抱在懷裡,他哪裡是不要她?
他一直都很疼她,他也知道她愛他,否則她不會在意那些該死的照片。
「我沒那麼說,我只是希望我們之間能夠彼此信任,有話就直接說,我們是夫妻,要一輩子在一起的,要是懷疑東懷疑西日子要怎麼過?」
「你還要我?」她抬起滿是淚痕的臉。
「傻瓜,不要妳要誰?我是要妳信任我,我已經有心愛的老婆了,怎麼可能還有力氣在外面亂來?」他打開抽屜,抽出面紙,輕輕地拭去她臉上的淚。
她看著他細心的樣子,自責地說:「原諒我,這對我來說也是一個考驗,我會學習當個信任老公的老婆。」
「說了要算數。」他提點她,不能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一定算數。」她保證,經過了這次,她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
「那就好。」他揉揉她的髮。
她吸了吸鼻子,窩進他懷裡,抱著他問:「你會原諒我嗎?」
「原諒妳什麼?」他看著她哭紅的雙眼。
「我主動見劉小姐,還偷看你的手機……我這陣子都沒有好好的疼你……」
他的心情逐漸平和,老婆很懂事,她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他感到安慰,怎麼可能還忍心責難她?
「忘了那些,說好要彼此信任的。」他把她圈在懷裡說道。他當然會原諒她,她是他的老婆,是要共度一生的女人,他會出於愛而包容她,也能理解她所做的全是出於愛。
她躺在他的懷裡,聽著他堅定的心跳,她的心終於踏實平靜了,有老公的諒解,彼此的心也更緊密的結合,她更有勇氣當個好老婆,她會努力的。
「你是怎麼發現我不信任你的?」她問。
「我不是木頭,妳都不來黏著我就是有問題了。」
「我要怎麼做才能補償你?」她真心想彌補他。
他聽著他所熟悉的甜美聲音,那種嬌柔的、直竄心窩的撒嬌滋味又回來了。
他想了一下,神秘地笑著,揉揉她的腰間,低聲說:「我要一個吻。」
她嬌羞地笑了,認真地說:「再加上一頓晚餐好不好?」
「好,好久沒吃到妳煮的飯了。」
「我待會兒先回家,做好飯等你回來!」她柔悅地說,抬起小臉仰望他。
「好,當然好。」他答應,深眸注視著他。
她輕盈的手指移向他的脖子,圈住他,唇溫柔地貼上他的,緩緩地探索他、纏住他,這溫暖的懷抱一直是她的,她會用心好好的珍愛著。
他雙臂摟緊她,深深回吻她,放掉所有惱人的東西,他很欣慰老婆又重回他懷抱了,夫妻間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重點在於彼此是否能因此而成長。
他相信他們都往前跨出一大步,經過考驗後感情將更堅定。
※※※※
下午四點,紀采帆買菜回到家裡,傭人立刻上前來幫她提菜進廚房。
郭謹玉和易國欽都很歡喜,直誇她說:「真是懂事的媳婦。」
「以後不用趕著回家做飯,家裡有傭人,妳在公司裡多幫著勝凱也好啊!」公婆還心疼她,不要她太忙。
「好的,爸媽。」紀采帆笑著說,進廚房讓傭人幫著她煮晚餐,心情像是雨過天青般。
她想做老公喜歡的糖醋魚,這陣子她也知道了公婆喜歡的口味,也買了他們喜歡的菜,等她做好飯菜,老公回來就可以一起吃晚飯了。
晚間七點,易勝凱到家了。
「老公回來了。」紀采帆的一雙巧手已料理好了全家人的飯菜。
她迎向大門,接過老公脫下的西裝,回頭對在客廳的公婆說:「爸媽,可以開飯了。」
「勝凱,采帆好能幹啊!」郭謹玉立即跟兒子誇獎媳婦的好。
「采帆煮了好多菜,看了都很想快點開飯,就等著你回來。」易國欽也當著兒子的面讚許媳婦。
「有什麼菜?」易勝凱咧開嘴笑,看著眼前的老婆問,她笑靨如花,身上還圍著圍裙,模樣可人,他暗自欣喜,可愛動人的她真的回來了。
「老公,有你愛吃的糖醋魚、爸喜歡的東坡肉、媽想吃的扁魚白菜,我以前常做的瓜子雞肉湯、和風沙拉,還有炒青菜。」紀采帆如數家珍地說,一雙美眸直瞅著老公臉上的笑。
她對他有歉意還有更多的感激,他不只肯原諒她,待她都是始終如一。
「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他對她眨眼睛,笑著說。
「走。」她溫柔的小手鑽進他的大手,牽住他。
郭謹玉和易國欽相扶持地起身,開開心心地走向餐廳。
易勝凱看著老婆的手,她緊握著他,他心裡有股暖意和悸動,忘了她有多久不曾主動牽他的手,他只願記得此刻的溫情,他也握緊她的手,俯下頭偷親她。
她仰起小臉,依偎向他,他手臂一伸,摟著她,又吻吻她,兩顆心釀著蜜,像昔日般緊貼在一起。
此刻不需要多餘的言語,只需要他的善解和她的體貼。
「走吧!」易勝凱摟著她,走向餐廳。
就在這時屋外門鈴響了。
「這時候是誰來了?」易勝凱和采帆止步。
郭謹玉和易國欽也轉過身,不知是誰會在這時候來家裡?
「我去看。」傭人跑出去,迎進兩位貴客,是采帆的乾爹乾媽甘盛雄夫婦。
「雄哥、雄嫂。」易國欽夫婦迎向前去和甘家夫婦熱情的寒暄。
「世伯、伯母。」易勝凱帶著采帆一同走向他們,問候他們。
紀采帆喜出望外,擁抱兩個老人家。「乾爹、乾媽,你們怎麼來了?!」
「來突擊檢查,看看我女兒在這裡過得好不好。」甘盛雄拍拍女兒的背,家裡少了她,變得和以前一樣寂靜,他很不習慣。
「我很好啊,爸媽都很疼我,老公也很疼我。」紀采帆要他們放心。
「有沒有想我們?我們可想妳了,妳不在家這老傢伙都吃不下飯。」尤美玉也抱抱女兒,她很想念她,她出嫁了之後,就沒有人跟她聊天、陪她上市場買菜了,剩下兩個老的相互乾瞪眼,實在無聊。
「妳不是也一樣吃不下飯?」甘盛雄糗老婆。
「乾爹、乾媽,這怎麼行呢?」紀采帆擔心地說。
「世伯和伯母那麼想念采帆,不如就留在家裡小住幾天。」易勝凱提議。
「不不,我們來看看她就好了,怎麼好打擾你們的生活,有空你們兩個回我那裡就好了。」甘盛雄心領了孩子的善意。
「好,我們會去看你們的。」易勝凱代老婆承諾。
紀采帆很感謝老公,兩人看了對方一眼,臉上都堆滿笑容。
「雄哥雄嫂難得來,就留下來大家一起吃飯吧,采帆做了很多好吃的菜。」易國欽邀請他們。
「雄哥雄嫂,采帆真是很難得乖巧又能幹的孩子,今天的飯菜都是她親手做的,你們給了我們這麼個好女兒,我們易家真的好福氣啊!請你們一定要留下來一起吃飯。」郭謹玉感到自己是個有福氣的婆婆。
「好好,就一起吃飯。」甘盛雄夫婦聽了他們對乾女兒的讚許,心裡也與有榮焉,大方地接受了邀請。
「請進,請進。」易國欽招呼他們。
所有人歡樂地進餐廳吃飯,這一餐吃得熱熱鬧鬧,每個人都很盡興。
晚上九點,送走甘家夫婦後,易家爸媽回房去休息了。
易勝凱在客廳裡等紀采帆交代傭人冰存剩菜。
「我好了,老公。」她走出廚房。
「可以上樓休息洗澎澎了。」他起身,伸手牽她,兩人漫步上樓,四周靜謐,他們的心情還不錯。
「今天公司開會決定明天辦團拜。」他邊走邊說。
「明天是好日子嗎?」她抬起小臉問。
「天天都是好日子,天天都是快樂天。」他親一口她香嫩的臉。
她倚在他的胸膛上開懷地笑著,同意他說的,快樂過日子是一天,多疑的過日子也是一天。
在漫長的人生道路上,何妨認真愛對方,快樂過每一天。
而她也想給他更多的快樂,這陣子沒給他的,她打算今晚全補償給他。
「老公,要不要老婆幫你洗澎澎?」到了房門前,她嬌聲問他。
「哇!這麼大的優惠?」他嘖嘖地笑了,很久沒有享有她的溫柔了。
「要不要嘛?」
「要。」他樂得拉著她進房直接往浴室走。
兩人剝去對方身上的衣服,親密地擁抱,吻著對方。
進了淋浴間後,她在老公身上塗滿泡泡,用自己柔軟的身體在他陽剛的身上磨磨蹭蹭……
他渾身硬實,小兄弟已禁不起刺激的立正了,雙手開始不受控制地伸到她柔軟的身子上,揉著她細緻的腰肢、溫潤的雙腿之間……
她打開溫度適中的水,沖去他身上的泡泡,小手滑過他的身子,還有他的硬實,在水溫的助長下,它愈來愈巨大,小手幾乎快包容不住……
「老婆。」他扣住她的小手。
「嗯……」她看著他脹紅的俊臉,知道他要什麼,她雙臂勾住他的脖子,示意她已準備好迎接他。
他低下頭熱吻她,抬起她雪白的腿,硬實潛進潤澤中……
她滿足的低嘆,他擠進深處,徐徐律動輾轉為熱烈的衝刺……
浴室裡不斷傳出她愉悅的嬌吟和他狂野的低吼。
兩人心無旁騖,盡情地愛對方,用心要給對方最多的歡樂,也感受對方所帶來的情濤。
他的心裡只有她,她的心裡也只有他,再也沒有疑慮,沒有任何干擾。
他們全然的合而為一,融入彼此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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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一早紀采帆搭老公的順風車上班,一進辦公室坐定,林美珍和顏如意就靠過來,邊啃著早餐的三明治邊問采帆,很想知道下文。
「昨天怎麼樣?那個小三投降了嗎?」
「董事長有打電話來耶,我說妳外出了,不過他沒問什麼。」
「一切搞定。」紀采帆好心情地說。
「那太好了!」顏如意很替她開心。
「穩坐董娘的寶座了。」林美珍也放心了,拍拍胸脯說:「采帆,以後要是再有這種事,我也會挺妳的。」
「喂!最好是不要有。」顏如意拍了她後腦一記。
林美珍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如意說得對,嘻!最好是小三都從地球上消失,大老婆才是永遠的女主角嘛!其他都是小咖。」
紀采帆笑著搖頭,不介意美珍耍寶,她拿出兩份包裝精美的小禮物分別送給她們,很感激她們熱心的相挺。
「姐妹們,這個是送給妳們的。」
「這是什麼?」兩人把小禮物拿在手心問她。
「我之前去法國時訂購的仿古搪瓷戒指,今天一早寄到的,妳們各一個,我自己也有一個。」
「哇!采帆妳真夠姐妹的。」林美珍放下啃到一半的三明治,打開那個戒指往自己手上套。
顏如意也拿出來戴。
「這代表我們堅定的友誼。」林美珍看著閃亮的戒指說。
「法國貨耶!好古典喔,我喜歡。」顏如意看著自己修長手指上的戒指很滿意,也真心對采帆說:「妳做人一向都這麼周到,婚姻一定會很美滿。」
「嗯!采帆是好女人,上天會賜福的。」林美珍也給她真心的祝福。
「謝了,姐妹們。」紀采帆感到自己很幸運也很幸福,工作上有好同事,家裡有好公婆和好老公。她快樂而滿足,再也別無所求,她珍惜擁有的一切。
「董娘、美珍和如意,十點整公司要團拜,妳們三位女士就當我們業務部的代表和我下樓,要記得。」部門經理走過來對她們說。
自從紀采帆嫁給董事長,經理也跟著大家起哄叫她「董娘」。
但紀采帆還是跟以前一樣謙虛,並沒有因為老公是老闆,就一副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樣子,她仍是安分地做自己的工作。
「是。」她和美珍她們很有精神的說。
十點整,各部門都派代表下樓了。
紀采帆和姐妹及經理站在後面,代表業務部,她遠遠的看到高大的老公站在最前面率領著大家,她心裡感到光榮。
庶務課的女職員們點了香,分頭把香一一發給大家。
紀采帆接過香。
易勝凱站在最前方,也接過香,但他遲遲沒有開始團拜,他等著采帆,他跟采帆提過今天要團拜,她是董事長夫人,應該要站在他身邊才是,她人呢?
他回頭找她,在眾人之間看到蜜糖般的笑臉,她和林美珍她們站在後面。
「采帆。」他揚聲喚她,向她招手。
「董娘,董事長在叫妳耶!」林美珍發現了。
「董事長在招手,一定是要妳過去。」顏如意看出了意思。
所有的人也一時間全都朝紀采帆看來。
紀采帆臉紅的看著老公,不知他這時候叫她是要做什麼?
「董娘妳害什麼臊?快去嘛!」林美珍和顏如意好心地推動她。
「做什麼?」紀采帆不確定地揚聲問老公。
「站我身邊。」易勝凱當著大家的面,指指他身畔的位置。
「呀呼!」眾人都聽懂了意思笑了出來,發出歡呼聲,主動讓出一條路來,好讓她走向前去。
紀采帆含蓄地一笑,走向易勝凱。
「昨天跟妳提過今天要團拜,老婆。」他低聲說。
「我不知道要站你旁邊啊!」她也低聲回答。
「妳是董事長的老婆,當然要站董事長身邊一起為公司祈福,以後都要這樣。」他深邃的眸滿是笑意和愛意。
「是,老公。」她打心裡笑出來,眼底眉梢全是愛,她樂意照他說的做。
易勝凱回頭再瞧瞧,全員到齊了。
「正式來了。」他說,和所有人一起舉香默禱。
紀采帆站在他身邊也跟著默默的祝禱,期望整年都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公司業績節節高升。
庶務課的女職員們則在一旁照相,左一張右一張地照,再站到最前面替所有人來張大合照。「大家笑一個。」
「妳祈求什麼?老婆。」易勝凱很自然地對鏡頭笑了一笑,問老婆。
「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紀采帆說了,回問他:「你祈求什麼?」
「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說正經的啦,這是公司團拜耶!」她以手肘推他,再對鏡頭一笑。
「這就是正經的,想要公司永續經營我們就要有傳人。」他笑。
她想想也有道理。
「所以我們得加油。」他說。
「嗯。」她害臊地看著他,甜甜地對他笑,答應了他。
他也看著她,情意在他眼中。
他們會一直恩恩愛愛,年年好合,天天快樂。
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
這是一生不變的誓約。
【全書完】
註:相關書籍:
1、大老婆的反擊之一《甜妻不撒嬌》;
2、大老婆的反擊之二《愛妻請留步》;
3、大老婆的反擊之三《酷妻不怕我》;
4、大老婆的反擊之四《冷妻給我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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