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大敗
“該死的……該死的……”
蕭極度緊了緊手上的長劍,又看著南山真人,還是不敢妄動。
對方剛才囑咐的事情,實在對李如壁氣運有著大害,但他又不敢不從。
畢竟,比起任務失敗來說,現在不聽命,立即就是個死啊,他完全沒有把握從南山真人手下逃生,更不用說……
看了看旁邊老神在在的余少君一眼,蕭極度暗中咬牙:“你小子可不要蒙我……否則……”
‘以李如壁的命格氣象,也的確不夠資格稱王,除非根基深藏,默默種田二十年,配合天機變化,或有可能潛龍騰飛……’
謝小荻卻是慢慢想著:‘不要說朝廷會不會給這時間,便是我們,也根本等不及,大勝之法不可行,的確只有大敗一條路好走了……’
一念至此,不再猶豫,上前三步,來到墓碑前三尺位置,默默挖下。
這土呈赤黃色,才挖開三尺,又見得一張符箓,包裹著一枚長針,心里就是一動:
“這是刺龍之法!龍性本烈,這里更是逆鱗之處,偏偏埋針刺血,潛龍必動,只是手段太過激烈,有損根基啊!”
“不過……這或許就是這道人的本意!”
臉上帶著苦笑,又默默取出一枚金擊子,對著長針,狠狠一敲!
砰!
長針更加深入,而謝小荻耳邊卻是仿佛傳來一聲憤怒的龍吟,令她只覺天旋地轉,七竅流血,向后一倒。
“刺針深入,龍氣必怒!”
見著祖墓崢嶸,隱隱有著龍形浮現,南山真人卻是俯仰無懼,帶著冷笑,低低喃聲:“只是……怒了又如何?我乃大帥親命主祭,有著正統法理,而龍氣經過消耗,卻是弱了數成,我漲你消,報仇就在今日!……嘿嘿……徒儿動手!”
余少君見此,卻是心里大悟。
知道這南山真人必與李家有仇,想毀了其祖宗地脈。
但龍氣有靈,威嚴浩大,放在一年之前,這南山真人身為異類,恐怕連靠近都不得,自然無法可想。
甚至,此等龍靈,就算毀了,龍氣自然也會依附李家真主,還是沒用!
因此,這老道才苦心布局,先獲得李如壁信任,變成自己人,再更改地脈,使潛龍騰飛,消磨氣運。
想想看,李如壁起事至今,身經百戰,又戰無不勝,對龍氣的消耗有著多少?
軍氣煞氣,還有百姓怨氣衝撞,最是消磨氣運。
而到了現在,卻是一個臨界點。
龍脈之力不僅削弱,更是被抽取,固化在陵墓之上,南山真人又有主祭身份,大可光明正大地動手。
再加把勁,便可毀了這龍脈布局,讓李家徹底絕后,乃至禍延全族!
“遵命!”
可是,這也是他所願,當即也不多說,手上浮現出一顆斗大的明珠,就飛入坑洞當中。
又是掐訣,喝道:“鎮!”
五色光華一閃,周圍墓土合攏,居然硬生生將原本就要騰飛逃逸的地龍鎮壓了下去。
一訣掐出,余少君也是面色一紅,連吐三大口鮮血,趕緊坐下,服藥調息。
“咦?徒儿你這寶珠品質相當不錯啊,你自身道功也是頗為精深!”
南山真人瞥了一眼余少君,腳下卻踏罡步斗,每一步走出,地面就是一震,四周隱隱帶起雷聲。
一層層符箓光華,就自八方浮現,乃是他長久以來的布置。
現在,卻是徹底串聯了起來,“給我現!”
吼吼!
蕭極度的眼睛驀然張大。
因為在他面前,李家祖墳之上,赫然浮現出一條蛟龍虛影!
這蛟龍魚身蛇尾,頭頂獨角,腹生雙爪,通体泛著青金色,眸子中卻帶著一絲紫意,憤怒咆哮。
“這就是李家地龍之氣了,已經徹底顯化,到了普通人都肉眼可見的地步!”
余少君就喃喃著。
“還愣著作甚?給我斬!”
南山翁面色猙獰,忽然吐出一口精血,彙聚在蕭極度劍上,形成一個個血色的符文。
“死就死吧!殺!!!”
此時被逼到絕路,蕭極度咬著牙,就是持劍扑上。
他武功精强,一躍到半空,雙手持著劍柄,對著蛟龍龍頸,就是狠狠一斬!
轟!
洞穴之外,立即烏云万里,暴雨如注,電蛇狂舞!
龍脈既斬,天地有感!鬼神怒!天血哭!
這一劍斬下,整個洞穴之內只見一片耀眼的白光,隱隱傳來蛟龍的怒吼。
風雷當中,几個人都是渾身一震,被大力推開,口吐鮮血,飛出數米,撞到岩壁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南山真人爬起,見著這一片狼藉,不由就是一笑:“大功告成!”
忽然又是臉色一白,吐出一口精血,趕緊吞了一丸丹藥,臉上才見了點血色。
看看周圍,只見余少君血染長袍,但面色清醒,謝小荻昏厥倒地,倒是蕭極度,因為是凡人一個,反而沒什麼大事,不由又是一嘆:“不愧是本命不見,劫運在身之人,斬了龍脈,反噬都如此少……”
龍脈乃天地威嚴彙聚,縱然之前多有布置,若是老道自己動手,也必然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因此,當日一見余少君,見他天際混淆,能蒙蔽天意,當即就是大喜,收了當徒弟。
又根據他所言,找到蕭極度几個,都是要拿來逆天行事,減小反噬的。
“可惜……那個吳明,已經當到衛正,李如壁不放人,否則,一起拉來,當可讓反噬再小一分……不過,此人現在應該還在大戰當中吧?卻是劫難必至,死期不遠……”
南山真人面色似悲似喜,喃喃著。
“這是……成功了?”
余少君扶著牆壁爬起,就見到一絲絲青紫氣不斷飄散,沒入地底,又有一部分,被墓碑前三尺之處吸收,不由就是面現喜色。
“自然是成功了,大龍既斬,這些龍氣,便就成了無主之物,散歸天地……”
南山真人道:“我這一族之仇,總算報了大半,還要多虧你慷慨解囊,否則要鎮壓地龍,逼其現身,也不容易……”
又是眯著眼:“不過你那件法器,也因此得了淬煉,大有好處,算是各取所需,我就不謝你了!”
“哪里哪里……”
余少君面帶喜色,又問著:“那李如壁,這就完了?”
“龍脈既斬,氣運之內必有顯示,這次大敗,是肯定的了……只是他李家有著余澤,氣運一時未曾散盡,恐怕還能免去殺身之厄,不過正好,老道要親手了解恩怨!”
“那就好!那就好!”
余少君連連點頭,又見著絲絲氣運彙聚地下,不由大樂。
……
“鐘霆!牛勇!”
戰場之上,吳明奮聲疾呼,將心腹與有氣運的手下聚集到身邊:“此戰大凶!把馬集中,我們隨時准備撤!”
這都是他心腹死黨,又見多了他善知前事的手段,當即默不作聲,卻暗中准備。
轟!
這個時候,天際又是傳來一聲悶雷,烏云遮蔽日月。
隱隱的龍吟傳來,令吳明更是面色連變,“果然……他們是去做那事了!”
當即往中軍高台上一看。
原本,雖然人影渺小,但金氣如潮,青氣如同華蓋,當中撫育紫色,卻是清晰無比。
但現在,青紫之氣都是褪去,華蓋散亂,只有絲絲金氣殘破,還在勉强修補,與此同時,外界的煞氣,劫氣,卻是化為黑云,狂扑上去。
“龍脈被斬,氣運大損!”
吳明嘆息一聲,換了一身伍長軍服,翻身上了一匹棕色大馬。
話說,九山軍中,李如壁極是慷慨,更曾經賜了吳明一匹白色的高頭大馬,傳聞有著草原天馬血統,極是神駿。
但吳明除了平時,要上戰場是從來不騎的。
歷來戰場白馬不祥,這不是氣運,而是有著真實例子的。
白馬醒目耀眼,放在戰場上,那就是活靶子,無形中就要多吸引火力,是以騎乘的將領往往極易被伏擊,不得好死。
李如壁雖然有著抬舉之心,但賜下的,卻是這樣的戰匹,足以說明吳明得罪了不少人。
即使李如壁不殺他,也是難得長久。
就在吳明上馬之時,外界忽然一陣騷動,戰陣之外,喊殺隱隱,六路騎兵伏殺而來,各有星辰在身的大將率領。
“噗!”
高台上的李如壁見此,就是一口鮮血噴出:“怎麼回事?為何會有如此多騎兵?”
“報!”
這時,一騎探子就飛馬而來:“大帥,大事不好!幽州節度使發騎兵六千,被王玄范當作奇兵,說是要報奪馬之仇!”
“奪馬之仇?”
李如壁只覺天旋地轉,忽然想到一開始,自己劫的那批軍馬,心下就是不由大恨。
“殺啊!”
幽州燕云騎,乃是天下有數的精兵。
本來,王玄范的大軍就占有優勢,而現在,六千騎兵加入,剎那間就形成了雪崩。
一營營九山兵,被騎兵一衝,頓時崩潰。
如此不斷擴大,立即就形成了大勢,波及而來,如天柱崩塌,江海倒灌,任憑吳起重生,孫武在世,都是難以挽回。
“兵敗如山倒啊……我們走!”
吳明先一刀將軍法官砍了,再與心腹上馬,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幸好這時,身上一點點金光浮現出來,就穩住了。
知道反噬降臨,不敢久待,立即與几十騎飛馬而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第六十一章 倒行逆施
乾元九年,十月初四,李如壁被王玄范與幽州節度使圍攻,大敗!
三万大軍死傷過半,一路狼狽而逃,直到老巢九山郡。
王玄范卻是極有大將之風,一路穩扎穩打,收復失地,各縣風從,更有原九山軍投誠,甚至其中還有一個都指揮使!到了月中,已經將大半郡縣奪回,大軍將九山郡包圍得如同鐵桶一般。
九山郡城之內。
此時一片蕭條之景,酒家茶樓,各色店鋪,乃至升斗小民,紛紛閉門不出,一副大難臨頭的味道。
又有亂兵、潰兵,軍紀敗壞,甚至當街搶掠、殺人,發泄著心中的恐懼。
“唉……現在倒是跟土匪沒兩樣了……”
吳明騎著馬,旁邊跟著牛勇,何子海兩個,忽然就是一嘆。
“救命!”
“放開我!”
路邊巷子里,女子呼救聲就是傳來,令吳明心里一動,對牛勇道:“你去看看!”
“諾!”
牛勇應著,衝入巷子里,就聽得怒喝聲,叫罵聲,兩個亂兵提著腰刀出來,面帶桀驁:“我等可是衛將牙兵……”
“瞎了你的狗眼,我家大人,可是都指揮使!”
何子海頓時罵道,讓這兩個牙兵焉了下來,灰溜溜逃走。
“多謝大人!”
此時,牛勇才扶著一名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女子出來,磕頭拜謝。
“快走吧!我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兩次!”
吳明卻是嘆息一聲。
底下女子一怔,重重磕了頭,快步跑開。
“都指揮使大人為何嘆息?”
見著吳明面色不對,何子海不由低聲問著。
“你們……”
吳明卻是苦笑:“唉……本將是在為敵人嘆息,這王玄范不僅會帶兵,用計上也是英明無比啊……云山都都指揮使投靠過去,立即重用,並且還讓掌管一都,多有提拔,這一手下來,我們這邊士氣就瓦解大半,兵將無膽,醉生夢死……”
“大人慎言!慎言吶!”
何子海頓時變色,又看了看左右,才長出口氣。
吳明卻是搖搖頭。
當初,他率先跑路,因為三万大軍崩潰,反而無人發覺。
甚至,事后到了九山郡一清點,發現都指揮使與衛正戰死、投降大半,他反而因為麾下實力還大体保存完好,獲得提拔,任了烈山都指揮使,倒也算因禍得福了。
只是這時李如壁氣運敗壞,日暮西山,九山軍一個都指揮使的氣運,甚至還不如以前的衛正!
“並且……這反噬,驚心動魄啊!”
吳明一抬眼,就可見到自身外面密密麻麻的劫氣,予他心驚肉跳的感覺,知道若是任憑發展,頃刻間就有雷霆落下。
幸好此時,被一層金光鎮著,還沒有發作。
“雖然兩界分隔,便可去了天劫,但我還是太過深入,氣運內就混淆了劫氣,因此,還是必須早做籌謀,最好找到承擔之法……”
這麼想著,到了城中心,發現對面又走來一將,怒氣衝衝的模樣。
“劉大人!何事惹你如此生氣?”
吳明認得,乃是他的老上級劉杰,乃是碩果僅存的舊九山軍都指揮使,連忙上前行禮。
雖然現在位階相同,但軍中講究資歷輩分,卻是必須如此。
“是你!”
劉杰冷哼一聲,卻還是說著:“主公大敗之后,便龜縮府中,每日只知道欣賞歌舞,飲酒作樂,沉迷麻醉,又被那個妖人迷惑,竟然還要稱王!”
“哦?那妖人是誰?”吳明卻是心里一動。
“還不是那個南山!上次大軍戰敗,我就提議斬了這妖道,卻想不到這妖道居然不知道施展了什麼法子,迷惑了主公,又說我郡有九山連險,城高池深,足可據之稱王,以成大業!如此胡言亂語,主公居然也信了,還命人操辦典禮……”
劉杰顯然積憤已久,有了口子,頓時宣泄。
而李如壁此種行為,無論放在哪里,都要安上一個昏聵無能、喪心病狂、倒行逆施的評價。
“前面可是劉都指揮使?!”
這時,一撥玄色衣甲,持刀配弓的鐵騎就洶涌而來,吳明認得,這是李如壁的親軍黑山騎。
“是我?!”
劉杰大聲說著。
“甚好!主公有命!新山都指揮使劉杰以下犯上,密謀大逆,即刻誅殺!”
這騎將喝著:“你還不受死?”
“不……不可能……我與主公……”
劉杰面色慘白,喃喃著。
“還不信,給他看看主公手令!”
一份手令就被拋下,劉杰一看,見得上面主公字跡、花押、印信一個不錯,就是慘然一笑:“主公……你真要我的命去?”
目光恍惚,卻是想到當年與李如壁一見如故,君臣相得之景。
“劉杰,你已是亂賊,還不快快束手就戮?”
周圍騎兵,都是爆喝。
“哈!”
劉杰按著虎頭金刀,怒目環視,自有威嚴,沒有一人敢于對視。
“劉將軍乃是主公心腹愛將,又怎會如此?”
吳明站了出來:“你們等著,待我去面見主公……”
“罷了!罷了!”
這時,劉杰卻是一聲慘笑:“既然主公想要我的命,就讓他拿去吧!”
他素有勇力,又是星辰降世,還有兵家神通,若是求生,大可殺開血路,天下都可去得。
但此時,當真是哀莫大于心死,拔出虎頭金刀,喝道:“我劉杰大好男儿,怎可死于你等宵小之手?”
當即對著脖子一抹,大好頭顱飛出,血如泉涌。
吳明怔怔看著。
就見在此人身死之時,一層黑氣,更是以其屍首為中心,不斷蔓延開來。
大帥府之上,甚至整個郡城的氣運,由此又斷折掉很大一塊,搖搖欲墜,黑氣、灰氣蜂擁而上。
心里清楚,這個劉杰,乃是應運而生,懷有氣數,專門輔佐李如壁的人才。
而現在這一去,自毀長城,卻是將最后的一點根基,也摧毀了。
“都指揮使有禮!”
這些黑山騎兵將劉杰頭顱裝匣,又見到吳明。
此時,吳明乃是都指揮使,更是聽聞與南山真人關系密切,不敢怠慢,上前行禮。
“慢!”
吳明卻是叫著:“你等要去見大帥復命麼?我也同去!”
一路到了大帥府,進了院子,耳邊就傳來靡靡之音。
“拜見大帥!”
一進屋,就見周圍樂師、酒師充滿,中間更有數隊妙齡女子,披了薄紗,露出若隱若現的肌膚,蹁躚起舞。
“已經殺了劉杰,好!很好!此賊死不足惜!”
李如壁一手擁著美人,一手提著酒壺,看到吳明,又是喜道:“吳明,來一起喝一杯!”
當即就有女子,捧了酒杯上前。
“多謝主公!”
這情況,換成忠臣烈將,說不得不僅不會飲酒,反而還會直諫。
但吳明本來就心懷鬼胎,當即就是一飲而盡,令李如壁大樂。
陪著說了几句話,吳明就暗中打開靈眼,向李如壁看去。
只見李如壁面上青氣大盛,頂上氣運雖然被削去大半,但中間一股黑紫之氣,卻又頗為活躍,心里不由浮現出一詞:“回光返照!”
頓時知道此人稱王之心,卻是堅定如鐵了。
‘本來,李如壁還有貪狼真命在身,不至于此,但成也龍氣,敗也龍氣!現在卻是被龍氣糾纏,迷了心竅,神仙也救不得了……’
“參見大帥!”
這時候,一人又進來,乃是南山真人。
“哦?真人此去,結果如何?”
“啟稟大帥!”
南山真人似信心十足:“貧道占卜多日,已經獲得天機,主公大運,無可逆轉,此次乃是成王之劫難,主公能回來,就是脫了此劫,這時只要登基稱王,便可應著龍脈大運,從此飛龍在天!”
“哈哈……”
李如壁大笑,又看向吳明:“指揮使怎麼說?”
“天下大亂,真龍出焉,還請主公稱王建制,應了這大運!”
吳明重重行禮,大聲道。
也不知道劉杰若是還幸存,聽到了這話,會不會再氣死一次。
“好!南山你去選個吉日,孤便自領王號,嗯,就叫‘九山王’吧!”
李如壁揮揮手,南山真人與吳明立即告退。
出了大帥府,兩人疾行,又到了一個無人處。
“如何?可滿意了?”
南山真人就笑:“雖然不知道你們這波人所圖為何,但似乎很想此子登基?”
“恐怕也是如了真人所願!”
吳明也是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本來此人造反,就已經該當株連九族了,而現在一稱王,更是無法扭轉!”
卻是清楚,古代造反,稱不稱王,乃是一個很明顯的分野。
之前的李如壁,只是自領九山軍主,若是現在投降,負荊請罪,本人或許要死,但家族便可免了株連。
甚至龍脈氣運充足,朝中有人運作的話,說不得本人都不用死。
但現在,卻是犯了忌諱,王玄范再大膽也絕對不肯受降了,不僅不會受降,甚至還要殺盡李如壁九族,一個都不能少!
“嘿嘿……不如此,難消我心頭之恨!”
南山真人一拂袖,轉身就走,吳明見著此幕,卻是眼睛微微一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十二章 破城
乾元九年,十月十五,李如壁在九山郡城之外登壇祭天,號稱‘九山王’。
由于時間倉促,又只有一郡,因此這稱王典禮就辦得頗為簡陋,只是修了個天壇,連大帥府都沒有再重整一下。
只不過,當吳明看到李如壁穿著十二章冕服,在司儀的指引下登壇祭天的時候,已經懶得吐槽了。
大裘冕乃真龍天子祭祀昊天上帝所用,配十二旒冕冠,大裘、玄衣纁裳。上衣繪日、月、星辰、山、龍、華蟲六章紋,下裳繡藻、火、粉米、宗彝、黼、黻六章紋,共十二章,因此又稱十二章服。
按照此世規矩,天子十二章、王九章、公侯七章、伯五章、子三章、最低等的男爵,便是一章。
現在,這李如壁,用的卻是天子的規制!
心知此人又被南山翁坑了一把,但吳明也沒有去管,就在李如壁登壇祭天的那一刻,主神殿的提示終于在他面前浮現:
【主線任務:建制稱王!三月之內,幫助李如壁登基為王!】
【此時李如壁已經稱王,若能堅持三十六個時辰,視為任務完成,獎勵兩百大功,准許回歸!】
“三十六個時辰,也就是三天之內,要維持李如壁局面,至少不能兵敗身死麼?”
吳明不由抬眼,望著李如壁頭頂,那几乎是鋪天蓋地的劫黑之氣,與已經被壓迫至極限,基本不見的紫色,就是苦笑:“這難度很大啊!”
轟隆!
就在李如壁祭天之后,剎那間,烏云蓋頂,電蛇狂舞,又過了傾刻,就有大雨瓢潑而下。
“恭喜大王!賀喜大王!”
南山真人又是上前:“蛟龍出必有風雨興!但凡龍種要成就真龍,必要扶搖直上九天,經受雷劫,這是大吉兆啊!”
被淋成落湯雞的吳明聽了,差點一個踉蹌,深刻覺得論及臉皮還有無恥程度,自己的確要遜色這南山真人一籌。
……
李如壁也不是傻子,陰沉著臉,上了肩輿,回到大帥府就閉門不出。
顯然心情差到極點,沒有一個屬下願意去觸霉頭。
但屬下不會,不代表其它人不會。
聽到李如壁登基稱王的消息,王玄范終于坐不住了,接連發動大軍,攻入九山郡,一路勢如破竹,等到十月十七,就已經平推全郡,將最后一座郡城團團包圍。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夜色中,聽著外面敵軍的操練之聲,吳明閉上眼,就仿佛可見得連綿的旌旗,還有恐怖的大軍。
“不過……這趟任務,還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察氣運變化,以及蛟龍的興起與毀滅,好處頗多啊……大有收獲!”
得了望氣术之后,也需要實例,才能更加明悟龍氣之用。
到了現在,吳明卻是覺得自己收獲良多,至少,要親自上場操作,也不發怵了。
“大人!”
這時,何子海與鐘霆進來,都是躬身行禮。
“辦得如何了?”
吳明讓牛勇出外放哨,壓低聲音問著。
“稟告大人,我等不惜重金,向對面几位大人賄賂,已經打通了路子,得了承諾,只要我等開城投降,便既往不咎,若是再獻上……”
鐘霆向大帥府的方向看了看,意思非常明顯。
“果然如此……大帥稱王,何其不智啊,現在朝廷非要其首級不可了……”
吳明幽幽一嘆,但心里,想得卻是另外的事。
‘以朝廷之器,倒是可以為我承擔這層反噬了……’
道人從龍,從此得龍氣之助,固然道行突飛猛進,但若氣運崩潰,立時就有大禍!輕則重傷,重則直接天譴,五雷轟頂!
吳明自己就有著感覺。
雖然取了李如壁的氣數,道功大進,一舉突破法師,但反噬也是恐怖。
按照吳明自己的感應,恐怕足以壞了他的道基。
而現在用了太歲鎮煞符,縱然可以壓制一月,但危害便會增强一倍,到時候甚至會有天譴雷罰落下!死無葬身之地!
主神殿的異世界跑路大、法雖然有用,但到底效果如何,吳明心里也沒有多少底。
因此還是要盡量消磨這層煞氣反噬。
投靠此世界的朝廷,便是一個方法。
畢竟,這點反噬,對自己而言乃是恐怖,但對朝廷統御九州的‘大器’而言,就完全不算什麼了。
“只是……你們有著約定,要今夜獻城麼?”
吳明打開靈眼,見著氣象,表情就有些奇異。
鐘霆几個大驚:“沒有等到指揮使拿主意,我們怎敢擅自做主?”
“哦!”
吳明點點頭:“那你們現在就可以去准備布置起義了……東門今夜必破,不想投靠朝廷的,可以去西門,算是還有一線生機!”
“這必是還有人投誠!”
鐘霆几個一拍手,都是起身,肅穆道:“我等願追隨將軍!”
不得不說,這實在是吳明的‘異术’太過嚇人,令他們不知不覺便本能服從。
“哈哈……既然如此,我也必然會給你們找著出路!”
吳明說著,就自有一股信心。
當下布置開來,派遣任務,這都是之前暗中早有准備的,現在有條不紊。
眾將剛剛下去,就聽得東門一陣大亂,火光、喊殺聲衝天,隱隱還有“大軍進城”、“投降不殺”的喊聲,不由都是心里大凜,腳步加快。
……
大帥府之內。
“嗯?”
李如壁正醉臥高榻,忽然身上就是一個激靈,將手里的酒樽打翻,聽著外面的喊殺,又見火光隱隱,就是大驚:“出了何事?”
“報!”
一名侍衛進來,跪地稟告道:“南山真人府上的余少君造反,帶著親兵,開了東門投誠……王上快走!”
“余少君……南山!!!”
李如壁咬著牙,眼珠赤紅:“孤要殺!將他們都殺了,滅了他們的九族!親衛何在?給我去誅殺南山滿門!”
“南山真人早已不見,底下弟子俱是消失無蹤!”
這時候,一個親兵牙將進來,跪地道:“王上,我的人還在守著西門,又有一百騎兵,快走!遲則不及!”
喊殺聲越發迫近,顯然城中兵卒,直接放棄了抵抗,沒有進行巷戰。
甚至,還有亂兵衝來,似是想要他的首級報功!
李如壁一個激靈,終于道:“好!我們這就走!”
望著宏大的府邸,又是咬了咬牙:“傳令!給孤將姬妾全部殺了,府邸全部燒成灰燼!万万不可便宜了別人!”
“諾!”
不得不說,李如壁之前的確英明神武,數十年施恩,又極得人心,到了現在,還是有著死士願意遵從。
片刻之后,大帥府火光大起,而數十騎則是飛馬而出,往西門而去。
……
晨光熹微。
一支倉惶逃竄的兵馬,卻是匆忙躲入深山。
“王上!這里山高林密,我們躲上一陣,便不怕了!”
一名牙將,用頭盔盛著清水,上前請李如壁享用。
李如壁披頭散發,舔了舔干枯開裂的嘴唇,又看著身邊,就見底下人跟隨突圍,又不斷失散,到了現在,也就只剩下十騎了。
想到當年起事之時,擁兵上万,朝廷震恐,而到了現在,卻是兵敗如山倒,只有十人跟隨。
胸中不由就被悲愴之氣充滿,接過頭盔,狠狠灌了一口。
清涼的泉水進入咽喉,如一道冰線直下腹中,李如壁卻是一個激靈,清醒了不少,看了看周圍,又是有些疑惑:“這里……是我祖墳所在的深山啊?為何慌不擇路之下,居然來了這里?”
不過此時,就不由嘆道:“你等隨我去拜見祖宗吧!”
迷迷糊糊中,卻是覺得應該向祖宗請罪,至于接下來,是靈前自刎,以謝祖宗,還是隱姓埋名,了此殘生,都是無所謂的了。
當下繼續前行,到了龍脈所在。
“蒼松依舊在,几度風霜秋?”
見著洞穴之上,蒼松依舊形如華蓋,卻又帶著點衰敗之氣,李如壁就不由嘆息。
一行人進入洞穴,到了墓葬,李如壁眼珠就紅了:“何人敢如此?”
卻是見到一地狼藉,自家祖墳都被扒了。
古代講究入土為安,這扒人祖墳,簡直比滅門血仇還要憎恨。
“桀桀……你終于來了,終究還是氣運大損,逃不過老夫的神术迷惑!”
咻咻!
怪笑當中,就聽飛箭連綿,殘余的几名牙兵牙將紛紛中箭倒地,氣絕而亡。
一個佝僂的身影,就從黑暗中走出,狹長的眸子中泛出碧光。
“是你!”
李如壁認得此人便是自己拜為軍師,親之重之的南山真人,不由悲憤道:“孤自問一向待你不薄,你為何如此?”
“不薄?嘿嘿……老夫一族,盡是滅于你手,這恩德果然不薄,非得滅你九族,才能回報!”
南山真人面無血色,卻是咬牙切齒道。
“滅你一族?”李如壁咬牙道:“你到底是誰?”
“桀桀……我是誰?你再看看……”
南山翁聲音越發凄迷,渾身似籠罩一層煙霧,臉型也變得狹長,眸泛碧光,就好似一只狐狸。
“狐!你是狐妖!”
李如壁倒退三步,腦海電光火石之間,就浮現出來一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十三章 地龍
“狐狸!你是狐妖復仇?!”
李如壁見著這幅模樣的南山翁,卻是腦海一陣清明,一件往事就浮現出來。
那還是十余年前,他正是少年書生,意氣風發的時候。
當年,李如壁十七歲,剛剛考中秀才,仗劍游歷曹州。
經過一個小山村,就見得村里供奉著一座‘狐仙廟’,又多要求香火血食供奉,頓時就是大怒,喝著:“此乃邪祭淫祠,我必搗毀之,為民除害!”
他身負家族龍氣,又是國家秀才,大運在身,一般的鬼神,只能退避。
當夜,李如壁就做了個夢,夢到一個老翁,自稱老狐,向他苦苦求饒,又請寬限三日時光,讓他舉族搬遷,事后必有報答。
李如壁也是陰狠的人,當即一口答應,第二日卻暗地叫來巡檢快班,帶了縣尊封條,將狐仙廟封禁,又舉火焚燒,當場將小廟化為灰燼,腥臭味扑鼻,更是找到不少狐狸屍体。
這一日夜里,他又做了個夢,那老翁再次前來,身穿縞素,怒喝著:“君言而無信,殺我全族,日后必有報應!”
李如壁當即就是冷笑,喝著:“我連你也殺!”
夢中拔劍,又將這老者斬殺。
事后說起,別人都說此子乃是讀書明理,不為鬼神所動的真君子,名氣反而更加傳播,但想不到居然還有此后患!
“你就是那當年的老狐!”
李如壁再看,這老者,形貌之間,與當年的老翁,豈不是有著七八成類似?
“嘿嘿!當日你傷我陰神,殺我全族,我今日便要你知道報應!”
南山翁只是冷笑,又取出一個稻草娃娃,上面有著李如壁的毛發血液,一針刺下。
李如壁心里一痛,怒吼一聲,天上一顆碩大的星辰浮現,隱隱有著狼狀,燦爛的星光連山体都不能阻擋,降落下來,盡數加持在身,拔出刀來:“我殺了你!”
他乃貪狼真命在身的星君轉世,此時面臨絕大危機,當即就有星力降下,盡數燃燒,要助他脫離死劫!
“桀桀……當年你龍運在身,又有星力加持,我只能退避三舍,一切神通术法都是無用……但現在……”
南山翁冷笑一聲,飛出一張符箓。
嗡!
玄光形成一層薄膜,將星辰光芒盡數排斥在外,隱隱可見天狼怒吼,卻又無可奈何之景。
“我那徒儿來歷甚奇,這符箓也是頗為有用!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南山翁有些驚訝,又不再遲疑,接連兩針,繼續扎上。
最后一下的時候,虛空中竟似有著悶雷一閃,南山翁倒退兩步,兩道鼻血就流了出來。
“啊!”
李如壁卻是心口接連兩次劇痛,慘叫一聲,昏厥過去,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呼呼……終究成了!”
南山翁依靠牆壁,調息兩下,臉上先浮現出喜色,又有几絲忌憚:“不愧是龍脈之主,貪狼真君,已經如此多布置,僅靠殘余的星力龍氣,居然還能反噬至此!”
剛才,雖然不見刀光血影,但真人位業與貪狼真命的對拼,暗地里的較量,簡直凶險無比,一招踏錯就要滿盤皆輸。
“不過現在,終究是我贏了!”
南山翁面上露出喜色,又取出七枚金針,刺入李如壁体內,再扒光上衣,刻上神咒符文,將他帶到裂成半塊的李家墓碑之前。
“七針制命!神咒鎖龍!地氣、時辰都是剛好!”
南山翁取出一柄匕首,臉上就浮現出狠色。
這卻是一個極為厲害的咒法。
李家雖然龍脈被斬,但還有余氣,九族遭逢大難,必被朝廷通緝斬殺,卻還有一線生機。
而這南山翁現在,卻是要以李如壁為載体,以龍脈之氣為基,給李家血脈施加一個詛咒,令這一絲血脈徹底斷絕!
現在准備都大体做好,只要再殺了李如壁,以其血激發煞氣怨氣,便大功告成!
“你當初殺我全族,我要你九族盡滅!”
南山翁眼珠通紅。
雖然這天機都要留一線,他如此做絕,日后報應非小,但滅族之仇就在眼前,其它的,還管什麼?
匕首一閃,就要落下。
叮!
這個時候,不知道從何處飛來的一枚石子,卻是撞到了匕首上,令匕首一偏,在地上擦起火星。
“此人可不是你能殺的!”
一個身影,就從黑暗中轉了出來。
“嗯?是你!”
南山翁轉過身,就見到了余少君,不由面色就是一變:“乖徒儿,你之前,不也是一意敗壞此人氣數麼?為何現在要阻我?”
“住口!”
余少君臉上帶著潮紅,似是興奮,望向南山翁的眸子中卻帶著鄙夷:“你何德何能?異類成精,也配做我師父?”
“之前不過要利用你,才虛與委蛇,實話告訴你,那几個你派來監視我的道人,都已經被我殺了!”
“哈哈!人類果然如此,陰險狡詐!”
南山翁卻是輕笑一聲,對几個弟子的死活根本不在意,又見著余少君一招手,土層分開,一枚明珠就落入手中,臉上表情就是一動:“原來如此,你看上的,原來是這地脈龍氣!”
“哈哈!不錯!”
余少君見著這明珠周圍隱隱帶著一層金青之氣,不由就是面帶得色。
“可惜……你這寶珠雖好,能汲取的氣運,都不足一成,還有煞氣糾纏……甚至——敕!!!”
南山翁一掐訣,一層符箓光芒頓時在明珠上浮現,冒出火光。
余少君怪叫一聲,將明珠一拋。
“哈哈……為師既然要用你之物,又怎麼會不加布置?今日便教你個乖,這明珠,早已被我暗中祭煉!”
南山真人手一招,明珠自動飛入手中,綻放五色華光,奇異非常:“倒是要多謝你,送了我這麼一個好寶貝!咦?”
此時,飛退的余少君卻是面上閃過一絲冷笑,也是一掐訣:“爆!”
嘭!
就見明珠上的五色光華一下閃爍,猛地炸開,火光籠罩南山真人全身。
“啊!”
這火光帶著五色,又有龍氣,南山真人慘叫一聲,直接摔在岩壁上,渾身焦黑,氣若游絲。
而原本的五色明珠炸開之后,中間竟然又有一顆稍小的明珠浮現,珠盈徑寸,純白色,放著光明,如月之照。
這余少君一直拿在手上的明珠,居然暗藏玄機,乃是珠中藏珠的格局!
甚至,之前那顆五色明珠雖然也堪稱神異,但比起這顆來,卻也是米粒寸光,魚目混珠了。
“不愧是真人道業,這都不死!”
余少君上前兩步,見著南山翁身上浮現出一層茸毛,体型縮小,變成一只老狐,皮毛焦黑,奄奄一息,就是一怔:“你先斬龍脈,有著反噬,又硬拼貪狼真命之力,鎮壓李如壁,再被我偷襲,居然都不死,只是打回原形,這份道功,實在可嘆!”
“你……既有此重寶,當是野心滔天……唉……我施展滅絕神咒,本來就有傷天和,受此劫數,也是應該……”
老狐狸斷續說著人話,一閉目。
余少君卻面無表情,一揮手,鮮血飛濺!
殺了南山翁之后,余少君來到墓前,見著地上的李如壁,以及隆厚的地脈,眼中,就浮現出一抹炙熱之色。
“來!”
他提起李如壁,就割破手指,以血涂地。
吼吼!
這時,龍脈雖然被斬,但李如壁與地氣有著感應,頓時就有青紫色的云氣,從土壤中冒出,隱隱帶著龍吟。
“地龍被斬時,我以此寶暗藏,得其一成氣運,又有李如壁為引子……卻是正好用事!”
余少君不再猶豫,踏罡步斗,手掐法訣,一指明珠:“敕!”
轟隆!
外界天雷滾動中,一層層青紫色,外面帶著灰黑的氣運,就不斷從地脈中,被源源不斷地抽出,宛然成云。
“疾!”
這是原本散去的地龍之氣,卻又被余少君以秘法抽出,不過這龍氣,就帶著煞氣,得之禍福難料。
余少君眸中浮現出喜色,又是一指李如壁。
那漫天云氣,與劫黑之力,就不斷沒入李如壁体內,半空中的明珠浮現在李如壁身后,綻放出瑩瑩的光華,籠罩李如壁全身。
驀然間。
就見這些氣運通過李如壁身体一遭之后,仿佛經過了一層轉化,灰黑之氣全部停留在李如壁体內,一層層金青色、中間帶著紫意的純粹龍氣就被抽出,化為一條獨角兩爪蛟龍,青色鱗片,眼眸紫色,對著余少君怒吼。
“好!”
余少君大笑不斷,猛催法訣,明珠放著白光,將蛟龍籠罩在內,迅速汲取著氣運。
那蛟龍怒吼連連,震得四周岩壁嗡嗡作響,終究還是被壓迫著,一只龍爪就碰到明珠。
嗡!
就這一下,明珠中似產生一股絕大的吸力,將蛟龍整個吸納進去,又將金青云氣一掃而空。
片刻后,洞**再無異狀,明珠落下,被余少君一把接住,細細看了。
就見這珠子晶瑩剔透,外放白光,中間有著金青之氣升騰,云氣當中,又隱隱有著一道紫氣,似龍似蛇,浮沉不定,只是拿在手中,就似有著無窮大運加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十四章 抹殺
“哈哈!成了!終于成了!”
余少君愛不釋手地把玩著明珠,臉上放出狂喜之色。
忽然,又望向洞外:“你們看了這麼久,不進來見見麼?”
“你這個混蛋!”
兩個人影走進,是吳明與蕭極度,這其中,蕭極度渾身傷痕累累,顯然經過一番浴血奮戰,見到余少君,眼珠就是紅了:“你獻城,就是為了這個?但你這個王八蛋就不知道多等一天麼?現在我們任務失敗,可是隨時都會玩完的!”
“吳明你似乎有不同意見?”
余少君見到蕭極度,直接當敗犬之吠,看到吳明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才有些重視,不由問著。
“你處心積慮,就是要獲得這地脈龍氣麼?”
吳明注目著余少君手上的明珠一眼,不由道。
“不錯!你可知道,這主神世界最大的好處是什麼?法器麼?帶入帶出都要消耗,不堪大用!神功法訣?略微有點用處!可功勛難得!最大的好處,還是這氣運!”
余少君大笑:“這氣運與我合一,主神殿便視為一体,不會再加收功勛,乃是最為方便帶到外界的!”
“而現在,我將這地脈龍氣抽取九成,又有這李如壁為替劫之人,毫無煞氣劫難,一帶到大周,完全可以憑借此運崛起,割據一方!”
“原來你有這志向!”
吳明卻是恍然:“難怪你一開始聽到黃桀之名,會興奮成那樣呢!”
“此乃龍氣,得之割據一郡一州,絲毫不成問題,甚至有資格角逐真龍之位,為什麼不要?”
余少君面色猙獰,卻又怪笑道:“知道我為何跟你們說這麼多麼?因為你們在我眼里,已經是死人!”
“任務失敗,誰能不死?但死之前,蕭爺也要先宰了你!”蕭極度怒喝一聲。
“失敗?嗯……也對,李如壁稱王建制,這時還須堅持三十六個時辰,在此期間,不能兵敗身死,否則就要抹殺!”
余少君又笑:“但我天降大運,是大氣運在身之人,與你們不同呢!”
“甚至……知道為什麼要任憑你們進來麼?因為我根本不懼你們有著什麼底牌啊!甚至不用我動手,你們就會被抹殺!”
“什麼?不好!”
蕭極度與吳明都是臉色一變。
特別是吳明,見到李如壁頂上,劫氣蕩漾,那最后一絲軍氣也是散去,望著余少君的目光,就帶著幽暗之色。
此時,李如壁雖然還有一口氣,但本命崩折,兵氣徹底消散,又有濃密到極點的晦氣煞氣罩体,卻是徹徹底底的敗了,再無翻身的余地!
【叮!李如壁兵敗,未堅持三十六個時辰,主線任務判定失敗!抹殺!】
一層主神提示,就浮現出來,帶著森冷之意。
吳明卻是木著臉:“滾!”
【叮!輪回者編號庚申六十九,行使主神使徒特權,本次主線任務失敗免懲罰,抹殺免除!】
他是如此,但旁邊的蕭極度,面上卻浮現出極致的恐懼之色。
旋即,他雙眼目光一黯,就這麼倒了下去,已是氣息全無,徹徹底底的死了。
“這就是主神殿的抹殺麼?果然犀利……”
吳明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抹殺場景,不由就是一嘆。
“你……你……你!!!”
余少君手指顫抖,點著吳明:“你居然沒事?”
他臉上忽然又轉為興奮:“我知道了,你一定也是那種人!只要我殺了你,就可以奪走你的一切!”
在他的心里,一直有著一個大秘密。
原本,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輪回者,在生死之間苦苦掙扎,但一次任務,卻是殺了某個敵對的輪回者,獲得了一個特權。
就是憑借著這個特權,令他混得風生水起,並且還能將氣運至寶弄到手。
也正是上次機會,令他對其它輪回者有了殺心,几乎每次任務,都要將輪回者盡可能殺光,可惜一無所獲。
而現在,他非常確定,又一個獵物,來到了面前!
“嗯,看來你的確知道一點情況!”
吳明一招手,聚陰幡浮現,一個法訣打入其上,剎那間黑云連綿,更有不少厲鬼浮現。
“參見將主!”
眾鬼兵甚至形成行伍,有著軍陣,煞氣暴漲數倍不止!
論陰魂質量,世間無過軍魂!吳明來到戰場,自然暗中收集了不少,甚至,還有不少舊部在其中,憑借著上司威儀,如臂使指。
“給我殺!”
吳明一指余少君,密密麻麻的軍魂,有著百余數,就洶涌上前,滿布四周,將余少君包圍。
“哈哈……想不到這群人當中,你隱藏得最深,可惜沒有用啊!”
余少君眼眸中有著電弧閃過:“看我雷法!”
出手擊掌,周身大風吹拂,袖袍鼓脹,有著雷聲閃動。
但見几道白色電弧閃過,眾鬼兵皆是狼狽逃竄,不成樣子。
雷者至剛,善克妖邪。
而雷法,在道人修法体系中,卻是占據著一個極為重要的位置,掌握雷法,殺傷力就極為驚人,猶擅爭斗!
“你也不錯,都快修到真人位階了吧?又有雷法護体,恐怕南山真人都不一定能收拾下你……”
煙塵飛起,吳明見著被電光刺破的聚陰幡,臉上卻沒有多少可惜之色。
而在他手上,卻隱隱提著一人,赫然是昏迷不醒,氣若游絲的李如壁!
見到這人,余少君的面色終于變化了。
“看起來……你很緊張他啊!”
發現余少君是如此臉色,吳明輕笑一聲,更加肯定了心里的某個猜測:
“你之前……無論如何也不肯殺此人,即使與我們几個斗法,也是有意不去波及,甚至還布置防護,嘿嘿……為何如此緊張呢?”
此時,吳明已經確定,余少君的道功,還要在自己之上。
但通過聚陰幡佯攻,自己卻是將一個對手的一個脈門取到了手里。
“你想做什麼?”
余少君的面色狂變:“想同歸于盡麼?若殺了他,你也要死的!”
“我?死?”
吳明目光大亮,卻又嘆息一聲:“只可惜……你什麼都不懂!”
手上微微用力,李如壁頓時脖子一歪,氣息斷絕。
“你!”
余少君嘴巴睜大:“你竟敢!”
身上浮現出一層恐怖的雷光,就要洶涌而來。
但剎那間,他眼眸失神,倒在地上,卻是氣息全無,死了!
“被主神殿抹殺了?!”
吳明之前只是猜測,見到如此,才是長松口氣,來到此人面前。
一層主神殿提示,立即浮現而出:
【輪回者編號庚申六十九,尊敬的主神使徒!您獲得輪回者編號甲丑十三,預備役使徒權限轉移,主神使徒特權增加!】
【您獲得新增權限:每次任務,可選擇任務難度降低一倍,或者獎勵提高一倍!】
【請注意!您的權限提高至峰值,可能接取對戰任務!】
“果然,此人也是權限者!”
看著主神殿的提示,吳明也是心里一動。
他一直有些迷惑,為何主神殿一副能源捉襟見肘的模樣,還要抽取輪回者,完成任務。
但現在看起來,卻是要如同養蠱一般,培育出最强者,並且集合權限,選出真正的主人!
“此乃大福運,必須要爭取到手!”
吳明看了看地上的屍首,又有些嘆息。
對于主神殿而言,普通的輪回者,就是雜魚,懵懵懂懂,唯有權限者,才能接觸到部分真相。
不過,這個余少君,權限明顯沒有自己高,也沒有自己的見識,因此還是被蒙在鼓里。
他摸了摸下巴,已經差不多猜測出了過程。
這個余少君,不知道由于什麼,反正機緣巧合,獲得了主神殿部分權限,成為預備役主神使徒。
並且,還開啟了一個特權,那便是在每次任務的時候,可以選擇將難度降低一倍,又或者獎勵提高一倍!
本次的任務,失敗條件乃是李如壁兵敗身死,其中,兵敗是一項!身死又是一項!
因此,當他選擇難度降低一半之后,非得李如壁兵敗、身死兩個條件一起達成,才算任務失敗,卻可以憑借此點,將其它輪回者坑死!
“甚至……他以為,所有的權限者,就只有這一個特權麼?”
吳明啞然失笑。
余少君見到吳明沒事,就以為做出了與自己一樣的選擇。
卻不知曉,吳明乃是十足十的變、態,不僅憑借前世見識,對主神殿的運轉機制了如指掌,更是多重權限在身,可以直接免除抹殺,因此徹底悲劇。
“歸根結底,此人還是輸在了權限不夠上……”
吳明嘆息一聲,又有些警惕。
要爭奪主神殿掌握,任重而道遠,更是危險重重啊!
骨碌碌!
在此人屍身上,一枚圓珠就掉出,滾到吳明腳邊。
“龍氣!”
吳明拾起,見此珠外放熒光,中間更有紫蛇盤旋,流光溢彩,不說內藏氣運,本身就是一件重寶,不由就是一嘆:“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
當即將戰利品收了,才挖了個大坑,將余少君、蕭極度几個埋了,又割了李如壁的首級,出外而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六十五章 隨侯
“將軍!”
到了山外,鐘霆、何子海、牛勇几個等著,見到吳明提了李如壁的頭來,都是大喜。
“嗯!你們將此頭硝制了,通過門路,獻到王玄范帳前,並且,送上重禮,表露心意……就說我們不圖功勛,只要有著棲身之地便可!”
吳明摸了摸懷內的龍珠,心里就有了底。
王玄范乃是寬容之人,自己這邊又重金賄賂,打通門路,獻上首級,並且,還有龍氣護身,又不貪功勛,此次必然成功!
而自己只求脫罪,再有個出身,依靠朝廷体制大運,外面這層煞氣,就必可消磨大半,不足為患了。
當下就帶著部眾,投奔王玄范而去。
此時,王玄范已經入了九山郡城,就在大帥府邊上住下,見著旁邊的一片灰燼,又聽得李如壁出逃的消息,心情就有些抑郁,更是懸賞重金,要不惜代價捉拿。
“唉……此人何其不智!”
王玄范望著天際,也是有些嘆息。
若李如壁還是自立軍門,現在逃走,朝廷正要用事,或許明面上發個通緝,也就過去了。
但現在悍然稱王,便是挑戰了皇帝與朝廷諸公的敏感神經,非殺盡九族,本人千刀万剮不可。
此時,九山郡城之內,李如壁的九族就已經被盡數拿下,一個不少,就等著報上,明正典刑了。
不過,不得李如壁,這功勞就總不是圓滿,甚至還有詬病。
王玄范想到這里,臉上就有些憂郁。
“報!有敵方大將來降,獻上李如壁首級!”
這時候,一人進來,卻是滿臉喜色。
“什麼?”
王玄范起身,連桌上茶盞都被帶起,摔落在地,一片狼藉,卻根本不在意:“確認過沒有?”
“已經找著府上小廝女婢,確認過了,都說的確是李如壁的首級!”
那人就說著:“那獻上首級的,也是剛剛提拔不久的烈山都指揮使,加入九山軍還不到三月……”
“嘿!這李如壁也算個梟雄,死到臨頭,卻越發昏聵了……”
王玄范搖著頭,甚是不屑。
“還有……那吳將領言明,此次投誠,乃是為了手下兄弟的活路,便是大帥讓卸甲歸田,也是心甘……”
“這就是不要功勛了……”
王玄范踱了几步,面上就有些振奮:“此人不錯……他真這麼說?”
對方入伙不久,他心里本來就有些輕視,現在居然又不爭奪功勞。
斬殺李如壁,可是一大功!現在才過了一夜,甚至可以直接說自己斬殺的。
“万万無假啊!”
這人也不知道收了多少好處,就這麼稟告著。
“那好!既然此人心誠,我便收下了,告訴他,雖然有著從賊,但為惡不甚,日后記得盡忠朝廷,必有封賞賜下!”
王玄范此時心情相當愉快,不暇思索地就道。
“諾!”
稟告的人躬身出去,臉上也帶起一絲微笑。
如此小事,就可分潤功勞,並且帳內的金銀珠寶也是落袋為安,當真是大賺。
……
“大人這次脫出劫難,日后便是天高任鳥飛了!”
曠野之上,一隊人馬飛馳,鐘霆就向吳明祝賀著。
“此乃朝廷大恩吶,想不到,居然還任我做了郡尉……”
吳明摸著懷內的珠子,卻是有些感慨,此世的命數之力,居然如此强大,龍氣更是無往不利。
這次,他恭敬呈上首級,又重金賄賂,令王玄范大喜,不僅沒有加罪,反而赦免前事,既往不咎。
甚至,召見一次之后,還頗有些喜愛,沒几日就有軍令發到,卻是任命他為滄浪郡郡尉。
這郡尉,便是一郡的廂兵長官,有著從六品到六品的位格,在郡中,地位僅次于郡守與郡丞。
並且,還掌握武力,亂世話語權很重。
這恐怕就是王玄范覺得吳明帶過兵,有著用處的結果了。
但吳明注意的,根本不是這些。
他打開靈眼,就見得自身頭頂,原本的九山軍氣運早已消失不見,而一股濃厚的紅黃之氣,卻是洶涌而來,層層充滿。
此乃正六品郡尉帶來的氣數。
而最外圍的一層灰黑之氣,卻也消散大半,余下一點,還在不斷被朝廷氣運消磨。
“這劫難,對于我個人而言,乃是五雷轟頂的大災,但對于整個朝廷的大器,哪怕是衰落中的朝廷,都是可以隨意磨去……”
吳明見著,就是有些感慨:“只是……修道者要改換門庭,哪里有如此容易?就是本次,若非太歲鎮煞符,我恐怕在大軍戰敗之際就要重病不起了……甚至,就是呈遞首級的時候,若無龍氣在身,施加影響,隨便某個人的進言,甚至王玄范一個不順眼,斬了我,也沒人給我喊冤……”
“不過,現在一完成,卻真的是蛟龍入海,從此一片光明了……”
吳明見著旁邊簇擁的鐘霆、何子海几個,就是一笑。
任務已經完成,劫氣已經消去,接下來,便是去郡中上任,給几個屬下安排好了,自己就可以‘掛印’而去,瀟灑而走。
“梁園雖好,終非吾鄉啊……”
一聲悠然的嘆息,就是緩緩響起。
……
“主神殿,結算此次任務!”
白光一閃,吳明就直接在主神空間中浮現出來。
一道光柱自動籠罩,卻是免費治療的待遇,不用白不用了。
而在吳明周圍,一層層圖幕浮現,都是任務中的場景。
片刻之后,光幕停滯在吳明當上郡尉時的模樣,一片數據浮現:
【您本次經歷的世界為星辰世界,任務核算中……】
【支線任務:加入!——完成!獲得小功一百!】
【主線任務:建制稱王!失敗!無獎勵!】
【總計獲得功勛:一百小功!】
慘淡的收入,令吳明看得都要苦笑:“若沒有其它物品入賬,這次可真是慘了……”
轉而一眼,又看向自己的個人屬性:
【輪回者編號:庚申六十九】
【姓名:吳明】
【修為:人仙境三重法師、肉身境六重先天】
【裝備:烏金環、無塵法衣】
【稱號:主神使徒】
【裝備主神使徒稱號之輪回者,可以獲得如下特權:
甲、提前三天,知曉輪回任務情報!
乙、每次任務結束,獲得五千小功的免費治療額度!
丙、獲得真實視野,免除功勛互換手續費用!
丁、每三次輪回任務,獲得一次免除主線任務失敗懲罰權力!
戊、每次任務,可選擇任務難度降低一倍,或者獎勵提高一倍!】
“主神使徒的權限增加了呢……也就是說,余少君掌握的權限,只有我原本的四分之一左右麼……”
吳明摸了摸下巴:“立即行使權限!獎勵提升!”
【叮!尊敬的編號庚申六十九、主神使徒,您本次任務獎勵翻倍,為二百小功!】
主神殿立即做出回應,吳明卻是看得很想哭:“基礎太低,提高一倍也是沒用,可惜了……若是完成主線任務,那就是大功四百啊!”
不過很快,又知道自己貪心不足。
余少君隱藏頗深,真實實力遠在自己之上,若不動用主神殿的‘抹殺’這個大殺器,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不過……”
吳明手上流光溢彩,几物浮現出來,臉上就帶著興奮:“那余少君,靠著這個權限,每次任務必然賺得盆滿缽滿,不知道會給我帶來什麼驚喜,主神殿,鑒定!”
光柱落下,一開始籠罩的,自然是那顆晶瑩剔透,中有蛇影的明珠。
【物品名:隨侯珠】
【說明:上古《搜神記》有云:隋侯出行,見大蛇,被傷中斷,疑其靈異,使人以藥封之。蛇乃能走。因號其處‘斷蛇丘’。歲余,蛇銜明珠以報之。珠盈徑寸,純白,而夜有光明,如月之照,可以燭室。故謂之‘隋侯珠’,亦曰‘靈蛇珠’,又曰‘明月珠’!】
【兌換價格:一百天功!】
【注意:此珠乃龍珠,能藏氣運,中含龍氣,該物品可回收,兌換天功兩百,是否交由主神殿?】
“隨侯珠……”
吳明卻是震驚了。
他前世之時,這隨侯珠與和氏璧並稱為兩大至寶,價值連城,只是隨侯珠早已遺失,不見所蹤,想不到主神殿中居然還有兌換!
恐怕只有余少君那個敗家子,才舍得如此換了。
“不過……也有傳聞,隨侯救下的那蛇乃是龍子,有著龍性!銜來的珠也是龍珠,或許……余少君就是看重這點,才特意兌換出來,准備收集氣運的吧?倒還真是處心積慮了……”
“若是這龍氣被余少君帶到大周,說不定還真能崛起……可惜,最后就是便宜我了……”
吳明當然老實不客氣地收好,更不會隨意交給主神殿的。
畢竟,這可是功勛硬通貨,沒見到主神殿都有著需求麼?就算他沒有當諸侯潛龍的野望,也可以留著保值。
甚至,等到功勛不趁手的時候,還可以兌換出去,總之不會虧本。
“並且……”
想到大周世界的龍門之會,吳明握著手上的隨侯珠,表情就有些玩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十六章 謀算
隨侯珠徑盈寸,純白而夜光,中間更有金青云氣升騰,隱隱帶著紫色蛇影。
此乃一地龍脈的九成氣運,浩大無窮,甚至運作好了,就可扶持潛龍而起,角逐天下真龍之位,定鼎九州!
更加關鍵的是,經過祭煉,又沒有煞氣,只有純粹的氣運,珍貴非常!
只是微微觸摸,就有神清氣爽、精力充沛、無往不利之感,令吳明嘖嘖稱奇:“好!好!真是好!”
“我本來秉性一般,道性也是一般,苦修一生,說不得連法師位階都難以突破……但現在有此大運加身,天師之前,卻是絲毫不用考慮氣運問題,資糧足夠!”
有龍氣加身,道行不突飛猛進,才是怪事。
“反而是《黃庭陰符經》沒有補全,功勛也是不足……”
一念及此,吳明就不由苦著臉。
他主修的《黃庭陰符經》,乃是人仙正法!以銀篆玉書記載,只是有著殘缺,補全法師部分需要大功一百五!補足真人部分需要大功五百!補足天師部分需要大功一千!
而原本的《黃庭陰符經——人仙卷》:觀天之道,執天之行,人仙之述備矣!——完整道法,可修煉至人仙巔峰!
兌換出來卻是需要兩百天功!將隨侯珠扔給主神殿就差不多了。
“不過,法師殘缺的是后半部分,現在不急,實在不行,大不了將上次的神職之敕給了主神殿,可換三千小功,補全法師綽綽有余……”
吳明思索著,又看向其余几物。
“《五雷掌法》,這是一位以武入道的散修所創,能引雷霆之力淬体,練到高深處更可手發五雷,凌厲無比,余少君用的便是此功,沒想到居然還有秘笈,真是便宜我了……”
“嗯,他身上的法衣也是一件法器,叫做五色法袍,是高階法器,品質還要在我的無塵法衣之上,換了換了!”
……
余少君此人身上的東西雖然不多,但無一不是精品,令吳明喜不自勝。
然而驚喜還不止于此。
當初吳明便知道余少君身家非凡,一下扒得精光,這時一一鑒定了,發現大多乃是雜物,只有一枚指環,蕩漾出非凡的光彩。
【物品名:天工戒】
【用材:須彌金、方寸銀、芥子銅、斗合鐵】
【品階:寶器】
【效果:納須彌于芥子,中有儲物空間一石】
【兌換價格:五十天功】
“這……這就是傳說中的空間指環?空間袋?並且還是寶器?意思就是位階還在法器之上麼?”
吳明頗有些感慨:“這可是穿越者的標配啊,今天總算給我混上了!”
至于這一石,他也清楚,乃是大周的度量衡。
按大周制:十合為一升,十升為一斗,十斗為一斛,十斛為一石。這些都是容積單位,不過最后的石,卻既是容積單位,又是重量單位,換算過來,大概就是体積一立方米、重量百斤左右。
“也就是說,只要体積不超過一立方米、重量不超過一百斤的死物,都可放著……”
吳明趕緊戴上,按照主神殿顯露出來的操作指南,先將余少君的氣息抹去,再烙印上了自己的。
靈識一動,頓時就感應到了一個小小的虛空,四周混沌彌漫,的確只有一立方米左右的樣子。
里面還有一些雜物之類,沒有多少驚喜。
但吳明翻來覆去地打量著,卻是一臉的喜不自勝。
這東西老寶貴了,縣里大戶,那只能聽個名字,郡望之家,或許才能摸上兩下,就算有,也是秘而不宣。
在十几年前,就似乎有人向朝廷進獻此物,甚至換來了一個爵位的冊封!
“現在的我,明目張膽拿出這個,還是有些犯忌諱,容易引來覬覦……”
吳明想了想,嘆息一聲,忽然眼眸一動,從包裹中取出一張狐皮。
這狐皮頗為順滑,只是大片焦黑,但邊角卻是一片潔白,還可見絲絲靈光,大是不凡。
呃……這自然就是那位南山真人的遺骸了。
見到一頭真人級別的大妖,吳明自然不會放過,剝皮抽筋之,一點也沒有漏下,只是沒有找到內丹,有些遺憾。
這時,靈識一掃,法力一動,手上的狐皮就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那混沌空間中,卻是多了一物。
吳明反復試了几次,有些樂此不疲,忽然又叫道:“主神,返回!”
片刻之后,卻是也沒有回去,無奈搖頭:“果然……即使藏在芥子指環里面,帶出去還是要收費……主神殿不可能留下如此大破綻給我的……”
吳明搖搖頭,盤算了一下,自己這次雖然沒有多少功勛入賬,但收獲極為豐厚,換算一下,起碼也是數万的小功!
這時又看了自己屬性一眼,發現數據已經變成了:
【輪回者編號:庚申六十九】
【姓名:吳明】
【修為:人仙境三重法師、肉身境六重先天】
【裝備:天工戒、烏金指環、五色法袍】
【稱號:主神使徒】
“聚陰幡雖然損毀,但收獲隨侯珠、五雷掌……當真是大賺特賺,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主神使徒的權限提升了……”
吳明一念及此,臉色就驟然肅穆下來。
他已經隱隱猜到了主神殿抽取輪回者的意圖,就是要決出最后的主宰!
這條路,必然充滿艱險,注定只能有一人成就!
除此之外,所有的權限者,都是死敵!
這是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但若能成就,前途也是無可限量!
吳明的眸子當中燃燒起熊熊的野望之火:“主神殿的主宰,必然是我!”
……
大周世界,細雨綿綿,帶著寒意。
楚鳳郡、云平縣、吳家鄉的塢堡之中,吳明卻是驀然睜開了雙眼,低低喝著:
“一念成法!”
轟隆!
虛空之中,似乎有著雷光火花閃過。
識海之內,卻是混沌再退,法力洶涌,凝結符箓真種!
頃刻之間,卻是法師位階成就。
“果然……雖是虛妄,卻又不是虛妄,帶著真實麼?”
吳明喃喃著。
這時主神殿是神魂穿越,但突破並不是假的,輪回者回到現實世界,武道熟悉几天,便可突破,至于道士、薩滿巫等法職,更是簡單,畢竟修的就是神魂!
“不過……劫氣也同樣帶來了……”
吳明觀看自身氣運,就見自家頭頂,紅白之氣充滿。
而在氣運周圍,又有一圈灰黑劫氣,被金光封鎖,不遠處,更有一大片黑云,乃是郡望王家的惡意!
“王家先不管!”
見到那片黑云,吳明就是冷笑,又細細觀察著自己周圍的灰黑劫氣:“嗯……李如壁身死,龍脈被斬,龍氣被取走九成,這就是斷絕反噬根源,釜底抽薪,又有星辰世界的朝廷大器替我擋災,現在劫數已經削減了九成九!剩下這一點,我自己都可以緩緩扛過去……”
“甚至……都不需要我扛!”
一念至此,吳明就是一掐訣:“敕!”
那層太歲鎮煞符的金光頓時消失,灰黑色的劫氣,就要化為黑蛇纏上。
便在此時,吳明伸手入袖口,取出一物。
吼吼!
剎那間,他頭頂云氣大變,金青色充滿中,隱隱可見蛟龍盤旋,帶著不屑,只是一爪,這絲黑氣就被磨滅。
“我借得朝廷大運,還只是郡尉的六品格局,但用龍氣橫掃,這點灰黑劫氣,卻是螻蟻!”
吳明看了看手上的隨侯珠。
就見此珠放著白光,中間有著蛇影盤旋,之前抵消這點劫數,竟似沒有消耗半點,頓時就清楚里面龍氣確實如山如海,浩瀚巍峨,足可取用,心里就是大喜。
“並且……帶出此珠,只要消耗原本的法器功勛,氣運上,主神殿似乎認為它與我一体,因此就免除了……”
吳明頜首:“余少君的計划,確實是可行,可惜卻少了一點堂皇大氣,鼠目寸光!”
誠然,若按照余少君的做法,說不得大周真龍都可一爭!
但即使打下了大周,也不過一個世界,比起主神殿中的諸天万界來,又算得了什麼呢?
當然,這或許也不是余少君鼠目寸光,而是見識就這樣了,不可能與吳明相比。
“有著此物,縱然是借來的外運,也可以令我氣運一時堪比蛟龍,無往不利……該如何利用呢?”
隨侯珠光芒一閃,吳明頭頂氣運皆是消失不見,摸了摸下巴,不由沉吟著。
現在吳家面臨的最大危機,便是楚鳳郡的盛事,二月初二,龍門之會!
已經可以肯定,到時候郡望王家必會發難!
此家枝繁葉茂,又有城隍守護,陰德綿長,不可小覷。
“若此蛟龍之運,是我本命,那沒有二話,直接打殺了城隍,將王家滅族,又有何懼?可惜……終究是外運!”
外來的運氣終究不是自己的,否則的話,當初余少君也就不用死了。
現在的吳明看起來氣運隆厚,一帆風順,但一旦隨侯珠失去,那下場……
只有自己本身的力量,才是奪不走,最為可靠!
因此,他對于隨侯珠內的氣運利用,早已有了打算,那便是用作修煉的資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十七章 郡城
“隨侯珠內的龍氣,足夠供給我修煉到真人位階,甚至還有余裕……不過,緩不濟急!”
時間緊迫,令吳明臉上泛過一絲狠色,終于下定了決心:“這就去郡城!”
這一次任務下來,他早已非吳下阿蒙。
不僅道术上進階到法師位業,望氣之法更是大為熟練,又有大量至寶傍身!
此時再去郡城,必要查看王家三代氣數!
郡望又如何?只要氣運中稍有破綻,便可破之!
叩叩!
就在這時,吳明的面色就是一動。
一陣叩響,自窗戶外面傳來,似是小鳥輕輕啄擊。
他起身,打開窗戶,一只青色的小紙鶴就飛了進來,上面還帶著瑩瑩的法术光華。
“這是法术通信……老姐真是,知道我晉升道士,就懶得叫人傳信了麼……”
吳明有些啞然失笑,實際上卻是清楚,此法通信,不僅更加便捷,並且隱蔽性上也有保證。
“唧唧……”
紙鶴鳴叫著,繞吳明一圈,點了點頭,一個聲音就從嘴中傳出:“阿弟,你聽好……”
吳晴的聲音,就這麼傳了出來。
吳明面色肅穆,等著話語傳完,看著紙鶴無火自燃,化為飛灰,又沉吟了兩下:“吳晴姐讓我去郡城,找一人……”
“聽這話的味道,好像是托孤啊!看來隨著日期臨近,卻也是越發感應到了不對麼?”
想到這里,心里就是一緊,同時又有些好奇:“說是她結交的閨中密友,完全值得信任……嘖嘖,真難得,吳晴姐結交的女子,還掌握權力……”
吳明摸了摸下巴。
吳晴的性格他是相當清楚的,龍不與蛇交,以此女的性格,結交的女子,必然不是那種困鎖深閨,只知畫眉弄妝,相夫教子的女人。
並且,還掌握著很大實力。
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有把握在郡望手下保全某個人或某個家族的。
“難道是太守之女?或者夫人?”
吳明就不由猜測著:“正好要去郡城,卻是省了我一番功夫……”
……
此時左右無事,他稍微准備了下,將塢堡之事交給封寒、趙松與吳管家共同打理,自己則是坐了輛馬車,往楚鳳郡城而去。
“少爺,坐穩了!”
吳鐵虎穿著單衣,雖然還是冬天,卻一點也不覺得寒冷,將馬車趕得又快又穩。
本來,吳明這次入城,打算單獨動身,但后來想想沒個使喚的,也的確有些麻煩,因此就將他捎上。
此時,吳明坐在馬車之內,眼睛微眯,想著剛才見到吳鐵虎的氣象,就是有些暗嘆。
煞氣纏身,星光繞体,這都是猛將的格局!
可惜,此人的星命到底太弱,還是一絲星光的級別,遠遠未到顯現本命星辰的地步,就更不用說還要往上的星辰副命,以及真命境界了。
不過,即使如此,這人在吳家堡中,還是最可造就的料子。
吳明這次帶著他出來,就有一點提拔的意思。
“吳鐵虎,我有一法,你聽好了!”
吳明想了想,就隨口報出一篇法訣。
他這次前往的星辰世界乃是星元之力充沛,各種星辰真命層出不窮的世界。
只要是大將,甚至勇將、猛將,基本都有凶星護体,這就開發出了不少的軍中功法,更有專門適合激發凶星之力的路子。
而大周世界的星辰力量雖然略差一籌,但本質相同,卻是大可借鑒。
“這……”
吳鐵虎原本還不在意,但聽了兩句,卻是心里大動。
只覺這寥寥數百字,雖然簡單,但無一不是直指明路,甚至,還有部分未能理解,就已經令他獲益匪淺,比他自己摸索的不知道高明多少,手就是一抖,馬車一歪。
趕忙停下,就到地上磕頭:“多謝少爺成全!吳鐵虎以后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卻是激動到言不成語了。
“好好為我吳家做事就行了,要生要死做什麼?還不快趕車!”
吳明笑罵一聲。
“是!”
吳鐵虎恭敬應著,這才上了馬車,只是神態越發恭敬。
他有點見識,自然曉得,這種東西,簡單直接,卻能修出真貨,走得乃是軍中路子,除非世代軍門,否則万万難以弄到手。
此時的吳明,就給了他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
“果然有點根基!”
吳明傳了口訣之后,卻是沒有多說,閉著眼睛假寐,任憑吳鐵虎自己領會去了。
想著對方頭頂云氣的變化,又是微微一笑。
此人本來就是凶星繞命之格,再得了這星辰世界的鍛煉之法,自然是如虎添翼。
表現在氣運上,就是本命之氣大漲。
氣運便是力量的体現!
而自身所掌握的力量大大增强,又怎麼會沒有助益?
就好像吳明自己,晉升法師之后,雖然總体氣運還是紅白,但核心位置卻是一片赤紅,穩固非常,甚至有著向其它位置沾染的跡象。
“一個法師若是准備好,足可以襲殺數個肉身境九重,巔峰極變的武者!與那些武道上的宗師、大宗師、聖者一樣,都是改變世俗力量對比的恐怖存在了……更因為力量乃是自身所有,氣運中有此變化,也是正常……”
吳明嘆息一聲,又有些可惜。
基本上,一個法師,氣運赤紅,代表著在縣里扎根發芽,完全不成問題。
甚至可以說,就是此時吳晴不在,吳明一個人也照樣可以支撐,將吳家發展為縣里大戶。
奈何與郡望的金黃色還是差了一個大位格。
“別的不說……不論吳晴姐還是我,就算兩個法師綁在一起,對于王家來說也不過是麻煩一點而已,但若能出個真人,那又不同了……對方必不敢再動什麼陰謀詭計!”
奈何真人難成。
縱然吳明現在有著隨侯珠與其中龍氣,必然可達真人位階,但也需要時日。
……
郡城距離云平縣較遠。
即使有著馬車,別無拖累,又是走的官道,吳明帶著吳鐵虎,從一大早出發,還是直到城門快關之時,才勉强到達。
“楚鳳郡城……當真雄偉!”
吳明掀開車簾,遠遠望去,就見到一座龐然大物,矗立在天地相交的一線,目之所及,竟似沒有盡處一般。
隨著馬車不斷駛近,這座城市的模樣,也大体浮現在吳明面前。
或許是上次星辰世界將軍做多的習慣,吳明一開始打量的就是城防。
此時,就見這城牆高兩丈,近乎六七米,牆面泛著青色,厚實而不見縫隙,乃是用石塊、沙礫、混合桐油、甚至糯米捶打而成,堅固無比,其上又有箭樓與垛口,每當攻城之時,這里必將給來敵造成巨大殺傷。
而在城外,又有一條護城河,波光粼粼,最寬處近乎三丈,浩瀚寬廣,上面不時就有小舟划過。
“如此巨城,難怪古代多有几万、十几万敵人圍住几年,最后還要靠城內糧食耗盡,才能攻下的例子……”
吳明見著,就不由嘆息道。
以他的見識,自然知曉,就是將自己帶的一都人馬全部拉來,不!哪怕是李如壁將九山軍全部拉來,兩三万大軍圍攻這一城,只要里面沒有內應投誠,那必可以守得穩當,最起碼也可拖延數月以上。
因此,在古代,兵法從來都是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若是每經過一座城市,就要消耗底下兵卒攻取的話,那即使潛龍也要氣運盡折!
“不過……此世又有著其它超凡之力,卻是不曉得在戰爭上有什麼表現……”
最强的力量,必將用于戰爭,這是顛覆不破的真理!
放在地球上,就是軍事科技,往往全面超越民用,這里就是超能者聚集軍中,形成可怕的戰力!
‘要不要找個機會,將火藥大炮什麼的搞出來?’
吳明望著楚鳳郡城,眸子就有些火熱,作為一個男人,又來自前世,他心底總是有些鋼鐵大炮的夢想的:‘不過這不急,總得先打探一下,全面獲得情報才是……’
此時吊橋還未拉起,吳鐵虎趕緊上前,就見著一隊兵卒,懶洋洋地守著城門。
見到馬車,還在催促:“喂!城門快關了,快點!”
郡府的兵,自有一股驕傲在里面,看著吳明這鄉下來的土豪樣式馬車,就沒有太過客氣。
“几位軍爺辛苦,麻煩了!”
吳鐵虎不敢怠慢,趕緊上前。
畢竟,這城門一關,就非得明天才能再開,夜晚還想再走,除非有著緊急軍情,可以從城牆放下吊籃,其它小民卻是做夢了。
當即繳了入城費,吳鐵虎陪著笑,又塞了一串錢進那個什長手里。
什長掂了掂,這才滿意一笑。
馬車徐徐入城,這郡城之前的紈绔子也來過几次,有著記憶,吳明見著兩邊鱗次櫛比的店鋪,以及還是很熱鬧的街道,就說著:“去馬家老店……”
“是!”
吳鐵虎趕著馬車,就到了南邊一塊僻靜點的街道。
中間,一家旅店占地不小,較為清幽,燙金的‘馬家老店’牌匾更是在夕陽下泛著古銅般的色澤,顯然是一件古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十八章 雙鳳
這里吳明的記憶里來過几次,算是清幽干淨。
馬車剛一停下,搭著羊肚白毛巾,手腳麻利的伙計就勤快地迎接出來:“兩位住店還是打尖?”
“都現在這時辰了,還能去哪?”
吳明一笑:“給我將馬車趕到后院,馬喂好了,用精飼料!再包一個院子,我要住几天!”
“好嘞!”
伙計聽了,更是笑開了嘴,將吳明兩個引到一間獨立的院子。
院子中有數個房間,原本是給旅行的一家人用的,現在吳明主仆只有兩個,自然綽綽有余。
“公子,先洗洗腳吧!”
大周以東為貴,這東廂房自然給吳明住了,才一進門,小二就提了盆熱水進來,笑道。
“呼……”
長途跋涉之后,饒是吳明,也感覺有些不爽利。
此時泡過了腳,才呼出口長氣,渾身舒坦了不少,懶洋洋中,就聽小二問道:“公子晚上想吃些啥?”
“嗯……牛肉有沒有?”
“這真不巧,近日沒有牛肉,不過有鹵好的豬頭肉、豬耳朵、豬尾巴,要不要給客官您來點?”
吳明聽了,瞥了院子里忙碌的吳鐵虎一眼,就是一笑:“那就來一份豬耳朵,再加十個饅頭……另外,撕一只風雞,炒兩個素菜,再來一壺酒……就這些吧!”
“公子你稍等!”
小二退開,小半個時辰不到,就提來食盒,在桌上布置,香氣扑鼻。
又取出酒壺酒杯,為吳明殷勤倒上。
“好了,我這里不用伺候,你下去吧!”
吳明點點頭,賞了小二一個銀角,立即令他眉開眼笑,恭敬退下。
又見著吳鐵虎還站在一邊,就道:“來!你也坐下吃!”
“多謝少爺!”
本來,吳鐵虎不是這樣拘束的人,但現在不知道為什麼,見著這個少爺,總覺得有些凜然,不敢怠慢。
此時聽到吳明吆喝,才遲疑著坐下,拿起一個饅頭,夾著豬耳朵吃起來。
他也是餓得很了,三兩口就是一個饅頭下肚,又喝了一碗酒,就漸漸放開。
吳明不緊不慢地吃著菜,發現這家店的確地道,不僅做了風雞,還將這只雞的內髒、爪子等下腳料一起與青菜炒了端上,香氣扑鼻。
不過他吃了兩口,就不再動,反而是吳鐵虎很喜歡,下筷如雨。
“少爺,有事叫我!”
吃飽喝足之后,吳鐵虎告辭,吳明卻是讓小二來收拾了,自己來到高處,憑欄而望郡城氣運。
夜幕降臨,滿城燈火點點,而在吳明眼中,卻又有一種不同的氣象。
他打開靈眼,只見蒼茫大地中,玄黑之氣沉浮不定,郡城之內,星星點點的白氣彙聚,形成大河潮流,中間又帶著赤色,並且,還有點點金黃夾雜在赤色之內。
“不愧是人道氣運,這一郡城之氣,還是相當可觀的……”
吳明就沉吟著:“光看此城氣運,就知道這一任郡守做得還不錯!”
這一點很重要。
話說,王家雖然有著王中,擔任過太守,並且治理水患,頗得民望,從而在郡城扎下根基,但朝廷也不是傻子,會接著任用王家之人為太守,那樣子不要几任下來,就必然割據為諸侯。
作為朝廷官員,與這種地方上的豪强,本來就有著矛盾。
因此,在吳明看來,既然郡望王家乃是敵手,這郡守一方,或許就可依仗為助力。
“此郡太守,乃是李震吧?聽說這人素有清名,很是做了些實事,在百姓中聲望很好,有‘青天’之名……嘿嘿……”
清名素著,百姓中聲望很好,那差不多就代表著將大戶得罪了。
雖然也不是沒有長官能長袖善舞,調和陰陽,互不得罪,但此種人才,又怎麼會止于郡縣?
“當然……市井流言,也不可全信……但郡守與王家的關系,不說水火不容,也是東西風一般,必然要一頭壓倒一頭的,這里面,或許就有我的機會……”
吳明收回神通,已經決意明日就去看看城隍、王家、以及太守府的氣象。
……
與此同時,郡城之中,一處大宅之內。
這座宅院修得頗為氣派,門口兩只青石大獅子,威勢非凡,甚至石獅眼部還瑩瑩有光,這就是請高僧或者道人賜過福,能辟凶鬼邪煞的鎮宅法器。
當年,光是建造這兩頭獅子,又請高人開光,就花費了近万兩白銀!
而整個郡城當中,能有此氣派的,自然也只有一家,那便是祖上做過太守,現今為城隍的楚鳳郡望——王家。
亭台樓閣連綿中,一間書房內還燈火通明。
王家的家主,名為王肅,此時穿著青袍,帶著金冠,三縷長須飄下,甚有威嚴。
“父親大人,孩儿求見!”
門外,一個聲音就傳了進來。
“是昱儿麼?進來吧!”
片刻后,一名身穿錦袍,面如冠玉,目似點漆,神采飛揚的青年就進來,恭敬行禮:“孩儿見過父親大人!”
此是王肅嫡長子,王昱!傳聞其母懷胎之時,曾夢雙手捧日,因而得名。
出生之時,更有著異象相隨,從此展現出超乎尋常人的能力。
五歲能解文,七歲能作詩,于道業上更是勇猛精進,將一干嫡庶兄弟全都打壓下去,牢牢坐穩了位子。
在外人看來,王昱自然是集万千恩寵在一身,既有著强勢的母族,自身又天賦過人,二十余歲,便英姿煥發,道法上更是入了法師位階,未來真人有望。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見得王肅,照樣大氣都不敢喘。
“父親,之前云平縣之事,乃是下人肆意妄為,我已經狠狠處置了那人!”
也只有王昱,才知曉自己父親,這個掌握王家郡望族運,數千人命運集于一手,屹立郡城數十年不倒的男人,到底有著多麼恐怖。
“那人是誰?可打死了?”
王肅一副字寫完,抬頭問著,眼光就似大山般壓下。
“孩儿已經重重處置了那人,還請……”
王昱一咬牙,卻是跪下說著,眼睛中,就有著倔强。
父子兩人對視片刻,王肅忽然一笑:“做得好……雖是下人胡作非為,但終究是為了你,自己處置就罷,若是交出來,日后還有誰來為你做事?”
對于這個儿子,他還是非常滿意。
若吳明在這里,也必然大贊,這話說的在理。
就好像前世歷史上,鴻門宴當中,劉邦先入關中,項羽引兵要打,張良就問劉邦,是誰慫恿入關的,劉邦就說:“鯫生說我曰:‘距關,毋內諸侯,秦地可盡王也。’故聽之。”
鯫生,就是淺薄小人的意思,還是沒交待清楚是誰。
但到了鴻門宴上,劉邦對項羽道:“……今者有小人之言,令將軍與臣有卻……”
還沒有發問,項羽自己就瀉底:“此沛公左司馬曹無傷言之;不然,籍何以至此。”
結果劉邦回去之后,立誅曹無傷!
差距、對比,就在這里了,因此劉邦擊敗項羽得天下,絕對不是僥幸。
治國治家,道理相通。
王肅見此,就有些高興,這便是人主的‘器量’!
“多謝父親!”
王昱再拜,心里輕松下來。
“可惜……吳晴此女,卻是天資非凡,居然直接晉升法師,破局而出,還被任命為高功,要來參與這大事……嘿嘿……這云平縣的掌院,也是個人物!吾之前小覷他了……”
王肅就嘆道。
王昱心里有些疑惑,他自然知曉突破法師的艱難,對于吳晴這一介女流,不借助外力就可突破,也是有些佩服,但僅此而已了,卻想不到自家父親居然如此重視,當即就旁敲側擊地問了。
“你不懂……”
王肅搖搖頭,望著窗外星光,忽然問道:“你可知?為何我們楚鳳郡、還有毗鄰的南鳳郡,名字中都帶著鳳字?”
“這個……”
王昱乃是博學之才,略微一思索,就有了答案:“此皆因為我們兩郡中,都出過母儀天下的皇后至尊,鳳凰之氣隆昌,更有嬪妃,貴人無數……一時傳為假話,后來就改名,並稱為‘雙鳳之郡’,在天下也有著薄名……”
“你史書讀得不錯!”
王肅一笑:“但這些……你以為是巧合僥幸?”
不待王昱發問,就自顧自道:“我家祖上,考察過這兩郡的地理,乃是極罕見的‘雙鳳之格’!坤貴之局!極能滋養女子,因此我們兩郡女子之美,都是名聞州里,就是此故了……”
“而這些女子,也不過是沾惹了一絲鳳凰之氣的余澤罷了……”
王肅的面色轉為興奮,帶著一絲潮紅:“我家祖宗考究天下時運,還有地氣龍脈,就知曉天下大變不遠……亂世之中,這兩郡格局,孕育的鳳凰之氣也是剛好騰飛,必有貴女降下,並且還是兩人……南鳳郡中,已經有著武家之女顯現,而鳳凰雙飛,我們郡也必有一女凸顯……”
這話說到這里,王昱再傻也明白了:“原來就是吳晴!”
“此女小家出身,卻能一飛衝天,不是先天秉命大貴,又怎麼可能?”
王肅一笑:“這等鳳格之女,對于我家大事,也頗有助益,你可要把握住了!”
王昱臉色激動,俯首道:“孩儿省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十九章 會面
亂世當中,既出真龍天子,自然也有鳳凰之女。
雖然真龍中,有著龍蛇混雜,鳳凰中也混著其它禽鳥,但只要帶著一絲貴氣,便大可助益夫君陽運!
王昱聽著這大秘密,面上就帶著興奮之色。
“嘿嘿……想當年我等祖宗王中,出身時就有吉氣相隨,漫天赤紅,又有清氣升騰,形如龍虎,色成五彩,因此就遭受朝廷之嫉!縱然十八歲就中了進士,卻一直蹉跎,中年了才被下放為一任太守!還是有蛟龍之亂的楚鳳!”
王肅說著家族大秘,臉上就帶著冷笑:“朝廷袞袞諸公,打得都是好算盤,讓我祖先鎮壓蛟龍,本命氣運都折了大半,又封禁白蛟,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個不是大耗氣運之事?几次做下來,先祖氣運盡折,從此天威不測,任憑拿捏,几年后就嘔血而死!就算死后有著哀榮,又有何用?”
“總算先祖還有些余德,得了民望,有著祭祀,百年辛苦,才爬到城隍位置,我王家也成了郡望,正是發展之時……偏偏這時候,朝廷又派了李震下來,對我們諸多打壓……”
說到這里,他臉上就帶著陰狠之色:“以前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嘛……但現在天命已改,蛟龍四出,還真當我王家是泥捏的不成?”
“這次龍門之會,便要了結與白蛟因果,趁機發難,從此飛龍在天!……我王家福分薄,一地諸侯不指望,但節度使還可做做的……”
底下王昱聽了,卻是臉上被激動之色充滿。
楚鳳郡有一郡八縣,几十万民,若說要自立為諸侯,那是有些痴人說夢,但一鎮節度使,還是綽綽有余。
只要造成既成事實,又恭敬上書,此時的朝廷,也無力反駁了。
“亂世之中,各州各郡,都有龍氣崛起啊……”
王昱心里,就是一亮:“單是本州當中,就有數鎮節度,雖然名義上已經聽著朝廷指揮,但實際上已經自成一國了……”
又聯想到父親之語,心里更是一動:“我王家此代,做得再好,也不過一鎮節度使,但得了一郡之后,便勤修政治,整頓兵卒,再收了鳳格之女,取其氣運,公侯之位,也不是不可以一爭……甚至……真龍天子!”
思慮到這里,一團火焰,就在他心底熊熊燒起。
……
郡城西面,有著一石橋,名為‘霸下’。
橋身形如拱月,每個欄杆之下,刻有栩栩如生的龍龜負重之像,有三百余,暗合周天之數,又各不相同,因而得名。
兩岸楊柳依依,到了陽春三月,也是郡城中聞名的一景。
此時,橋面上還有不少行人,又有貨郎、小食攤,零星布局,熱鬧地叫賣著。
“炊餅……新出爐的炊餅……”
“驢肉火燒,新鮮滾燙……”
“算卦,算卦,測吉凶,明福運……”
“名人字畫……”
雖然只是小小一處,卻比得上云平縣的廟會,這郡城繁華,著實讓吳鐵虎有些迷了眼。
“少爺!您讓買的油餅!”
吳鐵虎人高馬大,擠進攤子里,沒多久就笑著出來。
“嗯!”
吳明接過油紙,就聞到蔥香味扑鼻,咬了一口,在橋上緩緩踱步,似是欣賞風景。
“這位公子留步!”
到了東橋頭,一個清脆的女聲就傳了過來。
吳明一怔,旋即就見到一名穿著綠裙的少女走近。
此女雖然只有十六七歲,但身子已經長開,亦有著六七分顏色,更關鍵的是,做丫鬟打扮,臉上卻有一股勃勃的英氣,更配著長劍。
這就有些不倫不類,但吳明心里卻是一凜,從對方的腳步,還有呼吸與手腕的動作,令他知曉,此女乃是真的會些劍术,並不是裝飾性質,這又有些驚世駭俗了。
“公子可是吳明?”
佩劍丫鬟上下打量了吳明一眼,臉上雖帶著笑意,但一舉一動,皆是一絲不苟,從禮而行。
看著他的眼神,更好似在看一個紈绔子。
‘傲嬌?!’
吳明差點笑出來,但還是忍了:“在下正是吳明,請問這位姑娘是……”
“這是我家小姐給你的!”
這丫鬟確認之后,卻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將一方手帕包裹的一物遞過:“我家小姐說了,若事有不諧,你可持著此物,去南鳳郡,任意一家有武字標記的商號,自有人安排你,可保無恙!”
說完福了一福,冷著臉,就這麼離開了。
“我這是……被輕視了麼?還是以前紈绔子的名聲傳得太廣?”
吳明怔在當地,頗有些無語:“一個丫鬟就把我打發了?!不過這口氣倒是挺大……南鳳郡,武家麼?”
“呔!大膽!”
這丫鬟剛想離開,就見到吳鐵虎鐵塔般的身影已經擋在了面前。
主辱臣死!吳明還未覺得怎樣,但吳鐵虎卻是已經忍耐不住。
此時他得了吳明點撥,原本的武功有著進步,又與星命交接,入了真氣境,隨隨便便一站,沒有吳明的返璞歸真,卻是凶煞逼人。
“你是何人?”
被這凶煞之氣一逼,少女不由倒退兩步,手就按上了劍柄,看得出來,她是真敢當街殺人的。
只不過到底歷練出了一張皮,臉上就有些汗珠浮現,令吳明清楚,真的動手,不出十招,此女必然授首。
但如此一來,就不是來求助,而是結仇了,並且也是給自己找麻煩。
吳明因此一笑:“鐵虎還不退下?下人無理,讓姑娘受驚了,只是在下想問問姑娘芳名,不知可否相告?”
見著吳明一喝,凶氣逼人的吳鐵虎竟似不敢有違,恭敬退下,這丫鬟的眼眸中終于浮現出一絲驚訝:“我是小姐的捧劍侍女,叫做劍秋!”
也不多待,飛快離開。
“劍秋?呵呵……聞丫鬟而知其主,那位小姐,恐怕也不是什麼善茬……”
吳明一笑,如此行徑,倒跟三國時期,侍女捧劍持刀侍奉,嚇得劉皇叔心驚膽顫的孫尚香有得一拼了。
就是不知道那個會如此倒霉,做了武家的東床快婿。
又將手帕打開,見得里面包著的乃是一個金絲手鐲,本身做工精致,還不算什麼,倒是有著一股氣象,令吳明略略一驚。
靈眼打開,就見得鐲子上,一絲青氣浮現,裊裊升騰,更似化為鳳影。
“這命格,還要在老姐之上啊……”
吳明面色就有些奇異:“縱然是公侯之女,都比不上,起碼得是公主、貴妃……才有的氣象……武家雖然是南鳳郡郡望,但家主都沒有這氣吧?此女本命,當真貴不可言,說不得日后還能做個皇后?”
不過,這與他並沒什麼關系。
雖然可能是吳晴苦心孤詣,為他准備的后路,但吳明卻早非之前可比,更不是吳下阿蒙。
“走吧!”
隨手將東西收好,吳明就吩咐道:“上馬車,將几個地方都逛一逛……”
……
“小姐,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東西交給那人了!”
劍秋一路下了橋,又走了几步,就在一輛停在河邊的馬車旁邊停下,恭敬說道。
又似是有些心有余悸:“那公子倒還罷了,他身邊的那大漢,倒是個人物,可惜怎麼就跟了那個紈绔子呢?”
“這你就看錯了……”
馬車之上,窗簾微微掀開一線,露出一雙有若星辰般燦爛,英武傳神的秋眸:“奴仆雖是壯士!但主人若不得力,又如何能得真心,並驅使之?”
“外人皆說,吳家姐弟,一鳳一鼠,但在我看來,此子就是現在,都不在其姐之下呢!”
“小姐……”
劍秋有些驚訝,想不到一向心高氣傲,視天下須眉如無物的自家小姐,對剛才那個公子的評價,居然會如此之深。
“倒是你……”
此時,那雙眸子一轉,又落到劍秋身上:“我之前怎麼囑咐你的,為何因為流言蜚語,就心生怠慢?”
話雖然不甚嚴厲,但劍秋一下就跪了下來:“奴婢知罪!請小姐責罰!”
卻是清楚,以主家剛强的性子,任何抵賴只會徒增憎惡,唯有恭敬請罪,方有一線生機。
“嗯!家法你也清楚,回去之后,自己去執法堂吧!”
劍秋聽著,卻是身上一顫,臉色雪白,顯然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卻只能叩首:“多謝小姐開恩!”
簾幕放下,馬車緩緩啟程。
而在車廂當中,一名只有十七八歲,麗色無雙,身上帶著英武之氣的少女卻是揉了揉眉心:“這次前來楚鳳郡,卻見其中暗流洶涌,大變就在龍門!我回去之后,就當稟明父親,未雨綢繆之!”
“現在定州之中,雖然有著節度,卻多是一郡一鎮之格局,我家已經架空郡守,盡得南鳳郡,若此次雷霆一擊,一舉拿下兩郡,立即就能形成大勢……”
“還有……父親與大兄那里,也要盡早安插人手了……”
麗人眸子幽暗,又帶著殺伐果決的明斷之色。
忽然想到今日見的那少年,倒是有些根基,令人詫異,可惜也僅此而已了,不復再念。...<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七十章 蟠龍
郡城東面,王家大宅。
一輛外表朴素的馬車略微停留片刻,吳明掀開車簾,眼睛眯起。
“府外赤氣如流,府中金黃大吉之氣充滿,的確可稱黃宅,福澤綿長,並且還有大量的陰德守護……中間那一點金色成星,必然是城隍王中了……”
“走吧!”
一聲吩咐下去,吳鐵虎當即趕著馬車離開,在外人看來,這停了半刻不到,根本不算什麼,絲毫不出奇。
但在馬車當中的吳明,卻是心潮起伏,不能自已:“兩邊一看,雖然太守府上還有律法威嚴之氣,組成敕令,有著黃氣,但也顯薄弱,只對付王家還尚可,但再加一個城隍,便要落在下風……”
“甚至,同樣被灰黑之氣縈繞,顯然大禍不遠了!”
早在前來王家之時,吳明就特意去太守府看過。
人道龍氣,就在于統治,赤色的律法威嚴組成骨干,統御著平民的白氣,又在郡守府上,形成黃氣。
但饒是如此,還是有著分流,至少一半,都被王府奪走。
這里面所代表的民心與勢力對比,就相當危險了。
“並且……還不掌郡兵,沒有兵權……”
當過一都指揮使,又被任命過郡尉的吳明,對這里面的道道相當清楚。
一郡格局,基本上與一縣非常相似,也有郡守、郡丞、郡尉,為平級最高的三個長官。
這其中,郡丞位高而不掌權,只有些名義,此時又倒向了王家,完全不值得期待。
剩下的郡尉,可掌兩千廂兵,這就非常重要了!
和平之時,縣尉最多也就掌三百到五百兵,郡尉這兩千兵,就是整個郡几乎一半的兵力,鎮壓郡城只在反掌。
“按照現在的狀況而言,王家乃是楚鳳郡唯一的郡望,實力第一,李家乃是郡守,卻位居其下,主弱臣强,危險啊……若還不得兵權,不能施展雷霆征誅,那就只能為魚肉,任憑宰割……”
“公子,城隍廟到了!”
吳鐵虎的聲音忽然傳了進來。
吳明向外一看,首先入目的,就是一個極為廣闊的操場,前面又有密密麻麻的石碑,都是多次擴建修筑,文人墨客留下的記述。
廟前,行人熙攘,頗為熱鬧。
這還是平時,若是到了初一、十五的廟會,那更是從者如流,熱鬧非凡。
再往前,就是城隍廟的正体建筑。
此廟占地約十畝,坐北朝南,內有三進,分為三堂,第一堂亦稱前座,為重檐歇山頂雙層磚木結構,左右有東西轅門,中為弧形照牆,牆中有彩色巨型麒麟圖像,入內有東西馬廄,塑有披鞍大馬及馬夫神像,栩栩如生,顯得庄嚴威武。
正門內正中,又有六角形戲台,台沿雕刻花鳥人物,五彩油漆,台頂天花板為八角形斗拱,結構精致,台前為觀眾看戲的大廳,兩旁為小天井,天井外上有環樓,下有廂房,專供婦幼看戲之用。
二堂又稱中座,東西兩邊各有廂房六間,祀有文武判官、甘柳將軍、范謝將軍、牛馬將軍、日夜游神、枷鎖將軍,二十四司等城隍屬下。
三堂左右為鐘鼓樓,廳中大殿為城隍神像,高大巍峨,前面擺著長兩丈,寬五尺的供桌,上面杯盤整齊排列,供奉著鮮花、瓜果、酒茶、香燭等祭品。
在大堂之外,又有一個碩大的銅爐,燃燒著熊熊火焰,香煙繚繞,香客敬完香之后,只要一投入進去,就立即燒成灰燼。
“好氣象!當真好氣象!”
這時,吳明自然不進去,只是在外面觀看,就見赤氣如潮,洶涌而來,又在中心化為一片金色,與香火願力一起,化為某種冥冥的力量,投入一塊靈地當中,就是不由幽幽一嘆。
太守府氣象,乃是以律法為核心,統御万民的人道龍氣!
而這城隍廟氣運,卻是以功德、福報、願力為核心,能助益陰德,福澤綿長。
若論浩大威嚴,自然是人道龍氣更盛一籌,但源遠流長,經久不朽,卻是神祗氣運要超出一頭。
“這是……”
此時再細看,吳明面色就有些發怒:“好膽!”
卻是見得一點點赤色星辰,纏繞著軍氣,就投入城隍氣運之中。
立時就知道,這城隍信仰,卻如一張無形的大網一般,為王家串聯,形成盤根錯節的網絡。
看這情況,郡兵當中的中上層將領,就有不少被拉攏了,心里就是一涼。
“若是王家自己動手,一旦被抓到把柄,就是齊心不測,但現在,卻是以城隍信仰串聯,極為隱蔽……若非我有天眼,一般修道者,縱然開了靈眼,還真發現不了……”
吳明冷笑一聲,正要再細細分辨,忽然就是一震。
香火繚繞,願力結為金花當中,就見得靈地震動,浮現出一個金色的人影,帶著赤金的眸子就望了過來。
“此必是城隍王中!看樣子,卻還是差了一點位格!”
五品郡城隍,必為通体純金,此人卻還帶著最后一絲赤色,顯然是不能圓滿。
但即使如此,在此郡城當中,陰世冥界,它包含眾生大運,出手必是石破天驚,連真人都要暫避鋒芒。
“我們走!其它也不必逛了,直接回客棧!”
現在的吳明,自然更加不是對手,抹了抹刺痛的眼睛,就是囑咐著。
“好嘞!”
雖然不知道自家少爺到底在做什麼,但吳鐵虎卻是守口如瓶,絲毫不問,架著馬車緩緩離開。
入夜。
馬家老店,宅院之內,一點燈火如豆。
吳明盤膝而坐,卻是冥想著今日所見所聞。
“單論氣象而言,本郡王家第一、郡守府只能排在第二,這時候,郡尉的傾向,就很重要了……可惜,此人似乎不偏不倚,底下軍權卻被城隍侵蝕了不少……”
吳明是深刻知曉這種神祗信仰的無孔不入的。
普通士卒,乃至軍官,都總有家人吧?
城隍的廟祝,就可借得后宅,慢慢影響,雖然耗時日久,但必可收得奇效。
等到大功告成之日,縱然郡尉不同意,也是無法了。
“不說那時,現在就已經很危險了……”
吳明眸子幽幽,雖然還未徹底見得郡守大人與王家家主的氣象,但由家宅觀之,必是一人如龍盤虎踞,一人日薄西山。
一念至此,卻是有了決定。
伸手入懷,取出隨侯珠,珠光瑩白中,就見其中金青之氣升騰,又有一道紫氣,似蛟似蟒,浮沉不定。
又取出一塊蟠龍玉佩,這玉佩品質只能說尋常,只有雕工不錯,蟠龍有些傳神之意,乃是今日游玩,隨手買下的東西。
這蟠龍,指的是蟄伏在地而未升天,又或者作盤曲環繞之龍,民間就有著說法,說這蟠龍是遜于蛟龍的沒角下等水龍。
而《太平御覽》又有云:“蟠龍,身長四丈,青黑色,赤帶如錦文,常隨水而下,入于海。有毒,傷人即死。”
卻是把蟠龍和蛟、蛇之類混在一起了。
不論怎麼說,這蟠龍,終究有著龍性,位格要居于蟒蛇之上,又遜色于蛟龍。
“這個位格,不多不少,就比較適宜了……”
吳明輕笑一聲,面色又轉為肅穆,指尖在隨侯珠上一點。
嗡嗡!
輕微的龍吟當中,一縷細如發絲,又帶著青紫之色的龍氣,就被抽出。
“敕!”
吳明此時乃是隨侯珠之主,默運法訣,將這絲龍氣在蟠龍玉佩上一抹。
玉佩徒然閃過一陣光華,青色隱隱,又有紫氣一閃而逝,片刻后,異象又全部消失不見。
“成了!”
吳明見此,卻是欣慰一笑,細細看了。
就見這玉佩沒有多少變化,只是蟠龍似乎變得更加生動靈活,隱隱有騰飛之態。
而隨侯珠當中,金青色云氣翻騰,與之前別無兩樣,只有紫蛇似小了極其細微的一絲,若不細心觀察,几乎難以發覺。
“這地龍之氣,還是很充足麼……”
吳明見此,就是一笑:“本來就足夠我修煉到真人有余,現在送出一絲,也算不得什麼……並且……這龍氣乃是我所祭煉、所贈送……收下了,便是有著因果,日后成就,非得十倍回報,並且,若與我為敵,還會被克制……”
“郡守不敵王家,乃是形式使然,朝廷式微,無法借力,反而成就困鎖,而此時,送了這物過去,就必然掙脫枷鎖,飛龍在天!”
時來運轉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之前,郡守雖然掌握大義名分,但只要沒有拿到王家把柄,懾于律法,反而不能做得多麼難看。
但若激發自立之心,那就是生殺予奪,威福不測,自然就不同了。
“不過……也不是每個命格,都可消受這一絲龍氣的,非得一個個考究命理不可……”
吳明忽自失一笑:“也不知我這個,算不算點了潛龍?”
反掌成云,覆手為雨,甚至影響地龍大勢,一郡之主,卻又波瀾不驚,一片平靜,對常人而言,真真是器量深沉而厚重,但吳明卻沒有多欣喜,見過主神殿的諸天万界,一城一地之得失,又算得了什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七十一章 玉佩
李裕從郡守府中出來,眸子中就帶著點陰暗。
他十七八歲年紀,生的唇紅齒白,目似晨星,此時穿著錦袍,頭戴金冠,腰懸長劍,儼然一副濁世佳公子的賣相。
“公子可是要去醉江樓?小的給您備馬!”
几個門子當即殷勤侍奉著,又給牽來一匹神駿的白馬,安上馬鞍,這馬鞍也是不凡,陽光下閃爍著,竟似以銀箔打造一般。
“是啊……有几個好友,約了詩會……”
往常,作為太守之子,李裕一直都是意氣風發,但現在,卻是隨口答應著,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駕!”
上了馬之后,卻還是在想著剛才經過父親書房,所聽到的話:
“楚鳳郡之大弊有二,一乃世家阡陌連綿,陰蓄甲士,二乃神祗插手人世……諸多世家當中,猶以郡望王家最重!”
“本太守已決意動手,此家二月初二,也必有反噬……”
……
眼見著自家父親就要與本地郡望交鋒,動輒便是抄家滅族的大禍,自然不能讓他無動于衷。
“或許……在世人眼中,我就是一個好酒好詩,自娛自樂的紈绔子吧?”
李裕想著,嘴角就不由浮現出一絲苦笑。
雖然心急如焚,但這不能表露半點,甚至,沒有正當理由,連今天的正常詩會都不能推辭了,以免被發現破綻。
“李公子,您快請!快請!張家公子、還有謝家公子,已經在二樓雅座等候了……”
到了醉江樓,小二與掌櫃俱是認得這個貴客、稀客,當即殷勤侍奉,唯恐招待不周,給迎上二樓。
這醉江樓臨江而建,二樓視野開闊,就可看得大江波濤之景,令人心神一清。
“哈哈……李兄可是來晚了,該當罰酒三杯!”
几名穿著青衫的青年見到李裕,眼前就是一亮,笑道。
“小弟今日不勝酒力,還是賦詩一首,以賠罪吧!”
要是平時,大可喝得大醉,但現在李裕滿腹心事,怎麼敢托大?當即連連搖手。
“好……李兄詩才,我等皆是佩服的,今日就等李兄大作!”
几個喧囂著,李裕卻是暗自苦笑,他現在,又哪里還有什麼詩來?
“鮮葩映林薄,游鱗戲清渠。臨川欣投釣,得意豈在魚!”
正自冥思苦想間,就聽靠著欄杆一桌,坐了一個道人,望著滔滔江水,悠然長吟。
其氣清清,其聲珠玉,詩詞更是上佳,帶著修道的悠然之意,令李裕不由呆了。
當下告罪一聲出來,上前几步,見著這道人也不過十五六年紀,卻面如冠玉,肌膚晶瑩,戴著竹冠,只是端坐,自然就有一股淡泊之氣縈繞,知道必是內煉有成之輩,不敢怠慢,抱拳道:“在下李裕,見過道長,敢問道長道號?……適才聽得道長之詩,卻是頗得三味,還想請教……”
“不敢,貧道無極,適才不過有感而發,自娛罷了,貽笑大方……”
這無極道人,自然是吳明所扮,這時就笑著:“這位公子若是有興,不妨坐下,與小道共飲兩杯薄酒……”
“如此,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李裕本來想走,但不知怎麼,一股力量,就讓他坐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酒極清冽,桌上的也是素點。
此世的道人,甚至梵門,都沒有要强求吃葷的習俗。
李裕用了几筷,又望著江水,想到大江東去,歲月流觴,自己家族卻旦夕之間,都不得保全,一種悲哀,就頓時將他充滿,令他不由長嘆一聲。
“公子長嘆,似有煩心之事!”
吳明淡然一笑:“而我觀公子印堂發黑,帶著紅色,怕是不日就有著血光之災啊!”
他說這話時,就壓低了語氣。
“你說什麼?”
而李裕聽到這話,也是大驚,差點就直接跳了起來:“一派胡言!”
只是縱然呵斥,同樣壓低嗓子,明顯不想讓其它人聽得。
“嘿嘿……貧道素會看相,還知道公子你這血光刀兵之災,不在自身,唯在家族爾!”
吳明呵呵笑道。
這話聽在李裕耳朵當中,卻是直如驚雷落下,良久才道:“你這道人,還算有些門道……”
若是普通卜算之人,張口嚇人,那還不算什麼,但能說到刀兵之災,又與家族有關,就實在令他膽戰心驚。
不由問道:“道長既然能看出,不知可有法消解?”
“消解?此乃人道業力所至,難!難!!難啊!!!”
吳明幽然一嘆,連道三個難字。
李裕卻仿佛抓到了一線希望,連忙道:“我乃太守之子,必然會重重報答你的……”
“既然這樣,那貧道也就勉為其難好了……”
吳明伸手入袖,摸出一塊蟠龍玉佩,放在桌上。
“這是……”
李裕拿起,他有著家學見識,第一眼,只覺這玉普普通通,只是一般,但再看下去,卻又覺得這蟠龍自有一股韻味,竟然令他頗為愛不釋手。
“李公子……你要知道,天道不可改,大勢不可違……”
與此同時,吳明的聲音,卻是還在他耳邊圍繞:“……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貧道這個寶貝,公子若帶上,只可一時防身,要想改變這大命,還得你自身努力啊……”
“並且,天道有來有還,你想拿走這玉,非得留下什麼來……嘿嘿……”
“你要銀錢?需要多少?”
李裕聽到這里,又有些遲疑,懷疑遇到騙子神棍了。
“這個……就看李公子你,自己願意出多少了,貧道先將話說在這里,不論你出多少,我們兩個,便是錢貨兩清,再無糾葛了……”
吳明搖頭晃腦,又呲溜一口,喝了一杯酒,悠然道。
聽得此言,李裕心頭的不安之感愈發濃重,但又瞥了眼手中的玉佩——自從拿起此物之后,他就舍不得放手,心里更有一種滿足的感覺,仿佛一直飢渴的人,終于吃到了東西一般。
‘罷了……左右就當花錢買了個玩物!’
這時,玉佩上閃過的一絲青光,令李裕終于不再猶豫,伸手入懷,掏出十片金葉子,放在桌上:“這里有十兩金子,可算足夠?”
這金葉子一片一兩,十片正好就是十兩。
並且,雖然官方規定金銀比例是一兌十,但金價騰貴,這十兩金子,几乎可換得一百几十兩紋銀!放到哪里都是不小一筆了。
“正好!正好!”
吳明深深看了對方一眼,大笑三聲,將金葉子攬入懷中,瀟灑而去。
“李公子……剛才那個道士和你說什麼了?”
回到座位的李裕猶有些恍恍惚惚的:“沒什麼……賣了個玩物給我而已……”
“成了!受龍氣所激,本身氣運已經勃發!”
外出的吳明,眸子中也是幽光一閃。
龍氣從本質上說,只是一個引子,還需要本身有著足夠氣運才可。
這李裕就符合條件,無論身份地位,都有著氣運支持,現在又從臣格提拔到了主格——更通俗來說,就是激發了野心!
有沒有野心,這一點很重要!
放在平時,有著朝廷大義壓著,一個郡守最多只能掌握數千廂兵,但若有了野心,准備自立乃至造反,剎那間便可招募數万兵馬!
“該做的已經做了,其它的,唯看演化而已……”
巷子角落內,吳明脫去道裝,換回原本裝扮:“接下來,就是靜待龍門之會了……”
……
“公子今日回來得真早!”
郡守府的門子見到李裕回來,都是驚訝道。
“唔!將馬喂好!”
李裕支吾著,心不在焉,有著吳明的打擾,這醉江樓的詩會,就草草而散了。
他一路回來,看著郡城之景,卻是心潮起伏。
如此郡城,如此美景,的確不該讓給王家!
而要他獻出身家性命,任憑宰割,更是万万不許!
回到府里,立即就計較起來:“我父實際掌握,只有衙門快班,數百號人……王家私蓄的奴仆都比這多,若是真的兩家交鋒,關鍵就要看郡尉的了,他掌握兩千郡兵,不論倒向哪一方,都是大事可成!”
想到這郡尉捉摸不定的態度,李裕就是有些頭疼,此時兩個丫鬟走過,見著李裕,都是驚喜道:“公子你可回來了,二小姐找你,已經等了半日了!”
“是小妹啊……”
李裕這個小妹,乃是家中么女,迫得父兄喜愛,一絲微笑就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來。
忽然間,一個念頭,卻是似閃電般,在腦海中閃過:‘那個郡尉,似乎也有一女,極得寵愛……上次中秋園會,與我還有著一面之緣……’
實際上,那女倒也頗為仰慕士子文采風流,這里面就有著文章可做。
雖然行事有些卑劣,但都生死關頭了,還顧得上這些?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通過此女,與郡尉拉上門路!
“咦?”
這時,又是一聲驚疑傳來。
“是徐供奉啊,有事麼?”
李裕不滿地一瞥,就見到一個門客站在路邊行禮,不由奇道。
這人,似乎有點本事,父親也就出銀子養著,但不見大用。
“不!不!無事……”
徐先生連忙說著,等到李裕離開之后,望著背影,眸子卻是被驚疑不定之色充滿...<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七十二章 會面
“奇怪了……此子氣運,為何前后竟然大變?並且,血光之災淡薄,反而富貴之氣逼人?”
徐先生捂著嘴,直到無人處,才低聲喃喃著。
他實際上,便是郡守府養著的一個風水术士,有些異能,能略微望氣,但也僅此而已了。
這個世界的世家大族,總會養著這樣几個人,以備不時之需。
而這几月,徐先生卻是見得整個郡守府內人人面帶灰黑之氣,乃是大凶之兆,正想找個藉口脫離逃走,不料又見到了此子。
原本,這李裕的氣運,只能算一般。
但剛才一見,卻山根有紫氣一閃,乃是大貴之相!
受此吉氣一衝,就連原本府邸內諸人的死氣,都是淡薄了几分,不由令他頗為迷惑不解,更增添了几分對天道的敬畏。
……
辦完這件大事之后,吳明也沒有回去,就在客棧中深居簡出,靜待二月初二的到來。
“靈和五年,黃桀兵敗,五十万大軍土崩瓦解,本人被國師殺于落龍原……”
陽光透過窗戶紙進來,在屋內映出一片片光斑。
等待之中,吳明除了每日的修道功課之外,就是手不釋卷,看著吳鐵虎出外搜集來的鄉野志異、怪談野史,倒也頗為自得。
而一些歷史上的真實,也在字句之中,不經意間,就被揭露出來。
“……當是時,天穹怒,血雨降,方圓百里,皆可見白日星現,七殺、破軍、貪狼三星大放光明,化為黑龍……”
一卷殘破的古籍上,這一頁就特意被吳明用指甲做了痕跡。
“黃桀本人,就是殺破狼命格,這段倒頗為合理……並且,以此人神通,能擊殺他的國師,又當是如何風采?”
吳明掩上古卷,有些悠然神往。
他現在已經到法師位階,再上去,便是元神出竅,洞察幽冥的真人,真人再往上,就是天師!
而這國師,卻非是修道位業,而是得了國家敕封的道人!
當然,得了國師敕封,便是超品,理論上不但可以抽取國家氣運修煉,甚至可以操縱龍氣,導致國祚斷折!
有著這前提,就導致歷代國君,願意冊封國師的相當之少——畢竟,這已經相當于共享神器了!
而有著如此多限制,一旦成功,好處自然也很多。
歷史上曾經得過這敕封的,至少也是真人位業,而一國氣運加身,不僅道業無往不利,甚至就連人仙大成的天師都無法爭鋒。
甚至,便連地仙都有著顧忌。
普通的道人,不至法師,在戰場上几乎無法施展道术,但國師卻可以視血煞、軍氣于無物。
“說起來……我上次兌換的‘太歲鎮煞符’,也是國師才能畫出來的呢,能壓制龍氣反噬,果然神異非常……”
吳明的臉色就有些奇異:“當年……靈帝之死,好像跟冊封國師也有些關系,但后來,那位國師果然不負所望,擊敗黃桀,並且弒殺于落龍原……本人似乎之后也接著隕落了……這就是對社稷有著大功,因為此人乃是玉清一脈的道人,自此以后,天子便敕命玉清為天下道門總管,大修道院,甚至只要入了道籍,就可免賦稅徭役……”
他心里的一個疑惑也終于解開:
“我就說……天下神通高手如此多,兵家、薩滿巫、蠱師、儒門煉氣士、武道高手……為何朝廷對道人如此優待,原來根子在這里……只是如此支出,國祚上……”
雖然說是這麼說,但若能有混個國師的機會,吳明也會狠狠心動一番的。
黃桀乃是殺破狼命格,出必天下亂,居然都被那位國師硬生生鎮壓了下去,其中斗爭,深不可測,更令人神往。
“攜國家氣運,無往不利!”
吳明喃喃著:“只是縱然得勢之時,連地仙都要暫避鋒芒,卻終非長久之道!”
這方面,他自己卻是深有体會,之前只是沾惹李如壁龍氣,依靠修煉,都結下如此大因果,差點就要被反噬到根基盡毀。
國師身負一朝大運,雖可肆意抽取龍氣,但若國家衰敗了,其人還跑得了麼?
……
砰!
外面燒爆竹的聲音傳來。
吳明推開窗戶,就感覺到了一股喧囂。
春節的熱鬧還未過去,這時的郡城,又陷入即將到來的二月初二,龍抬頭的准備中了。
不僅家家戶戶張燈結彩,在水域河道上,更是可見几支大的龍舟隊伍,日夜操練,口號聲、鑼鼓聲、喝彩聲甚囂塵上。
“無知就是幸福啊……若你們知道,這到底代表什麼,不知道還能不能如此從容?”
吳明苦笑一聲,又是有些恍然:“轉眼之間,就到了一月末,龍門之會,轉眼及至啊!”
就在這時,他臉色忽然一變!
“什麼人?”
右手掐著法訣,隱隱就有風雷之聲一閃。
“阿弟,是我!”
柔和的女聲傳來,卻是令吳明長出口氣,放下了戒備,轉過身,看著笑吟吟的吳晴,不由苦笑:“姐姐你可否每次出現都不要這麼嚇人?”
“我特意瞞著他人進來的!”
吳晴穿著道袍,飄然出塵,似謫仙臨凡,悠然坐在床榻上,左右打量:“此時郡城危險,你為何還不走?”
吳明心里一凜。
從吳晴孤身一人,又不敢泄漏蹤跡來看,她必然也察覺到了什麼。
“還有,你剛才的道法……似是雷法?雷霆乃天地樞紐,陰陽總綱,道法當中,論威力,以雷法為冠……”
吳明又是汗了一下。
幸好他剛才還未出手,只是泄漏了一絲雷法氣息。
否則,若是讓吳晴知道他已經晉升法師,那更是要好一番麻煩。
到了法師位階,根基深藏,識海之中符箓真種納須彌于芥子,又與吳晴乃是同一位階,他有意收斂,吳晴還是看不出破綻。
“偶然得到一本《五雷掌法》,乃是一位以武入道的散修所創,我覺得頗合胃口,就練了點……姐姐若是想看,我可以將法訣背一遍。”
這本五雷掌,吳明一開始以為是余少君的兌換,但后來想想以主神殿的小家子氣,沒可能這種法訣還允許輪回者自學,因此八成是余少君從輪回世界中得到的功法。
甚至,說不得就是南山真人為了拉攏,賜下來的。
“罷了!”
吳晴白了吳明一眼:“我那位密友,你見到了?”
“沒有,倒是信物已經拿到手了……”
吳明拿出手鐲,將那日的情形大致講了講。
吳晴聽了,卻是面色不變,默然片刻,才道:“我這位姐妹,乃是南鳳郡郡望武家嫡女,性子高傲而剛强,你若是與之相處,可得多加忍讓才好……”
這話里面的‘托孤’味道,更是令吳明眼角一跳。
又瞥了眼吳晴之氣運,見灰黑劫氣越發翻滾,似山雨欲來,不由就問:“晴姐你來郡城之后,可有發現劫難來源?或可消解……”
“這個……倒是有了眉目……”
吳晴眼波流轉,剎那間流露的風情,卻是足以令任何男人迷醉:“郡望王家,拐彎抹角地找到我,似是有意為我拉紅線,與他們家嫡子,王昱相配……”
“咦?!”
吳明卻是驚疑不定,若是王家有意求娶吳晴,那自己豈不成了大舅子?為何還有這劫難,並且,吳晴的劫數,又如何解釋?
“你……答應沒有?”
吳明忐忑問著,猜到或許是吳晴性格剛强,又一心求道,如何願意嫁為人婦?因此强勢拒絕,留下隱患?
“阿弟你覺得呢?”
吳晴沒有回答,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卻盯在吳明身上。
吳明立即一個冷顫,這是身体本能的反應,在紈绔子的記憶當中,若是吳晴露出這種表情,那差不多就代表著要倒大霉了。
因此立即決斷:“當然不行!”
“為什麼不行?”
“這個……”
吳明還真沒想到為什麼,一時間答不上來。
見到他這幅模樣,吳晴卻是噗哧一笑,隨著她這一笑,整個房間剎那間嚴冬回春,百花綻放。
“姐姐就不逗你了……不過,你有一點說得很對,這次婚事絕對不行!”
吳晴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那王昱,不過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次想與我結為道侶,世俗中,卻准備讓你姐姐做小妾呢!”
“豈有此理!”
吳明立即表示憤慨,倒有七八成是真心的。
“不僅如此……此人修煉的,雖然多番保密,卻逃不過我之法眼,乃是《太素陰章》,甚至有著秘法,能吸取女修陰元、命格、氣運,增益自身,你覺得……我會做爐鼎麼?”
吳晴冷笑。
“原來如此!”
吳明卻是終于知道,王家為何有著如此敵意了:“簡直是其心可誅!”
“這次我拒絕王家,種禍非小,三日之后,龍門之會便要開啟,你速速離開,最好直接去南鳳郡……等到塵埃落定,再決定去留!”
吳晴就肅穆說著,令吳明心里頗有些感動:“姐姐……”
“記住!越早走越好!”
話音還在,此女的身影卻早已消失無蹤。...<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七十三章 茶鋪
黎明拂曉。
朝陽將升未升之際,東方一片魚肚白,又泛著絲絲紫意。
小院之內,吳明穿著亞麻色長袍,頭頂竹冠,意態閑適淡然,對著天際吞吐紫氣,化為一口金津玉液,作三次吞下。
小半個時辰之后,每日課業功行圓滿,吳明卻沒有停下,而是來到小院中心,緩緩拉開步伐,打出一套掌法。
呼!嗤!
兩掌之中,隱攜風雷之音,做虎豹聲響,甚至蕩漾骨骼,洗滌骨髓,帶著絲絲電光,踏罡步斗,神妙非凡。
“嗯……這套五雷掌法,似乎還有內煉之功,若是武者,可雷霆鍛骨,直入先天,對修道者的五氣朝元也有助益,真是不錯!”
一套掌法下來,吳明臉上現出滿意之色。
歷來雷法雖是道門第一,修煉卻難,一開始要求資質,就有七不修、八不傳的規條。
而即使得傳法門,要入得門徑,也是麻煩非常。
首先便得傳印或制印,就是用桃木或者雷火劈過的棗木,制造雷霆之印,如都天大雷火印、仙都滋攝印、斬邪斷瘟印、五雷使院印、五雷火車印等,作為總攝樞紐。
其后,又要在雷雨之際小心翼翼地修習,以取雷火法、取電火法積蓄雷力,存于印中,施展之際,再以存想法、變神法調用,間或輔佐以召雷法、掌中訣目和踏罡步斗法,方是真正的雷訣!
如此一套修煉下來,几乎半輩子時光就進去了。
但這本《五雷掌法》,卻是一位以武入道的散修所創,沒有那麼多規矩,反而與武道暗合,取的乃是‘人身大宇宙,陰陽自合,樞紐自據,乃可肉生電光,掌發雷霆’的意境,頗對吳明的胃口。
“不過,此法要進階,還是要在雷雨之夜,登臨險峰,接引一絲雷霆之力下來,作為引子,或者收集其它雷霆之物為助益……”
吳明不由想到了這本掌法上的自述。
那位開創此種法門的散修,自稱天雷真人,未得道之前,也是一名世俗武者,才創出此門以武入道之法。
而根據他所言,五雷掌的修習,大体可分為:天、地、云、水、斗五個層次。
只要到了地雷境界,便足以與真人匹敵,據說最高層次的天雷訣,乃是道武合一,法有武神的至境,可與天師爭鋒!
當然,這也是秘笈所言,對于真實性,吳明還抱有疑慮。
並且,此還是單純的征伐道术,非為根基正道,縱然威力無窮,實際上卻還要差了《黃庭陰符經》不止一籌。
但吳明卻很喜歡。
“我現在,五雷掌還是處于最初階的‘斗雷’級別,要想進入‘水雷訣’的境界,就必然要接引更多、更大量的雷霆之力入体……”
吳明沉吟了下:“對于其它道人,要接引雷霆,無一不是需要冒著天打五雷轟的危險,但主神殿之中,卻是有著雷霆石、法器、乃至蘊含一絲雷霆之力的丹藥換取……”
想到這里,他卻又有一種很想哭的衝動。
上次任務,雖然收獲非凡,但在功勛獎勵上,簡直要人淚崩。
區區兩百小功,也就几次法器進入的消耗而已,令吳明都開始認真考慮,是不是要放出几件手上‘存貨’,換取功勛了。
“‘斗雷’境界,只是舉手投足,帶著風雷之聲,還不算什麼,但‘水雷’境界,便是風雨雷霆皆具,可用雷電之力傷人了……至于‘云雷’,卻是要在識海中形成雷法的云篆符箓,出手成法,乃是真正的入道,從武道變成了雷法……”
吳明默想兩下,對于自己前進的道路已經再無迷惑。
“吳鐵虎!”
“小的在!”
吳鐵虎自然也有晨練,但見著吳明如此恐怖的身手,早已被嚇得恭敬肅立在一邊。
卻是非常清楚,以此時的吳明,要扑殺他,不過三招兩式的花費而已。
“備馬車,出城,去龍門峽一趟!”吳明吐出口長氣。
答應了吳晴要離開,至少表面樣子要做出來。
而這龍門峽,乃是龍門之會,甚至封禁白蛟的地點,更是重要非常,趁著現在臨近二月初二,龍氣始動,正好前去一觀!
……
官道之上。
寒冬剛收,路邊就有几絲春之氣息萌動,這種于嚴寒之下珍藏的勃勃生機,令吳明很是喜歡,就這麼開著車篷,慢慢看著。
一點春寒,自然奈何不得,就見馬車之上,少年單薄,一雙目光卻有如星辰,令人心折。
“來了!”
與此同時,吳明的嘴角也是一動,帶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看清楚了,的確是他!”
一騎跟在馬車之后,見著少年,目光一斂,飛快轉向,到了一株蒼松之后,卻是偷偷放出一只赤色的鳥雀。
這雀鳥極其通靈,飛行絕跡,剎那間趕過馬車,越過十几里,在一間官道旁邊的茶鋪后院停了下來。
一只修長如玉的手掌抓著雀鳥,取下消息看過,眸子就是一笑:“點子來了!”
“諸位准備吧,老爺吩咐的事情,可不能出了差錯!”
說這話的,是一名青衫劍客,臉上微帶風霜之色,雙眉如劍,頗有几分英氣。
而在他旁邊,還有几個奇裝異服,打扮怪異之人。
“嘿嘿……既然您‘赤練劍’都親自出馬,必然手到擒來!”一名慈眉善目,穿著百納服的老婆婆就笑道。
不知道為什麼,周圍其余几個,卻跟她拉開好大距離,似乎此名老嫗才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此名青年,姓展名鴻昭,早年曾是一名闖蕩江湖的俠客,在附近數郡都有著名氣,卻不知怎麼,現在投身在王府當中,為一門客供奉。
其它几個,也都是有著各自絕活的人物,被王家拉攏,這次竟然全部出動,可見重視。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逾越了!”
展鴻昭向著四面一抱拳:“神婆,你去后院燒水,鬼仆與我當伙計,媚娘就當茶女攬客……咱們平日被老爺好吃好喝地供著,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如若失手,下場你們也清楚!”
話雖不重,几人卻同時打了個激靈:“我們不敢!”
“那就好!”
展鴻昭微微一笑,他也算頗有几分經理長才,几下布置之后,茶鋪也似模似樣地開張,又有三三兩兩的客人入內喝茶。
‘唉……’
只是,展鴻昭見著此幕,又有几聲嘆息。
一入江湖,身不由已,固是至理名言,但混到他這個程度,卻又知道,什麼所謂的江湖豪俠,黑白兩道,在大勢面前,又與笑話一般。
綠林十八連寨,威風赫赫又如何?暗地里誰不知道乃是郡望家養的狗?
那些當山立櫃的好漢更慘,時不時就因為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劫了不該劫的貨而被整家誅滅。
甚至,就算安分守己,待在城里,但三尺王法,也是隨時可上,令人心寒!
這几年見得多、看得多了,展鴻昭自然心有戚戚,選了又選,最后還是投身于王家,做了客卿。
說著好聽,但實際上,誰不知道只是高級奴才?
但這又如何?
有著王家的牌子,家里數百畝良田,總算沒有人再惦記,還可照顧親族,几個落在黑牢里的兄弟,也終于放了出來。
“這樣的生活,雖不如意,但也滿足了,只希望可以永遠持續下去,誰都不能破壞!誰也不行!”
一念至此,展鴻昭摸著腰帶,眼睛中就帶著一絲殺氣。
……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輛馬車,緩緩自官道盡頭浮現,越來越近。
“少爺,前面有茶鋪,要不要休息會?”
吳鐵虎就問著。
“正好!”
吳明望著哪間茶鋪,眼眸一動,就帶著几分笑意。
“這位公子,快請快請!”
當街賣茶的,卻是一名正當妙齡的女子,穿著紅棉襖,胸口衣襟卻解開几顆扣子,露出大片雪白細膩的肌膚,眼含秋波,頗帶几分煙視媚行之意,見到吳明,卻是雙目大亮,迎接上來。
官道茶鋪,比較寒顫,也就搭了個棚子,里面數張長桌,几條板凳,僅此而已。
此時里面几桌已有人,一桌似是客商,還有一桌,卻是一對祖孫,白發蒼蒼的老頭,帶著一名粉雕玉琢的女童,一雙黑亮的眼珠滴溜溜轉著,顯得狡黠而可愛。
“先來兩碗熱茶,還有什麼點心,盡管上!”
吳鐵虎入了茶鋪,先殷勤地用自己袖子擦了長凳,請吳明坐下,又開口一喝。
這組合,像極了鄉里土豪與惡仆出游,實際上也差不多如此,吸引了一陣目光之后,立即就歸于平常。
“好嘞!”
茶女笑著,轉入后堂,沒有多久,就扭著水蛇腰上來,將兩碗茶湯,几盤點心放在桌上。
吳明一看茶碗,就有些搖頭。
此世喝茶,有著多種習慣,現在上的就是‘茶湯’,乃是將茶葉磨成粉碎,加水煮沸,佐以姜蒜,最宜冬日飲用,有條件的,或許還要加上紅糖,牛奶等物。
“等等!”
吳鐵虎正要飲用,吳明卻是伸手一攔,撇了撇嘴。...<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七十四章 魘鎮
“怎麼還不入口?”
見著吳明與吳鐵虎不動,似乎想在桌上盯出一朵花來,展鴻昭不由暗暗焦急。
他這次得了囑咐,乃是要將吳明‘請’回去。
但府城之內,自然不是什麼好的動手之所,因此就將場地選在城外。
在吳明與吳鐵虎的茶中,早就加了藥物,而另外的路邊,游方郎中早就准備著了,一旦飲茶入腹現出症狀,立即就可上前,借著‘診治’為名,直接鉗制兩人離開!
這一套手法,據說還是某些江洋大盜綁肉票所用,又被展鴻昭几個練熟了。
卻沒有想到,獵物倒是如願而來,卻偏偏不咬鉤,如之奈何?
“公子怎麼?可是這茶不合口味?”
當下一使眼色,那茶女就迎了上去,几乎要靠在吳明身上問著。
“非也!只是這茶碗杯碟,不太干淨!”
吳明似笑非笑地道。
心里,卻是驟然起了殺機!這些人,必是衝他來的無疑。
甚至,還能如此快發現他的行蹤,連郡守都做不到,只能是王家所派!
‘這是准備拿我要挾吳晴姐?’
無論什麼人,只要不是冷血自私到極點的,這抓其家人,以要挾之,便是上好手段,几乎無往不利。
畢竟,只要人生在世,就終究要與其他人有著交流,就有著弱點與破綻!
而吳晴的弱點很明顯,便只有吳明這個親弟弟了。
一想明白這點,吳明心里頓時殺機大起。
‘這種江湖好手,法師术士,一個郡望也未必養得起多少,當下一齊殺了,也是徐徐消磨對方實力的辦法!’
一念及此,吳明不動筷,也不走。
吳鐵虎卻是明白了什麼,手已經伸入袖口。
這種不平靜,立即感染了其他人,几個客商忙不迭地甩錢結帳離開,連找的十几文也不要了。
倒是那對祖孫,似是有些遲鈍,還是留在原處,有一口沒一口地用著點心。
展鴻昭咬咬牙,卻是來到里堂,對著神婆道:“當著官道强行殺人擄人,影響太大……神婆你暗中出手,鎮壓了吧!”
“桀桀……早該如此了……”
神婆老態龍鐘,笑起來露出嘴里沒有几顆的黃牙,悄悄來到門簾之后,挑開條縫,瞥了吳明那桌一眼,就入了內堂,盤膝坐下,從懷中取出一座神像。
這神像通体漆黑,似是一位女神,卻又面目猙獰,下頜突出,形如鳥嘴。
“婆婆的暗鴉神姆,正適合此時!”
神婆笑著,又取出兩張白紙,折成小人,背面寫上了吳明與吳鐵虎的名諱,嘴里念念有詞,得意一笑,就是取出一物,砸在兩個紙人頭上。
嗚嗚……
剎那間,展鴻昭只覺得陰氣逼人,不得不退開,到了陽光之下,方覺得好過一點。
‘這神婆的邪术,居然白日可用,連氣血精壯的武者也可鎮壓,難怪老爺要收納之……’
不去管正在施法的神婆,展鴻昭來到茶鋪中,對著鬼女、茶女几個使了個眼色,示意准備。
叮呤!叮呤!
隨著一陣鈴鐺響聲,一名葛衣麻袍,持著白幡,一面寫著靈丹妙藥,一面寫著包治百病,似是游方郎中模樣的中年人,也漫步入了茶鋪。
斗室之內,神婆的咒語越發急促,嘴里念念有詞:“天靈靈、地靈靈,暗鴉神姆急急如律令,給我……鎮!”
剎那間!
茶鋪內的吳明只覺腦袋一暈,感覺一股黑暗洶涌而來,隱隱形成一名巨大烏鴉模樣的怪物,鎮壓而下,再看對面的吳鐵虎,已是睡眼朦朧,几乎倒在桌上。
“白日作祟?倒是有些門道!”
吳明心里冷笑,不說他現在已經修煉到法師位階,識海光明,就是煉師、道士,也不一定會中招。
“可惜……只是普通的魘鎮之法,若是方士的厭勝之术,還真有些麻煩!”
此時,若是立即以道法反擊,說不得還能讓那神婆受些反噬。
但吳明卻是不取,裝作伸手入懷,手指天工戒光芒一閃,將自身氣運與隨侯珠龍氣相接。
吼吼!
虛空之中,一聲似憤怒的龍吟閃過。
“這是……”
斗室之內,原本面帶獰笑,正在施法的神婆,臉上卻浮現出恐懼到極點的表情。
轟!
剎那間,一道白光一閃,似有雷霆降下。
她手上的神像發出一聲悲鳴,立即裂開,旋即,神婆本人也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七竅流血,向后一倒,身上浮現出大片焦黑,仿佛被雷擊過一般!
自古法不上貴人!
這意思就是,此種邪法小术,對于真正大氣運之人乃是無效。
而吳明有隨侯珠鎮壓氣運,几乎堪比蛟龍,這神婆自然不僅法术失敗,甚至立即受了天譴!
若是此時查看,必可見得此人三魂七魄,都已經徹底消散,並且,還會波及供奉的神祗。
“啊!”
神婆凄厲無比的慘叫,立即傳到茶鋪,吳鐵虎更是一個激靈,跳了起來。
“出了何事?”
吳明卻是‘大驚失色’,三兩步衝到后面,打開斗室之門,見到死狀凄慘的神婆,心里冷笑,面上卻是大驚:“好膽,竟敢私自設了邪神祭祀,並且還作法害人!”
這時几個沒走的茶客一看,殘留的證據非常明顯,都是大驚,有的甚至想到自己剛剛喝的茶水,不由几欲作嘔,又是大怒。
“怎麼辦?”
展鴻昭、茶女、鬼仆,以及游方郎中都是呆了。
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個可白日做法,鎮壓武者的神婆,這次居然死得這麼痛快,令他們之后的計划全部成了無用功,不僅如此,還帶來無窮麻煩。
大周律法,以邪术害人者,即為妖人,殺之無過,同伙杖八十,流三千里!
現在人贓並獲,展鴻昭與茶女,鬼仆卻是根本跑不了。
一念及此,几個人對視一眼,臉上都帶了狠色。
“你們不要走,此人施法暗害我們,都要與我見官!”
吳明卻是一副生怕事情鬧不大的味道,大聲吼了出來:“我乃士紳!此妖婦敢害我,真是好膽!其他人都不許走,留下做個見證!”
心里,卻是暗笑。
此時的郡守與王家有敵意,展鴻昭几個肯去官府才是見鬼。
一旦入了大牢,恐怕王家的帖子,不僅撈不出人來,反而會變成催命符!
同時,又有些警惕:“氣運也不是万能,若今日此妖婦施展的是厭勝之法,恐怕就只能以本身道行相抗了……”
魘鎮之法只是小道,但厭勝之术卻不同!
此法善克氣運,也就是說,任憑氣運滔天,也要著了道!
古代,任憑什麼深宅大院,甚至皇宮大內之中,一堆大氣運的嫡子嫡孫,乃至龍子鳳女,倒在厭勝巫蠱之下的,都大有人在,足可見得恐怖。
就好比紅樓夢中的賈寶玉與王熙鳳,任憑靈石轉世,公府當家,照樣差點一命嗚呼,還需仙神下凡解救。
“動手!都殺了!”
展鴻昭目帶血絲,大喝一聲,發出兩掌,就將兩個剛剛過來的看客打死。
茶女、鬼仆也是面色一變,掣出兵刃,茶女用的乃是一條粉紅絲帶,鬼仆手上卻多了一對烏青的利爪。
而那游方郎中卻是目光一閃,躲到牆角,似簌簌發抖,雙手卻攏在袖口之下,尋找著目標。
“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几個不僅以邪法害人,還公然殺人,莫不是要造反?”
吳鐵虎爆喝一聲,自懷中抽出牛角尖刀,飛快扑向茶女與鬼仆兩人。
“殺!”
他此時武功精進,又有星命之力在身,此時一扑,簡直如猛虎下山一般,威勢逼人,背后更是仿佛出現了白虎虛影,乃是用上了星辰世界的秘法,氣魄更增。
對面兩個人也是身經百戰的好手,但都是江湖路子,哪里見到過這種凶人?
當即,就仿佛面對千軍万馬一般,不由呆了一呆。
而就是這一呆,吳鐵虎已經毫不猶豫地扑下,刀鋒一轉,拉出一道雪白長光,帶著赤色,毫不憐香惜玉地划過了茶女的玉脖。
咕嚕!
此女只是慢了一拍,大好頭顱立即滾落,吳鐵虎去勢不減,又是狠狠一刀,劈在鬼仆的鐵爪之上。
這鬼仆昔年號稱‘鬼影子’,夜盜百戶,從未失手,輕功自然是敏捷到極點的,總算百忙之中后退三步,躲過了開膛破肚的大禍,鐵爪一動,與吳鐵虎廝殺在一起,只是一下就被壓制入下風。
“唉……我本不想如此,你又何必自討苦吃?”
展鴻昭卻是冷靜下來,見到吳鐵虎如此,也不怎麼意外:“由展某人出手,你只能多添苦楚而已!”
話音一落,他整個人已經疾扑上前,身形敏捷如同靈貓一般,吳明更是感覺到,對方這一扑不僅迅捷如電,更是將茶鋪中的每一張桌子,每一個障礙利用到了極點,都成為助益。
甚至,對方面對他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貴家少爺’,也是全力以赴,絲毫不見松懈。
“宗師高手!”
看著人影一閃,爪風就來到自己面前的展鴻昭,吳明不由喃喃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