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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1 02:11 AM

甲青 -【蜀漢之莊稼漢】《連載中》

【書名】:蜀漢之莊稼漢

【作者】:甲青

【內容簡介】:

  這裡講的是一個非法穿越的苦逼如何在亂世三國裡苦苦掙扎,努力種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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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1 02:12 AM

第0001章 收麥的季節

  章武二年,帝與吳戰於夷陵,吳陸遜火燒連營,帝僅以身免。時別督傅肜為保帝脫困,率部力戰拒後,其部下兵士皆戰死,吳令肜降,肜凜然大罵:「吾乃漢將,安肯降吳狗乎!」遂死戰,後脫力嘔血而亡。

  其部曲有一副將,名曰馮讓,余一妻一子,其子名永,得知父歿,痛哭三日,情不能禁,奔山而入,人不能追,概不知所以終。馮妻喪夫失子,遂投河。時人皆嘆之。

  及章武三年二月,永忽自山中出,披頭散髮,時口出癲語,或行若狂人,時人甚憐之,報上以聞。及帝聞之,愧甚,曰:「其家破人亡者,皆吾之過也。」遂賜田五百,僕三人,耕牛二,絲帛若干,以養忠烈之後。

  公元223年,農曆癸卯,時為章武三年,同時也是建興元年。

  四月,季漢開國皇帝劉備於永安駕崩,謚為昭烈皇帝。同年太子劉禪登基,改元建興。

  蜀中四月底(農曆)五月初,天氣逐漸變得炎熱,正值收麥時節。

  烈日當空,農田裡儘是彎腰收麥的農人,人人皆汗如雨下,卻無一偷懶。一聲又一聲的布穀叫聲,彷彿也在催促著農人快點把麥子收割完畢,以免誤了種稻穀。

  半大的小子裸著上身,下半身只穿犢鼻褲,赤著腳抱著麥子奔跑在田埂上,有時跑得過急,便招來一陣叫罵:「跑得恁急?眼瞎了看不到麥顆子都被抖下來了?咋不去當牛驢拉石碾子?」

  農田不遠處有一灣河水,緩緩流過,河邊楊柳成蔭,樹下正是避暑遮蔭的好去處。那裡坐著一人正手持釣桿垂釣,遠遠看去,悠閒自在。半大小子放好麥子,轉身回來,看了看那樹蔭底下的人,眼中流露出羨慕,腳下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

  「看甚?看甚!」正在羨慕他人的半大小子後腦勺突然被人扇了一巴掌,一個叫罵聲就響起來,只見一個粗壯的婦人左手叉腰,右手拎著半大小子的耳朵,「又想偷懶?嗯?」說著自己也偷偷看了那邊一眼,聲音不由地低了下去,「那是主家,怎的?你想和主家一個模樣?」

  半大小子臉上一下子驚恐起來,不顧母親還死命扭著自己的耳朵,連連搖頭。

  「那還不去幹活?」婦人這才滿意地放開兒子,又往後腦狠命拍了一下,這才趕著去田裡繼續收麥。

  婦人身材粗壯,聲音猶如河東獅吼,雖然她自己覺得壓低了聲音,卻想不到在旁人聽來,仍是與平常人說話聲音無異。

  樹蔭底下垂釣的人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聽到這話,卻是如同被馬蜂蟄了一般跳了起來,大罵道:「遭了瘟的婆娘,你這又是在說哪個?嘴上缺了德的,就不怕我今年漲你家的租子?」

  這少年眉清目秀,身上穿的衣服雖然說不上是華貴,但卻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夠穿得起,一看就知道是殷實人家出來的,卻沒想到罵起人來與山野村夫一般無異。

  等閒漢子都不敢去招惹的壯婦此時面對著暴怒的少年,卻是一副慫了的模樣,賠著笑臉說道:「主家怕是誤會了,我這是在催著娃子快點幹活呢……」

  「催著娃子幹活提我做甚?怎的?要我幫你教娃子麼?」

  遠處收麥的農人看到一向剽悍的壯婦竟是難得的認慫,幾人不禁哈哈大笑。

  「你們笑個屁!」那少年罵完壯婦似不過癮,一手叉腰,一手對著那些人指指點點,「不快點幹活,要是今天干不完這些,晚食讓你們吃西北風去!」

  被點到的農人倒是一點不怕,反而大聲問:「主家放心,要真是干不完,就是今晚摸黑也把活給幹了。要是這活提早幹完了呢?」

  「這活要提早幹完了,我就讓府裡給你們一人多加一個蠻頭。」少年一揮手,豪氣道。

  眾人一聽,一下子哄然,紛紛彎腰賣力收麥。

  趁著與眾人說話的間隙,壯婦一溜煙地跑了,倒是那個半大小子有些愣頭,等他反應過來要跟著跑,卻被少年一瞪眼。

  臥槽!你一副老子身上有瘟疫的表情要繞路避開老子的表情是什麼意思?我打不過你娘還打不過你?你過來,看我不打死你!

  半大小子警惕地看著馮永,小心翼翼地繞了半截路,這才撒開腳丫子跑了。

  馮永嘆了一口氣,人家穿越不是成皇帝就是成王侯,他倒好,穿成了一個小地主家的兒子,也就勉強能混個溫飽。

  這也就算了,可是穿越的時候心理素質可能不過關,說的話別人又聽不懂,再加上舉止帶著現代人的習慣,反倒是被別人當成了是發癔症(也就是神經病)。

  剛開始的時候別人看到了他都不敢靠近,讓他差點乞討為生,至於為什麼是差點,是因為他發現這年頭因為兵荒馬亂的,一般人家哪裡來的餘糧給乞丐?所以乞討根本就是等死,他也差點成為穿越後的典型反面教材。

  後來等他熟悉了這一切,劉備,嗯,就是先帝,又賜了五百畝地,這才讓他的日子好過一些。也僅僅是好過了一些,在這個沒有電,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沒有娛樂的年代,他連個房中人都沒有,又不能天天跟五姑娘擼,最後剩下的,也只有出來釣釣魚散散心。

  但偏偏如今正值農忙時候,農人教育自家子女,都把他拉出來做樣板:「你再偷懶,就叫你成主家以前那模樣!知道主家為啥成那模樣不?就是因為懶出來才變成那模樣的!」

  「你再玩水,到時候把你淹了,吃了泥巴,把你撈起來就成了主家以前那模樣,知道主家為啥成那模樣不?就是因為玩水被淹了,吃了泥巴,才成那模樣的!」

  ……

  農家人沒有太多見識,教育子女除了打屁股擰耳朵,平時說不出太多的道理,如今好不容易出個反面教材,自然逮住不放,拿他往死裡用,什麼都往裡面套。

  剛開始他聽到後心裡膈應得慌,後來也就習慣了,別看那些話難聽,可也就是只能在背後面說說,真到了他這個主家面前,那些佃戶還是唯唯喏喏,連個屁都不敢放。

  「阿母,我餓了。」那半大小子,趕到粗壯婦人身後,向著母親乞道。

  婦人大罵:「日頭才偏就餓了,早飯還吃了恁多,怎麼沒撐死?」嘴裡雖然罵著,眼睛卻看向四周,見無人注意,便指了指田頭放水罐的地方,「且去先喝點水頂著,到樹下休息會。」

  半大小子會意,跑去水罐那邊翻看,果不其然發現母親在放水罐的籃子裡用布蓋著一個蠻頭,當下嚥了嚥口水,偷偷地掰了一半,攥緊在手裡,一口氣跑到官道的樹背後,不讓人看到,這才張大嘴一口咬下。

  佃戶給主家收麥子的這幾日,按道理主家是要給佃戶包吃食的,早晚各一餐,標準是能填飽肚子,不求多好吃。

  但是馮家這主家似乎不一樣,除了粟飯外,還有一種叫做蠻頭的飯食,說是主家仿蠻人之頭所做,鬆軟而可口,極受眾人喜愛。聽說還是用麥子去了殼,然後再磨成粉做成的,簡直敗家敗到底了!

  通常有蠻頭的時候,粟飯一般是沒人去搶的。這個蠻頭,就是他母親在早飯的時候偷偷藏起來的,半大小子,餓死老子,這個年紀的小子最容易肚子餓,他母親藏這個蠻頭為得就是讓他在白天干活時有一口吃的填填肚子撐到晚飯。

  「咦?這還有個小子在偷食?」

  或許是蠻頭太乾,或許是吃得太急,更可能的是被嚇壞了,半大小子一下子被饅頭卡住了喉嚨,咳了幾下,沒咳出來,又嚥不下去,當下直翻白眼,眼看就要喘不過氣來。

  「莫急莫急,我又不與你爭食。」旁邊的人說著,伸過來一個水囊給他灌了一口,這才讓他把饅頭嚥了下去。

  半大小子這才發現原來官道上停著一輛牛車,車上端坐著一人,衣著不凡,手持書簡,正讀得入迷,看也沒往這邊看一眼,說話和給他遞水囊的,正是趕車的侍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1 02:14 AM

第0002章 蠻頭啊

  「兀這小子,我且問你,你可知這最近的莊子是何處?」

  半大小子縮了縮脖子,看了一下車上的貴人,又看了侍者,吶吶不能言。

  「這個小子,莫不成是個啞巴?」侍者皺起眉,轉頭看向車上的貴人,「主君,這小郎怕是個不會說話的,且待我去問問別人。」

  車上的貴人抬起頭,正要說話,卻注意到半大小子手上拿著小半個蠻頭,「咦」了一聲,開口道:「阿五,那小子手上拿的可是吃食?你且拿來讓我瞧瞧。」

  同時心裡在疑惑,這一路走來,看到的都是麥子大熟,想來百姓怎麼也不至於沒有吃食,怎麼在這卻發現還有人吃泥土?莫不是被主家苛待了?

  自《蜀科》頒布以來,蜀中雖然執法嚴峻,但百姓無怨,只因公平公正。如果大熟之年卻有百姓食不飽,必然會影響到丞相及陛下的聲譽,他遇到這事,說不得要問清楚。

  見侍者伸出手來拿,半大小子下意識地想把手藏到身後。

  「噯,你個小郎,只是看看你手上之物,又不是搶你的,怕甚?且拿來瞧瞧,少不得你的好處!」

  由於對貴人的懼怕,半大小子最後還是把剩下的饅頭遞了過去。

  「主君,這吃食確實有些古怪。」侍者把那小塊蠻頭放手裡看了看,轉身遞給車上的主人。

  原本潔白的饅頭因為曾經被半大小子攥在手裡,表面變得灰黑,稍不注意看,就如同一塊泥土一般。

  貴人卻熟視無睹饅頭表面的泥土,他輕輕掰開饅頭,放到鼻子下聞了聞,還拈起一小塊放嘴裡細細咀嚼。

  「這吃食……」貴人眼睛一亮,感受著嘴裡的甜味,又忍不住地拈起稍微大些的饅頭粒再放入嘴裡,同時問向半大小子,「這是麵食?」

  「主君,這小郎是啞的,說不得話。」侍者連忙回答。

  「我……我不是啞巴。」半大小子囁嚅著憋出一句。

  侍者:……

  「你且過來,」貴人招手,笑容溫和,「待我問你幾句話。你要是答好了,這個蒸餅便給你,如何?」說著,貴人從車上拿出一個蒸餅,「我問你,這可是麵食?是何人所做?」

  「貴,貴人,這是麵食,叫蠻頭,是主家做的。」半大小子結結巴巴地回答。

  「為何叫蠻頭?那你的主家又是何人?」

  「因為主家說了,這個像是蠻人之頭,故叫蠻頭。主家姓馮,這裡是馮莊,呶,那便是了。」半大小子指了指遠處正在釣魚的馮永,當場直接就把主家出賣了。

  「好,這個給你。」貴人欣喜地把蒸餅遞過去,同時對侍者說,「走,去看看這馮家之主。」

  「主君身份尊貴,想來這馮家之主也不過鄉下一富戶,何必要親自過去?直接喚他過來便是了。」侍者待半大小子跑開後,這才開口向主人勸道。

  「你不懂。」主人擺擺手,一臉沉思,「且先去看看,說不得是個遺賢。」

  侍者笑道:「若真是賢士,以前為何卻無名聲?想來是知道了主君要巡視四方,這才巴巴過來,又放不下架子,故用此法引起主君注意罷了。」

  貴人指了指侍者,失笑道:「你懂個甚?我才不管他是故意還是無心,我所在意者,是這蠻頭。倘這蠻頭真乃麥麵所做,說不得是大功一件。」

  「主君,這又和大功有甚關係?」侍者幫貴人整理腰間佩劍,奇怪地問。

  「這蠻頭既是主家給佃戶的吃食,想來製作必然容易簡單。剛才嘗了一下,極是鬆軟可口,比蒸餅還要好吃些,更不消說日常百姓吃的麥飯(古代百姓吃的主食之一,就是把穀子或麥子不脫殼直接煮著吃,連麩皮一起吃,極難吃)。既是麵食,想來自然比粟更能飽腹,若得此法推於軍中,既能飽腹,軍中士氣又不易低落(南北朝就有因為給士兵吃麥飯而哄變的記載),此不是大功是什麼?」

  魚漂先是輕輕動了幾下,然後又靜靜地浮在水面上,再過一會,突然猛得往水下一沉,馮永只覺得手裡一沉,猛地一甩釣桿,一條鯉魚就這樣被釣出水面,在偏西的太陽光閃著金光。

  馮永抓住魚看了看,嘆了一口氣,手裡一扔,剛釣上來的鯉魚就這樣又被扔回水裡。他不喜歡吃鯉魚,覺得鯉魚的肉太綿了,刺又有點多。

  「敢問前頭這位郎君可是馮郎君?」

  耳邊響起了聲音,馮永沒回頭,低著給魚鉤重新上餌——這貨根本沒反應過來是在叫他。

  等把魚鉤重新甩進水裡,他心裡還在想著,馮郎君?這是誰?這附近什麼時候來了一個和自己同姓的?

  想到這裡,心裡突然打了個突,這特麼的……不會是叫自己吧?轉過頭去,看到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正立在不遠處看著自己,衣著不凡,最重要的是腹前還戴著綬帶,腰上掛著一把飾劍,這說明這傢伙是一個官員啊,只是不知道官有多大?

  身後不遠處的官道上,一個侍者正在站在牛車旁,怒視自己。

  看來還真是叫自己,馮永這才想起這個時代的稱呼自己仍然不太習慣,馮郎君這個稱呼,他壓根就沒聽別人叫過自己幾次好嘛?

  這個只能怪他是鄉下的一個土鱉,普通的百姓不會這麼叫,也不敢這麼叫,而有身份的人又有哪個會來這裡專門來拜訪他?所以這才導致了他一時沒反應過來人家是和他打招呼。

  「長者是在叫我嗎?」馮永連忙對著來人行了一禮,問道。

  「此處除你我,再無他人,除了叫你,還能叫誰?」雖然一開始受到冷落,可是對方卻仍然是笑容溫和,顯示出極高的涵養。

  「唉呀失禮失禮了!」馮永連忙拱手致歉,「垂釣太過入迷,竟是沒有注意到長者,真是失禮之極。」

  「無妨無妨,是我冒昧打擾了。」來人緩步走來,上身端正不動,步子不急不緩,顯出大家氣度。

  「小子正是馮永,敢問長者何人?找小子有何指教?」氣度是比不上了,反正自己年紀小,就索性把自己當個小輩吧。

  來人走到馮永面前,仔細地看了看馮永,心裡有些驚異,此子竟是如此年輕,看來是自己想多了,不可能是自己想像中的賢者,當下有些失望。

  「我姓馬,此番來,只是想問問,此物可是你所做?」來人說著,伸出右手,手掌裡有一團黑乎乎不明物質。

  「這是個啥?」馮永有點迷,心想我啥時候做過這麼一個玩意?老子一個遠近聞名的精神病,莫不成有人閒得無事跑來找自己消遣?

  「此物不是你所做?莫非你不是馮家莊主家?」來人失望中帶著疑惑。

  「小子當然是馮家莊主家,只是何時做過此物?」馮永仔細地看了看對方手中的東西,

  覺得有點眼熟,「長者又是聽何人說此物是我做的?」

  「自是此處的莊戶。」

  我靠!馮永一拍大腿,我怎麼說有點眼熟,尼瑪的誰這麼噁心?把好好的饃饃給糊上一層泥巴?

  「哎呀!慚愧,原來這是蠻頭,這自然是小子做的,只是……」馮永疑惑地看了看對方,「這蠻頭本色乃是潔白,怎的如今染了一層泥垢?故小子這才一下子沒認出來。」

  我特麼的……對方的臉一下子黑了,你這眼神什麼意思?難道我堂堂一個參軍,會如此不堪吃這種不潔之食?難道我能告訴你我是從一個小孩子搶過來的?

  「這個且不論,我此番來,是對這叫蠻頭的此物有些疑惑,想要詢問於你,不知可否方便?」

  「長者有所問,小子自是不敢藏私。」馮永連忙拱手彎腰,來這裡也不短時間了,他也知道了不少禮節。特別是漢以孝治天下,對長者不敬,名聲可是會頂風臭十里。

  對方滿意點點頭,此子雖身處鄉野,卻是個知禮的,想來是讀過書,於是開口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1 02:18 AM

第0003章 顛才

  待明白對方來意後,馮永卻是笑了,連連擺手:「長者卻是想多了,蠻頭此物,雖說比蒸餅可口些,卻也是要小麥去殼磨成麵粉後方才可做。若駐軍所在,倒是可以做來當吃食,若是行軍,卻是萬萬不可行的。」

  來人頓時一臉失望,想到自己此次巡視四方各郡縣,一是訪各地遺賢,為國舉才,二是看夏糧收成,以備饑荒,三是防有人趁動盪之機鬧事。

  如今看來這多數地方上有名的賢士只會高談闊論,胸中卻實無一策,真真是讓人失望,這益州閉塞之地,賢士實比中原與江東少了很多。

  倒是今年夏糧大熟,百姓無饑饉之憂,讓人放心不少。不然先帝剛駕崩,已引四方動盪,如若糧食再歉收,只怕蜀中危矣。

  「小哥且坐下,待我先來問幾句。敢問家中良田多少?耕牛幾何?今年收成如何?」來人雖然看起來身份尊貴,但看起來卻是隨和,毫不避諱地席地而坐,招呼馮永在他對面坐下,溫聲問道。

  馮永看了對方一眼,心想難不成這就是官員下鄉訪問民情的古代版?不錯嘛,至少沒有後世的前呼後應,也就一車一僕。

  「回長者的話,家中有三百畝旱田,兩百畝水田,耕牛兩頭。今年收成嘛……」馮永有些尷尬,笑了笑,「實不敢相瞞,小子對田畝之事,實是不甚熟悉。」

  「嘖!」來人不滿意地看了一眼馮永,訓斥道,「農耕之事,一家之根基,一國之根本,汝身為一家之主,竟然如此不上心,真是大不該!觀你年紀尚輕,想來這田莊乃父輩所遺,竟是如此不珍惜,豈不愧對先輩?」

  哎呦臥槽!這畫風轉變得好快!你特麼的哪來的啊?這麼大口氣?我和你很熟嗎?憑啥來教訓我?

  馮永一臉懵逼,在古代官員都這麼牛逼麼?看不慣的事情就可以隨便在大庭廣眾之下教訓別人?

  卻不知他自己本身根本就是一土鱉,根本不懂得人家古代官員對勸課農桑的重視,勸課農桑勸課農桑,「勸」字後面還有一個「課」字,意思就是勸說了要是不聽,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是是是,小子慚愧。」馮永低頭認錯,沒辦法,古代沒人權,他雖然不知道這官員為何能如此理直氣壯地教訓他,但卻也知道民不與官斗的道理。

  「我雖不能說是對此地瞭如指掌,卻也走過五六回。以前從未聽說過有甚馮姓之田莊。你是何時來此購地的?」說教了一番後,來人突然轉口一問,同時懷疑地看著馮永,此人莫不是哪個大家庭出來的?所以才放了一塊莊田給他折騰?

  還真是查戶口啊!老子這地可是皇帝賞的,來歷光明正大。看著對方一副懷疑自己惡霸強佔土地的表情,馮永怒了,別給臉不要臉哈!看你是個當官的,年紀又比我大,我才讓著你的,你再這樣,我就不能好好跟你聊天了!

  「長者此言差矣!此田莊非小子所購,乃是先帝所賜。先父隨先帝征東吳,與傅將軍一起身歿。先帝憐憫,這才賜了這五百畝地。」

  來人大驚,脫口而出:「竟是那個家破人亡的馮癲子?」

  你這是怎麼說話的?你有膽再說一遍!哪個王八蛋給老子扣上這個癲子的帽子的?!

  古代官員這麼無聊的嗎?一個小小的別督副將的家事,捅到皇帝老兒那裡就算了,還有人給人家兒子取外號弄得滿朝皆知算怎麼回事?莫不成是因為古代的娛樂太少了這才這麼無聊?

  看到馮永臉色大變,對方知道自己失言,急忙連連拱手表示歉意:「原來竟是忠烈之後,失禮失禮!情急之下失言,誤怪誤怪!」

  馮永一聲冷哼,趁機改跪坐為盤坐,(其實是他不習慣跪坐,跪得腿疼)指著不遠處的田地說道:「貴人問田畝之事,那小子不才,就說說這田畝之事。聽鄉里人皆說今年麥子大熟,畝產兩石半,人人歡欣。在小子看來,卻非是什麼值得高興之事。古人刀耕火種,一畝所得糧不過一石,今人火耕水耨,一畝所得糧兩石半,其中得多收糧者,一是去除雜草而盡力保糧苗,二是初種時多選飽滿糧種……」

  試驗田畝產兩千斤的見過伐?後世裡就是農民伯伯平常種地不來個畝產千斤的都不好意思出去跟人打招呼。如今一畝才收個三百多斤就高興得不成樣子,土鱉!真真是土鱉!

  指點江山,激昂文字,口沫橫飛,嘩啦嘩啦地說了一大堆,有些口乾,轉過頭一看,這姓馬的傢伙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心下滿足,哼!怕了吧?被老子的博學嚇著了吧?

  對方勉強換上一副笑臉,拱拱手:「小郎想法精奇,能想到他人所不能想,實是令人驚嘆。不過如今大病初癒,還是小心休息靜養身體為好。這夏日來臨,要多注意防暑氣,莫要讓烈日曬著……」

  看來真是被自己唬住了,哼,古代人就是沒見識!

  馮永指了指南方,說道:「今年雖是大熟之年,但要說無憂卻還說不過去,如今先帝駕崩,蜀中只怕要多事矣!別的不說,就說那南中之地,久有不臣之心,東吳得荊州之地,定窺蜀中,二者若是勾結,南中只怕要亂了……」

  「好好好……」來人臉色已變得蒼白,眼中莫明地流露出憐憫,敷衍地抬手,「郎君真乃大才也!今得聞君一席話,真是如久渴得飲甘泉。只是今日尚有要事,只怕不能多與郎君暢談,且有暇日,定再來聽君高見!」

  只見對方匆匆行了一禮,起身倉皇而去。

  沒意思,馮永砸砸嘴,想了想,這傢伙臨走前那眼光好像,似乎,帶著可憐?是吧?沒看錯吧?什麼叫想法精奇,能想到他人所不能想?這不會是拐著彎罵咱是神經病吧?馮永終於回過味來。

  喂,有種別走,給我解釋清楚!這當官的心腸就是壞,拐著彎罵人。

  「主君,如何?」侍者看著主人腳步急急而來,一臉的晦氣連連催促趕車,心下很是奇怪。

  等車子重新上路後,主君這才嘆了一口氣,「本想是個賢才,沒想卻遇到個癲才!」

  待那個莫明得像個神經病一樣的馬姓官員離開後,馮永又釣了一會魚,看看太陽已經偏西了,地裡的農人開始收拾割好的麥子,整理成跺。

  他拿起浸在水裡的魚簍,看了看今天的成果,滿意地點點頭,沒有污染的古代就是好,看看這野性,比起專門人工養殖給人家釣的魚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前世去過專門供人釣魚的地方釣魚,那魚傻不啦唧的,而且口感特差,一點垂釣樂趣都沒有。

  馮家的房子就是莊子中心,五百畝地聽著多,其實在這個時代根本不算什麼.其中有兩百畝又是水田,可以和麥子錯開季節種水稻,旱田又是粟二麥一,粟麥又可以錯開季節,所以租種馮家的地其實也就是幾戶人家。

  這個時候耕種實在太過於粗放,基本也就是剛種下的時候操心選個糧種,有條件的放把火燒一下後再用牛把地翻一下,沒條件地火燒完然後隨便拿個農具人工翻,最後撒種下去,之後就很少管理,一戶人家耕種一百畝地毫無壓力。

  這種耕種方式,指望能收多少糧食?所以今年麥子一畝兩石半都算是大熟之年,人人感謝老天爺。

  馮永覺得自己要是老天爺,指不定連一石都不給。馮永前世外出讀書前,一直在農村生活,記得小時候家裡也就不到十畝地,一家人一年到頭忙得團團轉,還伺候不過來。為什麼?無他,深耕細作四字耳。

  看著衣衫襤褸的莊戶圍在莊子的空地上,手裡拿著饃饃,就著熬好的粟米飯,也就是小米粥狼吞虎嚥,從小長成在紅旗下的馮永心裡突然一陣莫明的煩躁,MMP的,死球去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1 02:20 AM

第0004章 瑣事

  三國就像是鬥地主,諸葛亮給劉備抓了一副好牌(「隆中對」確立了蜀國的建國方針),兩個王帶四個二。關羽把四個二拆了單帶,就為了爽!劉備一看不服氣了,又把兩個王扔出去,就為了炸一個單!

  簡直神經病!

  一場夷陵之戰下來,蜀中青壯差點斷層。也幸好是蜀漢遇到了諸葛老妖這個中國歷史上少有的內政天才,生生地把關羽劉備敗光的家底又一點一點地攢起來,好歹給蜀漢再續了幾十年的命。

  那兩場失敗的戰爭對蜀漢的傷害有多大,馮永只看莊中的佃戶就知道了,下田耕作的竟有一半是婦人。

  那個最壯的婦人還偷偷地往胸口藏了一個饃饃,發現馮永正看著她,當下立刻面紅耳赤,想伸手拿出來,但當著眾人的面掏胸口又委實太難堪,一時竟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光吭吭吱吱。

  「想吃就拿,看我作甚!」馮永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那婦人,「收麥的這幾日,家裡吃食敞開了吃,主家自不會虧待大家。吃不完的可以拿回去,不會追究!」

  說完這個,看了看眾人,只見佃戶都停下吃食看著他認真聽他說話,當下滿意點點頭,「但是日後吃飯,必須先把手洗淨了才能吃!哪個不洗手的,餓死拉倒!管家!管家呢?把這條記下,從現在開始全部去洗手。」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竟不知道怎麼辦——這主家,以前常發癔症,近些時日來,雖說舉止已與常人無異,但指不定這個時候舊病復發了?不然吃個飯哪來這麼多講究?怎麼就莫名其妙地要人洗手才能吃?以前哪個不是下完地回來直接就用手抓著吃?

  「怎的?主家發話不管用是不是?不快去淨手,等著挨鞭子呢?」一個灰衣粗布的老人出現了,正是馮家的管家,只聽他沉聲喝道,「一群憨貨!難道還怕主家缺你們這兩口吃的?」

  眾人如鳥獸散,一個半大小子臨跑前還想往嘴裡塞一口饃饃,被那粗壯婦人一把揪住,狠扇兩巴掌,扯著他跑了。

  「主君回來了?」老人待眾人散開後,趨步上前,對馮永行了一禮,舉止一板一眼卻又流暢自然,看得出以前是從大戶人家裡出來的。

  「嗯,回來了。」馮永點點頭,手裡的釣桿和魚蔞被管家強行接了過去,只好邊走邊說,「這幾日趙叔辛苦了,我對這田畝之事,委實不太清楚,家裡家外都得麻煩趙叔幫忙著照看。」

  管家姓趙,聽說以前是某個大戶人家的管事,後來主家犯事被流放到南蠻之地,作為家生子的他自然也跟著受到牽連,若不是恰逢馮永受到劉備賞賜,他被挑出來作僕人,只怕這個時候不知道死在南蠻的哪個地方了。

  「這本就是老僕本份之事。」管家其實也就四十多歲,可是這年頭,四十多歲已經算得上是老人了,聽到馮永的話,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這夏糧收完,咱家有了庫糧,這才算得上是真正人家。到時候就要給主君找個童僕了,不然主君事事都要親手作為,實在不像樣,別人也會說老僕失職。」

  馮永砸砸嘴,突然想起了家裡賞賜下來的另外兩個僕人,一個是廚娘,長得比莊裡最壯的那個婦人還胖,另一個是干粗活的僕婦,瘦倒是瘦點,但也就比廚娘瘦個兩三斤,這也從側面反應了蜀中青壯缺少的事實,連賞賜的僕人都儘量用女人和老人。

  還有,為什麼別人穿越過來就至少都有個小侍女陪著,自己要面對的不是壯婦就是老人,真心無奈。現在好不容易改善一下,為什麼是童僕?為什麼不是侍女?

  「趙叔看著辦吧。」馮永有氣無力地擺擺手,當下領先向家裡走去。

  馮永這幾個月來,常被人當作神經病敬而遠之,倒是這管家自到馮家後,就沒因他的各種言行怪異而遠離,反而是盡心照顧提醒,這讓馮永尤為感激。

  這年代僕人的命運完全是綁定在主人身上的,主人出了事,僕人也好不到哪裡去。特別是趙管家還是皇帝賞賜給功臣後人的,平時不出事自然沒事,出了事,地方上的官員首先找的就是他。

  趙管家的盡心自然也有這裡面的因素,但這其中的提點照顧卻是不能否認的,所以馮永平時也就儘量尊重趙管家的意見。

  「主君,廚中已經備好了膳食,主君是要先浴身還是先用膳?」落在馮永身後一個身位的管家開口詢問道。

  「先用膳吧。今天餓了一天了。」

  古代糧食缺少,就是比不上現代,吃飯只能早晚各吃一頓,三頓飯那是皇帝才有的待遇,收了夏糧後,自己一定要把一日兩餐改成一日三餐,馮永表示古代很辛苦。

  「客堂裡暑氣未散,過於悶熱,主君不如到後院用膳,涼爽一些。」

  「好。」馮永點點頭,有個貼心的管家還是不錯的。

  「今日李亭長到家裡來了,提醒咱家說夏收後注意納糧……」

  「納糧?咱家不是說不用納糧麼?這是皇帝陛下賞賜的時候說的。」

  馮永有些驚訝,難道自己遇到了傳說中的惡吏?專門欺負老實人?要真是這樣,自己倒真是要好好掂量一下那個所謂亭長的膽量。

  諸葛老妖治蜀,吏不懷奸,路不拾遺,這可是青史上留了名的。這時又是正值諸葛老妖剛剛掌權的時候,事必躬親,想必他不介意燒一燒火。

  「好我的主君,咱家裡皇帝陛下賞下來的田地自然是不用納糧的,」管家在後面就笑,「可是別忘了,咱家還有先主君在下里村留下來的一百畝地,這可是要納糧的,前些時日老僕才把地置換到莊子上,這可是向主君報過的。」

  「哦,我忘了。」

  這麼說我前面是給人家說錯了,家裡其實是有六百畝地的?

  自己的那個便宜阿翁死前給家裡攢了一百畝地,然後拼了老命才爬到副將的位置,還沒等坐穩開始享受軍將生活呢,就遇到了劉備這個坑蜀皇帝,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其實這夏糧還有些時日呢,老僕看來,這李亭長就是拿個藉口來咱家,他是別有用心。」管家繼續在後面嘮叨。

  馮家不大,可是再小的家也有雞毛蒜皮的事,如果有必要讓馮永知道,管家都會在晚飯前向馮永嘮叨一下。

  馮永不排斥這個,相反,他還很享受這種緩慢而安寧的生活節奏,悠悠地向前走著,隨口問了一句,「哦,他有什麼用心?」

  「他先說了納糧的事,又說主君已經到了婚配的年紀了,應該介紹門婚事了,不然到時是要罰錢的。」

  馮永就是一愣,吃驚問道:「這……官府還管這事?不成親還罰錢?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所以說沒文化不能隨便穿越,就比如這馮永,時不時嘴邊蹦出個小孩都知道答案的常識性問題,被人當成神經病就沒冤枉他。

  「哎呦我的主君,這官府當然管這事,到了婚配年齡不成親,官府是要做官媒的,如若再不答應,就要罰錢了。」管家對這個主君有時真心無奈,表示有時挺絕望。

  這年頭,官府兼職紅娘就算了,還要強行拉紅線,有這麼人性化?換了後世的官府,真要有這一措施,還至於天天被人罵?至少那些剩男剩女的父母是要感恩戴德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1 02:21 AM

第0005章 養點雞 吧

  馮永表示很震驚:「那按趙叔的意思,這李亭長是要給我做官媒了?」

  「官媒豈是這麼好應的?」管家有些恨鐵不成鋼,「官府拉的媒,半數皆因自個兒無法婚配出去,這才讓官府找人拉配。如身有暗疾,明疾等,還有家貧,鰥寡,皆不一而足。主君豈能如此自貶身份?」

  想了想一個瞎眼或跛足,甚至是可以當自己阿母的女人叫自己「夫君」,馮永一個惡寒,所以說嘛,哪來的免費午餐?都是別人吃剩不要的。

  「所以老僕才說他沒安好心咧,」管家一臉的不屑,「主君莫忘了下里村那個李家還是他的遠房,他此次來,不過想把那李家的二小娘子嫁到咱家來。就下里村李家的那個名聲,能配得上主君麼?」

  下里村的李家?馮永一下子瞪大了眼,表示更加震驚:「這李家……臉皮恁厚?」

  不怪馮永這樣說,若論他穿越後印象最深刻的,非這下里村李家莫屬。

  事情還得從馮永一家說起,他們一家本在北方,算不得本地人。那些年北方各地戰亂不斷,哪有普通百姓的活路?馮永一家在北方當了流民一直流落到南方荊州,沒等安定下來,又逢曹操南下,阿翁又只好再帶著一家人跑路到蜀中。

  這一路上家里人死的死,散的散,最後只剩下一家三口。馮永阿翁當時應該是自己心裡估摸著再逃也沒地方逃了,然後一狠心咬牙去吃了兵糧,運氣還不錯,博了個百畝地出來。

  有了地,就不再是受人排斥的流民,所以同村的李家就和馮家訂了個娃娃親。嗯,就是當時還小的馮永和當時還小的李家大娘子訂了親。

  再然後,就是劉備入蜀,阿翁被收編,待遇也還可以,官職還提了提,撈了個副將噹噹。哪知這劉大耳就是個坑蜀皇帝,舉全國之兵伐吳,阿翁自然也跟去了,這一去卻就再沒回來。

  馮永的前身就是因為這個瘋了,跑到山裡不知所蹤,阿母失夫喪子,受不了這刺激,直接跳河自盡。最後,就是他接盤了這個倒霉孩子的身體。

  由於剛開始來的時候懵懵懂懂,沒想著說話舉止與別人差異太多,被人當作神經病。

  剛開始下里村與馮家結親的李家還沒別的想法,畢竟這年頭兵荒馬亂的,一家裡死得只剩下一個人也不是不常見,可是當這家子死得剩最後一個獨苗了還變成了個神經病,這個果斷不能忍啊!

  把自家閨女送過去跟一個神經病成親,那和把閨女推入火坑有什麼區別?所以急忙找了個另外的人家火速訂禮,下個月成親,直接就把閨女嫁出去了。

  馮永表示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要不說世道變化太快呢?馮永漸漸不發瘋了,官府突然把原本收回去的地歸還了,皇帝突然賞了五百畝地,這下李家腸子都悔青了。

  原先李家憑啥願意和外來戶結親,還不是因為馮家那一百畝地?現在變成了六百畝,自己卻悔親了,這不虧大發了?還好家裡生的女兒多,大娘子嫁別人家了,不還有一個二女兒麼,找到和自己有遠房關係的李亭長,大娘子是沒法了,可是咱要不用二小娘子頂頂?

  這李亭長想來也是個會來事的,估摸著直接說用李家二小娘子頂大小娘子肯定夠戧,於是拋出了一個殺器。

  你看,這馮家小郎也算是到婚配年齡了,應該成親了,不然官上會罰錢的。然後這才回憶起兩家前輩的以前親密關係,再下來就是說當時因為誤會,以為馮家小郎失蹤了再不回來了,這才讓大娘子和別人重新訂了親。

  雖然後面馮永回來了,可是為了不失信給別人,只好先讓大娘子嫁了。最後透了個口風,李家幸好還有一個二小娘子,為了表示歉意,我們用二小娘子來頂可好?

  管家比比劃劃,說得活靈活現,口氣裡的鄙視卻是怎麼也掩不住。

  馮永腦補了一下,當場就笑噴了,回頭指了指管家,笑道:「趙叔你這嘴巴,還是積點德吧。這李家大娘子另嫁他人,也是情有可原,誰叫我當時發著癔症呢?換了哪家,也不會願意把閨女嫁過來吧?至於二小娘,此事與她無關,還被頂來頂去,又不是牲口貨物,何必糟蹋人?回頭好好跟李亭長說說,李娘子另嫁他人之事,錯在我,所以李家不必愧疚,李二娘子之事,還是算了。」

  「要不說主君就是心善呢?就李家這嘴臉,還能平心和氣地要老僕勸他不必愧疚,換了性子急些的,只怕要打殺上門去了。」

  這馬屁拍得舒坦,馮永笑眯眯地接受了。其實根本原因在於,在馮永的記憶裡,李家的大小娘子長得似乎不怎麼樣,黑黑瘦瘦,心性又與其父母一樣是個勢利的,在馮永剛從山裡出來的時候,沒少說過寧死也不嫁馮家之類的這些話。

  這點讓馮永不太感冒,你不嫁就不嫁,私底下說說也就罷了,但每每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話,在這年頭也算是比較重的侮辱了。好歹兩家先前私交是不錯的,雖說馮家只剩下一個瘋子,但是你這樣公然侮辱,也是不妥。

  普通農戶家的孩子,發育不良是必然,長得黑瘦可以理解,先天因素沒優勢,勉強接受,畢竟又不是皇帝貴族啥的可以嬌妻美妾一代代改良基因,可是心性這東西,合不來就沒辦法,畢竟是一輩子的事情。

  「家裡還有啥事沒?」

  「其他就沒了。不過這李亭長臨走前倒是提了一句,問咱家夏收後有沒餘糧出售。」

  「嗯?」馮永腳下頓了一頓,然後才繼續往前走,「收餘糧,咱家現在沒餘糧吧?」

  「要不說老僕當場就想唾他呢!哪個大戶人家不是只售前年壓倉的陳糧,哪有賣剛收的新糧?小門小戶都是實在沒辦法了才賣新糧,若不然,就是敗家。他這麼問這不是明擺著看不起咱馮家麼?」

  大戶賣糧原來還有這等說法?新糧下來前把去年剩下的陳糧賣出去,不賣新糧。馮永表示長姿勢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其實馮家也是小門小戶啊,連壓倉糧都沒有。

  「這李亭長要收糧,未必是看不起咱馮家,怕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馮永若有所思,抬頭看了看天邊的晚霞,極絢極美,給天地都染上了一層金輝。

  管家:……

  「主君所說的話,老僕不是很明白。」

  「沒什麼。」馮永沉吟一下,突然冒出一句,「趙叔叔,咱家不是還有皇帝賞賜的絹帛嗎?要不也用來收點糧食吧?」

  「主君,這是為何?且不說這世道,大多人家都是存糧不賣,糧食難以收上來。再說了,咱家的糧食原本就夠吃了,再多收上來,也無處可放啊。」

  「是我失慮了。」馮永自失一笑,「那就多養點**。」

  「家裡已經養了五隻雞了,既然主君愛吃雞子,咱家糧食夠多了,自然可以多養些。」這個建議管家倒是贊同。

  「唔,那就先養個三百隻吧。」馮永隨口說了一個數字。

  後面只聽得「咚」的一聲,管家不知道走路踢到了什麼,踉蹌了一下。

  馮永回過頭一看,只見管家用力拄著釣魚桿,細細的魚桿已經被壓成了弓狀,眼看著就要折斷了,瞪著一雙眼睛向他看來,「主……主君,恕老僕剛才沒聽清,主君是要養多少?」

  「三百啊!」馮永說著,還伸出三個指頭比劃了一下,「趙叔你沒事吧?」

  「無事,無事。」管家終於站穩了身子,嘴唇卻是哆嗦的,「主君,如此之多,如何能養?且不說無人看管,就是糧食,也……」說到後面,雖然話沒說出口,但意思也很明白,拿這麼金貴的糧食去養雞,真是造孽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1 02:27 AM

第0006章 供起來的圖紙

  漢代的家庭中,無論農家還是城裡,一直就有養雞的習慣,但大多只是一兩隻,一般都是特地養公雞來打鳴的。

  鄉下有田地的,家裡糧多的,可能會多養個三四隻,但再多也不會超過十來只了,畢竟糧食太金貴,一般都是用糠麩糊弄一下,然後就趕到外面讓它們自己找吃的。

  再說了,就是糠麩,在平頭百姓眼裡,那也是可以救命的東西。在沒糧食的時候,有這一口糠麩也能把命給救了。

  所以管家在聽到要養這麼多雞的時候才會激動,別說百姓家裡都是把糠麩當糧食,馮家是有點地,有餘糧,犯不著吃糠麩,也不夠養這麼多雞啊,最後還不得用糧食?這得費多少糧食?這不是胡鬧嗎?

  「趙叔放心,放心,我這雞,不用喂糧食。」馮永看著趙管家似乎有心臟病發作的徵兆,趕緊給趙管家做心臟舒緩的補救。

  「這不用糧食,還能用……」管家聲音尖尖叫起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異地看著馮永,又看看四周,鬼鬼祟祟地湊過來,壓低聲音問,「主君莫不成有祝雞翁之術?」

  漢代巫蠱之術盛行,術士神仙傳說更是數不勝數。趙管家才來馮家幾個月,最多也只知道馮永一家是外來的,至於馮家來蜀之前是做什麼的,卻是一無所知。

  什麼祝雞翁?馮永莫名地看了一眼管家,祝英台我知道,但祝雞翁是什麼鬼?

  「原來主君真有如此神術,看來是老僕誤會了,主君誤怪。」管家不知道腦補了什麼,一臉興奮地說道,「老僕這就去安排!」說著大步向前走兩步,這才突然想起自己把馮永撇到身後了,轉過身來向馮永賠罪,「老僕一時興奮,故失態爾,主君誤怪。」

  雖然不知道這管家一副興奮過頭的模樣是什麼原因,但能得到管家支持,這事就成了一半。馮永擺擺手,說:「趙叔這也是為馮家著想,我怎會責怪?」

  「只是主君,養這恁多的雞,總得要人手看著吧?家裡要再添下人麼?」等興奮頭過去,管家提出了第一個疑問。

  「先不添了吧。看雞又不是什麼重活,租種咱家田地的佃戶裡,不是有幾個未成丁的嗎?叫他們過來幫忙就行,小子小娘子的都無所謂,到時給他們家些糧食也就是了。」

  「可是,這就要到夏種了,收完麥子,就要種稻穀,農家裡那些半大的娃子,也算是能使喚的半個勞力了,這要是耽擱了耕種如何是好?」管家一臉的為難,「要不等夏種過去了再說?」

  「本就沒說是現在馬上養,自然是等夏種過去。說到耕種,對了趙叔,你可知附近有無鐵匠?」

  「鐵匠?主君指的是會幹鐵匠活的吧?這工匠都是給官府幹活的,大多在官府裡有匠籍呢。就是沒在匠籍的,有鐵匠手藝的也只能在城裡看到。平常這農家裡,閒的時候也會做點手藝,這無論是鐵匠的活還是木匠的活,多數都是會幹的。莊上丁二家裡祖上曾幹過工匠,這周圍就數他家手藝最好。」

  瞅瞅,這才叫稱職管家,才到馮家多久,連周圍莊戶的底細都被他摸清楚了。

  「那行,等吃過飯,趙叔叫他來見我一面,我有些東西,要讓他幫忙做。」

  「哎喲,主君可千萬別說那樣的話,叫外人聽了去是要笑話的。什麼幫忙不幫忙的,他能進到府裡來是他的福氣,到時候東西做成了,主君真要心善,給他一兩個錢就是了,或者老僕抓幾把糜子給他,他就千恩萬謝了。」

  所以說古代真心沒人權,聽著管家這理所當然的話,馮永心裡有些彆扭。

  兩人說話間,不知不覺進了馮府。

  馮永先淨了手,然後在後院的涼亭裡坐下,僕婦已經把飯菜擺好了,還冒著熱氣。一碗蒸米飯,一罐雞湯,一份醬菜,最後就是一小碟煎菘菜。

  注意,這個煎是指把陶罐架在火上烤,然後再把菘菜攤到上面煎,把水份烤乾,就直接端到飯桌上。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馮永喜歡出去釣魚和處心積慮要養雞的原因,除了釣魚可以消磨時間外,在現在這種烹飪條件下,也只有魚湯和雞湯不需要太多的調料,就可以做得鮮美。

  至於煎菘菜這種反人類的東西……馮永表示不是自己矯情,而是真的很難入口。

  至於為什麼不造鐵鍋,作為一個被他人當成神經病的人,要找鐵匠造一個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東西,還要費這麼多的鐵,哪個人會給自己做?

  而且在這個年代,鐵還是比較珍貴的。也就是現在,他在外人眼裡已經漸漸恢復了正常,再加上有了皇帝的賞賜,這才想著問管家找一個鐵匠。

  管家嘴裡所說的府,相對於後世的建築面積而言,大當然是極大,有前後廳,還分大小廳,有主房,有廂房,還有密室,連後院都有個池塘,甚至下人都專門住的地方。

  可是馮永卻表示這有什麼用?馮家主僕全部加起來也就四個人,太冷清。他從第一次住進來後逛過一圈,就再也沒興趣去看了。

  看起來大,可是實際上也僅僅是大而已,其他的沒有什麼值得稱讚的地方,和小時候住農村裡的瓦房沒多大區別。

  當然,這對於住在茅草房裡的佃戶已經是上天下地之別了,所以管家才說了讓丁二進到府裡來是他的福氣,關鍵是丁二也覺得自己是沾了福氣,這就比較讓馮永覺得無奈了。

  看著底下手足無措的農戶,馮永遞過去一張紙,溫聲問:「看看這上面的圖,能看得懂嗎?」

  激動得身子直打擺子,丁二雙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這才顫抖著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捧過紙張,彷彿那紙張是千年寶貝一樣,仔細地看了半天,這才壯起膽子問了一句:「主家,這……這有點像是犁?可怎是彎的?」

  旁邊的管家聽得好奇,這梨子還有彎的一說?伸出脖子看過去,喲,原來是耕地的犁。可這犁畫得好生奇怪,怎麼與常用的犁不一樣?

  「嗯,就是彎的。紙上畫得明白,你照著做就是,只是這犁鏵,要用鐵的,明白嗎?」

  還好自己是出生在農村,小時候還經常幫家裡下地幹活。農村娃早熟,十多歲就有人能趕著牛下田翻地。

  馮永十二歲的時候他老爸除教過他如何犁地外,還給他講過犁的各個部件和用途,他也曾經一個人翻過幾塊地。這曲轅犁結構又簡單,他還是比較熟悉的。

  當然,歐洲的八牛犁他也瞭解過,起因是他的大學畢業論文有一部分是關於環境的,其中有些涉及過世界農業的發展,可是他家裡這才幾百畝地,用八牛犁有卵用?

  再說了他只是瞭解,但是又不像曲轅犁那般親手用過,要弄出來,估計死不少腦細胞,更何況家裡也沒那麼多牛。

  現在的犁是直轅犁,既不能深耕,又必須要用兩頭牛同時拉,既浪費人力又浪費畜力,而且還不好用。

  而曲轅犁,只用一頭牛就可以,還可以根據田地來調整犁地的深淺度,最重要的是,這東西可以用木頭做出來,只要最後在犁鏵處鑲塊鐵片就成!妥妥地解放人力,畜力,提高生產效率的神器啊!嗯,對仍處於用直轅犁耕種的三國時代來說就是神器。

  丁二把圖紙看了又看,又問了幾處小問題,這才戀戀不捨地把紙遞過來。

  馮永皺起眉頭,「這紙你不拿著,如何能照著上面做出來我想要的樣子?」

  丁二一聽,卻是不敢相信地確認一遍,「主家的意思,小人可以拿著這個嗎?」

  「你這不廢話?又不是什麼珍貴之物,給你拿著就是讓你能比劃著做。」馮永吸了吸氣,感覺有些牙疼,所以他就一直想不明白古代人究竟在想什麼,思想有隔閡,多交流就是,為啥就喜歡說他是個神經病?

  「那做完之後,小人是不是可以留著放家裡供起來,給子孫留個念想?」

  這就有點過份了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1 02:29 AM

第0007章 犁

  馮永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雙腿,一腳踢過去,罵道:「滾滾滾!一張紙也能當傳家寶了?給你給你,全給你,要是你做出來的東西不讓我滿意,看我怎麼收拾你!」

  丁二受了一腳,反而變得自然了,聽了馮永的話,連忙把紙揣進懷裡,再行了個大禮,然後笑嘻嘻地跑了。

  一旁的管家終於忍不住地笑了出來,指著跑遠的丁老漢對馮永哈哈一笑,說道:「偏是叫這丁二佔了主君便宜了,沾了文氣的好東西呢,就這樣給他了。這東西回去只怕腰桿都比別人硬一些。」

  上面的圖才是真正的寶貝好嗎?一張紙有什麼好寶貝的?算了,其實這年頭,紙張也算是非常少見的東西,馮永再一次感到無力。嗯,神器沒出世顯示其威力前,畫神器的圖紙世人又怎麼可能知道如何珍貴?

  「哎呀,氣糊塗了!」馮永一拍腦袋,懷裡還有一張鐵鍋和灶台的圖紙,原本還想著交代完曲轅犁的事後,再問問丁老漢能不能做出來鐵鍋來,如今被一打岔,卻是忘記了。當下伸手入懷,拿出另一張紙,遞給管家,說,「這事還得麻煩趙叔跑一趟,給家裡新起個灶台,就按上面的,然後再打造一個這樣的鐵鍋。我自有用處。」

  老早就想造鐵鍋了,可是一直沒有機會,現在趁著改造曲轅犁的機會,一併造出來得了。

  「鐵的?」管家看了一會圖紙,「卻是不知主君要造多大?」

  「不大,就這樣的,比磨盤小些。」馮永比劃了一下給管家看,手還做了一個弧線的樣子,「注意裡外都要平滑,懂平滑是什麼意思麼?就是這樣,這樣……」

  這回輪到管家有些牙疼,吸著氣:「主君,這只怕花費不少啊!而且還得專門跑城裡去做,這樣一來家裡只怕剩不了多少絹帛買雞了。」

  管家倒不是心疼絹帛,這年頭的思想,糧食才是底氣,錢財這東西,馮家目前還不到存著的時候。

  「雞可以少買些,養不了三百隻,那就養一百隻,養到後面就多了。可這東西卻是再不能拖了。對我來說,寧可不養雞,此物卻是不可少。」

  管家點點頭,「聽主君如此說,看來此物卻是極其重要之物了,老僕盡快安排下去。」

  「那是,此物做不成,食肉無味矣!」

  現在的烹飪方法,大多都是煮,就是把食物放到陶罐裡,和水一起煮開,煮成一團漿糊,最多加點配料,就可以端上桌。家裡如果是有條件可以吃肉的,還可以用烤,烤完撒點鹽,關鍵是絕大部分人是吃不上肉的。最後就是煎,比如煎菘菜,拿個陶罐放火上烤,再把菘菜放上面攤平,煎完水份就上桌,連配料都省了。

  現在終於有條件改變了,馮永簡直迫不及待。

  丁二的工作能力不錯,效率很高,僅僅是第三天中午的時候就扛著做好的曲轅犁衝到正在釣魚的馮永面前。

  「唉唉唉!停停停,你幹嘛呢?把魚都嚇跑了。」馮永被嚇了一大跳,站起身來對著丁二跳腳大罵。

  「犁……」丁二笨嘴笨舌的樣子,讓人一看就想踹他。只見他指了指地上放著的犁,半天才憋出一句話,「做好了,請主家看看。「

  這麼快?馮永當然看到犁了,可是仍然覺得不可思議,看了看丁二雙眼里布滿了紅血絲,這才明白過來,看來這傢伙是一回去就立馬開工,估計這是熬夜趕出來的,是個行動派。可是就算如此,在馮永看來速度也有點快啊?

  後邊跟著跑的管家這時候才氣喘吁吁地趕到,然後扶著旁邊的柳樹彎腰直喘氣一時說不上話。

  馮永彎腰打量著這個世界歷史上的第一個曲轅犁,嗯,不錯,木匠的手藝還不錯,全身木頭打造,雖然是把犁分成幾部分,然後再組合起來的,可是當馮永拿著犁把手,用力晃了晃,卻感覺到各個部分都巧妙而緊密地榫卯到一起,整個曲轅犁給人一種渾然一體的感覺。當然比不過後世的全鐵打造,可是能做成這樣,也算不錯了。

  「這個,犁鏵,怎麼不用鐵片鑲住?」馮永突然指了指犁鏵,問道。

  「主君,小門小戶家裡,能吃口飽飯都是託了主君的福了,還想要鐵?就這個,還是丁二和他的三個娃子一起趕了兩夜,才趕出來的。匆忙之間,讓主君不滿意,也是情理之中,也就是讓主君看個眼,看看哪裡還需要修改。」管家終於回過氣來,連忙在旁邊解釋道。

  馮永砸砸嘴,又尷尬了,自己還是脫離不了以前的思維,鐵這東西,一輩子都在農田裡忙活的農戶,只怕一生都難看到幾塊。原來是家裡還有三個兒子幫手,怪不得兩天就能做出來。

  「那這樣,趙叔,咱家不是要去城裡做鐵鍋麼?叫丁二按著這個再做個犁鏵,到時候就帶著犁鏵去城裡,叫鐵匠打個鐵片鑲在上面。」

  地要深耕,才能多打糧食。沒有鐵犁鏵,哪來的深耕?

  「老僕曉得。」趙管家應了一聲,轉身對著丁二就是一腳,「還愣著做什麼?沒聽到主家的話,快去再做個犁鏵。」

  丁二被踢了一腳,卻是嘿嘿傻笑,感激地看了管家一眼,對著馮永行了個禮,扛著曲轅犁就要轉身離開。

  「慢著,」馮永卻是突然想到一事,「這犁,你家的三個兒子都幫著做了?」

  「回主家,是的。」丁二一臉茫然地回答。

  「你家,有多少個孩子?都多大了?」

  「三個男娃,一個女娃。老大十四了,女娃是老么,今年剛十歲。老二十三,老三十二。」

  「唔,老大就算了,剩下的那幾個娃,挑個機靈點的,送到府裡來做事,男娃女娃都行。府裡最近缺人手。」

  看來這丁二和他老婆都挺厲害啊,連續三年生三個男娃。

  「啊?」丁二再次茫然。

  「啊什麼?」管家一旁看不過眼,又是一腳踢過去,「還不快點謝過主家,天大的好事呢!」

  這管家腳勁還挺大,一個猛踹就把丁二踹了個踉蹌。

  丁二這才反應過來,把犁一扔,急忙就撲倒在馮永面前磕頭。

  「停!」馮永往旁一個閃現,「再磕頭就不要了。」

  丁二立馬利索爬起來。

  這木犁的質量還真不錯啊,馮永沒理會激動得快要把身體扭成麻花的丁二,又把木犁立起來仔細打量。剛才丁二突然把肩上的木犁扔地上,馮永還擔心會不會散架,可是現在看來,依然結實,沒有一點鬆散的地方,看來丁二一家的手藝真心不錯。

  「不錯。」馮永放開木犁,拍拍手,對丁二說,「就按這個樣子,快些再做一個出來。」轉而對管家說,「趙叔,這鐵犁鏵,一個不夠,還是做兩個吧。」

  原本只是想先做一個看看能不能用,如今卻是沒有想到,這木頭做的曲轅犁除了沒有後世的重量,模樣與後世差得也不算太遠,質量也過得去——至少與不能深耕的直轅犁相比,這個肯定能把地耕得深一些。家裡有兩頭牛,自然要做兩個,多做一個鐵犁鏵也多費不了多少錢。

  至於為什麼要讓丁二要讓一個孩子來府裡做事,這自然是馮永在為養雞大業做準備。雖然說是要到夏種後才買雞苗,可是並不代表著現在不要提前做準備。反正丁二家的孩子這麼多,少一個幫忙也沒什麼大礙。...<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1 02:33 AM

第0008章 馮永的往事

  養雞最怕什麼?當然是雞瘟。家財萬貫,帶毛不算。這可不是說說而已,一場瘟疫下來,別說是養雞,就是養鴨養豬養牛都扛不住,血本無歸妥妥地沒什麼問題。所以養殖首要問題就在於防瘟疫。

  即使是在有疫苗和專治各種瘟病的藥的後世,瘟疫都沒辦法完全避免,馮永自然也拿不出更好的辦法防止雞瘟的發生,只能是儘量減少雞瘟發生的概率。比如可以用散養代替後世的集中養殖。雞瘟的產生,與周圍環境脫離不了關係,太過於擁擠,不注意雞舍的衛生等都有可能導致雞瘟。

  四川雖有沃野千里的美譽,可是多山也是事實。馮莊的後面,就有幾個小山陵,雖然不高,可是對於現在的人來說卻是無法耕種的,剛好可以用來散養雞群。

  再有就是蛆,嗯,沒錯,就是那種白花花蠕動的蛆。這個是小說裡教的,《唐朝好男人》知道伐?裡面就講過這個,說是可以防雞瘟。是不是事實馮永不知道,但試試總沒錯,而且這也解決了雞飼料來源的問題。

  即使這個最後不行,馮永也還有一個殺手鐧,那就是蚯蚓,也就是中藥裡面的地龍,這個馮永自己親身試過。

  農村的家裡,哪個沒養過幾隻雞幾個鴨的?小孩子幹不了重活,但喂個雞放個牛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馮永小時候喜歡看書,腦子又靈活,那時候的勞動課本還是挺貼地氣的,不像後來那樣全是語文數學英語,連個課外都是鋼琴畫畫,孩子沒有一點自己選擇的餘地,而且一點也不活潑。當時發下來的勞動課本裡面就有講過如何養蚯蚓來喂雞鴨,甚至餵豬致富的事。

  當然,如何養蚯蚓馮永沒試過,因為他不用試,家住南方的他,夏天裡隨便在老樹底下拿鐵鍁一挖,用樹葉堆成的腐殖土裡全是這玩意,剛買回來的小雞小鴨瘋了一般猛搶,最後吃得搖搖擺擺差點走不了路。

  翻過的腐殖土堆成一堆,下次來再換個地方,等繞了老樹挖完一圈,或者再下一場雨,最開始的小土堆裡又鑽滿了一堆蚯蚓。

  自從馮永發現了這個秘密後,別人都是趕著雞鴨去找食,還要小心看著,而他卻是扛把鐵鍁出門半小時,就可以把雞鴨趕回家,然後出去玩耍,簡直不要太爽。而且他家裡的雞鴨也極少得瘟疫,長得又快又肥。

  要不是後來他弟弟炫耀了出去,導致各棵老樹底下都是拿著鐵鍁狂挖蚯蚓的小夥伴,馮永表示他還可以安靜地偷懶。

  正是有了這些底氣,才是馮永敢在這個連糧食都不夠人吃的時代養雞,要不然,難道還真以為自己有那「祝雞翁」的本事?再說了,那祝雞翁的養雞本事,也未必有他的高,至少,他總想不到用蛆和用蚯蚓養吧?既促肥又防病,多爽?

  不但是雞怕得病,人也一樣怕得病,特別是在這個沒有抗生素和疫苗的時代,一場瘟疫往往就可以讓一個大城市成為人間地獄,並且以此為中心迅速向四周擴散,從而導致赤地千里,這個並不誇張。

  馮永自從來到這個時代,有了條件之後就很注意衛生,更注意鍛鍊身體以提高自己的免疫力。沒辦法,這個時代太可怕,一個小感冒就可以導致肺炎,從而嗝斃,你還沒辦法治。

  死過一次的人就特別珍惜自己的生命,馮永自從安定下來後,就一直堅持鍛鍊,早上按點起來,先是一套廣播體操,再來一套基礎軍體拳,然後再一套格鬥軍體拳,最後練一遍易筋經。

  你沒看錯,是的,軍體拳,易筋經。馮永考上大學後,家裡還是比較窮的,他一個小城市農村裡出來的孩子,想要在大城市的名校裡拿到高額獎學金,並不是說不可能,但也只能拚命去學——別人比你底子好,又不是說所有人都是來大學混日子的,加上馮永的天份就算再高,難道可以考進名校的別人都是傻子?人家憑什麼就讓你輕鬆拿了獎賞金?

  拼了命去學習去拿獎學金,就沒有時間去勤工儉學,那平常的生活費怎麼辦?所以當他聽說大學生當兩年兵,回來後學校有優惠政策,就毫不猶豫地報名去了部隊,兩套軍體拳就是那個時候在部隊學會的。

  農村裡出來的娃,能吃苦,又是大學生出身,腦子靈活,這樣的人在部隊不要太受歡迎。連裡在第一年就已經開始把他當作部隊骨幹來培養了,然後第二年又把他送去某個基地訓練,裡面有個老教官,大校軍銜,平時人挺和氣,甚至還會跟他們這些新兵蛋子開開玩笑啥的。

  馮永在某一個大清早機會巧合之下,發現那老教官在樹林裡晨練,五十多歲的人了,身子還能折成一個詭異無比的角度,實在是讓他大開眼界。問了才知道是在練易筋經,說是練到極致可以讓人脫胎換骨。

  脫不脫馮永無所謂,但對身體有巨大幫助他覺得那是絕對可以肯定的,所以他就問了老教官自己能不能學,沒想到和氣的老教官呵呵一笑,說滿大街都有這種教學,只是有些地方教得不對,還有一些招式不全罷了。

  當然,最主要的是沒有與之相匹配的呼吸引導法門,這老大校自稱學過一些皮毛。若是馮永想學,教給他也無妨,不過得能吃苦,特別是一開始的時候,會有骨折一樣的痛苦。

  馮永當場就拍著胸脯說吃苦俺不怕,俺最喜歡吃苦了。

  學那玩意確實辛苦,最開始的時候馮永感覺自己的腰都被折斷了,可是帶來的效果也是非常驚人的。別的不說,他在部隊領導的挽留聲中回到學校後,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比起以前有了質的飛躍。

  雖然沒在校兩年,可是大學的獎學金,對精力充沛的他來說卻比以前輕鬆太多地拿了下來。再加上學校的優惠政策,讓人矚目的資歷,在普通學生眼裡,馮永已經算得上是半個人生贏家了。

  最後馮永以優異的成績畢業,又輕鬆進了一家國家企業大公司,不說是鐵飯碗,但也算得上是陶瓷飯碗,小心地捧著,也不算容易碎,多麼美妙的人生?

  人常道不出校門不知道社會的苦,出了校門,馮永才覺得自己還是想得太美好了!出來三年,工資五千多一點,加班的時間不要太多。談了一個女朋友,第一次上女方家門,被三大姑八大姨圍著問了一圈就懵了,連怎麼走出門的都不知道。

  雖然是被問懵的,可是其實核心問題就那麼幾個,不外乎有車嗎?有房嗎?工資多少?家裡具體啥情況?說穿了,其實也就是你特麼的有錢嗎?沒錢憑什麼讓閨女跟著你受苦?

  拿死工資的人哪來的錢?國企說好一點的地方,也就是安逸一些,也就是福利比別人好一些。

  第一次上門讓馮永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於是他痛定思痛,放棄了這份讓安逸而讓別人羨慕的工作,辭職去了另外一家高薪的私企。拼了老命加班,兩年時間,馮永一個人頂三個人的工作量得到了女老闆的青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1 02:35 AM

第0009章 么妹

  你們想得沒錯,是全方位的青睞,包括工作和生活,女老闆看上他了!

  常年練功,讓馮永有著遠異於常人的精力,體力和……魅力,有過部隊服役的經歷和一直保持著部隊的作風又讓他有著不同於人的絲許霸氣。這種男人對城市的女人來說殺傷力太大,讓不少腐女少婦心如貓撓,可是卻又偏偏無從下手。

  為什麼?

  因為馮永從那一次以後就再也沒談戀愛,沒辦法,大城市裡談戀愛既費錢又費感情。作為從鄉下飛到大城市的老大,馮永家裡的老父母,弟弟妹妹,哪個不指望他?曾經天真過的馮永很明白,沒有錢你哪來的資本談戀愛?久經商場的風韻熟女老闆敏銳地覺察到了這一點,用可以活埋他的金錢把他砸倒了,條件是當她三年男秘書。

  馮永無所謂,那時的他已經不是那個剛從農村來到大城市的天真而淳樸的他,主要還是家裡的情況讓他沒辦法拒絕這個誘惑,而且三年他能等得起。再說了,他的能力擺在那呢,就是老闆娘嘗完鮮後反悔了,他到哪裡不一樣能輕鬆找到工作?

  美豔的老闆娘確實反悔了,是三年後反悔了,她覺得三年太短了,要馮永再幹三年,嗯,各種意義上的干。這回輪到馮永不想幹了,錢早就拿夠了,家裡的事情也解決了,他要是再為老闆娘服務三年,那啥時候才能輪得到他給自己活著?

  可是還沒等他和老闆娘完全了結呢,老闆娘那個搞房地產的前夫就跑來想跟老闆娘復合,然後自然是被老闆娘義正辭嚴地拒絕了,馮永聲明自己不為此事負責。

  可是前夫哥表示:你說無關就無關?老子的原諒帽,是哪個小癟三都能給帶的?

  於是在某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有十來個漢子表示看馮永不過眼,要打斷他的三條腿。馮永有一身蠻力,又有在部隊服役的經歷,表示我一個能打十個。

  後來事情的發展說明他的感覺是錯的,他只能打三個,當他打倒第三個漢子的時候,背後就響起了槍聲——搞房地產的有哪個是善茬?手底下不乾淨的多了。連前夫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經常用來當抹布的手下竟有一個是全國殺人通緝犯,身上還帶著自制的土獵槍。

  後面的事情就可以想像出來了,馮永掛了,魂穿三國,前夫哥鋃鐺入獄,底子全部被查了個底朝天。唯留下一個美豔的老闆娘傷心欲絕,畢竟馮永這種全方位碾壓她,讓她身心俱服的優秀男人實在太少,少到可能再也找不出另外一個了。

  還好那三年裡,馮永衣食住行全由女老闆提供,給他的錢他基本沒動,全留給家裡,他掛了以後,家裡倒也不用擔心。

  練完功,再開始繞著諾大的莊子跑步。這個習慣也是被別人當作瘋子的原因之一,你說哪個沒事大早上的繞著莊子跑的?不是神經病是什麼?

  不過後來馮永漸漸習慣當地的生活以後,當地的莊戶也對主家這個癖好見怪不怪了,畢竟這年頭,遇到一個能讓人吃上飯的主家不容易,遇到一個大方地給自己吃飽吃好的主家更不容易,所以可以更寬容一些。最多最多,也就是在別人聽不到的地方嘀咕兩聲,拿來做反面教材教育娃子。

  當早上的鍛鍊結束後,開始吃早飯,雷打不動的必須要有一個雞子。沒辦法,此時正是長身子骨的時候,沒有足夠的營養,只能拿雞子頂一下。按道理應該是早晚一個,但是如今雞子算是奢侈物,一天吃一個已經算是揮霍敗家行為。

  不過還好,馮家也就一個馮永,家底勉強夠他揮霍。這也是為什麼馮永對養雞念念不忘的原因之一,不養雞自給自足,坐吃山空不說,真當雞子如後世的滿大街都是?收雞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吶!

  吃完早飯後,就到了一天的學習時間。馮永的書房挺大,裡面鋪滿了書簡。可是這有卵用?一整個大屋子的書簡加起來,其實也就是一本書,那就是《說文解字》。

  馮永有沒有文化?答案是肯定的。可是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他又不算是。他會寫字,可是有毛用?他寫的字別人又看不懂,別人寫的字他也看不懂,所以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他就一文盲!

  文盲是可怕的,特別是當你明明不是文盲卻又被當成文盲的時候,那就更可怕。所以馮永不想當這個時代的文盲,所以他要學習,至少要認得這個時代的字,然後再努力地學會寫這個時代的字。

  再一次感謝小學時候幸運地趕到了勞動手工課的尾巴,好歹學過一年的課外毛筆字,雖然整整一年裡寫出來的字只有一個字能被老師認可,但好歹讓他知道了毛筆的基本用法。

  紙是很珍貴的,而且質量也不算好,但是有竹簡啊。這年頭,竹簡當然是有賣的,可是更多的都是自己做,做竹簡和木簡是這個時代讀書人的一項基本技能。

  即使不是讀書人,很多不識字的人也會這個技能,偏偏馮永沒有這項技能。管家是個好管家,大戶人家裡出來的,點出了這項技能,所以竹簡不用擔心不夠用。

  讀書是一件很辛苦的事,特別是在沒有老師的情況下,自己需要一個人獨自摸索《說文解字》上的字,在認出相應的字後,還要把它和簡體字一起抄寫在空白竹簡上。

  感謝中華文化的延續性,即使是繁體變化到簡體,還是一樣有規律可循的,大多數的字都可以猜出它的相應簡體字,這樣就不至於讓馮永變成這個時代的文盲。要真是遇到身毒那樣的國家,文化徹底斷層,那就死球去吧。

  馮永是一個堅持的人,這個從他出了部隊幾年後還能保持部隊習慣的就可以看出來,可是他又不是一個可以為了某個堅持而放棄其他一切的人,這個從他和女老闆的幾年糾纏就可以看出來。

  所以當丁二帶著一個小小瘦瘦的女孩站在馮永面前,並且一再堅稱這個就是他家裡最機靈的娃子,馮永也沒有堅持說他的本意最想要的還是可以幫家裡做木犁的那幾個男娃之一,畢竟他當時也說過,男娃女娃都可以。

  後世帶來的思維仍在不由自主地影響著馮永,如果是在後世,明確說明了只要男娃,很可能就被人說成是重男輕女,或者是對女同胞的歧視,最後肯定是被噴成狗,所以對丁二帶來的是一個女娃他也不好說什麼。

  事實上到現在馮永都沒反應過來,這年頭,重男輕女才是正常的,不重男輕女那才叫奇怪。

  丁二家裡有這麼個女娃,活幹得沒有男娃多,吃得卻不差多少,幾年後還要賠一筆嫁妝,怎麼看都是一個賠錢貨。如今主家裡要收人,並且還說了男女都可以,丁二家當然直接就把她推出來了。

  「這女娃長得不錯,」一旁的管家上來摸摸女娃的頭,笑眯眯地說,「十歲就這麼高了,身子骨還可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1 02:42 AM

第0010章 賣身契

  馮永看看那女娃,頭髮有些發黃,有些地方甚至打結到了一起,偶爾有蝨子爬進爬出,臉上黑黑的,很明顯營養不良,身上穿著不太合身的衣服,過於肥大不說,還破破爛爛的,赤著腳,已經看不出原來的皮膚顏色。

  全身唯一的亮點就是那雙眼睛,不知道是原本就大還是因為臉太瘦而突顯出來的,又大又黑,正帶著驚恐的目光看著馮永。

  這個就叫長得不錯?馮永感到一陣心酸。

  管家湊到馮永耳邊悄聲說:「主君養雞,若是想找人打下手,這個女娃就不錯,比男娃好,不用擔心這府裡的秘密洩露出去。老僕打聽過,這女娃平常裡幹活勤快,年紀也不算太大,進了府里正好調教。」

  我是不是理解錯了什麼?還是管家理解錯了什麼?為什麼女孩進府要比男孩好?還有調教這個詞,確定沒有說錯嗎?我原本的意思是想要幾個大半小子進府幫忙打下手的啊。

  不好反駁管家的話,更重要的是,馮永對這個時代的各種規矩根本沒有多少概念,好不容易勉強被當回正常人了,他可不想再次被人認為又突然發瘋。

  所以一般情況下,管家的意見都很重要,馮永心下也覺得女孩子和男孩子沒多大區別,心裡雖然有些疑惑,卻點點頭示意管家做主。

  事實證明,馮永和古代人確實有著過於巨大的思維區別。

  「賣身契?!」馮永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面目醜陋的牙人,再看著笑眯眯理所當然表情的管家,最後看看彎著腰,誠惶誠恐看著自己生怕自己反悔的丁二,感覺這個世界太過於瘋狂。

  「你的意思,你是要賣掉你女兒?」馮永指著丁二咬牙切齒地問道。

  「主……主家如若不願意,那……那長契也是可以的。」丁二縮了縮腦袋,低聲道,看了看馮永恨不得吃人的眼光,再次退了一步,「那短契?」

  「說的什麼話?什麼長契短契的?真要簽這個,那還麻煩牙人做什麼?」管家臉帶著笑,口氣卻是不容質疑,反駁了丁二一句,眼睛看著馮永,很是疑惑,主君莫不成這個時候又要發癔症?

  馮永張了張嘴,剛要說話,看到了管家眼裡擔心的目光,心裡突然想到這是個半奴隸時代,終於閉上眼,無力地擺擺手,「我有點累了,這個事情等等再說。」

  神經不正常的人是沒有人權的,雖然馮永說了等等再說,可是管家還是自作主張地買下了丁二的女兒。

  看著小女娃可憐兮兮地拉著父親的衣角,眼光裡全是乞求和害怕,而父親卻只能彎下腰抱抱孩子,嘴裡安慰著女孩,同時又叮囑她一定要好好聽主家的話,馮永只覺得自己罪大惡極,因為自己就是那個讓別人骨肉分離的禽獸。

  在這個戰火連綿不斷,無數生靈塗炭的時代,丁二家還算是幸運的,至少能租種上地主家的地,全家還能勉強有個飯吃。而對於他們家的孩子來說,他們家最小的妹妹更是幸運,竟然能進大戶人家做事,從此吃穿不愁,這就是大多數人的想法。

  管家的想法就更簡單,祝雞翁秘術是不可能外傳的,如果主君要人打下手,那只能是府裡的人,而且必須是完完全全的府里人。

  男娃進府做事,家裡一般也就是簽個長契,不到最後迫不得已,不會簽賣身契,到時候祝雞翁秘術一旦洩露出去,在管家看來,這對馮府來說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

  而女娃就不一樣了,大多人家讓女娃進大戶人家做事,只要價錢合適,是可以簽賣身契,從此就是大戶人家裡的人,生死都是主家決定,沒有洩秘之憂。

  馮永神經很堅韌,不然他也不會在轉生到這個完全陌生的時代後不但想辦法活了下來,而且在被周圍的人當成神經病後,還在巨大的壓力下想辦法扭轉他人對自己的印象。

  可是就算是再堅韌的神經,遇到這種與後世完全相反的扭曲性衝擊,讓他也有點受不了。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唯一難受的是馮永,第二天他就病倒了,說是病也不太正確,反正就是全身無力,躺在床上不想起來了。

  管家在請來大夫後,大夫只說了一句是心慮過度,其他一切無恙,只需安心靜養即可。

  這讓管家放下心來,又吩咐剛到馮府的么妹,也就是丁二家最小的女兒,讓她好好服侍主家,這才轉身出去忙活。麥子收完了,可是這幾天還要收租子,再往後又要種稻米,這可算是一年裡最忙的時候。

  「你叫什麼名字?」馮永躺在床上看向被重新打扮了全身的小女娃,有些有氣沒力地問道。

  「我……我叫……哦,不,回主家,奴婢叫么妹,家裡,家裡都是這麼叫我的。」小女娃顯得很緊張,很倉促,低著頭,皮包骨頭的小手一直在扭著衣角。

  「妖媚?」馮永古怪地反問了一句。

  管家知道自家的主家有些不合常人的癖好,比如說極度愛乾淨,全府上下必須乾乾淨淨,吃飯前都必須要洗手,身上髒了就要浴身等等。所以這個小女孩全身上下都被清洗了好幾遍才被送到馮永的床頭來。

  她的頭上重新編了個雙環髻,衣服也是新的,挺合身,估計是穿不慣鞋子,雙腳還保留著赤腳地習慣,不斷地相互摩擦。與前幾天的邋遢樣相比,如今的她說是完全的兩個人,或者說是有了人的樣子。即便如此,馮永也看不出她哪裡有妖媚的樣子。

  「進了府,還想不想家裡?」

  么妹抬起頭看了看馮永,又連忙慌張地低下頭,輕聲說道:「府裡能吃飽,家裡吃不飽,衣裳也好看,可是還是有些想家裡。」

  會說話,確實是個機靈的女孩,這可能也是管家教過她怎麼說話。

  可能他們都是對的,她進了府裡,是要比別人幸運,至少吃穿不用愁。至於生死不由己,難道在這個世道,外面的人,生死就能由自己了?

  馮永自失一笑,自己還是太幼稚。歷史滾滾向前,自己在歷史的車輪下,又算得了什麼?自憐自嘆,在他人眼裡看來,只不過是與瘋子無異。

  想到這裡,自覺恢復了些力氣,馮永半躺了起來,問道,「敢捉蠅子麼?」

  「啊?」么妹抬起頭,顯然有些跟不馮永的思維,喃喃回答,「婢子沒捉過蠅子,只捉過螞蚱,蛐蛐兒,還捉過鳥兒,魚兒蝦兒也摸過……蠅子都是直接打死的。」

  看不出來這還是個小女漢子。

  馮永忍不住笑了,「那怕不怕蠅子?」

  么妹搖頭:「婢子不怕。在家裡的時候還拿蠅子喂過螞蟻。」

  「那就好,你去問廚娘要碗糠麩,裡面拌些麵粉,用水和勻,我有大用,懂了麼?」

  「是,婢子記下了。」

  么妹轉身要出去,突然又想了什麼,慌裡慌張地又轉回身來行了一個極不規範的侍女禮,這又才急急忙忙跑出門去。

  養蛆就要有蒼蠅,沒蒼蠅卵,哪來的蛆?

  馮永當然知道自己的身體沒病,自己這副樣子,說文藝點是心病,說難聽點,其實這就是自己的矯情病。一時邁不過心裡的那道檻,所犯的矯情。

  既然沒病,躺在床上裝病其實挺累,這年頭,又沒空調,屋裡又悶又熱,呆不下去了,翻身起來,開始穿衣服。

  用餌料引蠅子產卵,產出來的第一代蛆是不乾淨的,化出來的第一代蠅子要嚴格控制,然後再產第二代蛆,一直這樣下去到了三四代,就可以放心使用了。這個生產過程,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間不能讓蠅子自由進出的屋子。

  馮府別的不多,屋子多的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1 02:45 AM

第0011章 識字與讀書

  馮永沒有養蛆的經驗,甚至連完整的過程都沒有瞭解過,只能是根據自己前世所瞭解的一點片斷,以及根據自己的推斷不斷地做試驗。

  而養蚯蚓,對馮永來說則是簡單多了。蚯蚓喜歡肥沃的土地,或者說是它們可以把不太肥沃的土地變成肥沃的土地,是個好東西。

  三國的人已經有了土地肥力的模糊概念,已經有了輪耕讓土地休息恢復地力的做法,甚至有了把地裡的雜草翻到地下做肥料的做法。可是恢復土地肥力最直接的做法是往地裡撒農家肥,這一點卻還沒有人想到。

  就比如馮家的莊子,人們隨地溺便,路上到處是牛糞,從來沒有集中起來處理的概念,這讓馮永一開始覺得很噁心,現在又覺得很浪費。

  牛糞、樹葉或者秸桿鋤碎,再按一定比例拌上泥土發酵後,就是養蚯蚓最好的東西,也是肥地的好東西。從今兒開始,就要吩咐管家注意農家肥這件事。馮永在竹簡上一邊記下養蛆和養蚯蚓的想法,一邊想道。

  抬頭看了看站在一旁等著伺候的么妹,只見那雙又黑又大的眼睛裡滿是崇拜的眼神,連呼吸都比平時輕了許多,生怕驚擾了正在寫字的馮永。

  「識字麼?」

  搖頭。

  「想識字麼?」

  遲疑了一下,搖頭。

  「知道這個叫什麼?」馮永晃了晃手中的筆。

  「筆。」

  聲音很輕。

  「那這個呢?」

  再晃晃竹簡。

  「竹片?」

  明顯地疑問。

  「這個叫竹簡。這個叫什麼?」

  「紙。家裡供有一個,是阿翁帶回去的。」

  我去!看來丁二說要把那張紙帶回去供著還真不是胡說。

  馮永心裡想著,同時再晃了一下手中的筆,再問了一遍,「這個叫什麼?」

  「筆。」

  「這個呢?」

  「竹簡。」

  「這個呢?」

  「紙。」

  「想不想識字?」

  點頭,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慌張地又搖頭,再看到馮永意味深長的笑容,么妹連忙低下頭去,聲如蚊吶,「婢子不敢……」

  「去找趙叔要個沙盤來和樹枝來,就說是我吩咐的。」

  讀書識字,自古就是貴族的特權,到後來,才漸漸普及到一部分普通地主。至於普通百姓,從來就不在讀書識字的包括範圍。

  後世所說的那些所謂寒門子弟,至少帶了一個門字,寒門也是門,至少也有讀書的資格。至於普通百姓,那叫黔首,從來不被當作完整的人看,至少到三國為止不會。

  沒有資格讀書,沒有資本讀書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教蒙童識字,對於古代來說是一個很大的難題。只能讓蒙童不斷地重複背誦,只有讓小孩掌握了足夠多的字,才能切韻,最後才是「開講」,「開講」就是講文章內的意思。

  這種方法效率極低,不但需要大量的資源,而且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普通的人家不可能擔負得起。

  即使對許多有條件讀書的人家來說,孩子長到十多歲,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識字,而是學習一項生活技能。

  無論是最卑賤的經商,還是一項手藝,亦或者是管理田莊,只有學會一項生活技能,這樣到了十四五歲能成婚的時候,才能有一技之能來養活自己和妻兒。

  所以這個年代,識字和讀書,是分開來說的。富足之家的孩子,可能會寫一定數量的字,可能會認得大多數的字,甚至可能可以寫出一封能讓人看得懂的家書,但若要說寫出一篇文章,大多數人都不一定能做到,這就是識字,但已經算是讀書人了。

  而真正有條件有能力再進一步的,也不是全能達到繼續讀書的地步。因為有些不夠聰明,或者有些沒有讀書天分,又會再被淘汰掉。

  剩下的,就是最精英的一類人。所以說,這就是古人把讀書看作是一件神聖的事情的原因。讀書能讀出自己的見解確實已經算得上是最聰明的人材了,至於立傳寫書,那已經叫流芳百世了。

  新中國成立前後,文盲率80%以上,到了2000年,只有7%以下。這其中,夜校掃盲功不可沒,就是在馮永前世上小學的時候,在離學校大門最近的那個教室,還掛有夜校掃盲的牌子。

  而這掃盲的成功,有一個因素的不可忽視,那就是漢語拼音,這個原本用來消滅漢字的東西,最後卻成了普及漢語的大功臣,不能不說是一個極大的諷刺。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漢語拼音對以前漢字只能用直字或者反切的方法來注音是一個極大的進步。而馮永,如今就握著這個大殺器,雖然古今讀音不完全相同,可是拼音的用法卻是一樣的。

  教么妹讀書只是一個突然而來的想法,也是一時興趣所在,馮永想知道,用漢語拼音的方法來教人讀書識字,會不會比這個時代的方法快一些,至於么妹自己能學到多少,那就看她自己的天分了。

  得知馮永要沙盤是為了要教么妹識字,管家看向么妹的眼神都變了,不知道這個又讓他想到了什麼,只見他點點頭讚道:「這個么妹看來真是個有福氣的,竟然能蒙主君另眼相看。府裡要真能多個識字的,別人也會高看咱們一眼。這以後馮府真成了耕讀傳家,也不枉老主君用命去博來的這一切。」

  這話馮永沒法接,可是又不能直接否認管家的話,只能點點頭,「趙叔來了正好,這養雞還有一個事需要趙叔操心一下。」

  當下說了牛糞積肥的事,還特地說了以後無論人畜,都按這個辦法集中處理。

  趙管家聽完,看向馮永的眼光極是古怪,若不是有祝雞翁之術這一層說法做掩飾,只怕當場就會覺得馮永神經病又犯了。

  如果說錦城是作為蜀漢的唯一中心而存在,那麼錦城城內的中心,則有兩個存在,一個是名義上的中心,皇宮。一個則是實際上的中心,丞相府。

  丞相府裡,諸葛亮跪坐在案几前,一絲不苟地批閱著手裡的文牒。四十二歲的他面容清瘦而俊朗,氣度不怒而自威,銳利的眼神對案上的竹簡一掃而過後,右手「刷刷」就直接寫下了自己的意見,然後捲起,放到一旁,再拿起另一邊的竹簡……一目十行,手不停頓,幾乎沒有猶豫的時候。

  馬謖腳步匆匆地捧著一卷書簡進來,神色有些憂慮,對座上的諸葛亮急急道:「丞相,南中急報!」

  諸葛亮「嗯」了一聲,指了指旁邊,一邊低頭批閱竹簡,一邊說道:「放這裡吧,待我批完此文書再看。」

  「丞相還是先看南中來的急報吧?」馬謖雖然依言把竹簡放好,嘴裡卻勸道,「南中反了!」

  「南中久有不服之心,東吳又新得荊州之地,必生窺蜀之心。今先帝駕崩,主上年幼,東吳若與南中勾結,南中必反,有何怪哉?」諸葛亮說著,手裡不停,把批完的竹簡往旁邊一放,這才抬起頭來,淡淡說道。

  馬謖一怔,這話好像有些耳熟,前些日子,是不是有人似乎說過類似的話?

  「可是丞相,南中之反若與東吳有關,則東吳必有動作。北方曹魏勢大,介時趁機而入,蜀中三面皆敵,到時如何是好?」

  聽到這個,諸葛亮手中的動作這才停頓下來,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是啊,自先帝駕崩,我就一直都在想,若介時三面受敵,當如何是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1 02:47 AM

第0012章 南中之亂

  世上最令人絕望的不是想得而不可得,而是得而復失。親手制定了隆中對,眼看著它一步步變成現實,卻又眼睜睜地看著它突然一朝而滅,諸葛亮心中究竟沒有感覺到無數隻草泥馬奔騰而過,馮永覺得十有八九是有的。

  可是那又有什麼辦法?作為人臣,他只能默默地收拾著劉備留下來的爛攤子。作為託孤大臣,作為劉禪的相父,蜀漢的存亡,如今全系他一身之上,他必須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保護大漢這個最後的火種不滅,對劉備知遇之恩的報答,唯有死而後已。

  馬謖默然,看著年僅四十二歲的漢國丞相由於過於沉重的壓力而已摻白髮的兩鬢,心裡一陣黯然。他與丞相雖名為師徒,卻實似父子,兩人感情,不可謂不深。可如今,自覺滿腹經綸的他,卻沒辦法為丞相分擔一點壓力,尤覺慚愧。

  「南中之亂,跳樑小丑耳,不值一哂。」諸葛亮打開竹簡,一掃而過,緩緩道,「東吳,短視之徒,不足為慮。吾所憂者,乃曹魏而已。」

  蜀監州郡(今雲南晉寧東)的當地大族耆帥雍闓早有異心,早在幾年前先是殺了太守正昂,又捉住太守張裔,歸附於東吳。

  東吳任命雍闓為永昌(今雲南保昌東北)太守。永昌城功曹呂凱、府丞王伉率領士兵民眾關閉城門,同時又在永昌各處險要之地設兵防守,令雍闓無法進入永昌。

  雍闓轉而派人說服孟獲及各個蠻夷部落叛蜀,又聯合牂柯(今貴州凱里西北)太守朱褒、越巂(今四川西昌東南)夷王高寶等人起兵。至建興元年(223)六月,南中叛亂全面爆發。

  「呂凱、王伉皆忠義之輩,如今永昌孤懸在外,危如累卵,丞相何不急發兵救之?」

  諸葛亮輕輕一嘆,「吾又何嘗不想早日發兵平亂,只是如今,國有新喪,兵馬不足,器械未備,再加上外敵壓境,當如奈何?」

  「還能如何?自然和平常一樣!」馮永跳著腳,大聲罵人,「不是早就教過你了嗎?兩頭牛是耕地,一頭牛難道就不能趕嗎?」

  五月末的蜀中,一天比一天熱,管家去了一趟城裡,拿回了定做好的犁鏵,至於鐵鍋,說是還要些時日,因為鐵匠還在想辦法如何才能做到馮永口中既要平滑,又要儘量薄的要求。

  對此馮永除了表示對這個時代的工業水平很失望之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至於小高爐煉鋼啥的,且不說會不會搞,就算是會搞,但是老子現在連飯都吃不好,哪有心情去搞這些?

  曲轅犁的最後完成,總算沒有耽誤接下來的夏耕。馮永作為地主階級,自然不可能失了體面親自下田,只能站在田邊指導。

  作為曲轅犁的製作者,丁二當仁不讓地成了第一個使用曲轅犁的人。當他笨手笨腳地給牛套上曲軛的時候,一旁的牛還瞪著大眼睛甩了一下頭,似乎在疑惑這次為什麼只有它一個,而不是像往日那樣有夥伴一起拉犁耕地。

  「儘量走直了,先試試看最多能翻多深的地。」

  作為一個莊稼老把式,丁二還是合格的。曲轅犁又是從直轅犁發展而來,兩者有相通之處,在歪歪扭扭地翻起一條犁溝後,第二次回頭就平直多了。

  不錯,馮永點點頭,雖然不熟練,但已經可以看出來,曲轅犁不但更加靈活容易掉頭,而且速度要比直轅犁快,翻起來的犁溝也表明要比直轅犁深得多。這還是在尚未熟悉使用方法的情況下,要是再熟悉起來,速度肯定還可以再快一些。

  站在身後的趙管家瞪大了雙眼,身子微微顫抖,顯得格外激動。先前的犁至少要雙人雙牛,現在只要用一人一牛,耕地的速度甚至比原來還要快,這簡直就是天賜的耕地利器啊!他看向前面皺著眉頭望著田裡的主家,心裡一陣恍惚,這主家,為什麼自己越來越看不透了?

  三國最缺的是什麼?答案是人,特別是青壯男子。不管後世那些專家歷史學家怎麼吹人材輩出,有一個現象卻是無法掩飾的,那就是人口的急劇下降。就算是加上豪強地主世家門閥的隱藏人口,還有無法計算的流民人口,也一樣無法掩蓋東漢末年人口急劇下降的事實。

  你說三國人材這麼多這麼牛逼,為什麼不去想想辦法讓人吃好一點穿暖一點呢?打仗有啥意思?

  只有馮永才知道,這場已經持續了四十年的動亂,還會再將持續近六十年。而他更知道,在諸葛老妖接下來當權的時間裡,將會不斷地擠壓出蜀國的戰爭潛力。

  這其中影響最大的,不是無地的佃農,因為他們從來就一無所有,也不是有地的自耕農,因為他們原本就一直承擔著繁重的勞役糧稅,而是那些原本有著特權的本地豪強地主。他們的特權,將會不斷削弱,他們的利益,將會不斷地被逼著吐出來,比如錢,糧,依附他們的人口等等。

  不然,一個小小的蜀國,真要讓那些豪強地主像北方的曹魏和東面東吳那樣趴在國家身上不斷吸血,又不產出,諸葛老妖拿什麼去北伐?

  至於說可以像其他兩國那樣用本地豪強地主的精英人員來治理國家,諸葛老妖表示呵呵一笑,不存在的。左手拿著錢袋子,右手捏著人力資源,還想再來掌握國家控制權?你們說你們想幹嘛?要不要讓你們直接當皇帝得了?

  歷史的進程表明劉備和諸葛老妖的政治眼光確實是對的,外來的政治集團掌控著權力,本地的豪強地主掌握著錢糧人口,這本來就是很危險的局面。如果再讓本地人爬上來掌握了權力,不需要多,只要一部分,蜀國不要說光復漢室還於舊都啥的,能維持現狀就不錯了,甚至只要外敵一來,自己就可以打出GG。

  蜀國末期很弱嗎?弱到一支幾千人的隊伍站在錦城下叫兩聲,朝廷上下就只能全部出降?

  不是的,只是因為那個時候蜀國的朝廷中,在歷經了幾十年後,已經站滿了從下面爬上來的本地官員,他們可以降吳,也可以降魏,但就是不想抵抗——打仗什麼的最討厭了,老是讓老子出錢出糧出人,又沒有回報,甚至還吃力不討好,有甚卵用?

  在蜀漢,世家的特權辣麼少,還要和那些黔首一樣承擔著辣麼多的負擔,再看看人家魏國,才是真正為士族世家著想的好吧?還不如直接降了,官照樣當,錢照樣撈,田地還在,又可以繼續欺壓那些黔首,那不是更美妙嗎?

  所以諸葛老妖表示你們這些辣雞,你們以為我會輕易放過你們?

  馮永雖然算是外來戶,可是在本地也算紮了根。這以後的日子還長,如果在將來幾十年的動亂裡,男人真不夠用全部上前線了,耕地的事情都只能讓女人來做,那他從現在開始就必須得未雨綢繆,一人一牛就可以耕地的曲轅犁,只能算是第一步嘗試。

  曲轅犁的試驗很成功,比較遺憾是,農家肥的堆積時間太短,量也不夠,今年的夏耕只能是儘量深耕,看看能不能提高稻穀的一些產量。

  馮永站在田頭,心裡略有遺憾。...<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1 02:55 AM

第0013章 隱世山門的誤會

  管家從錦城回來的時候帶回了城裡一切如常的消息,更不會有什麼叛亂之類的流言。城裡說的最多的,是關於皇后有喜一事。

  對於許多人來說,大漢如今已經是風雨飄搖,人心不穩了,皇后有喜,是這些日子唯一的好消息,表明老天仍在眷顧大漢,大漢仍會繼續延綿下去。

  唯一不大正常的是糧價有些反常,按照往年,每當新糧入庫時,都是糧價最低的時候,可是偏偏今年竟然在糧食大獲豐收的時候不降反升,漲了一文錢。

  李亭長在這期間又來過一次,還是追問賣糧的事,甚至還跟隨市場價提高了一文錢的收購價。

  對此馮永表示冷笑,如果說糧價的反常沒有本地世家在搞鬼,他可以把腦袋擰下來當夜壺!但他更知道,只要諸葛老妖活著一日,蜀中的這些土鱉就不可能有翻身的一天。

  「主君,官道上有貴人在看。」管家忽然湊過來,低聲說道。

  「嗯?」馮永轉頭望去,只見不遠處的官道上不知何時停了一輛牛車,車邊還有一位騎士。車窗簾正掀起一角,露出一雙眼睛往這邊看來,眼眸極亮,看來車裡坐的是個女子。

  車伕的位置上坐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劍眉星目,英氣勃勃,長相極為出眾,遠遠地對著馮永拱手一笑,一嘴白牙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這是哪家貴人?蜀中缺戰馬,能擁有自己戰馬的人,身份都不一般。而能用騎兵做護衛的人,身份就更不一般。

  就連這車伕的相貌都要比世間大多女子長得好看吧?馮永暗暗想道,目光又落到車旁的騎士身上,目光一怔,還真有比車伕長得好看的?

  感覺到了馮永的目光,騎手眼睛看了過來,讓馮永倒吸了一口氣,這人比車伕好看多了,就是目光冷冽了一些,表情淡漠了一些。

  騎手僅僅是掃了馮永一眼,又面無表情地轉過目光,看向遠處。

  不對!這騎手是個女的吧?馮永終於反應過來,再仔細看了看,雖然騎手如同男子一般束起頭髮,可是馮永仍然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腰太細了,胸肌又太大了一點。

  這是一個不能輕惹的母老虎,馮永看到了掛在馬身上的長刀,在心裡暗暗下了一個結論,同時彎腰拱手,對著牛車還了一禮。

  不知道牛車裡的人說了什麼,車伕點點頭,翻身下車走過來,對著馮永行禮道:「在下趙義文,敢問足下尊姓大名?」

  「不敢當,在下馮明文。不知君有何指教?」

  姓馮,名永,字明文。

  「指教不敢,只是見到那田中耕地之犁,似乎與別處不大一樣,心中好奇,特來相問,不知明文兄可知此犁何人所做?」

  嗯?馮永有些奇怪,這年頭,竟然還有達官貴人對農業工具感興趣?

  古代對農桑很重視是沒錯,但如何耕作,用什麼耕作,那都已經屬於下人的事,那些高高在上的達官貴人怎麼可能對屬於下人的東西感興趣?雖然每個人都知道士農工商,士排第一,但實際上,在統治者眼裡,除了士以外,剩下的都不算是人。

  自從關中那位祖龍用陝西話大喊一聲「統一哈啊」以後,中國的社會發展就一直在怪圈裡循環。兩千多年以後,一個馬大鬍子研究了西方的社會,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兩者相互促進,相互統一。

  這個結論放在全世界可能都正確,但中國除外!

  中國兩千多年的封建社會表明,生產關係一樣也可以玩死生產力!

  因為中原文明太早熟了,早熟到還沒等生產力達到要求,生產關係已經提前出現,並且一上來就展示出強大的束縛力,把生產力牢牢地掌握在手中,而且還給中原文明加了一套枷鎖,那就是「士農工商」這一套!

  「士」這個階層,一手壟斷智力資源,一手壟斷生產資料,腳下還不斷地死命踩剩下的三個階層,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而最能代表生產力發展的,卻又偏偏是那不被當成人看的三個階層。所以你說,多少代表著生產力發展的東西就這樣被「士」踩得消失在歷史的長河裡?

  「此物為曲轅犁,乃是在下依古書記載而做。」

  「曲轅犁?」趙義文眼睛一亮,「原來是明文兄所做,那可真是巧了。我觀此物,一牛一人,足以媲以前雙牛雙人,明文兄真是玲瓏心思。」

  「我哪有這等心思,義文兄說笑了,我只不過是依葫蘆畫瓢,從古書上照抄而已。」

  「那也是大功德。」趙義文看起來有些激動,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正在翻地的曲轅犁,嘴裡卻說道,「如今天下大亂,四海沸騰,百姓流離失所,田地荒蕪,明文兄能做出此等節省人畜的農耕利器,對百姓實有大利。」

  馮永做出這個玩意,純粹是為了方便自家耕種,至於對百姓有沒有大利,那又不是他說了算。要想迅速推廣這玩意,那必須得官方來執行,不然誰來都是白搭。

  可是當官的大老爺們一天到晚那麼多事情,怎麼可能會來理會這種事情?如果吃飽撐著了,去吟詩唱和,聽小曲,賞歌舞,那不是更好?

  至於曲轅犁什麼的,別說是代替直轅犁,就是這沒牛的農家,直接用人來翻地的還少嗎?蔡倫牛吧?一百多年前就已經改進了造紙技術,可是直到現在,不還是竹簡和紙混合使用?

  所以馮永毫不在意這個比他帥的小白臉死命誇他——比我帥這麼多,你以為這麼誇我就能讓我對你有好感?這是不可能的。所以為什麼不讓那邊那個高冷女神范的騎手過來跟我溝通呢?馮永又看了一眼馬車那邊。

  女扮男裝的騎手當然不可能過來,所以到了最後,馮永也只能是遺憾地看著馬車漸行漸遠。來這裡也有小半年了,前世和美豔女老闆花天酒地,嘗過滋味的他此時突然有點小懷念,畢竟這可是他第一次見到漢代的美女。

  牛車緩緩地走在路上,沒有尋常牛車那種吱呀吱呀的大響聲,估計是做過什麼改造。車裡坐的人說話聲音很清晰地傳到了外面,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那個犁,很古怪,那個馮明文,不簡單,回去查一下。」

  趙義文應了一聲,甩了一下鞭子,嘴裡說道:「他說是從一本古籍上看到的。」

  車裡的人似乎冷笑了一聲,「前有秦皇焚書坑儒,後有漢武獨尊儒術,天下百家學說典籍至今百不存一,更不消說是古籍。世間萬物之變,無一不是循序漸進而為,當中應當有跡可尋,斷不會突然出現。那曲轅犁,雖說看似與直轅犁有相通之處,變化卻極是突兀,其中定然有人不斷嘗試做出改進才會如此。可如今卻是突然現世,這其中,必有古怪。有能力做出此物者,就算非隱世中人,也定然與隱世山門脫離不了關係。若真是從古籍中得知,那也只有隱世山門才會有此等藏書,而能讀懂隱世山門藏書的,難道還能簡單得了?」

  「不像是隱世山門中人。」一直不說話的女騎士突然開口,「就剛才一會,那人藉機看了我三回。如果真是隱世山門中人,斷不會是如此好色之徒。」

  趙義文張了張嘴,欲言又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8-11-21 02:59 AM

第0014章 原來是他啊

  馮永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評價成了好色之徒,如今的他正沉浸在成功的喜悅當中。

  今年的夏耕很順利,比往年快了不少。曲轅犁的成功,大大地增強了趙管家對養殖事業的信心,剛忙完夏耕,他就開始跑遍周邊的村鎮,大肆收購雞鴨。沒錯,馮家的養殖事業還沒正式開始,就已經把業務擴展到了鴨子身上。

  現在馮永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當初他說要養三百隻雞的時候,趙管家會那麼驚駭。在這個亂世中,即使是遭受戰火最少的蜀地,再有餘糧的百姓家裡,最多也就能養個四五隻雞,想要再多,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趙管家跑遍了四周村鎮,也就收到了四十多不到五十隻雞,而且還是從雞苗到老母雞各個雞齡的都有。看著專門收拾出來養雞的院子裡大小不一的公雞母雞咯咯亂叫,滿院雞毛亂飛,馮永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改善生活條件的目標任重而道遠啊!

  「主君,這四周能收的雞也就這麼多了,隔天老僕再去城裡看看,能不能再多收些回來。」管家似乎對沒有完成主家吩咐的任務很是愧疚,想要努力再補救一下。

  「不必了,趙叔再看看哪家還有鴨子吧,雞不夠,那就連鴨子一起養了。」馮永又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鄉下都只能收到這麼多,城裡怎麼看也不可能有多少。

  不過,好像鴨毛可能做羽絨服啊!這年頭,沒有暖氣,冬天裡富貴人家也只有皮裘衣可以保暖,差一點的,好像也沒有太好避寒的衣服,至於百姓,呵呵,有稻草蓋就不錯了。記得小時候家裡殺雞殺鴨褪下的毛都是留好曬乾,等著收破爛的來收,賣出去的錢對當時的農家人來說不算少,至少過年過節買糖果水果的錢是有了。

  想到這裡,馮永心裡越發肯定了養鴨的重要性,這時候又不知道棉花傳入中國沒有,就算是傳入了,估計也就是只有極少一部分人知道,而且就算是現在把棉花放到馮永面前,他也來不及種出棉花做出棉被。

  馮永怕冷,前世他原本是南方人,可是因為各種原因,長大後卻又去了北方,甚至還在半年都是冰雪覆蓋的北疆呆過很長的一段時間,所以一開始他被凍怕了,就算是後來適應了,可是寒冷的冬天還是在他心裡留下了陰影。所以說他突然覺得養鴨子勢在必行啊,而且是越快越好!

  馮永想像了一下沒有暖氣的冬天,突然打了一個冷顫,轉過頭嚴肅地對管家說:「趙叔,這個事情還是得讓你操勞一下,再去收鴨子,收得越多越好。」

  趙管家點頭應下,看了一下正在院子裡忙碌的么妹,目光裡帶著些許敬畏。

  在他看來,主家這種方法簡直就是用某種不為人知的手段無中生有地變出雞的吃食,和傳說中點石成金的神仙手段也差不了多少了。而么妹竟然能夠學會這等神仙手段,想來根骨也是不同於一般人,怪不得主家要教她識字讀書呢!

  雖然說養雞大業一開始就遭遇了意料之外的困難,可是馮永還是及時做出了補救。收不到足夠的雞鴨,這個對馮永來說根本不算是難題。

  農村裡出來的娃子,別的不知道,難道連這個都不清楚嗎?

  小時候家裡過年過節殺的雞鴨,其實大多都是自己家養的。而雞苗鴨苗的來源,最開始也不是從市場上買的,而是哪個鄰居家裡有老母雞抱窩準備孵小雞了,就跟那家打個招呼,要嘛是自己出種蛋叫別人家的老母雞幫忙多孵一些,要嘛直接是提前叫人家多孵一些,等小雞出來後再上門拿東西換小雞。

  直到後來生活上去了,才有了肉雞蛋雞的概念,市場上才出不同的雞苗。那個時候大家也不缺那點錢了,叫老母雞幫忙的事情才漸漸少了。

  馮永叫么妹注意雞群的情況,如果發現有抱窩行為的老母雞就馬上單獨挑出來,然後再挑出十幾個種蛋讓它孵。農家裡一般養母雞都是為了下蛋,一遇到抱窩的母雞就馬上想辦法讓它醒窩,可是馮永表示抱窩的母雞可以多來幾隻。

  現在的雞又不是後代那些改良了無數代後有目的地培養出的那些蛋雞和肉雞,基本上下夠一定數量的雞蛋後,都會有抱窩行為,雞齡越大,抱窩的行為就越頻繁,而且孵出來的小雞還可以有老母雞帶,不用人工操心。

  當然缺點就是產蛋效率比後世低。馮永養雞是給自己改善生活的,又不是為了拿出去賣雞蛋,所以對這個缺點表示可以忍受。

  古代有身份或講究身份的人,只要沒達到親密無間的關係,拜訪別人家都是要提前幾天送出拜帖,以便讓主人家騰出時間,不然不提前打招呼就上門那就是沒教養沒禮貌的表現。

  按說,馮永這種小門小戶,暫時應該不會接觸到這種層次,他也從來沒想過自己家竟然也有人送上拜帖的一天。就在他正忙著挑種蛋的這幾天,管家神色古怪地拿著一個名帖進來,說是有人送來拜帖。

  「趙廣?趙義文?這個名字好像有點熟悉啊。」馮永看著手裡的名刺,也就是拜帖,皺起眉頭想了想,「這究竟是誰呢?難道我以前認識?」

  認識當然是認識的,趙義文不就是那天和他搭訕的車伕嗎?但馮永可以肯定,那是他和趙義文的第一次見面,可是為什麼他的名字會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呢?

  姓趙?

  蜀國姓趙的有名人物馮永只知道一個,那就是五虎上將中如今碩果僅存,後世人稱萬人迷的趙雲。

  「我****!」馮永一拍大腿,直接爆了粗口,「我終於想起來了,原來是他!」

  作為玩過「三國群英傳一」到「三國群英七」,「三國志九」到「三國志十二」等系列遊戲,還有一些比如「曹操傳」「趙雲傳」之類的三國類遊戲的偽三國迷,馮永表示趙廣這個名字並沒有在他的記憶裡有過太多的印象。

  沒辦法,比如說讀過三國演義的人都知道五虎上將是誰,就是沒讀過的人大多也聽說過,可是五虎將後人都有哪些人,知道的人就沒有那麼多了。

  雖然說馮永也曾迷戀過三國,但他撐死也只算得上是一個偽三國迷。就拿讀三國演義來說,前面的他會細細讀,過了夷陵之戰就粗讀,再過了諸葛亮死後就是略讀,蜀漢被滅後直接就不讀了。

  沒錯,他就是一個劉粉,玩個三國遊戲大都只玩劉備方的劉粉。至於三國志之類的史書,也只是為了瞭解一下演義與史實的不同才挑著有興趣的地方去看,所以他對於如今他所處的環境,最多也只能大概知道比較大的歷史事件和時間。

  像趙廣這種史上著墨不多,又沒有多少出彩的人物,他一般沒有多大印象,之所以能想起他是趙雲的後代,完全是因為後世的一家遊戲公司。這家公司把遊戲當作電影來出,還經常跳票,「暴雪出品,必屬精品」就是它的口號,其中有一款遊戲,就叫「冰封王座」。

  嗯,當然,那款遊戲也確實是精品,當年馮永也曾和同窗開黑內戰啥的。這款遊戲裡,有一張地圖,就叫「守衛劍閣」,歷經十年而不衰。馮永十年前玩過這張地圖,十年後,馮永穿越了,網路上還有一大批人在玩這張地圖,你可以想像出它的魅力,嗯,扯遠了。「守衛劍閣」這張圖裡,有一個人物就叫趙廣,他的介紹是——趙雲之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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