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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31 09:05 PM

第十五章 歷史

    天地初開時,世界本是一片荒蕪。

    直到有一天,在荒蕪之地的中央,產生了一場大爆炸。爆炸噴發出驚人的能量。

    這種能量對世界造成影響,改天換地,同時創造出無數生命。

    最初的生命,得到了最多的源能。它們體大如山,無比強大,每一個都有著巨大的力量。

    這些生命,被稱為原祖。

    原祖之後,還不斷有新的荒獸誕生,它們依然強大,卻比不上天地之初造化的那批原祖。

    它們被稱為原獸。

    繼原祖之後,原獸統治大陸,成為源荒世界的主宰。

    原獸主宰大陸的這段時間存在了二十萬年,後人稱之為原創紀。

    原創紀後,是萬族興起的年代。

    此時,因為天地源能減少的緣故,原獸不再適應這變化,開始紛紛陷入沉睡中,以減少對源能的需求,維繫生命。

    但是它們的後代依舊活躍在這片大路上。

    它們的體型依然巨大,也依然有著駕馭源能的力量,只是比起它們的祖輩有所不如。

    它們被叫做洪荒巨獸。

    與此同時,源荒世界開始出現了大批在源能影響下產生的以創造力為標準的智慧種族。

    其中一種智慧種族,叫人族。

    這個時候的智慧種族還是脆弱的。智慧的發展進程,遠比力量緩慢得多,卻始終堅韌。

    脆弱的人族,在那時被洪荒巨獸們統治著,是巨獸的食物。

    這段時間存在了十萬年,被稱做荒古紀。

    荒古紀之後就是混亂紀。

    混亂紀是智族崛起的時代。

    所有天賦能夠運用源能的生命被統稱為原系生命,也就是原獸一名的由來。

    被原獸奴役的種族無法發展自己的力量,只能走向智力進化的道路。

    智力進化的典型代表就是創造力。

    智力進化的生命也因此被稱為智系,或者奴系,因為絕大部分的智系存在都是從卑微身份走過來的。

    隨著智慧的發展,智系生命逐漸不滿足於自身被奴役的命運。他們努力擺脫這種命運。但這段時間裡,與其說是他們擺脫了成為食物的命運,到不如說是天地給了他們新的機會。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地間的源能更少了,從濃郁如水到元氣風暴,再到稀薄如風。

    洪荒巨獸的力量也開始衰弱。

    它們依然能操縱天地之力,只是不再容易,力量開始衰減,體型也漸漸變小。

    它們被稱做妖獸。

    它們依然是這天地的主人,卻不再是絕對的。

    暗靈族首先發起了反抗。

    他們是智族中最先掌握源能能量的。他們天生對源能敏感,算得上是半個原系,只是缺乏直接運用源能的體魄。源能的下降反而給了他們操作的空間。利用對源能的掌控,他們開始了自己的反擊。

    這段時間是暗靈族的輝煌時期,暗靈族一度擊敗了大量妖獸。混亂紀四千六百年,他們在世界的南端建立起自己的帝國,史稱元靈帝國。

    元靈帝國只存在了兩千多年就冰消瓦解。

    源能的衰弱依然在持續,一些荒獸也開始追隨它們祖輩的腳步,陷入沉睡。

    新的種族正在崛起。

    體魄與智慧同樣強大的玄族;充滿原始野性,名為智族實際行徑卻與野獸無異的暴族;還有生活在叢林之中半植物半生命的綠族,先後建立起了自己的勢力,卻又先後失敗。

    混亂紀九千八百年,玄族建立天玄國度。三千年後滅國。

    混亂紀一萬兩千年,暴族建立暴風領地,五百年後滅國。

    混亂紀一萬五千年,綠族建立永寂之都,四千年後滅國。

    沒有一個超過五千年,全部化作歷史的塵埃。

    唯一能夠在獸族肆虐下存在三萬年之久的是奧族建立的奧世帝國。

    奧族擁有非凡的創造能力,他們自身並不算太強大,卻能夠創造出各種利用源能的器械,並依仗這類器械對抗妖獸。在奧世帝國最強大的時代,他們甚至統治了大半個源荒世界,勢力一度壓過妖獸,甚至連洪荒巨獸都無法阻止他們的腳步。

    但是很快,智慧諸族真正瞭解了原系生命的強大。

    一頭原獸甦醒了。

    這頭原獸擊潰了奧世帝國的大軍,儘管那之後不久,那頭原獸就因為無法適應源荒世界的環境而死去,卻已經給奧世帝國造成了無可彌補的創傷。

    與此同時,一直飽受奧族壓迫的其他智族也趁此時機揭竿而起,從內部給了奧世帝國狠狠的一擊。

    他們破壞了奧族王城永恆之城,讓奧世帝國最後的計劃失敗,同時藉機瓜分了奧世帝國的遺產。

    上古混亂紀末年,奧世帝國滅亡。五族瓜分奧族遺產,人族得到血脈提取儀。從此可引獸族力量為己用,開創血脈武士體系,即源氣士前身——蘇沉的猜想得到了證實。

    ——————————————————————

    「索斯伊格爾說,我已經厭煩了山族奴隸那頑固不化的花崗岩腦袋,我需要的不是強壯的奴隸,而是聰明的能看懂我需要的奴隸,然後他就把林星火買走了。三年之後,燎原起義爆發。林星火率領一千二百名人族奴隸幹掉了自己曾經的主子,然後逃亡到附近山區。三十三天後,林星火和他的人族奴隸軍滅亡……誰能想到這才是人族第一次起義的真相。只是一次對奧族奴隸主的反抗,就被稱為人族反抗戰爭的序幕,燎原之戰。」

    玉真閣的小樓上,蘇沉背完這一段後,語氣沉重的做出總結。

    「真實的歷史總是讓人失望,對嗎?」唐真笑呵呵回答:「從我這裡得到的歷史,比起史書顯然不那麼美好。」

    「那麼林星火到底有沒有喊出那句『人族永不為奴』?」蘇沉問。

    「誰知道呢。」唐真搖搖頭。

    他能得到的歷史,也有其侷限性。有些真相,已經隨著歲月的變遷永遠埋藏在歷史的長河中。

    真與假在這裡已沒有意義,不管林星火到底有沒有喊出那句話,他都已經成為這個時代人族奮鬥的象徵與偶像。將其打下神壇對人族並無益處,知道真相也不過是讓自己學著更加冷靜的面對現實和懂得思考。

    至於「撥亂反正」「還歷史一個真相」等想法就徹底算了吧。即便只有十五歲,蘇沉都知道這想法有多不靠譜和不切實際。

    「今天的歷史就教到這兒吧,你休息一會兒,我再來教你奧語。可惜,要是奧族的語言通曉術能傳下來就好了。聽說只要掌握了那種術法,就能自動學會所有語言。你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蘇沉回答:「跟隨掌櫃的學習,小子樂在其中,不覺得辛苦。」

    唐真挺得老懷大悅,哈哈笑著出去了。

    看到唐真出去,蘇沉這才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書本。

    書本上的字跡,模模糊糊,依然看不清楚,但至少已能分辨出那一個個字塊了。

    是的,他的眼睛又恢復了一些。

    如今世界在他的眼中,已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

    它看起來就像是大片的色塊構成的山水畫,所有的存在都是被渲染過的,放大的,模糊,整個世界因此而顯得粗獷,別具特色。

    能夠分辨出一些色彩,世界在他的眼中也重新變得斑斕豐富。

    現在的他,更像是一個超重度近視患者,依然看不清,卻再不是看不見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31 09:08 PM

第十六章 陰謀(上)

    「四個月了,這麼長時間,你們就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顏無雙憤怒的拍著扶手問。

    在她身前還跪著一名管家模樣的下人,顫顫兢兢道:「蘇沉自進了玉真閣後,就每日跟著唐大掌櫃的學習文物古史諸族文字,無論風雨,必定準時來到,從不遲到延誤,更不干涉閣中之事,一切皆交給唐掌櫃,我們有力難施啊。」

    「你們就沒試過別的方法?」

    「都試了,不過他們可能也知道蘇沉入玉真閣有我們在背後使力的緣故,所以最近這幾個月來,步步謹慎,在採辦,庫房等方面均加派人手與監督,賬目也處理清晰,找不出差錯,更是情願錯失機會,也不掉入我們佈置的陷阱中。我派了好幾幫人,甚至拿了洪文洞精心打造的假貨去售賣,竟然都無法通過他們的檢驗。那裡是千回巷,有官兵職守,我們又不能搞出大動作,結果就一直拖到現在。」

    顏無雙臉色陰沉:「所以我費力氣把蘇沉送進玉真閣,就是送他去那裡讀書的?」

    「夫人息怒!」那下人磕頭如搗蒜。

    「一群不中用的東西!」顏無雙已站起來罵道。

    她反覆走了幾步,大紅錦緞裙在堂間掀起一片紅色波浪。

    片刻後停下,顏無雙用陰沉的口吻說:

    「再森嚴的防守,那也終究是用人形成的。要想瓦解玉真閣的防備,就還是得從人下手。你們就沒有試過買通其中的一些人?」

    那下人回答:「試過了,不過效果不大。玉真閣裡除蘇沉外一共九人,其中掌櫃三人,賬房一人,小工二人,侍女二人,幫廚一人,各有職司。自蘇沉來後,更是言明權責,不許踰越。前些日子我們買通一名小工,那小工趁大家不備,偷入庫房。不料蘇沉眼雖瞎耳卻靈,當時便聽到異動,喚人前來,抓住那小廝,不由分說就打了出去,再不錄用。那小工哭喊著要告訴蘇家我等收買,最終不得不又用一百兩赤金買了他封口離去。」

    「一百兩赤金的封口費?你們好大的手筆?」顏無雙氣得柳眉倒豎。

    這個時代金子的購買力可是相當強的,一百兩赤金,足夠那小工十年不愁吃喝了。

    那下人哭喪著臉回答:「實在不是我們手筆大,而是那蘇沉夠狠啊。他抓住那小工後,就對他說,我也不要你說出背後主使之人是誰,只告訴你,你既為他們做了這事,丟了飯碗,聰明的就該找對方要補償。我建議你要一百兩赤金,相信我,為了封你的嘴,這一點錢算不得什麼。當然,為了避免對方殺人滅口,最好再多留幾處後手,萬一死後,便消息爆發。如此,對方不敢殺你,就只能給錢了……就這麼著,那小子得了主意,才找我們來討要的。我們到是想直接滅口,可正如那蘇沉所言,那小子早有準備。我們也是不能不給啊!」

    顏無雙氣得全身打起擺子。

    好你個蘇沉,竟然反過來教對方敲自己竹槓。她謀奪玉真閣不成,倒被蘇沉害得損失一大筆錢,心中越發憤怒,怒哼道:「有沒有試過那幾個掌櫃!」

    「唐大掌櫃是唐紅蕊從娘家帶來的人,對唐家忠心耿耿,幾無可能!二掌櫃張衡是老爺當年提拔上來的,三掌櫃樓易,乃是唐真親手提拔,對玉真閣都算得上忠誠,要想收買他們亦非易事啊……」

    顏無雙已道:「我聽說樓易有個兒子,嗜賭成性?」

    那下人回答:「確是如此!不過樓易顯然也知道這個缺點,這段時間一直把他兒子禁足家中,不許出門。」

    「他能關百日,還能關數年不成?這幾個月過去,也差不多該鬆懈了吧。」

    「小的明白了,小的這就去辦!」

    「去吧,別再搞砸了。」顏無雙已語氣陰沉道:「無論如何,我都要讓蘇沉付出代價!」

    如果說之前她還只是謀奪產業的想法,那麼幾度受挫後,倍感羞辱的顏無雙從單純的利益需求上升到仇恨地步。

    哪怕只是為了報復,她都不願再放過蘇沉。

    ————————————————

    「哈!」

    吐氣開聲中,石碑應聲斷裂。

    玉真閣的後院裡,蘇沉收回拳頭,今天的修煉就到此結束了。

    跟隨唐真學習並沒有讓他停止自己的武道修行,蘇沉很清楚源氣士之路才是自己的最終目標。

    不久前他成功突破鍛體九重,可以說是已經站在了源氣士的門檻上。

    「還有一年,時間足夠了。」蘇沉喃喃說了一句。

    每年夏季,都是潛龍院招生的時刻。

    潛龍院可以說是龍桑國的最高學府,龍桑每年不知多少天之驕子擠破了頭皮想要進去。

    明年蘇沉十六歲,正到入學之年。

    如果他能在這之前進入引氣境,成為一名正式的源氣士,對他進入潛龍院無疑大有幫助。

    這些年來,蘇克己不斷進逼,就是因為要幫蘇慶創造機會。

    他也希望蘇慶能在那之前進入引氣境。

    而蘇沉一直不肯放棄,同樣是因為他不可能等到自己雙目恢復後再繼續修煉。

    那就太晚了。

    機會永遠只青睞於有準備的人。

    本來蘇沉還擔心自己到底能不能恢復,現在確認視力開始恢復後,他的擔心就開始由能不能變成到底何時才能徹底恢復了。

    現在的恢復速度,終究還是太慢了。

    蘇沉可不希望到了潛龍院考核的時候,自己依然重度近視著。

    「也不知還能不能象煙蛇步那次一樣,一下出現重大突破。」蘇沉嘆息。

    一想到煙蛇步,蘇沉突然想到自己有好些天沒見到顧輕蘿了。

    這些日子顧輕蘿似是在忙什麼事,來後山的次數少了許多,上一次見面到現在更是有一個月之久。

    「也不知她在忙什麼。」蘇沉搖了搖頭。

    心中突起念頭,既然顧輕蘿不來看自己,那自己何不去看顧輕蘿呢?

    去看顧輕蘿!

    在這個念頭萌生後,蘇沉就再克制不住心中的思念,決定付諸行動。

    當然他不會就這麼莽撞的過去,林家和蘇家從非朋友,顧輕蘿和蘇沉的關係也一直是秘密。

    不過這難不倒蘇沉。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31 09:10 PM

第十七章 陰謀(下)

    臨北南郊。

    林家大院就坐落在這裡。

    這是一座佔地數十畝的大院,房舍數百,內中庭院深深,單園林便有十餘處,處處雕樑畫棟,金碧輝煌。

    林家先祖早年是獵戶出身,後來有一次在狩獵時無意得到了一種珍稀妖獸的幼獸,從而飛黃騰達,創下了如今家業。

    其實縱觀其他三家,也都差不多。

    蘇長澈當年是個賣紅棗的,因為有次給了一個快餓死的老人一些紅棗吃,得了烈焰心法;何家先祖當年則是誤食了一種紅果,幸而不死,反而成就引氣,創下家業;唯有李家先祖當兵出身,是在沙場上練就的一身本事。

    不管何種際遇,它們的共同特點都是持有武力。

    也許這世界有一些人也獲得過別的際遇,但是沒有強大的武力,也就注定了成就有限。

    如今林家的掌權者叫林遠山,育有三子二女。

    和大多數家族一樣,林家也擁有多種產業,但其最主要的產業還是獸園。林家人擅長培育各類野獸甚至凶獸,訓為己用。

    放眼整個人族都能做到這點的都不多。

    凶獸者,顧名思義,天性凶頑,暴躁狂烈,難以馴服。但是林家人卻依仗當年得到的妖獸之遺,可以馴服部分凶獸,再賣給各大貴族,從而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

    獸園就在林家大院的後方,也正是蘇沉此刻所去之地。

    他自然不是覬覦林家凶獸,而是顧輕蘿就住在獸園附近的湖邊小築。

    那是一片風景優美的湖泊,湖邊生長著大片的白蘆葦,偶爾還能看到黑天鵝嬉戲。蘇沉小時貪玩曾去過那裡,結果被林家的人抓到後送回蘇家,等來的是父母一頓好打。那時捂著屁股上的傷痛,蘇沉發誓再也不來這裡,沒想到今天又要再闖湖邊小築。

    不過蘇沉並不擔心後果。

    他是瞎子,就算被發現了,也可以說是走錯了路。

    正是有了這點依仗,讓蘇沉勇往直前。

    沿著清幽的樹林一路穿行,蘇沉很快走出林子。

    眼前出現了一片模糊水面。

    小湖到了。

    昔日小湖美麗的景色已無法再見,蘇沉沿著記憶中的路徑,一步一步向著小築方向走去。他走得很小心,到了這裡,就隨時可能有林家的人巡查。好在他聽力出色,這裡又是林間小徑,視線受阻厲害,所以先後來了兩撥守衛,卻都被蘇沉提前察覺而躲過。

    眼看著快要到湖邊小築的時候,蘇沉忽然聽到左側前方有腳踏落葉的聲響。

    聲音不大,卻還是被蘇沉輕易捕捉,蘇沉忙躲到一棵大樹後。

    遠處的腳步聲漸漸靠近,從腳步上聽來卻是兩個人。

    倒霉的是,這兩人一直向著蘇沉的方向走來。他們行進速度頗快,蘇沉只稍猶豫了一下,就發現已錯過離開機會,現在想走都走不了了,只能繼續躲在樹後不動。

    好在那兩人在來到大樹不遠處後終於停下。

    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好了,這裡沒人,就在這裡說吧。」

    接著是一把生澀聲音回道:「碰到些麻煩,月烏啼好像知道了點什麼,正在查云溪社。」

    「他查到了多少?」那沙啞聲音便問。

    「不清楚,只知道他查到了一個副社長,和他一起吃了頓飯。當天晚上,那個副社長就自殺了。那傢伙死得太快,我們甚至來不及問話。」

    「該死!」低沉聲音的音浪陡然提高:「那個混蛋肯定洩露了我們部分的秘密。他知道的多嗎?」

    「不多,但他主持購買了紫石英和岩粉,還為我們進行過三次特殊採辦。憑藉這些,以月烏啼的精明很可能會查到……」

    「不是可能,是一定!葬靈台還要一年時間才能開啟,這時間足夠月烏啼把我們的老底都翻出來。絕不能讓他再查下去!」那低沉聲音憤怒道。

    微微停頓了一下,低沉聲音又補充道:「讓夜刺出手,幹掉他!」

    「是!」

    聽到這話,蘇沉的心再克制不住的狂跳起來。

    他到底只有十五歲,乍一聽到這涉及殺人的大事,難免心慌,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腳步落在樹葉上的聲音雖輕,卻還是發出了輕微聲響。

    聲音不大,落在那二人耳中卻如聽驚雷。

    「什麼人?」那低沉聲音已發出一聲斷喝。

    蘇沉知道不好,拔腿就跑,只是身後掌風已然襲來,正擊在他身後地上,一股巨力衝擊,已講蘇沉掀至飛起。

    蘇沉在空中打了幾個滾落在地上,身前已多了兩個人。

    一個全身黑衣,形容蒼老,另一個則是個年輕人,穿了一身青衫。

    看到蘇沉的臉,那青衫年輕男子便發出一生驚咦:「蘇沉?怎麼是你?」

    「你認識他?」蒼老男子問。

    「回桑老,他是蘇家的四少爺蘇沉,一個瞎子。」回話的年輕人叫林懈,曾見過蘇沉幾次,所以一眼就認出了蘇沉。

    「瞎子?」那蒼老男子看看蘇沉,只見他雙眼呆直無神,坐在地上拚命的向後退,完全不看路,連撞在樹上都沒什麼感覺,只是換個方向繼續退,只是像他這樣,又怎麼可能跑得過健康人。

    確實是個瞎子。

    老人鬆了口氣,道:「去殺了他。」

    「是。」年輕人回答一聲,已向著蘇沉走去。

    蘇沉似是感受到了危機,這個時候竟然爆發起來,猛地跳起向後狂奔,速度竟是不慢。

    好運的是,他一路狂奔的路線,竟然沒有一棵樹阻擋,以致於他竟然就這樣跌跌撞撞的衝了出去。

    那老人正要跟著追下,年輕人已道:「桑老,這個小子就交給我吧。前面有林家守衛,您最好還是先迴避一下,免得被林家人看到麻煩。」

    聽到這話,桑老停下腳步道:「那麼……他就交給你了。」

    說著也不再管蘇沉,逕自離開——一個正式的源氣士對付鍛體期的瞎子,他實在沒有任何理由不放心。

    看著狂奔中的蘇沉,林懈獰笑一聲,已大步向蘇沉追去。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31 09:11 PM

第十八章 喋血一戰

    小林裡,蘇沉拚命的奔跑著。

    他知道自己遇到了大麻煩,自己聽到了對方的秘密,對方絕不會放過自己。

    林懈是林家二代子弟,雖然只是旁系,卻也是入了引氣境的。別說自己看不見,就算雙目完好也不可能是源氣士的對手。

    蘇沉曾見過源氣士的出手,那和普通武士已經不是一個概念上的存在,是真正可以運用源能打出超越人體界限的攻擊的。

    一定要想辦法擺脫危局!

    蘇沉在心裡大叫,瘋狂奔跑著。

    只是越慌越亂,他雖然能看到樹木的存在,但糟糕已極的視力卻終究無法看清腳下的樹藤。

    一根突然出現的樹藤讓蘇沉的身體飛起,一頭栽倒在地上。

    他正要爬起,一隻腳卻已踩在了他的背上。

    林懈乾澀陰冷的聲音傳來:「跑啊,你到是跑啊!怎麼不跑了?我還想看看,你一個瞎子能跑多快呢。」

    「也許你該看看我打得有多快!」蘇沉咬牙低喝,一肘撞向身後。

    只是他到底背部被踩,這一肘無論角度力度都注定有限,林懈隨手一托,已將蘇沉肘擊擋住,眼中卻燃燒起憤怒的光芒:「還手?你竟然還敢還手?」

    一個鍛體期的瞎子,竟然敢對自己還手而不是苦苦求饒!

    這讓林懈感到憤怒。

    抓著蘇沉右臂的手一用力,就聽哢嚓一聲,蘇沉的右手已被他扭斷。

    「啊!」蘇沉發出痛苦的叫聲。

    林懈順手將蘇沉提起,右手現出一團微光,然後一拳轟在蘇沉腹部。

    這一拳雄渾無比,蘇沉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被轟散了。

    「怎麼樣,我的玄鐵拳不錯吧?這就是我的源能技,還只用了我三成的力量,真要全力一擊,你這小身板撐不住啊!」林懈呵呵獰笑著。

    源能技是源氣士與普通武者的最大區別。

    同樣的拳法,在源氣士使來,威力就是比武者大許多,就是因為上面附帶了源能的力量。

    這種借助於源能運用而生的手段就被叫做源能技或源技。

    源技有很多種,千差萬別無奇不有,自然也有高低層次不同,林懈的玄鐵拳源能技無疑是其中最低級的,一些人甚至不承認這類源技是源技,他們認為只有超出人類本身擁有的能力,比如飛行,控制火焰,隱身等能力才叫源技。象玄鐵拳這種武者都能使用,充其量是附加了些源能的手段,只能叫戰技。

    源技也好,戰技也罷,反正用來欺負蘇沉已是綽綽有餘。只是三成力量的一擊,就足夠碾壓蘇沉的全力出手。

    蘇沉卻有氣無力道:「看起來不怎麼樣啊。」

    林懈臉色一變:「好膽!那就再給你一下。」

    又是一拳轟再蘇沉身上,沉重的拳勢讓蘇沉再承受不住,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只是這鮮血吐得方向不對,竟是正好吐在林懈身上,噴了他滿頭滿臉。

    林懈徹底出離憤怒了。

    「竟敢弄髒我,你找死!」對著蘇沉一拳又一拳的轟出。

    他這刻純粹發洩,想要活活打死蘇沉,所以乾脆不用源能,只是用自身武力不斷的出拳。

    饒是如此,那一拳拳沉重的轟擊,依然打得蘇沉承受不住,頭暈眼花,嘔血不止。

    再這樣下去,自己必然會被林懈活活打死!

    他此時右手被斷,雙目失明,又被林懈轟得重傷垂死。

    但就是這種局勢下,他腦海中反而一片清明。

    他看著林懈,雖然看不清楚,卻能清楚感受到他的憤怒,他的狂暴。

    他在發洩!

    同時他也失去了全部的防備意識。

    在他的心目中,此時的蘇沉,已經徹底沒有反抗的力量,沒有反抗的可能。

    就算有,或許也只是脆弱無力不值一提的攻擊。

    但他錯了!

    注定錯了!

    蘇沉死死盯著他,在那狂風暴雨的攻擊中。

    他放棄了運氣於胸,而是將所有的力量集中在自己的左手,然後緩緩提起。

    林懈完全沒在意蘇沉的動作,還沉浸在蘇沉的攻擊中,已經進入引氣境,可以源能外放,能夠感受到蘇沉身體狀況的他,可以相對精準的控制自己的力量,在給蘇沉帶來痛苦的同時而不將他打死。

    「該死的混蛋,再多撐一會兒,老子還沒教訓夠你呢!」林懈發出憤怒的咆哮:「什麼蘇家的天才,不過如此!還不給我跪在腳下求饒。」

    「我下跪了,你就會放過我嗎?」蘇沉突然問。

    林懈一呆,笑道:「當然不會,但我很爽!」

    「真巧,我也是。」蘇沉道。

    他抬手。

    左手二指如電,插向林懈雙眼。

    用盡所有力氣!

    「啊!我的眼睛!」小林中發出一生驚天動地的慘叫。

    林懈的兩個眼珠竟是被蘇沉摳了出來。

    抓著蘇沉的手陡然鬆開,林懈跌跌衝沖的向後退去,捂著臉的手指尖流出大片血水。

    蘇沉趁勢擺脫控制,就地一滾。

    就聽刷的一聲,頭頂一片涼意,一道刀光從他的頭頂飛過。

    林懈從背後抽出一把蟬翼刀,不斷揮舞著大喊:「混蛋!混蛋!我要殺了你!」

    刀氣縱橫,一下又一下從空中掠過。

    林懈還在瘋狂的揮舞著蟬翼刀,此時此刻,他再不可能留手,全部的實力發揮出來,刀氣縱橫,硬生生在這片林地間形成刀網,口中更是不斷大喊著:「我要殺了你!」

    林懈已是徹底瘋了。

    他瞎了!

    他竟然瞎了!

    被一個瞎子掏出雙眼!

    什麼未來都沒有了,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他要報仇,要殺了蘇沉。

    就算看不見,我也依然是源氣士,能夠殺掉你!

    林懈在心底大喊著,瘋狂揮刀。

    刀織如網,縱橫來去,儘管蘇沉一再閃躲,但他也視力不行,一下沒躲過,一道刀氣已然擦過他的身體,在他的腰間留下一個恐怖傷口。

    「嗯。」蘇沉悶哼出聲。

    林懈聽到聲音,對著蘇沉所在的方向再度揮刀。

    刷刷!

    蘇沉的背上和左臂已又各中一刀。

    蘇沉倒在地上,一時再爬不起來。

    不遠處林懈站在那裡還在狂舞戰刀,身為源氣士讓他精力充沛,憤怒更讓他不惜體力,看樣子再舞上一會兒都沒問題。

    原來自己終究還是要死在這裡嗎?

    即便自己把握住了那唯一的機會,卻終究還是要輸在境界上嗎?

    瞎子對瞎子,自己卻終不是對方的對手。

    蘇沉心底苦笑。

    眼前已是一片頭暈眼花,那是負傷過重,流血過多的表現。

    蘇沉知道自己要撐不住了。

    等等!

    眼花?

    蘇沉突然一呆。

    眼前的景象突然出現了些許變化。

    那原本模糊朦朧的景色漸漸凝實起來,蘇沉的視野再不是煙霧繚繞的一片,而是逐漸清晰。

    那頭頂蔚藍的天空,漂浮的白雲,身邊高聳的大樹,碧綠的青草,還有不遠處那狀若瘋狂的林懈。

    原來他長著一張大長臉,還真像一頭驢啊。

    很驚訝,蘇沉腦海中竟然還冒出這麼一個無聊的念頭,隨後才是那遲到的驚喜。

    我看見了!

    我能看見了!

    蘇沉幾乎要大叫起來。

    一直不肯放棄的希望,一直在苦苦等待的復原,一直期待的突破式恢復,真的在這一刻出現了!

    蘇沉興奮的想哭,想笑,想仰天嚎叫。

    不過眼下顯然還不具備慶祝的時機。

    他甚至還來不及沉浸在這興奮中,就看到一縷刀光向自己劈來。

    這次看得清楚了,就是一律刀光劈向自己。

    在刀光及體之前,蘇沉發動煙蛇步,身體彈飛而起,靈動如蛇。可惜縱如此,依然沒能完全避過去,只是躲開了致命的咽喉處,這一記刀光砍在他胸上,冒出一飈血花。總算林懈的引氣境也是初入不久,能放出刀氣就已經不錯了,還不至於將蘇沉一刀兩斷。

    饒是如此,蘇沉也是眼前一花,不過他硬挺著沒發出聲音,而是,一點點的退後,脫離林懈的攻擊範圍。

    視力的恢復,連帶著讓蘇沉感覺自己的體力似乎都跟著恢復了。

    他悄然從地上拾起一根被削斷的鋒利尖竹,腳踏煙蛇步,向林懈背後走去。煙蛇步的水凝脂效果在這刻發揮作用,使他即便是走在滿地落葉上,依然是行進無聲。

    現在起,他是明眼人,而林懈是瞎子。

    林懈還在瘋狂的舞刀,全然不知他的敵人已到了身側。

    再見!

    蘇沉心說,尖竹前刺。

    撲!

    竹尖從一側刺穿林懈的脖子,再從另一側冒了出來。

    林懈全身僵住。

    但他還沒死,身體抖了抖,突然暴喝一聲,轉身揮出手中的蟬翼刀。

    可惜他的動作全落在蘇沉眼中。

    就在他揮刀的同時,蘇沉已再次利用煙蛇步的輕靈躲過。蟬翼刀沒能擊中蘇沉,反倒是迅疾的轉身直接將頸部的傷口撕扯開來,林懈的頸脖立時被撕掉半邊,鮮血如噴泉狂澆而出。只剩頸椎的脖子再無力支撐頭部,林懈的腦袋一低,耷拉在胸前。

    死去。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31 09:12 PM

第十九章 藏匿

    撲通。

    林懈的屍體倒下。

    隨著屍體摔蘿,有一物從他身體裡滾出來,卻是塊令牌。

    那令牌是用耀金打造而成,上面還刻著一面黑色大門。大門半開,門後是一片璀璨光輝,看不清是什麼。

    蘇沉將這令牌揣進懷裡,又摸了下林懈身體上下,只找到一些金銀,卻再沒什麼好東西。金銀蘇沉不稀罕,所以連蟬翼刀一起都沒拿,就要離去。

    剛走出沒幾步,卻聽到前方有聲音傳來。

    知道不好,這肯定是林家的守衛聽到動靜過來了,畢竟先前林懈的那一聲慘叫動靜太大。

    自己現在這樣,要是被林家人抓到,那就真是水洗難清了。

    前進無路,蘇沉一狠心,乾脆反向朝內裡跑去。

    他雖然傷勢極重,但是視力恢復的興奮卻刺激著他,一路所過,看到周邊那豐富的景色,只覺得這一花一草一木都如此的美不勝收。久違的色彩,光芒還有景物就這麼回到眼中,讓人激動的簡直要涕淚交加。要不是後有追兵,蘇沉都恨不得跪在地上痛痛快快哭一場,再眼都不眨的隨便看什麼看上一天。

    可惜視力恢復的第一時間久是用來殺人,第二時間就是用來逃命,未免太過煞風景,毀心情。

    所以蘇沉也只能嘆息命運無常,沒準要不是今日一戰,自己還沒那麼快恢復呢。

    邊想邊跑,蘇沉已來到小湖邊。

    不遠處的湖畔,正坐落著一座庭院,依水而建,有一條走廊建再庭院與湖畔之間,四周種滿水荷和香蓮。時入四月,香蓮已開,花蕊嬌顫,花香溢人,正是那湖邊小築。

    此時的小築走廊上,盡頭廊亭處,有一女子正坐在那裡,身穿青蘿裳,頭戴翠玉簪,柳目杏腮,閉月羞花,這刻正用手支著下巴,看著水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蘇沉他沒見過顧輕蘿的樣子,並不能肯定那是顧輕蘿,但看那湖邊女子衣衫華貴,獨坐小湖,顯然不像一般下人。其實就算是顧輕蘿,他也不能確定顧輕蘿會如何對他,畢竟他和顧輕蘿相處時間尚短,也不夠瞭解他——現在的蘇沉,已不會天真到相信只要是朋友就一定會幫自己。

    但此時此刻,他沒得選擇。

    一咬牙,蘇沉向著湖邊小築衝去,更有意發出聲音。

    衝出小林的那一刻,那亭中女子聽到聲響,聞聲回望,先是一呆,隨即一喜,接著便是左右回望。

    只是看她表情與表現,蘇沉便刻確定,那就是顧輕蘿。

    那邊顧輕蘿已飛身迎上,來到蘇沉身邊,抓住他道:「你怎麼來了?怎麼還受了傷?天哪,你傷得好重。」

    「有什麼等會兒再說,林家的守衛在後面。」蘇沉急道。

    顧輕蘿愕然道:「早知道你們四大家族不和,沒想到竟到了這種地步。這麼危險,你竟然還來看我……」

    顧輕蘿很明顯是誤會了什麼,看蘇沉的眼神已充滿感動。

    不過要說冒險來看她本也沒錯,哪怕沒有之前的事,蘇沉被林家人抓到的話,就算不被砍成現在這般模樣,也肯定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蘇沉急了:「我的大小姐,你先把我藏起來再說話行不行,我快撐不住了。」

    顧輕蘿莞爾一笑:「放心,在我這裡,他們沒人敢查。」

    說話間已帶著蘇沉回湖邊小築。

    她在這裡做客,林家自然不可能不安排下僕,不過顧輕蘿不想林家人知道自己和蘇沉的關係,所以沒走正門進屋,而是直接從後院進入,直接帶蘇沉來到屋內。

    「好了,到我這裡你就安全了,你……」

    顧輕蘿話未說完,就見蘇沉眼白一翻,已經昏了過去。

    與林懈一戰,本就耗盡了蘇沉所有力氣,又傷勢嚴重,能夠堅持到現在已是奇蹟。如今到了「安全地點」,心情一鬆,自然是直接昏迷。

    他昏得輕鬆,顧輕蘿可就傻了:「喂,喂,你怎麼昏過去了?你還沒說接下來該怎麼辦呢。你這一身的傷……」

    顧家大小姐出身大家,從沒照顧過人,突然間一個重傷病患到手中,心中立時麻了爪,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總算她雖然沒照顧過人,卻總練過武,受過傷。

    蘇沉所受的都是外傷,因此傷勢雖重,治起來到也簡單。這刻在房間裡反覆踱了幾步,漸漸冷靜下來,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一咬牙,將蘇沉身上的斑斑血衣撕下。

    這還是她第一次面對男人裸、體,自然難免臉紅氣短。

    好在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很快讓顧輕蘿回過神來。

    她取出家傳的紫玉膏,用手指沾了,輕輕塗抹在傷口上。這紫玉膏是顧家秘藥,治外傷效果極佳,藥膏塗上後,傷口便止住流血,連痛苦都隨之減輕了幾分。

    正塗藥間,就聽到屋外有侍女回報:「小姐,林家有兩名守衛想見您。」

    「他們來做什麼?」顧輕蘿問。

    侍女回道:「聽說是剛才在湖邊小樹林裡發生了一樁命案,林家有人死在了那裡。」

    什麼?

    顧輕蘿一呆:「什麼人幹的?」

    「不清楚,不過林家守衛說屍體是熱的,估計那兇手剛離開不久。有血跡從林中通往這裡,他們一路追下來,到這邊想問問小姐可有何發現。」

    顧輕蘿便回道:「告訴他們我這裡沒有,我在練功,不方便被人打擾,讓他們去別處找吧。」

    「是。」

    那侍女便離開。

    那邊的林家守衛不知是顧忌顧輕蘿身份還是就這麼信了,就此離開。

    顧輕蘿這才得以繼續為蘇沉療傷。

    「來便來吧,竟然還殺了林家一人,這又何必呢。」顧輕蘿一邊治一邊嘀咕道:「不過你雙目失明,竟然還能殺人,到也稀罕了。」

    自語間,蘇沉身上的傷口已被她塗滿藥膏。

    不過刀傷好治,右臂的斷折卻有些麻煩。

    他的手臂是被林懈直接扭斷的,這種骨折傷可不是涂一下藥就能好的,需得先將斷骨對準,再以夾板固定,將養些時日才能痊癒。好的藥物只能縮短恢復所需要的時間,卻不能讓斷裂的骨頭自己對上,除非修煉到血肉筋骨可以再生的層次,直接抽掉斷骨,再生新骨,反倒簡單了。

    顧輕蘿對治療骨折完全沒經驗,只能硬著頭皮為蘇沉接骨,期間自然免不了諸般接錯,只能一次次重來。蘇沉奇蹟般地沒被玩壞,在一番折騰後,還真讓顧輕蘿把手臂接上了。

    看著自己的作品,顧輕蘿大感滿足:「這下本姑娘也是會治病救傷的人了。可惜你受的傷太少,不夠本姑娘妙手回春的。」

    先前還嫌蘇沉傷勢太重,現在治病救人的勁頭上來,又覺得蘇沉傷得太輕,不夠她大展身手。至於那幾處刀傷塗掉可以治療十人的紫玉膏,一處斷骨接了七八回這種事,她顧大小姐就自動忽略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31 09:13 PM

第二十章 藏匿(下)

    醒來的時候,眼前是一片漆黑。

    這黑暗讓蘇沉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再度失明,如果不是看到了那透過紗窗照進來的月光。

    原來是天黑了。

    蘇沉鬆了口氣。

    此時,他終於有機會細品復明的美妙滋味。

    儘管夜色黑暗,但是昏黃月色下,依然可以隱約看到房間的陳設。

    自己正躺在一張檀香木製的床上,床上掛著繡有百鳥朝鳳圖樣的紅紗帳。床頭是紅檀木製的梳妝台,上面擺著一些胭脂水粉。紗窗用云紙糊成,床前還掛著五彩琉璃珠勾成的簾子。

    這裡……應當是顧輕蘿的閨房吧。

    她竟然把自己移到了這裡?

    顧輕蘿此刻不在房中,蘇沉盡情的欣賞著顧輕蘿房中的一切。到不是不知禮數,實在是光明失而復得,蘇沉按捺不住對這繽紛世界的嚮往與衝動。

    看著那一幕幕色彩,要不是身處的地方不對,蘇沉恨不能仰天長嘯一番。

    三年了。

    三年多的苦苦等待,在黑暗中的堅守,終於等來這一刻,又怎能讓人不激動,不興奮。

    蘇沉再按捺不住下床,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傷竟然已經好了許多,連痛楚都大幅度削弱,知道是顧輕蘿上藥之功。

    走出房間,外面卻是一間靜室,顧輕蘿正盤坐在室中,頭頂還氤氳著絲絲白氣,卻是在行功。

    聽到聲音,顧輕蘿也不睜眼,只是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你醒了,稍坐片刻,我馬上就好。」

    蘇沉恩了一聲,也不打擾,自去一旁坐下,看著顧輕蘿練功。

    幾個月前,顧輕蘿還和他一樣,只是鍛體期,現在看她引氣入體的樣子,分明已經是入了引氣境,成為正式的源氣士了。這樣一來,蘇沉到是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她一直沒有出現,肯定是在努力沖級境界導致無暇分身。

    終究是比自己快了一步啊。

    蘇沉心底嘆息。

    不過沒關係,自己如今雙目恢復,曾經失去的時間,要不了多久就能補回來。一年之內,定能進入引氣境。

    一邊想,蘇沉一邊觀察著顧輕蘿行功。

    他原本只是等候無聊,隨便看看。但這刻在看過幾眼後,卻就發現有些不對了。

    顧輕蘿此時正在修行,引氣入體,遊走全身,洗練自身。

    這原本沒什麼,問題是現在蘇沉看顧輕蘿,竟似隱隱能看到她呼吸時鼻間產生的氣流。

    顧輕蘿吸進的是白色的氣流,但是呼出的氣流則明顯變淡。

    有一些東西伴隨著她的吐納呼吸,留在了她的身體裡。

    那是什麼?

    源能?

    蘇沉不知道。

    只是這一刻他正在為自己的發現感到顫慄。

    蘇沉很清楚,源能是不可見的,一如這天地之氣,雖人人皆知其存在,卻注定無法捉摸。

    但是現在,這些氣在蘇沉的眼中竟然變得可見起來。

    雖有些模糊,難以分辨,卻客觀存在。

    甚至不止於此,蘇沉感到自己的目光似是能隱隱穿透皮膚,看到更多。因為他似乎看到了那氣流在進入顧輕蘿體內後下行的過程,只不過這過程更加模糊,更加看不真切,象錯覺更多過象事實——如果不是這錯覺截止到顧輕蘿頸部以下就消失,蘇沉甚至無法確定。

    衣衫阻止了蘇沉的觀察。

    「遇到我是你的不幸,因為我會給你帶來苦難;遇到我也是你的幸運,因為我會給你一個無限可能的未來……就讓我給你換一雙眼睛,讓你可以看到更多的同時,也幫你看清這世界的真面目吧……」

    就讓我給你換一雙眼睛,讓你可以看到更多!

    讓你可以看到更多!

    看到更多!

    更多!

    老乞丐的話語如震雷不斷轟響在蘇沉的耳邊。

    蘇沉的眼睛泛起了亮光。

    如果說,曾經對老乞丐話語的堅信是因為黑暗絕望中那僅有的一點希望的話,那麼在證實前半句話不是虛假後,後半句的真實性也便在這刻隨之凸顯出來。

    老乞丐沒有撒謊。

    他不是弄瞎了自己,而是給自己換了一雙眼睛。

    一雙更加神奇的眼睛!

    在經過三年的沉澱後,終於適應了蘇沉的身體,開始發揮作用了。

    苦已盡,甘終至!

    蘇沉激動的全身顫抖。

    雖然還不清楚這雙眼睛最終會為自己帶來什麼,但蘇沉已可以想到,也許恢復視力並不是這雙眼睛的終點。

    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它還能給自己帶來更多驚喜。

    至於現在,能夠恢復視力就是最大的幸福,蘇沉暫時不想更多。

    此時再看顧輕蘿,蘇沉終於有些明白,為什麼顧輕蘿的皮膚在他眼中會顯得格外的晶瑩剔透。也許這不僅是顧輕蘿自己天生麗質,還有這一雙眼睛的加成。

    遐思間,顧輕蘿已經完成了行功。

    睜開眼,看到蘇沉正坐在那裡,嘻嘻一笑:「呦,挺生龍活虎的嘛。果然還是姑娘我本事了得,把你給救回來了。喏,這救命之恩呢你也不用提,本姑娘我行俠仗義,大慈大悲,普渡眾生,你這都是小事啦。」

    小手一揮,嘴裡說著我不在乎的話,卻是一臉的快來恭維我吧。

    蘇沉見了苦笑,正要說話,顧輕蘿又一擺手道:「不過你到底還是有傷在身,還是不要多動的好。」

    蘇沉:「那林家……」

    顧輕蘿繼續揮手:「林家的事我已經知道了,被你殺死的竟然是林懈,那可是個引氣境誒,你是怎麼做到的?」

    蘇沉回答:「我趁他不備……」

    顧輕蘿已又道:「弄瞎了他的眼嘛,我知道,他們跟我說了。那林懈應當是大意了,就算他是引氣境,也不是金剛不壞身,更別說雙眼這種柔弱處了,被你一舉得手,當場就瞎了。這樣一來你們兩個都看不見,你是瞎了三年的老瞎子,他是新瞎子,比起來肯定不如你嘛,自然要被你殺掉。」

    小姑娘剛完成治病救人,眼看自己的第一個作品生龍活虎的出現在眼前,心情正興奮,根本沒注意蘇沉的情況,只是自顧自說個不停。

    蘇沉嘆息,這話理論上倒是沒錯。問題是自己弄瞎他眼睛之前,已經被打成重傷,再想和他對決就沒什麼可能了,要不是雙目復明,死的還得是自己。

    還有你說老瞎子是什麼意思?

    我怎麼就老了?

    我已經不瞎了好嗎?

    他話出口:「我的眼睛……」

    顧輕蘿繼續擺手,打斷,滔滔不絕:「你的眼睛不好,暫時就待在這裡。不用擔心,我這裡他們不敢搜的,而且他們認為你已經從湖裡逃走了,正沿湖搜尋呢。回頭我再想辦法把你送出去。」

    蘇沉鬱悶:「喂,你好歹讓我說句話行不行?」

    卻見顧輕蘿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隨手一揚,一件蘿裳已然從身上脫下。

    時值陽春,顧輕蘿所著不多,這一脫去外衣,便露出裡面的粉色褻衣。

    蘇沉登時就看的眼直了。

    這一言不合就脫衣服是幾個意思?

    就見顧輕蘿伸著懶腰道:「剛行完功,排出一身污垢,髒都髒死了,我先洗個澡。別擔心,下人都被我差出去了,這裡只有你和我。」

    說著已向旁邊走去,感情靜室旁的小屋裡早就燒好一大桶水在等著呢。

    顧輕蘿一邊走一邊脫去褻衣,轉眼間一個光溜溜的玉人已出現在蘇沉眼前。

    赤足走向浴桶,顧輕蘿邁步正要進入,突然想起什麼,道:「對了,你剛才想說什麼?」

    說著已沉入浴桶,閉目享受起來。

    看著那在水中載沉載浮的玉體,蘇沉嚥了口唾沫,艱難回答:「沒,沒什麼了……」

    蘇沉終究是沒有說出自己復明的事。

    他不敢想像讓顧輕蘿知道自己全身被他看遍會是什麼反應,但就算是朋友,多半也不會太好。

    至於說什麼看過身體就必須以身相許這種故事,蘇沉則連想都沒想過。

    這個年代,以武為尊,即便是女子,只要掌握武力,也會有相應的地位。因此絕對不存在什麼看過身體就得以身相許的事,反倒是性格暴烈的比比皆是,小賊敢偷窺本姑娘洗澡?挖掉雙眼讓你重新變瞎子的卻大把有人在。

    雖然顧輕蘿性情可愛當不會如此狠毒,但蘇沉覺得還是不冒這個險為好。

    私下裡還有個念頭,若是顧輕蘿一直不知,那以後這種事說不定還會發生……咳咳,我蘇沉一身正氣,怎麼可能會期待這種事。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31 09:14 PM

第二十一章 煎熬

    浴室靜房內,顧輕蘿輕抬玉手,揉搓著自己的全身,動作說不出的優雅誘人。

    小姑娘年紀雖然不大,發育得到是挺好,該凸的凸,該翹的翹,身上該有的資本已都有了。

    這一幕落在蘇沉眼裡,腿都站不直了。

    雖然也知道這樣偷窺別人是很不道德的事,蘇沉一次次的強迫自己轉頭不要看,只是每一次轉頭,那入水玉體的曼妙身形便橫陳在自己眼前,讓蘇沉克制不住的又把頭扭回來。道德與本能展開了激烈的拚殺,一會兒是道德獲得勝利,一會兒又是本能佔據上風,蘇沉的腦袋就在這爭奪中扭過來又扭過去。

    顧輕蘿哪知道他這會兒天人交戰得厲害,看他腦袋晃來晃去,好奇問:「你搖頭做什麼?」

    「啊……我脖子有點酸,晃晃。」蘇沉回答,乾脆把腦袋像個撥浪鼓的晃起來。

    於是那水中蕩漾著的曼妙胴、體便一次次瞟過眼簾,在蘇沉心中泛起巨大的漣漪。直到身體某個部位的強烈反應再壓制不住,蘇沉才緩緩坐了下去,雙目依然如飢似渴的盯著顧輕蘿。

    如果是某個經驗豐富的姑娘,或許已經看出蘇沉表現有異,顧輕蘿心思單純卻想不到這許多。只是問道:「對了,你到底怎麼得罪那林懈了,要弄到生死相見?你們林蘇兩家的仇恨就這麼大嗎?」

    顧輕蘿的說話轉移了蘇沉的心思,讓他下身壓力大減。

    蘇沉定了定神回答:「你誤會了,林蘇兩家雖有嫌隙,卻還不到一見面就仇殺的地步。這件事其實另有原因……」

    蘇沉就把自己臨時起意來找顧輕蘿,卻無意中聽到的對話告訴顧輕蘿。

    聽到蘇沉說過原委,顧輕蘿一下坐了起來。水汽蒸騰中,一對椒、乳顫顫悠悠,看得蘇沉又是一陣「難受」,脖子再次抽筋。

    顧輕蘿已道:「這麼說還有一個人知道是你殺了林懈了?」

    「嗯。」蘇沉點點頭:「不過我不擔心這個問題。那個桑老很明顯不是林家的人,不然不會這麼顧忌林家的守衛。正是因為怕被守衛看到,所以才讓林懈來追殺我,自己離開。」

    「可他還可以通過別的方式讓林家知道是你做的。」

    「他不會,別忘了我聽到了他們的秘密。他們可以通風報信,我也可以宣揚他們的陰謀。不想兩敗俱傷的話,他不會這麼做。」蘇沉很淡定的回答。

    聽到這話,顧輕蘿鬆了口氣,坐回水中。一對美麗椒、乳也隨之沉會水底,若隱若現,看得蘇沉心情一鬆的同時,又若有所失。

    顧輕蘿說:「既然這樣,那你要小心那老頭重新回來找你,殺你滅口。」

    「所以我才要把事情告訴你啊。」蘇沉微笑:「現在他殺我已經滅不了口了。」

    「喂!」顧輕蘿瞪起好看的大眼睛:「你這是拉我下水?太不義氣了吧?」

    「怎麼會?那老頭又不知道我與你熟識。再說知道這事的不會只有你一個。」

    顧輕蘿一呆:「你是說……」

    蘇沉慢條斯理的回答:「多留些後手總是好的。」

    當初的玉真閣小工,蘇沉還知道提醒他多留後手,到了自己身上自然更不會忘了。

    顧輕蘿聽得拍手大笑:「好好好,我便做你的後手。若你被人殺了,我便將這消息廣為傳播,破壞他們的計劃。」

    恩……你好歹也是林家的貴客,這麼熱心拆台真得好嗎?

    蘇沉道:「還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什麼?」

    「把我送出去。」

    「現在恐怕不行,林家正搜查得嚴,你昏迷的時候我這裡都來了數次。我這時候帶你出去,多半是瞞不過的。不過等天亮了,我自有辦法帶你出去。」

    「我一夜不歸,家中恐怕多事。」

    「這個簡單,我幫你送信,就說你夜宿友人家中。」

    「如此就麻煩你了。」

    「你我朋友,這麼客氣做什麼。」顧輕蘿故做豪情的拍拍胸脯,蘇沉看著那對玉、乳在她掌心下變化形狀,搓扁揉圓,狀若無事,心海已再掀滔天波瀾。

    顧輕蘿看他樣子,奇怪地嘀咕了一句:「流了這麼多血,竟然還有鼻血可流,難道是我先前用藥過猛?」

    蘇沉:「……」

    兩人又說了會子話,蘇沉想起什麼,問:「對了,你知道月烏啼和葬靈台嗎?」

    顧輕蘿搖搖頭:「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幫你查一下。如果這個月烏啼不是無名之輩的話,應當不難查。」

    蘇沉立刻搖頭:「你最好不要去查,沒人知道那個桑老在林家會不會還有其他人。如果讓他們發現,一定會對你不利。你是我的後手,可不能暴露哦。」

    「那就任那些人的陰謀得逞嗎?」

    「這個嘛……我來想想辦法吧。不是還有一年的時間嗎?聽他們的口氣,應該短時間內不會動手。」

    顧輕蘿聽了,小嘴一嚼:「那好吧。」

    模樣煞是可愛,看得蘇沉心神又是一陣蕩漾。

    當日夜,蘇沉在顧輕蘿的房間裡待了一夜。

    這一夜,顧輕蘿對蘇沉的不避忌讓蘇沉大吃苦頭。一方面是那誘人胴、體不斷引誘著蘇沉,這小丫頭,竟然只穿褻衣就在屋裡走來走去與他說話,完全不設防啊!另一方面,蘇沉又得若無其事,視而不見,甚至儘量避免看到。

    想看又不敢看,還得克制身體的某些不良反應,理智與本能衝突,真實與偽裝對碰,的確讓蘇沉好一番煎熬。

    好在重傷的身體不勝倦意,讓蘇沉最終在輾轉反側中睡去。

    次日一早,顧輕蘿叫醒蘇沉,讓蘇沉跟著自己從後門出去。

    跟著顧輕蘿穿過林子,蘇沉來到一片林地。雖然只是看起來普通的林地,但是蘇沉一踏入此地,就感到腳下有極強的源力波動。

    「源力陣?」蘇沉一呆。

    這很顯然是一個以源力為能源佈置的禁陣,所以才會有這麼強的源力波動。

    「噓!」顧輕蘿豎起手指提醒蘇沉。

    伴隨著噓聲,是不遠處的聲聲獸嘯。

    聽到這嘯聲,蘇沉陡然明白過來。

    獸園!

    林家獸園!

    顧輕蘿竟然把他帶到了林家獸園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31 09:15 PM

第二十二章 藍夜

    每個家族都有自己的禁地重地,就像八角山之於蘇家一樣,林家獸園也是林家的禁地。

    如果在這裡被林家發現,那可就不是用走錯路弄含糊過去的了。

    「你帶我到這裡來做什麼?」蘇沉有些急了。

    「放心吧,他們發現不了。」顧輕蘿繼續向前走:「每天的這個時候,都是藍夜甦醒的時候。」

    顧輕蘿說著回過頭看了一眼蘇沉,笑道:「藍夜脾氣不太好,起床氣總是很大,所以這時候獸園的人大都會退得遠一些,以免撞上倒霉。」

    「你是說現在這裡沒人?」蘇沉驚訝。

    「沒錯。」顧輕蘿臉上笑顏盛開,如花綻放,看得蘇沉心神又是一蕩。

    顧輕蘿已繼續往前走:「獸園是林家重地,但這個時候的獸園,卻是防衛力量最薄弱的。從這裡過去,一路向前,有一條小路可以走出獸園。只要離了這裡,你就天高任鳥飛了。簡單吧?」

    「我覺得還是等走出去以後再說簡單。」蘇沉回答:「對了,藍夜是誰?」

    「藍夜?」顧輕蘿歪歪腦袋:「想去見識一下嗎?」

    在這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時刻,蘇沉想回答還是算了,但這刻看著顧輕蘿那俏皮可人的面容,還有興致勃勃的勁頭,卻終說不出來。

    嚥了口唾液,蘇沉回答:「好啊。」

    顧輕蘿喜笑顏開:「跟我來。」

    腳下加速,已使出煙蛇步向前跑去,一邊跑一邊還不斷提醒蘇沉:「小心,這裡有塊石頭,小心這邊樹藤較密……」

    這份關心如今雖派不上什麼作用,卻又讓蘇沉感到心裡甜滋滋的。

    一路急行,他們很快來到一片土坡高處。

    站在最高點,顧輕蘿指向遠處道:「注意那邊,聽。」

    順著顧輕蘿手指方向看去,蘇沉看到坡下是一片茂盛綠地,綠地上赫然還生存著一大批的獸類,正在草原上遊走,時不時發出低沉的吼聲。

    「雙頭鬣,鬼貪狼,恐尾龜,千足蜈……就在離開我們百丈外的距離哦。」顧輕蘿唯恐蘇沉不知,特意解釋給蘇沉聽。

    蘇沉已看得臉色都變了。

    顧輕蘿沒騙他,就在百丈外的確有著數以百計的獸類,而且全是凶獸。

    凶獸與野獸不同,它們擁有更加強大的力量,能夠運用源能。

    如果說野獸是鍛體期的人類,那麼凶獸就是獸類中的低等源氣士,擁有強大而恐怖的力量。

    也就是說,這裡出現的凶獸,隨便哪一頭都能輕易滅殺了他。而現在,在不遠處的那片低窪地裡,像這樣的凶獸已經聚集了有上百頭。如果不是知道這裡是獸園,蘇沉都要懷疑是一次微型獸潮即將爆發。

    顧輕蘿竟然把他們帶到這麼一大群凶獸面前,這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嗎?

    要知道他們現在離這些凶獸實在太近了。

    凶獸之中,各類嗅覺聽覺靈敏的多不勝數,隨便一頭發現他們,恐怕都討不了好。

    顧輕蘿看了看他,見他只是臉色微變,嘟囔道:「切,真沒勁,只是聽我說,自然就不會拿麼害怕了。要是你能親眼看到,我絕不信你能站得住。」

    蘇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你閒著沒事嚇唬一個瞎子,也是夠沒勁的。」

    顧輕蘿哈哈一笑,已指著前方道:「那邊有個水潭,藍夜就在那裡。」

    蘇沉正要說話,顧輕蘿卻將手指放在嘴邊:「噓,藍夜要出來了。」

    回頭看去,就見那潭中的水泛起波瀾。

    一個漩渦在潭中出現,越卷越大,一股暴虐氣息亦隨之擴散開來。

    周圍的凶獸一起意識到什麼,紛紛呼嘯著四散逃離。

    百獸奔騰裡,一個龐然巨、物已從水潭下現身。

    那赫然是一條巨大無朋的巨蛇,單是蛇頭就有一幢房子那麼大,兩隻綠油油的眼睛猶如兩個碩大的燈籠,噴塗著白色寒氣。

    蜿蜒的蛇軀不斷從水潭中升起,漫長得彷彿永無止境一般。

    當整個蛇身最終暴露在蘇沉眼前時,那赫然是一條長近百丈的大蛇。

    它是如此之大,以致於盤旋在那裡,卻像近在眼前。

    「嘶!」

    這巨蛇仰天吐了一下蛇信,紅色的蛇信便在天空帶起一片紅霞。

    「它就是……」蘇沉怔怔地望著巨蛇,甚至忘記遮掩自己看不見的事。

    好在顧輕蘿也沒有在意,她痴痴地看著那巨蛇,說:「它就是藍夜。就算看不見,你也能感受到它的力量,對嗎?它有整整一百零八丈長哦,而它還只是個少年。聽說成年的騰蛇長達千丈……真不知巨獸,原獸又該是怎樣的恢弘壯觀。」

    「這是妖獸?」蘇沉顫聲問。

    妖獸!

    源荒大陸的夢魘,獸族真正的統治階層。

    如果說凶獸相當於人族中的源氣士,那麼妖獸就相當於源氣士中的高層,領袖,王者!

    至於洪荒巨獸,原獸,它們早已被時光埋在塵沙裡,不復存在。

    現在的獸族,就是妖獸的天下。

    「嗯,是妖獸。」顧輕蘿回答。

    「你們在這裡豢養妖獸?就不怕出事嗎?」蘇沉的語氣已經開始不好聽了。

    妖獸啊!

    哪怕是最爛的妖獸,都能一口氣把整個臨北城平了,何況騰蛇在妖獸中都是極強的存在。

    顧輕蘿微笑:「別擔心,藍夜不會這麼做的。它是騰蛇,是我顧家的守護獸,有我在,它就不會鬧事。」

    顧輕蘿說著,已經舉起了手。

    剛剛起床,明顯心情不太好的騰蛇正到處找可以撒氣的目標,看到顧輕蘿後,眼神卻驟然溫柔下來。

    它向著顧輕蘿靠去。

    百丈之距,它甚至不用移動,只是將身軀伸展開來,便已靠在顧輕蘿身邊,順帶瞟了蘇沉一眼。

    「他是我的朋友,你不可以欺負他哦。」顧輕蘿拍拍騰蛇的腦袋說。

    這條騰蛇的鼻孔裡冒出不屑的寒氣。

    每一隻妖獸都是有智慧的,它們能聽懂人言,區別只在於願不願聽。

    這條騰蛇對顧輕蘿顯然是願意照顧的,所以它收回腦袋,向著另一處游去。

    「騰蛇?守護獸?」蘇沉喃喃說道:「是因為血脈的緣故嗎?」

    「有一部分。」顧輕蘿回答:「但更多的,是因為長久的相處與馴養。」

    「馴養?」聽到這個詞,蘇沉意識到什麼:「這就是為什麼你會在林家的原因?」

    「對啊。」顧輕蘿點頭:「騰蛇桀驁不馴,又有智力,更有獸族妖皇做遠古呼喚,就算有血脈聯繫也不會輕易服誰。林家有一樣東西,對於馴服獸類極有好處,所以我奉族中所命,與林家合作,馴化騰蛇。」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31 09:16 PM

第二十三章 強敵

    「看起來,你們已經成功了。」蘇沉道。

    那條騰蛇對顧輕蘿言聽計從,正說明馴化順利。

    顧輕蘿卻搖頭道:「還差得遠呢。藍夜現在雖然聽命於我,卻也只限於普通命令。一旦是那些有危險的命令,它還會不會聽從就得看它的心情了。何況就算我能對它如臂使指也沒有用,家族需要的可不是一個人的守護獸,而是整個家族的……它需要臣服的不是我,而是整個顧家。」

    說到後一段時,小姑娘的聲音格外的低沉,語氣沉重,偏又敘述清晰,概念明確。顯然這些話不是她想到的,只是日日受到的熏陶與教育,讓她以家族需求為己任。

    「先祖向後人低頭?那可不太容易。」蘇沉不由道。

    顧輕蘿詫異地看了蘇沉一眼。

    蘇沉說得沒錯,向顧輕蘿低頭易,向顧家低頭不易。

    這其中的原因就在於,顧家的血脈來自騰蛇。

    這從某種意義上說,騰蛇就相當於是顧家先祖。而論血脈純度,顧家更不可能比得過先祖騰蛇。

    向個人低頭,需要的可能只是個人感情,向家族低頭,那就相當於先祖向晚輩叩首,純血向雜血低頭,這怎麼可能?

    幸運的是,妖獸雖有智力,卻至少不像人類那樣界限分明,更沒有絲毫的榮譽感。不臣服的根結在於血脈的強弱,和面子沒半點關係,所以降服妖獸也並不是沒有可能。

    在人族歷史上,就有過不少妖獸降服的故事,每一個都作為傳說流傳。

    當然,能作為傳說,反過來的意思就是這種事的成功機率少得可憐。

    這也是顧輕蘿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妖獸的壽命遠遠大過人類,一旦顧家能收服一條真正的騰蛇,整個顧家都會因此受益長遠。

    不過在聽過顧輕蘿所言後,蘇沉想到的卻是另一件事。

    他問顧輕蘿:「但不管怎麼說,還是有進展,對嗎?」

    「是的。」顧輕蘿很肯定道:「以前的藍夜可沒有現在這麼聽話。雖然還達不到家族的需求,但只要一直在努力,就總有成功的那天。」

    「林家幫了顧家這麼大的忙,顧家總要有什麼回報嗎?」

    聽到這話,顧輕蘿輕笑道:「你真正想問的是這個吧?切,蘇家的人對你又不好,你這麼關心他們做什麼?」

    蘇沉淡淡回答:「聽你這麼說,我到是可以確定,顧家的回報,一定會對蘇家很不利。」

    「是對其他三家都不利。」顧輕蘿回答。

    停頓了一下,她才說:「顧家給了林家三個名額。」

    「什麼名額?」

    「去顧家修煉的名額,一批輔助修煉的資源,包括三瓶騰蛇血靈藥劑。」

    聽到騰蛇血靈藥劑,蘇沉的臉色變了。

    騰蛇可是極強大的妖獸,三瓶妖獸藥劑,意味著培養出三個擁有妖獸血脈的高手。

    雖然現在的血靈藥劑早沒有當年的血脈提取儀那樣給力,更無法傳承,但是三個妖獸級的雜血脈強者,在臨北城也絕對可以橫行無忌了。

    難怪顧輕蘿說對三家都不利,未來的日子,這絕對是林家要一家獨大的節奏啊。

    「沒聽說最近林家有什麼高手出現。」

    顧輕蘿回答:「他們都還在顧家修煉,要到明年潛龍院收弟子的時候才會回來。」

    「明年?潛龍院?」蘇沉的眼中放出光輝:「不是二代使用?是三代?」

    「嗯!」顧輕蘿點頭:「林家的人,眼光放得很長遠。他們認為就算現在給林家的一些高手使用了血靈藥劑,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平定其他三家,反倒有可能逼使三家聯合起來,那樣的話反而得不償失。所以他們把希望放在了下一代身上。你也知道,潛龍院年年招生,臨北城卻要十年才會有一次名額。明年就是十年一度的日子,雖然一共只有四個名額,卻已足夠各家爭搶。而林家的野心就是把這四個名額全都包了。一旦有了四個潛龍院學生,假以時日,那就是四支強大的力量。可比現在培養四個一般強手好多了。」

    「他們只有三個種子,也想包攬四個名額?」

    「顧家給他們的可不是只有血靈藥劑,也有其他資源。堆積起來再培養一個也不是難事。就算沒有那三個強,只要能壓下其他三家就可以。」

    「明白了。是哪四個?」

    「林淨軒,林業茂,林舒月,白離。」

    「白離?」聽到這個名字,蘇沉也楞了楞。

    竟然還有非本姓之人?

    大家族當然不可能全是本家人主事,但選送種子選手這種事,卻幾乎全是只選血脈至親。

    現在冒出一個姓白的,蘇沉立時覺得有幾分怪異。

    「那個白離……是第四人?」他問。

    「不,他是第一人。」顧輕蘿回答。

    ——————————————

    看過藍夜後,蘇沉跟著顧輕蘿一路離開。

    果然如顧輕蘿所說,這個時間點上,沒有任何林家人在獸園,畢竟誰也不想撞上一個心情不好的藍夜——為了馴化這只妖獸,林家不僅用掉了家族傳承寶物,還付出了十一條人命。

    沿著秘徑,蘇沉終於走出獸園。

    到了這裡,蘇沉就再不用擔心林家了。就算是被林家發現,都不會有太大危險。

    不過顧輕蘿還是一路護送蘇沉出山,直送他到一輛馬車上,才安心離去。

    脫離了險地,蘇沉的心情卻未能因此平靜下來。

    剛剛顧輕蘿說過的話始終在他耳邊迴響,讓他無法安寧。

    潛龍院!

    是啊,還有一年,潛龍院就要在臨北城招生了。

    整整四個名額。

    自己即便眼盲了三年都不願放棄努力,為的是什麼?

    不就是因為不想錯過這進入龍桑國最高學府的機會嗎?

    沒想到復明的次日,就聽到如此噩耗。

    三個擁有騰蛇血脈的強手,還有一個沒有血脈但同樣是耗費大量資源培養起來的對手,僅是一個林家,就有如此威脅,那其他家族呢?又會不會有什麼隱藏高手?

    那麼自己呢?

    過去三年裡,連自己應有份額都要拚命才能保住的自己,就別提什麼資源了。

    老實說,他能連續三次拿到家族三代子弟的頭名,不是因為自己有多強,實在是對手有夠弱。

    可一旦出了蘇家,迎接他的將是無數強者,或許每一個都是超乎他想像的強大。

    突然間,蘇沉發現。

    恢復了視力的自己,擔子沒有減輕,反而更加的任重道遠了。

    接下來的一年時間裡,必須趕快提升實力。

    「那麼艱難的日子都熬過來了,區區幾個攔路石又怎麼可能擋住我?」馬車中,蘇沉喃喃自語。

    黑暗三年,蘇沉學會的最重要一件事就是不放棄希望,不放棄努力。

    雙目失明都擋不住他,強大的對手就更不可能攔住他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31 09:18 PM

第二十四章 賣主求榮

    離開林家後,蘇沉沒有去玉真閣,而是直接回了趟蘇家。他傷勢未癒,就連衣服都是顧輕蘿給他找來的下人衣物,自然要先回家處理一下。

    到了蘇家,未免驚動其他人,蘇沉也是從後面繞入。他熟門熟路,閉著眼都能回去(這可真不是吹的),如今復明了自然更加輕鬆隨意。

    沒有驚動任何一人,蘇沉回到塵羅院。

    劍心沒在,塵羅院中空無一人。

    蘇沉直接來到內屋,將染血的繃帶,下人的衣服統統脫掉,檢查自己的傷勢。

    顧家的紫玉膏果然神效,只是過了一夜,傷口就已結痂,雖然行動間牽扯傷處還會有些疼痛,卻已不會有什麼大的影響。唯一還有些麻煩的是右臂,暫時不能受力,怕是要多歇幾天才能恢復。

    這個世界,因為修煉源能的緣故,人們的恢復能力大多極強,少有病災,再輔以各類靈藥,所以只要不是什麼難纏致命的傷,大多都能很快恢復。

    儘管如此,蘇沉還是為需要多幾日才能恢復感到不耐。

    在得知林家四位種子的情況後,蘇沉就已感到時間不多,在接下來的一年多里,他迫切需要快速提升自己的實力。

    正思慮間,突然聽到外面有人進來。

    此時蘇沉全身赤、裸,又滿身傷口,實在不宜為人看到。好在屋內有面屏風,蘇沉只好一把抓起舊衣物,躲到那屏風後面。

    蘇沉這邊剛躲進去,外面已嘻嘻笑著進來兩個人。

    其中一個正是劍心,三年不見,這小子個頭明顯高了,穿著青衣小帽,嘴角竟然還出現了一點絨毛。

    另一個卻是個小姑娘,一身的丫鬟打扮,一張圓盤臉蛋,長得還算有幾分顏色,蘇沉卻不認得是何人,估計是他失明後入府的。

    兩人嬉笑打鬧著進了裡屋,就見劍心張開雙臂向那小姑娘抱去。那小姑娘嬌笑著要躲卻沒躲過去,被劍心一把撲中,直接按倒在蘇沉的雕龍紋象牙檀香木床上。

    原來是一對偷情男女,蘇沉心道。

    大宅院裡住的時間長了,雖然只有十五歲,蘇沉這方面的故事聽得可不少。尤其是一個瞎子,失去視力的同時,往往得到的是聽力上的彌補。耳朵尖了,就總能多聽到一些別人聽不到的事。

    像這種偷食男女的故事,在各門各戶各家各院都說不上稀奇,前不久顏無雙不是還處置了一對麼,只是沒想到劍心也有參與,竟然還跑到自己房間裡瞎搞。

    饒是蘇沉大度,對此情形也微有些不滿。

    只是那一對男女戀姦情熱,這刻既上了床,便不顧一切在床上胡天胡帝起來。

    蘇沉沒想到昨天剛看過顧輕蘿躶體,今天就眼福升級,直接目睹一場肉色大戲。心中燥熱,卻也只能硬憋著等待,暗忖下次一定要好好教訓劍心這混蛋。

    總算少年人血氣方剛,總無法太持久,沒過多久劍心便交了槍。

    那小姑娘才剛入佳境,就發現對方已完事,不免氣怒,推了他一把:「你個沒用的東西。」

    劍心呵呵笑道:「好些日子沒碰到妹妹了,一下沒忍住。莫急,待過會兒哥哥我重整雄風,定能讓你欲仙欲死。」

    那小姑娘便捂著嘴笑:「那也要你這不聽話的東西爭氣才行。」

    劍心正想說自己肯定可以,那小姑娘低頭撇了一眼,卻叫了起來:「哎呀呀壞了,你這髒東西都流到四少爺床上了。」

    蘇沉就看到,那小姑娘雙腿間流出的白、濁之物果然已到了自己的床上,心中大怒。

    卻聽劍心無所謂道:「沒事,他一個瞎子反正看不見。回頭我去曬一曬,幹了便可。」

    蘇沉一呆,他也知道自己瞎掉的這些年,劍心多有憊懶,卻沒想到在背後,已是如此不把自己當回事,竟直呼自己瞎子。

    那小姑娘便捂嘴笑道:「有個瞎子主子,還真是好伺候呢,許多事都可以敷衍了事了吧。」

    「切。」劍心卻嘴一撇道:「的確是多了許多可以偷懶的方便,甚至還多了些剋扣的便利,卻也因此沒了地位。如今的四少爺,可不是當年的四少爺了。在這蘇家,你說還有幾個看得他入眼的?去年強行爭搶家族少年頭名,痛打蘇慶,更是將那二老爺一方得罪了個死。跟著這樣的主子,前途無亮,我也只好混混度日嘍。」

    「瞧你個不爭氣的東西。你要一輩子混下去,那我怎麼辦?」那丫頭打了劍心一下。

    劍心忙賠笑道:「我這不隨口說說嘛。你家劍心我可是胸懷大志之人,將來總有一天要龍騰九霄,飛黃騰達。」

    「你就吹吧。」丫頭給了他一個白眼。

    「我可沒有吹牛!」劍心急了,道:「實話告訴你吧,前些日子,我見過二老爺了。」

    「二老爺?」

    蘇克己?

    那丫頭和蘇沉同時一愣,蘇沉的心更是直接沉到了底。

    丫頭已問:「你見二老爺做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為他辦點事情。」劍心嘿嘿笑道。

    丫頭已然明白,指指劍心:「你出賣四少爺!」

    「誒,話怎麼能這麼說?」劍心不以為然道:「這叫良禽擇木而棲。他蘇沉自己找死,我難道還跟著他一起死不成?」

    「找死?難道二老爺要對四少爺下毒手?」丫頭有些不敢相信。

    劍心卻揮揮手道:「這個你就不要問了。總之呢,去年的事讓二老爺徹底對四少爺失去信心,這一次,他是要動真格的了。這同時也是我劍心的機會,等事成之後,我就是懷明堂的大掌櫃,到時候我向三奶奶陳情,便娶了你,讓你做掌櫃夫人。」

    那丫頭聽了心花盛放,捂著嘴咯咯笑將起來。

    正巧劍心這時候恢復活力,二人免不得又是一番盤腸大戰。

    屏風後,蘇沉目光冰冷地看著這對男女,內心一片平靜。

    這幾年,劍心對他的照顧多有懈怠,他知道;利用他目不視物,偷偷撈好處,他也知道;這些蘇沉統統忍了。

    但是今天,劍心的行為超出了他的底線。

    這是出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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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31 09:18 PM

第二十五章 暗算

    那一對男女在蘇沉床上摺騰了大半個時辰後終於走了。

    從屏風後出來,蘇沉換上一身白衣,離開塵羅院。

    這一次他沒有走後門。

    沿著青石板路一路前行,蘇沉在蘇府中閒庭信步。

    三年不見,蘇家還是那個蘇家,只是物雖在,人漸非。

    一路走來,蘇沉見到了不少蘇府下人,其中有不少事蘇沉從未見過的。聽說顏無雙掌事後,大肆攬權,黨同伐異,驅除了不少舊人,換進許多新人,美其名曰「勵精圖治,吐故納新,洗前朝遺弊」,這個前朝指的是誰,自然都是心知肚明。現在看來果無虛假。

    但不管是新人還是老人,在見到他後基本都是一個表現,就是無視。

    直接從蘇沉的身邊走過,完全無視這位四少爺的存在,反正他也看不見,就算能聽到感到有人走過,也不會知道是誰,又何必對他客氣呢?

    當然,若是有其他的主子在,面上的禮貌還是需要裝一下的。可如今大部分的主子都看蘇沉不順眼,對其不遜,只怕不會獲罪,反而能獲得嘉獎。是以這一路走來,蘇沉竟沒見到一個下人對他行禮。

    蘇沉也不在意,只是一如往常般繼續行進。

    直到演武場上,才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四少爺來了。」

    是銘書。

    這個傻小子,大概是這蘇府中唯一不懂得欺上瞞下的人了。見到蘇沉過來,便興沖沖的跑過來攙扶。

    「銘書,你這兩天又被人打了吧?」蘇沉笑問。

    「啊,四少爺怎麼知道的?」銘書一呆。

    我怎麼知道的?自然是看你臉上的青痕了。

    蘇沉心說,神色卻不動道:「自然是猜的。閤府上下,除了我母親和我三叔的人,大概也就是你敢對我熱情了。那兩撥背後都有主子照應,他們不敢亂動,你這個沒後台的還敢對我好,不是找打是什麼?」

    銘書聽了,便嘻嘻笑:「沒事,也就是隨便打幾拳出出氣,又打不壞人。」

    蘇沉聽的心中嘆息。

    他以前看不見,也不知道銘書被打得有多嚴重,現在看銘書的樣子,兩隻眼睛都被打得烏青發紫,又哪裡只是隨便打幾拳?

    想了想,蘇沉道:「銘書,你願不願意服侍我?」

    「服侍四少爺?」銘書呆了呆:「可是四少爺不是已經有劍心了嗎?」

    「劍心有劍心的安排,你有你的,你就說你願不願意吧。」

    「願意,當然願意!」銘書連連點頭。

    蘇沉笑道:「那行,回頭我去找爺爺把你要過來。下次再有人敢打你,就告訴我。」

    「嗯!」銘書用力點頭。

    蘇沉這才向外走去。

    「四少不練一會兒?」銘書問。

    「不必了,我還有事要辦,你幫我叫馬車,送我去玉真閣。」

    銘書顛顛的去叫車,片刻後卻空著手回來。

    蘇沉問:「車呢?」

    銘書氣咻咻道:「莫大嚴那個混蛋,說什麼今日府中出行人多,您的馬車已被調用。我就不信,府裡那麼多的車,就沒有一輛空著的,非要用您的。這分明是故意欺負四少您。」

    莫大嚴是蘇家的車把式頭領,他不給車,銘書自然沒辦法。

    「走,我們去看看。」蘇沉道。

    出了演武場,拐過一條長廊,就是蘇家的車隊所在。

    此刻車行裡,一堆人正坐在那裡喝酒。為首一名大漢,年齡約莫四十左右,一臉的絡腮鬍子,滿面凶相,露出半個胸膛,正舉著碗狂喝不止,正是莫大嚴。

    跟莫大嚴一起喝酒的車伕有見到蘇沉過來的,悄悄捅了下莫大嚴:「老大,蘇沉來了。」

    莫大嚴眼白一翻,看到蘇沉,從鼻子裡哼氣道:「不用理他。」

    這邊蘇沉已經過來,道:「莫大嚴,我的車呢?」

    莫大嚴酒碗一放:「原來是四少爺啊。真是不巧了,今天府上的老爺少爺太太奶奶們也不知怎麼搞的,一個個都要出行,都喊著要用車。這不是,我這邊車都嫌不夠呢,哪有車給你啊。再說了,瞎子嘛,沒事還是多在家裡呆著好,整天出門叫什麼事?」

    銘書大怒:「莫大嚴,你對少爺無禮……」

    蘇沉已止住他,只是對莫大嚴道:「各家都有各家的車,誰要出行就用自己的,不夠了也不可佔別家的車,這是爺爺定下的規矩,你不會不知道吧?」

    莫大嚴嘿嘿一笑,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些事難免也要通權達變一下。」

    蘇沉反問:「如果我不同意通權達變呢?」

    莫大嚴打了個哈哈:「四少爺是主子,我只是個下人。四少爺要是非要用車,我莫大嚴也不能強佔了不給。不過府上的規矩,車是定下的,人可不是。所以車可以給你,這駕車的人嘛,我可就沒辦法嘍。」

    蘇沉原本是由自己的車伕的。

    不過當年蘇沉瞎了後,給他駕車的車伕就被廢了車伕一職,改派去養馬了。

    本來沒了車伕,蘇家應該再給他派一個,但要知道大家族的車伕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擔當的,一般都是有功夫在身,除了馭車外,多還擔有衛護之責,本身就是半個護衛。因此車伕在府中的地位,月例也都相對較高。蘇沉瞎了後,再不會輕易出門,沒必要多養這樣一個人,所以這事也就耽擱了下來。待到蘇沉出掌玉真閣後,應該給他補配了,卻又因為得罪人太多,以致於大家都選擇性遺忘了這事。所以歷次出行,都是莫大嚴調其他人來給蘇沉駕車。

    因此在這件事上,莫大嚴要難為蘇沉,蘇沉還真拿他沒辦法。

    蘇沉也不動怒,道:「沒關係,你把車給我就行,不要車伕。」

    「什麼?」莫大嚴呆住。

    蘇沉已轉頭道:「銘書,你去把周宏找來,讓他給我駕車。」

    周宏就是當年蘇沉被弄瞎雙眼時駕車的那名車伕。

    銘書也呆了:「可是四少爺,他當年保護你不力,已經被老爺給貶了啊。」

    「當年之事,非他之過。再說我用什麼人,我說了算。還不去把他叫來!」

    銘書如夢初醒,撒丫子就跑:「我這就去叫他。」

    莫大嚴臉色都變了:「周宏護主無能,不適再擔馭手一職。四少爺啟用廢人,可不合規矩吧?」

    「你也說了,他不是我蘇家的車伕。既然這樣,那就不關你事。怎麼?我用什麼人,你想管嗎?」蘇沉反問。

    莫大嚴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笑道:「四哥說得是,四哥要用什麼人,你莫大嚴也管得著嗎?」

    隨著這聲音,從後面已經繞出一人來。

    哪怕不看臉,蘇沉都知道來者是誰。

    蘇越。

    他是蘇家二長老蘇長青的孫子,比蘇沉小一歲,在蘇家三代中排行第九,所以大多叫他小九。

    蘇家二長老正是蘇克己的鼎力支持者,因此蘇越也可以說是與他最不對付的人之一。

    看到蘇越在這裡,蘇沉就知道為什麼好端端的,莫大嚴會突然不派車給他了。

    應當就是蘇越搞的鬼。

    這刻蘇越發了話,莫大嚴也不再堅持,便讓人將蘇沉的馬車牽了出來。

    就在馬車被牽出來的時候,蘇沉看到蘇越掏出幾根鋼針,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放進馬車中,然後順手一劃,已在車轅車軸等處要害劃出數道隱蔽裂痕。

    如果蘇沉就這麼坐車出門的話,那麼走不了多久,車轅就會斷裂,整架車就會坍塌。隨著馬車坍塌,蘇沉必然墜落,木板碎裂,內中的鋼針就會刺入蘇沉身體。

    不會死,但肯定也不會好過。

    有夠陰毒的手法。

    最讓人無語的是,這一切就是在蘇沉眼皮子底下做出來的。

    你這是欺負我眼瞎啊!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31 09:20 PM

第二十六章 自作自受

    看著那被做了手腳的馬車,蘇沉的雙眼依然直勾勾的全無生氣,像足了一個真正的盲人。

    片刻後,銘書帶著周宏過來。

    在蘇沉記憶中,周宏原本是個體魄強健的高大漢子,沉默寡言,卻做事沉穩。但現在他看到的卻是一個面黃肌瘦,滿臉鬍子拉碴的落魄中年人。看得出來在馬棚的日子絕不好過,以致於當銘書說少爺找他重新趕車時,激動的幾乎無法自已,一路奔跑著來到蘇沉面前,對著蘇沉就跪了下去:「周宏罪人,見過四少爺!」

    蘇沉淡淡道:「當年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你也已經受過責罰。現在我依然用你,你就好好為我做事吧。」

    周宏大聲回答:「定竭死為少爺效力!」

    「那就去駕車吧。」蘇沉

    周宏便忙不迭的去駕馭馬車,他雖然三年沒摸韁繩,身手卻依然靈活,迅速安撫好馬屁,坐在馭手座上,等待蘇沉上車。

    蘇沉向馬車方向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向蘇越走去,邊走邊道:「對了,還沒謝謝小九今天為我仗義執言,我才能不受下人欺辱。」

    說著來到蘇越身邊,對著蘇越鞠了一躬。

    蘇越搖著扇子笑道:「謝就不必了,四哥還是請趕快上車吧,免得誤了正事。」

    「那怎麼行。今天要是沒有小九,我怕是連門都出不成,我看這樣吧,不如九弟跟我一起出去,我請九弟喝一杯。」蘇沉說著已一把抓住蘇越手腕。

    他就站在蘇越面前,這一下出手又急又快,蘇越壓根沒有防備,被他抓了個正著。

    蘇越面上現出一絲驚慌:「不必了,我還有事。」

    說話間急向後退想甩掉蘇沉。

    只是論力氣他可比蘇沉差得遠了,怎麼可能甩得掉蘇沉?

    蘇沉拉著他一動不動,面帶微笑:「怎麼?四哥請你,這點面子都不給嗎?」

    手臂如鐵樁,鉗住蘇越一動不動。

    蘇越越發驚慌,拚命拍打蘇沉手臂:「放開我!」

    蘇沉嘿然冷笑:「看來九弟是真不想上車啊,可我卻很想看看,九弟上車後的模樣……周宏!」

    蘇沉猛然大喝起來。

    正坐在馬車上的周宏打了個咯噔,本能的回答:「小的在!」

    蘇沉也不回頭看,順著周宏的聲音,抓住蘇越的手向後一甩,蘇越整個人已向著周宏身後的馬車飛去。

    就聽轟然一聲震響,蘇越已撞入馬車內,兇猛的撞擊讓本來就脆弱的馬車轟然坍塌。這還不算,藏在車內的鋼針更是被直接激發出來,全部刺進蘇越體內。

    「啊!」蘇越發出痛苦已極的叫聲。

    「九少爺!」莫大嚴大驚失聲,隨機色變怒視蘇沉:「蘇沉你混蛋,竟敢……」

    蘇沉的回應是腳步一踏,在青石板地面踩出一個深深腳印,人已循聲飛去,正撞在莫大嚴身上。雄渾的力量撞得莫大嚴當場吐血飛起。

    其實論實力,莫大嚴比蘇沉還強些。他也是鍛體九重,卻是鍛體九重的巔峰,武者的極限。但莫大嚴沒想到蘇沉會猝然出手,而且一個瞎子的出手還如此兇狠,精準。

    這一下措不及防,被蘇沉偷襲得手,當場就撞斷一根肋骨,痛得他眼前一黑。

    蘇沉卻得勢不饒人,反手就抓住莫大嚴的手臂一扭,竟是直接將莫大嚴的右臂扭斷。儘管莫大嚴及時反踢了一腳,可是劇痛之下全身無力,這一腳只發揮出半數力氣,被蘇沉硬受了,反過來又是一腳踩在莫大嚴的膝蓋上。

    哢嚓,莫大嚴的一條腿已被蘇沉踩斷。

    再是一頭撞再莫大嚴鼻樑上,將他鼻樑撞斷,緊接著反手抓莫大嚴左臂,將他左臂也折斷,最後是左腿。

    電光火石之間,堂堂鍛體九重的莫大嚴就被蘇沉徹底廢掉,趴在地上再爬不起來,看得那一眾車伕,還有銘書,周宏等人都是目瞪口呆。

    蘇沉這才緩緩站起:「這就是沒大沒小,尊卑不分的下場。」

    「蘇沉,我們不是你的人,你無權這樣對我們!」

    令人驚訝,一眾車伕中竟然還有膽大的敢對蘇沉吆喝。

    「你說得對,我的確沒有權利處置莫大嚴。」蘇沉笑了笑:「不過……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聽到這話,一眾車伕全部楞住。

    蘇沉已抬起腳,踩在莫大嚴的胸口:「我的確沒有權利處置這個傢伙,不過我偏偏就處置了,越權了,甚至還重傷了他。那又怎麼樣?我犯了錯,家族自然會處罰我。不過莫大嚴,還有你們這幫混賬東西,你們猜,我會得到什麼樣的處罰?」

    四肢盡斷,已經無力反抗的莫大嚴和那些車伕一起驚恐地看著蘇沉,連呻吟都被嚇得止住了。

    「禁閉?罰月例?又或者是別的什麼?沒關係,我都接著。」蘇沉回答:「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家族不管怎麼懲罰我,對我造成的傷害都不會比莫大嚴身上受到的大。這,就是主子與下人之間的區別!」

    一句話,震得所有人說不出話來。

    是的,無論蘇沉受到什麼懲罰,都不可能比莫大嚴遭受的傷害更重!

    因為他是主子,是少爺!

    這就是特權,天經地義的特權!

    蘇沉已抬頭,看向那些車伕。

    無神的目光明明沒有任何焦點,卻讓所有人驚懼得不敢與其對視。

    蘇沉悠然道:「所以,我就算繼續出手,殺了你們,也不會有多大後果。但如果你們傷害了我……那你們就都得死!」

    最後這句話,聽得所有人心中一寒。

    「所以……」蘇沉已鬆開踩著莫大嚴的腳,走向蘇越。

    這小子被蘇沉一擲,鋼針入體,這刻還在地上呻吟爬不起來呢。

    蘇沉側著耳朵,做出傾聽狀,順著蘇越的呻吟聲來到蘇越身邊,一把將他抓起,抬手將他打昏過去,這才回頭對那些車伕道:「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對我有那麼一點敬畏之心。有了敬畏之心,就會懂得尊重。而懂得尊重主人,就會少犯錯誤,像剛才那樣的事,也就不會再發生了。」

    一名車伕顫顫巍巍道:「您想讓我們做什麼?」

    蘇沉笑了。

    這才是他要聽的。

    「我要你們說實話。」他說:「過一會兒,家族的長輩們會來,如果有誰敢昧著良心說話,相信我……他一定會死!」

    「不要答應他!」莫大嚴大喊。

    刷!

    蘇沉隨手一丟,一根從蘇越身上拔下的鋼針已射入莫大嚴下體。這一下對莫大嚴的傷害超乎一切,莫大嚴發出痛苦至極的叫聲,再承受不住,竟是直接昏了過去。

    蘇沉順手又拔出一根針,微笑著看那些車伕。

    面對這精準的「聽聲辨位」,所有車伕同時感到下體一寒。...<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31 09:22 PM

第二十七章 責罰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自然不可能不驚動蘇家上下。

    首先趕到的就是蘇家的護衛長裴紀云。他是蘇長澈的外甥,沸血境源氣士,在蘇家二代中僅次於蘇克己,蘇懷右等寥寥一二人。

    最難得的是,這個人處事還算公允,身為家族護衛,也不允許他有過多的政治偏向。

    看到第一個來的是他,蘇沉心裡一輕鬆。

    裴紀云對他雖不如蘇飛虎般熱情,但至少也不歧視,打壓,還是個可以曉之以理的人。

    這刻裴紀云來到,看到蘇越與莫大嚴的模樣,也是明顯呆了呆,望向蘇沉:「蘇沉,你這是干什麼?」

    蘇沉微笑回答:「我在幹什麼,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不如等其他的長輩們都來齊了,再一起回答,可好?」

    裴紀云怔了怔,終是點頭:「好,不過你得先把蘇越放了。」

    「那不行,沒有他,我怕很多人會不給我說話的機會。」蘇沉說著,已把右手按在了蘇越的雙眼上:「相信我,一個瞎子,被逼得急了,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裴紀云倒吸一口冷氣,忙道:「好,好,你不要衝動,就把他交給你還不行嗎?我們就在這一起等其他家族長輩。」

    「裴叔怕是悠閒不得。」蘇沉指指後面那些車伕:「這些人,全是今日之事的目擊者,我需要他們做證。但為了防止有人心懷不軌,竄供,還請裴叔把他們全部隔離,一個一個單獨安置。」

    眾車伕大驚。他們中的確有些人沒被蘇沉的話嚇倒,反而激起同仇敵愾之心,因此偽做低頭。但由於有蘇沉在側,所以也沒法串通,只能等機會再攀咬蘇沉。

    沒想到蘇沉卻來了這麼一手,感情他之前的說話都只是穩住大家,真正的手段在這兒等著呢。

    裴紀云可不管他們怎麼想,蘇沉的話讓他眼前一亮。

    有足夠人證就好辦了,不管誰對誰錯,這事成不了冤案。既然冤有頭債有主,那有什麼責任也扯不到他這個護衛長身上。

    所以手一揮:「把他們全部拿下,分別關押,沒我允許,不得任何人探望!」

    早有一干家族護衛上前,押著拿些車伕下去。到要押銘書和周宏時,則被蘇沉阻止,裴紀云也不在意。看得出來,人雖然是蘇沉傷的,但多半事是對方搞出來的,要不然蘇沉也不會如此篤定。

    沒過多久,蘇家各房主事的就都被驚動過來。

    蘇成安來了,蘇克己來了,蘇飛虎來了,唐紅蕊來了,顏無雙也來了。

    一大群人圍著蘇沉眾說紛紜,不過誰也不敢欺近蘇沉,因為蘇沉正拿捏著蘇越呢。

    那兩根手指就放在蘇越眼皮上,誰說都沒用。

    蘇長青趕到時,看到這一幕,氣得鼻子都歪了:「蘇成安,看看你兒子看的好事!還不讓他把越兒放了!」

    蘇成安老懷羞愧:「這個逆子,早就不聽我的話了。剛才我已勒令他放人,可他就是不聽,反而用針在蘇越臉上劃了一道……」

    「蘇成安,你不是人!」唐紅蕊尖銳的叫聲響起:「發生這麼大的事,你不護著沉兒,反而一口一個逆子,你到底有沒有問過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成安老臉一紅:「他不說,我怎麼知道。」

    「你也知道他還沒說到底怎麼回事,就口口聲聲他是逆子?讓他放人?你也不看看這裡多少混蛋對沉兒虎視眈眈!放了人,還有沉兒申辯的機會嗎?」唐紅蕊怒問。

    顏無雙輕咳了一聲:「哎呦太太這話說得,一桿子打翻了好多人呢。大家在這裡其實都是關心沉兒……」

    「你閉嘴,賤人,我說得就是你。」唐紅蕊指著顏無雙大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娼婦在背後都幹了些什麼,要不是我家沉兒夠謹慎,早被你害了!」

    當初玉真閣夥計被收買一事,唐紅蕊也是知道的,為此還指責過兒子,認為他不該就這麼放人,而應該趁機大鬧一場,就算動搖不了顏無雙的地位,也要讓她顏面掃地。但蘇沉卻認為這麼做打的不僅是顏無雙的臉,也還有蘇成安的臉,終是拒絕了。

    這刻顏無雙被唐紅蕊罵得氣急,但她雖有大權,卻名分上終究不如唐紅蕊,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蘇成安。

    蘇成安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終只能說一聲:「你夠了。」

    唐紅蕊性子潑辣,哪會在意蘇成安的勸告,卻是毫不客氣的與蘇成安大吵起來。

    好在這時,一個聲音終於響起:「夠了!」

    所有人同時一震,齊齊回頭道:

    「族長!」

    人群散開一條通道,一位老人走來。

    正是蘇家家主蘇長澈。

    蘇長澈穿著青布長褂,背著手,衣著樸素,相貌普通,看起來一如個鄰家老人。

    可是所有蘇家人,不管是那大聲喧嘩的,憤怒爭吵的,還是竊竊私語的,在看到這位老人後,統統閉了嘴,休了聲,不敢妄發一言。

    蘇長澈,不僅是整個蘇家的家主,族長,更是整個蘇家的締造者。

    作為臨北最晚崛起的一家,蘇家是蘇長澈憑藉一己之力生生托起來的!

    來到通道的盡頭,看了看蘇沉,蘇越,還有那邊躺在地上的莫大嚴,蘇長澈輕輕嘆了口氣。

    「大哥,蘇沉他……」

    旁邊蘇長青正要說話,卻見蘇長澈揮了揮手道:「夠了,事情的經過我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是蘇越坑害沉兒在先,破壞車駕,按藏金針,沉兒不過是自衛而已。至於那莫大嚴,以僕欺主,又明知馬車有機關而不提醒,居心不良,合該受懲。」

    只是聊聊數語,蘇長澈便將先前發生的事盡數道出。

    沒有人知道他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蘇家家主說出來的話,沒有人敢不聽,更沒有人敢質疑。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是蘇沉不用再自證清白,壞事就是蘇長澈用最簡單的方式道完經過,顯然就是不想在這件事上再多生是非。於他而言,這是家醜。既然是家醜,自然是處理的越低調,越簡單越好,以免再生波瀾。

    這也就意味著事情達不到蘇沉最想要的效果。

    在聽到是蘇越往馬車裡放鋼針,試圖害兒子後,唐紅蕊狠狠瞪眼看蘇長青,蘇長青老臉通紅,低頭再不敢言,只是心中恨意卻不因此稍減。

    「兄弟相殘,令人痛心啊!」道出前後因果後,蘇長澈道:「蘇越害蘇沉在先,卻自作自受,反受其害,已經遭到了懲罰。沉兒,你放了他吧,這件事就此作罷,你看可好?」

    「爺爺有命,孫兒豈敢不從。」蘇沉將蘇越扔了回去。

    「可是大哥,莫大嚴雖然對主不恭,蘇沉卻不該出手如此重。這幾乎是把一個人廢了啊。」蘇長青不服氣道:「而且莫大嚴沒有出手害他,他蘇沉有不服,也該報給上面,怎麼能越權處理呢?」

    「還不是怕你們互相包庇!」唐紅蕊大喊。

    「嗯?」蘇長澈看了唐紅蕊一眼,唐紅蕊這才不情願的低頭閉嘴。

    蘇長澈想了想道:「莫大嚴雖有錯,卻罪不至此。蘇沉越權處置,責罰過度,理當受罰。蘇沉,爺爺罰你,你可接受。」

    「蘇沉願意接受。」

    「那好,你重傷下僕,就罰你家法二十,礦役三月,月例半年,可有意見?」

    蘇沉抬頭問:「可否換一種責罰?」

    蘇長青怒喝:「蘇沉,你休想逃避礦役!」

    三大責罰中,最重的還屬於礦役。雖然蘇家子弟不需要下洞挖礦,卻也要在黑暗礦坑中呆上很長一段時間,承受陰冷濕暗的骯髒生活。

    蘇沉卻回答:「那如果是深紅懲戒呢?」

    深紅懲戒?

    聽到這個,所有人都呆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31 09:24 PM

第二十八章 深紅懲戒

    臨北城的北面,是一座高大連綿的山脈。

    山脈的北面,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那裡棲息著大量的凶獸,南面就是人類國度。

    山脈,就是獸與人的分界線。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有大量的凶獸越過邊界,湧向人類區域,也就是所謂的獸潮。

    人們組織抵抗,千年的戰鬥,流出的鮮血將大山都染成了紅色,故名深紅山脈。

    即便不是獸潮期間,深紅山脈也活躍著大量的凶獸。

    這裡也因此成為人族與獸族之間的邊境戰場之一,雖然是最小的一個。

    每年都會有許多武者,源氣士趕往這裡,狩獵凶獸,獲得資源,包括最重要的血脈之力。

    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較量,每年都會有大量的武者或源氣士死於深紅山脈。

    深紅懲戒,就是將家族中犯錯之人丟到深紅山脈去,在那裡生活一段時間,方許抵消罪孽。至於具體時間,則由過錯本身決定,它就像是這個時代的有期徒刑,只不過時間不長,風險特大。一個不慎,有期徒刑就會轉變成死刑。

    蘇沉主動提出深紅懲戒,的確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這得多想不開才會跑那兒去啊。

    尤其蘇沉只是一個入九重不久的鍛體武者,連源氣士都還不是呢,就敢跑深紅山脈去。

    那裡可是凶獸肆虐之地,隨便出來一個都能虐殺蘇沉。

    而按照蘇家規矩,如果有子弟主動提出深紅懲戒,一般來說是不會拒絕的。

    因為這是懲罰,卻也是勇氣的象徵,更代表了人族對抗獸族的決心。

    「不行!」唐紅蕊已尖著嗓子叫起來。

    蘇長澈也皺眉道:「你要去那裡做什麼?」

    蘇沉回答:「我想取得云蝠血脈,只有這樣,我才有希望競爭明年的潛龍院資格。」

    云蝠是一種凶獸,這種凶獸天生視力極差,卻能通過聲波精準定位。如果能取得云蝠血脈,掌握關於定位的源能技,就算是盲人也可以戰鬥。

    蘇沉這話當然是假話,但是用來欺騙大家,卻是再合適不過的理由。

    他真正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要去變強!

    顧輕蘿透露的信息待給蘇沉極大的危機感。未來的日子,可能會有超出他想像的實力的對手,而自己,卻因為眼盲的緣故耽誤了整整三年。三年時間,他的努力只是讓自己不掉出有資格爭取潛龍院名額的隊伍,對手的提升,卻足以讓資格永遠只是資格。

    不想止步於「潛龍院競爭一日遊」的話,蘇沉就必須繼續努力。

    深紅山脈,就是最好的選擇。

    這裡有危險,也有機遇!

    去深紅山脈,是他從林家離開就決定的,而蘇越的事,不過是給了他一個藉口。能夠得到機會去深紅山脈,又能痛打對手,何樂而不為?

    不過對於其他人而言,卻是紛紛被蘇沉的不放棄精神所震驚。

    潛龍院?

    一個瞎子,竟然還想競爭龍桑國內最高學府的潛龍院?

    這是怎樣的志氣啊!

    就連蘇長澈都忍不住道:「潛龍院對你,就那麼重要嗎?」

    蘇沉側過頭想了想,回答:「不,其實它沒有那麼重要。」

    「啊?」大家都傻了。

    這是什麼意思?

    「它只是一個目標。」蘇沉回答:「一個驅策我不斷前進,不願放棄的目標。就像我相信那個老乞丐的話,相信我的眼睛一定會恢復一樣。人生總要有目標,有希望,才能不停奮鬥。相信會復明,是我的希望,去潛龍院,就是我為了不放棄而立下的目標。」

    說到這,蘇沉頓了頓,然後道:「所以,我只是不想停下而已。」

    云蝠一事是假話,這刻所言卻是真心。

    潛龍院對蘇沉,並非生命中不可捨棄之重。

    但正是因為有了這個目標,蘇沉才有了驅策自己不斷前進的動力。

    「為此不惜冒生命大險?」蘇長澈又問。

    蘇沉回答:「我輩男兒,志在高遠,豈因禍福以蔽之?」

    眾人聞之,同時心生震撼。

    這段話也徹底打動了蘇長澈,蘇長澈長嘆一聲道:「我明白了……深紅懲戒,期限百日,未到時限,不得歸來。」

    蘇長澈一發話,事情就算徹底定下,就算唐紅蕊再如何反對都沒用,只能在一旁獨自哭泣。

    「孫兒遵命!」蘇沉面不改色:「對了爺爺,我還想要周宏銘書做我的下人。」

    「可以,沒什麼事的話,就這麼定了。」蘇長澈也不廢話,轉身離去。

    見蘇長澈離開,蘇長青狠狠瞪了蘇沉一眼,也隨之離去。

    繼蘇克己,顏無雙之後,蘇家算是又有一人恨透了蘇沉。

    不過蘇沉債多不愁,也不在乎了。

    環掃了一下四周,蘇沉道:「來人,給我把蘇越的馬車牽過來。」

    他自己的馬車毀了,需要重新找一輛,就乾脆用蘇越的了。

    雖然這又有些不合規矩,但附近的下人已紛紛跑去給蘇沉牽馬趕車。

    今日一戰,蘇沉以雷霆之勢徹底捍衛了自己的地位。

    雖然還震不住那些家族長輩,但是平輩以下,卻是再沒人敢和他齜牙。

    蘇越馬車被蘇沉牽走事很快傳到蘇長青那裡,蘇長青額頭青筋一陣暴跳,卻終究只是一句:「他想要,那就給他吧。」

    這是後話。

    這邊蘇沉坐著車來到玉真閣,讓周宏在外等候,自入閣內。

    唐真此時就在閣中三樓,見蘇沉來到,面色微沉:「你遲到了。」

    蘇沉雖是少爺,但唐真生性刻直,在教授蘇沉時往往也不吝批評,玉真閣上下,也只有他敢指責蘇沉遲到。

    蘇沉卻不會擺少爺架子,只拱手道:「路上出了些事,車子壞了,有所耽誤。」

    唐真面色這才緩和下來,捋著鬍鬚道:「這樣嘛,那就算了。來,今天我要教你……」

    蘇沉回道:「大掌櫃的,過幾天我就要暫停課業了。」

    「這是為什麼?」唐真呆住,驚得連聲音都變了。

    對於蘇沉這個學生,他其實是極喜歡的。

    雖然蘇沉看不見,但是他謙虛,好學,而且聰慧過人,許多東西講一遍就能記住。四個月的學習,蘇沉對源荒歷史已有相當瞭解,許多東西都能說得頭頭是道。就算沒法繼承唐真的鑑寶之能,至少也繼承了他的學識。從老夫子的角度考慮,學識甚至比技藝還重要,因此唐真一向將蘇沉當成嫡傳來看的。

    現在,這個自己最中意的弟子竟然說要不學了,他怎能不驚,怎能不慌?

    蘇沉便將來之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聽到蘇沉將蘇越暴打,莫大嚴致殘,蘇沉主動提出要接受深紅懲戒,更是徹底傻了。

    「所以大掌櫃的,我在這裡也就是能再學三天。這三天裡,我想好好學一下關於鑑別的知識,不僅包括文物,也包括那些草木鑑別。」

    既然要去深紅山脈,蘇沉肯定要瞭解一下關於這方面的知識的。好在玉真閣也收珍稀草藥,唐大掌櫃的對這方面同樣經驗豐富。

    只是唐真確提不起勁頭:「你都看不見,我拿什麼教你。」

    蘇沉笑笑,起身走向身後,從身後櫃檯中取出一塊古玉,隨口道:「這就是懈牛紋三色玉吧?大掌櫃說它玉質瑩潤,品相通透,惜帶雜絮,白壁微暇。本來一直不知道什麼叫瑩潤,什麼叫通透,又是怎樣的白壁微瑕……現在終於都明白了。」

    唐真立時呆住。

    他怔怔地看蘇沉:「你……」

    蘇沉回過頭來,看向唐真,剛才還狀若無神的眼睛,突然間恢復了靈動與生氣,是那樣的炯炯有神。

    唐真一下子明白過來,衝過去抱住蘇沉大叫道:「你的眼睛……」

    「噓!」蘇沉已將手指放在嘴上:「這件事除大掌櫃外,還無人知曉。」

    「你不打算告訴別人?」唐真反應過來,迷惑不解:「為什麼?」

    蘇沉微笑:「因為我發現,有時候做個瞎子,反而能看到更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1-31 09:25 PM

第二十九章 騙局

    不管唐真同意或不同意,蘇沉去深紅山脈一事都已成定局,他也只能接受。

    唐真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把自己懂得的各類知識教給蘇沉。

    為了防止別人知道蘇沉復明,唐真更是親自上下玉真閣,為蘇沉搬來各類收來的藥草,教他辨識賞析,告訴他真假之間的種種區別以及使用方法。

    大掌櫃毫無保留的傳授著自己懂得的一切,對他來說,蘇沉每多懂一點,都會多提升一點生存的可能。

    一個教的認真,一個學的努力,時間飛快,一天時間很快過去。

    閣樓中的獸首八寶雲紋鎏金計時鐘響起咚咚的報時聲,代表著一天的忙碌即將結束。

    唐真道:「好了,今天就到這兒,明天早些過來,繼續學習,你留下來把我教你的東西再溫習幾遍,我就先回去了。」

    唐真的作息習慣一向準時,而作為大掌櫃的,他也的確可以比其他人回去的早些。

    下了樓,交代過夥計們後,唐真便自離開。

    蘇沉獨自在樓上,對著樓內珍藏看個不停。

    這是唐真留給他的功課。

    正端詳間,忽聽外面有夥計道:「少爺,樓下來了筆買賣,三掌櫃的請您下去給拿個主意。」

    「什麼買賣,三掌櫃的做不了主,要我來拿主意?二掌櫃呢?」蘇沉微感驚訝。

    「是驅獸藥劑。對方要價有些高,二掌櫃的去進貨沒在,大掌櫃的又剛剛離去,三掌櫃不好獨自做主,所以就只能來問少爺的意思了。」那伙計回答。

    驅獸藥劑?

    蘇沉一驚。

    這可是好東西啊。

    驅獸藥劑是一種非常難得的珍貴藥劑,它能夠散發出一種特殊的味道。這種味道人聞起來會是淡淡香氣,但凶獸聞了卻只會感到奇臭無比,甚至噁心嘔吐,從而避之不及。只要抹了這種藥劑在身上,三天之內都不會有什麼凶獸願意理這個人。

    蘇沉雖然進深紅山脈是為了獵殺凶獸,但終究不是為了送死,有這個東西在,在危險時刻只要抹上,那只要不是深仇大恨,就算是正在追殺他的凶獸都會放棄蘇沉,堪稱保命神藥。

    不過驅獸藥劑製作極難,普通的藥師是做不出來的,只有專門的源藥師才能煉製。就算這樣,也需要大量資源和時間,甚至還不是人人能做到,所以價格極高,就這還有價無市。

    沒想到今天竟有人要賣。

    蘇沉自然來了興趣,道:「請他們上來。」

    驅獸藥劑是珍貴物品,自然不會在樓下談,而是直入三層雅閣。

    蘇沉在雅閣等待,片刻後就聽腳步聲響起,樓易率先進入,接著是一名瘦削中年男子,目光溜滑,一進雅閣就東張西望。

    蘇沉心中不喜,面上不動聲色,微笑道:「可是樓掌櫃和客人來了,請坐。蘇沉眼盲之人,不好待客,請恕失禮。香穗,上茶。」

    樓易已道:「少爺不用麻煩,這裡我來照應就可。」

    正好那叫香穗的侍女端著茶水過來,樓易便接過,揮了揮手讓侍女退出,雅閣中便只剩蘇沉,樓易和那瘦削男子三人。

    這邊樓易與那瘦削男子坐下,那男子坐下時還好奇在蘇沉眼前揮了揮手,似是在試探他到底能不能看見,卻被樓易推了一把,然後狠狠瞪了他一眼,顯然是在斥他對少爺無禮,那人卻不在意的聳了聳肩,嘴唇蠕動幾下,沒發出聲音,卻看得出來是在不滿。

    這兩人之間的舉動立時引起蘇沉狐疑。

    樓易和這人,看起來竟像是早就熟識的?

    這邊那男子坐下,已對蘇沉道:「這位就是蘇少爺吧?我叫趙四,驅獸藥劑就是我賣的。我這人喜歡開門見山,八百兩赤金就可以拿走,另外我這還有一張李純元的竹林閒人圖,一個光輝神朝時期的琉璃碗,一併出手。」

    說著已從隨身的包裹中取出一張圖,一個琉璃碗來,放在桌上。

    許是知道蘇沉看不見,連在蘇沉面前展開一下都懶得做了。

    「三掌櫃的,你怎麼看?」蘇沉看向樓易。

    就見樓易回答:「小的剛才在樓下已經看過,竹林閒人圖和琉璃碗都是真品,驅獸藥劑尚未測試,真假未知,不過這位客人已經同意測試,所以當不會有假。就是所需金額有些高,三物加在一起,需要赤金兩千兩,而且不單賣。」

    趙四已笑道:「要試還不簡單。現在天氣漸熱,蚊蟲已多,就讓你們看看這驅獸藥劑的威力。」

    說著他已打開那藥劑瓶,就見雅閣內原本飛舞的蚊蠅,一下子飛散開來,屋子裡瞬間沒了一隻蚊蟲的存在。

    趙四洋洋得意道:「蘇少爺雖然看不見,但這蚊蠅的嗡嗡聲總是能聽到的。蘇少爺,你聽現在可還有蚊蠅之聲?」

    「的確沒了。」蘇沉面帶微笑回答,心卻微微一沉。

    他不懂古物,雖然跟唐真學了一段時間,卻還達不到能辨識真假的程度。所以竹林閒人圖和琉璃碗是真是假他不知道,不過樓易先前的話,卻明顯是在裝作不認識這賣貨之人。

    至於那驅獸藥劑,看起來是發揮了效果,但是蘇沉很清楚這世上還有一種藥叫驅蚊藥,同樣可以達到剛才的效果,價錢卻便宜百倍。不過最重要的是,剛才那男子打開的藥劑,其實並不是他先前拿在手上的那瓶。

    也就是說,他打算賣給蘇沉的,甚至連驅蚊藥都不是。

    一個騙局!

    蘇沉一下就明白過來。

    老實說這個騙局並不高明,不過就是拿些假貨來矇騙店家,開寶物店的哪年不得遭遇個三五回的?但是勾結店內之人出售假貨,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不過由於他們只當蘇沉依然是瞎子,所以連許多面上功夫都懶得做了,以致於這個騙局甚至連一秒鐘都沒能騙倒蘇沉,就被蘇沉看破。

    果然做個瞎子,反而能看到更多。

    蘇沉心中冷笑,口中則道:「果然是驅獸藥劑,這真是太好了。至於那兩件古物,有樓掌櫃的在,我自然也信得過。就是這價錢方面嘛……」

    蘇沉故意猶豫了一下。

    趙四便道:「我看四少爺也是個爽快人,若是有心想要,一千八百兩赤金。」

    蘇沉搖搖頭:「我的確很喜歡,但是玉真閣裡沒有這麼多的餘錢,我看閣下不如明天再來,我備好赤金再買。」

    趙四立刻搖頭:「不行,我有急事,趕著要用錢,否則也不會把這家傳的寶貝拿出來賣。我等不到明天。」

    果然是不願等待的嗎?對方故意選了這個時候,大掌櫃已回,二掌櫃不在,三掌櫃獨做主,再支開下人來欺騙自己。

    那也就是說,這件事與其他人都無關,只有樓易參與了嗎?

    這就好。

    蘇沉心中大定,口中繼續道:「可是樓裡現在拿不出這麼多錢啊。可不可以我只買一樣?」

    「不行,要買就三件一起買。拿不出這麼多錢的話,可以用部分資源代替,反正我要錢也是為了買些修行資源。」那中年人答道。

    把一切都想好了,錢不夠就用資源抵,還有驅獸藥劑做餌。

    要想拿到驅獸藥劑,就必須買下另兩件假貨,從而造成更大的損失。

    是了,這一定是顏無雙搞的鬼。白天知道了自己要去深紅山脈,晚上就拿出假驅獸藥劑,想利用自己的保命心理,再加上樓掌櫃的裡應外合,來完成這個騙局。

    老實說,這已經符合了一個成功騙局需要的兩大基本特徵。一,找準了用戶需求。二,有內部人幫忙。

    他們唯一失敗的就是執行方面的重大紕漏,因為不知道蘇沉雙目早明,而導致騙局輕易敗露。

    想到這,蘇沉嘆了口氣:「樓易,你是大掌櫃親自提拔上來的,我相信大掌櫃的眼光,以你的為人不應該這種事。可你還是做了……是你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又給你惹什麼麻煩了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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