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狼來了
有些人心存僥倖覺得人面蟲不會追來,但任小粟卻知道,這場災難裡面真正的危險可不一定是人面蟲。
要知道不管是實驗體還是那火山裡恐怖的怪物,都是任小粟見了就得跑的存在。
繼續朝109壁壘逃亡的人大概有四百多人,全是集鎮上的流民,任小粟帶著小玉姐他們混雜在這些人群之中卻始終都沒跟其他人有過交流。
很多人都認出任小粟、顏六元他們了,但這時候大家都一心逃命,誰也沒想那麼多。
“去109壁壘的路上是不是還有一個工廠呢?”有人忽然想起這事來。
“對啊,那裡有個沙場,我還去那幹過活呢,”有個年輕漢子說道。
“工廠裡有多少人?”
“大概兩百多個吧,沙場平日裡都是機器挖沙,也不需要太多人,不過他們在那邊種的有菜園子什麼的,我們晚上是不是可以在那裡找點吃的?”有人問道,這逃出來一會兒大家都有點餓了。
“現在壁壘都沒了,我們是不是可以拐回去找養豬場殺點豬吃?”一個漢子說道:“反正都沒人管了。”
“也不知道壁壘裡的女人是不是都那麼好看, ”有人附和道:“我見過那個駱馨雨,她就特別好看,現在壁壘裡的人落了難……”
任小粟看了他們一眼,這些人大概是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危險了,所以心情放鬆了一些。
至於死去的那些人,其實並沒能讓他們心情有多沉重。
集鎮流民大多都薄情寡性,平日裡大家都互相防備著不坑別人就不錯了,所以其他人死的時候他們真沒什麼傷心的感覺。
而壁壘裡的大人物死了就更不會讓他們傷心了,甚至內心裡還會有些幸災樂禍。
只有少數剛剛失去親人的,這時候才會顯得很低沉。
這四百多人裡有一小半是女性,她們警惕的看著身邊的那些漢子,有些女人剛剛死了男人,她們太清楚一個女人在這種時候會面臨什麼危險了。
“小粟,我們要在那個沙石場休息一下嗎?”小玉姐憂心的問道。
“不,”任小粟搖搖頭:“我們夜晚休息的時候必須遠離他們,首先是危險來的時候一定會盯住最大的人群,其次,這些人也可能會變成新的危險。”
小玉姐放心了一些:“嗯,我們帶了食物,不用太擔心吃的。我太了解集鎮上這些人了,他們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
“嗯,當然也不用過於擔心,這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任小粟點點頭,他看向顏六元:“把槍藏好。”
任小粟在集鎮上殺盯梢者的時候是開過槍的,即便當時集鎮上很混亂,也肯定有很多人注意到了。
他倒是不擔心這群烏合之眾當面會打自己這邊幾個人的主意,但還是得小心對方背地裡做什麼小動作。
“沙場那邊的人恐怕還不知道集鎮發生了什麼,他們應該只感覺到了強烈的地震,但卻不知道壁壘都已經沒了,”任小粟說道。
這次地震的中心在境山裡面,以境山為圓點向外輻射有數百公里,任小粟在想,113號壁壘都給震成這樣了,那112號壁壘是不是也已經倒塌了?
畢竟113和112距離境山的路程是差不多的。
逃亡的隊伍在下午就抵達了沙石場,結果這邊的廠房、工人宿舍也都倒塌了,一大群沙石場的工人正在開著挖掘機扒開廠房的廢墟。
沙石場的工人們看到這麼一大群人過來還有些納悶,結果他們聽說壁壘都已經破碎的噩耗,當時便不知道該幹什麼好了。
連壁壘都沒了,他們還重建什麼沙石場啊?
大部分人都坐在了地上,他們實在是走不動了,打算就在沙石場這邊休息一晚,正好這裡也有食物。
有些人想要跟任小粟走,可是他們看到大部分人都留下了,便也就沒有繼續跟著,畢竟和大部隊呆在一起還是更安全一些。
如今這群人加上沙石場的工人,足足有六百多人了。
任小粟沒有管這些,而是看了一眼天色就帶著顏六元他們繼續前進,現在時間距離天黑恐怕還有兩三個小時,足夠他們走到更遠的地方了。
王大龍在路上抱怨道:“我們就不能休息一會兒嗎?”
結果還沒等任小粟說話,王富貴先扇了王大龍後腦勺一耳光:“讓你走你就走,廢什麼話!”
王富貴對任小粟笑了笑:“小孩子不懂事,你別介意啊。”
“沒事,”任小粟搖搖頭,王富貴對自己和顏六元的情誼,他是必須記住的,所以像王大龍抱怨一兩句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就是王大龍再怎麼出言不遜,任小粟都會把王富貴給帶去109號壁壘。
任小粟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我們再走一會兒就找地方休息,但你們每個人都必須認真把自己的肌肉給揉鬆弛了才能徹底休息,不然明天你們誰都沒法趕路,遇到危險也跑不掉。”
這是任小粟多年生存於荒野的經驗。
這時,原本與任小粟同行的那些人坐在地上看著任小粟他們繼續遠去,有人笑道:“這個任小粟也不怕把他身邊那些人給累死?”
“王富貴看起來挺聰明的,平時在集鎮上地位也挺高,結果現在跟著幾個小屁孩的屁股後面,”有人不屑道:“剛開始我看他走的這麼急就跟上來了,以為後面還會有什麼危險,結果現在身後毛都沒有!”
“王富貴身上肯定帶著不少錢吧……”一個表情陰翳的漢子低聲說道:“他在集鎮上開雜貨舖那麼多年,逃出來之後肯定所有家當都在身上。”
“還有那個李小玉……”
“別想了,”有人冷笑:“任小粟和顏六元身上都有槍,這事你能不知道嗎?”
“怕什麼,我們這麼多人呢?”有人不服氣:“這麼多人還怕一把槍?他才幾發子彈?”
“哦,那你先上啊?”
這話一出就沒人吭聲了,雖然任小粟的子彈有限,但他們的命只有一條,誰先衝上去誰先死。
任小粟對他們的評價一點都沒錯:烏合之眾。
有人揮揮手:“都別說沒用的,咱們在這休息一晚上明天繼續出發。”
然而當夜色降臨的時候,他們忽然聽到遠方一聲狼嚎沖天而起,所有坐在地上休息的人都立馬站了起來,一臉驚懼的看著狼嚎方向。
他們知道狼群有多麼恐怖,但他們沒想到狼群竟然也到了這邊!
聽聲音,狼群距離他們最多三、五公里的樣子!
“快跑快跑,沒想到真的還有危險!”
“早知道跟著任小粟一起走了,草!”
這群人忽然有點後悔起來,但他們剛站起來準備逃命,卻發現自己的雙腿跟灌了鉛似的沉重無比!渾身都是酸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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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引擎轟鳴
在狼來了之前,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任小粟是太謹慎了,明明已經擺脫危險了,怎麼還非要繼續往前趕路。
可是當狼來之後,他們才終於明白任小粟在荒野上這麼多年是靠什麼活下來的。
“快跑!”
“不想死的就趕緊跑,不要掉隊!”
這時候大部分人都起身悶頭朝任小粟那邊跑,他們終於回憶起之前看到人面蟲時的恐懼了!
距離狼群上次摧毀一個工廠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月。壁壘的管理者曾下令讓流民去埋葬工廠裡的屍體,很多流民當天看到工廠裡的血腥景像都吐了。
饒是他們這些見慣生死的流民都受不了那幅場景,當天流民們從工廠裡清理出來的屍體有上千具,但沒有一具是完整的,全都被狼啃過了。
任小粟那個時候已經離開了集鎮,所以不知道還有這事,但流民們對狼群的恐懼已經有了陰影。
只不過,這些流民現在想跑快一點,卻怎麼也跑不快了。
遠處的任小粟正坐在篝火旁往裡面添柴火呢,他們因為離得遠所以壓根沒聽到狼嚎的聲音。
篝火上架著一口小鍋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任小粟把小玉姐之前熏制好的臘肉給切了兩塊丟進去,原本煮的清粥立馬就飄出來一股肉香味來,王大龍就在旁邊眼巴巴的看著。
任小粟瞥了其他人一眼說道:“你們別乾等著,現在就趕緊把自己的肌肉給揉開,明天我們還得繼續趕路。”
“真香啊,”顏六元嗅了嗅鼻子。
“我剛才在路邊還看到了野香菜,等會兒扯碎了丟進去更香,”任小粟笑著說道。
平日裡集鎮上賣的香菜都是小幼苗,嫩嫩的,然而實際上香菜是可以長半人多高的,甚至它長大了很多人都認不出那是香菜來。
“香菜?”王大龍愣了一下癟起嘴來:“我不吃香菜!”
“不吃香菜?”任小粟愣了一下:“多香的東西啊,為啥不吃?”
“你不覺得香菜有股臭蟲味嗎,聞著都想吐啊,”王大龍說道:“你們怎麼吃的下去?”
任小粟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香菜沉思道:“可能因為我們沒吃過臭蟲吧?”
王大龍:“ ???”
我特麼也沒吃過好嗎!
王富貴沒好氣的給王大龍先盛了很小一碗粥,然後對任小粟說道:“你放香菜就放香菜唄,能不噁心我寶貝兒子麼。”
任小粟嘿嘿笑了兩聲,不過他發現王富貴給王大龍盛的粥實在太少了,而且刻意的一塊臘肉都沒盛,把臘肉都留給了其他人。
“老王,”任小粟認真說道:“我很感謝你那天晚上能為顏六元他們挺身而出,而且以前我賣獵物的時候你都有心照顧我,我都記在心裡的,所以大家一起逃命就不用拘謹了。”
說著,任小粟把王大龍的小鐵碗給拿過來添了點粥,又給王大龍夾了一塊臘肉。
小玉姐帶了幾隻鐵碗,這初冬的季節裡所有人都捧著鐵碗,一邊等粥涼一些,一邊暖手。
任小粟經常賣給老王麻雀,而且他還常常以賣給老李雜貨舖為理由要挾王富貴漲價,但其實後來任小粟去老李家雜貨舖看過,老李收麻雀也是900,王富貴卻有時候給他1200。
每次快入冬的時候,王富貴收麻雀的價格都會稍微高幾百,那幾百,通常就是一件棉襖的價格。
有時候任小粟在想,哪怕在這個時代裡,也總會有人發著光,像是雪中的炭火。
王富貴看著王大龍碗裡的臘肉嘆息道:“沒看錯你們兄弟倆啊。”
任小粟和顏六元雖然很氣人,但王富貴很清楚這兄弟倆都是重感情的。
“富貴叔別擔心,”顏六元笑道:“等到了109壁壘,我們幫你重新把雜貨舖開起來!”
“都得亡命天涯了還提以前幹嘛,”王富貴擺擺手笑道。
其實王富貴比任小粟想像中的要豁達,似乎他並沒有特別眷戀自己在113壁壘的那份家業。
然而就在此時,任小粟他們都聽到遠方出來的腳步聲,似乎得有上百個人朝著他們這裡跑來,任小粟把手槍抽了出來,他看向其他人:“趕緊把各自的粥喝完。”
顏六元他們也顧不上燙不燙了,立馬按照任小粟的吩咐把粥一口氣喝掉,好在粥已經晾了一會兒,不然大家嘴裡都得燙起泡來。
任小粟皺眉看著那跑來的幾百號人:“不對,這些人在逃命,我們也趕緊走!”
剛開始任小粟還有點好奇,這群烏合之眾怎麼又突然啟程了,不是說要在沙石場休息一晚上嗎。
但他馬上想通了,能讓這群人重新動身的,那就只有危險!
任小粟他們也是乾脆利落,還沒等這群人接近,他們就已經開始繼續跑路了。
身後的烏合之眾們腰酸腿疼沒吃飯,他們則是各自按摩了半天,還喝了熱乎乎的粥。雖然都是逃命,但彼此之間的狀態完全不同。
而且在真正危機的時刻,任小粟把所有人的行李都扛在了自己身上,其他人都相對輕鬆一點。
忽然間任小粟回頭看到身後很遠的一個山坡上,那頭他曾經見過的銀色狼王正俯視著荒野上逃命的人群,彷彿在靜靜的看著自己的獵物。
狼群習慣綴在獵物後面,它們會等到獵物筋疲力盡的那一刻,才發動最後的攻擊。
如果身邊這群烏合之眾一直在恐懼中奔跑,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徹底失去逃命的力氣,那時候,就是狼群捕獵的時機了。
任小粟皺眉:“我們得離這些人遠一點,雖然說難聽點是讓他們替我們擋災,但我們別無選
擇。”
王富貴趕緊道:“用別人擋災就挺好的……”
可是話音剛落,任小粟赫然聽到了身後的汽車引擎聲,他愣了一下,這裡怎麼會有汽車?
那引擎聲在曠野上異常突兀,猶如野獸的咆哮一般。
緊接著任小粟忽然反應過來,這是從壁壘裡逃出來的人!
看來壁壘裡那些人逃命的方向,也是這邊,只是不知道到底逃出來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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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滴水之恩
當那些越野車和慶氏財團運兵卡車湧現在視野裡的時候,任小粟忽然在想,可能狼群現在並不急著狩獵,也有這些人的原因。
任小粟對那些車上的慶氏財團標記太熟悉了,這不前幾天還看到呢麼。
只見玄色的車身上有一枚白色的銀杏樹葉標記,據學堂張先生說,這世界早就經歷過了億萬年的變更,然而全世界的植物裡,只有銀杏樹在第四紀冰川籠罩後還保持了原貌。
這是最古老的樹種之一,也是“基因”最壯大的樹種之一。
當任小粟在境山裡看到慶氏財團標記的時候就在想,也許慶氏財團拿銀杏樹葉當標記,就是想要寓意永久與長遠吧?
那些車輛轟叫而來,只是當它們靠近的時候任小粟忽然感到這些汽車的數目有點少啊,少到壓根不用數,就能斷定這車隊也不過是3輛越野,2輛運兵卡車。
許顯楚不是說壁壘的慶氏財團作戰旅有4500人編制麼,為啥只出來這麼點人?一輛卡車撐逝世了裝五十個人吧,那這總共也才逃出來一百多個?
產生了什麼啊?
實在這還是任小粟低估了這場災難的可怕,由於集鎮裡面磚石房比較少的緣故,導致任小粟一時間想不到磚石房甚至是高樓倒塌的成果會有多麼嚴重,而壁壘裡幾乎全是磚石房屋。
大概這也算是貧窮限制了任小粟的想像力。
這次的地震裡,連大地都要開裂,壁壘都被一分為二,從壁壘裡穿過的河流硬生生變成了瀑布。
這是大自然的偉力,人類無法抗拒。
壁壘的磚石房屋倒塌後將大批人類壓逝世在了建築裡,逝世傷之人不計其數,其中慶氏財團也難以倖免。
而且最倒霉的是,軍營就恰好在那條裂縫上,被硬生生分成了兩半……
羅嵐坐在越野車裡喘著粗氣,最為難的是他腿上只有一條花褲衩,當時地震的時候他還在睡覺呢,好在他所住的營房格外堅固,而且樓層也低,所以他的命還在。
這時候是冬天,營房裡、越野車裡有熱氣,荒野上可沒有。
此時此刻羅嵐最擔心的事情是還沒到109壁壘, 車假如沒油了怎麼辦?那時候他可就得下車步行往109壁壘了啊!
想到這裡,羅嵐說道:“車裡還有多少油?”
駕駛位上開車的士兵說道:“還有三分之一,能開130公里左右。”
“能開到109壁壘嗎?”羅嵐問道。
士兵為難道:“咱們間隔109壁壘大概有210多公里,油確定是不夠的,實在可以讓後面一輛越野車的人往卡車上,這樣咱們可以把那輛車的油導到我們車上……”
“咦,”羅嵐眼睛一亮,然而緊接著他便嘆氣:“算了吧,越野車上都是傷員,卡車也都裝滿
了。”
士兵沉默一會兒說道:“主座,您和慶縝主座對我們都很好,跟財團裡其他大人物不一樣,我們不介意吃點苦。”
“行了不用再提了,”羅嵐煩躁的招招手:“說的似乎我是個好人一樣,我才不是什麼好人,好人活不長知道嗎?”
“主座,前面有一群人在跑,”士兵說道,他已經看到了奔逃的流民。
羅嵐不屑道:“咱們後面也還有一群人在跑呢,多稀罕吶?超過他們,讓他們吃灰!”
流民們看到疾馳而過的車輛便心生愛慕,要是他們也有這種車該多好。
沙石場實在也有車,但由於運沙的緣故剛巧已經往了別的處所,而剩下的基礎都是重型發掘機械,開不快還費油!
這時候一個人忽然從流民裡衝了出來:“羅老闆,我是沙石場的場長王一恆啊,您帶我一起走吧!我跟您見過面的!”
羅嵐的司機問道: “要帶著他嗎?”
“老子連傷員都快裝不下了,還帶個屁,”羅嵐罵道:“不用理他。”
那王一恆眼看著車隊越來越遠,他氣的想要追上往拿自己手裡的槍打逝世那個羅胖子,但一方面是他確實沒那個膽子,只能想想,另一方面是,他也追不上往……
……
任小粟看著遠遠過來的車隊,他跟王富貴他們交代道:“我估計有不少壁壘裡的人都往這個方向逃,不用太擔心了,自然會有不少人替我們吸引野獸的火力,假如這有少量野獸襲擊我們,就由我來解決。”
王富貴是個人精,他從任小粟這話裡聽出了一種莫名的底氣。
任小粟應當很明確他們身後隨著怎樣的危險,但任小粟卻並不是多麼畏懼,王富貴沉思著,任小粟會不會……也是個超凡者?
不然境山往了那麼多人,只有任小粟一個人回來了?而且任小粟是不是在境山裡面殺人了?不然為何任小粟在學堂門前殺人的時候為何連眼都不眨一下。
“那個小粟啊,我不知道問了合分歧適,”王富貴遲疑了一下問道:“境山裡到底有什麼?其他人呢?”
“往的時候21個人,”任小粟想了想說道: “現在活著的應當只有四個了。”
這四個是許顯楚、楊小槿、任小粟、駱馨雨。
“至於境山裡有什麼,我也說不明確,有吃人的蟲子,有退化了智商的人類實驗體,”任小粟嘆息道:“但這實在還不算最可怕的。”
那個火山口上伸出爪子的怪物,一直都是任小粟心中的暗影,由於那個怪物太宏大了,而且生活在岩漿之中。
這時慶氏財團的車隊已經從任小粟他們身邊行駛過往,任小粟透過車窗看到了裡面的大胖子,他心想這是不是傳說中那位送了自己妙手回春錦旗的羅老闆?
“不管怎麼說,這次真是多虧你了,”王富貴在旁邊嘆息道:“假如不是你及時帶我們出來,可能我和大龍就出不來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好了。”
這時候任小粟看著王富貴認真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王富貴:“???”
難道不應當是大家互相客氣一下什麼的嗎?!
不過任小粟沒有再說話,他找了一處高坡想要遠眺後方,看看後面還有多少人逃出來了。
“找個背風的處所籌備休息,”任小粟說道:“後方大部隊看樣子有幾千人,我們暫時是安全的,而且,你們再不休息可能就要崩潰了。”
這會兒已經月上當空,大家從早上逃到現在確實已經瀕臨崩潰的邊沿,任小粟感到他們要重新回到人群裡,用那幾千人當自己的掩護。
幾百人可能還會被狼群攻擊,但是幾千人的話就算狼群也得掂量掂量吧?
到時候一旦碰到危險的話,他只需要帶著顏六元他們跑的比那幾千人快就好了。
這樣想可能有些殘暴,但其他人恐怕也都是這麼想的。
而且,假如隨著這群人往109壁壘,有沒有可能假裝成113壁壘裡的人,隨著進進109壁壘?
不知道109壁壘會不會批准他們進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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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混進壁壘
夜色漸漸深了,既然任小粟存了渾水摸魚偷偷進進109壁壘的心思,就開端動這方面的歪頭腦,他把大家喊到一處小聲嘀咕道:“你感到我們混在那群壁壘人裡進進109壁壘的想法可行嗎?”
“不行,”王富貴搖搖頭說道:“壁壘人都是用身份證件的,咱們可沒有這東西。”
“我就說自己逃難的時候丟了不行嗎?”任小粟好奇道:“逃難一百多公里的路,還碰到這麼大的災難,弄丟也很正常啊。”
王富貴說道:“這事不好說,由於壁壘之間信息並不是共享的,你說你是113號壁壘裡的人,他們也沒法往求證,以前來往壁壘都需要信函的,有壁壘治理者的公章才幹通行,但現在113號壁壘都沒了,而且113號壁壘之前的治理者老劉據說被慶氏財團給發配到塞北往了,公章都不知道在誰手裡管著呢……”
任小粟砸吧砸吧嘴:“說不定沒往塞北的話就直接逝世在壁壘裡了,這人生啊,真是焉知禍福……”
“你這麼一說,似乎是慶氏財團救了他似的,”王富貴無語道:“不過你想混進109壁壘也得考慮一些其他因素,比如這裡可還有六百多號流民,他們是認得你的。而且萬一109壁壘一個人都不願意放進往呢,那到時候113壁壘的大人物們都得淪為流民,更別提我們了。”
“這倒是很有可能,”任小粟說道:“109壁壘很有可能不放人進往。”
這事沒有先例,此前從沒有哪個壁壘直接倒塌過,所以任小粟他們也沒有個能參考的事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能進進壁壘,當然是好事。
不能進進壁壘,任小粟他們這群人也照樣能好好活下往。
只不過那群壁壘裡逃出來的大人物們就難了,這裡間隔109號壁壘少說還有一百多公里,走過往都能累逝世他們。
然後好不輕易走到109壁壘,成果人家不讓他們進往,那時候估計好多人都要直接崩潰。
任小粟等人找了個背風處籌備湊合著休一會兒,就算任小粟能抗住,王富貴、小玉姐他們也扛不住了。
那群逃出來的流民走過來時創造任小粟他們竟然不走了,便有些意外:“你們怎麼不走了?”
任小粟抬頭看了他們一眼:“走不動了。”
說完,坐在地上的任小粟就重新低下頭來給自己按壓腿部肌肉。
流民們眼看著任小粟不想搭理他們,於是就都沒說話,而是持續朝前方走往。
“真走不動了還是假走不動了?”等走遠了有人好奇道。
“沒看在那揉腿呢嗎,我們中間還休息了一會兒,他們恐怕都沒有休息吧?這就叫聰慧反被聰慧誤。”
“我看是他剛才離得太遠了所以沒有聽到狼的聲音,”有人冷笑道:“他假如聽到了確定跑的比我們快。”
這群人小聲說著話就走了,甚至都沒人打算把身後有狼的事情告訴任小粟。
然而任小粟當然知道身後會有狼群,不止是狼群,還有更加可怕的實驗體!
這時候任小粟等他們走遠了便小聲說道:“我這裡有一瓶水,大家都拿布沾水擦擦臉,壁壘裡那些人的臉都是乾淨的,我們流民臉太黑,他們一眼就能認出來。假如有稍微好點的衣服也都換上,打扮的像壁壘人一點。”
流民缺水,那平日裡水資源的配額連王富貴這樣的鄉紳家庭也不例外。
任小粟這瓶水還是從宮殿的收納空間裡取出來的,就算當時收攏黃金的時候,任小粟也存了兩瓶水在裡面,由於在荒野上乾淨的水實在太重要了。
當然,這裡面的水是後來又灌進往的,之前的早就喝完了。
流民們平時都習慣了不洗臉的日子,可現在想要混進壁壘人群中,就得假裝的到位一點,不然到時候真有機會混進109壁壘,卻由於這時候的一點點細節敗露,那就壞事了。
實在任小粟有機會洗臉的,畢竟他在荒野上找水源也不至於特別難,但這臉上烏漆嘛黑的樣子容貌,在當時本身就是一種掩護。
假如現在許顯楚、楊小槿他們見到擦過臉的任小粟,恐怕不仔細看真的認不出來。
之前的臉,也算是黑到必定境界了……
剛才流民經過的時候任小粟刻意讓顏六元的頭低一些,由於他們中間只有顏六元的臉是乾淨的,輕易被人記住。
現在大家擦完臉換身衣服混到壁壘人群裡,搞不好很多人都認不出來他們,畢竟身後是幾千人,看起來密密麻麻的如同人隱士海。
幾個人拍了拍身上的灰,把臉都擦的稍微乾淨了一些,這時,壁壘裡逃出來的大隊人馬終於到了這邊。
成果任小粟看到他們便停住了,這群人的臉,怎麼特麼的比自己剛才還黑……
臥槽!
大意了!
他是習慣性思維想到壁壘人的臉都很白,而顏六元這一路逃出來白臉還是白臉,所以他沒意識到,別人逃命的時候根本沒有顏六元這麼輕鬆。
只見眼前的人一個比一個狼狽,臉上烏漆嘛黑的彷彿剛剛經歷過一場戰火。
地震時倒塌房屋掀起的灰塵全都沾在了他們的臉上,逃跑時再一出汗,所有人的臉都又花又黑!
這一刻任小粟他們臉上乾乾淨淨的,彷彿他們才是壁壘裡的大人物,而眼前的這些,則是逃難的流民……
最先趕到的壁壘人看到任小粟他們便愣了一下,不過大家也沒說什麼,這時候全都逃命呢誰還管別人臉白不白。
小玉姐在旁邊笑了出來,任小粟面無表情:“咳咳,我們再把臉塗斑點……”
惋惜了自己的半瓶水啊,任小粟心中有些惋惜。
當大隊壁壘人經過的時候,任小粟帶著顏六元他們成功的混到了人群之中,這時候所有人的心情都處在徘徊與迷茫之中,也沒人注意到他們。
“我們混在這群人的中間,”任小粟壓低了聲音說道:“盡量少跟流民接觸。”
王富貴憂心道:“這樣真能行嗎?確定有流民能認出我們來啊。”
“沒事,”任小粟不在意道:“這也就是一次嘗試而已,你想想,萬一那些流民都逝世了呢,不就沒人知道我們的身份了嗎……”
王富貴震驚的看向任小粟,還能這樣?
然而就在此時,逃難的人群前方似乎爆發了什麼衝突,任小粟跳起來看了一眼,彷彿是前面的那群流民和壁壘裡的人在爭執著什麼,而那個沙石場的場長王一恆,正拿著手槍頂在一個人的腦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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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再次感謝自己
由於吵鬧聲,不少人都被吸引過往想要看看前面到底產生了什麼,任小粟對顏六元說道:“躲好槍在這裡等我,我往看看怎麼回事。”
“嗯,”顏六元點點頭,任小粟總不能每時每刻都掩護著他,他也得學會掩護自己,甚至是掩護大家。
任小粟往前面擠過往,就他現在這身材素質,誰也擠不過他啊。他來到人群前面偷偷張看著前面,只聽王一恆惡狠狠的說道:“我說讓你把吃的給我,聽不懂人話嗎?”
“可是我也很餓啊,”被槍指著腦門的那個帶著眼鏡的中年人說道,聲音裡都帶著哭腔,似乎他在壁壘裡面從來沒見過這麼凶狠的人一樣。
各個工廠的治理者,例如王一恆這樣的人實在都是壁壘裡的人,但他們出來時間久了,身上總會或多或少都會帶一點荒野上的蠻橫。
他們是壁壘派出來的“欽差”,手裡又有槍,所以早就橫慣了。
這時候大家進進了一個徹底沒有秩序的“世界”,他們理所當然就的變成了“野獸”。然而就在前不久,這貨還差點跪下來求羅嵐帶他走呢。
王一恆對旁邊的人說道:“搜他的身,還有那邊兩個胖子,他們兜裡都鼓囊囊的!”
他身邊的人是他在沙石場裡的工人,這些工人平時就聽王一恆指揮,這時候由於王一恒有槍,又承諾到了109壁壘幫他們安置,於是王一恆又成了這些人的主心骨。
只是流民往搜壁壘人的身?他們怎麼敢啊。
王一恆見身邊的人不動便怒道:“怎麼,我說話不管用了是不是,現在老子有槍老子說了算,你放心往搜,他們都沒槍!”
任小粟從這句話裡得到一個信息:壁壘內部應當是進行槍械管制的,所以王一恆才會這麼篤定其他人身上沒槍。
他大概看了一眼,那些流民已經下意識的站到了王一恆這邊,一方面是王一恆在集鎮上藍本就很出名,另一方面是王一恒有槍。
這時候一個中年男人走到人群前面來:“王一恆,你最好放下槍,這裡還容不得你作威作福。”
“馬司長!”王一恆像是很吃驚似的:“您怎麼在這?”
馬司長冷笑道:“怎麼, 你當我們都逝世盡了嗎,把槍給我!”
槍?王一恆下意識的看著手裡的槍,似乎在做著什麼決定,然而他很快便冷笑起來抬手便朝著馬司長開槍射擊。
砰的一聲,馬司長倒在了血泊裡,連反響的機會都沒有,他根本沒想到王一恆會開槍!
四周一些人尖叫著就想後退,可是他們又能退往哪裡?
剛剛王一恆遲疑的片刻是由於他曾經活在馬司長的治理之下,但他很快反響過來,如今113號壁壘都沒了,馬司長算個屁!
王一恆冷冷說道:“113號壁壘已經沒了,到了109壁壘大家都是重新開端,我也不是什麼濫殺無辜的人,但假如再有人不聽從我的命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逃難的幾千人裡必定有以前壁壘裡的大官,但那又怎麼樣,離開了113號壁壘他們什麼也不是!
任小粟往後退往,剛才王一恆殺人的時候,其他人連個屁都不敢放,所以他估計接下來王一恆帶著那些流民恐怕很快就會變本加厲。
不過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呢?沒半毛錢關係,至於王一恆手裡的槍,還真沒被任小粟放在眼裡,就剛才王一恆開槍的姿勢在他看來都非常不專業,假如王一恆再持續開幾槍,搞不好後座力都能把槍從王一恆手裡震飛。
回往找顏六元他們的路上,任小粟忽然看到一群少年少女穿著同一的藍白相間衣服,他愣了一下,由於他在這衣服背後看到了“壁壘第二高級中學”的字樣。
這些是學生嗎?任小粟聽張景林提起過,壁壘裡有幾十所學校,分為小學、初中、高中,甚至還有些更大的壁壘裡有“大學”這種東西。
張景林說,像任小粟 樣年紀的少年,在壁壘裡可以坐在窗明幾淨的教室裡上課,有很多老師給他們教授基礎知識,不用往荒野上,也不用往工作,壁壘還會發放一些學生補貼。
那時候任小粟就心生愛慕,要是自己生在壁壘裡面多好?
當任小粟從這些學生身旁經過的時候,那些學生看了任小粟一眼卻並沒有在意,他們不知道自己唾手可得的東西,卻讓任小粟曾經多麼渴看。
學生們似乎被剛才的槍聲給嚇到了,這時他們身邊有一個年輕女人說道:“不要怕不要怕,有什麼事情老師往處理,我們已經逃出來了。”
這就是壁壘裡的老師嗎?任小粟看了那名年輕女老師一眼,這老師長的可比張景林好看多了,要是他們學堂有這樣的老師,恐怕連王大龍這樣的孩子都會好好學習吧
轉瞬間任小粟看到這麼多學生,忽然惦記起自己的第二個支線任務來!
一千枚感謝幣,以前任小粟連想都不敢想,他上哪刷那麼多感謝幣啊?
當他聽到這個支線任務的時候,第一反響就是要在學堂裡刷,畢竟他之前能夠完成任務,其中很大一部分感謝幣都是從那些學生身上得來的。
然而壁壘幻滅後學堂也沒了,他一時半會兒都沒想到該怎麼刷感謝幣。
任小粟記起他殺逝世實驗體的時候曾七次感謝自己,假如能感謝自己的話,是不是可以單刷任務啊?
如今黑刀便靜靜的漂浮在宮殿裡的某個擺設櫃中,只要他心念一動便可以湧現在手中,時至本日任小粟依然忘不掉他一刀劈開實驗體的暢快感!
那麼,低級都這麼厲害了,下一級黑刀解鎖後會是什麼樣子?
任小粟回到顏六元他們身邊後便開端小聲的嘗試,顏六元在任小粟旁邊靜靜的看著任小粟小聲嘀咕起來:“感謝自己沒有濫殺無辜?”
“感謝自己把顏六元拉扯這麼大?”
“感謝自己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顏六元:“???”
任小粟嘆息,這宮殿就跟逝世了一樣,一點反響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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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打劫
興許是當初感謝自己時心誠,又興許是宮殿也不想讓任小粟逝世,所以那七次感謝統統給了感謝幣,而現在感謝自己卻一個都沒有了。
任小粟感到有些遺憾,早知道就趁著那會兒多感謝幾次了!
只是任小粟沒注意到,旁邊的顏六元這會兒都迷了,旁人沒聽到任小粟說什麼,他卻是聽到了。
以前他被任小粟請求感謝一整夜的暗影還沒有徹底過往,這會兒哥你都開端感謝自己了?還有那個感謝自己吃葡萄不吐葡萄皮是什麼鬼,還能再不走心一點嗎?
忽然間人群前面再次開端騷動起來,竟然是王一恆命令流民們開端對在場合有人進行挨個搜查,似乎是要把所有人的食品都給收攏起來。
等等,不光是食品。
任小粟看到那些流民把其他人手段上的腕錶都給摘走了,還有一些金銀首飾,一件都沒放過!
這些壁壘裡逃出來的人也夠倒霉了,早上剛家破人亡,晚上就又得被搜刮的一乾二淨。這要是到了109壁壘,他們身上恐怕連個能賣的物件都沒有了。
王富貴有些緊張:“小粟啊,他們會不會把我們的東西全都奪走啊?”
要知道王富貴身上帶的東西可都是他一輩子的積蓄,藥品、金子、鈔票,這些東西都是非常珍貴的,那些流民不可能放過。
但任小粟搖搖頭:“放心,誰也奪不走。”
本來任小粟並不想跟王一恆他們打交道,只想著能夠安安全全抵達109壁壘就好,但問題是你不找麻煩,麻煩偏偏來找你。
逃難的人群這時乖巧的像一群綿羊一樣,六百多個流民從三千多人身上搜東西,竟然沒人敢反抗,話也不敢說一句,甚至都站在那裡連逃跑都不敢。
這讓任小粟有點難以懂得,你們三千多人裡要是有人能振臂一呼往反抗,這六百多人算個屁啊?
流民長的確實都比壁壘人兇猛一些,但雙拳難敵四手,怕個屁啊。
任小粟看到人群之中,只有那個女老師在帶著幾十個學生偷偷往後挪,想要以此往返避搜刮。
那些流民一開端搜身的時候膽子還挺小, 畢竟他們面對的是壁壘人,是他們以前腦海中高高在上的存在。
但是慢慢的他們創造壁壘人不敢反抗,就越來越肆無忌憚,甚至在搜查一些女性的時候會故意動手動腳!
就在此時,那女老師帶著學生從任小粟他們身邊擦肩而過,就停在了任小粟他們身後,似乎想要先張看一下再考慮要不要持續後退。
然而有流民已經來到這邊。
任小粟看著那些流民心說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會不會被對方認出來?要說他們換了一身衣服混雜在人群裡,應當特點不是那麼明顯吧。
十多個流民提著大兜小兜的走過來,他們一個個手上都帶上了腕錶,這都是剛剛搜刮出來的。
腕錶在集鎮、壁壘裡都是非常值錢的物件,本來集鎮上只有雜貨展老李才有一塊,王富貴都沒有!
看來,這逃難人群裡,有錢有地位的人也不少,但他們的權利地位如今都已經煙消雲散。
任小粟默不作聲的看著那十多個流民走了過來,成果那些流民看到任小粟的時候就忽然僵住了,任小粟在心坎嘆息,這特麼一眼就認出來了啊,假裝失敗。
就在任小粟思考要怎麼跟這些流民打交道的時候,這些負責搜刮財物的流民竟然果斷的繞道往搜別人了。
任小粟他們四周的人都詫異的看過來,什麼情況,那些凶神惡煞的流民竟然主動繞過這個少年?
憑什麼?這不就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孩嗎?
那些人實在都看到了,當流民看到任小粟的時候,表情裡流露著深深的忌憚,像是有些畏懼任小粟的樣子。
他們想不明確這些流民為何要怕?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別說這會兒逃難了,就算集鎮還完好的時候,都沒人敢惹任小粟,這特麼是出了名的狠人,現在身上還有槍!
固然流民們很明確王富貴、王大龍背的包裡必定有很多值錢東西,但狗命要緊啊!
任小粟身後的那群學生和女老師默默的看著這一切,女老師看著任小粟的背影若有所思,嘴唇漸漸抿了起來。
就在流民們轉身往搜別人的時候,任小粟忽然開口了:“咳咳,你們過來。”
流民們的身形頓時僵住了,他們轉頭看向任小粟,僵硬的說道:“咋了”
“腕錶不錯,”任小粟說道。
流民們面面相覷,他們這特麼都打劫了上千號人了,成果偏偏到任小粟這裡反而被打劫了!這上哪說理往!
這時候旁邊的人更無語了,本來身邊還躲著個更狠的?!
只見其中一個流民老誠實實的從手段上扯下來一隻腕錶遞給任小粟,心中流下了屈辱的眼淚
也是巧了,他恰好見過任小粟在學堂外殺人的樣子容貌。
流民們籌備轉身就走,他們想要離任小粟遠遠的,成果任小粟的聲音又響起來了:“你!你!你!你!你們的腕錶也不錯。”
任小粟指了四個人,那四個人臉都黑了,這咋還沒完了呢?
可是他們能說什麼,只能老誠實實的把各自手段上的腕錶摘下來遞給任小粟,這時候旁邊所有人都震驚了,這少年也太狠了吧!
任小粟沒有再持續打劫,畢竟他也不想真的和這些流民剛個正面啥的,和睦生財嘛。
他招招手:“往吧。”
流民們如蒙大赦般立即溜了,心坎裡剛剛積攢起來的膨脹感已經消散殆盡。
任小粟把剛剛搶到的四隻腕錶遞給小玉姐他們,並且美滋滋說道:“喏,以後我們就可以看時間了。”
王富貴這輩子還是頭一次帶腕錶呢,他幫王大龍接過腕錶時笑道:“快謝謝你小粟叔叔!”
王大龍都快哭了,咋就莫名其妙降了一輩?!
此時此刻任小粟心中有了無窮的遐想,打劫別人這事他一般是不會做的,但黑吃黑應當沒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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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damnrule 於 2019-6-1 09:53 PM 編輯
111、劉步的哥哥
逃難的幾千人被幾百人給洗劫一空,手錶、首飾、鈔票、食物,什麼都沒剩下。
本來食物就寥寥無幾,當時災難來的猝不及防,誰有功夫去拿食物啊?再或者說,壁壘裡的大人物們也根本沒有這個概念,因為他們大多數人都沒有捱過餓。
所以,就算有人帶著食物,也不過是一些零食罷了。
當然,也有沒被打劫的人,比如以任小粟為半徑方圓五米的人……
實在是流民們不敢在任小粟身邊多呆,他們生怕多呆幾秒鐘,就又被任小粟看上了什麼東西。
任小粟美滋滋的跟王富貴他們一起打量著自己的新手錶,他沒注意到自己身邊其他人在用一種什麼樣的眼光打量他……
尤其是他身後的那位女老師,看向他的眼神都複雜起來。
任小粟周圍那些逃難的人都看出來了,流民怕這個少年!很怕!
其實任小粟在集鎮上也沒濫殺什麼無辜,甚至殺人都是被迫的,但流民們面對任小粟的時候總是有一種充滿本能的畏懼。
這世界上注定有一種食物鏈,慫的怕兇的,兇的,怕那些殺人不眨眼的。
只見那群流民搜刮完之後回去找王一恆交差,有人在王一恆耳邊小聲嘀咕了些什麼,然後王一恆便朝任小粟這個方向看來。
就在此刻任小粟感覺到似乎有人在看自己,便轉頭看去,他的目光正好與王一恆對上。
只不過任小粟的目光很坦然,絲毫沒有懼怕的神色,王一恆陰沉著臉沒有說話,隔了很久他忽然對身邊的流民說道:“先不管這任小粟,如果他得寸進尺,我們再收拾他也不遲。 ”
任小粟看到王一恆目光偏轉到其他地方後,便冷笑起來,這王一恆也就是個欺軟怕硬的選手。雖然他沒和王一恆打過交道,但集鎮也就那麼些人,工廠管理者也就那幾個,聽還是聽說過的。
王富貴小聲說道:“這王一恆在壁壘裡有個乾媽,也正是因為這個乾媽才落到個沙石場場長的差事。”
“嗯,”任小粟點點頭:“不用理他。”
因為王一恆洗劫逃難者的事件, 導致整個逃難隊伍停滯下來,這時候大家都覺得無比疲憊,索性全都坐在地上開始休息,沒一會兒地上就躺了一大片人。
實在是太累了,以至於大家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任小粟交代道:“你們先休息吧,我來守前半夜,後半夜顏六元、老王你們來守。”
他和顏六元兩個人必須有一個是清醒的,因為隊伍裡他和顏六元都有槍,兩把槍必須有一把是處在警戒狀態的。
這隊伍裡王富貴、小玉姐、王大龍都沒必要害他,首先任小粟並沒有顯露過自己宮殿裡的黃金,其次,沒了任小粟,他們任何一個人可能都沒法活著走到109壁壘。
他們五個人在這混亂的人群中就是一個小團體,其他人誰也別想融入進來,任小粟也不會信任其他任何人。
顏六元說道:“要不哥你先睡,我守前半夜?你今天也累了。”
“不行,”任小粟皺眉道:“讓你睡你就睡,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哦,”顏六元乖巧的點點頭。
王富貴心裡嘆息,就看顏六元在任小粟面前乖巧的模樣,誰能想到這小子前幾天也開槍殺了好幾個歹徒?這簡直就是兩個小妖怪啊。
等大家都睡了,任小粟就一個人思考未來該怎麼辦,如果能進109壁壘那是最好的,他手裡的黃金和老王帶的藥品應該足以讓他們立足了,但如果進不去的話,那就只能生活在109壁壘外面的集鎮上。
之前那場地震對109應該也有影響,只不過不會像113那樣直接連壁壘都給震沒了。
就在此時,一個中年男人忽然起身往任小粟他們這邊走來,任小粟抬頭看著他:“不要再靠近了,不然就是死。”
那中年男人有些尷尬:“我是咱們113壁壘裡的後勤司一名股長,我叫劉海。”
這下輪到任小粟愣住了,他記得駱馨雨告訴他,劉步的哥哥是後勤司的一名股長,不會就是眼前這位吧!?
想到這裡任小粟就不樂意了,當初任小粟就想殺了劉步滅口來著,但他、許顯楚、楊小槿說到底都不是完全冷血的人,所以大家都沒殺了劉步。
可是劉步轉手不就把大家都賣了嗎?
劉步都這個尿性,他哥哥劉海又能好到哪裡去?
只見劉海看著任小粟說道:“是這樣,我能不能加入你們的隊伍,等到了109壁壘,我立刻找熟人給你們在壁壘裡安排特別好的房子,你想要錢我也有,但我都存在慶氏銀行裡了!”
任小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是一個畫大餅的:“你說這些話估計你們司長都辦不到吧,你要有這麼大能耐,也不會只當一個股長了,滾一邊去。”
劉海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愣是半天沒說出話來。
旁邊有好多人都被驚醒了,不過他們沒有發聲,而是靜靜的聽著劉海與任小粟的對話。
其實他們很多人也有類似劉海的想法,很明顯王一恆等人不太敢動任小粟,而這任小粟看起來遠要比王一恆他們親和,那不如路上先拜託任小粟照應著自己?
他們看到任小粟照顧著老、幼、女人,以為任小粟可能是個心善的人,卻不知道王富貴和小玉姐他們曾經為任小粟付出了什麼。
壁壘二中的學生已經躺倒了一片,也不顧地上髒不髒,大家實在是累的不行了。
只有那名女老師還在強撐著,等她看到有人去找任小粟的時候便眼睛一亮,結果沒想到任小粟竟然如此乾脆利落的打消了所有人的念頭。
她有些失望,但又毫無辦法,慢慢的她也昏昏沉沉睡去,這一天帶著學生們一路逃出來,女老師已經筋疲力盡。
半夜裡顏六元醒來:“哥你睡會兒吧。”
“嗯,”任小粟點點頭,他看了熟睡的小玉姐王富貴等人,想了想嘆息道:“今天先讓他們好好睡一覺吧,咱倆守夜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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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damnrule 於 2019-6-1 09:55 PM 編輯
112、野菜
第二天清晨,任小粟早早便起來了,不知道怎麼的自從成為超凡者之後他的精力也越來越旺盛,身體裡像是燃燒著一把火焰似的奔騰不息。
昨天晚上他只睡了四個小時,但睡醒之後便感覺自己已經完全恢復了狀態。
王富貴拿出自己帶著的食物分給大家,他們現在都是有東西一起吃,誰也不藏私。
眼瞅著逃難的幾千人全在餓著肚子,任小粟他們身邊的逃難者看到任小粟他們吃飯的情景,紛紛咽了口水。
可是他們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卻不敢去找任小粟要食物。
大家都不傻,他們知道這會兒誰也不會把食物分給別人,與其去撞一鼻子灰,還不如閉嘴。
王一恆那邊倒是搜刮了不少食物,可問題是這群逃難的人也沒帶多少食物,而跟在王一恆身邊的流民足有六百多人。
最終只有王一恆和他最信任的幾十個流民吃到了東西,其他人也還餓著呢。
“咱們得繼續往前走了,”王一恆沉著臉說道“還沒吃飯的兄弟們也不用太著急,我相信前面應該能找到吃的,從今天起我跟大家一起吃野菜吃樹皮!”
沒吃到東西的流民們心中吐槽,是啊,你這頓吃飽了才說跟大家一起挖野菜,早幹嘛去了?
但他們也是敢怒不敢言。
其實流民這個團體也並不團結,就像任小粟說的,這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而已。
王一恆帶著流民們往前走去,他們一動,身後的幾千號逃難隊伍也跟著一起動了起來。
任小粟有點納悶,換了是他被搶的話,打死他也不會跟著王一恆這群人。但這群逃難的人群不一樣,被搶劫之後反而還要跟著這群流民走。
“走吧,”任小粟看著小玉姐他們“109壁壘還有很遠,我們不能鬆懈。”
“嗯,”小玉姐點點頭,大部分集鎮上的人都比壁壘人堅強,該吃的苦大家早就吃過了。
此時任小粟他們身後的學生站了起來,那女老師起身的時候痛呼一聲便重新跌倒在地上,任小粟轉頭看去,一些女學生想要上去把女老師扶起來, 結果女老師自己慢慢站了起來,她對學生笑道“老師沒事,你們不用管老師,咱們千萬不要掉隊。”
有學生低聲說道“姜無老師,我好餓啊。”
他們已經一天一夜沒吃過東西了,而且又進行了長途跋涉式的大逃亡,不餓是不可能的,有些學生甚至已經出現頭暈的症狀了。
那名叫做姜無的女老師為難起來,她安慰道“咱們再往前走走說不定就有吃的了,109壁壘的人可能會來救援,實在不行老師給你們摘點野菜。”
“老師,野菜長什麼樣子?”一個女學生好奇道。
任小粟看了那個女學生一眼,只見對方手腕上還帶著一個金鐲子,昨天如果不是他們離任小粟近,恐怕這金鐲子已經被流民給扯走了。
這些孩子生長在財團刻意保護起來的世界裡,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壁壘外面的人過著怎樣水深火熱的生活,也就更不可能知道野菜是什麼了。
只是姜無也被問住了,她也是聽旁邊有人說要摘野菜吃,但她自己卻沒有辨別野菜的本事,在壁壘裡也沒學過這個啊。
不過姜無也不傻,她偷偷指著任小粟等人,然後低聲對學生們說道“看到咱們前面這些人沒,他們一看就是比較厲害的,等會兒他們摘什麼,咱們就摘什麼吃。”
這時候任小粟還沒意識到,身後這個叫做姜無的女老師已經認定任小粟就是逃難人群中最厲害的那一個了。
有學生說道“咱們要不乾脆找他幫幫咱們吧?”
姜無搖搖頭“如今壁壘沒了,你們要明白,不是誰都該理所應得幫助我們,我們要自救。”
重新出發時,小玉姐、王富貴、顏六元他們的精神狀態明顯比其他人好一些,小玉姐回頭看了姜無那群人一眼,然後對任小粟小聲笑道“後面那群壁壘學生裡,漂亮女孩可不少,還都是跟你同齡的樣子,怎麼樣,看上哪個姐去幫你說說?這時候有口飯吃就有人跟你走了。”
任小粟哭笑不得“小玉姐你別甭惦記這事了,我們先到109壁壘才是正事。”
“行行行,”小玉姐笑吟吟的“不過你改變主意了隨時可以給我說,以後姐幫你們帶孩子啊。”
這時任小粟忽然看到路旁的植物便是眼睛一亮,他走到路邊連根拔出一整顆來。
姜無見到這一幕趕緊對學生悄悄說道“去,就找他手裡一模一樣的植物!”
學生們早就餓急眼了,當下便趕緊衝到了路邊。
此時任小粟對王富貴說道“這種植物,千萬不能吃,我前年吃了一次,拉了三天的肚子。”
姜無和學生們聽了當即無語,紛紛把手裡剛拔出來的植物給扔掉了。
直到這時任小粟才發現這群學生在學他,他想了想忽然對王富貴說道“你腳邊那一小叢植物叫枕頭草,又名薺薺菜可以吃。生吃的話因為植物鹼的關係可能會有點苦,但跟活命相比,苦點算什麼。”
王富貴納悶了你給我科普這個幹嘛,我家經常包薺薺菜的餃子,當然知道這玩意能吃了。
然而任小粟這話卻不是說給他聽的,姜無看了任小粟一眼,因為她一直在觀察任小粟的緣故,所以她很清楚任小粟為什麼忽然說這個。
這是在說給她聽的。
姜無看了任小粟一眼轉頭給學生們說“大家去摘這個枕頭草。”
等她說完再朝任小粟看去,發現對方已經帶隊離開了。
顏六元在任小粟旁邊笑道“哥,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女老師了?挺漂亮的。”
任小粟搖搖頭“只是希望這樣的老師能夠活得久一些罷了,但也僅此而已。”
這個姜無帶著一大堆學生逃出來肯定吃了不少苦吧,這年頭大家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誰還管別人的死活?
任小粟是自私的,但這並不妨礙他有些佩服姜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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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damnrule 於 2019-6-1 09:55 PM 編輯
113、心理平衡了
幾千人的隊伍往前走著,大部分人都餓的前心貼後背,尤其是在這個初冬裡,沒有吃飯的人會覺得天氣格外寒冷。
野菜到了這個季節都有些蔫了,就連生命力頑強的薺薺菜也正在枯萎。
逃難的人群一邊走一邊搜刮著路邊能吃的東西,植物,樹皮,樹根……
一開始壁壘人還有著自己的矜持,可餓到這個份上什麼面子與尊嚴都不復存在。
反倒是任小粟他們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橫豎平日裡吃的也都是這些東西啊。
生吃野菜是苦的,吃完之後嘴裡都發澀,有些人吃完之後就吐了,根本受不了這種食物。
然而有些人更倒霉,不知道是吃了什麼東西之後便口吐白沫躺倒在路上。
沒有人會去管這些倒在路上的人,大家只是漠然的從他們身邊經過,然後繼續前進,猶如一群行屍走肉。
只有任小粟經過的時候會駐足,他看著那個人對顏六元說道:“這是吃了白頭翁的症狀,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野芹菜或者毒人參。這玩意葉子長的非常像芹菜,一旦誤食會出現噁心、嘔吐、手腳發冷、四肢麻痺,嚴重的可致人死亡。”
身後默默跟著的薑無便把這句話給記了下來,然後告誡學生們千萬不要摘那種葉子像芹菜葉子的植物,結果學生們茫然:芹菜葉子長什麼樣?
這些學生平日裡在壁壘生活,自然有父母幫他們準備好衣食住行,誰在意過芹菜葉子長什麼樣子?
這幾千難民經過之後,他們所走過的路上猶如被蝗蟲過境一般殘破,就在此時任小粟忽然看到前方有一輛越野車,那不是羅嵐所乘坐的車輛嗎?怎麼孤零零的停在這裡?
大家走過去一看,赫然發現這越野車的大樑竟然斷了,以至於根本無法修復。
這荒野上的土路顛簸不平,越野車雖然厲害,但也架不住這麼折騰。
恐怕羅嵐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碰到這麼個破事,最終只能棄車了。
一群難民瘋狂的打開車門想要搜尋車裡有沒有什麼吃的,可是讓他們失望的是車裡特別乾淨,甚至連座椅的皮套都被卸走了……
不光如此, 還有一些方便攜帶的零件也全被拆走,任小粟估摸著拆走的零件是拿去當備用零件,以防其他車輛再出現什麼故障,然而這輛車算是徹底廢掉了。
任小粟心說這羅嵐是全力趕路去109壁壘吧?按道理說羅嵐現在可能已經到109壁壘了。
今天很多難民都在討論他們還能不能進入壁壘的問題,有人說109壁壘憑什麼不讓他們進?他們可是壁壘裡的合法居民!
雖然現在各個壁壘分裂的厲害,基本都是各個實際掌控的財團說了算,可名義上所有壁壘都是統一戰線的。
也有人說他們可能進不去了,之前他們在的113壁壘歸慶氏財團管,現在要去的109壁壘卻是李氏財團管,人家說不讓你進去,你還真沒什麼脾氣。
任小粟心想,例如羅嵐這樣的財團大人物通常不用考慮能不能進入壁壘的問題,李氏畢竟要給慶氏一些面子的。
但其他人,可能真的懸了。
他們繼續往前走,結果沒多久,任小粟竟然又看到一輛運兵卡車孤零零的停在路上……
這是又壞了一輛嗎?大家走近一看,原來是爆胎了!
難道沒有備用輪胎什麼的嗎,任小粟好奇。
當時運兵卡車從任小粟身邊經過時,他看到裡面滿滿噹噹的全是士兵,明顯是超載了很多。
這要是車再繼續壞幾輛,任小粟估摸著羅嵐恐怕是很難到109壁壘了……
不過,大家看到這些損壞的車輛都很開心,之前羅嵐等人開車風馳電掣而過的時候,難民們就在想憑什麼大家都是走路,你們卻能開車。
現在好了,大家心理平衡一些了。
當天晚上大家就在運兵卡車邊上休息了,這時候都不能叫“宿營”,純粹是一大堆人擠在荒野上席地而睡。
地面是很涼的,躺在地上會感覺地下的涼氣在滲透著身體。
很多人有心想升點篝火起來,可問題是他們沒有帶取火的東西啊!
任小粟把顏六元他們安頓好之後就去撿柴火了,這鬼天氣越來越冷,柴火必須夠燒一整晚才行,不然大家第二天早上起來很容易感冒發燒。
雖然王富貴那裡有藥,但閒著沒事誰願意生病啊?
這季節,乾柴倒是挺好找,等任小粟抱著一大堆乾柴回來的時候,他正好看到姜無正趴在地上鑽木取火。
這位女老師組織學生們一起撿了許多柴火回來,然後打算硬生生用手搓著木棍點火了……
任小粟暗自搖頭,這女老師一看就是細皮嫩肉的沒怎麼幹過活,正常人想要拿手去鑽木取火,恐怕手心磨出水泡都不管用。
姜無跪在地上倔強的繼續鑽木取火,有男生說道:“老師,讓我來吧?”
姜無搖搖頭:“你們是學生,不用乾這種苦活,去休息吧。”
她下意識的看了任小粟那邊一眼,想看看任小粟是怎麼鑽木取火的,她也好學習一下。
結果,她就看到任小粟拿出一盒火柴來……
這人怎麼什麼準備都有啊,姜無抿著嘴,明明大家都是逃難出來的,可她總覺得任小粟這隊人比其他人輕鬆好多!
當任小粟這邊第一堆篝火升起來時,整個營地的夜晚像是多了一抹暖色,原本冰冷的月光也彷彿有了一絲溫度。
當然,整個營地並不是只有任小粟他們升起篝火了,事實上還有些煙民也帶著火柴呢,但有幾個女人去找那些煙民借火,卻都被提出了很非分的要求,這才剛逃出來多久,誰會因為一團火出賣自己?
姜無猶豫了很久忽然朝任小粟那邊走去,小玉姐等人原本正在聊天,然後見姜無走來之後便都停下來看著她。
“能不能……”姜無斟酌著語氣說道:“能不能讓我借點火,我可以把我們的一些乾柴交換給你們。”
“可以,”小玉姐笑瞇瞇的說道:“不用給我們乾柴,我們的夠了。”
“謝謝你,”姜無有點激動:“真的太謝謝了!”
她跑回自己那邊抱了點乾柴過來,用任小粟他們的篝火點著,旁邊的學生們一個個期待的看著,像一群嗷嗷待哺的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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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damnrule 於 2019-6-1 09:56 PM 編輯
114、 齊天大聖
等姜無回去點燃自己的篝火時,學生們全都圍上來烤火,他們的身體早就涼透了,手指和腳尖沒有一絲溫度!
忽然間又有兩個中年漢子起身朝任小粟他們這邊走來,只是還沒走到跟前呢,小玉姐冷聲道:“不行。”
那兩個中年漢子悻悻的回去了,心說這男女之間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小玉姐還蠻霸氣的嘛,”顏六元笑道,他學著小玉姐的語氣冷酷的說道:“不行!”
“你懂什麼,”小玉姐笑著白了他一眼:“這個叫姜無的老師還挺不錯的,是個好人。那倆男人還非得等女人來給他們做榜樣,才敢過來開口,真沒出息。而且這個姜無鑽木取火了半天,實在沒辦法了才找我們藉火,其他人呢,半點努力也沒付出,就知道撿現成的!”
小玉姐說這話的時候故意提高的了嗓門,愣是給旁邊一群大老爺們臊的夠嗆,她說完之後朝著任小粟笑道:“也就你在我才敢嗓門大點,你覺得那姑娘怎麼樣?”
任小粟一頭霧水:“啥玩意?”
“裝啥糊塗,”小玉姐樂了:“雖然年紀看起來比你大了點,但女大三抱金磚嘛,人好就行。”
“行了行了小玉姐,”任小粟哭笑不得:“趕緊吃飯吧。”
此時姜無帶著學生們圍坐在篝火前,她安慰學生們說 :“大家晚上好好休息,我這裡有根髮卡,大家把腳上的水泡挨個挑破了再睡。”
學生們一個個沉默不語,一位女同學低頭道:“謝謝老師,其實你不必為我們做這些的,現在已經不是學校裡面了。”
“說什麼呢,”姜無打斷道:“我是你們的老師,我必須把你們帶到安全的壁壘去。”
“老師,我想家了……”
“我想我爸我媽了,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
學生們說著說著就哭了,那經歷災難之後的悲痛,直到這一刻才終於釋放出來。
有人哭,旁邊就有人跟著哭,彷彿這哭聲會傳染似的。
這些從壁壘裡逃難出來的人全都哭成了一片,每個人都不由自主的悲傷起來, 這是真正的家破人亡。
唯獨留下任小粟他們坐在哭泣的人群中,一臉懵逼……
“哥,咱哭不?”顏六元看了一眼周圍弱弱的問道。
“沒事,咱不哭……”任小粟無語道。
忽然間,他們來時的路上傳來了腳步聲,還有人聲。
只聽那邊有人喊道:“看,有火光,肯定有活人!”
任小粟轉身看去,赫然看到一個年輕人正帶著幾十人朝這邊跑來,年輕人興奮的大喊: “你看我說什麼來著,我就說我能帶你們和其他人匯合吧!”
任小粟有些疑惑,這群人也是逃出來的吧,怎麼這會兒才趕上?
這時候年輕人到了大部隊這裡,有人問道:“你們也是從壁壘裡逃出來的嗎,我記得後面的人都被那古怪的蟲子擋住了啊?”
一個人回答道:“多虧這位陳無敵,是他幫我們重新打開了一條出路,我們這才逃出來。對了,他是一位超凡者!”
名叫陳無敵的年輕人開心道:“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齊天大聖就該降妖除魔,保護百姓!”
任小粟心說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他定睛一看,這陳無敵的穿著有點古怪,藍白色條紋相間的上衣胸口寫著……113壁壘第三精神病院……
合著,這是位精神病人啊?
齊天大聖這個稱號,任小粟是聽過的。
學堂裡曾經放著一套西遊記,可以讓學生們藉閱,而且曾經沒禁酒的時候集鎮上還有小酒館,酒館裡說評書的先生最愛講的橋段就是三國趙子龍長坂坡七進七出,還有孫悟空齊天大聖大鬧天宮。
張景林說這曾經都是四大名著,是人類的瑰寶,還有兩部叫做紅樓夢和水滸傳,但說書的先生從來不講紅樓夢。
以前有人問說書先生為啥不講紅樓夢啊,說書先生笑著說,講那個不過癮。
前些年任小粟挺喜歡帶顏六元去聽故事,但後來禁酒了,日子也越發艱難,說書先生就不知道去了哪裡,故事也沒得聽了。
這時有人小聲問陳無敵身邊的人:“這是從精神病院裡逃出來的嗎,不會是前一陣子被慶氏財團抓走的那幾個人之一吧?”
陳無敵旁邊的人小聲道:“恐怕就是了,他是超凡者,能變出一根棒子來,還力大無窮。不過他非說自己是齊天大聖轉世,我們也不知道真假……”
說實話,如果陳無敵不是超凡者,他們就只當陳無敵是個妄想症患者了,可現在不一樣了,有些人迷迷糊糊中還真有點信了陳無敵的說辭……
當然,也就是半信半疑。
任小粟饒有興致的看向陳無敵,他現在對一切超凡者都很感興趣。只是陳無敵目光在人群中掃來掃去,當他看到任小粟的時候表情都變了,那眼神中像是洋溢出極致的喜悅來!
“讓一讓!讓一讓!”陳無敵擠開人群朝任小粟走來。
任小粟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顏六元小聲問道:“哥,你認識他?”
“不認識啊!”任小粟納悶道。
陳無敵距離任小粟越來越近,最終他走到任小粟面前才終於站定,雙眼炯炯有神的看著任小粟……
“師父!”陳無敵驚喜道。
任小粟:“???”
什麼鬼?!
只見陳無敵回頭對他同行的那些人大喊:“我找到師父了,你們自己保重吧,我要護他去西天取經!”
所有人:“……”
一旁的王富貴都快笑傻了,他也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他看著任小粟驚詫的表情便覺得莫名喜感。
然而就在此時陳無敵轉頭看著王富貴:“八戒,你笑什麼?”
王富貴的笑容戛然而止:“???”
陳無敵沒有管他,而是繼續看向王大龍笑道:“沙僧你也在啊,太好了。”
王大龍懵懵懂懂的忽然感覺,自己和他爹的關係好像有了變化,原本的父子,突然就變成師兄弟了……
“這特麼……”任小粟忽然有點惆悵,自己這就要去西天取經了啊?!
人生的轉折,就是如此的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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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damnrule 於 2019-6-1 09:57 PM 編輯
115、是你
任小粟怔怔的看著陳無敵:“我必須要解釋一下,我不是你師父,我也不去西天取經。”
“那不對,”陳無敵搖搖頭:“師父你現在是往哪個方向去的?”
“西南啊?”任小粟愣了一下:“109號壁壘就在西南方啊。”
陳無敵鄭重說道:“西天,也在西南方。可能師父你自己也還沒意識到,但你已經在西天取經的路上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任小粟頭一次被別人給整懵了:“我再重複一遍啊,我真不是你師父,老王也不是八戒,他身邊的是王大龍,不是什麼沙僧!”
陳無敵手臂一揮:“這不重要!”
任小粟和王富貴當時就迷了,這特麼怎麼就不重要了,很重要的好嗎!
一旁的顏六元憋著笑,生怕這個陳無敵把注意力轉到自己身上來,小玉姐躲在顏六元身後,倆人笑的身體都開始抖了!
這時候有人那邊問道:“你們逃出來的時候遇到什麼了?”
那些剛剛與大部隊匯合的人群驚魂未定:“那種背後長了張人臉的蟲子太可怕了,昨天晚上我們還聽到狼嚎的聲音,嚇的一晚上都沒敢睡覺,不過好在陳無敵……”
“叫我齊天大聖,”陳無敵糾正道。
“哦,好在齊天大聖當時幫我們把蟲子都趕走了,那些蟲子好像還挺怕他的,”說話的人疲憊無比,他這兩天都在擔驚受怕,如今幾千人湊在一起才終於讓他們有了一些安全感。
而這個時候,任小粟已經開始思考自己要怎麼與這個陳無敵相處了。
這貨自稱齊天大聖轉世,但對於這種說法,任小粟一毛錢都不信的。估計是這貨從小聽齊天大聖的故事聽多了,所以幻想自己成為那樣的英雄。
但其實任小粟看過西遊記之後,發現齊天大聖這個不屈抗爭、斬妖除魔的英雄形像是人們幻想、加工出來的,只是人們需要這樣一個英雄而已。
就在此時,王一恆等人走了過來,他刻意避開任小粟朝剛剛到來的那群人說道:“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吧。”
他說話間還在注意任小粟這邊, 王一恆的策略很簡單,我先不惹你任小粟和你任小粟身邊的人,但是我欺負別人你也別插手,大家有槍在身的人井水不犯河水!
然而當他餘光掃過任小粟他們這邊的時候忽然愣住了,只見陳無敵手中猛的具現出來一根黑金相間的鐵棒,這一幕給任小粟都看愣了,那鐵棒兩端是金色金箍,中間則是黑色的烏鐵!
這不就是西遊記裡所說的金箍棒嗎?
王一恆轉頭朝陳無敵看來,卻見陳無敵拿金箍棒指著他:“是你,小鑽風!”
王一恆:“???”
誰特麼是小鑽風!王一恆尋思著就算你有精神病,可自己好歹也是什麼黑山老妖黃袍怪之類的角色吧,小鑽風是看不起誰呢!
可王一恆還沒反應過來了,只見陳無敵已經一棒子捶了過來,陳無敵怒吼:“這裡容不得你欺壓百姓!”
任小粟帶著顏六元他們往後退了一些,這是怕戰鬥中有人被誤傷,要知道王一恆手裡是有槍的。
當王一恆看到掄過來的金箍棒時,下意識的便慌忙後撤拔槍,陳無敵一棍子剛好擦著他的鼻尖捶到地上,一陣塵土被激起,連地面都在晃動。
任小粟驚詫間懷疑陳無敵這棍子怕不是真有一萬三千五百多斤?!不對,應該沒那麼多!
砰的一聲槍響,王一恆的槍口迸射出火光,只是剎那間所有人都愣住了,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陳無敵已經將自己的金箍棒橫在了自己的胸前,他笑道:“我這金箍棒,子彈可打不穿!”
顏六元在旁邊好奇道:“可是子彈沒打你金箍棒上啊,你胸口在流血。”
陳無敵低頭看了胸口一眼,然後深深吸口氣說道:“臥槽……”
說完,陳無敵脖頸上的青筋跳動,那枚射進他胸口的子彈竟然被他的肌肉力量給擠出了身體!
其實之前任小粟就有註意到,那枚子彈本身就沒有穿透進去,他甚至可以看到黃澄澄的彈頭露在陳無敵的皮膚表層。
傳說中齊天大聖銅頭鐵臂刀槍不入,可這得什麼樣的肌肉力量才能讓子彈都無法穿透進去?
任小粟很確定自己是絕對做不到的。
王一恆咬牙想要再次開槍射擊,然而眼前一花,視野裡便已經失去了陳無敵的蹤跡。
下一刻金箍棒從他左邊出現,那沉重的金箍棒在空中震盪著發出嗡的聲響,彷彿連空間都開始共振了似的。
王一恆身旁的流民紛紛逃離戰場,那根金箍棒狠狠的掄在了王一恆的腰上。
哢的一聲,王一恆整個人都從腰部呈現出一種不規則的扭曲感,這一棒子竟是直接將王一恆的脊椎給打斷了!
剎那間王一恆摔飛出去,他躺在地上只感覺自己渾身都已經不再受控制了!
咚的一聲,陳無敵將金箍棒砸在地上,他自己拄棒而立,威風凜凜。
陳無敵轉頭看向任小粟:“師父,我帥不帥!”
“我真的是……”任小粟半天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流民們這一刻都快速的遠離王一恆,他們生怕躺在地上哀嚎不已的王一恆會牽連他們。而其他難民眼中都流露出喜悅的神色,要知道他們早就恨這個王一恆入骨,而且大家都知道王一恆一定會得寸進尺。
有人對陳無敵說道:“謝謝你!”
“謝我幹什麼,”陳無敵滿不在乎的揮揮手:“謝我師父!”
這時候好幾個人愣了一下轉頭看著任小粟:“謝謝!”
任小粟眼睛一亮,因為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他竟然收到了十來個感謝幣!
原本他還在愁怎麼收集感謝幣呢,沒想到自己啥都沒幹,陳無敵就幫他搞來了這麼多。
忽然間,顏六元看向任小粟想問問接下來怎麼辦,結果他就看見任小粟熱切的走向陳無敵:“徒弟的傷口還疼不疼,師父這裡有上好的傷藥可治外傷!”
顏六元:“???”
王富貴:“???”
所有人:“???”
這特麼還真要去西天取經了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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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damnrule 於 2019-6-1 09:58 PM 編輯
116、 七十二變與猴子猴孫
就在剛才,任小粟還極力否認自己是陳無敵所謂的師父,結果這怎麼一轉眼倆人就開始上演師徒情深的一幕了。
顏六元和王富貴他們怔怔的看著任小粟拿出一個小瓷瓶來,王富貴倒吸一口冷氣,任小粟可是拿這個藥寶貝的不行啊,當初他好說歹說,任小粟是連便宜一點都不願意。
而現在,任小粟竟然願意拿出來免費給陳無敵用。
這還是任小粟嘛!
然而只有任小粟清楚,這個喜歡降妖除魔匡扶正義的妄想症患者陳無敵,也許以後就是他刷感謝幣的神器了!
其實任小粟也是存了利用陳無敵的心思,只不過他看著陳無敵真誠的眼神,忽然也有些觸動,他嘆了口氣轉頭看向王富貴。
這邊王富貴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就聽任小粟對他說道:“八戒,給你大師兄拿點吃的。”
王富貴:“......”
瘋球了啊!王富貴感覺這個世界都瘋球了啊!!
但雖然這麼想,王富貴還是老老實實的拿出一個窩頭來遞給陳無敵。
“謝謝師父。”陳無敵拿過窩頭就往嘴裡塞,他是真的餓了。
“來自陳無敵的感謝,+1”
宮殿是不會錯的,這是誠心的感謝。
任小粟看著陳無敵狼吞虎咽的樣子,他忽然在某一瞬間覺得,這師徒關係好像也挺不錯。
陳無敵這時候抬頭:“師父,我還餓。”
任小粟尋思這徒弟還挺能打的,就是有點能吃。
他想了想說道:“徒弟啊,你知道什麼叫化緣嗎?”
“知道。”陳無敵點頭道。
“我給你指幾個人,你去找他們化點齋飯回來。”說著,任小粟給陳無敵指認了幾個流民,那都是王一恆之前在沙石場裡的心腹,任小粟也知道這群人搶來的食物,一定還剩下一些被他們藏在身上了。
“好的師父。”陳無敵拎著金箍棒就去找那幾個流民了,那幾個流民當場差點嚇尿,王一恆現在都還躺在地上哀嚎呢!
這叫化緣?!大家打劫的方式都一樣,憑什麼我們叫打劫,你這就叫化緣啊!
他們看了王一恆一眼,果斷把身上的食物全都拿了出來,陳無敵回到任小粟身邊的時候,硬是捧了一大堆,有巧克力有餅乾,陳無敵邀功似的看著任小粟:“師父,給你吃。”
任小粟搖搖頭:“這都是你弄來的,留著自己吃吧。”
說實話,任小粟還真不好意思搶陳無敵的東西吃,欺負其他人,他沒有任何心理壓力,但不知道為什麼想到欺負彪乎乎的陳無敵,任小粟心裡總有一種負罪感。
也許,這也是陳無敵的一種天賦吧!
他們身旁好幾個壁壘二中的小女孩仰慕的看著陳無敵,要說陳無敵長的也挺清秀,剛才又出手懲治了惡人,除了他身上精神病人的病號服有點礙眼以外,真的很適合當一個英雄。
小女孩們偷偷打量著陳無敵,她們也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在這混亂的環境裡,能給她們一些安全感的人便能立刻獲得她們的好感。
只有姜無的目光依然在任小粟身上,她忽然覺得任小粟可能算不上是一個好人,但也絕對不是一個壞人。
短暫的風波過去之後,所有人都回歸到平靜,他們迫切的需要休息,因為明天還得趕路。
任小粟覺得有些奇怪,那些流民還搶了壁壘人不少東西,以前可以說是大家怕王一恆手裡的槍所以不敢反抗,這也說的過去。
可現在流民的主心骨王一恆已死,槍也落到了王富貴手裡,按道理說這時候,壁壘人應該報仇搶回自己的東西啊,可惜任小粟發現這些難民仍舊不敢去和流民起什麼衝突。
原本任小粟他們的隊伍是五個人圍著篝火,結果現在忽然變成了六個人。
陳無敵一直在吭哧吭哧的吃東西,看樣子是這兩天已經餓壞了。
任小粟忽然問道:“我聽說齊天大聖可以有七十二般變化,還能揪腦後毫毛變成猴子猴孫,你既然是齊天大聖,那你會不會這些?”
“不會,”陳無敵很乾脆的承認了自己的弱項,他說道:“我可能是轉世的時間比較短,所以暫時還沒能覺醒其他能力。”
“你試過嗎?”任小粟好奇道。
“試了,不行,”陳無敵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這時候任小粟瞅了一眼,他發現陳無敵右耳朵後面的頭髮,禿了一小塊。
看來是真的試過了啊!
不知道為什麼,任小粟最近越來越覺得,每個人的超凡能力似乎都與精神意志或多或少有些聯繫。
就比如他神秘的“精神力”數值,至今都還沒有明確的答案。
比如許顯楚影子的作戰強度跟精神力有直接的關聯。
而這個陳無敵就更明顯了,幻想自己是齊天大聖,結果就真的具現出了金箍棒,而且身體素質方面也在逐漸趨近非人的狀態。
這時候任小粟在想,會不會還有許多妄想症患者和陳無敵一樣,也變成了超凡者。
那“被害妄想症患者”豈不是很慘,剛成為超凡者,結果幻想出幾個敵人把自己給弄死了。
當然,任小粟覺得這也不現實,並不是神經病就一定精神力強大。
正思考時,有幾個女性難民走到姜無那邊問道:“可以藉火嗎?”
任小粟轉頭看去,這幾個年齡不等的女人,找到了姜無這個看起來挺好說話的女老師借火,而不是找任小粟借,估摸著可能也是擔心任小粟會提什麼非分的要求。
任小粟不爽了,這特麼把我任小粟當什麼人了,我是那種飢不擇食的人嗎,還有那位大姐,你都五十多歲了吧,你那個防範我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可是姜無並沒有直接答應,而是看向任小粟他們這邊問道:“這是從你們那裡借來的火,你們同意我借給他們嗎?”
“借吧,”任小粟抬眼看了那些女人一眼,他也不會小家子氣到跟女人較什麼勁,倒是姜無的反應讓他挺意外。
那幾個女人對任小粟連聲感謝,趕緊拿自己懷裡的柴火點燃後回去了,任小粟再次收穫三個感謝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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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你必須去!
看著那些女人帶回柴火,任小粟感慨女性想要生存在這個環境裡,著實有點艱難。
就在此時他聽到了身邊有人打呼嚕的聲音,任小粟轉頭一看,這陳無敵竟然吃著東西睡著了。
這逃亡的路上陳無敵一個人護著幾十人逃命,估計是累壞了。
任小粟忽然覺得這世界有些諷刺,這幾千人裡竟然只有一個“傻子”陳無敵和一個女人姜無願意當好人,那些自詡聰明的人全都只想著保全自己,就連任小粟也不例外。
但任小粟並不羞愧,他從來都沒想過要當一個好人。
“哥你睡會兒吧,”顏六元看向任小粟,他往篝火添了些柴:“我和富貴叔守前半夜。”
“對,我現在也有槍了,”王富貴笑道,他一直把槍捧在懷裡,似乎拿著槍就有了安全感。
任小粟想了想說道:“那行我先睡會兒,六元你教教老王怎麼用槍。”
那個被陳無敵一棍子掄在腰上的王一恆早就沒了聲息,他不光是脊椎斷了,而且五臟六腑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破裂,這種情況下沒人能夠活下去。
當半夜任小粟睜開眼來的時候,他忽然看到陳無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正炯炯有神的盯著自己。
負責守夜的顏六元和王富貴都沒睡,王富貴揣著槍防備著外圍,而顏六元則防備著陳無敵。
雖然大家都知道槍械對於陳無敵並沒有致命的傷害作用,但不能說這樣就不防著他了。
對於任小粟他們而言,不管陳無敵表現的多麼真誠,大家也都是剛剛認識他的,誰知道是不是演技好呢?
當然,如果真要說陳無敵是帶著其他目的接觸任小粟,他也沒有合適的動機。
現在對任小粟最感興趣的大概就是慶氏財團了,不對,嚴格意義上講,慶氏財團是對許顯楚更感興趣……
所以陳無敵也不會是慶氏財團派來的。
“師父你醒啦!”陳無敵說道。
任小粟好奇道:“你這才睡了多久,不困嗎?”
“不困,”陳無敵搖搖頭說道:“自從我發現自己是齊天大聖轉世之後,每天就睡三、四個小時,抵得上以前睡一整夜。”
“行吧,”任小粟點點頭,這倒是跟他差不多,他現在每天也是只睡三四個小時就行了:“六元,老王,你倆睡覺吧,我替換你們兩個。”
“要不師父你再睡會兒,”陳無敵說道:“我守著就行!”
“不用,”任小粟搖搖頭:“你今年多大了?”
“幾千歲?”陳無敵也不太確定:“畢竟我也不太確定我之前活了多久啊。”
“我說的是這一世!”任小粟沒好氣說道,他發現跟陳無敵交流竟然還得繞著彎說。
“奧,22歲,”陳無敵說道。
任小粟心說這比自己大五歲的人,忽然就成了自己的徒弟,他好奇問道:“你是被私人部隊抓進精神病院的嗎?”
當初張寶根被抓進去的時候,王富貴就得到消息說,那天夜裡私人部隊抓了三名超凡者扔到了新成立的精神病院裡,而且還運進去不少醫療器械。
“不是,”陳無敵搖搖頭說道:“我前些年就被送進去了,我說我是齊天大聖轉世,可是他們都不信。前段時間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就把我轉去了一家新醫院,還給我抽血什麼的。”
“那你認識張寶根嗎?”任小粟好奇道。
“那個吹泡泡的?”陳無敵眼睛一亮:“認識啊,他就在我隔壁病房。之前還有一個病人來著,但後來不知道去哪了。”
這麼一說任小粟就確認陳無敵確實是來自精神病院了,而且和張寶根呆在一起。
只不過他原本以為壁壘裡的人會解剖張寶根他們呢,結果現在看來只是抽了點血?不對,按照陳無敵所說原本有三個超凡者被關在一起,但消失了一個。
這消失的那個……恐怕是死了吧!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嗎?”任小粟問道。
“陪師父你去西天取經啊,”陳無敵理所當然的說道。
任小粟聽了總覺得很彆扭,他想了想說道:“那我要不去取經了呢……”
這句話倒是把陳無敵給問住了,不去西天取經,那他還能幹嘛啊?這些年來他每天惦記的事情就是找到師父一起去西天取經,一路上降妖除魔除暴安良,結果現在師父竟然說不去西天了!
陳無敵糾結了半天說道:“不行,你必須去!”
任小粟:“……”
神特麼必須去,我也得知道西天在哪啊,張景林也沒提過這茬啊!
任小粟忽然問道:“你知道西天在哪嗎?”
陳無敵再次一愣:“不知道啊。”
嗯,那就好辦了……
其實任小粟早就意識到,陳無敵並沒有看過西遊記的原著,只是道聽途說導致他有了這麼一個英雄夢而已。看過原著的人就會明白,孫悟空在原著裡的形象並不是那麼高大。
所以陳無敵不知道西天在哪,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西天有什麼東西,他唯獨記住的就是齊天大聖很厲害,是一個英雄,要陪師父去西天取經,師父不想去西天取經,他也得給師父送去……
任小粟覺得陳無敵不知道原著裡孫悟空是什麼樣也好,因為有時候,這世界需要這樣一個英雄。
就連任小粟自己,也更喜歡說書人的那個版本。
在那個版本裡孫悟空腳踩七彩祥雲,身披金甲,如天神蓋世。
任小粟看向周圍,在這荒野之上數千人席地而睡,整個營地裡篝火寥寥無幾,天幕之上的黑色猶如陰影籠罩,初冬的風越發的冰冷了。
這些難民經歷如此巨大的波折,長途跋涉了兩天時間還要忍飢挨餓,本身就已經很脆弱了瀕臨崩潰邊緣,然後今晚寒風一吹,恐怕明天早上很多人都要起不來了。
發燒、腹瀉、感冒、心肺功能衰退,這都是受寒後再正常不過的病症。
在這荒野上,人類所面對的困難遠不止是野獸,還有無處不在的疾病。
這麼多人逃難,能有一半走到109壁壘就已經很不錯了。
如果遭遇實驗體和狼群,還會更少,甚至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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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災病
第二天清晨,果然如任小粟所料的那樣,許多人從地上爬起來便感覺渾身沒有力氣,並且身體內還伴隨著酸痛。
他們長途跋涉後又沾染風寒的代價徹底爆發,有些人身體素質好一些,能抗住,但有一小半人是絕對扛不住了。
任小粟發現壁壘人的肌肉都並不是很強健,起碼不像集鎮上的流民們一樣,就連小玉姐這樣的女人都比他們強一些。
這時候,昨天有篝火取暖的人群就體現出不同來了,甚至連姜無帶的那群學生都沒有什麼事情。
“趕緊走吧,”任小粟起身看了周圍一眼:“這裡已經形成了一個發病區,如果不趕緊離開恐怕還會被傳染。”
這些人,沒救了。
“師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陳無敵說道:“我們不能丟下他們不管!”
“西天就在前面了,”任小粟一邊走一邊說道:“我要去西天取經,你想留下就留下吧。”
陳無敵愣了一下,他思索了半天才終於跟了上來,似乎對他來說護送師父去西天取經應該是更優先級的事情。
看到陳無敵跟上來,任小粟才稍微鬆了口氣,他是真擔心這陳無敵傻乎乎的去救那幾百號人。
怎麼救啊?
王富貴那裡還有一些抗生素藥物,可問題是一個人背的藥夠幹什麼,而且那是王富貴一輩子攢下來的本錢,又怎麼能無私的給這些人吃呢?
他們起身準備離開,姜無就立馬組織學生們準備跟上,反正現在是任小粟幹什麼,姜無就帶著學生們幹什麼。
大家看著周圍生病的人,心情難免會有些沉重,可他們又能做什麼呢?
有些學生比較善良,他們對姜無說道:“老師,咱們留下來幫幫大家吧?”
姜無咬牙糾結了很久,她忽然堅決說道:“不行,我們現在必須要學會先保全自己,也可能老師現在教你們的東西並不正確,但你們現在必須跟我走。”
這世界已經把一個溫柔善良的女老師逼到了這一步,但她不後悔。
“跟上,所有人都不要掉隊,還記得昨天我們吃的野菜長什麼樣嗎,路邊看到了一定要摘,”姜無說道。
“可是那個野菜好難吃,”有學生低頭小聲嘀咕道。
“再難吃也得吃,”姜無斬釘截鐵的說道。
任小粟一走,那些還能行動的難民就全都跟上了,因為他們現在也沒什麼目標,只知道有人帶頭他們就要跟著。
最終,只剩下那些生病的人躺在地上。
這時候任小粟有些疑惑,他已經知道狼群其實一直在身後跟著,但卻從未出現攻擊他們這群人。這是為什麼呢,這人群對它們來說明明毫無威脅,難道說數量太多所以導致它們望而卻步了?
那麼實驗體呢,任小粟希望那些實驗體是跟著境山裡的慶氏財團去了北邊,這樣他就不用太擔心來自實驗體的威脅了。
當然,實驗體要是能死在那場火山爆發裡,那就更好了……
任小粟直到現在都沒法確認那些實驗體到底有多少,也沒法確定到底是誰製造了它們。
他只是明白,這個世界遠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此時走在路上,難民們基本上都躲著任小粟他們走。
任小粟很刻意的從未向難民們展現出自己的超凡之處,因為他們還要去109壁壘,鬼知道109壁壘是怎麼對待超凡者的?萬一和113壁壘一樣見到超凡者就抓捕呢?
現在就有一個隱患,陳無敵已經暴露了自己是超凡者的事實,這讓任小粟有點糾結,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忽然間,任小粟看到前方又停著一輛越野車,他當時就覺得好笑,當初慶氏財團路過的時候好像就3輛越野和2輛運兵卡車吧,這眼瞅著都壞一大半了啊。
昨天他們在路上看到一輛越野車一輛卡車,現在又扔半路一輛,任小粟懷疑他們如果趕趕進度,說不定能在前面看到慶氏財團的人……
畢竟壞了三輛車就坐不下那麼多人了,肯定是有人步行的。
也許羅嵐會讓士兵慢慢走,然後他開著一輛越野和一輛卡車先前往109壁壘吧。
當傍晚夕陽斜照的時候,難民隊伍最前面忽然混亂起來,有人大喊:“你們看!”
“是慶氏財團的人!”有人高呼:“去找他們求救啊!”
“終於和軍隊匯合了!”
他們也沒考慮過人家作戰旅願不願意和他們匯合,就瘋狂的朝前方跑去,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
此時任小粟聽到動靜便抬頭一看,赫然看到夕陽下,羅嵐帶著幾百號慶氏財團的士兵坐在橙紅色的夕陽下……
這胖子怎麼才走到這裡啊……而且任小粟總覺得這羅嵐的褲子有點古怪,仔細一看,這不就是兩個汽車座椅皮套縫成的褲子嗎?!
此時羅嵐正指揮士兵宿營呢,結果他回頭一看差點嚇了一跳,身後不遠處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他趕緊對作戰人員說道:“趕緊的,有槍的把槍都拿出來,防止這些難民衝撞我們的營地!”
慶氏財團的作戰人員戰鬥素養很高,羅嵐剛說話便聽這邊響起一片拉槍栓的聲音。
難民們見這邊把槍口都對準過來,大家便停住了腳步,似乎有點不知所措。
一個中年人隔空高喊:“羅老闆,我是規劃司的小張啊!您見過我的!”
羅嵐呸了一聲大喊道:“這麼大年紀了還叫小張也不嫌害臊,都給我後退,再往前一步我們就開槍了!”
這下子難民們一個都不敢動了,到了這荒野上慶氏財團才不管他們是誰,不是自己人的統統當敵人處理。
任小粟藏在人群後面打量著這一幕,他倒是挺希望慶氏財團別跟難民們接觸的,畢竟慶氏財團現在很有可能在抓捕自己,當然,任小粟覺得這些人現在也沒什麼多餘的精力了吧。
眼瞅著慶氏財團裡很多士兵都扎著繃帶,看樣子是逃出壁壘的時候受了傷。
只不過任小粟有點好奇,這羅嵐竟然沒有拋下士兵跑路啊,這倒是讓他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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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西天在哪裡
難民與慶氏財團的作戰旅最終形成了一種潛在的對峙關係,難民們也不是要衝擊作戰旅,他們只是一時半會兒難以接受這種結果。
大家興致勃勃的跑過來“投靠”,結果卻被槍口給堵了回去。
事實上任小粟覺得慶氏財團這做法沒什麼毛病,換做是他也一樣。
不過難民們覺得雖然不能靠近,但是跟著慶氏財團也是好的,他們就地休息起來,等慶氏財團出發,他們就默默的跟在慶氏財團後面。
起碼慶氏財團知道通往109壁壘的路該怎麼走吧!
而且現在慶氏財團這邊車輛明顯坐不下了,所以慶氏財團有很大一部分就只能走路前進,大家也不用擔心會被慶氏財團甩開。
“小粟,咱們跟慶氏財團的人離這麼近,會不會有什麼危險?”王富貴憂心問道,畢竟剛地震那會兒任小粟還殺了好幾個盯梢的人。
“應該沒事,”任小粟偷偷打量了慶氏財團那邊一眼。
現在慶氏財團和難民之間隔絕出一片空地來,看樣子慶氏財團是不打算跟難民之間有什麼接觸了。
這樣也好,因為這樣一來慶氏財團就不會知道任小粟在這裡。
“你們安心在這呆著,”任小粟慎重起見還是交代道:“如果情況不對我們就往荒野上跑,按照現在的情況,我們暫時呆在大部隊裡還是比較好一些,我有些擔心脫離隊伍後狼群會想要撿軟柿子捏。”
狼群不敢動幾千人的大隊人馬,但如果任小粟他們脫離隊伍的話,就不好說了。
事實上,羅嵐並沒有非要抓任小粟的念頭。
慶縝想給他打衛星電話交代抓捕任小粟的事情時,恰好火山雲遮擋了信號,等慶縝走到信號通常的地方之後113壁壘已經破滅了,羅嵐倉促逃命之時並沒有帶上衛星電話,所以羅嵐等人現在也正處於一個失聯的狀態。
“行,聽你的。”王富貴點頭。
任小粟還是照例去撿乾柴生火,並且帶上了陳無敵。他倒不是要使喚陳無敵,主要是防著這陳無敵萬一真是帶著別有用心進入隊伍。
整個隊伍裡只有任小粟能製衡陳無敵,所以他還是把陳無敵帶在身邊比較好。
這樣總會帶著戒備之心會有點累,但任小粟覺得小心無大錯,日子還長,如果以後證明這陳無敵真的沒有其他目的,任小粟自然會坦然接納他。
去撿乾柴的路上任小粟發現今天難民們學聰明了,知道沒有篝火取暖恐怕很難扛到109壁壘,於是今天好多人都去撿乾柴,還死皮賴臉的找人借火。
幾千人一起撿乾柴的場景十分壯觀,任小粟都感慨,自己可能出來晚了……
他主要是沒料到會有這麼一茬,於是晚了幾分鐘就導致,任小粟走了好久都沒有乾柴可撿……
陳無敵在旁邊問道:“師父,你早上不是說西天就在前面嗎,這怎麼走了一天都還沒到?”
任小粟被問的啞口無言,他想了半天說道: “西天……它轉移了……”
陳無敵不樂意了:“師父你當我傻嗎?”
唉,任小粟內心裡嘆氣,這回答果然連傻子都騙不了啊。
“無敵啊,”任小粟語重心長的轉移著話題:“你除了要陪我去西天取經,還有沒有別的心願?”
這時候任小粟也想跟陳無敵多聊聊,畢竟言多必失,只要陳無敵心思不純而且說的話足夠多,那就一定能露出一些破綻來。
然而他忽然發現陳無敵竟然扭捏起來:“確實還有別的心願。”
“什麼心願?”任小粟好奇道。
“找一個叫做紫霞的姑娘,”陳無敵鄭重道:“我轉世重生回來有兩件必須完成的事情,一件是護送師父你取經,還有一件就是找到紫霞!”
任小粟轉頭怔怔的看著身邊的陳無敵,你丫看的到底是哪個版本的西遊記啊……
他仔細回憶著自己看過的西遊記,愣是沒想起來有紫霞這麼一號姑娘。
忽然間姜無從他們對面走來,她帶著學生懷抱了好多的乾柴。
姜無看到任小粟便眼睛一亮:“你們不用去撿了,我們幫你們撿回來許多。”
正所謂人多力量大,姜無帶著28個學生撿乾柴的效率可比任小粟一個人高多了,不僅如此,任小粟估摸著他們抱的乾柴應該都夠升起四五堆篝火了。
任小粟點點頭並沒有拒絕,對方有心回報本身就是一件好事,他也不介意接受對方的回饋。
只見幾個女學生臉紅的看著陳無敵,她們幾個猶猶豫豫的走過來,突然對陳無敵說道:“你好帥啊……”
陳無敵愣了一下回答道:“謝謝女施主。 ”
女施主三個字就像一盆冷水一樣,把少女懷春的心思一下子給澆滅了……
不過任小粟沒理他們,而是徑直朝前面走去,一邊走一邊喊道:“來來來,發現好東西了!”
有時候大自然的饋贈是非常慷慨的,只要你有一雙善於發現的眼睛,那你就一定不會餓死。
任小粟剛剛準備轉身回去的時候,忽然看到前面的野草地不對勁,仔細打量才發現那赫然是一片紅薯地!
這片紅薯不知道在這裡野蠻生長了多久,而現在就是紅薯最好吃的季節!
任小粟回頭對姜無說道:“愣著幹什麼,帶學生挖啊!”
“奧奧,”姜無也立刻反應過來,趕緊招呼學生們動手,說實話如果不是任小粟,她都不知道這地下還埋著一大堆紅薯。
他們得抓緊時間,不然等其他難民反應過來,他們可就搶不到幾個了。
難民實在太多了。
姜無一邊帶著學生挖紅薯,一邊偷偷看向任小粟那邊,這少年總是能給人驚喜,這種驚喜多了,漸漸便轉化成一種奇怪的依賴感。
這一刻姜無甚至覺得,只要跟著任小粟,他們就一定能活著走到109號壁壘。
不到一分鐘,其他難民便發現這邊的狀況,大家一擁而上沖了過來。
沒人敢跟任小粟搶紅薯,但這片紅薯地很大,能挖的地方還有很多。
任小粟沒管別人,他和陳無敵愣是挖了三十多個紅薯才終於停手,這些紅薯一個個大的嚇人,起碼接下來好幾天都不用再擔心食物問題。
等他直起身來打量周圍的時候,赫然發現這片紅薯地都快被難民們薅禿了……
蝗蟲都沒這麼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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