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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8-12-11 12:36 AM

一語破春風 -【兵器大師】《連載中》

【書名】:兵器大師

【作者】:一語破春風

【內容簡介】:

這世上沒有人是廢物,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天賦,有的人善於計算,或記憶超群,或邏輯慎密.......而有一些,他們天賦異稟,能徒手掀翻汽車,腳步如飛,或者玩弄水火、人心。  

而我......的天賦。  

夏亦撫過擺在兵器架上的一件件珍藏品:霜之哀傷、青龍偃月、混沌雙刃、金箍棒......   

——我要打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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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18-12-11 12:38 AM

第一章 出牢獄的人

    三月尾的清晨還有些許的冷意,搖曳的樹枝上,鳥兒梳著羽翅間的露水,偏頭之間望去雲間,一縷金色從雲隙綻放下來,推開了青冥的顏色。寂靜的城市漸漸有了熱鬧,孩子戴上小黃帽背上沉甸甸的書包,搓著迷糊的眼睛被父母送出家門,走上校車;老人提著鳥籠笑瞇瞇的走在公園的小路上,偶爾停下來,掛上鳥籠,原地打上一圈太極;年輕的男男女女吃著手中早餐來往在街道,匆匆搭乘公車,整個世界都在這片清晨的忙碌里活了過來。

    飛鳥穿過金色的晨光,陽光的斑駁照進窗櫺,片刻,有聲音響了起來。

    叮鈴鈴——

    泛著斑駁鏽跡的鬧鐘喧鬧起來,陡然旁邊一隻大手蓋下,吵鬧的聲響戛然而止。床頭上,夏亦從睡夢中醒來打了一個哈欠,這才慢慢的下床,在一片“收破爛咯!”“包子兩塊一個,兩個五塊!”“…...張嬸,來買菜啊!”的喧囂聲裡,走去洗漱,然後套上了一件舊舊的衣裳遮掩手臂幾處傷疤,隨手在老舊的冰箱裡取過一片麵包叼在嘴裡,慢騰騰的出門。

    “夏亦,早啊!”

    上下的樓道內,清晨去買菜的大爺大媽碰到這位二十歲的青年笑著打聲招呼,旁邊的老嫗拉扯一下老伴兒,“打什麼招呼,快走快走。”

    而那頭的夏亦還是頗有禮貌的朝他們微笑,走出破舊的單元樓,外面直通並不算寬敞的街道,昨夜下過一場小雨,地面有些髒亂泥濘,幾處坑窪裡還有渾濁的污水。

    街上人群來往,冒著香氣的早餐店正揭開蒸籠,旁邊寫著'有餘超市'的雜貨店,一個姑娘趴在櫃檯上,雙手撐著下巴,眼睛直直的望著外面,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走近,嘴角弧起甜甜的笑容。

    “亦哥,去上班了啊?”雙眸沒有任何色彩,一眨不眨的盯著某一處,她是個盲人。

    “是啊,小瑜,這個給你。”

    名叫夏亦的青年從有些泛白的口袋裡掏出一枚漂亮的鐲子,放到小瑜手中,素白嬌嫩的小手輕輕摩挲上面的文絡,臉上紅紅的,笑出一對很好看的酒窩,有些羞澀的開口,聲音輕柔:“謝謝亦哥……”

    “那我走了啊,下班再過來找你說話。”夏亦笑著揮了揮手,準備離開。

    “等……等一下……”小瑜輕聲喚住走開的身影,放下鐲子,慌亂的在櫃檯下面翻出一個塑料袋,捧在手裡遞過去,俏臉變得更紅,細如蚊聲:“.……這……這是我今天早上做的,亦哥……你把它帶上……中午就不用餓肚子了。”

    塑料袋裡的是裝有溫熱的飯盒。

    “胡鬧……你看不見,就不怕燙著。”夏亦責怪的看著她,猶豫了下,還是接過塑料袋,“其實武館那邊,中午有吃的。”

    “要六塊錢的……”小瑜聲音很輕,白淨的臉通紅的低了低,手指攪著衣角,“……你平常太節儉了,我知道亦哥肯定捨不得花錢,往後……小瑜做好了,你過來取。”

    夏亦看著塑料袋裡的飯盒,還是搖了搖頭,陡然伸手在她臉上輕輕掐了下,“不了,讓你後媽知道,非打你不可。”

    那邊的俏臉頓時紅的快滴出血來,垂的更低了。

    “那我先走了,不然要遲到了。”

    少女抬起頭想要再說,夏亦的聲音已經飄遠。這時小瑜的身後店舖內,一名年齡四十左右的婦女端著要賣的東西出來擺在貨架上,看了一眼少女錶情,鼻中哼聲,朝屋裡說道:“某些人的閨女看來是留不住了,模樣俊,可惜是個瞎子。”

    “一大清早的,誰得罪你了。”屋裡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鬍子頭髮邋遢的走出來,“小瑜看不見,你怎麼能當著面這麼說!”

    小瑜收回思緒,轉過身來,朝兩人的方向低聲道:“爸,算了,我本來就看不見……”

    “你不僅眼瞎!”

    那婦人呯的將一罐飲料拉罐擺上貨架,走到店鋪門口張望了下外面,轉身指著少女的胸口,“……心也跟著瞎了。”

    眼看著婦人越說越激動,男人攔在中間,聲音大了起來,氣急敗壞的指著對方,“這是我閨女,亂說什麼……”

    “怎麼不是?”婦人看也不看自己丈夫,指著之前夏亦走過的地方,眼神露出不屑。

    “.……你們知不知道,那傢伙坐過牢,才放出來不久,別讓你閨女被人騙了,還幫忙數錢。”

    “怎麼有這種事。”男人看了看不說話的小瑜,嘴裡嘀咕道。

    “阿姨,你怎麼能這麼說別人。”

    少女垂著頭攪著衣角,眼眶有些濕紅。

    ………

    對於身後的議論,正趕去上班路上的夏亦是沒法知道的,說是上班,其實與打雜並沒有兩樣,出了這條街道再過幾條馬路,有一家武館在那裡,教的都是一些好事之徒,也有部分身體羸弱的上班族,生意也不是很景氣,裡面設施大多陳舊,沒錢更換。

    夏亦找了許多工作,都因為他沒有學歷和做過牢而被拒絕了,能找到眼下這份工作,在這座城市裡也算是能勉強糊口。

    ——振興武館。

    走進掛著門匾的門口,正在訓練的幾位館中弟子朝夏亦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此時是早晨,學員一般這個時候是不會來的,而他的工作就是在學員來之前,將武館地板、練武設施、廁所打掃乾淨,像這樣的年紀做這種工作,大多讓人看不起,加上他身體底子並不好,去工地上乾苦力,更加吃不消。

    今天館主和幾名大弟子並沒有出現,來的都是一些館裡下面的小師弟們,正拖著地板,偶爾能聽到他們擔憂的討論些事情。

    “聽說隔壁那條街上開了家南韓人的武館,昨天我過去看了一眼,裝修的很氣派。”

    “難怪今日師父他們沒有來,會不會跑去踢場子了?”

    “師父老好人一個,他不會做這種事。”

    “.……那對方,會不會跑來踢咱們的武館,同行是冤家,大師兄的脾氣不是很好,到時候肯定要真打起來。”

    “.……說起大師兄,前些天他好像對師姐表白,被拒絕了,正是火頭上呢。”

    “那不是有好戲看了……到時候不知道誰要倒霉了。”

    “肯定不是我!”其中一人笑起來,他目光看向那邊拖地的青年,大聲嚷道:“餵!夏亦,最近你可要小心點了,別被大師兄找麻煩,最近他心情不好。”

    拖把停下來,夏亦直起身子,擦了擦頭上的虛汗,臉上泛起笑容,“怎麼會……你們都知道我身子弱,又不會打架,大師兄就更不可能找我陪練。”

    夏亦其實不是身子骨虛,而 曾經受過傷,導致內臟受損,就算痊癒了,也留下後遺症,再加上他長相白淨、陽光,整個人看上去有種弱不禁風的感覺,但他一直有個秘密,從未告訴過別人。

    “好了,地板拖完了,你們可以練習了。”

    拖完最後一個角落,夏亦提著水桶帶著拖把去雜物間清理一下,隨手往後一扔,拖把準確的掛在牆壁掛鉤上,這就是他的秘密,任何東西只要拿在手中,都有一種熟悉到如臂使用的能力。

    雜物間的門呯的關上。

    他出來時館裡幾名弟子已經開始在了擊打沙袋、或劈腿猛擊木人,呯呯呯的聲響,一時間充滿朝氣。夏亦來這間武館打掃衛生也有好幾個月,聽說館中教的是一種剛猛的拳法,不過他沒見過罷了。

    反正這個用槍砲的時代,再厲害的武功還不是成為強身健體,甚至淪落為表演。不過這本就與他無關,好好生活一段時間再說吧。

    下午,西邊染起紅霞的時候,夏亦收拾完館場,與里面人打過招呼,還未走出街口就接到一個電話。

    “餵!老亦!我被困在下水道裡了,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快來救我啊……餵……喂喂……”

    然後.....信號就斷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朱鳳清 發表於 2018-12-11 12:40 AM

第二章 大買賣

    “喂!胖虎!”

    夏亦貼著手機穿過車流橫行的街道,往對面快步過去,電話裡信號時弱時強,還能聽到嘩嘩的流水聲,求救的人是他發小,不過是福利院長大的,時常偷跑出來和他廝混玩耍,現在也坐在他租住的廉價房附近。

    “.……老亦……我在……上次收廢品結果被打的那條巷子,第二個下水道井口。”電話裡斷斷續續的聲音在說著,夏亦也找到了那條巷口,四處張望,“沒有你說的下水道井蓋啊。”

    “……在你腳下。”手機裡、身下弱弱的聲音飄來。

    夏亦放下手機,垂下視線,只見下水道井蓋孔上,露出一對幽怨的小眼睛朝他眨啊眨啊,“老亦,兄弟這下終於是有救了,不知道哪個王八蛋,把摩托車壓在井蓋上。”

    旁邊,確實停了一輛重型機車,厚重的車頭偏過來,輪胎一截正好壓在井蓋上。夏亦偏了偏車頭,是鎖上的,這條巷子又經常沒人過來,也不知樓上哪戶的,咬牙用力將車頭抬起一點,朝旁邊挪動,這才移開。

    片刻,夏亦就靠著車座喘著粗氣,那邊井蓋鬆動,被慢慢頂起,吱嘎一聲推到旁邊,鑽出一張烏黑麻漆的大圓臉,露出兩顆大黃牙,嘿嘿的笑起來。

    隨後,肥碩的身形嘩的出水爬上地面,一股爛鹹魚、煮榴蓮的惡臭撲面而來,夏亦趕忙捂著口鼻,對面那個胖子幾乎全身濕透,半個屁股白花花的露在外面,他不好意思的提拉下褲子。

    “德柱,轉行偷井蓋了?”夏亦找了身上一塊手帕遞給他。

    “哪能呢,被人坑了,說這下面有一塊大廢鐵,就過來看一下,剛下去沒多久,井蓋就被人給蓋住…….”

    “該,還不是貪惹的。”

    趙德柱將頭上的爛菜葉摘下來丟地上,擦了擦臉,見到夏亦手中塑料袋裡的飯盒,眨了眨眼:“亦哥,也開始做飯帶去吃了?你好像沒這習慣吧。”

    “拿去。”夏亦將早上小瑜給他的飯盒遞過去,飯還剩了不少。那邊胖子也不客氣,大口大口往嘴裡刨著冷飯涼菜,鼓起腮幫咀嚼著說:“小瑜對你可真好,就跟我家小花一樣。”

    “你家小花留學多久準備回國?”

    胖胖的腦袋搖了搖,“不知道,反正她缺錢,我就給她掙唄,供一個留學生可不容易,今天就一分錢沒掙到,明天起碼要跑半個城收廢品。”

    兩人說了一陣,趙德柱突然停下筷子,看了看周圍,小聲道:“老亦,兄弟有件大項目,咱倆把它做了,五五分如何?”

    “你他娘的少惦記外面那條鐵軌,你撬一下試試,咱倆捆一起都陪不起。”夏亦靠著機車點了一根煙。

    “真當我傻啊,撬的動,也馱不動啊!”

    這時巷子裡有人過去,趙德柱話語停了一下,等那人離開,這才重新接上之前的話,比出一個手勢:“今晚十二點,我來找你,放心兄弟只是收破爛的,絕對不做違法的事,到時你陪我過去就是。”

    夏亦吐出一口煙,看了他一陣,點頭:“行,陪你去一趟。”

    話語剛落,一個老頭提籃子正好從他倆身後的樓上下來,帶著老花鏡看著臟兮兮的趙德柱,“你修下水道的啊?要不,幫我把家裡的廁所也通一通?堵了好些天,也沒人上門來。”

    “給錢不?二百五少一毛不行。”

    “這麼貴啊,算了算了。”

    “那就二百五整多一毛都不要。”

    “那還可以,跟我上來吧。”老頭腦袋可能不太靈光,想了下便點點頭,轉身回去,胖子連忙抹了抹嘴,將飯盒還給夏亦“就這麼定了啊。”

    說完,摟了一下褲子跟著老頭往樓上竄。夏亦搖頭輕笑著將飯盒放回塑料袋裡,朝租住的房子那邊走去,這幾條街離城中心很遠,幾乎是邊緣地帶,屬於城市發展規劃遺棄的方向,差不多可以定義為城中村,或者貧民窟。

    好在還通電通水,房租也並不貴,不然以夏亦手裡那點錢,根本租不起。回到街上,來到小瑜家的雜貨店,那姑娘心不在焉的守著貨櫃,因為眼睛的緣故,哪兒也去不了,只能在熟悉的店裡幫忙做點事。

    “謝謝你的盒飯,明天是周六,我休息,就不用給我做飯。”夏亦來到少女面前,交還了飯盒,眼睛不時看向裡面,畢竟二十歲,身上也沒什麼錢財,又難得光顧這家生意,自尊心上多少有些說不過去,“家裡要是有什麼不方便的,我可以幫忙做一些。”

    小瑜還未說話,身後的里間,傳來婦人的說話聲:“喲,這麼快就想當上門女婿了?”

    “你別理她,亦哥,你身上什麼味好難聞啊。”小瑜怕後媽的話傷到夏亦,連忙轉開了話題。

    “今天救了一個被困在下水道裡的胖子。”夏亦笑著揮手,“沒事,阿姨那是愛護你才這樣說的,那我先走了,有事衝樓上叫一聲,我在家的。 ”

    舖裡,磕著瓜子的婦人探出頭,叫道:“放心,有事兒一定找你。”

    夏亦笑著點點頭,隨後走入破舊的單元門,神色漸漸沉了下來,打開租住的房間,捏緊的拳頭好半天才鬆開,“深吸呼吸……夏亦…..你要克制……克制……”他捏著洗漱池的邊沿,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自言自語一陣。

    時間緩緩流淌,出租房坐著各種各樣的人,有時會傳來男女喘息的劇烈運動聲,也有家暴的毆打、淒厲慘叫聲,當然也有孩童歡快、哭鬧的聲音,各式各樣的都有。

    “吵什麼——”

    對面家暴的聲音越來越大,夏亦猛的睜開眼睛,抓起衛生間一件東西,走到了陽台上,此時天色漸黑,對面破舊的居民樓間,三樓敞開的窗裡,一名拿著棍棒的男人破口大罵的毆打一名婦人,淒厲的慘叫正傳出來。

    下一秒,玻璃盡碎,舉著棍棒的男人嘭的一下倒地,只留下女人抱著髮絲凌亂的頭看著地上一支通便池的橡皮蓋子,在地板上轉動。滿是淤青的臉抬起來望出去時,那邊並沒有看到任何人。

    此時,夏亦滿頭虛汗的睡了過去,不久之後,胖虎打來了電話。

    …….

    繁星在黑夜鋪砌出一條星河,皎月掛在樹梢,照下青冥的冷光,荒草叢間時有時無傳來陣陣蟲鳴,一條小路延伸至前方,有亮晃晃的燈光搖晃著照過來,以及吱嘎吱嘎的鏽跡摩擦聲。

    “胖虎,這就是你說的大項目?”夏亦坐在老舊的自行車後座上,晃著電筒照過小路側面,寫著'計劃生育'四個大字的紅磚牆壁,往前過去,月光的陰影交織形成一座工廠的輪廓,就像一頭蹲伏的巨型凶獸,等待著露出猙獰。

    賣力瞪著腳踏的趙德柱,汗水密布臉上,身上簡單一件T卹濕的通透,他喘著粗氣回過頭:“老亦,我早就打聽過了,這家廠去年就倒閉了,裡面好多東西都還沒搬走。”

    夏亦皺了皺眉:“胖子,這就不是小偷小摸了,要判刑的。”

    “我膽子比你還小呢!”自行車駛下小坡,停在排污水的溝渠不遠,趙德柱蹲在地上擦了擦汗,“……我就進去拿些小零件,賣幾個銅鐵錢,老亦你就外面等我,那排污口臭的慌,你就別進去了。”

    “那行吧,別貪啊。”

    “肯定不貪,不然我早就去撬火車軌了。”胖子從地上起來,從自行車上取過一個麻布口袋,撇在褲腰帶上,拿著手電筒朝那邊乾涸的排污管道鑽了進去,燈光不久後也從管道口邊消失了。

    失去人聲,蟲鳴再次歡快的叫了起來,夏亦點過一根煙,在周圍轉了轉,籍著月色還能看見不少田野,來到這個城市後,他不像胖子那樣四處亂串,非常有規律的在武館和出租房兩點一線,盡量的讓自己不要惹太多麻煩。

    他思緒正飄著的時候。

    呯——

    一道槍聲,在遠方響起。...<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朱鳳清 發表於 2018-12-11 12:41 AM

第三章 異夜

    呯——

    清脆響亮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在夜色裡,夏亦手一抖,煙灰斷裂灑落,“這是……槍聲——”他猛的一下起身,眼皮狂跳,尋著聲音的方向望去,汽車行駛的燈光,發動機的咆哮由遠而近,朝這邊瘋狂衝過來。

    “警匪大戰……還是黑.道分子仇殺?”他將煙頭丟地上踩滅,連忙躲到排水渠旁廢棄的水泥管口,管道另一頭掩蓋了不少泥沙,時間很久了上面長滿荒草,該是安全的,他看了看對面隔著水渠的的排污口,“希望胖子千萬別這個時候出來……”

    他輕聲嘀咕一句的同時。

    呯——

    槍聲再次響了起來,愈加清晰,車光也打了過來,夏亦驚的朝里面縮了縮,然後……就聽到車胎髮出刺耳的急剎,單調的腳步聲沉重的踩過地面,往這邊跑來。夏亦貼著管道眉頭皺到了極致,牙關咬的鼓脹,手捏成了拳頭。

    若是仇殺,很有可能將他一起做掉的。

    踏踏踏……

    腳步聲陡然跑過頭頂上方的水泥管,傳來輕微的震動,管頂的灰塵簌簌往下落在夏亦頭上、肩上,他正要朝里面輕邁出腳步的瞬間,一道黑影突然從上面墜出半截下來,鮮血一滴滴往下掉,大睜的眼眶看向漆黑的管道內,像是發現了藏在裡面的身影,半吊著的身影掙扎幾下,一隻手臂垂下來,想要去拿旁邊隨他一起掉落下來的黑色袋子,此時那人也看到了管道口的夏亦,虛弱的開口。

    “救……救我…….”

    半身是血的人口音古怪,他手觸碰袋子的瞬間,一抹猩紅的顏色從裡面露半截。

    “……島國人?那我就放心了。”夏亦並沒有註意到袋子,只是聽到那人口音怔了一下,隨後上方傳來車門碰撞、另外急促的腳步聲,伸手直接在那半身是血的島國人後頸擰了一把,骨頭髮出'哢嚓'的脆響,還想繼續說話的臉,表情停滯了下來,瞪大著眼睛嘭的伏在了地上。

    夏亦一腳將屍體蹬遠一些,動作間,才發現地上露出半截,散發淡淡紅色光澤的東西,下意識伸手去撿,指尖觸碰到光潔冷硬的寶石瞬間,整個人陡然像電擊般被彈了一下,胸腔發悶,片刻,奔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他連忙收回手,輕手輕腳的退進水泥管道最裡面,躲進陰暗裡。就聽他頭頂上方有一個男人的聲音似乎在與人交談:“人和東西一起掉下去了。”“記得別用手去碰。”“……把東西帶走,回組裡交差……” “你去撿回來,我到四處看看。”

    明顯還是兩個人。

    外面,青冥色的月光裡,一道人影在地上拉的很長,皮鞋獨有的聲響走過泥沙碎石,發出哢哢的細響,夏亦此時滿臉通紅,身上陡然發熱起來,視野之中,走來的黑影靠近這邊,好像也看到了地上布袋,徑直過去撿起來,打開看了看裡面,隨後又係好提在手裡,踢了踢地上的屍體,檢查過後,抬頭朝上面的說道:“這人已經死了。”

    對方動作之中,躲藏的夏亦看清那人手中確實有一把手槍,要是一旦發現這裡面還有人,對方會不會開槍殺了自己?

    然而,身上的燥熱,已經變成了灼燒般疼痛,他能感覺到臉上的皮膚彷彿是被火焰燒著,水泡甚至在臉上、手背,大大小小的鼓脹起來,密密麻麻一片,而那邊管道口的身影似乎想要朝里面探查,皮鞋咯噔一聲邁了進來半步,手槍也緩緩抬起指向裡面陰暗處。

    “東西在吧?”此時,外面響起那人同伴的聲音。

    走近的腳步停下來,下一秒,退回到外面,那黑色的人影放下槍又看了看這邊,見一切都正常,提起屍體的腳踝,拉著返回上面去,“東西追回來了,周圍沒有目擊者吧?”

    “沒有,就一輛破自行車。”

    “那走吧,屍體和東西都要帶回去交差……”聲音漸漸飄遠了,兩輛汽車發動的聲音傳來時,夏亦終於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滿嘴的唾液止不住的流淌出來,跌跌撞撞爬出管道時,車子的響動已去了遠方,他掙扎著起身“啊啊……”壓抑的嘶吼終於從喉嚨裡擠了出來,連滾帶爬朝排水渠過去。

    撕拉一聲,將衣服扯開,瘦弱的胸膛上,一根根血管像蚯蚓般在皮膚下蜿蜒扭動,密集的水泡也在皮層上鼓脹收縮,整個人都好像膨大了一圈,蹣跚的腳步終於踏入水中。

    水花嘩的一聲濺了起來。

    視野搖搖晃晃,夏亦的意識變得模糊,陡然撲進只有腳背深的水面,大口大口的將有化學沉澱的河水吞下,“熱……”眸底爬滿了血絲,幾乎佔據了整個眼眶,看到的一切都是紅色,他模糊的低吟,不停的在水里翻滾,打濕全身來讓自己好受一些,然而翻騰了數十下,身體漸漸不動了,仍由流淌水漫過身子。

    星雲流轉,清冷的月光漸漸遮掩雲後,過了許久,排污管那邊,漸漸有了亮光。

    “老亦……你……沒事在外面放什麼鞭炮,知不知道會嚇死人的!”聲音從管道內嗡嗡的響起,手電的光在裡面晃了晃,照到了外面,肥碩的身形拖著麻布口袋叮叮噹當的作響,隨後從裡面出來,探頭探腦的朝周圍看了看,“老亦……老亦?”

    手電四下照了照,最後停在排水渠那邊,看到站在水里的身影,胖子拖著口袋就往那裡跑去,“老亦沒事吧,快走快走,東西都到手了。”

    轉身走了幾步,發現不對,胖子將布袋一丟,跳進水里,去摸夏亦,皮膚上傳來的溫度,將他嚇了一跳。

    “老亦……你怎麼發燒了……哎喲,我的乖乖。”他連忙攙扶著似乎有些燒糊塗的兄弟就往岸上拉過去,將破爛的老式自行車騎到這邊,將布袋捆在槓上,回頭就見夏亦走了過來,直接坐到了後座上。

    “老亦,你沒事了?”

    “沒事了,走吧。”黑暗裡,坐在後座的夏亦笑著輕聲說了一句,那眸子深處,隱約泛起淡淡的紅色。

    夜色深邃,響鑼街上冷清下來,小瑜躺在穿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偶爾起來喝水時,聽到下方傳來自行車吱嘎吱嘎的聲音

    誰怎麼晚才回來……她並沒有多想,只是隔壁的夏亦房間自到了夜晚就沒有聲音傳出,心裡多少有些擔憂。

    片刻,樓道隱隱傳來腳步聲,以及開門聲,小瑜爬起來,貼著牆壁去聽隔壁,鑰匙晃動的聲響裡,跟隨進門的趙德柱,說道:“老亦,你真的沒事?要不要我去給你找點藥來。”

    “是有些燙,不過睡一覺就沒事了,你快回去。”

    夏亦冷著臉將胖子送出門,返回屋中的一瞬,連忙打開淋浴,牙關咬緊,手去拿鏡子後面的一柄小刀,也不脫褲子站在冷水下,一刀劃過手臂上的傷口,疼痛的感覺讓他渾身都在發抖,血水順著水漬流進排水口時,人坐了下來。

    原本泛在眸底的紅色才漸漸消融下去。

    “那東西讓我反應這麼大……差點沒忍住。”丟開小刀,夏亦抹去臉上的水漬,從地磚上起來,光著腳走到洗漱池敷上傷藥,他原先就有一個極端的性格,當初坐牢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傷了人,在獄中的生活也讓他從衝動年紀,慢慢認識到自己必須改過來,每到性子激變的時候,他都會這樣用疼痛來轉移,原本已經有了平緩的徵兆,如今陡然一下反彈,比從前更加猛烈了。

    “亦哥……”

    忽然一道女聲從陽台那邊傳來,夏亦雙手猛的一下按在洗漱池兩邊,眼底血絲迅速蔓延至瞳孔,張開白森森的牙齒:“走開——”

    陡然一聲嘶吼,掌下的陶瓷啪的發出脆響,迸裂開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朱鳳清 發表於 2018-12-11 12:43 AM

第四章 變化

    “走開——”

    有燈光照出的陽台,陡然一聲嘶吼傳出,將站在護欄後面的少女嚇得偏過頭,自家陽台的推拉窗隱約嗡的顫抖兩下。

    “也沒打悶雷啊…..”小瑜輕聲呢喃時,對面的陽台上,暖黃的燈光拉著一道人的影子搖搖晃晃延伸出來,聽到輕微的腳步動靜,少女摸到護欄,朝對面探了一點身子,“亦哥…..剛剛我好像聽到你吼了一聲,哪裡不舒服嗎?”

    “沒事…..”

    站到窗口的夏亦使勁勒緊手臂包紮的傷口,火辣辣的疼痛,加上反復的極端性子讓他腦袋感到昏昏沉沉,聽到少女的聲音,只是下意識的回了一句,有些虛弱的走到陽台邊上靠著護欄坐了下來,看著一點一點的鮮血滲透繃帶。

    輕聲問道:“這麼晚了,怎麼不睡覺?”

    老舊的居民樓之間的陽台相隔只有半米左右,彼此之間是能清晰的聽到。小瑜面向夏亦那邊,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看到自己,還是笑了一下,露出淺淺的酒窩,“白天的時候,靠著櫃檯悄悄睡過一會兒,現在不是很困。”

    說到這裡,見那邊沒有聲音回應,少女抿了抿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亦哥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夏亦靠著護欄聽到腳步聲離開,他闔了闔眼簾,方才吐出一口氣來,壓著手臂上兩道傷口,慢慢回到房間內,望著斑駁黴菌的天花板,回想起之前在那化工廠的遭遇,一個島國人帶著奇怪的東西被人追殺,而追殺的人手裡都拿著槍械,在現在的社會,管控槍支是極其嚴格的,要麼是警察,要麼勢力極大的某些組織,但無論如何,人已經死了,而自己身體出問題,還是在那個奇怪的東西上面。

    就算想要追查,也跟不現實,自己應該是無法接觸到那種層面……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性子頻繁反復,遲早要惹出問題…..”

    夏亦苦笑的閉上眼簾,拉過被子直接蓋在了頭上,慢慢睡過去。

    外面的夜空閃爍星斗,夾雜在角落裡的蟲鳴,夜色顯得靜謐,不久之後,天光自云隙綻放,整個城市漸漸喧囂起來,陽光照進落地窗,撫動的窗簾掃在床上大睡的身影臉上,樓下一片嘈雜熱鬧裡,夏亦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模糊的視線緩緩轉動,彷彿看到一個胖乎乎的身影在房間走動,在給人打電話。

    “.…..對,是這樣,睡了兩天。”

    “不是睡…..應該是昏迷兩天了,你們趕緊過來救人啊,救護車我出不起錢…….”

    “保證沒有喝酒,也沒有熬夜的緣故……對了,你們可不可以賒賬?”

    “餵!喂喂餵……娘的,連賬都不賒,還開什麼診所。”

    “.…..再換一家,就不信沒有願意賒賬救我兄弟的。”

    夏亦揭開被子坐了起來,捂著隱隱作痛的腦袋,視線逐漸清晰起來,看到趙德柱背對著他拿著手機朝電話里大吼大叫,對方吝嗇性格,他也是知道的,而且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女人要養活,所以倒也沒放在心上。

    “德柱,給我拿杯水來。”

    趙德柱回頭看他一眼,不耐煩的揮手:“想喝水自個兒倒去,我正在給兄弟找診……”胖臉立刻劃出笑容,對著手機說了一句:“我兄弟醒了,就不賒賬了。”將手機往兜里一揣,連忙尋了一個杯子倒上水給夏亦端了過去,在旁邊蹲下來嘿嘿笑道:“你可算醒了,差點沒把我急死。”

    “剛剛你說,我睡了兩天?”

    “可不是嗎,一天沒見著你人,打電話又是關機。”

    在胖子劈裡啪啦一堆話裡,夏亦放下水杯,低頭看了一眼,裸著的上身,眉頭陡然皺了起來,單薄顯瘦的身板,明顯結實、粗壯了許多,眼皮不自覺的跳了一下,拍了下胖子的肩膀,從床上站起來,順手披上一件襯衣,“你也回去休息,我沒事了。”

    “真的沒事了?”趙德柱有一天沒出去收廢品,心裡也掛念著,得到夏亦肯定後,這才從冰箱裡拿了幾塊麵包離開。

    簌簌簌簌……

    水柱從龍頭流下,鏡子裡倒映著裸露的身體,一條紅繩繫著的戒子垂在隆起的胸口上,肌肉輪廓呈出的線條給人一種矯健的美感。夏亦看著水漬順著臉頰滑落至下巴,腦海中再次想起那晚露出黑色袋子的紅色物體。

    緊緊一瞬之間的接觸,帶來身體異樣的變化,可這個並非他想要的,除了感覺有力氣外,身體裡的舊傷根本就沒有痊癒,甚至還將當初好不容易漸漸壓制下去的負面情緒重新攜裹衝了出來,簡直就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操他娘的……微微的躁動在心頭翻湧的一瞬,眸底蔓延起血絲,一拍洗漱池,轉身拿過放在櫃子上的小刀,走動中,猛的揮手朝前方擲了出去。

    ——極端命中。

    就像有一串字符在腦海中閃過的瞬間,飛出去的小刀呯的釘在牆壁上一張海報,刀尖精準的插在海報人物的眼睛裡,夏亦愣了一下,再仔細回想剛剛腦子裡確實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一點一點的摩挲回憶,可終究沒有絲毫印象。

    窗外凌亂的街道依舊清晰的傳來嘈雜,讓他確信剛剛並非是幻覺,周圍相隔的一堵牆壁,人說話的聲音、打孩子的聲音在耳邊也非常清晰,夏亦走到陽台,視線望去對面下方的三樓陽台,一名二十多歲的婦人正在晾衣服,對方臉上因為家暴留下的淤青幾乎都能清楚的看到。

    “這東西說不得……”原本如常的夏亦擔憂的語氣,在眼睛裡再次反復泛起紅芒,嘴角微弧,露出白森的牙齒,語氣一轉,“.…..說不定也是好事。 ”

    叮鈴鈴——

    沒過多久,床頭插著充電器的手機響了起來,夏亦回過神來,眸底又變得黑白分明,拿起電話,上面的號碼是武館那邊打來的。

    “餵!夏亦,快來武館一趟,那幫南韓人果然來踢館了,師父、大師兄、師姐他們都在趕回來。”

    夏亦微微皺了皺眉,“我只是打雜的,又不會打架,就不過去湊熱鬧了。”

    “過來湊氣勢啊,要是武館慫了,以後就沒人來了,你不就失業了?趕緊過來啊,快點……”電話那頭催促了一番,便是掛斷了。

    “看來要失業了。”

    夏亦活動了手腳,趕緊身體沒什麼大礙後,換了一身衣裳,匆匆下了樓,給雜貨店櫃檯後的少女打聲招呼手,就要離開。小瑜偷偷拿出一袋餅乾,“亦哥拿去,路上填填肚子,不許拒絕,快拿著。”

    “那等我回來補你錢。”夏亦肚裡咕咕響兩聲,不好意思的接過來,畢竟兩天沒東西,確實很餓了,他朝里面看了一眼,小聲說了句:“先走了。”

    走出幾步,回頭看了一眼,少女還面向這裡,像是知道他會回看,笑瞇瞇的招手。片刻,夏亦將撕開餅乾一邊吃一邊像往常一樣快步穿梭過幾條街,去往武館,還未走到那邊,幾輛轎車已經停在門口不遠的車位。

    館裡,站滿了學徒和學員,大師兄、師姐正與幾名其他弟子商議著什麼,看到夏亦進來,並沒有理會,但氣氛卻是能看出有些嚴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朱鳳清 發表於 2018-12-11 12:44 AM

第五章 挑那個拿掃帚的

    三月的晨光帶著暖意照進窗櫺,光塵飛舞,沙袋嘭的一聲攪亂的光塵,搖晃了一下,隨後又一記重拳狠狠擊在了上面,一名身材高大壯碩的短髮男人,快速出拳,粗壯的肌肉抖動中,汗水順著菱角分明的肌肉流下來,打濕了腰帶。

    周圍嘈雜的環境裡,嘭嘭嘭的快速擊打一直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夏亦走進門時,並沒有多少人在意,只是圍繞狂揍沙袋的男人和一名相貌頗有些漂亮的女人,一襲烏黑的長發系在腦後綁成了馬尾,身上穿著武館統一銹有紅葉圖案的服飾,給人一種女子少有的干練和英氣,“不管南韓人來不來這裡踢館,你們都不要衝動,看師父他老人家怎麼說。”

    “那就聽師姐的。”

    “.…..怕什麼大師兄今天也在。”

    “對啊,師父昨晚受傷,肯定和南韓人有關,就在我們旁邊開館,難道還存好心?!”

    你一言我一語的聲音裡,裸著上身的男人右拳狠狠打出一條直線,將沙袋擊的向後倒移,保持這個姿勢片刻,才收回手,四周的學徒、武館弟子跟著漸漸停了話語,那大漢轉過身來從一名學徒手裡接過毛巾擦了擦汗水,視線有意無意的掃過那邊的女子,劇烈拳擊後,聲音依舊中氣十足:“南韓棒子都一些花里胡哨的東西,既然下 戰書,咱們就不能慫,丟師父的臉,丟武館的臉面,不敢應戰的,還有不相干的趕緊滾。”

    站在人群中的夏亦認得這個相貌普通,卻渾身充滿爆發力的男人,名叫常吾,振興武館的大師兄,他來這裡打雜的時候,就聽說從開館當天,這人就在這裡拜師了,算來也有十五六年了,在外面也有自己的產業,只是偶爾回武館看看。

    只是這語氣讓夏亦感到有些不爽,他原本就是來武館打雜,自然不想參與打架之類的事情裡,正想轉身就走,被旁邊一名武館弟子拉住:“大師兄這幾天還在火氣上,你別往心裡去,多一個人,咱們氣勢怎麼也能多一點。”

    “…….那好吧,反正也來了,我去掃地。”

    夏亦想了一下,擠過人群,朝雜物間過去,若不是因為坐過牢工作難找,剛出獄沒什麼人脈,根本不會想到這裡來這做事,但另一個方面來講,自己能勉強糊口,終究是這份工作給的,做人不能忘本的道理,他還是明白。

    “夏亦,你也來了啊?”

    拿著掃帚時,背後傳來一名五十多歲,著一身淡青色褂子的老人,正是這間武館的主人,他看到夏亦拿著掃帚出來,點點頭:“老夫受了傷,腳有些不方便,他們連你叫了過來,真是抱歉,要是不想摻和這種事情,還是回去吧,我不會怪罪的。”

    “就算對方要踢館,也輪不到我上啊。”夏亦舉了一下手裡的掃帚,微笑著目送館主回到房間,目光集中在對方受傷的右腿上,隱約感覺到,對方一瘸一拐行走的動作,像是裝出來了。

    站了一陣,他拐去後面的走廊掃地去了。

    ************

    晨光拂過街道,一片金色裡,街邊的梧桐搖曳著新葉,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附近一家包子店門口,下來兩個男人,買了幾籠小包,兩杯豆漿,在不遠的小廣場坐下來,一人面相年輕,濃眉厚唇,看上去二十二三左右,卻是相對沉穩的氣質,而旁邊的同伴年齡不過三十,忠厚老實的模樣,正啃著手中的包子,倆人一茬一茬的聊起話來,語言似乎也並不豐富。

    “阿旭,聽說上面要升你去另一個組擔任組長了?”

    “.…..沒眼的事,只是有人在傳。”

    “你要走了,新來的不知道好不好相處……”

    青年微微抬起頭,讓陽光照在臉上,驅走一點清晨的寒意,聽那樹葉在風裡撫動的聲音,隨後轉開了話題:“那具島國人的屍體,和那件東西一起遞到上面,今天結果出來了,島國人不是中槍流血過多死的…….”

    咀嚼包子的同伴停下來,“有人在我們下去之前殺了他?”

    “組裡的法醫檢查結果,後頸骨斷了……手法很高明,至少是一個熟手。”青年拍拍對方大腿,看著樹葉的臉,笑起來:“所以這件事不完結,我東方旭是肯定不會就這麼離開,做人,要有始有終,你說對吧?”

    “嗯,咱們也是老同事了,多待在一起……那邊一群人幹嘛的?”旁邊的男人陡然轉過話鋒,那名叫東方旭的青年順著他視線望去,一群穿著寫有某某跆拳道館字樣的人,朝著前面一家武館過去。

    “看來是一群南韓人是要去踢前面那家館,我們要不要去管管?”同事詢問一句。

    東方旭喝了一口豆漿,轉過身將一個小包塞進口裡,“這種事自然有警察管,我們有自己的職責範圍,不要越界,趕緊吃完早飯,還要去下一個片區巡邏。”

    帶有春寒的微風拂過這裡,吹拂國破舊居民樓上的一面招牌時,下方傳出猛烈的震動,寫有振興武館四字的門匾都被震的顫響一下。

    嘭的一聲。

    兩扇開的木門被一腳蹬開,正在掃地的夏亦提著掃帚走了出來,就見武館這邊的人迅速上前,看著進門而來的十五名南韓人,穿著鞋子直接踩上了光潔的地板,武館中唯一的女性,馬琳看著對方腳下,蹙眉輕喝:“把鞋子脫掉!”

    武館這邊弟子、學員中有人想要上前,腳步遲疑一下,還是未踏出去,當中也有聲音憤慨的喊道:“把這群狗打出去!”也有人戴上練習的拳頭:“破門而入還跟他們講什麼講,打一頓再說。”

    洶湧的的聲音裡,常吾抬手讓眾人不要說話,他脫下拳套,站到女子並肩的位置,目光瞥了瞥對方,雙手環抱,猶如山岳般俯瞰對面踢館的人,“既然來踢館,那就不多說什麼,誰先來——”

    “踢館的規矩,我們也懂。”為首的南韓人二十多歲的年紀,一頭黃發間夾雜黑色,長臉,卻有一個圓下巴,說出的漢話有些彆扭,“不是你戰,而是由我們來挑!”

    他伸出手指劃過眾人:“你……還有你…..以及這位女士……”直接越過了大師兄常吾,點出了武館中三名武館年輕點的弟子,和師姐馬琳。

    “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挑我啊!”常吾跨出半步幾乎貼到對方面前。

    那南韓人呵的笑了一聲,頗有禮貌的朝他鞠了一躬,“閣下勇武,有我大韓人的威風,但踢館向來由主動一方提出,所以這次三局兩勝制,還有一位……”他直起身,指向人群後方,“那位拿掃帚的貴館弟子。”

    所有人驚愕的目光向後看過去,夏亦抱著掃帚站在原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朱鳳清 發表於 2018-12-11 12:45 AM

第六章 一個小小的開端

    “南韓人甚麼時候自創了這樣的踢館規矩?不過這裡可行不通。”

    程廣恩創辦振興武館的時候,這座城市還滿是低矮的瓦房,就連老城牆都沒有拆掉,二十餘年裡,他是看著這座城一點點的繁榮,一座座高樓拔地而起,在這裡有著別人難有的感情,同時他也的確有這個實力告訴踢館的南韓人,外面他做不了主,但在這間武館內,他才是最大的。

    “我身邊這位,只是館裡上班的清潔,你自詡大韓國人,卻是挑最弱的一個,何解?”老人說著乾脆的揮手:“別跟他們磨嘰了,馬琳把這些垃圾攆出去。”

    兩側的弟子和學員紛紛朝四周退開空出場地來,有人握拳叫了聲:“師姐打趴他們!”。那邊的女子笑了一下,“沒問題!”隨後,朝老人點點頭,徑直走去中間,順手解下武館的上衣,扔給了旁邊一名弟子,露出無袖吊帶背心,白皙的胸脯將背心前邊撐的鼓脹,擠出一條深壑,彷彿爆開一般。她站到場**起戴著露指拳套的手:“請賜教!”

    “館主說的很有道理,大韓國人向來崇尚禮儀,既然來了,當從你們規矩。”那南韓人點點頭,咧開嘴角笑起來,朝對面微微躬身:“李泰援,請賜教。”

    活動了一下手臂、大腿,關節在空氣裡接連輕響幾聲,下一秒,身形直接衝了過來,邁開的鞋子前腳掌蹬蹬蹬的助跑,然後加速,場中的女子毫不猶豫迎了上去,眾人與進來的其餘南韓人形成圓,四散退開的一瞬,空氣之中,便是啪的一聲悶響。

    馬琳雙臂握拳護著側腦,擋下對方一記鞭腿。

    對於在場的人來說,南韓人李泰援的出腳速度非常快,幾乎難以看清,不過看到女子預兆般的擋下對方的攻勢,可見在實力方面並不對方弱的,轉眼間倆人拳來腳往劈劈啪啪交手數下,南韓的武藝大多集中在腳,速度和威力都頗為驚人,只不過速度方面非為了躲避,往往是為了提高進攻的強度,所以交手之中,大多處於進攻狀態。

    李泰援“呃啊——”的暴喝一聲,下方橫掃一腿的同時,微曲的另一條腿猛的發力,身形拔高躍了起來,空中轉身又是一記橫掃,將對面架招的女子拉入狂濤的攻勢裡。而此時的馬琳也在瞬間發力,架招的雙拳瘋狂的砲錘,照著對方喉結、面門、腹腔就是直拳、勾拳猛擊,貼身一轉,肘砸膝撞,每一下都剛猛驚人,圍觀的眾人很難想像,一個漂亮的女子竟然能打出這麼猛烈的招式,兩人來回交手數回合,旁邊的沙袋都被側踢的後搖起來,隨後袋子破開一道小口,細沙簌簌的流了一地。

    旁觀的人瞪大眼睛都瞪大了眼睛,夏亦站在人群裡搖了搖頭,技擊最重要的還是乾淨利落,若是找不到對方弱點,就留著力氣周旋,像那南韓人那般瘋狂進攻,一旦攻不下,後面基本就輸定了。這樣的思緒剛剛跑過腦袋,場中對攻的身影朝著騰挪過來,馬琳陡然輕喝爆發出“啊——”的一聲,拳頭對面的李泰援,後者也沒有避讓的意思,斜身抬腳,一記上挑踢直攻對方面門。

    然而,速度上沒有對方出腳快,馬琳幾乎在下意識間做出躲避的動作,但拳還是揮了出去。與此同時,女子身形避開,露出了後方拿著掃帚看戲的夏亦,南韓人這一腳直接踢了過去,碰到的是擋在中間的掃帚,女子的拳頭也在同時從他腿下擦了過去。

    掃帚後面,一雙眸子泛起紅色的一瞬,帚桿往前輕推。

    ——掃天下。

    ……..

    幾乎在同一時間,館外的小廣場,東方旭將塑料袋丟進垃圾桶,紙巾擦著手,“假設那島國人在我們下去之前就被人殺了,也就是說我們拿走東西和屍體的時候,對方還躲在附近,而且就在咫尺的距離,能藏身的地方,只有那口廢棄的水泥管道。”

    他與同事朝汽車那邊過去,話語聲裡,手腕上戴著的表,陡然傳出'叮'的輕響,東方旭停下腳步,猛的回頭,看向那邊的武館,皺起眉頭:“那邊有能量波動的痕跡,過去看看。”

    武館內。

    李泰援腳步一歪,歪歪斜斜的往後連退數步,抵到一個沙袋時才停了下來,臉色發白,腳心傳來麻木的感覺,他在地上蹭了蹭腳掌,目光越過馬琳身後拿掃帚的身影后,站直,躬身行禮:“想不到貴館有高人,鄙人自愧不如,先走一步。”

    說完,轉身帶著自己館中的弟子徑直出了歪斜的大門,越過旁邊有些愕然的常吾時,與對方對視一眼,大步走了出去,與朝這邊走來的東方旭兩人擦肩而過,後者記下了他們武館名稱後,繼續前行。

    此刻,振興武館中,一群學員和弟子笑鬧一團,有原本就是好事的人跑到門外朝遠去的南韓人大叫:“說好的三局兩勝呢?這麼快就慫了?你個棒子……”劈劈啪啪罵了一堆難聽的話。而大多數還是給師姐恭喜,打贏對方,往後請多多照顧之類的。

    “好了好了,事情既然完了,今天還是周末,你們都回去吧。”程廣恩笑呵呵的讓大家停下,余光裡看到外面有兩人走進來,以為是想要學武的,拍了拍手:“今日不開門收徒,明日你們再來吧。”

    周圍一眾人陸續的去換衣服離開,來去的身影中,馬琳還站在原地握著拳頭,皺著眉頭想著剛剛打出去的一拳:“奇怪了,明明沒打中啊。”

    另一邊,夏亦也看了眼在學員中穿行的兩個陌生人,也沒多放在心上,與其他人打聲招呼,將掃帚放進雜物間就出了武館,笑吟吟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之前那南韓人踢來的瞬間,他確信腦海裡是真的有東西閃過去,而且……以前他的能力不過是如臂般使用手中的東西,而現在,好像……進化了。

    思緒中,褲兜里傳來手機鈴聲。

    “餵,德柱!什麼事?”

    “今天好像是小瑜的生日,她有沒有給你說過……”

    生日?夏亦突然想到那晚,深夜都沒睡的少女在等自己,還真有可能是想說生日這麼一回事…..

    ******

    東方旭兩人從武館中出來,並沒有走遠,而是叼著煙蹲在附近的花壇上,盯著門口一輛汽車前爭吵的男女,“那倆人就是振興武館的常吾和馬琳?剛剛的能量波動,很奇怪,一下就沒了,武館中其他人都太過平常,只有這兩人稍強一點,那個殺人者會不會和剛剛突然閃爍的能量波動都一個人?而且都在這一片,太巧合了。”

    “你的意思是那個男的?”

    視線之中,那女人陡然扇了常吾一耳光,鑽進車離開了,片刻後,後者也驅車離開武館。東方旭吸了一口煙,將煙頭丟在地上,起身踩滅:“先盯著他。”

    而另一邊,思索自身的夏亦,剛掛了電話,正要去給小瑜買一個禮物,還沒走出半條街,又一通電話打了進來,看了看號碼。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接聽鍵。

    “小亦,我是你姐夫,現在有空嗎?來給姐姐掃掃墓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朱鳳清 發表於 2018-12-11 12:46 AM

第七章 難以撫平的傷口

    交河縣西南遠郊有許多荒蕪田地,少有人住在這裡,偶爾有送葬的車隊,或者從小鎮到縣城的公車經過,才能感覺到一絲人氣,站牌前,夏亦走下了公車,正好遇到一支哭哭啼啼從墓園出來的隊伍,他從旁繞開進去。

    林野成蔭,樹枝上爬滿了枯萎的藤條,不時有老鴉在樹梢'哇'的叫喚一聲,撲著翅膀飛離而去。夏亦走了一陣,周圍少有人聲了,遠遠近近的是密密麻麻的白色墓碑延伸開去,他朝著來過兩次的墓碑方向走去時,已看到一道穿著警服的身影站在那裡。

    聽到腳步聲,對方轉過頭,“我以為你不會過來,所以先打掃了。”

    夏亦走到墳塋,看著剛剛被擦過的墓碑,低著頭沉默下來,那邊穿著警服的男人叫方志,是他的姐夫,或者說是前姐夫了,當了十年警察,還是一名隊長,自己當初也是被他親手送進監獄,細細想來過這麼多年,夏亦心裡最初對他的怨恨,漸漸磨平,何況在姐姐墓前,很難提起怒氣,而歸根結底,親姐的死,自己也佔很大一部分責任在裡面。

    “……你看這裡,躺了多少人?每天還有很多死去的人等著埋進這裡,這些年,我開看了許多事,也希望你別再自責,有空就回老家看看雙親,你也知道,我事情多,走不開,你姐在的時候,沒少抱怨。”

    警徽在陽光裡映出光澤,身影走動,一面說著,方志一面蹲下來,將妻子墓碑邊緣的雜草拔掉,“你出獄的時候,原本想要來接你,但又怕你見到我,調頭就走,那樣多尷尬啊,你出獄這段時間裡,我一直都在看著你,見你生活平復,心裡多少是踏實了,才想好今日打電話,見你一面。”

    低沉平緩的聲音裡,夏亦心緒複雜,伸手撫著墓碑,撫過上面雕刻熟悉的名字,以及貼在上面的姐姐的遺像,至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片刻後,他起身離開,後方方志也站了起來,叮囑了一句:“小亦,要走正道啊。”

    一群烏鴉驚起樹林,黑壓壓的飛過墓地上 。

    夏亦的身影並沒有停下來,徑直走出了這片墓園,乘了一輛公車回到城中村,已是傍晚時分,夕陽漸落,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下來了,髒亂的街道變得泥濘,他在附近一家商舖買了一個溜溜球,褲兜里摸出一張兩塊,和兩張五毛才剛剛夠。

    “看不見的人,也可以打發一下時間吧?”夏亦將玩具揣好,朝鑼響街過去還有一里多路,上次與趙德柱半夜潛入的化工廠,就在這邊河的下游,一時間想到這裡,就不得不聯想那晚離奇的遭遇,自己特殊的能力,陡然之間,變得有些陌生起來,感覺一旦性情反復,像是能使出一些古怪的能力……就像初中時候打遊戲,能發出技能一樣,但是又不太準確。

    “看來要找時間,好好摸索一番了……”

    拐過街角時,他腳步陡然停下,轉去的視線那邊,一條稍暗的巷子裡,一道身影嘭的砸進堆砌的垃圾裡,三名穿著花里胡哨,頭髮燙染紅黃綠顏色的混混將那人按在髒水裡毆打,其中一人在對方身上摸索,大抵是收刮錢財。

    “.…..你個糟老頭子,出門就帶十塊錢!寒酸不寒酸?”

    “回去找你老伴兒多要點,不給明天我們親自到你家去找她……聽說你兒媳婦長的還滿不錯的,兒子在城裡上班,如果錢少了,那我們幾個就只好幫你兒子安慰安慰你兒媳了。”

    然後又是一腳踹在老人的肚子上,齜牙凶狠的大吼:“聽到沒——”地上的身影肚子連連點頭的同時,染著黃發戴耳釘的青年抬起頭來看向站在巷口的夏亦,扭了扭脖子,靠近過去,抬手指著他鼻子,“看什麼看,信不信把你也搶了。”

    “這人好像是隔壁街的夏亦…..是個窮鬼。”綠毛笑著說道。

    黃毛收回手,“想起來了,是有你這麼一個人。”他朝夏亦揮了揮手,“滾吧,你一個外地人別來攪合,打殘你,也沒人給你伸冤。 ”

    夏亦看著地上的老人沉默了一陣,最後選擇離開,城中村原本就外地務工人員聚集地,也是混亂滋生的地方,隨著城市愈發繁榮,這些地方更是什麼人都會出現,魚龍混雜,搶劫、偷盜、賣.淫都是常態,他進去過一次,眼下與這三人打起來,或者收不住手傷了人,就是二進宮了。

    看到夏亦轉身離開,黃毛朝地上吐一口唾沫,重新走入巷子,笑道:“那煞筆就是一個靠瞎子接濟的慫蛋…….”

    離開的身影踩在髒水窪裡停了下來,垂在身側的袖口下,溜溜球嗡嗡的上下轉動,夏亦的臉浸在陰影裡,咧開了嘴角,輕聲在說:“你們這張嘴真讓人討厭啊。”

    那邊的黃毛也停了下來,朝同伴聳聳肩膀,冷笑著轉過身,然而視線迎上的是一隻轉動的溜溜球打在眼睛上。

    “啊——”

    黃毛摀住眼睛乾嚎一聲,又是一腳蹬在他肚子上,整個人直接飛進了巷子裡,另外兩人見狀急忙衝過來,其中一人還沒跑出兩步就被倒飛過來的同伴砸到在地,最後一人傻笑的擺了擺手:“哥……算了吧,我們就是逗這老傢伙玩的…….”

    回答他的是揮來的溜溜球,路邊昏黃的燈光照著巷子裡的人影瘋狂的猛砸,不同的淒厲慘叫聲一直持續好了一陣,垃圾堆裡的老人縮到最裡面,閉著眼睛不敢去看,待到那穿著陳舊衣裳的青年傳來一句:“老伯早點回去,小心遇到壞人。”

    等他睜開眼睛,那人已經走遠了,從垃圾堆裡探出望瞭望,就聽巷子里三道鼻青臉腫的混混,像紅綠黃信號燈似的,掛在附近的鐵欄柵上搖搖晃晃,黃毛顫顫巍巍的抬起頭來,睜著腫成一條縫的眼睛,哆哆嗦嗦的朝老人哀求。

    “.…..麻煩,幫我們叫救護車,謝謝啊。”

    …….

    單元樓上的燈還亮著,夏亦回到出租房,胖子早就在房裡等他了,圍著一塊奶油小蛋糕,聞了又聞,“真香…..我老早就想吃了,十五塊啊!這些蛋糕店太黑了,要不是小瑜生日,鬼才捨得買,對了老亦,你給小瑜帶了禮物嗎?”

    夏亦摸了摸口袋,之前買的溜溜球只剩下一根繩還在了,笑了笑:“.…..有準備。”

    “那就好。”

    趙德柱將蛋糕放下,搬了一張一米左右的木板架在兩邊陽台中間,對面的房間裡,少女輕輕聽到了動靜,輕輕推開了窗戶,摸索過來這邊,豎起蔥白的手指在微翹的唇間'噓'了一聲,小聲道:“我帶了一點東西,之前就藏在這裡了……”她說著拿出半斤豬肉,小把蔥,“.…..阿姨買回來後,我悄悄摸著切了一點下來,也不知夠不夠。”

    “夠夠夠……”胖子眼饞的連連點頭,“我和老亦也好久沒吃葷的了,還是小瑜貼心。”

    少女 瞇瞇的歪了歪腦袋,馬尾擺動間,她伸出兩隻手,“那……我的生日禮物呢?”

    “這裡!我專門給你買的蛋糕,等會兒要吹蠟燭啊!”胖子將小塊寫有生日快樂的蛋糕推到木板中間,“老亦也有準備的。”

    “真的?”

    小瑜笑的更甜了,“亦哥,你要送我什麼禮物?”

    看著少女淺淺的酒窩,一臉期待的神色,夏亦沉默了片刻,在胖子驚愕的目光裡,取下了頸間的那條係有一枚戒指的紅繩。

    “老亦,這不是你姐…..”

    “小瑜,這是我送你的。”不等趙德柱說完,夏亦已經將那枚戒指和紅繩一起遞到了少女手心,感受到那麼禮物殘留的餘溫,也摸出了禮物是一枚戒指後,小瑜臉唰的一下通紅起來,支支吾吾的說了聲:“謝…..謝謝…..亦哥…...”

    羞紅幾乎爬到了脖子。

    “喜歡就好。”夏亦笑著將木板上的食材拿過來,“我拿去廚房炒熟,咱們三人一起分了吃。”

    看到兄弟轉去裡面,胖子又看去在少女手中摩挲的戒指,忍不住說了一句:“那是老亦姐姐的遺物,能保平安的,一定要時常戴著。”

    “遺物?”

    其實趙德柱看的出來少女對夏亦有意思,但有些話,夏亦不可能跟其他人說的,胖子看了一眼屋裡忙碌身影,悄聲對面露疑惑的少女說道:“這事兒說起來,還要說到讀初中那會兒,當時馬上要中考了,老亦在班裡成績很好,也與另外一名女生都互相喜歡,只是沒捅破那層窗戶紙,有一天晚自習放學,再到第二天,那女生就再沒出現過,後來有警察來學校,我們才知道她屍體被發現在回家途中一座水渠下面……臉上有淤青,腦袋也被打破皮。”

    “.…..後來聽說有人當時看過一輛轎車從那裡過去,那車是鎮上一 有錢人的,但那人當時在外地做生意,根本沒在家,警察也拿不出證據來抓捕…….當時老亦像發瘋了一樣到處找人詢問,終於在學校後門的一家台球室從一個熟人口裡打聽到,那天其實開車的是有錢人的兒子。”

    小瑜捏緊了手指,臉色有些發白:“那後來呢?警察抓了那個人嗎?”

    胖子搖搖頭:“沒有,那小子有不在場證明……當時不像現在到處都有攝像頭,何況還是農村里,老亦心裡那股消不下去,中考也不考了,他買了一把刀……一直找機會、。”趙德柱吸了一口氣,“可惜那小子身邊還有幾個朋友跟著,人沒殺成,只把幾人砍成傷,其中一人還是重傷……老亦也被那小子開車差點撞死…….當時老亦的姐姐有孕在身,結果……聽到這消息,急的在產床上大出血,大小都保住…….”

    “後來事情鬧到了縣里,那小子家人才逼著他去自首,原來,當天那小子開車看到下晚自習回家的女生,起了歪心,結果不成,惱羞成怒失手把人給推下橋了……最後叛了一個過失殺人,而老亦卻是故意傷人,出來後就是這樣了。”

    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完這些,眼眶也有些微紅,吸了吸鼻子,又叮囑了一句:“所以,你要戴在身上,老亦和他姐的感情很好的。”

    小瑜聽到廚房里傳出的腳步聲過來,她連忙擦去眼淚,夏亦端著一盤香噴噴的炒菜過來, “做好了,就是調味少了一點,講究著吃吧。呃……你眼睛怎麼紅紅的?”

    “小的時候媽媽還在的時候,陪我過的,後來不在了,爸爸娶了現在的阿姨,就很少陪我了。”小瑜濕紅著眼睛笑起來,“現在有亦哥和胖虎哥陪我過生日,我高興的差點哭出來。”

    夏亦點燃蛋糕上的蠟燭, “那你往後有的哭了,到 時候年年給你過,年年讓你哭。”他將蛋糕推過去,“快,許個願。”

    少女雙手合十放在唇邊,臉向著夜空好一陣,說了句:“許完啦!”然後一口氣將蠟燭吹滅,夏亦切開蛋糕盛到小盤子裡,“許的什麼?說來聽聽。”

    “說出來就不靈了。”小瑜偏偏頭,微微翹了翹嘴,“不過,可以告訴你們,我另一個願望。”她指著天上,抿唇說道:“那就是將來能做一名空姐,有機會看著蔚藍的天空,白白的雲朵,應該是很美麗的。”

    不等夏亦二人說話,她豎起一根手指,臉上甜甜的笑出酒窩,露出小虎牙:“再再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醫院那邊告訴了我爸爸,眼角膜有著落了,也就說,我的願望很快都會實現!”

    “那就太好了,當大吃一口蛋糕。”

    趙德柱哈哈笑了一聲,連忙切了小塊塞進嘴裡,夜慢慢深下去,淅淅瀝瀝的小雨終於下大了,一輛灰色的轎車駛過雨簾,一輛救護車從旁邊飛馳而過,轎車內的駕駛座上,東方旭點上一根煙,聽著廣播傳來:寂寞的夜,寂寞的你,歡迎收聽交河電台…….

    “那個常吾不是兇手,也不是異能者,只不過是一個勾結南韓人的二五仔而已。”東方旭吐出煙霧,看著雨刮器晃動,“這鑼響街還真是臥虎藏龍啊…….”

    他呢喃一句,副駕駛的門打開,帶著水汽進來的同事,對他搖了搖頭:“能量檢測器沒問題,也沒有接受到附近有異能量的波動痕跡,會不會猜錯了?”

    “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個人一定就藏在這裡。”

    東方旭望著黑漆漆的街景,隨後發動汽車離開,一片片的燈火光裡,某條小巷的三人終於被救了下來,抬上救護車,片警從地上撿起一枚溜溜球的碎 片,“說出來誰信,就這東西能把這三人打成這樣?”

    “重要的是,這三個傢伙竟然還說江湖規矩,不能說出那人,等傷養好後,自己打回來……”另一名年紀稍大點的警察搖頭笑了笑,“既然無事那就走吧。”

    閃爍警燈的轎車駛離了靜謐的雨夜,淅淅瀝瀝的雨點飄進來,打在窗戶上,小瑜縮在被子下,手緊緊摩挲著頸下吊著的戒指按在心口上,嘴角不時化出笑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朱鳳清 發表於 2018-12-11 12:47 AM

第八章 開端

    雨水打在陽台,濕冷的空氣擠進房內,衛生間嘩嘩的水聲戛然而止,夏亦擰緊水龍頭走了出來,胖子提著啤酒瓶趴在床邊睡著了,鼾聲裡偶爾夢囈小花的名字。

    淅淅瀝瀝的雨線掛在黑暗裡。

    夏亦望著外面,擦乾手後,拿起事先準備的東西,茶几上擺滿了菜刀、木棍、水果刀、磚頭、板凳……平日可見的東西。

    握住菜刀的刀柄時,有股能將所有食材切好的把握,但隨著眸底泛起微紅,突然之間,向前一劈,插在花瓶裡的一束塑料花,連帶花瓶啪的一聲撕裂,撞在牆壁,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斷骨。”

    他看著手中的菜刀在燈光下泛起了寒芒,之前腦中閃過的東西,終於抓住,記憶了一點下來,這是從前的異能裡沒有的東西,換做以前,哪怕沒用過菜刀也會很熟練,絕不會像現在這般充滿了攻擊性,換句話來講,就像異能進階了。

    “看來那個紅寶石是了不得的東西,如果得到它,會怎麼樣…...”

    輕聲低喃裡,睡著的胖子被花瓶破碎的聲音驚醒過來,迷糊的喚了句:“亦哥”的同時,夏亦換了一把水果刀,嫻熟的指尖翻轉,走去陽台,對面居民樓裡還有燈光,打老婆的聲音從那戶人家傳出,原本破碎的窗戶遮蓋了窗簾。

    夏亦隨手唰的一刀擲了出去。

    雨線被刀面切開的一瞬,濺開的水滴朝四面飛灑而開,撕拉的聲響,對面的窗簾直接破開一道大口,原本舉著木棍的男人頓時手裡一空,偏頭看去,只見一柄水果刀連帶木棍一起釘在牆壁上,他臉色慘白一屁股坐在地上,酒都嚇醒過來,看著對面妻子。

    “……你還說沒姘頭,兩次了啊!”

    婦人捂著淤青的胳膊,擦了擦眼淚。

    “你以後再敢打我,我……我就讓他也打你……”

    男人小心的看一眼撫動的窗簾上破開的口子,吞了吞唾沫,小聲道:“那你也別讓他再家裡射東西了,要是一個不准,會死人的……”

    昏黃的路燈,照出連天的雨線,濕冷的水漬濺進陽台,夏亦大致測試出了原本的異能確實進階的可能,轉身進到房內,胖子微微張著嘴,正驚愕的看著他,“老亦……你啥時候變成武林高手了?”

    “抱歉,以前沒機會給你說。”夏亦正想給他解釋。

    胖子打斷他,小跑過來,拍響手掌:“哎呦餵,要是早知道我的兄弟是個武林高手,我還收什麼廢品,咱們到處都可以橫著走啊!”

    夏亦一巴掌拍在腦門上,哭笑不得,旋即,搖了搖頭。

    “德柱,你忘了我坐過牢啊,還是故意傷人,出來後到處找工作都是碰壁,就算想做個保安、做個切菜的師傅都沒人敢要……難道要仗著會武功去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再進去一次,或打死人,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再出來嗎?”

    他拉著胖子坐下來,拿過地上還有半瓶的啤酒灌了一口:“像你我這樣身份,難道像那些小說寫的那樣跑到某個大富豪面前扮豬吃老虎,引來目光,然後得到機緣一飛沖天?別想了……他們又不是傻子。何況,武功有什麼用,還不如一把槍來的更有安全感。”

    夏亦一口氣喝完,酒瓶呯的落在腳邊,繼續說道:

    “……你以為不想多賺點錢,喜歡過這樣的窮日子?就連買個生日禮物,都他…媽的只能挑著幾塊錢的東西買,一個月就千把塊,給了房租水電,剩下的也就夠每個月吃飯了,知不知道從小瑜手裡接過飯盒的時候,我心裡有 多難受。”

    胖子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兄弟知道你的難處,也就說說,大不了我把每個月攢的錢,除了給小花的一部分,剩下的再和你平分,少吃一點就當減肥了……”

    他說到這裡陡然停了一下,猛的拍響床板,在衣兜里摸出手機。

    “老亦,我他…媽的豬腦袋,差點忘了還有這一茬。”

    打開了一款視頻APP,點開了首頁上某條視頻廣告,遞給夏亦看,笑容在圓臉上快拉到後腦勺了,“就是這個,網上、電視、報紙到處都是這個廣告,搏擊比賽啊,要是贏了不就有錢了嘛!”

    視頻只有幾分鐘,講述的是四方英雄匯聚的廣告片段。

    夏亦大致清楚了賽事,不是每個人都能報名,而是必須有一間正規註冊的武館推薦,名額也只能有一個,徒手、兵器都可以參賽,不過他並不在意階梯晉級的內容,而是看著上面寫著只要獲得名次的獎金。

    縣內晉級獎勵:兩萬塊,市級冠軍五萬,只要一路拿下省級,以及全國大賽金額一百萬,如果最後得到亞洲冠軍,出席世界比賽,那第一名的獎金更多達數百萬。

    其他不敢奢望,就算只能拿到市級冠軍……都能足夠改變他目前拮據的生活狀況。

    趙德柱拿過杯子,將最後剩的一點酒倒給他:“老亦,你不是在一家武館打工嗎?只要館主給你名額,那咱們就真的發了——”

    夏亦抿唇沉默一陣,仰頭將酒喝盡。

    “明天上班,我就過去。”

    *************

    夜雨中的城市,霓虹的燈光在雨簾中依舊閃爍。

    帶著酒氣的常吾從一家酒吧出來,旁邊的人在陪酒女攙扶下醉醺醺與他告別。

    “那老頭子的武館,你想辦法,搞定他,城南只能有……大韓的武術,辦好這事……我的錢就給你。”

    常吾點點頭,揮手讓陪酒女帶著對方上車離開,他站在雨中看著車輛遠去後,鼻腔裡發出不屑的哼聲,從褲兜里掏出手機,接通了電話。

    “餵,李老闆。”

    隨後,電話那頭傳出嘶啞的話語:“事情怎麼樣?”

    “南韓人都是棒槌,沒有搞定程廣恩。”

    “……之前你說找人暗中弄傷程廣恩,再讓南韓人去踢館的計劃能成功,現在你給我說沒搞定?當我沒有耐心?”

    “李老闆,放心,這次我就算撕破臉皮,也會親自讓振興武館徹底沒落。”

    “好,我等你消息,別讓我失望。”

    聲音到了這裡,便掛斷了。

    常吾收了手機,猛的一腳踹在旁邊的垃圾桶上,凹陷進去一大塊。他其實一直幫著那位大老闆做事,最近對方得到城南將要開發的消息,準備先手拿下看中的幾塊地,但振興武館剛好處在最中間位置上,將地段阻隔開了。

    但對方並願意花高價錢去收購那枚一小塊地方,便是讓常吾想辦法搞定,後者猶豫再三,最後找了南韓人李泰援,除掉一個競爭對手,對這個南韓人而言也有很大好處,兩人一拍即合,便是有那天發生踢館的事。

    而常吾辦下這件事,讓振興武館名譽掃地,沒人再來後,收購的價格當會節省很大一筆,既能在那位老闆身邊水漲船高,也能從李泰援手裡拿過一筆不錯的錢財,而且也不會在師父、馬琳面前被當做惡人,算得上一石三鳥的計策。

    ……可惜事情最後辦砸了。事後,李泰援回去告訴他,那個高人是一個拿著掃帚的人,常吾自然知道拿著掃帚的人是誰。

    蘊著怒火的身影看著雨線落在街邊積水里,蕩起漣漪,片刻後,重新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明天早上,找二十個人,在我這裡集合。”

    他沉聲說道。

    天亮之後,八輛車穿過喧鬧的早晨,去往南城的振興武館,與此同時,夏亦走出單元樓,伸了一個懶腰,朝對面櫃檯後面的少女道了一聲:“早上好。”

    “亦哥也早上好。”

    小瑜將準備好的飯盒裝在袋子裡,放到櫃檯上,“不用朝里面看啦,我爸爸這幾天經常往外面跑,半夜才回來,阿姨一大早就出去了。”

    “這次不用帶飯盒,我很快就回來。”

    夏亦將飯盒推回去:“……不過給我留著,當中午飯吃。”

    說著,輕輕捏了一下少女鼻尖,目光在對方胸口吊著的戒指看了一眼,轉身離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朱鳳清 發表於 2018-12-11 12:48 AM

第九章 狂棍

    程廣恩站在窗前看著掛著條幅的熱氣球飄在天空。

    上面寫的是祝某某開發商奠基成功。

    如今的交河縣城南這一塊,正逐步重新建設,原來的老房子也在數月間有了新的規劃,拆遷的動員已經開始下放了。

    振興武館建在這裡這麼多年,錢雖然誘人,但對於他這個年紀來說,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老人望了一陣,不想在這事上想太多,回過頭望著書桌後面的女子。

    “比賽的宣傳,想必你也看到了,每個武館只有一個名額。”他眼中多少有著興奮,負著手一瘸一拐的走動。

    “但是你和常吾都很有實力,可惜常吾醉心給有錢人做事,太追求名利了。所以這次的搏擊賽,為師決定讓你代表振興武館,代表紅葉拳。”

    他的對面,馬琳臉上露出興奮,她雖是女子,卻是喜歡武道一途,自然希望在這方面有更好的發展,如果能打進全國大賽,不僅僅是名聲,也對她自己走的路更有信心,以及給家裡那些反對的人,一個最好的證明,狠狠扇他們的臉。

    “弟子會全力以赴!”

    馬琳信心滿滿的回應之中,房間的門陡然打開,一名弟子站外面神色複雜,“師父,大師兄來了,還帶了一批人。”

    程廣恩皺了皺眉頭,與女子對視一眼,走出了辦公室。

    武館外面。

    八輛轎車停在並排停在外面,整對著武館,一雙錚亮的皮鞋踏出車門,常吾一身肌肉繃緊了黑色西裝,短髮打了髮膠,一根根直立,比往日的野性多了一些商人的感覺,呯的一聲碰上車門,朝對面走去。

    身後,一群身材壯碩的人跟了上來,不少在走動露出後頸、手臂的紋身。

    站在門口的兩名學員正在修繕昨天被踢壞的門,見到常吾一身西裝革履,有些詫異,還是問候了一聲:“大師兄,早……”

    呯——

    問候的學員重重的摔進館內,胸口上印出一隻黑色的鞋印,痛苦的抱著胸口在地上打滾,一時間,館內正做練習準備的弟子和學員們的目光都望了過去。

    常吾緩緩收回腳,抬頭看了看掛著的門匾,兩手揣進褲兜不緊不慢的踏進了武館內,在痛吟的學員側面站定,威凜的目光掃過他們。

    “再練也是一群廢物。”

    一群學員都是花錢進來學武的,陡然被這一罵,臉上泛起怒意,“我們是花錢的……”“.……叫你一聲大師兄也是看在學武的面上!”“你算老幾!”一片片叫罵的聲音裡,館中的弟子既是驚怒,又畏懼對方武藝高,身後帶著一批社會人。

    而且他們本就不是好勇鬥狠之輩嗎,無人敢做出頭鳥。

    很快急促的腳步聲過來,前面的弟子回頭見到是師父和師姐,紛紛讓開一條道出來,馬琳看到地上躺著的一名學員,聲音清冷:“常吾,你做什麼?!”

    常吾扭動脖子,笑著說了一句:“人擺在這裡,還看不出來,我要做什麼?”

    女子還想說,旁邊的老人抬手讓她停下,目光望著自己親手教出來的大弟子。

    “看來為師猜測的沒錯,那個連規矩都不懂的南韓人根本就是一個野路子,都是和你串聯一氣在演戲。常吾啊,利欲熏心從不會有好下場,及時回頭吧。 ”

    “老頭子,你什麼都不懂。”常吾呸了一口。

    馬琳雙臂環抱,哼了聲:“看來師父把比賽的名額給我是對的,這種傢伙上了擂台都是丟人。”

    “一個名額算得什麼,全國能打的人比你想像的都多,最後除了得到一點安慰獎金,和一個戰敗的頭銜,就什麼都不會有!”

    常吾伸手慢慢脫下外面的西裝,扔給身後的手下,手指捏出咯咯的聲響。

    “而我要的,就是親手摘下這家武館的牌匾,能得到的東西,好過十倍不止!老頭子,在這個時代敬酒不吃,連罰酒都吃不上。”

    周圍眾人大致才明白,之前南韓人踢館的事都是大師兄一人做的,而且似乎在為身後更大的人物做事。

    “乾脆報警吧。”有人小聲說道。

    聲音裡,馬琳從老人身旁走到了前面,將臉側的頭髮挽到腦後,熟練的綁成馬尾,隨後身上的黑色夾克扔到地上,露出緊身的黑色背心,碰了碰戴著黑色手套的拳頭。

    “自家門戶的事,還是不要驚動警察叔叔了。”

    手指朝對面一勾:“來啊。”

    “希望你的拳能和你嘴一樣硬,師妹!”

    那邊的,常吾話音落下的一瞬,皮鞋猛的一踏地板,發出嘭的聲響震動場館,身形保持前傾的姿態已經衝了過去,拳頭轟然打出。

    *********

    武館外面,幾名看守車輛的花胳膊正點上煙閒聊,其中有人說了句:“我去放點水。”轉身去了車尾。

    剛走到車位解開褲子拉鍊,余光裡,一道身影從街對面過來,拿過環衛工人放在垃圾箱邊上的一桿掃帚,直接擰下了木桿,走動中,往膝蓋上一折,成了兩截。

    叼著煙的混混察覺到不對,轉過頭去,血光直接在頭上濺開。

    站在車頭的三名混混還在閒聊。

    “我還是第一次找武館的麻煩。”

    “.……聽說常爺還是這家武館的大弟子。”

    “管他什麼弟子,有好處拿就行……現在不就講錢嘛。”

    笑罵的說話聲音裡,忽然後面響起一記悶響,以及有人“啊!”的淒厲慘叫,目光連忙轉過去,他們眼中看見的,是放水的同伴捂著腦袋倒在了地上,一頭的血,一個持著雙棍的青年面向過來,正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剎那間,一名花胳膊剛衝出去兩步,一棍打在他腦袋上,撞在旁邊的車窗,震的轎車發出電子警報聲。

    就在車輛警報發出的剎那,兩支木棍速度極快的劃出殘影,一左一右打在另外兩名混混臉上,牙齒帶著血線崩飛,兩人撲在了引擎蓋上。

    站在武館門前,或外面的十餘人見到這邊的情況,紛紛衝了過來。

    夏亦提著兩支木棍在手掌間一轉,然後擰實,迎著湧來的人群劈頭蓋臉的打了進去,雙棍猶如兩條龍蛇穿行,揮舞開來的棍影,打在額頭、頸脖、手臂、胸口、面門…….硬生生將人群犁出一條道來。

    他走過後,身後全是滿地的人影抱著受傷的部位痛呼。

    與此同時,館內的戰鬥已持續片刻。

    呯!

    猶如牛皮大鼓的聲響,在兩支架起的女子手臂傳出,下一秒,黑色手套反擊,呯呯呯,一連串快速揮打照著對方頭顱左右開弓。

    倆人都學的紅葉拳這種簡單剛猛的拳術,很少有花架子,常吾最早拜入門學藝,身手和對拳術的理解更深一些,就算這些年時常在外替人做事,也未曾落下過。而馬琳雖然是女性,但一有空就會來武館,受到程廣恩指點最多,加上勤於練習,一時間,也不會落在下風。

    兩人拳頭、手肘就像兵器一樣硬碰硬對攻,全是呯呯呯的皮肉筋骨的撞擊,這種拳拳到肉的聲響,讓周圍觀戰的一眾弟子、學員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錘拳、撞膝硬生生的對磕,馬琳手臂上的毛細血管都被打破,紅了一大片,毛孔甚至都滲出血珠來。

    她咬緊銀牙,橫臂擋下常吾一記重拳,反手一抓,將對方手腕按沉,後者同樣拆招,反抓回去,粗壯的手肘猛向上一頂,馬琳另隻手接下,下方猛地一腳踢出。常吾腹部結結實實挨了一下,白色的襯衣印出腳印子,下一秒,他暴喝雙手抱住女子的腿,直接將對方橫抬了起來。

    轟的砸向練習的木人,旋轉的視野裡,馬琳抬手擋了下,木樁哢嚓一聲斷裂,上面一節木頭斷裂飛出,木屑四濺灑落,馬琳落在地上,翻滾幾圈。

    女子捂著手臂,綁起的馬尾披散下來,遮住了側臉,在急促的呼吸的里,輕輕撫動,她艱難的想要爬起來。

    錚亮的皮鞋轟然踢在她臉上,女子悶哼一聲翻倒,在光滑堅硬的地板硬生生的滑出兩米。

    館內無人敢說話了,甚至有人往後縮,躲到其他人身後。

    常吾緩緩放下腳,皮鞋咯噔咯噔走在地板上,目光掃過四周,聲音一字一頓的傳向眾人。

    “夏亦!你也出來——”

    外面傳來慘叫,他正好回過頭。

    轟!

    一道身影飛了進來砸在裡面五名持器械的社會人身上,人仰馬翻趴了一地。

    武館門口,一個修長矯健的人影拖著一具慘叫的混混站在那裡

    “你找我?”夏亦淡淡的聲音在武館中響起。

    附近一名混混撿起地上器械,吼出“啊——”的聲音,揮了過去,木棍揮開,那人臉部血光濺了起來,鼻子塌陷、牙齒崩飛出來,整張臉被抽出一條紅痕,身體倒下時。

    夏亦收回手,就那麼朝對面的常吾走了過去。

    “我要武館比賽名額,正好拿你當禮物……”

    腳步站定,他偏過頭,看向程廣恩,詢問了一句:“滿不滿意?”

    周圍所有人看著這一幕,變得鴉雀無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朱鳳清 發表於 2018-12-11 12:49 AM

第十章 十大暗器之一

    整個武館,只有傷者的低吟。

    趴在地上的馬琳抬起頭來,沾著些許血蹟的嘴唇微微張開,使勁平穩呼吸的望著那邊手持雙棍的夏亦,一種不敢相信的神色在眸底打轉,一直以來看上去弱不禁風,只能做些雜務的保潔,卻是有著一打二十的身手。

    她轉過頭,望去師父,後者臉上也頗有復雜的神色。

    “這個夏亦……老夫以為只是刑滿釋放後,無處落腳的可憐人,想不到竟然藏的什麼深,這一手雙棍,沒有十年打熬,難有這麼嫻熟。”

    相對場中的常吾,微微驚愕,之前南韓人李泰援也不過是程咬金三板斧,最後一腳的成分,被一桿掃帚擋下大抵是眼前這個夏亦會一兩手而已,心裡雖有驚愕,但不至於那般大。

    “你來的正好。”

    他拍了拍白襯衣上的腳印,鬆了鬆手指,再度捏緊握拳,擺出了格鬥的姿態,咧開嘴笑道:“既然會兩下,那我就放心了。”

    武館門口的地板上,有混混再次爬了起來,悄悄摸起一柄鋼管,朝前面的背影敲過去。旁邊一名學員大叫:“小心——”

    “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夏亦面色平靜的說了一句,抬手向後一敲,從後面揮棍撲來的混混當即後仰倒了下去,他垂下木棍向前走的同時,眸底泛起了微不覺察的紅潮。

    “.…..因為,順便拿你試一些東西。”

    “夏亦——”

    拳頭捏緊,常吾沉聲暴喝,腳下猛的一蹬,身形猶如猛虎撲食,直衝對方,這一拳被夏亦避過去的同時,曲臂一個肘擊朝對方面目撞去,夏亦面前兩支木棍交叉擋了擋,將擊來的手肘推回去,拉開距離,不停翻轉手腕,舞動棍子,似乎並不急於動手。

    常吾練的紅葉拳本就是走的剛猛路子,加上他性格暴戾,一旦打起兇性,身形也變得敏捷,出拳的速度一拳快過一拳,就在周圍人神經緊繃的剎那,他照著不斷遊走的夏亦狂打猛砸,每踏出一步都踩的極為結實。

    “呃啊啊啊啊——”

    連連暴怒嘶吼裡,拳風呼嘯,在空氣擦出的聲音,清晰的響起在館內,在對方騰挪躲閃間,波及到旁邊的沙袋彷彿被炮錘了一般,高高的向後揚了起來,架子都在吱嘎吱嘎的搖晃。

    一干人看的目瞪口呆,原本只是學武為了強身的學員,哪裡見過這般狂暴的拳術,往日他們練的,與那邊瘋狂打出連環拳的大師兄比起來,就像是小孩子在過家家一樣兒戲。

    “想不到常吾從未丟下技擊……”程廣恩負在身後的手捏了一把汗。

    持續十幾秒的狂暴攻勢之中,兇猛的連環拳加膝撞、肘擊,橫掌如刀削連續推進數步,將對方逼近到牆壁,封鎖了對方騰挪的空間,常吾的聲音拔高: “去死——”

    猛然間發力,兩人之間的距離轉眼拉近,一拳推了出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呯——

    拳頭轟的打在牆壁上,幾道裂紋蔓延開來,粉塵簌簌往下掉的同時,有身影躍在了半空。就在剛剛拳頭打出的一瞬間,夏亦猛的後蹬牆壁,借力側躍了起來,常吾視線微斜看了上去,一直膽小如鼠的男子,揮動了手臂。

    ——雙龍棍.擲石投潭。

    兇戾到極點的棍勢照著常吾劈了下來。

    常吾下意識的抬起另一隻胳膊擋去,厚實的棍子打在手臂發出一聲悶響,刺骨的劇痛傳來,他咬牙後退想要拉開距離躲避,然而,夏亦的攻擊並未停止,雙棍劈頭蓋臉,猶如雨點打蕉般,抽打在不斷架招的雙臂上,收回、打出、收回、再抽打下去,空氣裡全是皮肉被抽出劈啪的聲響。

    “啊啊——”

    狂暴的攻勢反過來了,常吾的喝聲裡在連續抽打下,不斷後退,剛擋下一棍,就用手在挨打的位置使勁搓幾下,緩解疼痛,但在旁人眼中卻是滑稽的一幕。

    夏亦一輪攻勢,並不只是照顧對方雙臂,腳步繞著周圍在走,不時抽在腰間、肩膀、大腿、腹部等位置,打的常吾全身上下衣褲破開了幾道口子,都能見裡面的紅痕和淤青。

    反復好幾次後,常吾退到沙袋一側,反手抓過袋子往前擋下的瞬間,猛撲反擊過去,伸手不顧疼痛一把抓住了其中一支木棍,帶著血蹟的嘴猙獰的笑了出來。

    “你完了!”

    然而,被抓住的木棍的另一端,夏亦第一時間鬆開了手,臉上也露出一抹微笑,伸手從后腰猛的拿出一塊褐紅色的方形。

    呯的一聲,蓋在常吾腦門上。

    站在場地四周的弟子、學員,以及程廣恩、馬琳都愣了愣,視線之中,半塊磚頭咚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常吾捂著額頭難以置信的看著對方手中半塊板磚。

    “暗磚傷人,卑鄙……”

    身形搖晃幾下,嘭的一聲撲倒在地板。早有爬起來不敢上前的混混看到常吾倒下,急忙衝過來,小心翼翼的將滿腦袋是血的大佬拖走,有人嚇出禮貌來,臨走時不忘將歪斜的門扇帶上。

    汽車發動的聲音遠去。

    夏亦丟了手裡的半截磚頭,眸底的紅潮也漸漸褪去,“程館主,你看,人我打跑了,貴館參與比賽的名額,能否推薦我去。”

    “可你不是館中的弟子……”老人終究還是有些猶豫,“你替老夫打走常吾,這恩情是要還,但我可以給你一些錢作為補償,畢竟比賽的名額,已經給了馬琳,若是再給你就是對她有些不公。”

    那邊,側臉印著鞋印的女子捂著受傷的手臂走了過來,目光看著夏亦,往日她並沒有與對方有過接觸,畢竟一個打雜的,實在難以入眼,然而此時的心緒卻是難言的複雜。

    “雖然我感謝你將大師兄趕走,但名額來之不易,我不會給你。”

    她慢慢抬了抬那條受傷的手臂,“何況只是傷了皮肉,休息幾天就能恢復… …”

    就在女子說話的同時,夏亦眸底再次湧起血絲,嘴角弧起一抹笑容,突然抬手,一棍打在馬琳那條手臂上。

    “啊——”

    慘叫從女子口中叫了出來,周圍所有人驚叫著湧過來,程廣恩也大聲喝道:“你做什麼?!”

    “當然是讓她休息一個月啊……”

    棍子丟在了地上,夏亦攤攤手,保持著微笑:“現在……名額可以給我了吧。”

    原本救下武館的大英雄,陡然間的反復,變換了角色,這是讓人始料未及的,感覺對方比那常吾還要來的兇殘。

    “.....好,名額給你。”

    老人嘆口氣說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朱鳳清 發表於 2018-12-11 10:44 PM

本帖最後由 朱鳳清 於 2018-12-11 10:44 PM 編輯

第十一章 意外之事

    “老夫有點不明白,你是多久開始練習雙棍的?”

    深棕色的辦公桌後面,程廣恩翻出紙頁,在上面書寫著什麼,說話的聲音裡,偶爾會抬起視線看去窗戶那邊。

    “......沒有多久。”

    夏亦望著天空掛著條幅的熱氣球,輕聲回應一句,隨後又陷入沉默里,用這樣的方式拿到了比賽名額,其實說到底,既得罪了那個常吾,也是得罪了馬琳,至於振興武館,只要比賽拿到名次,根本不存在其他的問題。

    半響,老人在比賽申請單上蓋下了武館的印章,遞給了夏亦。

    “你這麼執著想要參加比賽,到底是為了什麼?以你現在雙棍的技擊實力,再修心養性十年開宗立派都有可能的。”

    夏亦轉過身伸手捏住了遞來的申請名單,看著老人笑道:“館主是不會明白,剛出獄的人在社會上是如何蹣跚而行的,更不會明白,身上沒有錢的痛苦。”

    “你參加比賽只是為了錢?”程廣恩語氣有些驚訝,目光之中卻是帶著審慎的神色,指尖捏著的紙頁慢慢被抽走時,他微微搖頭。

    “......你這身技藝,埋在金錢裡真是可惜了。”

    夏亦並不理會老人那句可惜的話語,目光掃過申請表上的內容無誤後,轉身打開房門離開,關上門的時候,他回頭對房中的老人笑了笑,揚著手中的申請表。

    “謝了......還有,我可不止會雙棍。”

    然後,留下一臉愕然的老人,輕輕將房門碰上時,門扇將他的笑容遮掩在過道的昏暗裡,走出辦公室的過道,來到館場,正收拾打掃的弟子們以及還未離開的一些學員,都停了下來,望著一貫給他們陽光、謙虛、畏首畏尾印象的夏亦,神色都很複雜,就算當中有關係稍好一些的,都不敢上前打招呼。

    就那麼安靜的望著對方。

    場地的另一邊,馬琳包紮了手臂,看到走出來的夏亦,站起身,好看的眸子裡閃爍異樣的情緒。

    “你一個刑滿釋放人員,代表紅葉拳,簡直就是一個恥辱。”

    夏亦點點頭。

    “隨時奉陪。”

    他露出微笑,徑直走過了館場,腳步並未停下的穿過了大門,陽光照下來,夏亦看著這片燦爛的光線,深吸了一口氣,只要拿下市級比賽,就有五萬塊......基本上是他不吃不喝乾兩年打雜的工資。

    “誰叫我這麼窮呢。”他自嘲的說了一句,下一秒,陡然伸手摀在腹部上,肚子隱隱感覺到內臟拉扯的隱痛。

    原本他只是過來要名額,遠遠的,就看見了常吾帶著人手去武館,只要人不傻,都能分辨的出對方要幹什麼,這樣的機會夏亦不可能放過,當然順便也想試試他的異能進階到哪種程度。

    以及隨時切換兵器、副作用......等等。

    “果然能頻繁使用異能,只是會激起內傷......”

    低語聲裡,離開了武館,一路前行,與一輛駛過街道的灰色轎車擦肩而過,片刻,夏亦拐入近路的巷子,其實來武館前夏亦還準備了兩把小刀,插在皮帶上,也幸虧沒有用上,忽然想到了什麼,他拿出一把在指尖飛快的翻轉耍弄,用出異能的瞬間,鋒利的刀鋒唰的劃過牆壁,留下一道刀痕。

    夏亦看著刀身上面倒映出他的眼睛,沉思下來……..近距離和投擲果然也有不同的效果。

    就在他插回小刀的一瞬,剛剛擦肩而過的轎車吱的一聲剎停,駕駛座上一道身影看了看剛剛發出能量波動警報的手錶,連忙掏出手槍安裝上了消音器,打開車門走出去的同時,對著領間的通訊器說起話來…….

    **********

    鑼響街,東方旭一身便裝走在嘈雜坑坑窪窪的街頭,不時與路邊擺著菜攤的小販說笑幾句,打聽一些事情。

    “.......最近有沒有什麼打架鬥毆特別厲害的?”

    “你打聽情報啊?我又不是你線人......不買東西趕緊滾。”

    “..... ..”

    鑼響街只是這片城中村的一條長街,原本也安置有攝像頭,但無一例外到第二天就被人破壞了,幾次之後,縣交通那邊就不再管這事了,以至於東方旭這幾天難有從監視視頻資料參考,只得與同事分開,一個監視武館,一個在鑼響街打探,摸清楚突然出現的異能量和那晚殺島國人的兇手是否坐在這裡。

    他剛離開菜販的攤位,領子裡的通訊器響了起來。

    “東方,能量波動剛剛在武館附近響了一下,我看到一個年輕男性走了進去,你趕緊過來,我先追上去……”

    通訊裡有車門碰上的聲響,然後是腳步奔跑的聲音傳出,同伴陡然暴喝:“站住——”的話語響起的瞬間,東方旭眼皮狂跳,有著不好的預感,朝通訊器里大吼:“趙安,不要妄動!”

    下一秒,拔腿狂奔,朝車子那邊跑去,打開車門坐上去,通訊器的信號斷開了。

    …….

    巷子裡,趙安的聲音響了起來。

    “前面那位兄弟等一下,我有事問你。”

    夏亦停住腳步,轉身過去之中,偏動的目光掃到靠在巷子裡一扇破爛的玻璃上,從後面走來的身影腰間,隱隱看到了槍械的握手,對方的手也隨時保持著拿槍的距離。

    他心頭一跳,手臂緩緩也在上移,聲音低沉。

    “有什麼事?”

    趙安一步一步走的緩慢,上身微弓,眸子閃過一抹凝重,臉上保持著笑容,語氣平和。

    “請問振興武館怎麼走?我轉兩圈也沒找到。”

    “就在這條巷子背後,出了巷口直走一百米就到。”

    “這麼說,兄弟常去那家武館? ”

    就在試探的話語說出'館'字的剎那,旁邊的垃圾桶陡然傳出喵嗚的一聲,跳出一隻黑貓,原本緊張到極點的氣氛陡然繃斷開來。

    夏亦足尖一扭,猛的轉身,敞開的上衣掀開了衣角,指尖拉出了小刀,後方的趙安也在突然的變故之中,飛快的拔槍,朝著前方的轉身的人影扣下扳機。

    呯——

    ——噗!

    消去火焰的沉悶槍聲響起,趙安握著手槍直接朝後連退數步,垂下的手臂還握著手槍,手指失控的按著扳機,照著地上又連開數槍,屍體靠著巷壁慢慢坐了下來,一柄小刀赫然插在額頭上,殷紅的鮮血流過瞪著的眼眶。

    夏亦身上同樣也有鮮血,子彈在轉身中擦著肋骨皮肉過去,差點打斷肋骨,他捂著右肋,咬緊牙走過去,一把拔出屍體上的小刀,將地上他滴落的鮮血抹去,這才跌跌撞撞的跑出暗巷。

    不久之後,附近路過的居民發現了屍體,尖叫的撥通報警電話。

    東方旭隨後趕了過來,見到同事的一瞬,咬緊了牙關,身體僵硬到發抖。

    “叫你不要妄動,等我的啊……”他伸手將趙安睜著的眼睛輕輕撫上,將屍體攬到懷裡,眼眶裡,有水漬滾了下來。

    “.…..你讓我怎麼跟你老婆、孩子交代,我……他媽怎麼跟她們交代!!”

    他一拳一拳砸在牆壁上,張著嘴,聲音哽咽嘶啞。

    過的片刻,外面傳來警笛。

    數名警察衝進了巷子,為首一人,濃眉寬目,在東方旭身旁蹲了下來:“我是交河縣警隊隊長方志,請配合我們調查!”

    而抱著屍體的東方旭也在之後,亮出了另一個身份。

    “通勤局?”

    方志皺著眉看著證件上的幾個字,表情漸有了凝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朱鳳清 發表於 2018-12-12 08:57 AM

第十二章 微瀾漸起洪波

    “.…..德柱,到我家來一趟…..”

    叮叮叮——

    按著鈴鐺的人力三輪拉著貨物從人群來往的街上過去,濺起的髒水中,夏亦臉色發白,虛弱的說了句就掛上了電話,一隻手悄然伸在衣內,按著傷口,左右掃視周圍,快步走回出租房,一聲未吭的打開房門,進去後反手關上,臉上立刻泌出一層汗珠。

    “…….那人有槍,是那天化工廠外的其中一個?”夏亦壓著傷口坐在床邊,目光陰沉的看著地板。

    鮮血順著指縫溢了出來,將裡面那一件白色短袖T卹染出一大片殷紅,他腦袋裡嗡嗡作響,迅速分析著,想要理清楚來龍去脈。

    “他們不可能發現我……但是今天那人明明把我叫住,那動作不可能是問路,那麼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他低喃著看著一滴一滴的殷紅落在地上,綻放出紅色的花瓣,腦海中響起那持槍人的身形,普普通通的衣服,尋常人的身高,但是拔槍的速度明顯非常專業,而且反應很快,就是太過專業,讓他有點摸不到方向。

    常吾找來的人?不可能,時間上,對方沒有那麼快,而且持槍是大罪,根本不是他抗得起的。馬琳那個女人?更不可能,無論是時間還是動機,都沒有理由用到槍殺的地步。

    警察?

    也不會是,如果是後者,直接就能上門抓人,夏亦根本沒有機會離開。

    一遍遍梳理過出獄後得罪過的人,也有可能得罪的人,但終究沒有任何線索,就算是那日教訓的紅黃綠三個混混,也都加了進來,那三人不可能有這樣的決斷和勇氣。

    屋子裡,鬧鐘滴答滴答的轉動,時針直到十一點。

    門口傳來鑰匙轉動鎖的聲音。

    夏亦抬起頭,看過去,身材肥胖的趙德柱探頭探腦的正看進來,當見到一臉蒼白的兄弟時,連忙跑了過來,看到地上一灘血,幾乎就要尖叫起來,轉身跑到櫃子那邊,然後又進了衛生間,到處翻箱倒櫃。

    “醫療箱呢?!”

    “繃帶、消毒水呢?!”胖子的聲音焦急的從裡面傳來。

    夏亦聲音嘶啞:“早用完了…..幫我去店裡買點回來。”

    “那你可要撐住啊…..”胖子急匆匆打開門,剛走出門口又回過頭來,“要不,咱去醫院吧,別省那點錢了。”

    坐在床邊的夏亦只是搖了搖頭。

    “我只是皮肉傷,犯不著去醫院,止住血就沒事了。”

    “那你等著啊,我這就去。”

    趙德柱關上門蹬蹬的跑下了樓去,擠開擋路的行人,聽到雜貨店裡少女的招呼聲,他邊跑邊應了一句,然後,到對面街口一家藥店買了白藥、紗布、消毒水,又火急火燎的回跑上樓。

    雜貨店裡的婦人磕著瓜子看著消失在樓道的胖子,吐出瓜子殼:“這胖子去藥店買這麼東西幹什麼?”

    櫃檯後面的小瑜臉色緊張了一下。

    “阿姨,會不會是亦哥他受傷了?”

    “.…..你還是關心關心你爸吧。”婦人哼了一聲,語氣頗為有埋怨:“一天到晚見不到人,把你這瞎子丟給我照看,自己半夜三更才溜回來,惹急了老娘,拍屁股走人,讓父女倆自個兒過去。”

    隨後,扔了手中瓜子,轉身走進店裡,看電視去了。

    …….

    呼…..

    呼呼……

    回到樓上的胖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打開房門,連忙幫夏亦脫了衣服,露出手指長的傷口,血糊糊的一片,他整張圓臉都嚇成白色,上藥的手都在哆哆嗦嗦。

    “老亦……你這是咋弄的啊,沒事拿刀挖肉玩兒啊。”

    趙德柱聲音有些發抖的將消毒水淋了上去。

    嘶——

    手指死死抓緊床單,夏亦皺著眉,忍著消毒水帶來的火辣辣疼痛,兩腮高高的鼓脹繃緊起來,眼睛都快充血了,牙縫裡還是艱難的擠出聲音:“……給館裡的弟子當陪練,不小心被器械弄傷了,好在也換了一張申請表,你別擔心,我忍得住。”

    “要錢,咱也得先要命啊……”

    敷上白藥後,胖子一邊纏著繃帶,一邊說著話,此時,那邊的房門外面的走廊傳來輕微的響動。

    咚咚。

    “亦哥?胖虎哥?”小瑜的聲音在門外傳進來。

    夏亦和胖子對視一眼,後者起身過去將門打開,乾咳了下,說道:“你看不見怎麼跑上來的,也不怕磕了、碰了。”

    小瑜站在門口沒有進來,鼻子自然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無神的雙眼掃過房間裡,臉上帶著擔憂。

    “剛剛阿姨說你買了很多繃帶上來…….就過來看看,亦哥是不是受傷了?”

    “老亦那是不小心在地上摔了一跤,被劃傷了一點,沒事都是皮外傷。”趙德柱連連擺手,想到對方根本看不見,有些尷尬的放了下來。

    “對了,咱老亦馬上要參加那個……就是到處都有宣傳的比賽,他連申請表單都拿到了。”

    胖子轉身進去,從夏亦手中拿過那張單子,讓小瑜捏在手裡,少女摩挲著有淡淡墨香的紙張,一臉迷惘:“什麼比賽啊?”

    隨後,她還是笑了起來,露出兩個酒窩,雙手將申請表還回去。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感覺好厲害的樣子……既然亦哥沒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夏亦想要起來,出去送她,扯動了傷口,只得又坐回去,吩咐門旁邊的胖子:“德柱,麻煩你送小瑜回去,你也不用上來了,忙自己的去吧。”

    房門漸漸關上,彷彿將世界一分為二,隔絕了起來。

    少女被胖子攙扶著回到雜貨店後,撐著下巴,偶爾抬起看不見東西的雙眼望著對面的居民樓,其實她是知道胖子剛剛說的那什麼比賽的,收音機裡也有播放過這樣的宣傳,只是不說出來,是不想打擊夏亦的信心。

    …….反正她的腦海裡,夏亦的形象應該是那種高高瘦瘦,很文弱的。

    城市的另一邊,也有人想像著兇手的模樣。

    “人的額頭並不脆弱,相反還人體最為堅固的地方之一,而傷口上的輪廓來看,顯然是刀這類利器造成的,但要用刀刺破人的額頭,自身力氣是必要條件…….這人的體格絕對比常人要大。”

    “.……兇案現場離振興武館最近,都是練武之人,我建議拉網排查。”

    “附近的城中村也是魚龍混雜,也有排查可疑人的必要。”

    持續一個多小時的會議後,方志與一眾警察衝會議里三三兩兩的走出來,繁重的公務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站在二樓的樓道拐角的窗戶後面,夕陽的紅光正照在嚴肅的臉上,片刻,他拿著手機撥了一個不太願見他的人的號碼。

    “小亦,在做什麼?”

    “…….今天你們那邊發生了一起命案,兇手在逃,你出門多注意一點。”

    叮囑了幾句後,方才轉下樓離開警局,來到醫院,推開某一間房門,昏暗的燈光下煙霧繚繞,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安靜的躺在鐵床上,旁邊,是坐在地上抽煙的東方旭,周圍是一地的煙頭。

    方志走了過去,擺手拒絕了遞來的香煙。

    “已經開完會了,警局那邊會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亮著火星的香煙燃了一截,東方旭狠狠吸了一口,“通勤局的增援很快就過來了。”他將煙頭扔掉,起身走到覆有白布的屍體旁,輕聲道:“老趙,你放心,我會把兇手抓到,帶過來,給你三個響頭,好讓你在黃泉路上,走的挺胸抬頭。”

    夕陽如潮汐般席捲而來。

    夏亦披著一件外衣坐在陽台上,看著對面的樓房在殘陽里染成紅色,喧囂的街市漸漸冷清下去,他之前接到姐夫方志的電話,警察已經開始著手調查了,不過好在他沒有留下什麼痕跡,走的地方都避開了攝像頭範圍,應該是安全的。

    不久,天色黑了下來,房門輕輕敲響。

    下一秒,門縫裡塞進來一張信封,就聽小瑜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來:“.…..要去比賽,總要吃些好的,把身體養壯實…..這些錢,是我平日偷偷攢的,爸爸和阿姨都不知道,就當借你了喔。”

    夏亦走過去打開門,小瑜的身影已經走進隔壁的房間,他打開地上的信封,裡面只有一千多塊,大多是零錢,厚厚的一疊。

    裡面還有一張小紙條,寫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小字:亦哥,加油!

    空白的地方,還畫了一個醜醜的笑臉。

    關上門,夏亦靠著門扇,看著這幾個小字和笑臉,原本陰沉的表情陡然劃開,笑了起來,之前的陰鬱終於消散了。

    “這個傻妞……”

    他捏著紙條好一陣,目光隨後落到了床上的比賽申請表上。

    “……都放馬過來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朱鳳清 發表於 2018-12-12 07:41 PM

第十三章 搏擊盛會開幕

    清晨的陽光照進窗櫺,鳥兒立在陽台,偏頭看向房間。

    冒著火星的香煙架在煙灰缸上徐徐燃燒。

    夏亦站在衛生間,勒緊了右肋的繃帶,看著點點透出的血跡,隨後,穿上一件灰色的長袖外衣,將傷勢遮掩下來。

    搏擊大賽……

    不知哪裡的敵人…….

    拿到屬於自己的第一筆錢…….

    出獄後每一條路都難以行走,有些事,或許根本做不到,但現在至少有一件事,已經邁出了第一步,畢竟也是唯一能做到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擦乾了臉上的水漬,鏡子裡的是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偶爾嘴角勾起來,是陽光溫和的微笑。

    “就這樣了。”

    轉過身,走出衛生間,將申請表折疊好揣進口袋裡,伸手拿過煙灰缸上的香煙,叼在唇角,打開門走了出去。

    樓下,趙德柱將他往日收廢品的三輪洗的干淨,好幾塊鐵鏽的地方,都重新磨過了,見到夏亦走下樓,拍了拍專門放在車斗裡一把竹椅。

    “快上來,特意給我兄弟準備的總統座位。”

    夏亦跳了上去,坐下時,椅子都咯吱咯吱的響,“這椅子好眼熟……”

    “管他眼不眼熟,坐好了,老司機現在就帶你看看城中心是啥模樣。”

    胖子蹬上三輪,興奮的大吼:“——出發了!”

    腳踏踩圓,泛著銹色的鐵鍊帶動絞盤,三輪車響著吱吱的摩擦聲,蔓延過了鑼響街,飛快的一個轉彎,駛上了有車輛來往的道路,朝著城中心過去。

    鑼響街邊,一名老人拄著拐杖站在屋簷下,看著平日擺放竹椅的位置上,空空如也,張著沒牙的嘴大聲嘶喊。

    “哪個缺德的喲……連一把椅子都偷。”

    四月的陽光,金燦燦的帶著暖意。

    *****

    交河縣坐落長江中游以北,緊挨江邊。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自改革開放之後,修建了一座鏈接江河南北的跨江大橋,大大減少的商路運輸的成本,令得交河縣經濟復甦很快,同時,又有江口碼頭,成為東西漕運的核心,大大小小的商社在這裡立足後,七八十年代的小縣城逐步擴大,人口也密集起來。

    尤其是這兩年,全國商氣繁榮帶動下,原本的縣城推倒了代表破舊的低矮樓房和一些沒有必要的古蹟,大量的高層建築拔地而起,將娛樂、住宅連成一片,極具現代化都市的氣息。

    這段時間,傳聞縣城將要升級為市的消息,也在城中傳播,而舉辦的搏擊賽事更是將聲勢推大,不管是政府,還是民間都是極願意促成的。

    畢竟從上到下都是一件好事。

    裝載竹椅的三輪車為了躲避交警,選擇的路線大多都是市政施工的路段,夏亦坐在椅子上可謂是全景天窗,川流交織的道路邊上,行人來去匆匆,大多穿著時髦,有西裝革履夾著公文包與人交談說笑;有青春靚麗的少女露著長腿,吹泡泡糖,聽著耳中的音樂在路邊等候公車,偶爾也會與身旁的母親漫不經心的應和兩句。

    四周,都是高聳的一棟棟大樓,層層鑲接的玻璃映著照下的陽光,反射出一片刺眼的光芒,夏亦和胖子從這些筆直高大的建築下方過去,他只感到一種壓抑的窒息,交織湧動的人潮、不斷來去的車輛,街邊播放的流行音樂、光怪陸離的影視片段,讓他覺得監獄的數年,與這個世界脫軌了。

    這也是他很少到城裡的原因。

    三輪車在一道道注視而來的視線裡,拐進一條巷子停了下來。

    “前面就是了,有交警維持交通,咱們還是走路過去。”胖子下來,用鎖鏈將車與一根水管一起鎖上,“老亦…..話說你傷口沒問題吧?”

    夏亦搖搖頭,下了車斗:“先報名吧,走到這一步,撐也要撐過去。”

    倆人走過街道,過去的方向是體育館,一眼望去,只有掛著搏擊賽事的橫幅,十幾輛轎車停靠在周圍車位上,並沒有想像中的人山人海,畢竟現在只是小地方的海選,等到了市級比賽,或者省級、全國,那樣的賽事,怕才真的是盛況。

    夏亦和胖子走入會館,並沒有多少人在意,不時有各種打扮的人從旁邊經過,踏上石階,推拉的兩扇玻璃門兩側,有黑色衣服的工作人員守著。

    “還真有點氣魄啊…..”趙德柱拉著夏亦的衣角,有些緊張的左右張望,踏入大廳後,一名女子禮貌的引著他倆來到報名的地方,數張櫃檯,早就排起了長龍,夏亦讓胖子去一邊,他自己去排隊就行。

    “那我到處溜達溜達,順便看看有沒有紙板、拉罐……總不能空手回去。”趙德柱小聲說了一句,然後從這邊離開,跑去另一側。

    胖子剛走,很快又有幾人進來,排在夏亦身後,都是城中其他武館的弟子,而四周供休息的座位也都坐滿了人,大部分是武館中其他弟子給參加比賽的選手助威的,不過,他沒看到振興武館的人的身影,想必對方也都不會過來的。

    沒過多久,輪到夏亦走到櫃檯前遞上了身份證和振興武館的推薦單,辦理報名的都是年輕美貌的年輕女子,接過表單後,忍不住多看一眼對面的夏亦,然後微笑準備在電腦上錄入。

    “您好,先生。請站到這邊,與攝像頭保持正面。”女子指了指櫃檯上立著的一個攝像頭。

    攝下相貌後,那名比賽錄入員問起了其他內容。

    “先生報名的兵器,請問你擅長什麼兵器?”

    “所有兵器…..”

    正在打字的女子表情怔了怔,捋了一下頭髮,保持微笑道:“先生,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我也不是在開玩笑,你就照這樣輸入就行了。 ”

    剛說完,身後就傳出一陣哄笑,那幾名其余武館的弟子揶揄的指著前面的夏亦,笑出了聲。

    “聽見沒有,竟然還有會所有兵器的……”

    “我也會啊,所有兵器我都能拿,這算不算?哈哈哈——”

    夏亦接過女子遞來的參賽憑證,轉過身看去那幾人,最靠近他的一名男子環抱雙臂,偏著雞冠頭,冷笑的瞪過來,“看什麼看,別讓我在擂台上見著你。”

    他腰間晃動一柄鐵製的雙節棍,看來也是報名的兵器賽。

    “…….”夏亦笑著點點頭,轉身離開去找胖子去了,還沒找到對方,趙德柱捆著幾張紙板先找了過來,正準備出大廳時,就見一張可移動的擂台在十多名工作人員推動下,推到了中間,幾名穿著武道服的少年上去打了一套拳。

    “不會還有什麼表演吧,要是再來一場脫衣舞就爽了。”胖子嘿嘿一笑,“要不再看會兒?”

    夏亦對於接下來的程序,比趙德柱要清楚一些,下面應該會是開幕式了,畢竟只是小盛會,不會拖的太長,鬧的那麼隆重。

    這期間,果然又表演了兩場歌舞和魔術,之後,一名主持人走上擂台中央報了幕詞,手一揮,指向不遠三道挽弓的身影,對著話筒大吼起來:“現在,分賽場開幕——”

    洪亮的聲音落下的一瞬。

    挽弓搭箭的三人,朝著前方拉響了弓弦,左右兩箭射在了紅靶上,第三箭直接飛去更後方,射在場館二樓的護欄下面,紅綢撕拉一聲斷開,一柄漢劍垂直落下,釘在下方早已準備的祭鼎裡。

    片刻,台上主持人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迎彩頭,我們將抽取開幕式第一場比賽——”

    大廳上方掛著的顯示器陡然變化出了數字,不停的翻滾,就在許許多多視線下,慢慢停了下來,顯示一組數字:十六。

    夏亦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憑證,上面正是這組數。

    而另一邊,腰間繫著雙節棍,雞冠頭的男子朝四周觀戰的人揮舞雙臂,然後翻上擂台,拿出兵器,“誰是十六號,上來!看我打不死你!”...<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朱鳳清 發表於 2018-12-13 07:46 AM

第十四章 暗流洶湧

    陽光明媚,來往街邊的行人,偶爾挪開手機上的屏幕,望去小廣場那邊的振興武館,有數輛閃爍警燈的車子停在了門口對面。

    原本該是練習的學員和弟子,六名穿著警服的身影將他們分散,挨個詢問那天巷子裡,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或者有什麼可疑的人。包紮手臂的馬琳最為醒目,自然也被一名女警重點盤問。

    問:“你的手怎麼受傷的?”

    答:“練習的時候,不小心被器材砸傷了。”

    問:“有醫院出具的病歷嗎?”

    答:“有,我可以讓家里人送來,不過幾分鐘的時間。”

    問:“聽說前一天有人來鬧事,你知道是誰嗎?”

    答:“街上的一些小混混。”

    問:“你的手怎麼受傷的?”

    馬琳微微轉開視線,不去看對面站的筆直的女警,看著窗外的陽光,“女警姐姐,這個問題剛剛你問過了。”

    “那好,我問一些其他的。”

    那名女警語氣平緩,將記錄本放下,目光審視著女子,表情嚴肅,“…..武館裡還有其他人嗎?有沒有全部來齊?你的手是不是在那天小混混來尋事弄傷的?”

    “……”馬琳將頭偏開,翻了一個白眼,無語的嘆了口氣。

    與此同時,武館辦公室內同樣也有說話聲持續。

    “程館主在交河縣有二十多年了,尤其是南城這邊算得上一摸清,昨天在你家武館背後的巷子裡發生了一起命案,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消息,咱們也算警民合作,畢竟兇手在逃,對老先生熟悉的環境裡一人一物都有威脅。”

    隨著方志平和的聲音,坐在辦公桌後面的程廣恩面色如常,手掌交疊在桌上,不時點頭同意對方的話語,目光也直直的打量著對面的警察隊長,等到對方說話的聲音停下,老人這才開口說道:

    “警民合作本就是老朽的責任,只是那天巷子裡發生的事,確實不是太知情,方隊長來的時候也該調查過了,在案發前,這館內才剛剛經歷一場弟子背叛,想要滅師的大戲,館中弟子、學員受傷的受傷,受到驚嚇的,連門都不敢出。”

    隨後又補充一句:“雖然館中也不少好事之徒,偷雞摸狗、打架鬥毆或許還行,但真要殺人怕是沒有那個膽的,方隊長還是到其他地方再問問吧。”

    “既然程館主沒有線索提供,那方某隻好帶隊告辭了,要是有什麼消息,請一定聯繫警局那邊。”方志忽然又想到要問的另一件私事,原本走出的腳步停了下來,回頭問道:“對了,亦不是在這邊打雜嗎?他人呢?”

    老人怔了一下,抬起手,指去牆壁上的電視,笑道:“那不是他嗎?”

    “搏擊大賽?”方誌有些發懵的看著電視直播裡,一道熟悉的身影慢條斯理的走上擂台,正是妻弟夏亦,片刻,他發出有些難以置信的'哈'了一聲氣。

    回過頭來,語氣不爽的說道:“不是……我說程館主,他是會一些把式,我這個做姐夫的知道,但他只是來這裡上班,做些情節,你讓他上去打擂,這不是存心讓他挨打嗎?”

    程廣恩雙手交叉靠向椅背,笑瞇瞇的說道:

    “方隊長,公事公辦,現在是公事時間,我可以不回答私事上面的問題。”

    “嗯,是我魯莽了!”方志點點頭,自討了一個沒趣,其實對於搏擊賽事,他並沒有太多的關注,細節上更不用說了,只是出於對夏亦的關心,才說出剛才那番話。

    打開門,他側過身,目光再次看向桌後端坐的老人:“程館主,我再問一遍,事發前,附近真沒有可疑的人?”

    程廣恩看著電視上的夏亦站到了擂台中間,指尖在桌面輕輕點了點幾下,收回目光,搖了搖頭。

    “沒有。”

    門扇嘭的一聲關上,吹起的風撫動了牆壁上寫有'尚武精神'四字的字畫,此時,電視里傳出沸騰的呼喊、口哨聲,無數的燈光裡,人的吶喊聲中,老人彷彿看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會館內,無數的聲音喧嘩彷彿像是要掀掉了館頂。

    胖子背著一捆紙板,小心的跟在後面,喋喋不休的在說:“這麼囂張的傢伙,一般小說裡都是跑龍套的,上去別跟他廢話,直接掀翻就是了……唉,老亦,你有沒有在聽啊。”

    前面,夏亦已經走上了擂台,面對許多人的目光喝附近遊走的數台攝像機,手腳肌肉都繃緊起來,畢竟監獄里長久的封閉,一旦到了這種場合,心裡多少會有緊張。

    主持人打開手中的平板,看著上面兩名選手的信息,便是朝周圍觀戰大聲高呼。

    “今天第一場只是開幕式友誼賽,並不算正式比賽,只是為今天開幕燃起諸位鬥志,有請十七號,來自承明武館的史可寧——”

    那雞冠頭,站在場中耍弄兩下雙節棍,不時用手使勁拍鑲有鉚釘的無袖皮夾克,豎起拇指朝周圍掃過一圈,對著上來的夏亦時,拇指翻轉朝下,然後在頸脖劃出一個割喉的動作。

    只有一邊的嘴角微微勾起,兇戾的說聲:“小子,你死定了——”

    “看到了嗎?承明武館的選手已經拿出鬥誌了,我已經預見到今天將會是一場讓眾位大飽眼福的一場比試,那麼,我們有請十六號選手——”

    男主持的聲音飄去二樓,唯一的包間看台上,深紅的沙發上,機械打火機獨有的聲響裡,點燃了一根雪茄,在唇間狠狠啄了一口,一個年約四十歲,頭髮油亮往後倒梳的男人,張開雙臂靠在單人沙發墊上,聽著下面主持的聲音,看著吐出的煙霧在空氣變幻各種形狀。

    “你們看,坐在這裡看著這些人像一隻只鬥犬一樣廝打,給我們觀賞,也給我們賺足了鈔票,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什麼狗屁武者!”

    他咧開鑲有金牙的大口笑了笑,唇邊一圈濃密的鬍鬚給人一種嚴厲、凶悍的感覺,伸手抖了抖煙灰,有人連忙捧著手心過來接。

    又開口說道:“幾場賽事下來,那是上千萬的盤口,要是換到更大的地方,這數字還要往上翻,都是錢啊,城南那塊地,價值更大,你卻是給我辦砸了!”

    沙發上的身影坐直,夾著雪茄的手指著不遠一個跪著的人,腦袋上包紮了兩圈繃帶,正是那天被夏亦一板磚打破頭的常吾。

    他連忙將頭垂的更低,“老闆,那人確實厲害,二十多個兄弟,加上我,都不是他對手。”

    “一個人有多厲害!?”

    那人猛的一拳砸在大理石茶几上,“少他娘的唬我,他叫什麼名字!”

    常吾忽然聽到了一個聲音,猛的抬起頭,看去下方,然後指去了擂台。

    …….

    “十六號選手,來自振興武館的夏亦!不過信息顯示來看,這位選手並沒有在振興武館學習多久,為了以免萬一有人冒充,特意電話諮詢了武館那邊,原來這位夏亦選手之前一直在那邊做保潔,只是臨時加入振興武館來參加比賽。”

    主持人的話,引來四周竊竊私語,以及不明真相的哄笑。夏亦對面的那位雞冠頭聳聳肩膀,也笑了起來:“一場友誼賽就遇上我,真是很抱歉了。”

    “聽啊,史可寧選手放出了狠話,今天僅僅只是一場友誼賽,卻是要迎來一場龍爭虎鬥……”

    鐺——

    擂台下方,裁判敲響了鈴鐺。

    史可寧瞇起眼睛,一邊耍著兵器在肩膀、腋下、腰間飛速翻轉,一邊繞著持棍的夏亦走動,下一秒,大聲猛喝:“啊達——”

    撲了上去。

    “.…..煞筆。”夏亦腳尖一踢棍尾,棍身陡然衝了起來,揚上天空,握著另一端的手,輕描淡寫的往下一砸。

    呯——

    雞冠頭頓時扁癟垂在頭頂,整個身形就像被蒼蠅拍,拍過一樣,大喇喇的四肢伸開趴在地上,已經昏厥了過去。

    全場一片嘩然,似乎有人明白了為什麼振興武館要讓一個掃地的來參加比賽了,這往後的賽事裡,怕將是一匹黑馬了。

    “.…..快看,承明武館的史可寧揮舞雙節棍,如此狠厲,勢必難以抵擋……呃……就完了?”

    旁邊,主持人的聲音原本還在持續,此刻眨著眼睛看著擂台上一動不動,隨後被拖走的十七號選手,準備了許多的話語,全部都堵在了喉嚨裡,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在聽到勝負的鈴鐺聲後,連忙來到擂台中央,裝作興奮的舉起夏亦的手。

    “感謝夏亦選手給我們帶來精彩絕倫…..嗯……快速擊敗對手的賽事……我宣布,開幕式到這裡就結束了,明日將是正式比賽,請諸位回去好好休息,迎接…… ”

    此時的夏亦已經交還了長棍,帶著一臉懵逼的胖子走出了會館,趙德柱興奮的跟在後面,“老亦,你真太厲害了,打到全國比賽都可以,要是把小瑜一起帶過來,就算看不見,讓她聽聽也好,你說對不對?”

    “這想法不錯。”

    夏亦看也不看四周投來的目光,徑直走出了這裡。

    ……

    二樓上,常吾還跪在地上,人卻湊到欄杆的縫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空蕩蕩的擂台。

    “這傢伙不是雙棍厲害嗎?怎麼長棍也這麼厲害?”

    身後,一身條紋西裝的男人一腳蹬了過來,將常吾整個人壓在縫隙上,臉都變形扭曲了,只聽對方的聲音在說:“想辦法弄死這個人,振興武館那塊地,我要,比賽的盤口也不允許出現變動。”

    他點了點腦袋。

    “這次,要動腦袋去殺人,既然你認識他,那就好好想想,只給你三天時間,想不出來,捲鋪蓋滾蛋,我不養廢物。”

    白色的皮鞋鬆開,常吾連忙跪正,低下頭:“是,我一定辦到。”

    也就這樣的時間裡,夏亦和胖子騎著來時的三輪車消失在忙忙碌碌的人潮之中,四月祥和的天氣下,擴市和搏擊大賽的氣氛還在攀升,而這一樣的氛圍下,通勤局、警察的調查也在不斷加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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