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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k2010 發表於 2017-5-11 12:01 AM

九年塵 -【天下珍玩】《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fk2010 於 2017-5-18 12:51 AM 編輯

【書名】:天下珍玩

【作者】:九年塵

【內容簡介】:

    腦有九宮,盡收千年寶光,眼觀五色,通識百般珍玩。

    無名小子强勢崛起,古玩江湖再起波瀾!

   一塊神秘莫測的龜甲,一段綿延百年的恩怨,一架迷離千古的神燈,一種大道無形的推演。

    奇术慧眼,風云變幻,無盡寶緣,彈指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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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k2010 發表於 2017-5-11 12:02 AM

第1章 債主上門

    剛進7月,山海省的省城山州,就反常地迎來了38度的高溫。

    下午,熾熱的陽光烘出了一股股的熱浪,長長的古玩街上,几無人影,從東口能望到西口,街邊楊樹的葉子依然蔥綠,卻無力抬頭,蟬鳴聲仿佛也帶著几分干渴和嘶啞。

    古玩街東口第三間鋪面是一個好位置,不僅比兩側的鋪面大,而且避開了街邊楊樹的遮擋,一進街口便能看到。門楣之上的牌匾,“多寶閣”三個大字遒勁而又寫意。

    唐易就站在這塊牌匾下面,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還是點上了一支煙,看著熱浪蒸騰的街面,兀自罵道:“這老小子怎麼還不來?”

    他在等人,確切地說,是在等前來收賬的王八蛋徐寬!

    老爸唐中峰拿出全部積蓄,還跟徐寬借了50万拿下一件元青花玉壺春瓶,結果賣的時候竟被買家帶來的專家用最冒險卻最直接的方法戳穿是件贗品!老爸當場氣得突發心髒病,進了醫院。

    從搶救室里出來后,徐寬就猴急地堵在病床前催著還錢。

    老爸的住院費是家里剩下的最后積蓄了,哪里還得起徐寬的50万?老爸好說歹說,可徐寬就是不答應,抖著借條,指著還款日期,不依不饒讓老爸今天還清欠他的錢。

    無奈之下,老爸只得答應以貨抵債!

    老媽要留在醫院看護老爸,所以,只能唐易一個人來多寶閣等著徐寬上門取貨。

    本以為撿了漏,卻不想打了眼!小富之家,轉眼間一貧如洗,眼看要負債累累,連帶著苦心經營了十几年的多寶閣這塊招牌,也因老爸頭腦一時發熱想博一把,也賠了進去。

    一系列的劇變,人情的冷暖,讓唐易打心眼儿里難以接受,面對徐寬這種人,一種冰冷的陌生感油然而生,讓他平時頗懂禮數的他開始出言不遜起來。

    但,事已至此,不管徐寬的嘴臉有多難看,說話再怎麼陰損刻薄,欠錢還債,天經地義,沒地儿說理,也沒理可說!

    唐易長嘆一口氣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抬頭間,唐易瞥到從雅玩齋店鋪里走出來三個人,為首的中年男子面黃發稀,濃眉下一對鼠眼,端得不搭,讓人心生厭惡,而中年男子身后,跟著兩個年輕的伙計。

    雅玩齋離多寶閣十來步遠,店主正是徐寬!

    唐易仰頭把手中的半瓶可樂咕咚咚一口喝光,突然揚手將空瓶扔向了店鋪的玻璃門,發出“嘭”的一聲。

    “喲,唐易,你這是摔給誰看呢?”徐寬走上前來,對唐易陰陽怪氣地說道。

    “我就想自己聽個響儿。不行麼?”唐易十分煩躁,從褲兜里掏出一包皺巴巴的紅塔山,結果發現只剩了個空皮儿,只得揉巴揉巴甩到了地上。

    “抽我的吧。”徐寬不屑地一笑,“你說你,大學畢業也沒找到工作,你爸又要强好面子跟人專家較真打賭,結果打眼不說,錢和招牌都賠了進去,這買煙的錢以后還是省省吧。”徐寬說著,拿出一盒硬中華,自己先點上一根,然后才抽出一根遞給唐易。

    如果徐寬是先把煙遞給唐易,唐易可能就不會接了,但是他自己先抽上了,吞云吐霧地勾引著,唐易猶豫了一下還是拿了過來。

    進了店門,唐易指了指玻璃櫃台,讓徐寬先從玉器開始挑。

    “唐易,這五塊就是你說的和田玉牌子吧?不過都是俄料,值不了几個錢。”略略查驗之后,徐寬便指著几件貨說了起來。

    唐易看著這五塊玉牌說道,“我爸說了,這五塊和田玉牌雖然是俄料,但是都是上好的料,白度高,油性足,而且又是一流的工。這一塊牌子最少能賣3万塊。”

    “3万塊,那你去賣啊,抵債的話,最多只能按一塊一万五的價儿。”徐寬吐了一口煙,翻了翻眼皮。

    唐易沒說話,但拳頭里卻攥出了一把汗。老爸進這五塊俄料玉牌,是老朋友的友情價,即便這樣,進了五塊牌子也花了八万,也就是折合一万六一塊,這徐寬居然壓價壓到了一万五,著實黑得可以。

    “徐叔,壓價沒這麼壓的吧?一万五你能進到貨嗎?”唐易家教極好,雖然心里十分厭惡,還是叫了一聲徐叔。

    “呵呵。就衝你這一聲叔,我一塊再加一千塊錢。唐易,你得搞清楚,這是以貨抵債,不是現金,一天賣不出去,我這店里的房租水電都是費用,你看,這還有倆伙計,也得開工錢。”

    “好,那你繼續看其他的。”唐易咬著牙點了點頭。

    旁邊的一個伙計的眼里,放出羨慕的光,他側過頭對另一個伙計小聲道:“來來來,快看看,這俄料可不錯啊,做工不說,單一塊料最少得一万二吧。前几天我見老板三万八賣的那塊,料子還不如這個呢。這几塊要賣出來,嘶······”

    “要不怎麼人家是老板,咱們是打工的呢。別說了,趕緊點吧。”另一個伙計有些酸溜溜地說道,語氣里更是羨慕嫉妒恨。

    兩個伙計聲音很低,但是唐易看他倆的表情也大体能猜到一些內容,他狠狠抽了一口煙,盯著徐寬左挑右揀的身影,心里暗罵了一句:“真他媽是一副小人嘴臉!”

    指揮著兩個伙計搬來搬去,徐寬最后終于拿出計算器開始劈里啪啦,“唐易,我都挑好了,按照咱們談好的價儿,但是只有四十九万,還差一万塊錢。”

    “那你再挑兩件!”唐易胸口起伏,看向徐寬的雙眼几欲噴出火來,心下暗罵:“王八蛋,遲早有一天,老子讓你個龜孫連本帶利吐出來。”

    “沒有什麼看上眼的了,而且你這大熱天都不舍得開空調,眨眼一身白毛汗。”徐寬盯著唐易,見唐易沒有作聲,他笑了笑,轉身打量了一圈店面,繼續說道:

    “這多寶閣的招牌,你爸跟人專家賭的時候說要是贗品就摘牌子,我看這店啊,估計也很難再開下去。不如這樣吧,你回去跟你爸說說,店我接手盤過來。租金呢,讓你爸說個數,回頭我給你拿過去,怎麼樣?”

    唐易被氣笑了,這狐狸尾巴露得未免也太騷氣了,你落井下石,急著要賬,就是想把多寶閣一口吞掉吧?多寶閣凝聚著老爸的心血,但有一絲生機,他也不會放手!

    “不就差一万塊錢嘛?錢我這剛好有,借條拿來!”唐易居然從挎包里拿出扎得整整齊齊的一万塊錢,扔給了徐寬。

    徐寬臉上閃過一絲吃驚的表情,但是隨即又變成了不屑,掏出唐中峰打的借條遞給唐易:“那行吧,現在兩清了。不過唐易,臨走我得勸你一句,有一樣千万別跟你爸學:死要面子活受罪。這一万塊錢是要續交你爸的住院費吧?”

    唐易沒有說話,不耐煩地朝門口的方向甩了甩手。

    看兩個伙計將東西搬出了多寶閣,徐寬又掏出一支煙點上,掂著手里的錢,得意洋洋地走了。

    徐寬走后,多寶閣里已是凌亂不堪,玻璃櫃的底板抽了出來,地上雜亂堆著一些線裝本和木器,原來放置瓷器的架子空了大半,剩下的七歪八扭隨意放置著,兩張木椅也被搬到了貨架旁邊,上面還留下了大腳印子。

    唐易站在原地,雙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順勢揪住了頭發。想起老爸的后續的住院費還沒有著落,眼眶紅了。

    “嘭!”唐易一拳打在了一處貨架的一側,這一拳用力很猛。

    貨架搖晃了一下,一個物件從高高的貨架頂部掉了下來。

    “嘩啦”一聲,物件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摔碎的,是一件青花瓷臂擱。

    臂擱,也叫腕枕,是文房用品,古人用毛筆書寫繪畫時用來擱放手臂,防止墨跡沾染衣袖,也會使腕部感到非常舒服。制作臂擱的材料很多,竹、木、象牙、瓷器都有。不過,瓷器的臂擱出現在清康熙以后。

    畢竟有個開古玩店的老爸,唐易也看出,這件臂擱顯然不是清代的,青花的發色生硬而黯淡,釉面凹凸不平。簡單來說,是一件質量一般的現代工藝品。不過從碎片上來看,臂擱上繪制的青花圖案卻很少見,竟然是環抱的太極魚。

    “碎碎平安。”唐易拿起掃帚簸萁,歸攏碎了一地的瓷片。“咦?”碎瓷片中間,居然有一片褐黃色的東西尤為醒目,似乎是原先被封存在臂擱中。唐易蹲下身來,撥拉開碎瓷片,用兩根手指捏了起來。

    這一片褐黃色的東西,竟然是一片龜甲!

    龜甲不大,只有普通扑克牌大小。但是顯然經過無比精細的磨制,處理得異常干淨,外圍圓滑,形制優美。

    龜甲之上,刻著九宮格。最中間的一格空著,其他八格,分別有一個字,字体有些像金文,卻又不同。

    “甲骨文?”唐易大學的專業是歷史,思忖了一會儿便認定,這龜甲上的圖案,很像是九宮八卦,八個字就該對應:乾坤震巽坎艮離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11 12:03 AM

第2章 寶上生光

    如果是甲骨文,那該不會是商代的東西吧?唐易雖如此想著,但隨即又苦笑著搖了搖頭,因為他不覺得自己會有這麼好的運氣。現代瓷器,商代龜甲,越想越離譜。

    這時候,唐易突然感覺手指上有點儿疼。抬手一看,卻見指肚上扎了一小片薄薄的碎瓷片,他順勢拿著龜甲就把瓷片刮掉了。

    一絲鮮血沾到了龜甲的九宮之上。

    唐易正打算將龜甲收起,卻突然聽到一陣 “咝咝”的輕響,沾了血的龜甲,突然間有光閃動,緊接著,又爆出了一道匹練似的光芒,亮度極高,唐易的眼睛立馬受到了刺激,一片白色光團,瞬間失明。

    唐易大駭,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而龜甲竟在光芒中化作飛灰。

    閉上眼睛之后,唐易眼中突然生出一股無比清涼的感覺,就如大熱天里抹了清涼油一般,這股涼意有如滑刃,直切入腦。唐易覺得自己的腦仁似乎變成了豆腐,被薄薄的刀片切割的七零八落,雖無痛感,卻很明顯。而后,竟又有了重塑的感覺,如同旋轉的魔方,要拼出一個個完整的立面。

    足足過了一刻鐘,唐易才覺得平靜下來。他一邊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一邊在心里念叨著:千万別瞎了!

    睜眼之后,唐易近看眼前,又遠看門外,擔心被那道光照壞了眼……

    他意外發現,不管看眼前的東西,還是街道對面的店鋪,都格外得清晰。

    不對勁,很不對勁,相當不對勁!

    自己可是近視二三百度,平時看近處還好,看遠處絕不可能這麼清晰。

    臥槽,不會真把眼睛照出事了吧?

    唐易心里咯噔了一下,閉上眼揉了揉,然后再度睜開看向街道對面的店鋪,清楚,真的很清楚!

    “近視眼怎麼突然就好了?”唐易既感到納悶儿,又驚疑未定,扭過頭,眼睛愣愣地盯著一處貨架的格子上,心下琢磨著,會不會是龜甲上爆出的那道光的原因?

    “嗯?什麼東西?”

    唐易聚精會神,卻發現正盯著的格子上,有一片深黃色的光,這片光,還有一定的厚度。透過光,依舊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格子里擺著的一尊木質圓雕彌勒佛。

    “臥槽!還真把眼給照壞了?”唐易一驚,腿一軟差點儿坐倒在地,心里咚咚咚跳得厲害。

    唐易急忙閉上眼,心里暗暗祈禱:這是幻覺,一定是看錯了。

    過了一小會儿,等到唐易調整好心緒,再睜開眼看的時候,發現光沒了,心下不由一喜,看來剛才是出現幻覺了。

    為了充分驗證這個想法,唐易又瞪大了眼,盯著貨架格子一通猛看。

    但是,當他集中精神的時候,格子上的彌勒佛突然又生出了一片深黃色的光。

    尼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唐易几欲抓狂。

    莫名其妙看到東西發出詭異的光,這誰受的了?

    “艸!”唐易罵了一聲,壯膽大步走到貨架旁,又盯著彌勒佛看了一會儿,而后咬了咬牙,一把將彌勒佛拿在了手中。

    沒了彌勒佛,貨架格子空蕩蕩的,沒有任何的光源!低頭一看,深黃色的光還浮動在那彌勒佛的上面。

    唐易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差點甩手把彌勒佛扔出去,左右認真掃視了几遍,發現店里沒有任何東西發光,只有這個彌勒佛。

    定定神,細細琢磨了一下,唐易暗自猜測,這應該是自己的眼睛被龜甲上爆出的那道光照出了問題,不然,為什麼他中午進店的時候沒有看過光?徐寬來斂貨的時候也沒發現異常?

    一個人不做准,但徐寬當時還帶了兩個伙計呢?

    如此想著,唐易縱然不願相信,但心里已基本承認應該是自己眼睛的問題。

    再試試!唐易先控制著自己,不去集中精神,漫不經心地在店里左瞄右瞧一陣儿,而后目光又落到彌勒佛上。

    果然,彌勒佛上沒了光。

    他立即集中精神,全神貫注地盯著彌勒佛瞧了瞧,那片深黃色的光赫然再現。

    唐易倒抽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啼笑皆非的表情。明知道是自己眼睛出了問題,但是,既琢磨不透原由,也不知該怎麼面對。

    不過,這個問題有些特殊。首先,並不是所有的東西上都能看見光,只有這彌勒佛上有;其次,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看到光,只有集中精神才能看到。

    “看來這個問題不是很嚴重。”唐毅生性樂觀,体雖不胖但卻心寬,不知道該咋辦也懶得細究,便帶著好奇重點研究起手中的彌勒佛來。

    這件圓雕彌勒是烏木質地。烏木,又稱為陰沉木,不同的木質,價格差異很大,比如金絲楠烏木,價格相對就高一些,還會有一些閃動的金絲。

    看這件高不過10厘米的圓雕彌勒,是普通的紅椿烏木,而且工藝一般,估摸著價格不會過千。

    雖然唐易平時不玩古玩,但生在古玩商之家,于古玩之道,也算略懂。金絲楠烏木所謂的金絲,也只是在木質表面閃動,不會形成籠罩一般的光芒,而紅椿烏木更不用說了,壓根儿不會有光。

    這確實有點儿違和。

    如此想著,唐易又把這件圓雕彌勒掉轉過來,底朝天。緊接著,那片光又浮動在了彌勒佛的底部之上。

    這一幕又把唐易嚇了一跳,手一哆嗦,差點儿把彌勒佛掉地上,額頭上更是唰地冒了一層汗。

    這種情況出現,就不是彌勒佛本身在發光了,不然,光不會如此移動!

    唐易咬了咬牙,右手抓著彌勒佛貼近耳朵,然后跟搖可樂似的用力上下一陣晃蕩。令他失望的是,他沒有聽到彌勒佛里面傳出任何的聲響。

    “難道這里面沒東西?真是邪門了!”唐易停下來,又反復仔細打量起了彌勒佛。彌勒佛笑容可掬,大頭圓肚,但是姿勢有些怪異,一手指向大肚子,一手指天。

    看著彌勒佛指著大肚子的一只手,唐易突然恍然大悟!

    這是肚憋油啊!

    所謂肚憋油,是指物件內部另有乾坤,藏有寶物,往往外物有一些暗示,比如這彌勒的一只手指向肚子。

    翻看彌勒的底部,唐易終于發現了兩處很隱蔽的小突起,同時用手指按下,彌勒的底儿掉了下來,里面嚴絲合縫地嵌了一個小木盒。

    難怪怎麼搖也沒有聲響,小木盒嵌得非常牢固,唐易用了不小的勁儿才抽出來。而隨著木盒的抽出,那片深黃色的光也隨之移動。

    木盒做工做精致,側邊還一條細縫,顯然里面裝了東西。

    有了彌勒佛“發光”的經驗,唐易猜測,木盒里面的東西,才是真正“發光”的正主儿。

    想到這里,唐易的心跳再一次加速,他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木盒。

    木盒里,有一件長方形的小玉件,玉質為白色,微微泛青,長兩厘米多,底邊長一厘米多,上下打了通天孔,四個豎面上都有刻字,唐易從未見過這種字体,而且細若游絲,還有斷筆,很難認出什麼字。

    將玉件儿拿出來后,木盒上立即就沒了深黃色的光,這片光轉而浮動在了小玉件上。

    這是什麼東西?

    唐易正全神貫注地查看著玉件,忽然,那玉件上深黃色的光之中,嗖地飄出了一縷,進入了唐易的眼睛。

    速度迅捷無比,唐易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連躲的機會都沒有,他只覺雙眼一陣清涼舒適,仿佛是滴了滴珍視明似的爽。

    唐易急忙揉了揉眼,睜開后四處打量了打量,發現眼睛並沒有什麼異常,還和剛才一樣,唯一不太對勁的,就是那玉件儿上深黃色的光,似乎比原先薄了一些。

    怎麼回事儿?唐易搖了搖頭,更是琢磨不透。

    好在,剛經歷了眼睛能看到一層光的事儿,當下玉件儿上的光入眼的事儿並沒讓唐易過于擔驚受怕。仔細推敲了一番,唐易還是只得將剛剛發生的一切異象,都歸結于龜甲那道莫名其妙的光芒上。

    雖然不知道眼睛的異變是好還是壞,有沒有副作用,但生性樂觀的他隱隱覺得,應該不是壞事。最起碼有光入眼時非但不難受,還很舒服。

    唐易心里別扭了一會儿,算是暫時接受了眼睛異變的結果,轉而低頭研究起了手上的玉件儿,想搞明白為什麼只能看到這個小東西“發光”。

    唐易反復查看這個小玉件,覺得形制有點儿面熟,包漿很是酥潤,但一時卻想不起來是這到底是什麼。

    突然,他仿佛想起了什麼,在櫃台邊的一個抽屜里找出了一本翻印的《古玉圖譜》,最終,在其中的“壓勝部”找出了關于這個小玉件的圖譜和介紹。

    這個小小的玉件,是漢代佩飾中的寵儿,材質各種各樣,王侯將相佩戴的是白玉的,地主富商戴象牙犀角的,老百姓戴木頭的。而每個豎面上的8個字,共32個字,為殳書字体,正是其典型特征。

    仔細對照了七八遍,唐易不得不相信,這玩意儿確實是剛卯。

    “分毫不差!”唐易震驚了,又有著一種莫名的興奮。

    如果這件剛卯真是漢代的話,那豈不是件寶貝?

    “老爸常說珠光寶氣,寶上生光。這件剛卯上的深黃色的光就是寶光?”

    “我能看到寶光?”

    唐易揉了揉眼睛,全神貫注地盯著剛卯。

    剛卯上的深黃色的寶光仍在,顏色鮮明,光芒穩定,如同一小片誘人的年糕,浮動在小玉件上面。

    隨后,唐易故意放松精神,懶散不在意地左瞧右看,時而掃一眼剛卯。果不其然,精神松懈后就看不到剛卯上面的寶光了。

    “嘶……果然集中精力就能看到寶貝上的寶光,精力分散就看不到。”一念至此,唐易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疑問:漢代剛卯有寶光,那其他朝代的寶貝是不是也有寶光?

    琢磨了一會儿,唐易發現,除了手上這件應該是漢代的剛卯以外,店里再也沒有有價值的寶貝供他驗證猜測,只得暫時作罷。

    “老爸說寶上生光,回醫院問問他去,万一這是剛卯發的光呢。”唐易嘀咕了一句,他一時之間經歷了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這句話,顯然是很凌亂的自我安慰。

    不過,唐易畢竟是得了一件寶貝,眼睛這個異變,也不算太大的毛病,終于松了口氣,看了看表,已經是下午3點半了,他把玉剛卯重新裝進小盒,揣起來之后,轉身出了多寶閣。

    唐易匆匆到了醫院病房門口,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老爸唐中峰上半身靠著被子,臉色已有些許紅潤,正在和老媽易素梅說話。雖然隔著房門,但唐易卻是聽得真切。

    “素梅,是我太自負了,這下子家當全砸進去了。”

    “中峰,你人沒事就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唉,我都當著那麼多人說了,如果玉壺春瓶是假貨,多寶閣的牌子就得摘下來。現在連貨底子都被拿去抵債了,想翻身,難啊……”

    “哼,提起這件事儿我就懷疑那姓徐的沒安好心,買那個破瓶子的時候,他就在旁邊頂價,結果你報了高價之后,他立馬就不爭了。還有,你剛買回來才几天,就有買家直接上門要這瓶子?買家怎麼知道咱們有?我看八成也是徐寬透的風儿。”

    “還有,那個買家帶了專家來,你和專家頂牛的時候,徐寬就那麼巧帶了一幫人來店里找你吃飯?接著又慫勇你砸瓶子打賭。我看這事儿跟他脫不了關系。哎呀!沒准儿,就是這個王八蛋做的局,故意坑咱們家!”說到后面,唐易的老媽易素梅,恍然大悟般發出了一聲驚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11 12:06 AM

第3章 又見寶光

    唐中峰皺著眉頭,陰著臉不說話,但他心里卻是有些相信了老婆的猜測。當時一群人吵吵地他心煩意亂,腦子也不靈光,沒細想這事,可現在這一琢磨,發現沒准儿真是徐寬做的局!

    “素梅,這事儿你和唐易說過嗎?”

    “沒有啊,唐易問我的那會儿,我正擔心你手术有事呢,光大体告訴了他這個過程,倒是沒細說剛才猜測的這些。”易素梅想了想說道。

    唐中峰點了點頭,“那就好,先別告訴唐易了,省得這孩子胡思亂想,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來。等咱們家緩過勁儿來再說!”

    易素梅也覺得唐中峰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正要應聲時,病房門打開了。

    唐易一臉憤怒地走了進來,“我都聽到了,爸,真是徐寬做的局坑的咱家?”

    唐中峰見儿子都聽到了,知道瞞不住,嘆了口氣道:“就算不是徐寬的主意,他和這事儿也脫不了關系。唐易,大人的事儿你就別管了。”

    “爸,我都已經大學畢業了,還算小孩子?徐寬和人聯手做局,一起坑咱們,為什麼不讓我知道?”

    如果是以前,唐中峰懶得多解釋,但經歷了這麼一出,心態多少有些頹然,他陰著臉嘆道:“這事儿,別說沒證據,就是有,也沒用!古玩一行,撿漏那是本事,要是打了眼,帶血的門牙也得往肚里咽。”

    “那就這麼算了?”唐易脖子一梗,語聲陡然提高,肚里一陣憋屈,臉上寫滿了血氣方剛。

    “吃一塹,長一智,花錢買個教訓吧。等我身体好了,再琢磨個活計……”

    不等老爸說完,唐易就接口問道:“難道就沒辦法把錢要回來?”

    “要回來?古玩這行,全憑眼力,基本沒有包真包退的事儿。而且瓶子都砸了,能退也沒得退。除非,做局讓他鑽進套子,把錢再套回來。”唐中峰雖然自認倒霉,但也是心有不甘。

    做局讓徐寬入套?唐易咧了咧嘴,這法儿不錯,但難度太大了,徐寬那可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貨,又精又滑,給他做局設套,那可不是一般的難。

    而且即便是做局,哪那麼容易找合適的東西啊!唐易不由一陣氣餒,但心頭的憋屈感卻是少了几分,最起碼,還有撈回來的可能不是?

    “行了,你知道這事儿就知道了吧,以后見了徐寬小心著點。跟我說說,他都拿咱們店里什麼抵債了?抵了多少錢?”唐中峰問道。

    提到這件事,唐易剛剛下去了些的火氣又蹭地冒了起來,連忙把情況大体說了一遍。

    唐中峰聽完,眉頭緊蹙,喘息加劇,一只手緊緊把住了床沿,顯然是氣得不行。

    “中峰,別動氣,身体要緊!”易素梅見狀,忙在一旁勸道。

    “徐寬這王八蛋,太他媽黑了!”唐中峰史無前例地爆了粗口。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雜碎。”唐易罵著掏出借條,當唐中峰的面撕了個粉碎,扔進了垃圾簍。

    易素梅見儿子和老公都火氣騰騰的,急忙勸道:“你們爺倆都別窩火了,咱以后不干這個了,干點儿其他的,也就和徐寬這種人打不著交道了,眼不見心不煩,都別生氣了。”

    唐易喘了几口粗氣,見老爸也氣得不行,急忙勸道:“爸,沒事儿,咱遲早都能討回來。給你看件東西,你肯定就不氣了。”說話間,唐易從包里掏出了小盒子,遞給唐中峰。

    “什麼東西?”唐中峰仍是氣乎乎的,問了一句后打開盒子。

    當看到里面放著的玉件時,唐中峰的眼睛頓時亮了,心頭的怒氣立即拋到了腦后,一把拿起玉件,翻來覆去看過几遍,帶著興奮地朝唐易說道:“這是一件漢代的剛卯啊!和田白玉質地,32個字,跳刀游絲,絕對是一件真品!你從哪得來的?”

    “我在咱們店的一處貨架上看到了一件陰沉木的圓雕彌勒,姿勢有些怪異,手指向大肚子,經常聽您說肚憋油,感覺分量也不太對,所以就想看看,結果底儿能打開,然后就掏出來的這個東西。”唐易解釋了一遍后,又小聲地說道:“爸,你凝神看看,這剛卯上是不是浮動著寶光?肯定價值不菲吧?”

    唐中峰有些納悶儿,低頭看了看,“哪有什麼寶光?”

    “爸,你不常說寶上生光嗎。這剛卯是漢代的吧,也算是寶貝了,難道你聚精會神也看不到剛卯上的寶光?”聽到老爸的話,仿佛在自己騙自己的唐易猛地咯噔了一下,卻慣性般心有不甘心地又問了一句。

    “傻小子,寶上生光就是這麼個說法。玉件瓷器,表面細滑,倒是能微微泛光,那也是反光的原因,書畫上你能見到光?你上了十几年學,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這件剛卯沒入過土,包漿確實有潤澤的光感,但這又不是夜明珠,怎麼可能發光?更別說什麼寶光了,那都沒影的事儿!”

    “原來,真的是只有我自己能看到。”聽了這番話,唐易心里徹底接受了能看到寶光的事實。不過,他沒有辯解,這種事儿說出來估計老爸老媽也不信,而且還會擔心,所以,他默默地將自己眼生異變的事儿放進了心底。

    就在這時,一名小護士走了進來,“36床,不是給你說了嗎,已經欠費8000了,怎麼還沒去交費?”

    “馬上去,馬上去。”說著,易素梅對唐易說道,“唐易,那一万塊取了嗎?趕緊先去交了吧。”

    “護士,能晚點儿交嗎?我的銀行卡丟了!”唐易卻對護士說道。

    “最晚明天上午10點!我們每天上午結算,交不了只能讓出床位。”護士說完,徑直走了出去。

    “丟了銀行卡?你怎麼這麼不小心,看著你爸,我抓緊去補辦吧。”易素梅有些著急了,銀行卡是她的戶名,必須她去補辦。“媽,先別著急,剛才騙她的,您聽我說。”

    聽唐易說完過程,得知一万塊給了徐寬之后,愁云立即上了易素梅的臉。

    “有了這件剛卯,一万塊錢算什麼!”唐中峰突然笑著說道。

    “這指肚大小的玉,能值一万塊錢?”易素梅瞪大了雙眼。

    “你太小看這件剛卯了,你看這上面一共刻了32個字,一万連一個字也買不來!”唐中峰道,“現在家里急等用錢,這樣,唐易你拿著這件剛卯,再跑一趟古玩街,到五德齋去找張老板,你喊他叔就成,他一准儿會收!”

    “好,爸,賣多少錢?”唐易問道。

    “這件微微泛青,白度達不到一級,玉質也略有棉紋,但是勝在保存完好。這樣吧,張老板曾經幫襯過我,先讓他看著給,咱們保底50万。”龍少峰原本臉上的陰霾已經一掃而空,紅光涌上了臉龐,有了這筆錢,慢慢倒騰几年也許還能東山再起。易素梅也高興起來,立即催促唐易快點儿走。

    “好!”唐易把剛卯裝進盒子,又返回了古玩街。

    當天不是周末,加上天儿太熱,古玩街上的大部分鋪子,這時候已經關門了,所幸,五德齋還開著。玉有五德,五德齋是專門經營玉器的店鋪,老板張七星在古玉鑒賞方面也算是一個專家了。

    “你好,想看點儿什麼?”五德齋里開著空調,涼爽得很,一個年輕的伙計走上前來問道。櫃台后面靠里位置,一名身著寶藍色t恤的中年男子正坐在茶桌前泡茶,留著精神的板寸,襯得國字臉更顯方正,劍眉星目,面色紅潤,可算是儀表堂堂。

    “我找張老板。”唐易對伙計說道。

    “噢?我就是,小兄弟有何見教?”中年男子站起身來,走到了櫃台邊。

    “張叔好。我叫唐易,是我爸唐中峰讓我來的。”唐易微微一笑。

    “你就是唐易啊,經常聽你爸提起你,小伙子挺帥!”張七星立即把唐易讓到了里面,拿出一只茶杯,“來,嘗嘗我剛沏的觀音王。”

    唐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香氣直沁心脾,不由精神一振。放下茶杯,唐易從包里拿出了小盒。

    “看來,你爸是讓你給我送寶來了?”張七星爽朗一笑,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嗯,張叔,您先看看吧。”唐易把小盒拿出來,放到了桌上。

    打開盒子,唐易就注意到張七星的眼神起了變化。拿起這件小小的剛卯,張七星仔細審視起來。屋里的光線一般,張七星隨手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個强光手電,對著剛卯豎面上的文字照了起來。

    “跳刀游絲,妙啊。”張七星問道:“唐易,這樣少見的傳世品,你爸從哪里得來的?”

    “呃,我爸收藏很久了,要不是缺錢,也不讓我拿出來了。”唐易回答道,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我爸說讓您開價。”

    古玩街上,傳言極快,唐中峰的事儿,張七星自然是知道了。古玩一行,打眼,如同吃飯喝水一般正常,吃虧上當者,往往是打掉門牙往肚子里咽,但唐中峰這事,想捂也捂不住,張七星心里跟明鏡儿似的,以唐中峰的人品,斷然是不會故意賣假貨的。

    “好東西啊!”張七星嘆道。

    按說,喝彩是閑人,褒貶真買家。但是,一來,這件剛卯確實不錯,二來,唐易在張七星眼里還是個孩子,再加上唐中峰現在這個境況,所以張七星就沒有掩飾。

    “既然你爸讓我開價,我也不能太寒磣不是。這樣吧,如果白度夠了,又沒有棉,這件開價一百万也不為過,但是玉器就是這樣,品質差一點儿,價格差很多,我出個吉利數,60万,你看行不行?”張七星說道。

    “張叔,我爸說了,讓您開價儿,您開多少就是多少。”唐易心想,既然開過了保底數,那就干脆點儿。

    “小滑頭,我出這個數,肯定高過你爸說的底價了吧?這東西行情價,也就是50几個數。”說到這里,張七星頓了頓,呷了口茶,道:“你爸的事我也聽說了,大家都在這條街上刨食,所以我也不壓你價,多出的几個數,也是為了等你爸東山再起的時候,也好多點儿本錢。”

    唐易聽得一陣心暖,急忙感謝道:“多謝張叔。”

    “這東西我就收下了,告訴我卡號,我這就給你轉賬。”張七星哈哈一笑,將剛卯收進小盒,小心放了起來。

    唐易告訴了張七星卡號,張七星在店里的電腦上操作著轉了賬。

    就在這個時候,吱呀一聲,五德齋的門又被推開了。進來的是一個小伙子,白色的短袖襯衣,略顯短的西褲,黑紅的臉膛,看起來很是憨厚,身上背著一個黑色的大書包。

    伙計上前,還沒開口,就聽年輕男子問道:“老板,你們這里收古董嗎?”

    “可以,先看看東西吧。”張七星剛拿下剛卯,心情顯然十分之好,絲毫沒有在意小伙子土里土氣的打扮,直接說道。

    小伙子把書包放到櫃台上,拿出被厚厚的報紙包著的一件東西。小心地扒開報紙,一件黃綠色的瓷壺出現在唐易眼前。

    “咦?”唐易集中精神盯著那瓷壺看了看,發現壺的上方,居然也飄出了一片寶光,不過和剛卯上飄動的深黃色寶光不同,這片寶光是深紅色的,厚度倒是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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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k2010 發表於 2017-5-11 12:11 AM

第4章 陌生青瓷

    “唐易,你也懂瓷器?”張七星見唐易發出了驚奇聲,不由問道。

    “我不懂,就是覺得挺好看的。”唐易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此時,一絲深紅色的寶光又飄進了他的眼睛,瓷壺上方的寶光卻薄了一分。

    “噢。”張七星點點頭,他本來也覺得唐易這麼年輕,應該不會在瓷器方面有什麼研究,唐易這一說,他便又把注意力放到了瓷壺上。

    這件黃綠色的瓷壺体積不大,高20厘米左右,壺口卻開得很大,倒像是一個盤口。壺肩有倆半耳環,釉色自然就是看到的黃綠色。不過,這釉,和平常看到的瓷器有所不同,顯得非常薄,而且給人感覺是刷上去的,有些地方不太均勻,而且細細看去,釉面下還能找出氣泡和雜質。

    “你這東西哪里來的?”張七星看了一會儿之后,問小伙子。

    買賣古玩的時候,其實經常聽到這句話,買家問,賣家答,即便賣家隨口說一個,買家也無從考證。這句話的潛台詞其實就是:來路不正的東西不收。所以在回答時,聽到最多的一句,也往往是“祖傳的”。

    這小伙子顯然不通此道,猶豫著問道,“買東西還得問這麼詳細嗎?”

    張七星看了看小伙子,耐心解釋道:“要是來路不正的東西,我們可不能收啊。做生意總得守法不是?”

    “那不會,這是我奶奶陪嫁帶過來的,現在老家要蓋房,缺錢,我帶過來了,老板你給看看能值多少錢?”小伙子這才恍然大悟,明白過來之后連忙回答道。

    “你去過其他店里嗎?”張七星又問道。

    “今天開門的店太少了,好几個掛著瓷瓶大廣告牌子的店都關著門,要不我就不到你這個店來了。”小伙子倒也實誠。

    “我給你說實話,你看這釉這麼薄,而且很不均勻,還有氣泡和雜質,雖然外形很漂亮,但是這個形制,據我所知,在宋代以來的有名窯口中應該是沒出現過。雖然是個老東西,但是應該是民窯的普品,值不了几個錢。”張七星解釋道。

    其實,正所謂术業有專攻,張七星所擅長的是玉器,瓷器雖然也不能算是外行,但是在真正的行家面前斷然是不會說這麼多的,因為看小伙子比較憨厚,加上收了剛卯心情很好,所以說了這麼多。

    “那老板你能說個數嗎?”小伙子不甘心地問道。

    “這種瓷器,讓我開價,也就是兩三千塊吧。”張七星說道。

    “這哪成?德叔說了,少了一万塊不賣。”說罷,小伙子用報紙開始包裹瓷壺,顯然是准備要離去了。張七星有些無奈,心說你這個“德叔”是哪路神仙啊?

    唐易一看,正要開口要求上手看看,不料手機響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是老媽打來的。

    “唐易!你還在張老板店里嗎?收到了收到了,一共60万!”雖然現在銀行卡還在唐易手上,但是易素梅收到了短信提示。

    “嗯,媽,你告訴爸,是張叔開的價儿,我這就回去。”唐易應道。

    “好好謝謝你張叔啊,對了,回來的時候給你爸買個西瓜,記得挑。”易素梅帶著興奮勁儿喋喋不休,唐易卻看到小伙子已經把包好的瓷器裝進了書包,轉身向門口走去。

    “好了媽,我知道了。”唐易急忙掛了電話。“張叔,我媽催我了,我得趕緊走了,謝謝您!”唐易向張七星告辭道。

    “好,我不留你了。好好照顧你爸,改天我去看他。”張七星點點頭。

    “張叔再見。”說罷,張揚匆匆向外走去,他看到小伙子已經向東走了。

    唐易出了店門,往東一看,小伙子已經走出了二三十米,急忙快步追了上去。

    “老兄,等一等。”唐易直接繞到小伙子身前,這才出聲叫道。

    “你干嘛?”小伙子嚇了一跳,猛地抱緊了黑色書包,往后退了半步,定睛一看,“哎?你不是那店里的伙計嗎?你們老板又想加價了?”小伙子認出了唐易,他把唐易當成了店里伙計,表情這才放松下來。

    “別緊張,我剛才也是去店里賣東西的,而且我對你手里的東西挺感興趣。”唐易笑著說道。

    “你都去賣東西了,還有閑錢買古董嗎?”這會儿,小伙子的腦袋瓜儿轉得倒是不慢。

    “剛賣了東西,正好有錢!你先等等。”唐易看了看小伙子流汗的臉,轉身走進路邊的冷飲店,買了兩瓶冰鎮可樂出來,順手遞給了小伙子一瓶。小伙子猶豫了一下,“大熱天的,拿著。”唐易直接塞到了他手里,然后自顧擰開蓋子,喝了一口,一陣涼意順喉而下,“真爽啊。”

    小伙子拿著可樂,舔了舔嘴唇,但是仍舊沒有開蓋。“我想買,也能買得起,但是你得讓我上手看看吧?”唐易說道,“放心,可樂是我請你的,和買賣沒關系。”

    “行,給你看看!”小伙子似乎下定了決心,不過卻沒有立即打開書包,而是先打開可樂,灌了一大口。

    “那邊有個小涼棚,咱們過去看怎麼樣?”唐易順手一指。古玩街上,有不少小涼棚,平時都是賣家擺攤的地方,現在沒人擺攤,自然空著。

    小伙子打了個嗝,點點頭,走向一處小涼棚。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將瓷壺從包里拿出來,然后把包著瓷壺的報紙取下,鋪在了地上,這才把瓷壺放到了報紙上,他一只手似乎是在扶著壺的一只“耳朵”,但是手指卻用力勾住了。

    唐易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也沒有把壺拿起來看。

    寶光依舊。看這瓷壺的器型,倒有些像戰漢年代的陶器,但這只壺明明是個瓷器。唐易隱約記得,瓷器應該是宋代開始大規模出現的,畢竟,鼎鼎大名的唐三彩,還只是陶器呢。

    如此一來,唐易便有點儿發懵,確實是拿不准了。“書到用時方恨少,早知道多看些古瓷器書籍了,哪怕平時多跟老爸學點儿也行啊!”

    “老兄,你能把手拿開,讓我拿著看看嗎?”唐易看了小伙子一眼,決定上手仔細看看。

    小伙子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把手拿開了,不過目光卻仍舊緊緊盯著唐易的手。

    唐易雙手拿起瓷壺,看釉面,應該屬于青瓷,宋代越窯的青瓷基本就是這樣,只不過工藝更精細。他又把瓷壺倒過來,看了看底部,上面刻了“王尊”兩個字,基本上算是隸書的字体。

    “你打算賣多少錢?”猶疑中,唐易先放下了瓷壺。小伙子並沒有著急回答,而是先把手放到了瓷壺上,然后才囁嚅著說道:“德叔說了,少了一万不賣。”

    “你說的德叔到底是干什麼的?”唐易喝了一口可樂。

    “德叔是俺們村長。”小伙子臉上,顯現出一副尊敬的表情。

    “噗!”唐易一個沒忍住,口里的可樂噴了出來,饒是他反應快,迅速把頭扭向了一邊,才沒噴到壺上。

    等唐易扭過頭來,卻發現小伙子一邊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一邊用報紙開始包裹瓷壺,准備收起來。

    “別,一万就一万,旁邊就有取款機,我這就取錢!”唐易終于下定了決心,一把拉住小伙子的手說道。

    厚厚的一沓紅票子拿在手里,啪啦啪啦數完,小伙子的眼神立馬就不一樣了。

    “你是個講究人。”小伙子拿著包裹報紙的瓷壺,遞到了唐易手里。

    “你走吧,拿好錢。”唐易點點頭,把瓷壺拿起來,將包裹瓷瓶的髒兮兮的報紙取下,扔進了街邊的垃圾桶,他正准備把瓷壺放進書包,一輛黑色加長林肯駛過,剛經過數米,倏然又停了下來。

    一個精明干練的中年人從駕駛位下車,拉開了后車門。

    一根深紫色的實木拐杖先從車里探出來,接著一只穿著精致的圓口布鞋的腳落地,然后才是淺黃色絲綢短袖衫,一個老人探出了車門。

    滿頭銀發,卻面色紅潤,所謂鶴發童顏,也不過如此。老人慈眉善目,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透出來。

    “小伙子,我能看看你手上的東西嗎?”老人踱步走到唐易面前,聲音渾厚,中氣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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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k2010 發表於 2017-5-11 12:17 AM

第5章 東漢越窯

    “這瓷壺我已經買下來了。”唐易說著,順勢把瓷壺裝進了包里,又瞥了一眼離去的小伙子的背影。

    “我只是想看看,別無他意,可否?”老人雙手拄在了拐杖的龍頭上,微微一笑。

    看了看豪華的加長林肯,唐易將瓷壺拿了出來,然后輕輕放到了地上,伸手向老人示意。

    這個讓一般人看似不敬的舉動,卻讓老人投來贊許的目光。

    古玩瓷器一類,在交接的時候,內行人是沒有手遞手的,因為只要手遞手交接,就可能有閃失,東西砸了,誰的責任說不清楚。畢竟有個古玩商老爸,這點儿規矩唐易還是懂的,只不過這是在街邊,只能暫時放到地上。

    中年司機竟然從車里拿出了一個馬扎,扶著老人坐了上去。拿起瓷壺,老人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眼神有些迷離起來,嘆了一口氣:“三十年了。”

    這口氣讓唐易有些不爽,聽這意思,好像是他家三十年前丟的東西一樣,正待開口想把瓷壺要回手中,突然一陣銀鈴般的聲音傳來,“外公,怎麼還不走啊!”

    伴隨著一陣香氣,出現在眼前的一個女孩,把唐易的眼睛又差點儿亮瞎。

    足有1米70的個頭,身上穿了一條牛仔短褲,兩條大長腿就這麼白生生地露在外面,腳上蹬著一雙愛馬仕帆布鞋,上身則是一件緊身粉色t恤,胸前簡直是呼之欲出。

    身材差點儿讓唐易流口水,看到臉蛋他更是差點儿叫出聲來,精神的短發之下,是一張精致的瓜子臉,眉毛細長黑亮,一雙大眼睛如兩泓秋潭,挺拔的鼻梁,還有一張粉嘟嘟的小嘴。那臉上的皮膚,吹彈可破,如同熟透洗淨的水蜜桃。

    “咳咳。”老人的咳嗽聲喚醒了唐易。

    “外公,你看得這麼入迷,這是什麼東西啊?”女孩雙手輕輕搭在老人的肩頭,把臉湊到老人一側問道。

    “這是東漢青瓷,最早的嚴格意義上的瓷器。”老人笑著解釋道。

    “我聽我爸說,最早的瓷器不是商代出現的嗎?”女孩瞪大了眼睛。聽了女孩的問話,唐易一陣汗顏,自己還以為瓷器最早是宋代出現的呢,虧自己還是學歷史的,這古玩知識,真該惡補了。

    “你爸的古玩水平,要是有他做生意水平的一半,那就好嘍。商代出現的是原始瓷,不算嚴格意義上的瓷器。東漢的青瓷與之前所謂的瓷器相比,有質的飛躍。你看這表面,雖然還是用了刷釉法,釉很薄,不足一毫米,但是已經明顯有透明的光澤,燒成的溫度,應該超過了1200度。”老人向女孩介紹道。

    “那市場價值也很大了?”女孩忽閃著大眼睛繼續問道。

    “說到市場價值,其實還不如很多明清的官窯器,更不用說元青花和宋五窯了。市場,永遠是世俗化的,歷史文物價值,是最后才會考慮的。”老人微微搖了搖頭,“這個瓶子,放到拍賣會上,未必能拍出好價錢。”

    “外公,那你嘆什麼氣啊?”女孩的問題接著又來了。

    “我已經有三十年沒有在市場上見過東漢青瓷了。見多了過于精美的瓷器,這種返璞歸真反而別有一番韻味。而且,當時的刷釉法與后來的浸釉法相比,釉薄,很容易脫釉,但這一只瓷壺卻是頂級工藝,沒有脫釉,只有囿于歷史條件,有些雜質和氣泡而已。”

    聽了老人的一番介紹,唐易受益匪淺,這下子,這只瓷壺的全部特點他都掌握了。

    “小伙子,這只壺你花了多少錢買的?”回答完女孩的話,老人抬頭問向唐易。

    “這是東漢越窯的青瓷,一万塊絕對是撿漏。”唐易答道。剛才老人几乎已經把瓷壺的特點說透了,唯獨“越窯”沒有提,而這,又是一個比較關鍵的地方,唐易故意把價錢放到后面,前面强調了“越窯”。

    “后生可畏啊!這樣的漏儿可不好撿。”果然,老人的語氣中帶著贊賞,“打算出手嗎?”

    “暫時還沒有。”唐易看了一眼女孩。說沒有,其實倒是有一多半原因是怕女孩把他看扁了。

    “不出手最好,出手的話,市場價頂天不會超過几十万。還不如留著當成標本研究。”老人點點頭,回頭看向女孩,又笑了起來,“我說的也不對,要是碰到老夫子,恐怕上百万他也舍得出,哈哈哈哈。”

    “謝謝你小伙子,老朽今天沒白從從古玩街走一趟。”說罷,老人起身,在女孩的陪伴下上車了。臨走前,女孩瞥了唐易一眼。

    “您客氣了,慢走。”唐易將瓷壺裝進包里,告別時略有些失望,看著女孩纖細的腰肢,心想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這樣的驚艷大美女。

    帶著瓷壺,唐易回到了醫院,直接去交費處先去交上了一万塊錢,走到老爸病房的門口,他突然想起,中間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儿,居然忘了買老媽交代的西瓜了。

    好在醫院就有小賣部,咱現在有錢了,貴點儿就貴點儿吧,于是又跑去了小賣部,買了一個大西瓜才進了病房。

    這時候,病房里的氣氛已經很歡快了,老爸老媽都是喜笑顏開。唐易從書包里拿出了這只瓷壺,遞給了老爸。

    看著唐易笑而不語的樣子,唐中峰拿起瓷壺看了起來。“這件東西哪里來的?”看著看著,他面帶驚奇地問了唐易一句。

    唐易把買壺的經過大体說了一遍。易素梅一聽又花了一万塊,直接喊了出來:“你這孩子,剛有點儿錢就不知道姓什麼了?”

    唐中峰卻突然擺擺手,打斷了易素梅,轉而問道:“唐易,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唐易胸有成竹,把老人說的話又照搬了一遍。

    “這是你的看法?”唐中峰大吃一驚,但知子莫若父,馬上就變了口氣,“快說,到底聽誰說的?”

    唐易只得老老實實把碰到老人的經過說了。

    “聽你說的樣子和派頭,這個人該不會是秦老吧?”唐中峰這次是真的吃驚了,轉而沉吟起來。

    “秦老是誰?”

    “秦伯毓,山海省收藏家協會名譽會長,全國聞名的收藏大家,山州最大的典當行和拍賣行,都是他名下的。在古玩城,還有整整一層的鋪面,名叫泛古堂。”

    “行了,爺倆別念叨了,這樣的大人物,咱認識他,他不認識咱,吃瓜吃瓜。”這時候,易素梅已經把西瓜洗了切好端了過來。

    “嗯,這瓜甜,唐易還挺會挑的。”易素梅咬了一口瓜說道,其實,唐易根本就沒挑,隨便選了個大的就買了下來,只不過易素梅心情特別好,心甜嘴才甜。

    “對了,唐易,你們什麼時候發畢業證啊,供你上了四年大學,媽也見識見識這大學文憑。”吃著瓜,易素梅樂呵呵地問道。

    “壞了!忙乎一天把這事儿給忘了!”唐易突然想起來,今天上午他接到老媽電話,說老爸突發心髒病被送到醫院搶救,他本來馬上就要上台進行畢業論文的答辯,結果卻急匆匆從答辯現場跑了出來,這尼瑪也算“曠辯”,估計畢業證和學位證懸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11 12:20 AM

第6章 投壺問路

    “啊?該死該死,這可怎麼辦?”易素梅接著急了起來,忽然又覺得在病房里不該說這個“死”字,忙又呸呸呸了几口。

    唐中峰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半晌才開口道:“唐易,你這種情況,也算是事發突然,來不及請假,能否找老師說說,看能不能事后補假,爭取重新答辯?”

    “嗯,也只能這樣了。對了,爸,這次歷史系論文答辯委員會的主任是方教授,我聽說他很喜歡古玩,要不我登門拜訪一次,把這只瓷壺送給他,看看能不能通融?”唐易計上心來。

    “小小年紀,哪來的這麼多歪門邪道?”唐中峰似乎有些不滿。

    “不能這麼說啊爸,登門拜訪總不能空手吧?方教授是學界泰斗,送別的東西或許很俗,送一只文物價值很大的瓷壺,也算是寶刀送英雄了吧?”唐易解釋道。

    “我看行,你不是也說了嗎?這只瓷壺放到市場上就糟蹋了,送給教授搞研究,蠻好蠻好。”易素梅連忙拉了拉唐中峰的胳膊,“你就不要老腦筋了,唐易要是畢不了業那可是天大的事儿啊!”

    “下不為例!”唐中峰終于點了點頭,畢竟孩子的前途要緊,而且唐易這次缺席答辯,也是因他而起。

    “好,我今天晚上就去,方教授就住在學校后面的專家宿舍樓。”唐易這才拿起一塊西瓜啃了起來。

    晚飯,一家三口是在病房里吃的。吃完飯,唐易又陪爸媽聊了會儿,瞅瞅時間到了7點,這才拿起瓷壺,去往方教授家。路過學校門口的禮品店,唐易買了一個大小合適的錦盒,把瓷壺裝了進去。

    穿過山海大學的校園,在一處人工湖之畔,就是一棟30多層的住宅樓,這棟住宅樓之所以叫專家樓,是因為能有資格分到這棟樓的房子的,都是在各個專業里有一定聲望的專家。

    專家樓一樓大廳一側,還設有條桌,有保安負責來客登記。

    “大哥,歷史系的方承恪教授住在哪里?”提著錦盒,唐易來到條桌前問道。

    “噢,方所長啊,你是他什麼人?”保安30多歲,一臉嚴肅。他之所以稱方承恪為方所長,是因為方承恪兼任華夏古代史研究所所長。

    “我是歷史系的學生,有問題想請教。我給他打過電話了,不過掛得匆忙,忘了問房間號了。”唐易彬彬有禮,怕保安起疑,又多扯了一句。

    “學生證帶了嗎?”

    “噢,帶了。”說著,唐易掏出了學生證。

    “上去吧,2105。”

    唐易道了聲謝,走向了電梯。專家樓是四梯八戶的結構,2105,就是在21樓。到了門前,唐易長呼了一口氣,按響了門鈴。

    “來啦。”門打開,唐易一下子愣住了。

    這不是下午在古玩街見到那個的女孩嗎?超級大美女!她怎麼在方教授家?

    “咦?是你?你找方爺爺?”女孩也認出了唐易,不由得問了一句。

    “呃,我是方教授的學生。怎麼,不方便嗎?”唐易見女孩並沒有讓他進門的意思,不由得多問了一句。

    “娉婷,誰來了?”洪亮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從女孩背后傳來,一位面容清臒,身材高瘦的老人走上前來,正是方承恪。

    “方教授您好,我叫唐易,是歷史系大四畢業生。”唐易立即說道。

    “唐易?”方承恪輕敲著額頭,似乎對這個名字有印象似的,“你有什麼事儿嗎?”

    “是這樣的,方教授,今天本來是我論文答辯,結果家里出了點事儿······”

    “噢,我想起來了,你的論文我看了,進來坐吧。”方承恪好像終于想了起來,招手示意唐易進屋。

    女孩見狀,立即讓開了一條道。

    換了拖鞋,進了客廳,唐易和坐在沙發上的另一位老人不約而同地“哎”了一聲,原來正是老爸懷疑是秦老的那位老人。

    “小伙子,想不到一天之內,竟然能見面兩次。”老人笑了起來。

    “老秦,你見過他?”方承恪略顯示驚訝,轉而對唐易說道,“隨便坐。”

    唐易在沙發一側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這一聲“老秦”,讓唐易斷定,在方承恪家中的老人,定然是秦伯毓無疑了。

    “何止見了他,還見了你夢寐以求的寶貝。”秦伯毓笑得更得意了。

    “您說的是這只瓷壺嗎。”唐易反應倒快,順勢抓住了秦伯毓的話頭儿,打開了錦盒,拿出了瓷壺。

    “怎麼,信不過我的眼力,還得讓老夫子再看看?”看到瓷壺,秦伯毓的臉上雖然仍舊掛著笑容,但眼神微微一變。

    “不是,其實······”唐易正待解釋,卻被方承恪打斷:“我以為你是來找我說論文的事儿,也罷,我先看看這件瓷壺。”

    拿起瓷壺略一端詳,方承恪立即戴上了老花鏡,認真審視起來,翻過壺底,看著刻著的“王尊”兩字,方承恪突然說道:“就這兩個字,夠寫一篇論文了。”

    “方教授,這兩個字有什麼講究?”唐易接口問道,當時,秦伯毓因為時間匆忙,並未提及這兩個字,而老爸更斷不出這兩個字的來歷,對這只瓷壺,唐易最大的疑問就這兩個字了。

    “東漢青瓷底部刻字,是一個關鍵的特征,一般都是兩三個字。但是學界並沒有統一的說法,有人說是工匠的名字,有人說是定制者的名字,但是,奇就奇在,刻在器物底部的字,一般都給人高高在上的感覺,比如‘王尊’這兩個字,哪像個普通人的名字?”一談及專業,方承恪立即滔滔不絕起來。

    “會不會是器物的級別?比如這件越窯青瓷,如此頂級的工藝,這在當年,一般人哪能用這麼好的東西?”唐易就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方承恪的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雙眼向上越過老花鏡片,盯著唐易說道:“你和老朽想到一起去了。只不過,目前能收集到的器物太少,所以不能妄下定論。”

    “這只瓷壺我就是來送給您的,在我手里糟蹋了。”唐易心想,今天說話間出現了這麼多順坡,自己之前費勁想了許多搭話的方式,居然全沒用上。

    “送給我?”方承恪一把摘下了眼鏡,如同盯著一個外星人。而秦伯毓也露出驚訝的表情,這只壺雖說不是什麼頂級的珍玩寶器,但對于一個學生來說,也算一筆不小的財富了。

    “唐易,你知道這壺價值几何?”方承恪輕輕放下瓷壺,正色問道。

    “市場價值,能有几十万吧。”唐易小心答道。

    “市場價值!市場價值!”方承恪突然一按沙發,站起身來,回頭嚴肅地對秦伯毓說道,“文物界這潭水都被你們這些古玩商給攪混了!”

    “哎,老夫子,你別借機打擊報復啊,上大學的時候,你不是也偷偷賣過一塊玉佩嗎?”秦伯毓並不氣惱,反而提起陳年舊事,直戳要害。

    “我當時窮得快沒飯吃了。再說了,那是塊普通的民間佩玉,和這種文物能相提並論嗎?”方承恪突然轉過身來,正色對唐易說道:“唐易,這只壺我不能收,如果你真想給文物研究做點儿貢獻,我建議你捐給古代史研究所。”

    唐易也慌忙站起身來,“方教授,這事儿我聽您的,捐給研究所我當然沒意見。我今天來主要不是因為這只壺,確實是因為畢業論文的事儿,壺只是附帶的。”

    “嗯。”方承恪臉色緩和了一些,坐下身來,“你能有此舉動,讓我很欣慰。哦,都忘了給你介紹了,這是秦伯毓秦老,這是他外孫女林娉婷。”

    “秦老好,林妹妹好。”唐易連忙打起了招呼。

    林娉婷咯咯笑了起來,“方爺爺,您的學生挺有意思的。”

    唐易這才意識到,林妹妹這個稱呼確實有些不合適,不過,林娉婷最初給他的驚艷感覺,確實有點儿“天上掉下個林妹妹”的意思。

    “他的論文也有點儿意思。”方承恪隨即看著唐易說道,“當時是一位老師拿著你的論文給我看,說你接了個電話就跑了,連論文都忘了拿,落在了答辯現場的桌子上。說實話,我看了之后,根本不相信這篇論文是一個本科生寫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11 12:24 AM

第7章 畫中有畫

    “呃······”唐易有些惶恐不安了。因為這句話有歧義啊,一個意思是,以本科生的水平,寫不出這麼好的論文,應該是研究生寫的;但另一個意思是,這論文水平太差了,根本達不到一個本科生的基本水平。

    “《試析清宮珍玩流出的社會意義》,提出了一個全新的論點:加速了民國高仿品的泛濫。這個論點不好闡述,取巧的話會多用些事例性的論據,但你卻很有邏輯地提出了很多觀點性論據,還是很能站得住腳的。”方承恪說著,突然話鋒一轉,“不過我現在憑你認出這把壺的眼力,就能確定十之**確實是你寫的了。”

    “說吧,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方承恪說著,走到了唐易的身邊。

    唐易急忙站起身來,調整角度,正對方承恪,“方教授,當時我都准備上台了,但是突然接到我媽的電話,我爸突發急病。”

    說到這里,唐易的心頭又浮現出了今天所經歷的一系列的事情,不由略略有些走神,目光定格在了牆上掛的一幅畫上面,不知不覺集中了精神。這一看不要緊,他突然愣住了。

    方承恪一聽,以為觸及了唐易的傷心事,心里也知道了大概,連忙安慰道:“別著急,慢慢說,令尊現在沒事了吧?”

    其實,唐易愣住,完全是因為他調整了角度之后,目光集中到牆上掛的一幅畫上面,這幅畫上,浮起了一片青綠色的寶光!如果說先前出現的深黃色,深紅色都是偏深的顏色,這片綠色寶光卻是相對正常的青綠色,但是卻明顯要比前兩次出現的寶光要厚得多,簡直就是一塊方塊!

    “突發心髒病,經過搶救沒事了,晚上已經能下床了,我在醫院病房吃的飯。”唐易回過神來,繼續說道。

    “你這也算是特殊情況,而且本科生的畢業論文答辯,本來就是抽答,只有三分之一的人參加,這樣吧,你對研究所捐寶有功,論文就算通過了吧,明天我給系主任說說,85分入檔,你看怎麼樣?”方承恪大手一揮,竟然一句話就把這事儿定了下來。

    論文答辯通過有三個等級,60分到70為及格,70分到85分為良好,85分以上為優秀。唐易沒有參加答辯,能及格已經燒高香了,沒想到不僅不用補答,而且直接拿了優秀,臉上登時笑開了花,連連向方承恪道謝。

    他知道,方承恪所言絕非誑語,現在的歷史系主任,就是方承恪當年帶的第一個博士生。

    不過,高興之余,唐易仍舊忍不住瞟了那幅畫好几眼。

    “喜歡這幅畫就過來看。”方承恪為古代史研究所爭取到了一件珍貴文物,心情大好,也看出了唐易的眼神所向,拉著唐易就走到了這幅畫跟前。

    “外公,這幅畫很珍貴嗎?”林聘婷坐在秦伯毓身邊,悄悄問道。

    “這幅畫在客廳了掛了十几年了,設色山水,大開門的東西,一眼就是清末民初的一般畫工,你看,畫面太滿,而且無名無款,這怎麼能算得上珍貴?”秦伯毓不以為意。

    “不珍貴,方爺爺怎麼會掛在客廳,而且那個唐易怎麼這麼感興趣?”經歷瓷壺一事,林娉婷似乎對唐易的鑒寶能力很肯定。

    “這幅畫,我聽說是你方爺爺也是無意中得到的,畫的是你方奶奶老家蜀地的山水,所以掛在客廳。至于唐易,雖然看起來懂瓷器,但卻未必懂字畫。”秦伯毓最疼愛這個外孫女,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看他看畫,多半是想討好老夫子。”

    說完,秦伯毓走上前去,林娉婷見狀,也跟了上去。

    “我能摸摸看嗎?”此時,唐易問了一句方承恪。

    得到肯定的答復之后,唐易用手指輕輕摩挲畫紙和裝裱的綾子,不過並未發現什麼特別之處。

    “剛卯上出現了深黃色寶光,東漢越窯上出現了深紅色寶光,都是一等一的古玩文物,這幅畫也有寶光,但是,感覺不出什麼特別之處啊,也太普通了!”

    “不對,前兩次出現的寶光,見到實物后,總會有一絲光進入眼睛,微微發涼,這幅畫的青綠色寶光,為什麼沒有一絲光進入我的眼睛?難道······”

    唐易苦思冥想,倒把一旁的方承恪和秦伯毓看得有些郁悶了,這幅畫雖然有點儿年頭,但是不過是一幅普品,這小伙子這是要鬧哪一出?

    “這幅畫有問題。”唐易突然說道。這句話,完全是他在思考中無意識的一句話,說出來之后,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在兩位大家面前,沒頭沒腦地說出這樣的話,這可是犯忌諱的。

    “嗯?”秦伯毓此時竟然也發出了驚訝聲,因為,細瞅之下,他也發現了問題。他一生鑒寶無數,但卻偏偏應了“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的老話,這幅畫一眼望去,開門的民國普品,所以他從未細看過,直到唐易說出有問題,他又湊到了近前,這才細究起來。

    “這裝裱用的是頂級的好綾子,裱工是大師級的,用在這麼一幅普通的畫儿上,確實有問題。”細看之后,秦伯毓眼中突然閃出著驚奇的光。

    唐易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句話,竟然得到了秦伯毓的肯定。其實他只是根據前兩次寶光入眼的經驗,猜測並沒有直接看到發出青綠色寶光的本源,所以猜測這幅畫里面是不是還有什麼玄機?

    聽了秦老的話之后,他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幅畫里面,很可能夾藏了另一幅畫!

    “畫中有畫!”唐易語聲鏗鏘。

    聽唐易說出此話,秦伯毓眼睛一亮,隨即看了一眼方承恪,方承恪點點頭,秦伯毓便把這幅畫從牆上摘了下來,開始摸索畫的背面。

    “裝裱用的是加厚的云鶴絲綾,果真是名不虛傳,里面多出一層,畫面居然還如此平整!”秦伯毓說話的聲音陡然大了几分,他中氣十足,聽得唐易耳中一震!

    “走走走,到書房來!”方承恪也很激動,把眾人拉進了書房。

    碩大的書畫桌上,這幅畫被平鋪開來,方承恪拿起了裁紙刀。

    “老夫子,我看還是找一個專業的裝裱師傅來吧,原畫雖說不濟,但好歹也是一幅民國的畫作。”此時,秦伯毓反而比方承恪要冷靜几分。

    “等不及了,沒事,我從邊上開!”方承恪比量著,就要下刀。

    “几十年了,你這臭脾氣總是改不了。也罷,大不了再補。”秦伯毓其實也很著急想看看內中乾坤,但是與方承恪相比,他的心性要沉穩一些。

    方承恪按住畫,用裁紙刀輕輕划開了畫的側邊,果然,此畫是用兩幅綾子襯底,划開結合處,綾子中出現了一個夾層。方承恪繼續下刀,將畫的側邊完全划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11 12:28 AM

第8章 中正是誰

    方承恪將划開的側邊撐開,發現里面果然藏有一張古畫!

    秦伯毓搭了把手,方承恪從里面慢慢將這張古畫抽了出來。

    厚重的青綠色的寶光浮動在古畫上方,又有一絲飄進了唐易的眼睛。唐易心跳加速,胸腔內咚咚咚地響了起來。

    這幅古畫,是宋代常用的絹本,微微泛黃。畫面是一幅意境深遠的水墨山水。雪山,孤亭,山下有河,水面上,有三兩小舟橫臥,河邊一渡口,有三五人求渡。

    入眼此畫,唐易覺得如同進入了畫中,仿佛一陣寒意襲來,差點儿忍不住打一個哆嗦。而后,又忽然想起現在正是大夏天,忍不住失聲笑了起來。正在欣賞古畫的方承恪和秦伯毓一愣,隨即竟也跟著大笑起來。他們誤解了唐易笑的原因,還以為是面對寶物的無盡歡喜。

    “后生可畏啊!”方承恪笑道,這顯然是在誇贊唐易。

    “老夫子,你這算是拾人牙慧。”秦伯毓搖了搖手。

    “這怎麼算是拾人牙慧?”

    “在看到東漢越窯瓷壺的時候,我已經對唐易小友說過了。哈哈哈哈。”秦伯毓又笑了起來。兩人相交數十年,卻總是少不了拌嘴斗氣。

    “看在這幅畫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了。”方承恪又把目光投向了古畫,這幅畫沒有筆墨落款,只有兩個朱紅的印章,都是小篆,倒是好認。一長方形朱印為“中正毫巔”,另一印章只印了一半,勉强能認出是“紀察司”。

    “印有紀察司的半印,說明此畫曾被明代內府收藏,斷然真品無疑,這‘中正毫巔’,那就應該是作者的印章了,毫巔二字,那真是自負到了極點,但放到這幅宋畫上,一點儿都不為過!”秦伯毓看著古畫,目光如炬,沉聲說道。

    “雪山孤亭圖,大師之作!”在美女面前,唐易不甘示弱,也恰到好處地拋出了這句話。

    “然也!”方承恪笑出了一臉皺紋。

    之前,林娉婷在一旁一直插不上話,不過,看著中正二字,她倒是提出了一個疑問:

    “中正是誰?這名字好熟悉。”

    “唐易,你來介紹下?”方承恪顯然已是胸有成竹,把機會給了唐易,而秦伯毓也是笑著看向唐易。

    唐易心里一陣叫苦,“早知道不在美女面前裝逼了,秦老只說了句‘這幅宋畫’,宋代畫家很多,我哪能一下子看出是誰的作品?中正,我知道的只有老蔣,但顯然不是他啊。哪位宋代畫家的名字里帶有中正呢?”

    “一般人看到中正,往往會想到老蔣,你說的熟悉,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巧了,宋代一位書畫大家,名諱里也有中正兩字。”唐易猶豫了几秒鐘,先是說出了這句話拖延時間。

    “別賣關子了,快說,到底是誰?”林娉婷著急之下,竟一只手抓住了唐易的胳膊。唐易的胳膊上一陣溫軟滑膩,差點儿就醉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往下接了。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恰在此時,唐易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此時,林娉婷的臉色也起了變化,仿佛有些奇怪。

    “我先接個電話!”唐易也發現了林娉婷表情的變化,但此時如蒙大赦,哪顧得了這些,立即從書房走到客廳,接起了電話。

    “媽,我還在方教授家里,嗯,沒事了,論文通過了,好,這邊有事,回頭打給你。”

    掛了電話,唐易立即在手機上點開度娘頁面,輸入宋、畫家、中正几個字。看到彈出來的頁面,唐易放下心來,“原來是他!居然是又名中正!怪不得我想不來。”

    “不好意思啊。這時候來電話。”唐易笑著走回書房,林娉婷則是瞪著他,等待下文。

    “北宋四家,董巨李范,果然是名不虛傳,這幅畫是范寬的巔峰之作。而且並不用筆墨落款,只是蓋了一方朱印,更是罕見,稀世珍品啊。”唐易接著笑道。

    所謂北宋四家,董巨李范,指的是北宋年間山水畫的四個宗師級的人物,南有董源、巨然,北有李成、范寬。

    范寬,又名中正,字中立,性情疏野,嗜酒好道。因用筆强健有力,皴多雨點、豆丁,故而雪景畫乃是一絕。存世作品極少,均為博物館收藏。

    “雖然沒有筆墨落款,但這確實是范寬的手筆,而且印章中的‘毫巔’二字,足以表明了這是他自己都非常滿意的作品。”方承恪突獲至寶,語聲中竟然帶了几分顫抖。

    “李成之筆,近視如千里之遠;范寬之筆,遠望似不離座外。欣賞這幅雪山孤亭圖,如入畫中,寒意頓生,正是應了這句評價。”秦伯毓本是沉穩之人,但此時手指輕撫畫作,竟是一時不能自已,另一只手捂住了口鼻,發出了誇張的呼吸聲。

    秦伯毓也是見慣了寶物之人,但是面對著這幅畫,竟然也是難以自抑!

    這也難怪。目前流傳在世的古畫,公認最早的是隋代展子虔的《游春圖》,而唐畫宋畫,也是十分稀少。況且北宋以后,無數畫家對范寬推崇備至,但是一直以來,除了博物館中的少數几幅珍品,民間從未有過他的畫流傳出來的消息。

    “這寶物在我家中雪藏十數年,今天終于重見天日!”方承恪興衝衝走出了書房,“我去拿酒,咱們今天好好喝几盅!”

    “秦老,這幅畫的市場價值······”見方承恪走了出去,唐易這次悄聲向秦伯毓請教道。

    “市場價值?”秦伯毓聽到這個詞儿,臉上居然出現了一種難以定奪的表情。

    “市場價值恐怕我估不出來!這幅畫如果上拍,最終成交價儿將會是多少,只能看現場的具体情況了,恐怕會是個驚人的數字。”

    “這麼跟你說吧,九年前,鬼谷子下山元青花大罐,拍了兩個多億,開創了當時華夏古瓷器的拍賣記錄。如果這幅宋畫上拍,恐怕,要創下華夏古代字畫的拍賣紀錄!”

    “如果非要我估價,不是我賣乖,我看用‘無價之寶’這個詞儿更合適。還有,這件事儿你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要對向任何人泄漏。”秦伯毓一連串地說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11 12:33 AM

第9章 何去何從

    “我滴乖乖!”唐易一陣咋舌,半晌說不出話來。心想,怪不得兩位大佬都這麼激動!我這就是所謂的撞大運吧!要知道,即便靠著“眼光”發現了這寶貝,但是,如此寶物,平時哪里有碰上的機會?恐怕比中彩票大獎的几率還低!

    “要不是老太婆去燕京看孫子去了,真得讓她好好整几個菜!”唐易還在思索間,方承恪一手端著一盤花生米,一手端著一盤拍黃瓜,胳肢窩夾著一瓶茅台,走進了書房。

    “你難道不能親自下廚?這樣的千年奇珍,一輩子能見几回?好事都讓你碰上了!”秦伯毓目光里的艷羨味儿,迅速在房間里彌漫,連唐易都能輕易嗅到。

    “哈哈。”方承恪毫不在意,在書房的另一張小桌上擺下了酒盅。“方爺爺,我不喝酒。”林娉婷見方承恪擺了四個酒盅,急忙說道。

    “方教授,我也不喝酒,再說我也該告辭了。”唐易站起身來。

    “你不能走!這寶貝要不是你,怎麼能重見天日!”方承恪放下酒盅,一把拉住了唐易,把他摁到了座位上。

    “男子漢,不喝酒哪能成。”秦伯毓打開茅台,先給唐易倒了一杯,然后深嗅了一下酒氣,“老夫子,這酒,你最起碼得藏了20年了吧?”

    唐易看著眼前的酒盅,“好,我聽秦老的!”端起酒盅,一飲而盡。他一天之中遭遇這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大片還刺激,突然豪氣頓生。

    “咳咳”一股辛辣順喉而下,嗆得唐易咳嗽起來。平時同學聚會,唐易倒是喝一些啤酒,但是從未喝過白酒,沒想到味道如此之衝,他一邊咳嗽一邊擺了擺手。

    “哈哈哈哈。”方承恪和秦伯毓一起笑了起來,“你這喝酒的本事可比鑒寶的本事差遠了!”秦伯毓說道。

    “給!”此時,林娉婷竟然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罐旺仔牛奶,遞給了唐易。

    唐易接過來的時候,無意中碰了林聘婷的手指一下,纖纖玉手,蔥白凝脂,不由心里一甜,臉頓時紅了。

    “不用不好意思,酒量是練出來的。”秦伯毓見唐易臉紅了,還以為是被笑得不好意思了,開口安慰道。

    喝了一口牛奶,唐易這才覺得嗓子里舒服多了,感激地看了林娉婷一眼,而林娉婷也是微微一笑。

    “唐易,你這都畢業了,找到工作沒有?”抿了一口酒,秦伯毓突然問道。

    唐易心里正甜著呢,突然被這句話拉回了現實,唉!人家可是豪門千金!隨即低聲說道:“還沒有。”

    “有沒有興趣到我的泛古堂來幫忙?”秦伯毓嚼了一顆花生米,笑意盈盈。

    “我能行?”唐易吃驚地瞪大了眼睛。老爸說過,秦老的泛古堂,可不是一般的地方,這個品牌之下,有古玩城、拍賣行、典當行,涵蓋了藝术品和珠寶的各個門類,在整個華夏,都享有極高的知名度。

    “你怎麼不行?撿漏買了東漢越窯,一眼識破畫中玄機,在我泛古堂,機會多的是,假以時日,你的前途無可限量!”秦伯毓一邊說,一邊心想,如果這個小伙子品性能靠的住,倒是個值得培養的人。

    “不行!”還沒等唐易說話,方承恪突然反對道,“年紀輕輕投身商海,好好的人也會學壞了!”

    “唐易,你在歷史和文物的研究上有很高的天賦,我建議你繼續攻讀研究生,本來我精力有限,去年開始已經不帶碩士生,只帶博士生了,但是為了你,可以破例增加一個碩士生名額!而且可以碩博連讀!”方承恪轉頭又對唐易說道。

    好嘛,上午還是一個找不到工作又從答辯現場趕向醫院的倒霉小子,晚上就成了香餑餑,兩份帶著巨大的誘惑性的前途從天而降,擺在了眼前!

    “哎,你說你,怎麼老不知足啊,東漢越窯你弄到研究所了,范寬真跡你收在家里了,我好容易發現一個人才,你還要來當當攔路虎!”秦伯毓看著方承恪,手指輕扣了几下桌子。

    “我恰恰是為了保護人才!商界面臨的誘惑太多了,而且俗話說,無奸不商,唐易太年輕了,面對誘惑,如果不懂得拒絕,很容易掉進泥潭而不能自拔!而且我也不是完全反對他走你這條路子,但是最起碼也得等研究生畢業了再說!”方承恪朗聲應道。

    “無奸不商!我奸嗎?我光是文物回流就為國家做了多少貢獻了!老夫子,你這純粹是强詞奪理!”秦伯毓似乎有些激動了,聲音猛然抬高了。

    “這怎麼能是强詞奪理?我又沒說你奸!”方承恪的聲音也跟著抬高起來。

    唐易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頓時感到有些手足無措。

    此時,坐在一邊的林娉婷,突然笑了起來,好像越笑越覺得可笑,一會儿工夫,便捂住了肚子,有些笑岔了氣的感覺。

    方承恪和秦伯毓的爭辯自然被打斷了,兩個老人看著林娉婷,都有些疑惑,這丫頭這是怎麼了?

    “外公,方爺爺,你們倆剛才讓我想到了小時候,我和表哥搶蛋糕吃。”林娉婷終于止住了笑聲,緩了緩說道,“更可笑的是,人家唐易就坐在這儿,你們也不問問人家自己的決定,就這麼搶了起來。”

    “我也不是蛋糕啊。”唐易一臉尷尬地說道。

    “哈哈哈哈。”方承恪和秦伯毓一起放聲大笑起來,火氣瞬間都降了下來。

    “鬼丫頭!”秦伯毓笑著點了點林娉婷,而后又對唐易說道,“唐易,你的意思呢?有沒有決定?”

    唐易看了看秦伯毓,又看了看方承恪,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換做旁人,這兩個機會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個是收藏界巨擘拋來橄欖枝,一個是學界泰斗破格錄取重點栽培,無論走哪條路子,都可能成為業界翹楚。

    唐易低頭冷靜了一會儿,又感激地看了一眼林娉婷,最終堅定地說道:“秦老,方教授,我確實已經決定了,研究生我不能讀,泛古堂我也不能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11 12:37 AM

第10章 決不摘牌

    這下子,不僅秦伯毓和方承恪吃驚,連林娉婷都跟著吃驚了,“難道是他自尊心太强,想自己找工作?”

    “唐易,不要逞一時的意氣。”秦伯毓勸道。

    方承恪感覺有些不對勁儿,接著問道,“唐易,是不是有什麼難處?”

    “這件事儿如果出現在昨天,隨便哪一個機會,都能把我幸福地砸暈了,但是今天發生的事儿,讓我已經下定了決心。”唐易緩緩說出了老爸被設局陷害的經過。

    “我老爸在古玩街經營了一家名叫多寶閣的店鋪,一周前有人送來一件元青花玉壺春瓶,老爸覺得是真品,就收了,這畢竟是個大件儿,除了拿出了所有積蓄,還跟當時正在現場的雅玩齋老板徐寬借了50万。”

    “但今天上午,買家來提貨時,卻不知道從哪找來個專家,鑒定是贗品。老爸和專家起了爭執,專家竟要砸瓶一賭——要是真的,他們高價收走殘片,要是假的,一分錢不給,多寶閣關門摘牌。”

    “結果瓶子砸開,里面竟然發現了一處高仿品的內印。這事儿,徐寬從頭到尾都跟著攙乎,而且這個打賭本身就很玄乎,他還在一旁拱火。老爸現在也明白了是徐寬做的局,但是明白了也晚了。”

    “正是因為這樣,我老爸才會氣得心髒病突發,我才會從答辯現場臨陣脫逃,跑到了醫院。所以,我要把多寶閣撐下去,哪里都不能去!”說完,唐易的胸口開始起伏起來,眼睛里已閃動起了淚光。

    兩位老人相顧默然,林娉婷也低下了頭。

    “你看吧,我早就說了,古玩一行,如果完全商業化,必是爾虞我詐,做局設計,坑蒙拐騙,害人不淺啊!”方承恪嘆息道。

    秦伯毓這次沒有針鋒相對地反對方承恪,而是緩緩說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有無寶緣,金睛火眼。”

    唐易點了點頭,心想,此言確實不虛,吃虧上當者,歸根結蒂,還是由于自己的眼力不夠,眼力夠了,這些問題就不存在了。

    “不過,你說的這個雅玩齋的老板,手段也太齷齪了些,遠親不如近鄰,兔子不吃窩邊草,看來確實是個見利忘義的小人。”秦伯毓接著說道。

    “我覺得,有時候真小人要勝過偽君子。”唐易說道,“如果他再多有一些耐心,多加一些表演,恐怕最后就能徹底把多寶閣給吞掉了!”這刻骨銘心的經歷,讓唐易陡然間加深了對人性的洞察。

    聽聞了如此經歷,又見唐易心意已決,秦伯毓和方承恪也不便再多勉强。聽到唐易隨后的這番話,秦伯毓突然問道:“唐易,你准備換個什麼店名?”

    “多寶閣的牌子我堅決不摘。”唐易回答道。

    “這······”方承恪沉吟了一下說道:“雖然是小人做局,但是既然當眾說要關門大吉,那意思就是這塊招牌不能留了,即便是你子承父業,也算換了老板,但是仍舊保留這塊招牌,恐怕會留下口食,招人非議啊。”

    “古玩一行,往往把聲譽看得極重,這件事,唐易你要三思。”秦伯毓也是贊同方承恪的觀點。

    唐易看著兩位老人,微微一笑,“雖然招牌還是那一塊,但是已經不是多寶閣,而是閣寶多!”

    “閣寶多?”兩位老人不約而同發出了疑問。

    “嗯,我准備去工商部門注冊更改店名。原先的多寶閣是從左至右讀的,但古人行文,卻是從右至左,這樣,牌子不摘,店名卻換了,而且更有意味!”唐易笑著解釋道:

    “人過多寶閣,閣寶多過人,這閣寶多,聽起來也很是順暢。”

    “好,好,好!”秦伯毓聽后,一臉說出了三個好字,這個小伙子,一天之中給了他太多驚喜,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誇贊了。

    “據說,乾隆皇帝當年在一家名為‘天然居’的酒樓,想出了一副上聯: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他讓身邊的紀曉嵐對出下聯,紀曉嵐對出的是:人過大佛寺,寺佛大過人。你這個閣寶多,倒是更有一番風味。”方承恪贊道。

    “其實我也是被逼急了,有些投機取巧了,在方老秦老面前,真是貽笑大方了。”聽了兩位老人的誇贊,唐易一時也有些飄飄然,但這樣的情況他哪敢托大?卻仍是一副謙遜的樣子。

    “難得,難得。”聽了這句話,方老和秦老相視一笑。

    “時間不早了,我就不多打擾了,這就告辭吧。”借著這個話茬,唐易起身告辭。

    “好,有什麼事儿,盡管來找我。”方承恪瞥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已經9點多了,也就不再挽留。

    “我也走了,順道捎你一程吧。”秦伯毓也跟著站起身來。

    “老秦,我告訴你啊,可別再打他的主意。”方承恪正色說道。

    “你看看你,老是瞎琢磨什麼?我還能暗度陳倉不成?走,唐易,讓這老夫子自己在家里守著這張畫偷著樂吧。”秦伯毓笑道。

    見此,唐易也不好拒絕,辭別了方承恪之后,下樓跟著秦老上了那輛加長林肯。

    “唐易啊,開店,尤其是開古玩店,千頭万緒,也極容易有麻煩上身。以后如果有什麼麻煩事儿,可以聯系我。”車上,秦伯毓說著,一摸口袋,“哎,我的手機沒帶?這樣吧,娉婷,你把唐易的號碼存下來。”

    “我給你打過去吧。”唐易心中一喜,連忙掏出了手機,問詢林娉婷的號碼,然后撥了過去。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林娉婷的手機鈴聲,居然和唐易的一模一樣!

    “怪不得我來電話時,她的表情有些奇怪,原來是因為這個,不是因為我沒有立即回答問題。”唐易心里一陣舒坦,立即將林娉婷的號碼存了起來。晚上車輛不多,車子很快開到了醫院門口。“唐易,今天事出匆忙,我就不去看望令尊了,你好好照顧,自己也多保重。”停車后,秦伯毓說道。

    唐易自然不會把客氣話當真,“秦老,讓您繞路送我回來,已經很過意不去了,謝謝您!”說完,又看了一眼林娉婷,發現林娉婷的一雙大眼睛也在看向自己。

    “呃,林妹妹,再見!”

    “再見!”林娉婷笑著擺了擺手。

    剛下了車,車窗突然落了下來,“對了,唐易,明天晚上有一場拍賣會,你如果感興趣,可以去看看。”秦伯毓說著,從車窗里遞出一張請柬來,“想去的話,自己填上名字就行了,章印已經蓋好了,時間地點上面都有。”

    唐易雙手接過請柬,連忙說道:“我一定去學習一下!”

    “要是拍賣會上你還能撿漏,你真得大擺一桌了,呵呵。”秦伯毓開了句玩笑,車窗玻璃緩緩上升,車子從醫院門口駛離。

    “娉婷,你覺得這個唐易是真有本事還是運氣好?”駛離的車內,秦伯毓突然問道。畢竟是馳騁古玩界數十年的老人,興奮勁儿一過,稍加回味,便覺得唐易還有一些稚嫩之處。

    此時,林娉婷正在擺弄手機,要給唐易的手機號碼加個備注,聽到外公的這句話,她停止了手頭的動作,略加思索后說道:“不管是真本事還是運氣好,能夠得寶,才是王道!”

    “哈哈哈哈,說得好,得寶才是王道。”

    林娉婷重新低頭擺弄手機,卻發現已經輸入了一個“寶”字,不由抿嘴一笑,在“寶”字后面加上了“哥哥”兩字。

    “林妹妹······不知道我能不能成為寶哥哥。”此時,走在醫院甬路上的唐易,突然幽幽感嘆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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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k2010 發表於 2017-5-11 12:43 AM

第11章 我要撿漏

    唐易回到病房,老爸和老媽正在商量怎麼處理多寶閣的事儿。

    “這麼晚了,明天再商量吧,媽,你回去睡吧,今晚我陪床。”唐易說道。

    “教授把瓷壺收了?”易素梅卻直接問道。

    “他不收。”唐易笑了笑。

    “不收?不收你怎麼說論文通過了?再說你也空著手啊。”

    “他讓我捐給古代史研究所了。媽,你太小看方教授了,他讓我論文通過,是因為論文質量高,而且我確實是有特殊情況。”唐易解釋著,臉上露出了興奮,轉而對唐中峰說道:“爸,你猜我碰到誰了?”

    “碰到誰了?”唐中峰還在琢磨店面的事儿,接口應了一句。

    “秦伯毓秦老!”唐易拉過一把凳子,坐在床邊,“原來秦老和方老是大學同學,兩人有几十年的交情了,對,就是下午給看瓷壺的那個老人。”

    “這麼巧?“唐中峰也來了精神,又看了看唐易,接著說道到:“臭小子,光是碰到秦老,不會這麼興奮吧?”

    “我靠!爸,你這也能看出來?還有一張宋······”唐易剛想說宋畫,突然意識到這是在醫院里,而且秦老也交代過他,對此要守口如瓶,還是找機會再告訴老爸吧。

    “秦老還送我一張請柬。”唐易切換得倒也平整,從兜里掏出了那張請柬。

    “這個拍賣會檔次不低啊,一定要去看看!”唐中峰接過請柬認真看了看,指著請柬上的“拍賣交流會”几個字說道,“拍賣后面還有交流二字,估計參加的都是山州古玩的圈儿里人,是個難得的學習機會。”

    “嗯,我現在需要的就是學習!對了爸,關于多寶閣的事儿,我也征求了方老和秦老的意見,我決定不找工作了,繼續經營咱家的店鋪!”

    “什麼?”聞聽此言,易素梅先是驚叫起來,“你一個大學生,怎麼能去當二道販子?”

    “素梅,怎麼說話呢?”唐中峰皺起了眉頭。

    “媽,現在遍地都是大學生,我這個專業工作又不好找,你說我干什麼好?再說了,這怎麼能是二道販子呢?這是正儿八經的生意,而且還能和我的專業結合。”唐易按住了老爸的手,轉頭對老媽說道。

    “唐易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不等易素梅搭腔,唐中峰先開了口,“只不過我當眾說過要關了多寶閣,另起爐灶會很麻煩。”

    “放心吧,爸,這店不用關,招牌也不用換!”唐易接著把在方老家的說法又說了一遍。

    聽著聽著,唐中峰的眉頭舒展開來,最后,猛地拍了一下巴掌,“好,就這麼干!”

    “干什麼干!不行,我不同意!”易素梅被唐中峰的拍巴掌聲嚇了一跳,直接冷著臉說道。

    “媽!”唐易上前,拉起了易素梅的胳膊,“現在找工作很難,一時半會儿也找不到好工作,再說了,多寶閣是老爸半輩子的心血,你就忍心看著這麼毀了?我向你保證,如果經營店鋪賺不到錢,我立即把店盤出去,重新找工作!”

    說著,唐易將一只手在背后朝老爸做了個手勢。“嗯,要是在經營店鋪的同時,有好的工作機會,也可以把店盤出去!”唐中峰立即打起了配合。正說著,唐中峰發現,唐易的背上,有著一塊塊的白漬,這是t恤濕透又干了形成的汗印子,唐易整整跑了一天,也不知道出了多少汗。

    “孩子長大了!”唐中峰突然長出一口氣。

    “好,你們爺倆可別合起來誆我!”聽到唐中峰這句話,易素梅也是一愣,終于松了口。

    “老媽万歲!”唐易一把抱住了易素梅,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這孩子,弄了我一臉口水!”易素梅擦了下臉,嗔怪道。

    “媽你回去吧,今晚我陪床。”

    “那好,明天早上我買了早點來替你。”

    易素梅走后,唐中峰說道,夏天是古玩市場的旺季,應該盡快開張,開張時大張旗鼓說明“閣寶多”新店開張,趁機消除誤解。根據醫生的說法,唐中峰情況不是很嚴重,大約一周左右就能出院,爺倆暫時商定,就在唐中峰出院后,立即著手准備。

    一夜無話。第二天易素梅來到病房,唐易吃了早餐之后,先回家休息了一上午。臨近中午,唐易剛睜開眼,“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一看來電顯示,唐易立即一個激靈,從床上蹦了起來,滑動了接聽鍵:“林妹妹你好!”

    “未來之星,我外公讓我告訴你一聲,今天晚上的拍賣會,大多是圈子里的人,拿到請柬的,一般都會帶著東西上台參拍,有點儿私下交流的意思,也有點儿斗寶的性質,你要是感興趣,最好也帶件東西過去。”林娉婷銀鈴般的聲音出現在聽筒中,更加悅耳,她給唐易起了個未來之星的名號。

    “啊?怎麼昨天沒聽秦老說?”唐易問道。心想就這一下午的時間,讓我去哪里找東西?還未來之星,是今晚發懵吧?

    “是這樣的,外公本來沒想讓你帶東西,但是又怕你有東西但是因為不知情沒帶去,剛才突然想起來,才讓我給你打電話的。另外還想告訴你,這個拍賣會是一個古玩商主辦的,他手里正式的拍品主要是銅器。”

    “哦,那你去嗎?”

    “吼吼,我今天晚上同學聚會,就不過去了,祝你揀到寶哦!”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林妹妹,玩得愉快。”掛了電話,唐易沉思起來,按說他一個新人,帶不帶東西無所謂,擺明了抱著學習的態度去,也沒什麼,但是很顯然,秦老對他是抱了希望的,不然也不會讓林娉婷再打個電話。

    這該如何是好?

    唐易起身到衛生間,用冷水洗了洗臉。這麼短的時間要找到好東西,不是不可能,但除非出大價錢直接去買大開門的東西。但唐易手里,只有一張几十万塊錢的銀行卡,而且這可是一家人全部的家當,哪能隨便動!

    那剩下的辦法,只能靠撿漏了,而且要在半天的時間內在撿漏!他所能去的地方,也只有古玩市場。

    “我要撿漏!”唐易雙手撐住洗臉池,突然一字一頓地對鏡子里的自己說道。他從來都信奉一句話:不試試,怎麼知道不可能呢?而且現在還有“寶光”相助,機會應該更大一些。

    山州的古玩市場,一共有三處,一處就是多寶閣所在的古玩街,經營各種古玩文玩,玉器翡翠,高中低檔都有;一處是位于商業區的山海古玩城,檔次較高,除了古玩,集中了不少大型的紅木家具店,有老的,也有仿的。

    剩下的一處,名叫山州文化市場,里面的物品相對駁雜,除了古玩文玩,還有各種工藝品、圖書、筆墨紙硯、花鳥蟲魚,簡直是包羅万象。

    唐易決定,去文化市場轉一轉,因為文化市場相對較大,品種也雜,撿漏的機會說不定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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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k2010 發表於 2017-5-11 12:47 AM

第12章 重劍無鋒

    文化市場向來比古玩城和古玩街熱鬧,可能是因為多了几分平民氣息。今天趕上周六,氣溫又不似昨天那般炎熱,故而市場里摩肩接踵,就連賣糖葫蘆和賣烤地瓜的生意都很紅火。

    唐易邊走邊看,連看了几十個地攤,一堆堆的東西锃明瓦亮,五光十色,看著豐富極了,一個地攤就恨不能囊括華夏五千年的文明,不過,看來看去,也沒發現什麼正儿八經的好東西。

    走到市場一處不起眼的角落,一塊綠銅鏽色的招牌吸引了他的注意,招牌作長方形,上面是三個頗具金石味道的篆隸:万選齋。

    “万選齋?”唐易突然想起,林娉婷告訴他,庄家今晚主要拍賣銅器。

    這是一家主營古錢幣的店鋪,店名是應了“青錢万選”之意,同時店里還有一些青銅器。唐易先用目光掃視了一下,並未發現什麼特殊的寶光出現。看來,擺在外面的,都是大路貨。

    看了一圈,唐易發現了一枚品相不錯的崇寧通寶大錢。崇寧,是宋徽宗的年號之一,而銅錢上的“崇寧通寶”四個字,正是宋徽宗手書的瘦金体,鐵鉤銀划,風采華麗。這崇寧通寶,是廣大泉友熱衷的一種古錢幣,根據字形的大小、筆畫的差異、穿口的不同,分出了至少數十種類別。

    這一枚崇寧通寶,是東北的干坑,薄薄的一層綠鏽,整体無瑕疵,秀美得很。唐易示意店主拿出來看看。

    “老弟,有眼力啊,我這里的崇寧,就這一枚最好。”店主是一個中年男子,頭頂微禿,臉型較長,一臉的精明相。

    “什麼價儿?”唐易並不啰嗦。

    “少了五百不賣。沒缺,沒流銅,小字隔輪,這樣的美品可不多見啊。你是行家,我就不多說了。”店主笑著說道。行家一詞,做不得真,你就是個棒槌,他也照常誇你是行家。至于小字隔輪,是指銅錢上的字体偏小,同時沒有與銅邊相連,看起來更為疏朗精致,廣受熱捧。

    “那您留著吧。”唐易拔腿就走。

    “哎?小伙子還挺著急的,我這還有一枚好品相‘當十’咸豐重寶,你再看看啊。”店主本來以為唐易會開口講價,不料他想都沒想就要走人。

    “我對古幣不是很感興趣,本來就是進來隨便看看。”唐易稍一駐足說道。

    “得,你也不用來這手敲空盒了,看來是想看好寶貝,古劍感興趣嗎?”老板瞅了瞅唐易說道。

    所謂“敲空盒”,是一句行話,是指進了店鋪掃一眼沒好東西,便隨便選一樣問價,不論開價几何,概不還價,拔腳走人。若店主有好東西,便會從里面拿出來。這一手比直接問店主還有沒有好東西要要顯得周到,畢竟,直接問,對擺出來的東西含有鄙視的意味。

    這一手,唐易聽老爸說起過,只不過他第一次用,並不是十分圓熟。

    古玩店里,各式各樣的人來來往往,大部分都是看個熱鬧,店主喜歡的是兩種人,一種人是有錢的人,另一種人是懂規矩的人,當然有錢又懂規矩更好。唐易有錢沒錢,店主看不出來,但玩了一手敲空盒,最起碼是懂規矩的人。

    “哦?”唐易沒想到,店主還真有東西在里面,“有好東西當然得看看了,里屋?”

    “好嘞。”長臉老板把唐易讓進了櫃台后面的里屋,外面則由在擦櫃台的小伙子應付。

    里屋空間不大,一張八仙桌,兩把椅子,一排大櫃子倚牆而立。

    長臉老板從櫃子底部拿出了一只木質劍匣。集中精神盯著這劍匣看了一會儿,唐易的眼睛就亮了。因為劍匣上方,飄動著一片白色寶光!這白色,是那種很深的白色,有些接近乳黃色了,而且很厚!

    打開劍匣,長臉老板拿出了一把青銅劍。白色寶光在劍上飄動,又有一絲進入了唐易的眼睛。

    不過,這劍的品相著實不咋地。

    整体來看,劍体碩大,劍長約70厘米,柄長約15厘米,劍寬約9厘米,劍柄尾端呈圓箍形,劍柄上依稀有些花紋,劍有中脊,兩刃看起來陰沉沉的,並無鋒芒。

    因為形体過大,所以此劍顯得笨拙,同時,劍身布滿一層綠色的銅鏽,更是有礙觀瞻。最要命的是,靠近劍格的劍身上,似乎有一處方塊狀的修補痕跡,仿佛又貼上了一塊青銅片一般,四周也布滿了鏽跡。

    “這把青銅劍,開門的春秋古劍。”長臉老板見唐易一直在審視此劍,開始壓低聲音講故事了:“這是中原省的土夫子送來的,說是開了一個大墓,他們還損了一個人,來送貨的時候,少了三十塊死活不干,最后我好不容易壓了十塊,最后二十塊收上來的。”

    塊,也是行話,就是万的意思,有時候一塊也指一百元。不過這里,長臉老板的意思顯然是“万”。古玩交易,為了防止隔牆有耳或有人下套,才衍生出了這種行話。當然,長臉店主也是看唐易懂行才這麼說,對普通客人當然不能,人家要是較真那還不麻煩了?

    “就這品相?還二十塊?”唐易露出不滿的表情,但是手卻握住了劍柄,拿了起來。好重!

    “老弟,你也別跟我玩儿虛的,這都是開門的東西,你看這把劍,比一般的春秋古劍都要大,絕對是件寶貝。”長臉老板看著唐易臉上猶疑不決的表情,連忙說道。

    “大就好嗎?拿我買把鍘刀豈不是更值錢?春秋古劍講究的是形制優美,這把劍確實太大太笨拙了,而且鏽得太厲害。”唐易松開了手,“算了,你收起來吧。”

    說著,唐易站起身來,作勢要走。當然,他不是真的想走的。欲擒故縱,他懂,長臉老板也懂,就看誰先繃不住。

    “老弟真是個急性子,如果真想買,價錢可以再商量。你覺得多少錢能照顧這個生意?”長臉老板看唐易快速地走了三四步,這才說道。

    “算了吧。”唐易稍加停頓,接著走出了里屋,走到了店鋪前廳。

    “老弟是個識貨之人。古玩這東西,不怕賣便宜了,就怕賣給不識貨不懂規矩的。這樣吧,今天我還沒開張,我圖個吉利,交個朋友,一口價十八塊。”長臉店主跟著走到了前廳,一邊走,一邊說道。

    這時候才是真正談價的開始,一開始長臉老板說二十塊收的,唐易也根本沒當回事儿。

    “八塊!”唐易沉思了一會儿,開口道。根據市場行情,檔次一般的春秋青銅劍,也就是十万以內,唐易聽到長臉老板的開價,已經確定他不知道這把劍的底細。有寶光浮動,應該不止是十万二十万的東西。

    而且從表面來看,這把劍品相差,形制笨拙,若不是因為這厚厚的濃白色的寶光,唐易斷然是不會開出這個價格的。

    “老弟,這個價儿我真賣不了。”長臉老板擺了擺手。

    “那你忙著,我去別處轉轉。”唐易抬腳向外走去。

    “哎,老弟,你要成心要,十二塊,我再搭你這枚崇寧通寶,你看怎麼樣?真的不能再低了!”長臉老板在唐易身后喊道。長臉老板真是會做生意,一枚几百塊的大錢,竟然也拿來當搭頭。

    “這個品相,八万是個高彩頭價儿,一分錢也不能加了。”唐易說話的時候,頭也不回,一只腳已經跨出了万選齋。

    “好了好了,我真服了你了老弟,八塊就八塊吧,我這個劍匣也送給你,行了吧?”長臉老板小跑上前,拉住了唐易。

    “呵呵。”唐易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劍匣是榆木制成,后配的,值不了仨瓜倆棗的。

    “好吧。交個朋友。成交。”唐易答應了。店里設有pos機,直接就可以刷卡。

    這一次,雖然一下子花了八万,但是唐易並沒有太多心驚肉跳的感覺。一來,白色寶光給了他極大的信心;二來,接二連三出現的寶物,對他的神經也確實有一定的麻木作用。

    重劍無鋒。只是唐易還沒完全搞明白,這把古劍到底珍奇在什麼地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11 12:51 AM

第13章 錯金古篆

    唐易讓老板用編織繩將榆木盒扎了几圈扎牢,提著便走出了万選齋。

    山州文化市場門外是一條小街,街道不寬,雙向兩車道,加上是周末,所以顯得比較擁堵。喇叭聲四起,一輛車接著一輛車排隊似的慢吞吞前行。唐易提著榆木盒,眼見車輛行進如此之慢,打算直接插空過馬路,于是,便加快腳步,從一輛中型貨車后面走了過去。

    “哎呀!”剛走過貨車的車尾,他突然叫了一聲。因為,從兩排車流的空隙中突然穿過來一輛電動車,眨眼就到了唐易面前!

    可不要小看這電動車,沒牌沒照,時速四五十公里沒問題,最關鍵的是,目標小,不易躲避。

    好在唐易本來就是從車流中穿過,所以也算加了小心,立即將身体往后一縮,但是手拎著的榆木盒子的一頭卻碰在了貨車車尾的一角。電動車唰的開了過來,唐易不由自主地手往上一提,一個把持不住,榆木盒子飛了出去。

    “沒長眼啊!”騎電動車的是個小伙子,撞了人不但不道歉,反而扭頭罵了一句,而且車子並未減速,一溜煙跑了。

    唐易沒空去搭理這個騎電動車的,急忙去看榆木盒子。榆木盒子飛了起來,不偏不倚飛向了貨車的后車斗。后車斗里有几只白色的塑料桶,盒子飛起,落下時一角磕到了一處桶蓋上。

    也不知道是桶蓋蓋得不緊還是這一下磕得太厲害,居然將桶蓋磕開了,咕咚一聲,榆木盒子掉進了桶里。

    唐易清晰地看到,木桶里濺起了液体。

    “尼瑪,這麼巧?”唐易嘀咕了一句。幸虧路上堵,貨車停在車流中止步不前。唐易快步上前,敲了敲駕駛位的車窗。

    “師傅,我有東西掉到你車后斗里了!”唐易見司機搖下車窗,立即說道。

    “你上去拿就行!”司機是個魁梧漢子,下巴上滿是胡茬,他毫不在乎地揚揚手,示意唐易直接爬上去拿。

    “掉你車上的塑料桶里了,我看見好像里面裝的是液体。你要不要也看看?”唐易心很細,心想還是說明白的好,万一是酒之類的喝的東西,別讓人說出什麼不是,這件事儿畢竟和貨車司機沒關系。

    “啊?塑料桶都有蓋子,怎麼會掉進去?你是什麼東西?”果然,貨車司機似乎有些擔心。

    “是個長條木盒,把一個桶的蓋子砸開了······”唐易還未說完,前方的信號已經變成綠燈,打頭的車輛已經開始啟動,貨車司機見狀,立即對唐易喊道,“你先上車,沒事,東西丟不了!”

    唐易見狀,也由不得多想,立即跑到車頭另一側,拉開車門上了車坐到了副駕駛位上。剛坐穩,貨車前的那輛車就啟動了,貨車司機立即跟了上去。

    “剛才沒來得及說,那塑料桶里是氨水,要是掉進桶里,你也沒法儿直接下手拿!”貨車司機倒是好心,建議道,“反正是木盒,在氨水里也沒事儿,我是要去送貨,估摸著十几分鐘就到了,到地方之后我幫你借一副膠皮手套,你再拿吧。”

    唐易想了想,這似乎是最為可行的辦法了,便點頭應允。

    貨車開到了一處洗衣店門前停下。唐易心想,怪不得說能借到膠皮手套,原來是洗衣店。氨水能去除污漬,是洗衣店要的貨。

    “不好!”剛想到這里,唐易突然意識到,氨水是具有腐蝕性的液体,木盒里的青銅劍在里面泡了這麼長時間,會不會被腐蝕了?

    唐易几乎是跳下了車,接著三下兩下爬到了車上,“師傅,麻煩您趕緊幫我從店里要一副膠皮手套!”

    “小伙子挺著急的,你等著。”貨車司機常來送貨,和老板熟得很,立即走到了店里,不多會儿便拿出了一副黃色的膠皮手套遞給唐易。

    唐易從塑料桶里拿出木盒,發現木盒早已被泡得濕透了,提起來之后,里面嘩嘩向外流出了氨水,顯然木盒里面已經被水灌滿了。

    刺鼻的氣味彌漫,唐易屏住呼吸下了車,將木盒放在洗衣店門口,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接著就把青銅劍拿了出來,放在了地上。而貨車司機也立即上車,蓋上了塑料桶的蓋子。

    好處是在洗衣店門口,貨車司機很熱心,又幫忙從里面接了一根自來水管子出來,對准木盒和青銅劍衝洗起來。

    刺鼻的味道逐漸消散,最終聞不到了。木盒被衝刷后顯得很干淨,青銅劍······

    “臥槽!”唐易看著被衝洗干淨的青銅劍,不禁叫出聲來,銅鏽竟然全都剝落下來,想不到氨水竟然有去除銅鏽的功效!

    綠色的銅鏽去除,整把劍卻沒有受損,反倒是露出了黑亮的青銅底色,一種逼人的寒氣在劍身繚繞。而且,去除了鏽跡,古劍的形制仿佛也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在光氣的籠罩之下,碩大的劍身看上去,竟然沒有半分笨拙的感覺。

    唐易急忙掏出手帕,將整把劍細心擦拭了一下。這一擦不要緊,原本覆蓋在劍格上側劍身上的青銅片,竟一下子被擦了下來!這青銅片不知用什麼方法貼合在上面,生出一層鏽跡后,鏽與銅片邊緣齊平,更為牢固,沒想到被氨水浸泡后,竟然如此輕而易舉地掉了下來。

    掉落之后,原先被青銅片覆蓋的地方,竟有絲絲金光閃動!

    唐易一驚,手里把持不穩,青銅重劍的一側劍刃斜著向下蕩了過去。

    “哢嚓!”

    黑黝黝的看似無鋒的劍刃恰好切到了榆木盒子上,這榆木盒子竟然如豆腐般被切為兩段!

    榆木的彈性很好,一般用柴刀砍起來頗為費勁儿,而且這榆木相當于泡了水,應該更加堅韌,沒想到竟然在毫不用力的情況下輕松被切割,斷口光滑平整,如同打磨過一般!

    “這寶光真不是白給的!”唐易心里驚嘆一聲。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便又回到原先被青銅片覆蓋的地方,這里之所以發出絲絲金光,是因為上面有兩個錯金銘文!

    對于青銅劍也好,青銅器物也好,銘文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同樣的東西,銘文越多,價值越大。銘文有錯金,錯銀,鑄刻等種種分別;錯金,無疑是最為貴重的。

    所謂錯金,就是用純金絲將銘文鑲嵌到青銅里,這種技术,春秋時已經達到了很高的水准,直到今天也不禁令人拍案叫絕,不得不贊嘆古人的手段。

    劍身上這兩個錯金銘文,絲毫看不出鑲嵌的痕跡,仿佛自成一体,熠熠生光。反觀當下大量的仿制品,一般是先在表面刻好字,然后涂上金泥,冷卻后再加以修整,終究有失呆板。

    很多青銅器上的銘文,都是金文,金文這個稱謂也大抵是因為出現在金屬器上,如此得來。唐易畢竟是個歷史專業的大學生,稍加辨認便得出結論,這把青銅重劍上的兩字錯金銘文,應該是一種古篆,似乎和金文有些許相通,但終究不是金文。...<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11 12:54 AM

第14章 涂鏽奇方

    這兩個字,唐易不僅認不出來,而且端詳了半天,連是哪種字体都不得而知。

    “小伙子,沒事吧?”此時,貨車司機已經卸下了塑料桶,准備離去。

    “沒事,沒事,歪打正著,把劍上的鏽跡給去除了。對了,您車上有編織袋什麼的麼,我的盒子被砍斷了,我包一包帶走。”唐易抬頭看了看司機,立即說道。

    “這是個古董吧?值錢嗎?”司機從車上找出兩個編織袋,又拿出一小捆細繩,遞給了唐易。唐易從古玩街上出來,這把劍又是古劍樣式,司機自然而然有此一問。

    “什麼古董啊,就是個工藝品,我家老爺子好這口儿,買著玩的。”唐易迅速用編織袋和細繩將青銅劍捆扎好,然后掏出一張50元的票子遞給了司機,“大哥,真是麻煩你了!”

    “你這不是罵人麼?”司機擺擺手,立即倒退了兩步,扭頭就要上車。

    唐易快步跟上,“買兩包煙抽!”便把錢塞到了司機的褲兜里。

    “你這小伙子!”司機嗔怪了一聲,卻沒有再把錢掏出來,“這樣吧,你去哪里?我再送你一程!”

    唐易想了想,沒有推辭,“好,去山海大學吧。”

    唐易隱隱有一種預感,想辨識這樣古奧的文字,恐怕放眼整個山海省,方承恪教授是最具權威的專家了。

    貨車司機發動車子,離開了洗衣店。許是剛得了五十塊錢,他心情不錯,伸手按了下車上的cd按鈕。

    “你一十五歲登帝位,少年天子不知愁······”車內傳出了越劇《梅龍鎮》的唱腔,貨車司機竟然跟著哼唱起來,他這麼一個五大三粗滿臉胡茬的漢子居然學著吳儂軟語哼唱,讓唐易直接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越劇?越······”不自在的同時,唐易卻驀然想起,在上春秋歷史課的時候,越王勾踐是個不可不提的人物,而“越王勾踐自作用劍”更是聲名赫赫,唐易自然見過這把劍的圖片資料,劍身上這八個字的銘文也是錯金而成。

    那上面的字体好像和我這把青銅劍上的字体相同!

    難道這兩個字是鳥蟲篆?!

    鳥蟲篆,又稱鳥蟲書,筆畫如蟲,畫首飾以鳥狀,由此得名。鳥蟲篆是春秋中后期至戰國時代盛行于吳、越、楚等南方諸國的一種特殊文字。這種書体常以錯金形式出現,高貴而華麗,富有裝飾效果。

    當年,越王勾踐劍出土,為了辨識這八個字的錯金鳥蟲篆,就連郭沫若這樣的專家也和其他專家產生過爭議,可見當時鳥蟲篆極難辨識。不過,經過數十年的研究,當下對鳥蟲篆辨識度已經有極大提高,想必,對于方承恪這樣的專家來說,認出這兩個字,應該不會那麼困難了。

    想到這里,唐易突然興奮起來,身体微微有些發抖。如果這兩個錯金古篆是鳥蟲篆,這把劍很有可能是春秋時的王侯用劍,加上濃厚的寶光,那就肯定是一件寶物,錯不了!

    到了山海大學門口,唐易謝過貨車司機下車,接著給方承恪打了一個電話,方承恪正在古代史研究所,聽說唐易又入手了東西,直接讓他帶著到研究所來。

    “來來來,今天周末,研究所沒人,我是因為老婆子不在家,自己沒事干,所以來看看。”唐易來到方承恪在研究所的辦公室門前,還沒敲門,方承恪就拉開了門,可能是早聽到了唐易的腳步聲。

    唐易三下五除二將編織袋拆下,小心將這把青銅重劍放到了方承恪的桌上。

    “嗯?”方承恪見到這把碩大的古劍,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他立即抽屜里拿出一副白手套,戴上之后拿起劍仔細端詳起來。

    看著方承恪的認真勁儿,唐易一陣汗顏,事出匆忙,他就用編織袋子包著把劍拿過來了,確實是太不講究了!以后堅決不能再有這樣的情況出現!

    方承恪的目光,最終落在那兩個字的錯金銘文上。

    “鳥蟲篆!真乃神器也!”方承恪終于小心放下古劍,盯著唐易說道,“唐易啊,我真是懷疑,你和寶物的緣分是不是天生的,這樣的奇珍,居然也到了你的手里!”

    “方教授,我確實是無意中在文化市場淘到的,這應該是把春秋時的王侯用劍,只是我不認識這兩個錯金古篆······”唐易撓了撓頭,認真說道。

    不等唐易說完,方承恪就打斷了他:“無意中淘到?這寶劍雖說不是大開門,但是光這兩個錯金銘文就會讓很多人心動了,這樣也能讓你在文化市場撿漏?這豈止是把王侯用劍這麼簡單!”

    “方教授,是這樣的,剛開始時,這把劍布滿綠色的銅鏽,錯金古篆的部分也被一塊青銅片遮擋,結果我不小心把劍掉進氨水桶里的,陰差陽錯,居然銅鏽盡去,而且青銅片也掉下來了。”唐易連忙解釋道。

    “氨水?暴殄天物啊······”方承恪不由立即重新端詳這把古劍,突然間眉毛一挑,“不對啊,氨水雖然有絡合銅鏽的作用,但又怎麼會清除得如此徹底,難道是······”

    看著方承恪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唐易也沒敢出聲,靜等下文。

    “看來,真的有‘涂鏽方’!”方承恪沉吟道:“這傳說中的‘涂鏽方’早已失傳,而且只存在于極少的野史中有只言片語的記載,知者甚少。主要是古人在戰亂時為了保護一些珍貴的金屬器,使用奇特的方法在器物表面造就一層鏽跡,遮擋本來面目,以使攜帶時不易被關注。”

    方承恪接著介紹道:“你說的青銅片覆蓋錯金銘文,也印證了這一點,錯金部位是沒法涂鏽的,所以貼合上了一塊銅片,看起來似乎是修補的痕跡,十分巧妙。不過,就這把劍來說,確實是值得大動心思來保護。”

    “也就是說,這層鏽是涂覆上去的,其實並不是劍体自身的鏽跡,相反還起到了保護古劍,避免生鏽的作用?這正因為這樣,才能被氨水一次性去除?”唐易陡然明白了,不由接口問道。

    “是啊,古人哪里會制造10%的氨水這種化學制劑,涂鏽方肯定有自己的一套除鏽方法。只是你的運氣也太好了,碰巧去了鏽。而且,如果你碰上的氨水濃度過高,或者泡的時間再長一點儿,恐怕劍体表面可能要受損了,現在,竟然是恰到好處!”方承恪面帶欣喜,手指指向了那兩個錯金古篆。

    “方教授,這兩個鳥蟲篆難道就是這把劍的名字?”唐易忍不住立即問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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