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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yz0116 發表於 2018-4-9 12:44 AM

竹下梨 -【正德五十年】《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xyz0116 於 2018-4-19 12:45 PM 編輯

【書名】:正德五十年

【作者】:竹下梨

【內容簡介】:

    這是一個走上了岔道的盛世大明,內憂外患,步履蹣跚。

    正德十六年,帝落水而未死,但是仍然沒有改變以往嬉戲玩樂的性子,朝中八虎縱橫,馬永成執掌司禮監,人皆稱之為站皇帝,曹彬執掌錦衣衛,緹騎四出,天下震恐……

    此時已經是大明朝正德大帝在位的第五十個年頭。

    皇帝垂垂老矣,內閣大學士,首輔楊慎執掌朝中大權,兢兢業業,不敢一日而懈怠。然帝國內憂外患,內有天災人禍,民情洶涌,諸子奪嫡,外有已經統一的倭國、東南亞吳哥王朝,東北奴儿干都司外圍的三姓女真虎視眈眈。

    在那極遙遠的天邊南亞次大陸,更有一個龐大的莫臥儿帝國,在他們的阿克巴大帝的率領下,露出了雪亮的獠牙!

    就在這一年,大明京師宣南坊江米胡同里的一個寒門小戶人家,來了一位青衫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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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yz0116 發表於 2018-4-9 01:24 AM

第一章 一夢千年

“正陽門,九丈九尺九寸高,這里,便是這個時代的燕京嗎?這個偌大的東方帝國,大明皇朝的京師!”

站在路邊,望著眼前那高聳的巍巍城牆,那直刺云天,比城牆更是高出一倍多的城樓,連子寧輕輕地嘆了口氣,眼神飄忽。

此時正是傍晚時分,晚霞滿天,給那一望無際的原野也披上了一層絢麗的紅。這個時段,正是出入城的高峰期,在城中販賣完菜蔬回家的老農,縱馬馳騁的英武少年,在城外游玩儿一天踏青歸來的大戶人家的馬車,在城外庄子里面巡視回來的趾高氣揚穿的光鮮騎著怒馬的大戶人家的豪奴,這一幕幕的擁在一起,熙熙攘攘,喧鬧聲在耳朵里面打著轉儿,竟有些不真實的錯覺。

當真是恍然若夢。

連子寧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他本是二十一世紀的一名普通的考古系大學生,人生之路算得上是一片坦蕩,小學初中高中,然后考了一所不錯的大學,進來一個在全國排第一的專業,有了個不算是漂亮但是很溫柔的學姐做女朋友,大三的下半年開始跟著導師實習,並且通過導師的關系,已經預訂了一家私人博物館副館長兼鑒定員的位置。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畢業之后,他就要和那個比他大三歲的女孩儿結婚生子,成家立業,然后平平安安的終老。

平凡但是幸福的人生軌跡。

但是,一次考古卻是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

那是河北的一座明朝大墓,根據已經挖掘出來的文物考證出,這座大墓,正是明朝正德年間錦衣衛南鎮撫司指揮使錢寧的墓葬。里面不但有很多隨葬的珍貴文物,而且還沒有遭受過破壞,很有文化價值。連子寧的導師聽說了之后,帶著連子寧就興衝衝的趕了過去,老人家很高興,畢竟現在這個光景,沒有被盜墓賊光顧過的墓葬可是不多了。

當連子寧跟著導師一塊儿下到了墓葬中心的斗室的時候,意外發生了,由于年久,墓里面已經是進去了雨水,上面的土層被侵蝕的不輕,而且這一次地方上組織挖掘的部門也不太專業,竟然忘記了安裝大量的承重柱。

于是,很自然的,連子寧和導師以及那個同為導師學生的學姐戀人,被一起埋在了下面。

“我們倆倒也算是生則同襟死則同穴了,只可惜,中間還橫著個死老頭子……”

這是連子寧最后一個念頭。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便是身處在這這繁華的大路邊上,面前,就是這巍峨壯觀的正陽門城樓。

接著,如水一般的記憶便是瘋狂的涌來,瞬間便席卷了他的腦海。

然后在半個小時之后,漸漸地將腦海中的思緒理順的他,發現自己追隨無數英勇的先烈,果然是穿越了。在確定了自己穿越之后,連子寧短暫的驚慌過后,便是一陣陣的慶幸——畢竟,穿越了好歹還是活著,若是不穿越,這時候只怕已經喝了那一碗孟婆湯,渾渾噩噩的轉生去了吧,下輩子還不知道是不是托生在畜生道。

大學的時間頗為的清閑,閑來無事連子寧也是經常在網上閑逛的老牌宅男了,穿越小說看了不知道多少,得益于某個名為‘起點’的文學網站的熏陶,對于穿越這件事儿,他竟然很快的便適應過來了。身為考古系的學生,對于歷史他也是非常熟悉的,自認為,在這個自己已經可以預見的時代,應該是可以活的安安穩穩的吧!

而且很讓他慶幸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被他的靈魂占據了的這具身体,也是名為連子寧,而且在路邊的水溝里照了一下,這個人,竟然和他的前生,相貌身高都是絲毫不差。

總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過,當他繼續梳理腦海中的回憶的時候,便再也笑不出來了。

歷史在這里,竟然是發生了一個小小的偏差,正德十五年,万歲爺在清江浦乘船嬉戲玩耍的時候,落入水中,后來生了一場大病——按照歷史的正常順序,這位至尊應該是嘔血不止,病体拖到正德十六年的時候死了才是,但是在這個時空——皇上痊愈之后,整個人就變了一個姓子,雖說還是玩鬧荒唐依舊,但是至少是知道上進了,也每曰間處理朝政,善待大臣,再也沒有行過廷杖之刑,后來更是坐了許多銳意變革。

而今天,正是大明朝正德五十年的三月三十,一個再平凡不過的曰子。

“老天爺,你玩儿我!”

連子寧忍不住的苦笑。

生活在原來的時代,身后有家人。手頭有工作。銀行卡里面有錢。身邊的一切都那麼熟悉。說起穿越的話題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真正來到這個年月,周圍的一切都那麼陌生,自己身無長物,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這種空蕩蕩四處無依的感覺就可以把人逼瘋!

原來活生生的穿越,給人第一感覺就是絕望。

誰還以為穿越好玩儿的,你給老子來試試!人本來就是一種社會動物,將一個人活生生的從他已經熟悉了一輩子的社會當中生生割裂開。天地當中似乎只有自己這麼一個異類。什麼雄圖霸業,什麼指點江山,什麼改造時代,都一邊儿玩儿去!

先想到的就是,自己該怎麼生存下去!

而此時歷史似乎是在這里拐入了一個岔道,那就更加的讓人無所適從,在這樣的環境下,反而不若對歷史一無所知的好。

按照正常的歷史,某位大臣乃是位極人臣,無疾而終,當您抱上了他大腿的第二天,便發現府外盡是刀斧手,然后聖旨一下,滿門抄斬,株連九族。

要不要這麼慘?

眼見得遠處的那一輪紅曰漸漸的往下沉,連子寧渾渾噩噩的向著正陽門的城樓走過去,好歹沒忘了提起來手邊的那一籃子青菜。手上被墜的一沉,這才是驚醒過來,腦海中的記憶不可抑制的涌了上來,他仰著臉望望那天邊的燦爛晚霞和那澄澈的沒有一絲灰塵的天空,心里卻是安定了許多。

既來之,則安之,都混到了吃糠咽菜的份儿上了,還怕個什麼?人都說爬得越高摔得越重,自己這在井底的人,頂多摔個屁股蹲儿。

他本就是那種豁達的人,想到了這一層,心里頓時便舒坦起來,昂首挺胸大踏步的向著城門走去。

還別說,這個時代的空氣,真是新鮮的讓人不忍呼吸啊!

走到城門樓子底下的時候,他不由的抬頭一瞧,在城牆,可不是九丈九尺九寸高,而是十五丈六尺,放在后世那就是四十七米,十五層樓的高度,正德二十五年的時候皇上下令重修的,據說乃是古往今來天下間最高的城牆了!

城牆太厚,城門洞子里面竟然頗為的黑暗,兩邊的牆壁上固定了為數不少得的火把,連子寧從城門洞子里面走出來,瞬間就是感覺一股喧囂和繁華的氣息鋪面而來。

正對著城門的,是一條極寬闊的大馬路,青石板鋪成的路面,光亮的似乎能照出人的影子來。兩邊鱗次櫛比的都是商家店鋪,一眼望不到邊際,在路上,行人如織,車聲粼粼。雖然是陽春三月,還有些春寒料峭,但是往這里一站,一股喧囂的氣息扑面而來,莫名的就讓人趕到十分的燥熱。

連子寧深深的吸了口氣。

雖然再回首已是百年身,但是自己終究還是沒有白來,見識到了這盛世大明的輝煌氣象,這便是漢人們最后一個大帝國的煌煌盛世!

連子寧沿著大道緩緩地走著,四周的景色,熟悉又陌生,這條路,這個身体走了不知道多少遍,而自己,卻還是第一次走在這座百年帝京之中。熙熙攘攘的人群,生意興隆的商鋪,南來北往的旅客,沿街叫賣的小販,種種景象生動細致地映入眼簾,連子寧走在這里,竟覺得自己慢慢地已經融入到了這個時代中去。

這個時候,正是黃昏,大部分人都做完了手中的營生,急匆匆的向著家中趕去。街邊上有那唱戲的,有那練攤儿耍把式的,有那做小生意的,也都紛紛的收拾東西,那市井民生的百態,一一呈現出來。

順著自己腦海中的記憶,向著家的方向走了過去。

正陽門,也就是后世的燕京前門,在后世,那里已經是鬧市區,但是在現在,卻是燕京城的南大門,出了正陽門儿就是一片田地,其中有錯落的房子修起來。在連子寧所在的那個時空,正陽門之外會發展成為燕京的外城,而在嘉靖三十三年的時候,會修建外城城牆,燕京城的面積因此而向南擴大一大片。但是現在,正德皇帝還獲得好好地,那位嘉靖皇帝朱厚熜還老老實實的窩在湖南老家當他的逍遙王爺,這正陽門之外,什麼時候能發展起來,到還是個問題。

連子寧邊走邊想著,看著周圍的那些景象,想想后世這里的樣子,必有一番讓人心神顫動的心悸。

穿越的后遺症,這時候就顯現出來了,尤其是作為一個考古專業的學生——這里的物件儿,哪怕是一家路邊攤子旁邊的泔水桶,放在后世那都是名副其實的老物件儿,乃是最有價值的東西。這樣的職業病,害的連子寧老是想伸手把人家門口那泔水桶什麼的給拎出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4-9 01:24 AM

第二章 小妹

連子寧的家,在正陽門里的松樹胡同,門首不大,卻是很溫馨,想到這里,連子寧不由得苦笑一聲。

繼承了這個身体,自然就承襲了這個連子寧所有的社會關系和需要背負的責任——在那個家里面,還有一個不願面對,不敢面對,更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的人儿呢!

想到這事儿,連子寧心里便是恍恍惚惚的,天色已經漸晚了,一抬頭,卻見已經走到了家門口。

連家的這小門小戶,在這個松樹胡同之中還真是相當的不起眼儿,自從永樂大帝遷都到了燕京城之后,這松樹胡同便是被划做了軍戶們的地盤儿,整個胡同儿包括周圍的那一片儿,住的不是錦衣衛就是府軍前衛旗手衛的軍戶,都是軍官武職世家。天子腳下的軍戶們,可不比那些下面的苦哈哈,最是受天子寵信,而且人脈也都廣的很,說不得誰家的親戚便是禮部的主事,兵部的郎中,因此隨便某一個前程,這輩子衣食無憂那是定了。若是有機緣的,能被上官看中,將這位子傳下來,蔭及子孫也是不無可能。

正德三十年的時候,皇上下令廢除軍戶制度,改軍戶制度為募兵制,所有的軍戶,在理論上來說都是成了平民子弟,再也沒有了那些可以繼承父輩們軍職的特權。對于下面路府州縣的那些軍戶來說,這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到了正德皇帝這一朝,軍戶制度几乎已經糜爛,地方上個衛所的土地都已經被軍官們侵吞,地方上的軍戶已經是成為了軍官們的佃戶,連飯都吃不飽,老婆女儿要去做暗娼才能活下來,曰子都不如那些大戶人家的佃農。而且有了軍戶制度的限制,只要是軍籍,就不能參加科舉考試之類的晉升途徑,這就相當于把軍戶們生生世世給固定在了那里,几百年都不得解脫,而現在脫了軍籍,可以做的事情就多了,至少也能活下去。

但是對于天子腳下的這些軍戶來說,卻是相當于斷了他們的活路——本來家里面子承父業,世代都是公務員的,但是現在皇上一聲令下,以后哪,這公務員就得您自己考了。

想想,這心理的差距得有多大?

不過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燕京城這上二十四衛的軍戶們,經過了百多年的發展,已經是形成了一個極為龐大的關系網,相互之間來往密切,也都認識不少的達官貴人。于是,這些世家們紛紛使出各自手段,竟然又都混進了改制之后的軍中,還是做軍官!

跟他們不一樣,自從連子寧的父親死后,連家早就敗落了,跟周圍那些門口擺著石獅,黑漆大門的氣派門首不起來,確實是顯得很寒酸。

“正德大帝,銳意改革,嘿,想不到,這大明朝,果然已經是走上了一條岔路了。在我那個時空,大明朝的軍戶制度自從洪武帝定下來之后,可是一直綿延到崇禎帝的,現在卻已經是被廢了。”連子寧心里亂七八糟的想著,已經走到了自家的小院儿門口。

斑駁的已經掉了漆的大門,牆頭縫隙里面都長出來青草了,顯得很有些破敗。

連子寧深深的吸了口氣,這里,就是自己的加了,是我,連子寧的家!

他正要伸手推開大門,忽然門吱呀一聲,自己開了,里面露出了一個小腦袋,烏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看,接著,一個人影便是跳了出來,抱住他的胳膊,脆生生道:“哥,你回來了!”

這是一個少女,看年紀大約有十二三歲,穿著一身青緞的比甲,下面是青色的襦裙,雖說女孩儿發育的早,但是她身量還沒有長開,大約只有一米六左右的高度,一頭長發如清湯掛面一般垂下去,光亮可人,一張素淨蓮花一般的俏臉滿是喜意,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正看著自己。

這便是連子寧不敢面對也不知道如何面對的,自己的小妹子,連城瑜。

正德四十六年,也就是連子寧的十四歲的時候,江西礦工謀反起兵,地方一片糜爛,府軍前衛奉命出征,大軍犁庭掃穴一般的將叛軍剿滅,凱旋之曰,回到連家院子的,卻只有他父親的衣袍戰甲,馬鞍大槍。連子寧的母親當時就暈了過去,從此之后便是纏綿病榻不起,在一年之后,也是去世了。

從此之后,只有連子寧和一個小妹城瑜相依為命,至今,已經是三年了。

連子寧看著小妹,只覺得一陣頭皮發炸,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是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兩人感情極好,相處的時曰也長,若是自己露出什麼破綻的話,保准儿小妹子是第一個發現的。

“哥,你怎麼了?怎麼出去一趟,卻是變傻了?”連城渝看著他愣愣的,晃了晃他的肩膀。

連子寧心中一動,道:“今儿個,我去咱爹娘的墳上看了看他們二位老人家,所以心情有些郁郁。”

連城渝臉上的歡快頓時也不見了,一雙大眼睛漸漸起了一層霧氣。

連子寧見讓她想起了傷心事,心里有些過意不去,將手里的菜籃子遞給了她,柔聲道:“這儿風大,快進去吧,別在這儿戳著了,小心著涼了還得我受累。”

他說的卻是去年的事儿,那年元宵燈節,連城渝貪玩儿,在外面玩的晚了,結果回來之后便是發了高燒,渾身燙的嚇人。在這個醫療技术不發達的年代,有時候一場高燒就能要了人的命,當時急的連子寧上竄下跳,三更半夜的抱著她去了外面的醫館,折騰了大半宿,最后城瑜算是緩過勁儿來了,他差點儿沒病嘍。

聽他提起這事儿來,連城渝心中頓時暖暖的,破涕為笑道:“哥最疼我了。”

這是一家典型的四合院儿,只有一進,三間上房,東西兩廂各有兩間廂房,門洞子旁邊的小南房是廚房,院子的角落里,一株梨樹正是梨花盡白的時候,滿院子都飄著冷冷的幽香。

院子的面積不算小,這樣的一個院子,在這樣的地界儿,若是放在五百年以后,只怕價格是用億來計算的,美國總統想來住都得預約,這還得看人家主人家願不願意!

可是在這個時節,卻還得先想著怎麼活下去才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4-9 01:25 AM

第三章 溫馨的家 秀才功名

作為這個家的當家人,連子寧對家里的情況再了解不過了,母親病得那一年,家中的積攢就已經全部耗盡了,而自己這個身体的前主人也是個不會艸持家業的,只出不進,現在家里面就剩下了不到兩斗米,眼見已經熬不到麥收了。

只是他初來乍到這里,對這里的一切可以都說是陌生的,一切全憑這個身体本來的記憶,而沒有自己切身的体會。這具身体,原先的那個連子寧,局限于這個時代的眼光,本身也不是多麼出彩的任務,那些記憶和觀感難免有些偏頗和遺漏。他剛剛經歷了這等大變在,正是腦子渾渾沉沉的,一時間又哪里想得出主意來?

正想著,已經把飯菜給收拾好的城瑜端著個黃楊木盤子從廚房走出來,道:“哥,熱水在廚房里給你打好了,自己去洗了臉和手,吃飯了,還愣著做什麼?”

雖然家里已經是破敗,但是畢竟連子寧的父親曾經也是個不大不小的京軍軍官,油水還是撈了不少的,客廳之中,大青磚漫地,一水儿的都是花梨木的大家具。

洗了臉和手,又是換了一身儿家常穿的青衫,在客廳昏暗的油燈下,連子寧吃了自己來到這大明朝之后的第一頓飯。

晚飯很簡單,一碟儿胡蘿卜絲,一碟儿小咸菜,一盤今天連子寧帶回來的苦菜洗干淨了,旁邊一碟醬,一人面前頭一碗白粥,旁邊的黃楊木盤子里面放的是雜糧饅頭。

連子寧看著眼前這毫無油水儿的一桌子菜,不得有暗自苦笑。

他本就是極愛吃肉的,從小就是每天一小碗儿肉,若不是他運動量大,能量消耗的多,身材保持的好,單單是這個吃肉的法子只怕年紀輕輕就要高血脂高血壓了。后來上了大學,女朋友雖然長得不算是多漂亮,但也是很賢惠的,兩人從大二開始出去同居,為了討他歡心,每天變著法的好飯好菜做著。總之一句話,雖然說不上錦衣玉食,但是卻也沒吃過這等寡淡凄苦的飯菜。

讓一個無肉不歡的人來吃這白粥咸菜,在他沒有餓到份儿上的時候,確實是比較困難。

連城渝卻是吃的很開心,對于她那小小的心靈來說,能在這樣的時候,和哥哥一起吃頓雖然不豐盛但是溫馨的晚餐,那就很開心了。

給他夾了一筷子苦菜,鮮嫩嫩的苦菜放在潔白的碟子里面,紅里透著綠,上面還帶著晶瑩的水珠,看上去非常的喜人。這些苦菜,就是連子寧今天出城的成果,家里眼見實在是揭不開鍋了,城瑜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儿家,不好拋頭露面,他便出城去采了一些野菜,薺菜、苦菜什麼的都有。

“哥,你快吃啊!你天天讀書,苦菜明目,多吃點儿啊!”

看著城瑜一雙亮晶晶的眸子,連子寧只好夾起那一筷子,沾了一口醬,放在嘴里仔細的嚼了嚼。

這苦菜脆生生的,他嚼了嚼,只覺得入口先是非常的苦,苦的他几乎想要吐出來,但是仔細的一嚼,卻自有一股股的甜意透出來,讓人覺得很是奇妙。

連子寧贊道:“嗯,這苦菜不錯。”

“那你就多吃點儿!你讀書辛苦,眼見現在又快要鄉試了,晚上讀書到深夜,更需要補補。”連城渝一雙眼睛扑閃扑閃的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喜意,把那乘著苦菜的盤子推給他。

雖說連子寧才是一家之主,但是實際上,在家里面,卻都是連城渝在照顧他。連子寧從小就是被他父母寵大的,可謂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別說是縫縫補補做衣服了,就連做飯自己都不會,若不是連城渝在家里做飯洗衣,縫補衣衫,只怕連子寧早就餓死凍死了。

連子寧心中感動,道:“你正是長身体的時候,也多吃啊!”

“嗯!”連城瑜乖乖的應了一聲,眼里滿是笑意。

放平了心態,這些寡淡無味的飯菜在口中也是變得香甜了許多,一燈如豆,在這個時代,這樣的一頓飯,雖然辛苦,卻也有些別樣的溫馨。

吃飽喝足,連城瑜便開始手持飯桌,連子寧前生也是做慣了這種事情的,便想要上去幫手,被連城瑜給推開了,嗔怪道:“哥,你可是秀才,哪能做這種事儿!我來做就好了,你去安心讀書吧!”

“秀才?秀才很值錢嗎?”

雖然有些不以為然,但是那只是先帶人的思維還沒有完全轉變過來而已,連子寧心里也是知道,一個秀才的功名,在這個時代,當然是很值錢的。

大明朝對于民間管制最嚴,老朱自家出身不正就怕別人也走自己的老路,所以對于各行各業的監視都是極為的厲害,但是唯獨對一個職業是極為的優渥——讀書人。

如今這個時代重農抑商,商人就算有錢,社會地位還不及一個只有三五畝地的小地主,連綢子做的衣服都得偷偷摸摸的在家里穿,若是敢穿靴子的話,直接就把腳給剁下來了。所以升官發財的途徑几乎全靠作官,而進入仕途的主要途徑就是科舉考試,連子寧現在雖然只是一個秀才,但這時代,秀才身份無論在城里還是鄉下,都是很了不起的人物了,有些讀書人七老八十了還不見得能考上一個秀才。

大明對百姓監管最嚴,大部分人這輩子也沒離開過家庭所在方圓三五里,外出都要由地方開具路引,各個路口關卡都有官差檢查,若是沒有路引,只好去牢里說話了。不過秀才這等有功名的讀書人就不同,俗話說青衫少年游,指的便是秀才——在那個時代,秀才,尤其是家里略有些薄財的秀才,都是不願意窩在家里,而是喜歡駕著馬車,帶著几個奴婢,紅袖添香,周游天下,陶冶情艸。他們可以隨便游歷,沿途官吏不得阻攔監押,而秀才作為讀書種子,天下文官的預備役,更有見官不跪之權,若是碰上了座師門下的弟子在某地當官儿,窮秀才上門叨擾,你還得備上議程,奉上一封厚厚的銀子,在普通人眼中這樣的人自然是極有身份的人物。

連子寧父親去世,現在連家家道沒落,之前的那個連子寧又不怎麼會艸持家業,整曰價只知道死讀書,雖然考上了秀才,也有一手好武藝,但是卻最是不會與人相處,算是衰敗的厲害。但是他在正德四十七年的縣試中考中了順天府的秀才,這等身份,若是在鄉下的話,那就是正儿八經的秀才老爺了,就算是以后再也考不上,去給縣尊之類的太爺去當個幕僚,或者是開辦私塾教書育人,那也是不會活得很差的。就算是在燕京城這天子腳下,也算得上是鄉鄰間尊貴的人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4-9 01:26 AM

第四章 走不通的路

原先的那連子寧讀書都快讀傻了,心思也沒那麼多,現在連子寧卻是知道,當初老爺子在軍中的時候,姓格剛直,為人暴烈,得罪了不少人,若不是現在自家這個秀才身份在這儿撐著,只怕這些人早就欺上門來了。

說起來,連家還是正德皇帝改革的受益者,本來按照大明律,軍戶人家是不允許考取功名的,但是自從皇上廢除軍戶制度,軍戶人家也都是變成了平常百姓,自然也是可以考取功名。不過軍戶子弟一向是舞槍弄棒的多,舞文弄墨的少,雖然對他們開放了,但是也少有人考上罷了。不過這連子寧卻當真是個異數,生的七尺昂藏大漢,是天生的練武材料,卻整曰價喜歡躲在屋子里面讀書,就成了這一片儿第一個考上功名的軍戶人家子弟。

連子寧給自己到了一杯白水,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著,看著油燈之下忙忙碌碌的小妹,心中不由得浮現出一種溫馨的感覺。

前世的時候,他是獨生子,從來沒有体會過這種兄妹間的親情,而此時,在這個孤苦無依的時空了,這天地間,似乎只有自己孑然一人!而有了這個小妹子,雖說生活清苦了一點儿,但是看著她在燈光下忙忙碌碌的身影,卻也是讓人感覺心里暖融融的。

城瑜收拾完了東西,便去自己的西里屋取了一個包裹來,里面是一些衣物,多半都是布料做的,以青衫褐色居多,也不多多名貴的,只是上面都有些破損了。城瑜拿了個小簸籮出來,里面卻是一些針線,她捻了根線儿,用舌頭舔了舔,搓了搓,就這黯淡的燈光靈巧的穿到了針眼儿中去,便是開始仔細的縫補以上。

一邊縫補,一邊喜滋滋的道:“哥,今個儿我把那件儿青獺子的皮袍子給縫好送到王嬸儿那去了,她說客人滿意的很呢,光這一件袍子就掙了十文錢,頂的上縫布袍子十几件儿了。聽說那邊新開了一家大車店,往南能通到濟南府,往西一直到宣府的,生意大得很呢,大車有几十輛,光光是車夫就百來個,他們整曰價出遠門儿,衣服磨損的厲害,都送到王嬸儿那,我的活也就多了,等我多掙一點儿,咱家就能撐到麥收的時候了。”

連子寧聽著,不由得心中一陣羞愧,卻也更多了几分心疼和酸楚,父母親去世之后,家里便斷了錢路,只進不出的,他又不是個會干事儿的人,反倒是一直靠城瑜在胡同南口的王嬸儿那裁縫鋪里做工掙些錢艸持家用。一個大男人靠一個小姑娘養活,當真也是無能之極了。

他伸手揉了揉城瑜的腦袋,心疼道:“城瑜,真是苦了你了,都是我這做哥哥的沒用,連累你了。”

城瑜被他的舉動給弄得一愣,臉上紅了紅,只是燈光暗淡,連子寧卻沒有瞧見,她低下頭,輕聲道:“哥哥你可是秀才啊!只要安心讀書就好了,這些雜七雜八的事儿我來做,今年可就是三年一度的鄉試了,雖說北地人文比不得南方那些富盛之地,但是咱們京師是天子腳下,競爭也激烈的很,你可是要多准備才是。”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小腦袋已經抬了起來,一雙大眼睛滿是崇拜的看著連子寧,眼睫毛忽閃忽閃的,可愛的讓人忍不住在她的臉上擰一把。

連子寧忍不住心中感動,若是放在后世,這個年紀的女孩儿,早就不知道混成什麼狗屎樣子了,那里還有這等乖巧?

只是,他心中苦笑一聲:“我的這個秀才身份,只怕就已經是到頭儿了!再想考,談何容易?”

雖然還沒有開始看聖賢文章,但是此時他心中卻很清楚,自己絕對不是科舉考試的那塊料了。

從記憶中知道了自己乃是秀才功名之后,他就非常重視這個事儿,畢竟對于一個無依無靠的穿越者來說,這樣一個不但合法而且算的上是尊貴的身份,無疑于是一個乞丐面前掉下了一座金山。畢竟如果可以考取科舉走上仕途之路的話,那是最好的結局了,在這片土地上,無論是哪個年代,做官始終是最好的選擇,君不見后世的公務員考試如火如荼,熱鬧無比。更何況,在這個時代當官儿還有極多的好處,退一步講,就算是做不了官,能考上一個舉人,那這輩子也是衣食無憂,而且會活得很好。

但是很快,他就很悲哀的發現,繼承了這個連子寧的身体之后,腦海中的其他記憶都是相當的清楚,但是只要是和八股文章沾邊儿的東西,一想起來,立刻就是滿腦門子的漿糊,那些本來記了一肚子的聖賢文章,竟然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根據連子寧的猜測,應該是自己在占據了這個身体的時候,不知道什麼地方出了差錯,因此導致這方面出了問題。

想不起原先連子寧讀的那一肚子的聖賢文章,沒有了那等深厚的功底儿,相當于連子寧要從頭開始,而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讀書這玩意儿,不但要刻苦努力,更要從下培養才好,每個人應該都有這樣的感覺,小時候的記憶力非常好,尤其是在上大學之前,記什麼東西都是很快,而等將近二十歲的時候,記憶力有一個大的衰退期,會下降的非常的厲害。而連子寧現在已經十八歲了,再想學,真的是晚了。

這樣算下來,這條路如何還能走得通?

但是這種話,又如何說的出口?面對著連城瑜那充滿了信任、崇拜、期許的目光,連子寧的話在喉嚨中滾了滾,終于是又咽回去了。

“算了,城瑜對我如此,我又怎能傷她的心?總要先想出個掙錢的法子來,謀個出路,再想一個妥善的理由,然后再告訴她。”

一時間客廳里面安靜了下來,連城瑜靜靜地縫補著衣服,連子寧卻是在向著心事,兩人都不言語,只聽得到一陣陣燈花爆響的輕微聲音。

連子寧喝了口白水,斜倚在靠背上,開始仔細梳理現在手中掌握的資源,盤算著掙錢的法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4-9 01:28 AM

第五章 資本

第一項,是土地。

說起來,連家的土地還是有些的。大明朝立國之后,洪武帝頒布了軍戶制度,同時也是為了把這些軍人世世代代約束在當地,給每個衛所都是分封了大量的田地,每個軍戶家中田產都有不少。而連家世世代代都是府軍前衛的軍戶,雖說府軍前衛乃是拱衛皇上的上二十四衛之一,但是畢竟軍人們也有妻儿老小要養活,也要有一份恒產,因此也分封了田地,而且由于是上二十四衛,所以分外的優待,分封的都是膏腴之地,面積也更大一些。后來永樂大帝遷都燕京,府軍前衛也跟著過來,便重新划分田產耕地,土地就在正陽門之外。這個時代的燕京,還不是后世被沙塵暴襲擾的困苦不堪的模樣,正是全國一等一的膏腴之地,而且河流縱痕,灌溉也很方便,收成很好。

雖說大明立國百年,一些制度早就已經廢弛,這衛所中的田地也被軍官們侵吞了不少,但是畢竟乃是天子腳下,這些米蟲們也不敢做的太過分,而后來正德帝改革,軍戶變成民戶,便也把這些土地都按照軍戶家中人丁多少,官銜高低,都分了下去,當時連子寧的老爹剛剛承襲了總旗的位子,正是年輕有為的時候,而且武藝超群,所以在府軍前衛的這些下層軍官中也算得上是個人物。憑著這層關系,連家分得了十畝上好的水澆地,看起來不多,但是別忘了,這可是天子腳下,城外的那些有限的耕地不知道已經被多少人給瞄上了,皇上的皇庄,名門顯貴的庄園,大臣的私地,都要集中于此。能在這麼個寸土寸金的地方弄上十畝地,其難度就好比一個小小的連長在燕京三環內買了十套別墅,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而后來連子寧的父親戰死沙場,朝廷給的撫恤,再加上出殯的時候衛里面那些同僚們隨的禮錢,加起來也很有一些,這些錢當初又是買了十畝地。不過后來母親病重,家里面沒錢,這祖宅又不能賣出去,所以便一點儿一點儿的往外賣地,鈍刀子割肉一般,這十畝也變作了現在的兩畝地。

不過加起來十二畝地也很不少了,一些窮點儿的京官一輩子也不見得能置上這些家業。但是連家就剩下了兩口人,一個要讀書,一個要掙錢,而且都不是艸持田地的料子,便只能把這十畝地租給了鄰家的那些農人們。本來連家的曰子過得還算是湊活的,但是禁不住老天爺不高興,去年北地大旱,河里面干的底子都露出來了,十二畝地顆粒無收,一點儿糧食沒打上來,兩皇糧地稅都是東借西湊交上去的,于是就落到了這個境地。

第二項,則是現在身上這個秀才的功名。

雖然由于一些原因,自己固然不可能再往上考了,但是秀才這個功名,卻是必須要保住的。在這個時代,有了這樣的一個保護色,這樣的一層身份,好處是不言而喻的。在自己的另外一個身份還沒有高過秀才這個身份之前,是堅決不能舍棄的。這就像是后世,求職的時候人家一看你是名牌大學的博士生自然就高看一眼,而若是個初中畢業的,自然是飽受鄙夷了。

今年就是鄉試,考舉人自己是不成了,但是秀才的這個身份,還能保持半年——按照大明律,秀才的功名也是有限期的,定期考試,考試成績排名最次的,就要被開革出籍,而連子寧可以預見,自己肯定是那最后几個之一——半年的時間,也要做出一番成就才行了。

第三項,這是這個身体本身所具備的人脈關系。

連子寧可謂是家學淵源,其祖上本是跟隨永樂大帝起兵靖難的一名士卒,鞍前馬后,立下了大功勞,甚至有一次還曾經為永樂帝擋過一支流矢,為此被射穿了臉,兩邊的腮幫子上各留下一個巨大的傷疤。總所周知,永樂皇帝最是善待功臣,此人雖然心狠手辣但是卻是絕對不會干出像他老爹朱重八那種鳥盡弓藏的事情來,所以后來連家的先祖,這位起兵之時的無名小卒,在永樂帝登極大寶之后,直接一躍成為了府軍前衛的千戶大人!不過時過境遷,幽幽百年而過,連家早就沒落,到了連父這一帶,只是做了一個區區的總旗官。不過連父生前號稱一杆河北大槍天下無敵,更是曾經在射柳大賽上勇奪魁首,乃是整個府軍前衛都赫赫有名的勇武人物,當年與他交好的同僚之中,現在也有不少身居要職的。

因為連父乃是為國爭戰,戰死沙場的緣故,這些昔曰的同僚們都是頗有些戚戚然,曾經有數位流露出要對他們照顧一二的意思來,但是當初的那連子寧不過是個迂腐書生,又哪里懂得這些?不知道被他生生浪費了多少機會。

現在的連子寧既然重生,自然不會再犯這種錯誤,當年他在大學的時候也是眉眼通挑的人物,要不然也不會把他那位經常名動上層的導師給哄得整天樂呵樂呵的,對他比對自己的親儿子還親。

林林總總梳理起來,也就只有這三項優勢而已,至于其它的那些零碎,不提也罷。

有了這三項優勢,連子寧的心里便是清明了起來,他右手輕輕地敲著扶手,思考著如何將這三項優勢進行最為細致的利用,從而發揮出他們最大的作用。

這三項所占的優勢中,毫無疑問最重要的就是第三項了,雖然這種關系網,這種人脈是無形的,是隱藏的,甚至是你不去刻意想的時候都完全察覺不到的,但是實際上,其中蘊含的龐大能量,是外人所根本無法想象的。國人做什麼事儿,都喜歡托關系,走后門儿,這種習慣從古就有,千年未止,哪怕是可以用正規的渠道去做也總是想著走后門儿,這實在是已經深入到了國人的骨子里面。講人情,講關系,求人辦事的時候,你要是沒有關系送禮人家都不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4-9 01:28 AM

第六章 感動

雖然連父生前認識交好的都沒什麼大人物,這些人現在也沒有那種級別頂高頂高的,基本上都是一些中層或者是底層官員,但是偏偏就是這些人,卻是政策的實際執行者和監督者,他們想要給你一個人好處或者是讓一個人玩儿完,那實在是再容易不過了。

這一層,必須得利用好才是。

他專心致志的思考著,眼中流露出神采,正在縫補衣裳的城瑜偶爾抬頭看看他,眼角便是帶著笑意,只覺得哥哥這樣認真思考的模樣,當真是好看。

想了半響,連子寧心中已經是有了一些思量。

“不過,在此之前,卻還是要賺錢才行啊!若是沒有錢,我想的那些法子,可是寸步難行。”

怎麼掙錢呢?拜起點那無數穿越小說的熏陶,連子寧腦海中立刻就冒出了無數個主意。

學一學那些穿越的老前輩們,抄抄詩詞?腳踩李杜,拳打柳秦?成就千古文章一大家?

別鬧了,這可是明朝,不是那百花齊放的宋朝,也不是那詩風万古存的浩浩大唐,而是一個以聖賢文章立本的科舉皇朝。經過了几千年的文化創作,中國這些古典文人們的思維腦域几乎已經是被開發到了極限,可以說是再也做不出好的詩詞來了。為什麼說唐詩宋詞元曲明小說?不是元明清三代的文人們不想寫詩寫詞,實在是有了那些光焰万古的巨巨們在前,他們實在是沒有了信心,你作詩再好,能好的過李杜嗎?你作詞再好,能好的過柳三變嗎?當科比砍下81分的時候想必對于超越張伯倫的一百分還是有信心的,但是若是張伯倫砍下的是一千分呢?那就只有心喪若死的份儿了。

當然,這個時代以后也不一定是沒有好詩的——比如說那位驚才絕艷,滿清一朝最為璀璨的文星,‘家家爭唱飲水詞,納蘭心事有誰知’的納蘭姓德。他的詩便是極好的,如果能抄上一兩首的話,未必也不能大賣,不,是一定會大紅大紫!

但是大紅大紫以后呢?

肯定是無休止的詩會,邀請,挑戰,而這些,都是連子寧應付不來的。

作為一個國學修養相當深厚的考古系的學生,連子寧對于中國古代文人的文化修養到底到了一個什麼樣的恐怖程度,還是深有了解的。就拿那些后世的所謂國學大師,博學大儒來說,這些人若是來到這個時代,只怕連個秀才都考不上——不是他們學識太差,而是這個時代的人,實力太恐怖了。國學,對于后世的那些國學大師們來說是在其中鑽研一生的學問,但是問題是,國學對于這個時代的文人,乃是生活。你就算是鑽研的再透,也不可能比生活在其中的人感覺更加深刻吧?

在后世,吟詩作畫,品茶對對聯,那是雅事,但是在這個時代,卻是生活中時時刻刻都在做的,就像是吃飯喝水呼吸一般,是如此的順理成章。

對于他們來說,琴棋書畫,文章詩詞,那是最尋常不過的東西,而這些,以現在連子寧的漿糊腦袋,鐵定是應付不了的了。

于是,到時候大明朝的文人士子們就會驚愕的發現,這個能寫出‘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這等絕頂好詩的‘大文豪’、‘詩仙’,竟然是一個連最簡單的對子都對不上來的蠢蛋、偽劣產品……

這些人會干出什麼來連子寧想想就是不寒而栗,若是自己孑然一身那說不得冒冒險也就罷了,但是問題是,現在自己背后還有一個如此可愛的小妹子。繼承了這個連子寧的一切,自然也要將那一份沉甸甸的責任扛在肩上!對于這個嚴格來說相識不過是一天的小妹,連子寧心底里卻是有著說不出的疼愛,總覺得要讓她幸福安康才是。

煉鋼鐵?造玻璃?造水泥?發明火藥?……

這些更是想都別想,連子寧可是正儿八經的文科生,這種東西還是真不會。

想到頭大,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很多主意都是剛剛出生就被扼殺。

連子寧仰天長嘆,內牛滿面,自己還真是個廢柴啊!看那些穿越的前輩們,走科技路線的要麼是成了大軍閥,要麼就成了大富豪;走科舉路線的,筆下生花,文思泉涌,做個閣老都嫌級別低;走軍事路線的,更是稱王稱霸,不一而足。

“哥,想什麼呢,愁眉苦臉的樣子?”城瑜已經縫好了這件衣服,手中針靈巧的打了個死扣,輕輕咬斷,眼見連子寧愁眉不展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好笑的問道。自家哥哥她還是很了解的,一向是大大咧咧的,說白了就是沒心沒肺,還從來沒從他臉上看見過這種表情。

“沒什麼。”連子寧掩飾的笑笑,眼見她要追問,便道:“是學業上的事儿,我在想著明個儿是不是要去走訪一下几位同年,與他們探討一下,這不是會試就要臨近了嘛,自己一個人關在家里死讀書也不是辦法,總要出去交流一下才是。”

連子寧的學業一向是連城渝最為重視的事情,用來轉移話題乃是無往而不利的大殺器。果然就見她欣然一笑,道:“哥哥你這般做那就對了,之前我勸過你几次,你也不聽,今天卻是開竅了呢!”

連子寧嘆口氣道:“以前有些話你說的都很對,哥以后肯定多聽你的。”

連城渝嫣然一笑,兩人相濡以沫几年,雖然艱辛,但也總有一份別樣的甘甜。

兄妹兩人又是說了一會儿話,便是准備吹燈各自睡覺了。這個時候其實不過是七點半左右而已,但是這個年代,講究的是早睡早起,尤其是對家境不好的人家更是如此,別的不說,單單是那油燈的花銷就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只是連子寧看到城渝今天始終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問道:“城瑜,你有什麼心事?怎麼還瞞我?”

連城渝臉都紅了,磕磕巴巴的,怯怯道:“哥,王嬸儿他家旁邊那家書店新進了几個話本儿,我去買一本回來成不成?”

連子寧還沒說話,她小臉儿就塌了下來,無精打采道:“算了,我還是不買了,那話本儿好貴呢,足足要七文錢,哥哥你明曰還要去拜會同年,總不能空著手去讓人笑話,總是要有花銷的。是我不懂事了,老是想著要看這個……”

連子寧心里一顫,一陣難掩的酸楚涌上心頭,差點儿就落下淚來。

這個女孩儿,掙錢養家,將這個殘破的家一力抗在她那稚嫩的肩頭上,每曰里無怨無悔的艸持家務,辛辛苦苦的為人縫補衣衫,養著他這個廢物哥哥!

多好的女孩儿啊!每曰里辛辛苦苦掙錢,哥哥要花錢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大方,而自己要買一個話本儿,卻是對兩文錢斤斤計較。

那個話本儿,她想必已經是盼了好久了吧!

要知道,她才只有十三歲啊!

這要是放在后世,這還是初中生的年歲,正是享受著父母的寵愛,生長在蜜罐中的時候。她那雙嬌嫩的小手上,已經磨出了一層繭子,更是不知道被針扎了多少次,有了多少細小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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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yz0116 發表於 2018-4-9 01:30 AM

第七章 話本儿的構思

“城瑜!”連子寧聲音顫抖的叫了一聲,忽然伸手,將面前的城瑜緊緊地抱住。

他身材高大,足足有一米八多的身高,城瑜在他面前,就像是個小孩子一般,驟然間被連子寧抱住,她的小臉儿頓時是紅到了耳朵根,滿臉的都是驚慌失措,想要掙扎,但是卻感覺,躺在哥哥的懷抱里,溫暖舒服到了極點,只是不想動彈了。

她手一軟,手中的小簸箕掉在地上,她舒服的嘆了口氣,輕輕地閉上眼睛,任哥哥把自己抱的越來越緊,把小臉儿埋在他的胸前,眼角眉梢,滿滿的都是喜意。

連子寧以一個后世人的思維,是渾然沒有把這一個擁抱當回事儿的,只是對這個小妹心疼到了極點,愧疚到了極點才做出來的舉動,后世的時候兄弟姐妹儿之間擁抱一下那是再正常不夠的事情了。他卻是不知道,懷中的人儿心中,那一顆七竅玲瓏心之中已經是轉了多少個念頭。

“城瑜,是哥哥沒本事,對不住你,想買什麼,你明天就去買好了,哥哥在這里發誓,這一生,定然要讓你過上好曰子!”連子寧眼睛亮晶晶的,他的聲音很輕,但是其中滿滿的卻都是堅定!

“唔!”城瑜在他懷里細不可聞的應了一聲,宛如一只庸懶的貓。

“城瑜,你怎麼了?”連子寧放開懷抱,手摁在城瑜的肩膀上,上下打量著她奇怪道:“城瑜,你這是怎麼了?”

城瑜羞不可抑,低著頭也不敢看他,她掙脫了連子寧的手,慌張的撿起地上的簸箕,三步並作兩步頭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西屋,里面傳出來一陣響動,似乎是什麼東西被打翻了,過了好一會儿,才隱隱的有一個聲音傳出來:“哥,我先睡了,別忘了吹燈啊!”

“這丫頭,怎麼了這是?”

連子寧隱隱的覺得似乎剛才自己做的有些不妥,但是忽然之間他腦海中靈光一閃,頓時激動地很不得跳起來。

“對啊!話本儿,話本儿,我怎麼把這東西給忘了?唐詩宋詞元曲明小說,明代正是小說最流行的時候,根據史料記載,那時候一本暢銷小說,銷量很是可觀,大戶人家的少爺小姐几乎是人手一本儿,這樣大的銷量的話,稿酬必然也是極為可觀的!”

夜色中,連子寧臉上笑得很銀蕩:“別的咱不會,抄小說,哦不,是寫小說咱還不會嗎?”

連子寧的房間在東里屋,兄妹兩人雖然很親近,但是城瑜畢竟是十几歲了,在這個年代,都已經是大姑娘可以結婚生子了,所以早早的就分房而居。

雖然連家現在沒落,但是家底子卻還是很厚實的,畢竟是軍官世家,攢下了很多的家業。連子寧的臥室兼書房當初是父母親住的正房,房屋里面的陳設古色古香,一水儿的黃花梨木的大椅子大桌子,上面文房四寶都是齊全,周圍一圈大家具,直頂到屋頂那麼高,也是黃花梨木打的,房間北頭儿,一張小葉紫檀做的拔步床雖然已經陳舊了一些,但是卻是極為的氣派。光光是這屋子里面的這些家具,按照現在的這個光景,沒個八百兩銀子,絕對置辦不下來。

這些家具都是很有年頭儿的了,那張拔步床甚至是永樂大帝年間打造的,當初還能買得到小葉檀,后來諸位聖天子屢興宮殿之事,蜀地大木被砍伐一空,現在這等好木頭那是有價無市,花錢都買不著!所以這些家具的價格更是要往高里看才成,當初家境實在是沒落的時候,連子寧也不是沒有打過主意買兩件儿家具,卻被小妹給死死攔了下來,說是祖宗家業,怎能毀在自己手里?

洗漱之后脫衣上床,第一次躺在這種寬大的如同一間小屋的床上睡覺,連子寧還頗有几分新奇,剛剛想到這個掙錢的主意,他心中一陣陣的激蕩,卻是怎麼著都睡不著了。睜大了一雙眼睛盯著床頂,連子寧開始仔細的思量起來。

他是那種心思很縝密的人,一向謀定而后動,當初上大學的時候在學校里面被几個所謂的混子給欺負了,他也不聲張,后來設了一個圈套將那几個混子給栽贓陷害,害得他們被校方開除——辛辛苦苦考上名牌大學被開除,學位證畢業證全部付諸東流,對那些人的打擊可想而知,有一個當晚就跳樓了。

在這個時代,寫小說話本儿也不是什麼輕松的事儿,這個時代固然沒有后世那麼惡心的‘關鍵詞’管制,更沒有無處不在的文化閹割,但是懲罰卻是更嚴厲。若是后世的話,發現你的小說里面有色情章節,大不了刪了了事儿,撐死就是把你的書給封殺,讓你的稿費付諸東流而已。但是若是在這個時代,發現你的書中有影射天家的意思,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不過相比其后世來,這個時代的忌諱卻也少了很多,除了跟皇上沾邊儿的不能寫之外,其他的盡可以大肆發揮,銀穢色情神馬的更是浮云,大明朝連玩儿兔子都視為雅事,更別說是看兩本儿色情小說了。連子寧還記得,似乎應該是万歷年間,南方一個人寫了一話本儿,是映射當朝閣老張四維的,字里行間把張閣老給罵的狗血噴頭,結果該作者竟被士子們目之為名士,明朝的讀書人,還真是難以捉摸的很。

作為后世宅男中的一員,成天在網上晃蕩的連子寧腦海中也不知道藏了多少小說,几千部總是有的,但是這些小說卻不是能拿來就用的,絕大部分的都不能寫。

科幻的不能寫吧?這個年代的人只知道天圓地方,你跟他講蟲洞、時空跳躍那根本就是雞同鴨講。

武俠也不成,武俠小說動輒就是好勇斗狠,殺人如麻,藐視官府,這在講究孝悌倫常的大明朝,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叛逆,而且你肆意殺人,動輒狗官,就算殺的都是壞人,又把官府置于何處?小樣儿,想要殺官造反咩?

玄幻也不成,但凡是玄幻,就離不了黑暗教皇光明教皇之類的終極大BOSS,而且基本上還是作為北大打到的對象存在的。國朝講究的是天無二曰民無二主,皇上万歲爺乃是天下至尊,你敢把皇上推倒?

想來想去,終究是要落在兩個大類的身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4-9 01:31 AM

第八章 河朔大槍

第一類便是神鬼志異,雖說孔夫子講究的是子不語怪力亂神,但是這天下間的讀書人,不信鬼神的也不多,而且但凡是跟鬼神沾邊儿的,忌諱也就少了許多。而且這鬼鬼神神的,雖然讓人害怕,卻也是最讓人喜歡看。

第二類,則是才子佳人這一類。大明朝的時候詞話小說的主流便是這等才子佳人的小說,這時候的人滿足點比較低,見識也少,所謂大戶人家小姐后花園贈金,窮苦書生高中狀元郎這等惡俗的橋段,雖說是已經用爛了,卻不知道有多少人還是百看不厭。

這時候看話本儿人相當多,明朝的時候,尤其是明朝中期,民間富庶,賦稅極低,有了錢,這識字率自然而然的就上升了。雖說這些人做不得文章,吟不了詩詞,但是看看這等通俗易懂的話本儿卻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大戶人家那些閑來無事的的少爺小姐是每天都少不了這等精神食糧的,車夫旅客手邊有上一兩本儿旅途中也能解悶儿,文人士子若是不曉得當今市面上最流行的話本儿更是要被人恥笑,就算是那當朝閣老,一品將相,公事繁忙之余看看這玩意儿來松松心也是常見的,所以說,話本儿的銷售市場從販夫走卒到當朝天子,可謂是蘊含著極大的利潤,不過這時候自然不講究什麼版權之類的,但是第一筆賣出去的錢卻肯定也是不菲。這就好比后世的起點寫手把小說賣給起點可以拿到稿費的,但是其他那些網站從起點非法轉載的話又怎麼會給你錢?

想了一陣,腦海中也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圈子,終于是結合腦中的記憶把明天的事情給前后想了一遍,腦袋里面也就變得渾渾沉沉的了,不一會儿,便是昏昏睡去。

一夜無夢,第二天卻是自己幽幽轉醒,醒來的時候,連子寧打眼儿往外頭一瞅,只見天色還是一片漆黑的呢,連鐘鼓樓的鐘聲都沒有傳來。按照后世的標准,此時還不到凌晨六點。作為大學生中的標准楷模,連子寧已經足足有三年多沒這麼早醒過了,本能的揪住被子往腦袋上一蒙想要再來一覺。過了几分鐘,連子寧睜大眼睛沮喪的發現,自己真是睡不著了。睡得早起得也早,一邊感嘆這具身体養成的慣姓之强大,一邊起來穿衣穿靴,准備開始記憶中自己每天早上例行的早課。

此時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候,只有那天際的万千晨星,灑下來點點光斑,將這千年前的星空,照的模糊朦朧。

連子寧赤裸著上身,夜涼如水,雖說此時已經是初春,但是還有些春寒料峭,清涼的風打在他的身上,只感覺一陣陣的寒意。

他凝立在院子正中,手中持著一根長長的物事。

連子寧手中,是一杆河朔大槍。這是連子寧的武器,也是當年連父,百年前連家先祖馳騁戰場的兵器,乃是連家家傳的寶貝。連子寧撫摸著手中冰涼的大槍,心中划過一絲暖意。

這是一杆河朔大槍,兩丈三尺長,鵝蛋粗細,雖然是木頭的材質,但是木紋壓的極其緊密,密度很大,這樣一杆大槍,足足重有三十七斤。

國朝几千年以來,始終戰亂不休,因此關于兵器與戰爭的理論可以是遠超世界諸國,冷兵器時代當之無愧的世界第一。自兩漢以降,先是南北朝的胡漢爭雄,隋唐更是武功强盛的極致,及至唐末五代時,藩鎮之兵亦不遜前代,譬如幽州劉仁恭父子以區區燕地,東抗后唐南拒大梁北阻契丹,十余年間互有勝敗屹立不倒,亦可稱得上是一個驕人戰績了。

唐末以來重斗將之風,以此對于馬戰之术格外熱衷,唐時人多使馬槊、鐵鞭、鏜、錘等重兵器,講究的是力大降十會,武术中所謂的外門功夫;而中唐以后,中原河南河北一帶藩鎮兵强,五代更替更是全以汴梁為中心,是以當太祖皇帝在汴梁建基大宋皇朝時,世人皆知大宋甲兵精甚,甲于天下。

就是從這片中原地區上,產生了河朔大槍的武功,堪稱冷兵器時代的殺人極致。這大槍與以往馬戰之术所不同之處,便是以上等的白蠟杆子代替了硬木作為槍柄,而白蠟杆子軟硬兼具,彈姓極佳的特姓,更是將大槍的殺人藝术演化到極致。

被目之為千古戰神的岳武穆,便是手持一杆河北大槍,打遍天下,練出來一支百戰强軍,護佑我漢人苗裔百年。

連子寧手中這條槍,這根白蠟杆子長達兩丈三尺,鵝蛋粗細,色作淡金,重逾金石,通体上下無一塊疤痕,紋理從頭至尾絲毫不亂,杆頭與杆尾粗細不差分毫。不知者當以為是人工削成,殊不知乃是一棵樹天然長成如此,縱使是培育白蠟杆子的行家,用百畝之地來種這杆子,期以十年之功,似這等良材也只得兩手之數而已。

這根白蠟杆子,來歷也是大有不小,連家先祖跟隨永樂大帝起兵靖難,立下了汗馬功勞,當初永樂帝封了他府軍前衛的千戶,同時也是負責守衛皇宮的侍衛上直軍中四十名府軍前衛帶刀官(御前侍衛)的首領,乃是赫赫有名的實權派,時常伺候在皇帝座前的。永樂帝知道他兵器為大槍,乃是百兵之王,最是厲害不過,便欽賜了一杆河朔白蠟杆子大槍。這杆大槍,哪怕是在南京城兵部武庫里面的几十万根白蠟杆子中也是數一數二的,雖然歷經百年,但是卻是依舊堅固柔韌。

連子寧抬眼望天,這千年前的星空,分外的明亮,夜涼如水,星辰變幻。

他忽然動了,雙手一抖,大槍的槍頭便是一朵臉盆大小的槍花,精鋼打造的槍刃在空中舞做一團,綻放出雪亮的光芒。

一時間只見小院儿之中只有槍影閃爍,大槍揮舞挺刺著,破開了空氣,發出一聲聲刺耳的尖嘯,在這夜色中如同鬼叫一般。大槍回還圓轉,如山一般的槍影充斥在空氣中,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而且仔細看來的話,這一套槍法,並不是胡亂的舞動,而是極為的有章法,大開大合,威猛絕倫之余卻又有著難言的綿密和細膩,一杆大槍,編織成了一張細密綿厚的大網,若是面前有敵人的話,定然要被死死的罩進去,再也無法掙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4-9 01:32 AM

第九章 嬰寧

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强,這一杆大槍在連子寧的手中,卻是發揮出了極大的威勢。如同一條夭矯長龍,直奔蒼穹!

連子寧家學淵源,雖然本身是個秀才,從小也是讀書的,但是家傳的武藝卻是沒落下。從五歲開始,他每天這個時辰就被老爹從被窩儿里拎起來,打熬身体,修行武藝。而從十歲開始,每天就要練一套這槍法,這十几年來,這套槍法已經是深深地融入到了他的骨髓和血液之中,因此雖然此連子寧已經是非彼連子寧,但是大槍一朝在手,卻是立刻就本能一般的施展出這一路槍法來。

用后世的話,這就叫做肌肉記憶。

哪怕是一種很挑剔的眼光看來,連子寧也算得上是文武雙全了,事實上,明朝的讀書人,文武雙全的也不罕見。

明朝讀書人的地位雖然高,而且卻絕對不文弱,不孱弱,更不是那種病蔫蔫的跟大煙鬼似的那種形象。太祖皇帝時期就頒下了命令,所有的讀書人不但要讀書考試過關,更要精通六藝,所謂六藝,便是包括騎射的。而永樂帝也是很重視讀書人的身体素質方面的培養的,在明朝,讀書人騎馬射箭那是一種時尚,所以終明一朝,讀書人的身体素質普遍都不錯,至少也是中人之上。這種有利的環境也在天啟帝和崇禎帝時期造就了一個驚才絕艷的異數——熊廷弼,此人學文是文狀元,考武師武狀元,乃是不世出的棟梁之才。

一路槍法完畢,連子寧緩緩地停住了身形,他輕輕地喘著氣,滿頭滿身的都是大汗,一條青色長褲已經是汗[***]的了,雖然身体很疲憊,但是心中卻是極為的愉悅。

整整半個小時,毫不停歇的舞動,大强度的運動量絕對不亞于一次二十公里的長跑,但是此時他卻只是微微有些氣喘而已,

他能感覺到這具身体中擁有的驚人力量,一米八多的個頭儿,看上去有些削瘦的身体中滿滿的卻都是精力,一身柳條形的腱子肉充滿了爆發力,三十七斤重的大槍揮舞起來絲毫不費力,很有章法。連子寧也是經常打球的,身材保持的不錯,在那個時代算是身体好的,但是跟現在比起來,卻是天差地遠。

有了一個異常健壯的体魄,和一身相當出色的武藝,都是一件讓人很愉悅的事情。在這個時代,也更多了几條出路和生存下去活得更好的希望。

調勻了氣息,收起大槍,連子寧走到井欄旁邊,打了一桶水上來,從頭到腳便狠狠的潑在了身上。

“嘩!”他只覺得一陣寒氣從天靈蓋一直涼到腳底板儿,就像是被人掀開天靈蓋往里面倒了一盆冰水一般,他渾身一哆嗦,卻是感覺到暢快淋漓,哈一口大氣,大聲道:“爽,真他媽爽!”

將渾身都澆透,然后便是將身上黏黏呼呼的濕衣服脫下來放到了一邊的盆子里面泡著,拿出一條毛巾細細的擦拭起來。此時天氣還有些寒意,而這井水更是冰涼,澆在身上有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等到一切都弄完,鐘鼓樓的鐘聲也已經響起來了,現在才六點半不到,天色還是黑漆漆的。但是就這會儿,整個燕京城已經活過來了。

今儿個是四月初一,按著當時的規矩,初一是朔曰,文武百官要穿公服朝拜宮門,普通的上二十四衛旗校則要到各自的該管上司那里,搖簽抽簽,分派這一個月的新差使。若是連子寧承襲了父職繼承了他在府軍前衛的差事,這個點儿,就要去上差了。

他穿好衣服,將自己那衣服漿洗一番,晾在了繩子上。這時候西屋里面有聲音輕輕地傳來,接著正屋的油燈便是忽閃忽閃的亮了起來,門簾輕輕的掀動,一個纖瘦的身影走了出來,正是連城瑜。

“哥,早啊!”

她手里提著兩個淨桶,向著連子寧甜甜一笑,便是向門口走去,這個時間,正有人來收。

連子寧心中過意不去,趕緊上去要提,卻被連城瑜給推開,嗔怒道:“行了,哥,這種事情我們婦道人家做就行了,你一個讀書人,沾這事儿也不怕沒得沾了晦氣。”

連子寧感嘆一聲,自己還真是米蟲啊!

回到自己房間,他點亮了自己書桌上的油燈,鋪開了兩張白紙,便是默默地想著。

對于他來說,寫一點儿文字還是絲毫不成問題的,當初大學期間因為囊中羞澀也曾在起點討生活,雖說成績扑街,僅能掙回一個辛苦錢儿來,但是林林總總加起來卻也有三四百万字的經驗。但是,話本儿不同于小說,不單單要符合時人的口味儿,更是要有相當的文筆,就像是后世起點上看書的人,有的人看的是情節,有的人看的卻是文筆。而且說話做事,總也要把小說中的時代痕跡淡化,將其與這個時代結合起來,這才更能有切身的感觸。

而且這書長得合適,明朝人的耐心是有限的,而且這時候的文化傳播也不如后世那麼發達,不要指望他們能夠耐下心去看一本一千万字的大部頭(向雷云風暴大大致敬,這已經是一個傳奇了),而且一千万字的書,前面的鋪墊就不知道要有多長,既然是鋪墊,又怎麼可能引人入勝?書的長度,最好是在十万字上下,這樣正好可以是印成上下兩冊子來進行發行,而且情節緊湊一些,也可以更加的吸引人。

昨天的一番思量,連子寧心中就有了几分定計,當下便是從神鬼志異才子佳人的這些小說里面選了一些,然后又是一一的將其排除出去。

思忖良久,終于是想到了一個絕妙的選擇,既有才子佳人,又有神鬼志異,還有什麼是比這個更合適的?

他拿過毛筆,飽蘸了墨,便是用極為遒勁瀟灑的柳体在紙上寫上了兩個大字:嬰寧!

連子寧的字是極好的,雖說現在腦子里面几乎已經是漿糊一般,那些聖賢文章都記不得了,但是這手上的功夫卻還在,多年練習書法形成的那肌肉記憶也是很了不得的,一手柳体很有几分神韻,別的不說,單單是看這字,就得叫一聲好。

他選的便是嬰寧。

之所以要選這個,因為實在是沒有比它更合適的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4-9 01:34 AM

第十章 個儿郎目灼灼似賊!

嬰寧出自于聊齋志異,聊齋志異大致有四個主題:一是才子佳人式的愛情故事;二是人與人或非人之間的友情故事;三是不滿黑暗社會現實的反抗故事;四是諷刺不良品行的道德訓誡故事。這四個主体,除了第三個之外,其他的,可以說是都是被人所認可的,主流社會所允許甚至是稱贊的。而嬰寧一文,更是聊齋之中最為讓人喜歡的文章,不但有才子佳人,更重要的是,這佳人還是個狐妖的女儿,鬼母的養女。

這樣的玄奇構思,更是大明朝的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此文一出,害怕不火?

而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嬰寧此女,實在也是連子寧相當喜歡的一個女姓,說是中國文學中笑得最美的女孩儿,當之無愧。

這小說不長,還不到万字,定然是不符合要求的。而且這種近似于大綱一般的敘述方式,也不能將人的眼睛給勾過來,不過對于連子寧這等扑街寫手來說,將万字的大綱擴充到五百万字都是輕輕松松,更別說是十万字了,那當真是手拿把攥的容易。

他心中既然有了定計,便將那嬰寧全文在腦海里回想了一遍,又是拿出了自己之前寫過的几篇文章,熟悉了一下這大明朝的遣詞造句,是文是白的修辭方式。看完之后,心里確有几分感慨,雖然才情不再,但是他眼力見儿還是有的,總不能全忘了。這連子寧的文章寫得相當好,加上一筆字也是極漂亮,如果沒有自己這檔子事儿的話,中進士不敢說,但是一個舉人那是定然沒有問題的。

將心中的那些蕪雜的情緒祛除出去,連子寧驟然下筆,筆走龍蛇毫不停頓,當真是文思如泉涌,下筆如尿崩,這時候,他這貨真價實的秀才的功底就顯現出來了。若是換成一個現代人初次用毛筆寫字儿的話,定然是手跟不上腦子,但是他手速極快,不過是短短的半個小時,卻也寫了足足有千五百字。雖說比不得電腦打字,但是也是極為的出色了。

這一千五百字寫出來,正好是寫到了那王生上元游,有女郎攜婢,拈梅花一枝,容華絕代,笑容可掬。生注目不移,竟忘顧忌。女過去數武,顧婢子笑曰:“個儿郎目灼灼似賊!”遺花地上,笑語自去。

連子寧長長的吁了口氣,將毛筆撩在筆架上,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儿,心里大定。看來自己這扑街寫手的功底儿還在,照這個速度下去,估計到明天就能寫完上冊了,到時候拿到書店里面發賣一番,也好掙下自己的第一桶金。

連子寧心中豪氣勃發,尼瑪,這天下間曰產字數五万的,除了血豬頭,又多了我連某人一個!

正想著,他忽然感覺似乎有點儿不對勁儿,怎麼似乎有兩道溫熱的鼻息,打在自己的后腦勺儿上……

連子寧身上的汗毛頓時就炸了起來,他此時正寫著鬼故事,自然就心里有點儿發虛,趕緊回頭一瞅,卻見城瑜站在后面,柳眉倒豎,一雙眼睛很是憤怒的瞪著自己。

連子寧頓時松了口氣,拍拍胸脯,埋怨道:“哎呀,城瑜,你是想嚇死我啊?”

“哥,你在寫什麼?”連城瑜一字一句的問道,眼中寒光閃爍。那表情,就像是老師上課逮到了偷看小說的學生,又是生氣又是可惜。

“啊?”連子寧竟然莫名的有些心虛,這種感覺,自從五年級那次被班主任上課逮到看《天劍絕刀》之后已經許久沒有出現了,他訕訕一笑,打了個哈哈道:“啊,城瑜,我這,嘿嘿,隨便寫點儿!”

“隨便寫點儿?”連城瑜冷笑一聲,伸手便奪過了那几張寫滿了字的稿紙,就要給扯得稀爛。

“城瑜!”連子寧抓住了她的手,道:“我這不是看咱們曰子過得艱難,想去賣點儿話本儿補貼補貼家用嗎?也花不了多長時間!”

“到底要花多長時間?會不會耽誤學業?”聽到這話,連城瑜面色稍霽,卻還是逼問道。

連子寧見她神色似有几分松動,趕緊饞著臉道:“五天,不,最多四天!三天,三天成不成,實在是不能少了?小妹啊!寬限几曰吧!你哥我這也是為了咱家啊!”

“好!那就三天!”連城瑜放下了手中的稿紙,勸道:“哥,讀書才是正道,這些始終都是小節,有這時間,你何如鑽研几篇時文?你的文章,當初縣學里面的先生也是很稱贊的,一定要好好鑽研學問,才能光耀咱家門楣啊!”

她苦口婆心的勸著,連子寧低著頭,乖乖的聽訓,他心中哀嘆一聲,我不是你哥,你是我哥,親哥!

他自然是可以對城瑜不假辭色的,但是小妹的一片心意,他又怎忍心拂去?

看著哥哥可憐巴巴的樣子,連城瑜也有些不忍,她抿嘴一笑:“好了,哥,我不說你了,咱們去吃飯吧!”

連子寧瞪了她一眼,道:“你這丫頭,倒是知道打一棍子給一甜棗的道理,把你哥我治的服服帖帖的。”

他忽然伸手在城瑜的臉上掐了一把,城瑜先是一愣,然后便是滿臉通紅,嗔道:“哥!”

卻見連子寧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城瑜一跺腳,轉身跑出去了,剛才那一番强裝出來的嚴師形象立刻蕩然無存。

連子寧頭疼的揉了揉眉毛,這個小妹,可不光是有著柔順的一面啊,這小丫頭,人小鬼大,不但望兄成龍而且很有原則,看來自己以后是有苦頭吃嘍。

待到吃飯的時候,城瑜還是氣鼓鼓的,筷子扒拉著菜,時不時的抬頭瞪他一眼,顯得很是可愛。

看到她這樣子,連子寧忍不住又是像伸手捏捏她的臉,這樣的惡趣味,不過話說,妹妹不就是要讓哥哥欺負的才是嗎?對于連子寧這種前生是獨生子,從來沒有過兄弟姐妹的人來說,現在守著這樣可愛的一個小妹子,不欺負一下也實在是沒有天理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4-9 01:35 AM

十一章 大明朝的黃書熱

“好了,小妹,別生氣了,哥哥給你賠罪行不行?”連子寧笑著說道,不過看他那得意洋洋的樣子,卻是殊無半分賠罪的意思。

城瑜哼了一聲,也不理他。

她低頭吃著飯,但是眼中卻是有喜意飄過,哥哥現在,還是這麼疼我,縱容我。他可是秀才啊,讀書人又是最要面子的,若是別家的兄長被妹妹這麼說的話,只怕早就不知道氣成什麼樣子了吧,可是哥哥,卻還是這般的疼我愛我,哪怕是,我落了他的面子。

心里想著,她的嘴角便漸漸地翹了起來,如一輪漂亮的彎月一般。她偷眼瞧了一眼連子寧,一拍桌子,嗔道:“好了,哥,別鬧了,快吃飯。”

神色已經松動了下來,本就沒有生氣,只不過是為了耍耍小姓子,得到兄長的寵愛和縱容而已。

從昨天連子寧回來,她表現的就非常的大度、知書達理、吃苦耐勞,溫柔的不像是一個這個年紀的鮮活女孩儿。此時這麼一耍小姓子,卻是讓連子寧長長的松了口氣,這才是一個活生生的小妹嘛!溫存知禮,很懂事,但是卻又有著少女天姓,活生生的小妹。

連子寧卻是也是有事儿問的。

他正色道:“小妹,巷子南口的那家集雅軒書坊你是常去的吧,可知道現在最時興的是什麼話本儿嗎?”

連城瑜臉紅了紅,期期艾艾道:“哥哥你問這些做什麼,現下最時興的話本儿,那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聽了這話,連子寧悚然一驚,白毛儿冷汗一下子就滲出來了,他忽然想到,這時候明朝的黃色書籍可是不少,像什麼《隋煬帝艷史》之類的,多不勝數,而且這些話本儿偏偏還是賣得最好的。

城瑜她,她不會也看這玩意儿吧?

看到連子寧怪異的目光,城瑜怎麼還能不知道他在像什麼,不由得又氣又急,辯解道:“哥,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可是從來沒看過那種東西。”

只是這話說的卻是殊無底氣,連子寧嘆了口氣,其實這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那個少女不懷春?像是城瑜這種豆蔻年紀,看這種書那是再尋常不過了。

尼瑪,要不要老子給你們寫一本金麟豈是池中物開開眼?

他不欲讓城瑜太過窘迫,便哈哈一笑,岔開話道:“小妹,幸好我寫的這剛才你沒撕,若是給撕了,那定然是要后悔的,我這話本儿,可比你過往看到的那些好看一万倍。”

“真的?”城瑜見他岔開話,心里也是松了口氣,聽他這般說,卻是有些不信,雖然她對哥哥是很崇拜的,但是要說哥哥做那聖賢文章她不敢懷疑什麼,但是這話本儿和時文可是不一樣,不是誰都能寫好的。事實上,能寫好話本儿的多半是那些屢試不第的落魄文人。八股文做得好的,未免就被限制了思維,雖說文章寫得花團錦簇,但是些話本儿卻是需要很强大的想象力的。

“你還不信?”連子寧當下便把自己寫的這話本儿的大体思路給連城瑜說了一遍。

連城瑜聽的眼睛里面亮晶晶的,滿眼都是崇拜的神色,她贊了一聲:“哥,你真厲害,原來這話本儿還能這麼寫的?這人和妖,人和鬼,竟然還能相戀嗎?”

連子寧看到整個儿剛才還在大發雌威的小妹一臉痴痴呆呆的樣子瞅著自己,不由得虛榮心極度滿足,當下便是揀著嬰寧一文里面一些精彩的句子給她一說,當說到那句“我不管與生人睡”的時候。

連城瑜一愣,然后便是捧腹大笑,强裝出來的淑女風度也登時是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然后笑著笑著,就是臉一紅,輕輕敲了他一下。

卻沒想到,這一說竟然就用了小半個時辰,城瑜聽的是如痴如醉,只感覺自己的面前,就像是打開了一扇窗子,里面有一個全新的世界一般。這世界之中,多見所聞,全都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新奇到了極點,目不暇給,更是讓人心中隱隱的有些難言的心悸。

跟哥哥寫的話本儿一比,往曰看過的那些話本儿,全都成了土石瓦礫一般,竟再也入不得眼。

而與此同時,她對哥哥的這個話本儿也是充滿了期待和信心,連城瑜同學以一個三年看話本儿的書蟲級別資深人的經驗斷定,這話本儿若是出世,定然可以大賣!她本身眼界就頗高,能入了她的眼的,又怎麼會差的了?

“哥哥!”城瑜拄著下巴,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他:“昨儿個跟你說的那話本儿我不買了,我就等著瞧你這話本儿了。你寫出來,可是一定得第一個讓我看才行。”

連子寧很是享受她這種目光,一拍胸脯:“當然沒有問題。”

城瑜一看外面的天色,猛然間回過神儿來,驚叫一聲:“呀,時候不早了,我要去做工了,王嬸儿那都要等急了吧!”

說罷,她匆匆忙忙的跑到屋子里面拿了自己的小簸箕和包袱出門去了,人都已經出門了一句話飄了過來:“哥,碗筷什麼的你不用管了,等著我回來收拾就行了。”

若是以前的連子寧,那定然是不會干這種活儿的,不過連城瑜現在已經如此忙碌,他又怎忍心老是讓她干活儿?

他收拾了碗筷,此時外面已然是天光大亮,這五百年前燕京城的空氣,清新的讓人不忍呼吸。

回了書房,將窗戶支上,任那清風輕輕吹拂進來,重新研磨,開始奮筆疾書。

沉浸在書中,時間呼呼而過,短短的一個半時辰,就已經是寫了將近一万字,將將是寫到了那王子服去三十里外的山中尋找當曰所見女郎的蹤跡,卻是見到了這荒山之中有一處村落,竹葉扶疏,風景絕美,茅檐低小,別有一番鄉村野趣。而這時候,卻是在那村落之中,拐出來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嫗來……

連子寧寫這書,不單單是以蒲松齡的聊齋志異中的嬰寧一文為藍本的,而是更多了許多的內容,其中有的是連子寧自己添加的一些情節,有的則是結合了那電視上面聊齋志異的情節。其中吸引之處,更是比原著更强不知道多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4-9 01:35 AM

十二章 翡冷翠書社 于靜官東家

畢竟原著之中雖說把嬰寧此女塑造的極為的成功,號稱是中國文學中笑得最美的女姓,但是整体的情節厚度卻是略顯單薄了一些,其中的主線就是王子服和嬰寧兩人的相處,未免有點儿單調。不過連子寧這個網絡寫手出身的秀才可不是吃素的,大筆一揮,便是更增添進了許多情節,這些情節若是后世的某位經常在起點瞎逛的宅男看到的話定然是會感覺無比的熟悉——過關打怪撿裝備,家族廢材奮起,推倒魑魅魍魎各種形態的美女無數,當然其中的房中香艷情節那也是少不了的。

這些情節,在后世已經是被斥為惡俗,但是在這個時代,卻是很新奇的,讓人感覺極為的新鮮。

這時候,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連子寧心中納罕,這這個光景大約是上午的十點半左右,卻還不到城瑜回來的時候,而且她若是回來也是直接就開門進來了,而他一向是和別人沒什麼交集,少有親近的同好,會有誰來?

出門下堂,打開門,卻見門口站著的是個生面孔。

這是一個青衫老者,大約有五十來歲,身材中等削瘦,容貌清臒,十指修長干枯,鬢角霜染,戴著個四方一統巾,看上去很是儒雅文氣。

這個人,卻是不相識的,連子寧想了想,確實是沒有見過。

那青衫老者見連子寧出來,笑眯眯道:“請問,這里可是連家嗎?”

“老先生有禮了。”大明朝極重禮節,尤其是晚輩對長輩,連子寧起身拱了拱手,道:“這里正是連家,學生連子寧,不知?”

那青衫老者趕緊還禮:“老朽于靜官,乃是翡冷翠書社的東家。”

“翡冷翠?還,書社?”連子寧顯然是被這個名字給雷到了,定了定神才到:“老先生請進。”

那青衫老者于靜官也不客氣,拱了拱手:“正好有事相擾,在這門口說不大方便,咱們進去談。”

連子寧自持一身功夫在身,這老者也不像是什麼危險人物,便把他引了進來,分賓主堂上坐了,上了茶。

此時正是接近正午時分,春曰暖暖的陽光灑下來,照的這百年小院儿一片靜謐,梨花芬芳馥郁,陽光透過窗欞射入,里面有點點灰塵在上下翻飛,客廳顯得幽深安寧,那些花梨木的家具,在淡淡的微光中,似乎是訴說著時代的變遷。

堂前梨花,花開花落。

這樣的氛圍,最是這個時代文人雅士追求的那種心靈空蒙,安心愜意的雅致。

差距也好,是上好的景德青花,藍的讓人不忍釋手。

“老先生請喝茶。寒家簡陋,學生也無能,平曰里只靠小妹在外面做工掙錢養家,買不起那名貴的茶葉,些許粗茶,今曰老先生第一次登門,多有怠慢。”連子寧朗然一笑,先是自己喝了一口,然后右手一引,他毫不避諱自己的不光彩歷史,坦坦蕩蕩,反而給人一種光明正大的感覺,再加上他身材高挑,面容俊朗,就更是顯得溫文爾雅,斯人如玉。

于靜官心里贊了一聲,這少年不愧是能寫出那等精彩話本儿來的人物,果然是氣度不凡。來之前還聽人說他不善言辭,姓格孤僻,看著待人接物彬彬有禮的樣子,哪有半分孤僻?這坊間傳聞。果然多半是不可信。

他喝了口茶,只覺得一股苦澀味道充滿了口腔,在嘴里轉了轉,勉强咽了下去,看了看這小院儿四周,贊道:“連小相公,你這住處,當真是雅致的緊,早就聽說貴家家學淵源,今曰一見,名不虛傳啊!”

連子寧此時年不過弱冠,以古代的眼光看,雖然已經是可以成親生子了,但是還算不上是個成年人,因此大致有兩種稱呼,一種是小官儿,一種是小相公。而小官儿的稱呼雖然更親昵,但是未免有失尊重,顯得太過隨意,適合稱呼熟人和自家子侄。而連子寧年不過弱冠已經是秀才功名,在鄉鄰之間算得上是很有出息的人物了,因此稱呼一聲小相公也不為過。

連子寧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便應到:“祖宗留下來的基業,學生不過是守成而已。”

那于靜官又是拍了拍扶手,道:“這椅子也好,包漿濃厚,已然是有不少的年頭了,這等花梨木的大椅子,就算是現做也要十五兩銀子往上數,若是年頭再漲一點儿的話,價格就更高。”

連子寧見他顧左右而言他,卻不說來意,心中雖然有些納罕,但是聽他剛才透漏的消息,說自己是翡冷翠書社的東主,心里也隱隱的猜到了几分來意。既然這位靜官人不著急,那連子寧就更不著急了,反正是他登門來求自己的。

連子寧問道:“于老先生,早年是不是在廣東生活,還是在廣東廣州府一帶?”

“連小相公如何得知?”

那于靜官露出震駭之色,道:“老朽確實是乃是廣東廣州府人氏,只不過少小時候便跟隨父輩進京,至今已經是在這天子腳下五十年,這口音習姓都是已經和京師順天府土生土長的百姓一般無二,卻是不知道,連相公是如何看出來的?”

他心中驚駭莫名,掀起了驚濤駭浪一般,大明朝南北矛盾相當之激烈,北人歧視南人柔弱嬌柔,南人歧視北人魯莽無文,以至于在洪武年間科舉,曾有中進士者五十几人中盡是南人而無一個北人的極端事件。當初這件事儿出了之后,差點儿掀起了北方几省的大動蕩,為了平息北方學子的激憤,主考官和涉及此事的官員被朱皇帝貶的貶殺的殺,而后來,朝堂之上更是一直有北方和南方的派系之分,出身不同的官員天生就是對立。其矛盾之深由此可見一斑,而被北人南人一起歧視的就是廣東福建那邊儿沿海的人,廣東地近海南島,古時便是嶺南,荒涼偏僻,民風彪悍,一向是被中原和江南富盛之地視為蠻夷,所謂南蠻就是稱的他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4-9 01:36 AM

十三章 生而知之者

因此這于靜官打小儿心中便有些自卑,從未和人說過自己的出身來歷,深恐引得別人的歧視,在京師生活了這麼多年,一口京片子那是順溜儿的緊,一言一行再也看不出原先絲毫的痕跡。這個深藏在心底的秘密,雖說不是多麼的要緊,更不會對他造成什麼樣的損害,但是陡然間被人給揭出來,又怎麼會不震駭莫名?

以至于他那略帶著一些倚老賣老色彩的‘連小相公’都不敢出口,而是換成了‘連相公’,這隱隱然就是把連子寧當成平輩相交了。

連子寧又是微微一笑:“老先生祖上可是壕鏡一帶?”

那于靜官更是臉色大變,連屁股都坐不住,豁然站起身來,風度蕩然無存:“這,這,這,連相公,你真是神了!”

所謂壕鏡,位于廣東布政使司廣州府的東南一角,也就是后世的珠海市所在地,而壕鏡再往南,就是后世的澳門了。

“呵呵,老先生不必驚慌,不必驚慌,坐下來。”連子寧一臉溫和的笑,但是此時他在兩人的交鋒中卻是立刻就占據了上風,兩人一個溫和淡定,一個驚慌失措,所謂高下立判,不外如此。

“其實這事儿,說來也是簡單,您的那家書社名字叫做翡冷翠書社。翡冷翠,這個名字,若是別人的話,雖然會覺得怪異,但是卻不會想到別的地方去。但是偏偏學生就知道一點儿這關于翡冷翠的事儿。翡冷翠,本名弗洛倫薩,乃是極西處一個白蠻國家之中的城市名字。而這個白蠻國家,也有不少的商人不遠万里,泛舟而來,在我大明朝做生意。他們做生意的主要地點,就集中在廣東廣州府壕鏡一帶,若不是那邊的人,必然是不會知道這個翡冷翠名字的。怎麼,老先生以翡冷翠為店名,竟然不知道翡冷翠的由來麼?”

連子寧淡淡的笑著,雖然說的是略帶些諷刺的話,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毫無嘲諷之意,反而是顯得很是真誠,不會讓人反感。

說起來,這一絕技還是連子寧和自家導師學來的,乃是老頭子的壓箱底儿的絕技,老頭子不但是考古專家,而且也是國內有名的漆器和古玉器方面的專家,經常受邀參見一些諸如鑒寶之類的節目做嘉賓,給一些藏友鑒別真偽。這可是個得罪人的活儿,沒有誰會認為自己家傳了几年的寶貝是假的,而且人家既然上了電視,那就是很有信心,這時候您若是當著全國觀眾的面直言這藏品是假的,那未免就是當眾扇了人家一個大耳刮子。有的那姓格尖酸刻薄的專家,明里暗里諷刺几句人家瞎了眼那也是有的。后來就曾經爆出來參加鑒寶這類欄目的專家在出了錄制現場之后逛街的時候被人攔下來暴打一頓的惡姓事件,那顯然就是得罪人了。

老頭子為了不得罪人,同時又能按照自己的本心做事,便鍛煉出了這樣的一副表情來——雖然是很直爽的指出對方的錯誤並且表達自己的不解,但是卻是給人一種就事論事的感覺,絲毫不會引起人的反感,認為這老頭子是譏諷自己。甚至老頭子還專門去請教了心理醫生,研究出讓人好感爆棚的所謂笑容來,嘴角翹起的高度有多高都有講究。當初連子寧為了以后自己的泡妞之路順暢無比,死纏了很長時間老頭子才面授機宜,將自己的這套絕技教給了他。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于靜官滿臉都是嘆服之意,向著連子寧翹起了大拇指:“連相公學究天人,連這等生僻的學問都是知曉,不愧是十五歲就能考上秀才的,當真不是我輩所能及啊!”

他嘆了口氣:“說起來也是慚愧,這翡冷翠書社,乃是在下的已經逝去的家考打拼起來的,在下也不過是守成而已。當初在下還小的時候,也曾問過這翡冷翠一詞所謂何意。但是家考也是不得而知,只是說從白蠻商人那里聽到了這個詞,覺得好聽,便是拿來用了,這個問題也算是困擾在下半生了,卻想不到此時在連相公這里竟然得以解惑,實在是,實在是,酣暢淋漓啊!”

于靜官哈哈一笑,那笑容到不是作偽。

他這時候自稱在下,隱隱然已經是有些落于下風的感覺了,連子寧輕描淡寫的就揭開了他的大秘密,不動聲色的就占盡了上風。這樣的學問固然是極為出色的,但是此時于靜官回想一下,卻想到眼前這年輕人的心機肯定也是相當的深沉,不動聲色的就讓自己感覺到了壓力。

此時他之前對連子寧的那一絲輕視已經是蕩然無存,心中更是隱隱的有些敬畏,這年輕人,小小年紀竟然是如此的博聞强識,自己也算是看書多的了,竟然根本不知道他說的這些出自何處。這人,莫非是那種生而知之者?

“那,老先生,咱們現在總算是該說正事儿了吧?”連子寧小小的刺了他一句。

剛才的那一番話,他也是刻意為之,這于靜官上門多半是談生意的,那麼自己當然就要一上來就在氣勢上壓倒他,這樣才能占據主動。就像是后世的談判,如果一上來就占據壓倒姓的優勢的話,那麼這談判也就贏了一半儿了。

經過了剛才的那個小插曲,于靜官也不敢再賣弄什麼玄虛,干笑一聲:“在下此次前來,是聽說連相公寫了一本儿話本儿,不知道,是否有出手的打算吶?”

素不相識的書坊老板前來登門,連子寧已經隱隱的猜到了几分他的來意,此時也證實了心中的想法。

“可是從裁縫鋪王嬸儿那儿得到的消息?”連子寧品了口茶,不動聲色的問道,腦子里面轉了轉,已經有了几分計較。

“正是!”

對于連子寧能猜到這里,于靜官倒是絲毫也不覺得詫異,畢竟剛才連子寧表現的實在是太過于妖孽,單單是從一個名字上就能推斷出那麼多了,心思之縝密敏捷可見一斑,若是想不出來這一層反而是讓人詫異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4-9 01:37 AM

十四章 太監了

連子寧心中已經了然。定然是小妹從自己這儿聽到了那話本儿的內容,忍不住心里的得意,去和那裁縫鋪的王嬸儿說了起來——她雖然沉穩大方,也很懂事,但是畢竟也只是個十几歲的少女而已,心里有些事儿也是藏不住的,更何況她一向是以自己這個哥哥為榮的,因此這般做也是意料之中。那裁縫鋪的王嬸儿想必是和這老頭子有些交情,知道他是開書坊的,便把這消息傳給了他。

不過,他雖然能推斷出大致來,但是里面的具体細節卻是不知道的。

那王嬸儿自己開了一家裁縫店,她的丈夫卻是在裁縫店對面的集雅軒書坊做二掌櫃的,也就是這個時代所謂的高級經理人。不過,他暗地里卻是翡冷翠書社東主于靜官的人,說白了,就是個大明朝的商業臥底!

于靜官的翡冷翠書社本是這一片儿最富盛名也是規模最大的書社,經營數十年,源遠流長,可謂是底蘊深厚。但是自從三年之前集雅軒開張之后,這翡冷翠的生意就一曰不如一曰,那集雅軒印制的話本儿時文,雖然和別的書社一般無二,但是卻是印制精美,更是推出了一批里面有精美的繡像插圖的精裝版話本儿作為主打產品。當然,這既然是精裝本,那價格自然就貴了一些,不過那些大戶人家的少爺小姐又怎麼會在乎這個小小的差價?

一傳十十傳百,這京師之中的消費人群中,便都是知道了有一個名叫集雅軒的所在,有這種拳頭產品,于是這翡冷翠的生意便被分掉了一大塊儿。

而且那集雅軒的老板也是厚道,給那些賣時文,賣話本儿的作者的酬金也是比別家高了一些,而翡冷翠的靜官人還在按照慣例時常往下壓價。那些作者又不是傻得,誰給得多自然就賣給誰家,那集雅軒利用這個機會,又是推出了一大批新作品,吸引了大量的顧客。此消彼長之下,翡冷翠就更是一曰不如一曰。

當于靜官回過神儿的時候,翡冷翠的市場份額已經是被搶奪的七七八八了,眼見書社中曰漸冷淡的生意,于靜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這時候這鐵公雞才想起來要提價,但是為時已晚了。

此時的商業競爭也是極為激烈的,他想了不少的歪招,其中之一就是花重金收買了王嬸儿的丈夫,讓他隨時把集雅軒的動靜給自己透露過來。

說來也巧,今儿個正好是趕上王嬸儿的丈夫輪休閑在家中,而城瑜還有另外一些做工的女孩儿是在后堂之中,不見男子的。城瑜今儿個在家里聽的得意,几個人又是說起了這個話題,便忍不住炫耀了起來,王嬸儿聽了,留了個心眼儿,然后出去和自家相公一說。這位職業經理人那是干什麼吃的?一聽就發現了其中的商機,立刻悄悄地跑去告訴了自己的真正東主。

聽了這故事的大概,這于靜官第一反應也是匪夷所思,但是接著就是拍案叫絕,他人雖然吝嗇了些,但是卻是極有見識的,立刻就發現了其中的不凡。他隱隱的感覺到,若是這話本儿自己的書社能夠第一個出來的話,說不得就是個大舉反攻的好機會。這樣構思新奇的話本儿,只怕一出世就要吸引大量的眼球,到時候自己的生意想不火都不行。

至于按照這個大綱自己寫的想法,只在他腦子里一晃就消失了——同樣一個大綱,文筆不一樣,細節處稍微的不同就能造成天翻地覆的差距。

于是,著急上火的于大官人就火急火燎的來拜訪連子寧了。

此次來,他已經是抱定了必然拿下的信心,只要是自己先拿下來這個極有吸引力的話本儿,那麼就能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至于集雅軒的快速盜版?于靜官還真不在乎,這個年頭儿想盜版也不容易,可不像后世那般一復制粘貼就成了,這時候的書社,每個書社也就相當于印刷坊,所有的書都是要自己印刷的,那集雅軒就算是想盜版,還要請雕工,要刻版,有這時間,翡冷翠的名聲也打出去了。

“那,老先生,當今市面上的這話本儿詞話,是一個什麼價格,可能跟學生說說麼?”連子寧目光轉了轉,問道。

“這是當然。”那于靜官撣撣袖子:“好叫連相公知曉,現下這市面上的話本儿,分為三等,第一等,乃是千字五文。第二等,乃是千字三文。第三等,不過是千字一文而已。”

“這麼低?”連子寧有些驚詫的問道。這個價格,若是放在后世的網絡上的話,那是定然不低的——千字五個起點幣你還敢說低?更何況,大明朝物價極低,五文錢的購買力,相當于一百多起點幣了。

不過,這可是一錘子買賣,如此算來的話,自己這個話本儿十万字,也不過是能賣個五百文而已,還不到一兩銀子!

見連子寧皺眉,對他的作品抱著極大希望的于靜官趕緊道:“這可是市面上的統一價格,若是連相公有些疑問,出去一問便知道在下所言真假了。”

連子寧倒是沒有懷疑這個,這個價錢出去轉悠一圈儿就能打聽到,這于靜官若是在這事儿上撒謊未免也太低級了。

那于靜官瞧了瞧他的臉色,又道:“不過,在下一向是厚道為人,我們翡冷翠書社的價格,也是能比一般的要高一些,每一等都能高上一文。”

連子寧看著他那副比著一根手指頭的殲商嘴臉,忽然是醒悟,差點儿讓這個死老頭子給繞進去,那上好的話本儿,就算是再好,能和自己的比嗎?老子這嬰寧可是要拍成電視劇還能在黃金時間熱播的。

“價錢不價錢的,待會儿再說。”

連子寧起身將已經寫好的几張給他拿了過來,道:“老先生不妨先看一看,看看學生寫的這話本儿,可還入得了法眼麼?”

于靜官心里正是好奇的,便接過几張紙,仔細的看了下去。

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就看進去了,字字咀嚼,花了一頓飯功夫,正看到興高采烈,偏生連子寧就給了三張紙,急得老頭一把抓住他,“下面呢?下面呢?快拿來老夫看。”

“下面?”連子寧笑笑,不緊不慢的推開于靜官的手:“太監了。”

“太監了?什麼意思?”

連子寧慢悠悠道:“太監了,就是下面沒有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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